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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对中学生网络欺凌的抑制:性别、年级的调节作用

2016-09-10陈萌萌张野张珊珊齐丹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2016年1期
关键词:移情中学生

陈萌萌 张野 张珊珊 齐丹

〔摘要〕本研究采用问卷法调查了中学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影响,经描述统计、回归分析及调节作用分析,得出以下结论:(1)网络欺凌在性别、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2)移情对网络欺凌有显著负预测作用;(3)性别在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年级在认知移情对网络言语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

〔关键词〕移情;网络欺凌;中学生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84(2016)01-0008-04

一、问题提出

网络欺凌(Cyberbullying)是指在传统欺凌的基础上,通过电子邮件、社交网络、聊天室、短信等方式对他人进行骚扰、人身攻击等行为,给被欺凌者带来较之身体更深层次的伤害——心理伤害的行为。与传统欺凌相比,网络欺凌对个体造成的心理伤害会产生更深且长久的影响。网络欺凌者的范围更大,并且其传播速度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其影响范围更加广泛。因此,网络欺凌现象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国内外关于网络欺凌现状的调查研究发现,许多青少年都遭受过不同程度的网络欺凌[1-4],且造成了不同程度和形式的心理影响,如产生抑郁、孤僻、自卑、学习适应不良等问题,对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造成了重大威胁。

移情(empathy)是一种理解并可共享他人的情绪状态与所处情境的能力[5],分为认知移情和情感移情。根据霍夫曼的“移情发展模型”四阶段理论,青少年正处于第四阶段——对他人生活状况的移情。在此阶段,个体不仅能感知眼前的情景,更多的是在生活情景中感受他人的痛苦和欢乐。当个体发现他人所遭受的痛苦时,移情反应就会更加强烈,并试图减少导致痛苦发生的行为。最近也有研究表明,移情与亲社会行为有显著正相关[6],且可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或减少攻击行为[7,8]。且有研究表示,在性别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中,不同性别存在差异[9]。所以本研究假设移情对中学生网络欺凌产生负预测,并期望通过讨论认知移情、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各维度的影响,以及性别、年级可能在之中存在的调节作用,为青少年网络欺凌研究寻找新的起点。

二、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随机抽取某市300名中学生,向其发放“网络欺凌与受网络欺凌问卷”和“基本移情量表”各一份,回收率为100%,其中有效问卷236份,有效率为78.67%。有效问卷中男生126人,女生110人;初中生106人,高中生130人。

(二)研究工具

1.网络欺凌/受网络欺凌行为问卷

网络欺凌/受网络欺凌行为问卷由张野等[10]于2015年编制。其中,网络欺凌分问卷包括言语欺凌、关系欺凌、权益欺凌三个维度,受网络欺凌分问卷包括受言语欺凌、受关系欺凌、受权益欺凌三个维度,共有21道题目。采用5级评分,从“从来没有”“几乎没有”“偶尔”“经常”到“总是”依次计为1、2、3、4、5分,全部正向计分。网络欺凌行为问卷的各维度的一致性系数在0.517和0.673之间,重测信度为0.857。受网络欺凌行为问卷的各维度的一致性系数在0.522和0.637之间,重测信度为0.865。

2.基本移情量表(BES)

该问卷由Jollife和Farrington于2006年编制,包含认知移情和情感移情两个维度,共20个条目。采用五个评分等级,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依次计分为1到5分。量表中文版是经原作者授权,由夏丹[11]对该量表在国内进行修订。修订时将量表翻译成中文,再回译成英文,证明与原文无明显差异。重测信度分别为0.70(移情总分)、0.60(认知移情)、0.71(情感移情);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77(移情总分)、0.72(认知移情)、0.73(情感移情)。

(三)统计分析

使用SPSS21.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三、结果

(一)不同性别、年级中学生在各欺凌维度上的差异检验

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可知,不同性别的青少年在受网络欺凌、受网络关系欺凌、受网络权益欺凌、网络欺凌、网络言语欺凌、网络权益欺凌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男生不论是网络欺凌程度还是受网络欺凌程度都明显高于女生,且在网络权益欺凌上差异尤为明显。结果还显示,不同年级中学生在网络欺凌上的显著差异主要体现在网络言语欺凌和受网络言语欺凌上。随着年龄的增长,高中生会更多地采用言语攻击。详见表1。

(二)移情与中学生网络欺凌行为各维度的相关分析

将受网络欺凌、网络欺凌的三个维度(言语欺凌、关系欺凌、权益欺凌)与移情的两个维度(认知移情、情感移情)进行相关分析发现,认知移情与网络欺凌、受网络欺凌存在负相关,其中受网络言语欺凌、网络言语欺凌、网络关系欺凌与移情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认知移情与网络欺凌、受网络言语欺凌存在负相关,且与网络欺凌下的三个维度也存在负相关。详见表2。

(三)性别、年级在移情与网络关系欺凌关系中的调节作用分析

因为性别和年级这两个调节变量都是分类变量,所以以认知移情和情感移情为自变量,网络欺凌和受网络欺凌为因变量,分别对男女、初高中作分组回归分析,以检验性别、年级在移情和网络欺凌间的调节作用。结果显示,在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抑制作用中,男生组回归方程的回归系数的显著性水平与解释率均高于女生。分析网络欺凌下的三个子维度可知,男生组和女生组的差异主要表现在情感移情程度对网络权益欺凌和网络关系欺凌的负预测作用上。在女生组中,情感移情对网络关系欺凌、网络权益欺凌都有显著的负预测作用,而男生组的负预测作用不显著。年级在移情与网络欺凌关系中的调节作用主要体现在认知移情对网络言语欺凌的负预测作用中,初中组回归方程的回归系数的显著性水平与解释率均高于高中组。所以,性别在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年级在认知移情对网络言语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详见表3。

四、讨论

由研究结果可知,男生在受网络欺凌和网络欺凌整体上均显著高于女生,说明男生会更多地卷入到网络欺凌事件中。这可能与社会文化对性别的要求或教养方式等的差异相关,与前人的研究结果相一致[9]。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网络欺凌和受网络欺凌现象都有增加,尤其是在言语欺凌及受言语欺凌上。这可能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对手机、电脑等网络用品的使用更频繁有关。且随着生理上的迅速成熟,促使个体急于独自采取某些过激行为来证明自己,最终导致网络言语欺凌行为的显著增多。

同时,认知移情与网络欺凌和受网络欺凌行为呈显著负相关,认知移情是指对他人行为的理解,可站在他人的角度看待和解决问题,从而体谅他人作出的让自己不舒服的行为。个体的认知移情能力越高,越能减少网络欺凌行为,这也与Jolliffe和Garrington[12]认为认知移情低与攻击行为存在高相关的结果相一致;情感移情是激发对被攻击者将体验到的痛苦等情绪的共鸣,对即将进行的行为产生愧疚和不忍等情绪,从而减少欺凌等负性行为。网络欺凌这种负性行为,是攻击行为在网络平台上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它同样会对青少年的心理、人际关系、学业成就等产生消极影响。认知移情和情感移情都可以减少或抑制网络欺凌现象,而且当个体减少了网络欺凌行为之后,易获得较好的人际关系,从而减少遭受网络欺凌的可能。本研究通过移情与网络欺凌的相关和回归分析,证实了缺乏移情是网络欺凌行为的风险因素。

另外,研究还表明性别在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年级在认知移情对网络言语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女生组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负预测作用要显著高于男生组,这可能是因为当移情发生时,男女个体激活的脑部区域存在差异,男生的脑活动主要集中在左半球,而女生则多集中在右半球[13],这使男女在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影响程度上存在差异;且相较于男生,女生更喜欢表达情感,且有更细腻的情感体验,这就使女生感知到他人的情感后更容易产生共情,从而放弃对他人实施网络欺凌。而年级只在认知移情与网络言语欺凌中起调节作用,认知移情是指对他人情绪情感的认知理解能力,中学阶段学生的认知能力处于不断发展状态,个体越能了解他人产生某种情绪的合理性,就越能减少攻击他人的行为。因此,学校可通过采取一些有效措施有针对性地提升学生的移情能力,来减少中学生网络欺凌行为的发生。如利用媒体播放宣传与网络欺凌有关的视频,让学生能够通过视频了解到网络欺凌对他人造成的伤害,或采用游戏扮演的方式,使学生尤其是男生产生对受欺凌者的情感共鸣,从而减少网络欺凌现象发生。同时,学校应加强对低年级学生的认知移情能力培养,使其能理解他人行为的合理性,从而有效减少网络欺凌行为。

五、 结论

(1)网络欺凌在性别、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

(2)移情对网络欺凌有显著负预测作用;

(3)性别在情感移情对网络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年级在认知移情对网络言语欺凌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

注:本文系辽宁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年项目(JG15DB007)成果,沈阳师范大学2015校级科研课题(W201576)成果。

参考文献

[1]张野,张珊珊,刘琳,等.中学生传统欺凌与网络欺凌发生特点比较分析[J].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2014,17:10-13.

[2]祝玉红,陈群,周华珍.国外网络欺凌研究的回顾与最新进展[J].中国青年研究,2014,11:80-85.

[3]张乐.青少年网络欺凌研究综述[J].中国青年研究,2010,12:9-14.

[4]杜海清.澳大利亚、欧美国家应对网络欺凌的策略及启示[J].外国中小学教育,2013,3:15-20.

[5]Cohen D,Strayer J. Empathy in conduct-disorderand comparison youth[J]. Dev Psychol,1996,32(6):988-998.

[6]耿耀国,秦贝贝,夏丹,等.青少年世故性移情与亲社会行为的关系[J].中国学校卫生,2011,1:44-46

[7]应贤慧,戴春林.中学生移情与攻击行为:攻击情绪与认知的中介作用[J].心理发展与教育,2008,2:73-78.

[8]Maibom H L. The many faces of empathy and their relation to prosocial action and aggression inhibition[J].Congnitive Science,2012,3:253-263.

[9]耿耀国,韩 啸,叶青青,等.性别、人性态度与青少年移情、亲社会行为的关系[J].郑州大学学报( 医学版),2012,1:43-46.

[10]张野,张珊珊,刘琳,等.中学生传统与网络结构特征的比较研究[J].现代中小学教育,2015,31(8):58-62.

[11]夏丹.基于移情量表(BES)中文版的信效度及初步应用研究[D].郑州大学,2011.

[12]Jollife D,Farrington D P.Empathy and offending: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Aggression and Violent Behavior,2004(9):441-476.

[13]Schulte-Rüther M,Markowitsch H J,Shah N J,et al. Gender differences in brain networks supporting empathy[J].Neuroimage,2008,42(1):393.

编辑/王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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