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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的扭曲精神的病态
——试从神经质性格视野看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塑造

2016-08-15张冬梅徐州高等师范学校江苏徐州221116

名作欣赏 2016年30期
关键词:曹七巧神经质张爱玲

⊙张冬梅[徐州高等师范学校,江苏 徐州 221116]

性格的扭曲精神的病态
——试从神经质性格视野看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塑造

⊙张冬梅[徐州高等师范学校,江苏 徐州 221116]

在张爱玲的笔下,那一类精明自私、老于世故的女性身上常常显现出焦虑甚至歇斯底里的精神症状,精神分析学家霍尼理论中的“神经质性格”正可以解释这种性格特征,本文通过对张爱玲笔下这类女性人物的分析,挖掘其“神经质”性格的成因,并进而剖析张爱玲自身性格及对其文学创作的影响。

张爱玲 女性形象 霍尼 “神经质性格”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无论其人还是其文,都是一道最为奇特的风景。她的文学创作,始于20世纪40年代初上海沦陷区那段极为动荡混乱、充满了战争、痛苦的时代。她出生于一个满清显宦的家庭,但是童年时代却过着孤独而凄凉的生活,青年时期经历了一次痛彻心扉的短暂爱情,再加上当时社会的迷离混乱,使她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人生感受,因此她笔下的女性人物也都沾染了一丝迷离的色彩,特别是在那一类精明自私、老于世故的女性身上,不难发现焦虑甚至歇斯底里的精神症状,颇有些精神分析学家霍尼理论中“神经质性格”的特点。这种精神病态的来源是复杂的,社会、生活、性格都与之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但作者本身的性格特征则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一、性格的怪异,精神的病态——张爱玲作品中女性的性格体现

在霍尼理论中,“神经质性格,是一种对自己无信心,对他人多怀疑、对环境充满怀疑忧虑与不安的异常性格”。而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正有着此种特质。《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原是乡下开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她的哥嫂贪图荣华富贵,把她嫁到豪门姜家做了姜家的二奶奶。然而,当她嫁到姜家之后,她的动作与语言都显得神经质,当她对小叔子季泽谈到自己的丈夫时,她“垂着眼皮,脸庞的下部抖得像嘴里含着滚烫的蜡烛油似的”。她将手贴在他腿上说:“你碰过他的肉没有?是软的,重点就像人的脚有时发麻了,摸上去那感觉……”她哭时,“不像在哭,简直像在翻肠搅胃地呕吐。”在与季泽相处时,她的眼睛“睁着直勾勾望着”。她的一言一行是那么的古怪,根本不是一个嫂子应有的表现。对儿子长白,她的举动也是如此怪异,为了收住儿子的心,她亲自教儿子吸大烟,并为他娶了芝寿。然而,这媳妇只是她泄恨的对象,她把自己受过的折磨与委屈,变着招儿强加给了儿媳。不让儿子与媳妇同房,半夜三更,母子二人抽大烟,笼络儿子探出媳妇的闺房隐私,然后肆无忌惮地人前人后张扬取笑。为了更好地折磨媳妇,她给儿子娶妾,对儿子的妾室也是百般刁难,无所不用其极地贬抑折辱,终于把这两个儿媳都折磨死了。

如此对待别人家的女儿,就已经比男人更残忍,何况是自己的亲骨肉!对女儿长安的迫害,更可看作是她神经质的歇斯底里表现。曹七巧第一次看见女儿男朋友童世航时,小说中这样写道:“世航回过头去,只见门口背着光立着一个小身材的老太太,脸看不清楚,穿一件青灰团龙宫织绸袍,双手捧着大红热水袋,身边夹持着两个高大的女仆。门外月色昏黄,楼梯上铺着湖绿花格子漆布地衣,一级一级上去,通入没有光的所在。世航直觉地感到那是一个疯子,无缘无故的,他只是毛骨悚然,在席间提到长安时,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再抽两筒就下来了。’世航吃了一惊,睁眼望着她。”七巧用一个疯子的“审慎与机智”毁灭了童世航对中国闺秀的幻想,断送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作为一个母亲,面对女儿唯一一次的幸福,她不是给予祝福而是在女儿面前挑剔女儿男朋友的不是,并对童世航说女儿是一个烟鬼,就这样断送了女儿的幸福。她疯狂的举动让人惧怕,这不是一个母亲所应有的行为。因此,曹七巧种种语言及行为都已让人感觉到她精神的病态,性格的怪异。

再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梁太太如魔鬼般的神经质,她曾与多名男子发生暧昧关系,并且同时与乔诚、乔琪父子有染。为了满足其变态的私欲,她对亲侄女葛薇龙伸出毒手,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引诱葛薇龙走向堕落,成为她引钓男人的诱饵。当亲生侄女第一次找她时,她说:“我只当是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当初说过这话:有一天,葛预琨寿终正寝,我乖乖地拿出钱来买棺材。他活一天,别想我借一个钱。”这就是这个老女人的嘴脸,没有一点亲情。更有甚者,当乔琪和葛薇龙的亲事还有几分犹豫时,梁太太劝道:“你要钱的目的原是玩,玩得不痛快,要钱做什么?当然,过了七八年,薇龙的收入想必大为减色,等她不能赚钱养家了,你尽可以离婚。在英国的法律上,离婚是相当困难的,唯一的理由是犯奸。你要抓住对方犯奸的证据,那还不容易吗?”她的行为和心理真的让人惊讶和恐慌。

《十八春》中的曼璐也是这样一个有着病态心理的人物。她本是一个无忧无虑、单纯、可爱的姑娘,可是当父亲生意失败并过世后,她身为长女不得不承担起家里的重担。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她只能沦落为风尘女子。可是沦为风尘女子之后她变成一个可怕、充满嫉妒及埋怨的女子。当母亲对她的婚嫁问题表现出关心时,她的敏感和埋怨表现出来:“他们都大了,用不着我了,就嫌我丢脸了是不是?所以又想我嫁人!这时候叫我嫁人,叫我嫁给谁呢?”在这样的话语中,我们分明能感受到曼璐的怨愤。随着时光的流逝,她已年华老去,虽蜕变为了交际名花,但为了后半生有所依靠,她只好嫁给了好色但有钱的祝鸿才。可她不能生育的残酷事实,加上丈夫的花天酒地,夜不归宿,让对丈夫有很大依附性的她顿时失去了安全感,渐渐地她开始焦虑不安起来。为了拴住丈夫,她开始变得不择手段,并用了最残忍最卑鄙的手段,她设下圈套把自己的亲妹妹曼桢骗到家中,帮助本就对顾曼桢有非分之想,只是处于顾曼桢的冷漠而不敢对她造次的丈夫对妹妹实施了强奸,其恶劣品性已发挥到了极致,令人顿足愤恨。这样怪异的行为真是难以让人接受!

不论是曹七巧、梁太太还是曼璐,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她们对自己缺乏信心,对他人多怀疑、忧虑与不安而造成的一种异常性格,这与张爱玲的生活压抑在某些方面是一致的。一个人的残忍发挥到极致的对象不是陌生人,而是其至亲至爱的人。以上人物所作出的种种可怕的行为,从精神上可以看出,这些人物都是具有神经质性格。

二、社会的影响,心理的压力——人物性格的形成根源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他们“神经质”的性格呢?霍尼说过:“神经质性格的形成,乃是起因于在长期焦虑的心理压力下,个体为自身防御而发展出一些非理性的神经质需求。”曹七巧们正是在某种过度的压力下产生了这种精神的病态。

(一)社会因素

当外国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并随之而签订《马关条约》时,中国变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而后的辛亥革命也并不彻底,也并没有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作为中国最繁荣、最商业的大都市上海也是一样。在这里,中西方文化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封建文化与西方文化在上海杂糅在一起,这便是张爱玲小说《金锁记》《十八春》等小说产生的背景。也便出现了“曹七巧”“顾曼璐”等一些怪胎人物。

正像闻一多先生在《死水》中描述的那样,在这里充满了许多腐朽、病态的东西,在这霉变的社会环境里,旧的传统思想并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如“存天理、灭人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思想仍旧主宰着人的命运。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尤其是女性,随时随地都有被吞噬的危险。更重要的是,整个社会恰恰处于临界状态:向后看,启蒙意识刚刚开悟,自由和民主的思想撩开了神秘的面纱,隐约可见;向前看,旧的势力和思想仍制约和束缚着人们的头脑,前方的路途无法探测。这时处于底层社会的女性就面临着两难的境地:在旧社会,卖给大户人家做妾倒也罢了;在新社会,铁了心反抗还能招来同情和理解,甚或援助。正是交替期间的尴尬模糊了人的心志和毅力,致使朝向哪个方向都是暧昧和恐惧,人的自主权利因而无形消解。所以在这样一个极端动荡的年代里,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大多也都没有独立意识和自主权利,她们只能依附男性,把改善自身生活的希望寄托于男人,这样终将导致其人性扭曲和精神病态的悲剧。

如《金锁记》的曹七巧,本来是一个年轻、漂亮、招男人喜欢的女孩。可是在当时社会里,父亲死了,她必须听从兄长,为了金钱兄嫂将她卖给了姜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没有生命力的二少爷,她没得反抗这兄长如父的规定。嫁到姜家之后,她为获取金钱,便精心照顾残疾的丈夫以获取老太太的欢心。丈夫死后,她从“从夫”转成“从子”,为了可以留住身边唯一的男子,他用吸食鸦片这种残忍的手段拴住儿子。这样种种没有自主的权利压抑着她,导致了她心理的扭曲,性格的变异。

再如在《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为了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嫁给了年逾耳顺的富人,她并不是爱他,而是依附于男子给予她金钱和一份安定的生活。丈夫死后,她更加离不开男子,到处与男子寻欢作乐,男子给予她性欲满足的同时最重要的是能给她一份依靠感。就是因为丈夫死后,她缺少“依附感”,便时时压抑着她的生活,让她产生了变态的心理。

(二)家庭因素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大多生活在封建没落的大家族里,她们唯一的出路是嫁人。可是在封建社会,婚嫁讲究门第,这样的差距,嫁入富门后不免会被人看不起,对女性的心理造成伤害。曹七巧是一个麻油店的女儿,出身鄙陋低微。嫁到姜家后,那因出身寒微而来的轻视与欺凌所构成的实际生存的严重压抑是不堪承受的,她只能忍受着这些,却又无力改变,只有压抑着自己的性格去适应环境。丈夫的重病残疾使她没有了正常人的生活,这也开始了一种“灭人欲”的悲剧命运。而且在姜家老太太死前,她在姜家也无金钱的支配权,这种无从摆脱的险恶生存环境使七巧产生了忧虑和不安,渐渐地,这种生活的重压慢慢扭曲了七巧的性格,她开始嫉恨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的亲生儿女也不放过。而且那因丈夫生理的残疾所带来的情欲本能受到遏制压抑,那内心充溢的爱欲无从寄托无从排解,就更无可避免地使曹七巧的心理性格再一次遭受巨大冲击,致使她终于跨越了伦理人性的阀限,从而宣告了一种在“灭人欲”的环境中滋养出来的病态、怪异人格的形成,从此她的变态也一步一步地凸显出来。丈夫和婆婆相继过世后,情欲、金钱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更使曹七巧变得乖戾、刻毒。《十八春》中的曼璐,年轻貌美,可是出身清寒,父亲死后,要独立去支撑起养活母亲和妹妹的重担,作为一个无任何技能的女子,她除了卖身别无他法。在那样虚伪、肮脏的地方,过着日夜糜烂的生活,她要时刻压抑着自己的性格,去讨好男人,由此而变成了一个赌博、酗酒样样精通,刁蛮无赖、阴险狠毒、心理变态的女人。

(三)自身因素

在那个西方风气盛行,新旧思想交替变换的年代,一小部分人渐渐转变了自身的生存价值和思想意识,但是大部分人仍然无法摆脱封建礼教的腐败侵蚀,尤其是女性。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大多如此。曹七巧身上就存在着浓重的封建因素,她对女儿长安说:“按你今年十三了,裹脚已经嫌晚了,原怪我耽误了你,马上这就替你裹起来,也来得及。”又如七巧低声道:“我打你这不孝奴才,打儿时变得不消。”“别瞧你们家轰轰烈烈,王侯将相的,其实全不是那么回事,早就外强中干了,这两年空架子也撑不起来了。人呢,一代坏似一代,眼里那还有天地君亲?”从这些话中可以看出她身上带有着浓厚的封建残留意识。《十八春》中给予曼璐致命伤痛的,还是其生育能力的丧失。这让孤单的曼璐感到更加孤单,看到别人子女成群,她自卑敏感、着急哀叹,常常思考如何让祝家有“后”,如何让丈夫回到自己身边。在封建男权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人以传宗接代为天职,这种封建落后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而“后”的有无责任也全归于女性。因此,谁家有儿子,谁家子孙满堂,便觉光宗耀祖,女性自身也骄傲无比。反之,妻子如果没生育孩子,丈夫可以随时将其休弃。封建家庭中丈夫休妻中就有一条,那就是“无子去”。而不幸的是,曼璐偏偏不能生育,已到中年的祝鸿才又迫切想要儿子。为了保全自身,留住丈夫,她想到了“借腹生子”,而且居然想到了利用自己的亲妹妹曼桢的身体。这种想法愚昧自私之极!由此可见,曼璐把男人作为生活的唯一支撑,把改善自身生活的希望寄托于男人,自身对女人成为生育的工具的封建礼教自觉地认同和遵循了,缺乏独立意识,因而导致其人性扭曲和灵魂裂变的悲剧。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在社会、家庭、自身三重压力下,产生了性格的变异和扭曲,从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而这一切的形成,同张爱玲本身的处境与性格特点,也有着莫大的联系。

三、自身的性格,创作的源头——张爱玲的性格与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关系

见过张爱玲第一面的人,都会为她的衣着所惊叹。她的服装色彩鲜艳,款式别致。晚清妇女的宽袖斜襟大袄是她的最爱。在颜色的选配上也喜用一种鲜明而又参差对照的色彩。柠檬黄、大红、葱绿、桃红、士林蓝都是她常选用做衣料的色彩。可以想象,如此出色的颜色与出格的款式相配,是何等的惊人,可是张爱玲却不顾大众的看法依然我行我素,她的超常规性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更不能不提的是她离群的性格,她喜欢清净的独处,一向拙于社会交际,在许多公众场合感到逼促紧张,甚至窘得手脚都没处放,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生活中的许多事情。这样的张爱玲所有的悲欢离合就像某个通俗故事中的一个安排错了的人物,隐于身后就像不存在一样。她在20世纪40年代的上海大红大紫,一时无二,然而几十年后,她在美国又深居简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以至于有人说:“只有张爱玲才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与极度的孤寂。”她始终保持与人相处的距离,不让外人窥测她的内心,不与人交流。霍尼认为:“离群性格是指个体不与人亲近的性格;表面上是独善其身,而潜意识中却是对人际感情敏感,借以离群以保安全。”这是霍尼神经质理论的一方面。张爱玲的离群性格正是她具有“神经质性格”的一个表征。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她的我行我素,独标孤高?霍尼认为,童年经历对人格会形成重大影响,尤其是儿童与父母的关系对基本敌意和焦虑的形成会产生重要的影响,一旦出问题便会产生“神经质”人格。张爱玲的童年是在寂寞孤独中度过的,到她出生的时候,曾经的繁华与显赫(其祖母是晚清重臣李鸿章的女儿,祖父是清末大臣张佩伦)已成为过去,而父亲仍不改遗少习气,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不但养妾蓄妓,而且吸食鸦片,几乎把家产挥霍殆尽。母亲是开放的摩登女,追求西方现代式的生活,数次留学国外,长期的分离使母女之间本应亲密无间的关系变得若即若离、隔膜、拘谨甚至紧张,无法像一般母女之间那样充满温馨。伟大而自私的母亲却从没有给予她最基本的爱的满足和最起码的安全感。还有女佣张干那种重男轻女的态度和行事方式,对张爱玲又是一次很大的刺激。父母离婚,使张爱玲的生活环境更加恶劣。她跟着父亲,后母和父亲经常性地鞭打她,甚至她还被关过半年的监禁,逃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家对于个体性格的形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张爱玲却没有家。因此,家的坍塌为日后张爱玲异常心理及扭曲人格的形成打上了一层灰暗的底色,而成年之后的爱情遭遇又一次加重了这一份焦虑。

张爱玲在事业如日中天的同时,却偏偏爱上了为大汉奸汪精卫政府文化部服务的胡兰成。她为这段恋情拼命地付出。她不介意胡兰成已婚,不管他汉奸的身份。战后人民反日情绪高涨,全力捕捉汉奸,胡兰成潜逃温州,因而结识新欢范秀美。当张爱玲得悉胡兰成藏身之处,千里迢迢觅到他的时候,他对她的爱早就没有了。张爱玲没能力改变什么,她告诉胡兰成她即将萎谢了。然而,凋谢的不只是张爱玲的心,还有她一生的幸福。与胡兰成盲目荒唐的狂恋,对与胡兰成来说只不过是一时一事,而对张爱玲来说却是一生一世。从此她更加不信爱情,性格变得更加怪异。张爱玲悲凉的一生让她彻悟了:“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张爱玲曾在《自己的文章》中写道:“我从小就活在遗老遗少的家庭阴影中,见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些病态的人、病态的事。”因此童年的张爱玲虽活泼伶俐、天资聪慧,可是童年的缺爱,身边的龌龊环境,让她开始迷失了精神的家园,导致她性格中带有了一定的自哀自怜感。后来爱情、婚姻、事业的不顺,使她彻底迷失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她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压抑着自己的生活,成为具有“神经质”的悲剧女性。

精神分析派大师弗洛伊德认为:“艺术无异于白日做梦。”创作活动就是潜意识活动或自由联想,作家创作时便是处在白日梦之境,这就和精神病患者自由联想一样,将积压在潜意识中的欲望冲动倾吐出来。张爱玲独特的身世形成了她独特的人生体验和潜意识欲望,并将不可磨灭的印迹刻在了她的灵魂上,造成了她怪异的性格,这种性格也造就了她小说中人物的性格特色。

由此观之,张爱玲的文学创作被打上了“神经质”的深深烙印,他的作品是她的内心情感的一种折射和反映。概而言之,童年的张爱玲的家庭阴影、长大后的感情挫折都让她的身心备受创伤,从她的服装到她的离群性格,我们可以判断出她是具有神经质性格的人,所以她用笔创作出了一个个令人感到惊讶的人物。这个背后深深隐藏的是她自己无数的“心理故事”,所以对于张爱玲,我们不仅要分析她的作品,还要看到其性格对其作品的影响,通过这样的途径,我们才能准确、全面、深入地解读和剖析张爱玲及其作品。

[1]于青.张爱玲文集(第二卷)[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

[2]卡伦·霍妮.我们时代的神经质人格[M].上海:上海画报出版社,2008.

[3]弗洛伊德.创作家与白日梦[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

[4]韩燕红.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与张爱玲的期待视野[J].河北工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2):58-59.

[6]李仕华.张爱玲《金锁记》中曹七巧变态心理原因分析[J].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41-46.

作者:张冬梅,教育硕士,徐州高等师范学校讲师,研究方向:语文教学。

编辑: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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