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谁做主》中安慰语的顺应性分析

马 晖

(太原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24)

《我的青春谁做主》中安慰语的顺应性分析

马 晖

(太原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24)

安慰语是人际交往中一种特殊的交际方式， 在日常交际中广泛使用。 本文旨在从顺应论视角对《我的青春谁做主》中的安慰语进行语用分析， 分析安慰语在日常语言交际中的语用功能。 因为到目前为止， 学界对安慰语的研究所选取的角度大多是对比分析、 社会语言学或语用学， 而本文则以电视作品《我的青春谁做主》 中的安慰语作为语料， 研究安慰语是如何顺应说话者和听话者双方的心理世界、 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 从而实现这一动态过程的。 研究发现： 安慰语是人们动态顺应交际语境的结果， 人们利用各种语境因素来实现自己的交际目的， 从而获得交际成功。

《我的青春谁做主》； 安慰语； 顺应论； 语言选择

安慰语作为一类常见的言语行为， 是日常生活中普遍的语用现象。 美国哲学家Searle认为： 使用语言就像人类其他的社会活动一样， 是一种受规则制约的有意图的行为活动。[1]79在人际交往中， 安慰语的使用不仅可以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还可以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 它与语义、 语言环境以及人们的认知有着密切的关系。

英国哲学家奥斯汀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提出了言语行为理论， 即： 人们说话绝不仅仅是描述事物状态或陈述某一事实， 而是语言本身就是一种行为。[2]96之后许多学者从语言学、 社会和文化的视角对一些特定言语行为如讽刺、 拒绝、 赞美、 邀请、 道歉、 抱怨、 委婉语等的产生与实现做了大量的研究。 然而， 还有许多语言行为尚待深入研究， 如安慰语。 到目前为止， 国内对于安慰语的研究也主要是从对比分析、 社会语言学或语用学的角度进行讨论， 几乎没有从顺应性的角度对安慰语进行的分析研究。 因此， 本文从这一角度对安慰语这种常见的语言现象进行研究和分析， 从而拓展语言研究的领域， 使我们得以更好地理解这一言语行为。

本文以电视作品《我的青春谁做主》中的安慰语作为语料， 拟从顺应论的语境顺应视角研究安慰语是如何顺应使用者的心理世界、 物理世界和社交世界， 从而实现这一动态过程的。

1 安慰语的定义与行为特征

安慰语是指当事人遭受不幸、 挫折而处于忧伤、 气愤、 痛苦等消极情绪状态时， 说话人为改变其消极情绪所实施的一种语言行为。[3]温云水认为， 有效的安慰不仅能减轻被安慰者的消极心理， 使其恢复愉快的心情， 甚至还能挽救人们的生命， 维护家庭的稳定及社会的安全。[4]事实证明， 在社会关系网中， 经常能够获得情感支持的人比不能获得或较少获得的人更加健康。

安慰者即说话人， 被安慰者即受话人， 受话人因为某些消极事件如疾病、 失业、 失恋、 丢面子、 犯错误、 遭受意外事故或自然灾害等等， 而产生某种消极心理情绪如失落、 沮丧、 悔恨、 苦恼、 悲伤等， 此时， 说话人会对受话人进行情感协调与沟通， 从而改变受话人的消极情绪。 受话人的消极情绪是产生安慰的前提条件， 只有受话人产生了消极情绪， 说话人才可能实施安慰。 当说话人对受话人实施安慰后， 受话人的消极情绪得以减弱或消失， 思想和心情也开始向积极的方向转化， 这才标志着一个安慰过程的成功。[5]在这里， 我们发现安慰语针对的是受话人的消极心理情绪， 其作用是鼓励受话人恢复积极乐观的心态。

2 理论背景

顺应理论是比利时语言学家Verschueren在2000年《语用学新解》 (UnderstandingPragmatics)中提出的, 他以一个全新的视角审视语言的使用和理解： “语言使用的过程就是不断选择语言的过程， 可能是有意识的， 也可能是无意识的， 是语言内部或者是外部原因所导致的。”[6]137-139他认为， 语言的使用者之所以能够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不断地做出恰当的选择， 是因为语言具有以下三个特征： 变异性(Variability)、 协商性(Negotiability)、 顺应性(Adaptability)。[6]变异性是指语言使用者在试图传达特定信息时有一系列可供选择的可能性； 协商性是指语言的选择不是按照机械的方式或固定的模式做出， 而是灵活地运用语用原则和语用策略进行的； 顺应性是指交际者可以从一系列可选择的范围当中灵活变通， 进行可协商的语言选择， 从而满足交际的需要[6]137-139。 这三个特征互相关联， 不可分割， 变异性和协商性为语言的顺应性提供条件， 顺应性又体现在变异性和协商性之中。

语言选择的过程其实就是语境和语言结构之间的动态顺应过程。 语境又可以分为两大类， 即交际语境和语言语境。[7]在语言使用的过程中， 语言的选择必须积极地顺应具体的语境和语言结构。 语言顺应语境， 即一定的语境限制语言的选择； 语境顺应语言， 即语言的选择同样会影响乃至构成新的语境。 人类根据自己对语言的选择与使用的不同用途对语言的表述进行自我的、 动态的、 灵活的安排， 所以顺应性是语言选择的必然结果。

3 安慰语的语境顺应性分析

语境关系顺应是指交际者在使用语言的过程中必须与交际语境和语言语境顺应。 其中交际语境应该包括交际双方、 物理世界、 社交世界和心理世界等因素， 这些因素都会影响说话者对语言的选择和受话者对语言的理解。 因此在选择语言之前， 交际者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根据语境和交际目的， 从交际双方的心理世界、 社会世界、 物理世界等多方面进行考虑， 从而对话语做出相应的调整， 最后做出顺应交际的选择。 语境关系顺应的详细结构如图 1 所示。[6]137-139

图 1 顺应性的语境相关成分

安慰语是语言顺应的结果， 在日常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所以它的使用也必须顺应交际双方的心理世界、 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 电视作品 《我的青春谁做主》中不乏安慰语的使用， 笔者将从语境关系的顺应来分析其中的安慰语是如何顺应交际者的心理世界、 物理世界和社交世界的。

3.1 心理世界的顺应

心理世界关系到话语双方的性格、 动机、 情感或意图等方面的心理因素。[6]137-139言语交际是说话人和受话人之间的情感交流， 语言交际者总是希望能够顺应对方和自我的心理世界来成功实现交际。 因此， 安慰语作为交际过程中所选择的一种语言策略， 也是对交际双方心理世界的一种顺应。

人在处于消极情绪状态时， 往往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和同情， 希望他人来关心自己， 从而分担自己的忧愁。[8]所以说话者需要理解对方的情绪及心理世界， 通过分析问题、 说明道理进而平衡受话者的心理， 改变其消极情绪， 使其恢复积极乐观的心态， 这样才能达到交际的意图。

在电视剧中， 小样是周晋的助手， 她的表姐青楚又是周晋的女朋友， 所以在周晋遭到陷害后， 小样想要报警保护周晋。 但事实上， 周晋不想这么做。 出于某种原因， 他想要对陷害他的人既往不咎， 可当他知道小样已经报警后又无可奈何。 待警察离开后， 小样看到周晋和青楚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她很自责， 情绪也很低落。 小样因过虑产生了消极情绪。 为了不让她那么难过和自责， 周晋说： “你别这样想， 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这句话有效地解除了引起小样情绪低落的种种担心与顾虑， 顺应了她的心理世界。 接着周晋又说道： “我是感慨人在现实面前的渺小无力， 阴差阳错， 命运就是这样， 一旦发生， 就再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不管此时的周晋有什么样的顾虑与担心， 他的言语都体现出对自己心理世界的一种顺应。 他表明了所有人在命运面前的渺小， 以及所要发生的事情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这并不能怪任何人。 周晋的言语不仅很好地顺应了受话者难过顾虑的低落情绪， 同时也是对自己无奈心理的一种劝说与安慰。

3.2 物理世界的顺应

Verschueren认为物理世界主要包括时间和空间的指示关系。[6]137-139就时间指示而论， 它包括事件时间、 说话时间和指称时间。 空间指示即地点指示关系， 包括绝对空间关系和参照指称对象的相对空间关系。 此外， 交际者的身体姿势、 手势、 外表形象、 生理特征等非语言因素也属于物理世界的组成部分。[9]语言的选用并非是任意的， 为了获得期望的交际效果， 就必须受交际者语境制约， 只有这样才是有效恰当的言语行为， 才有可能成功达到交际意图。 安慰语的选用也是如此。 如：

小样的母亲一直反对小样和方宇的恋爱关系， 希望她和高齐走到一起。 当得知自己的女儿和方宇私奔后， 她和小样的父亲立刻去追。 不幸的是， 小样的父亲不幸被方宇的摩托车撞到， 受伤入院。

(小样妈愤怒不已， 打了小样一巴掌)

小样： (哭着说)妈……妈， 你打我吧。 妈， 对不起， 妈， 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小样妈留着眼泪……)

方宇： 阿姨， 这事责任在我， 我看见叔叔没有减速， 如果您有火冲我来吧， 只要能让你减轻痛苦我无所谓。

(小样妈拿起书包不停地捶打在方宇身上)

高齐： 阿姨， 阿姨， 您冷静点， 再打谁都没用了。 (边说边把小样妈拉在一边)

小样父亲严重受伤， 给小样的母亲带来极大的打击， 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方宇和小样都动了手。 此时， 不论是她的外在形象、 表情还是动作， 无一不透露着自己的愤怒之情。 为了顺应她的物理世界， 方宇和高齐先后选择了安慰语对她进行安慰与劝说， 希望能使其放平心态， 缓解其消极情绪。 再如：

(小样的父亲手术之后)

小样爸： 怎么还不能动啊？

小样： 爸， 手术才不到24小时， 没那么快恢复。

(小样爸让小样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腿， 发现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点失望)

小样： 爸， 你捏我手， 你看你看， 劲儿还这么大， 估计现在掰腕子我还是赢不了你。

小样爸： 净挑那没事儿的地儿说， 这叫避重就轻。

小样爸： 媳妇， 直说吧， 我下半身以后还能动吗？

小样妈: 高齐说情况还挺乐观的， 即使是以后有一些部位行动不便， 你还是可以通过复健的。

小样爸： (伤心得快哭了)我明白了， 就是瘫了……

小样： 爸， 就算腿脚暂时动不了也没什么， 你身体素质好， 只要坚持复健肯定能恢复的。 以前电视上不总介绍一些瘫了又重新站起来的人吗？

小样爸： (摆摆手)安慰的词留着以后再说吧， 我现在不想想这事……

手术后， 伤者本应有所好转， 可是小样的父亲由于伤势严重还是不能动， 他的语言和表情也流露出了他的惶恐与担忧。 作为女儿的小样， 为了不让父亲胡思乱想， 而安慰道： “手术才不到24小时”， “估计现在掰腕子我还是赢不了你”。 句中的“才”和“现在”都是时间指示， 为了消除父亲的忧虑， 小样顺应了交际中的物理世界， 期望能避重就轻， 让父亲安心。 当小样的父亲问道今后他还能否动时， 小样的母亲用“即使是以后”这几个字先做出了一个让步， 既让小样的父亲了解了眼前的真实情况， 同时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看到父亲伤心欲绝的样子， 小样又说： “就算暂时动不了也没什么”， “以前电视上不总介绍一些瘫了又重新站起来的人吗”。 这些安慰语句中的“暂时”“以前”即物理世界中的时间指示， 通过指示词引出事实对比， 从而让受话者看到希望， 有所寄托， 获得自信和鼓励， 是一剂安慰良药。 说话者通过顺应说话者和受话者的物理世界， 从而顺利地实现了安慰这一交际目的。

3.3 社交世界的顺应

社交世界包括社交场合、 社会环境对交际者的言语行为所规范的原则和准则。 在言语交际过程中， 交际者并非是脱离社会文化制约的理想化或抽象化的语言使用者， 其言语行为会受到社会文化和价值观的制约。[10]语言应用的目的除了要传达各种信息以外， 说话者还要考虑言语行为所涉及的社会心理和社会规范， 如社会阶层、 宗教信仰、 年龄、 受教育程度、 双方关系及职业等， 通过自己的言语行为来维持或改变一定的社会关系和权势比重， 选择适当的措辞来顺应交际的需要。 因此， 语言使用者不仅要对心理世界和物理世界进行顺应， 同时也要对社交世界做出顺应。 如：

(小样在学校医务室工作， 偷卖假假条， 严重影响了学校的课堂出勤率， 姥姥知道后， 非常生气)

总务人员： 您呢， 是咱们学院首屈一指的大学者， 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 这件事情呢， 咱们就决定就地掩埋绝不扩散， 就咱们三个人知道。 您也不必太着急， 孩子没有经验， 犯点小错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 那么至于孩子呢， 您先领回去教育教育， 愿意改正您再送回来(呵呵笑)。

姥姥： 行， 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把她带回去。

小样的姥姥是学校首屈一指的大学者， 在姥姥的帮助下， 小样得到一份在学校医务室做护士的工作。 小样本应该严肃认真地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可她却通过向学生卖假条来赚取外快， 这也大大影响了学生的到课率。 教务处的老师向小样的奶奶反映了这个情况之后， 小样的奶奶非常生气， 毕竟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外孙女这样给她丢脸， 让她很惭愧。 鉴于她的社会地位， 学校工作人员说道： “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 这件事情呢， 咱们就决定就地掩埋绝不扩散。” 工作人员通过淡化困难事实， 显现问题的渺小从而起到顺应受话者的社交世界和安慰受话者的效果， 有利于交际的顺利进行。

通过以上三方面的讨论， 我们发现顺应论对言语行为有强大的阐释作用。 此外， 心理世界、 物理世界和社交世界不是完全独立的， 而是相互作用、 相互交织， 并且是动态生成的。

4 结 论

综上所述， 安慰语是言语交际顺应性的结果， 是交际者有意识或无意识对语言选择的结果， 是交际者采用的一种语用策略。 通过顺应理论， 我们从一个全新的视角解读了安慰语这一言语行为， 简要分析了安慰语的生成和交际功能， 弥补了过去一些语言学理论在理解分析安慰语时的不足。 因此， 对于安慰语的研究， 我们不应简单局限于社会文化因素和言语行为理论等这些角度的分析， 语境动态顺应论就为安慰语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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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佑丰. 安慰言语行为的语用分析[J]. 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6)： 114-116.

[6]Verschueren J. 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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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ption Analysis of Comforting Words inWhoDeterminesMyYouth

MA Hu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Taiyu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iyuan 030024, China)

As a special way of communication, comforting words are widely used in daily communication. This paper aims to analyze the pragmatic function of comforting words inWhoDeterminesMyYouth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daptation theory. So far, the researches on comforting words mainly focus on the perspectives of contrastive analysis, social linguistics or pragmatics. This study centered on TV seriesWhoDeterminesMyYouthfor data collectionto and find out how the comforting words adapt to the mental, social and physical worlds of the speakers and listeners to realize such a dynamic adaptation process. It is concluded that comforting words are the result of dynamically adapting to the communicative context, and the communicators can apply various contextual factors to achieve the success of communication.

WhoDeterminesMyYouth; comforting words; adaptation theory; linguistic choice

2015-11-12

太原科技大学青年科技研究基金项目： 翻译活动的认知体验研究(20153021)

马 晖(1984-)， 女， 助教， 硕士， 从事专业： 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1673-1646(2016)02-0078-04

H030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6.0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