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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后殖民女性主义视角解读

2016-08-15尚佩佩天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300384

名作欣赏 2016年30期
关键词:蝴蝶夫人东方女性后殖民

⊙尚佩佩[天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384]

《蝴蝶君》后殖民女性主义视角解读

⊙尚佩佩[天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384]

《蝴蝶君》是黄哲伦的成名之作,这部作品不仅让黄哲伦摘得当年的托尼最佳戏剧奖,也为黄哲伦赢得了极大的声誉,从此以后,这位美国华裔作家便进入了美国文学评论家的眼中并大获好评。同时,国内的学者们也开始将目光转向对《蝴蝶君》的研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蝴蝶君》是一位华裔作家的获奖作品,更是因为这部作品体现出的各种极具研究意义的重大命题。其中,后殖民主义在作品中较为突出,国内外的学者也大多从此研究视角出发进行分析。除此之外,女性主义也是较为突出且具有研究意义的一个重要主题。本文将联系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运用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对《蝴蝶君》进行解读,试图从后殖民主题中发现另一层令人深思的女性主义命题。

《蝴蝶君》 后殖民女性主义 话语颠覆 刻板印象 物化

美国文学史上群星闪烁,其中不乏众多有世界性影响力的大家名作,少数民族文学想要在以白人为中心的主流文学界中挣得一席之地难度颇大,作为一名美国华裔作家,黄哲伦的成就令人瞩目。1988年,《蝴蝶君》这部奠定了黄哲伦在美国戏剧界地位的作品在百老汇上演,黄哲伦也因此摘得了当年的托尼奖最佳戏剧奖。《蝴蝶君》这个故事是黄哲伦根据当时的一条国际新闻并联系著名歌剧《蝴蝶夫人》而作。《蝴蝶君》主要讲述了一段颇为离奇的故事,一位法国外交官爱上了一个中国女演员,而这个女演员不仅是个间谍,而且还是个男人。黄哲伦认为这里面含有更深层的涵义,于是将它与《蝴蝶夫人》联系在一起,写出了一个有着与《蝴蝶夫人》完全不一样结局的故事。由此,《蝴蝶君》这部戏剧便具有了更加深刻的内涵,更是涉及了后殖民与女性主义主题,本文拟用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进行研究分析。

一、后殖民女性主义概述

后殖民主义理论发展于20世纪70年代以后,是殖民主义“后”的文化理论和学术思潮,与殖民主义不同,后殖民主义不再着重于政治、经济、军事的入侵,而是转向于思想文化方面的渗透。后殖民主义文化理论的鲜明特征是要彻底改变在殖民文化中的“主体/他者”的关系,是一种弱势群体的话语。女性主义批评产生于20世纪中叶,促使其产生的是前期的女权运动。女性作为在男性主体的环境下的弱势群体,她们在女权主义运动中一直在试图颠覆主流文化,改变她们的边缘化地位,掌握自己的话语权。女性主义和后殖民主义都是“少数话语”的代表,都是为处于“他者”位置上的被边缘化的少数被压迫群体发声,各自反抗相似的压迫,因此,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有着天然的共通之处,也自然地结合构成了后殖民女性主义。赵稀方在《后殖民主义》一书中论述道:“在这里,女性主义和后殖民主义不是并列关系,而是偏正关系,女性主义修饰后殖民主义,指女性角度的后殖民批评,它是后殖民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的内涵和创新,大致来自于女性主义和后殖民主义的交集,概而言之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女性主义的后殖民主义批评,二是后殖民领域的女性主义批评。”本文的研究重点则放在第二方面,并特别提出女性在后殖民的国际关系中的遭遇和地位。

二、《蝴蝶君》中的后殖民主义

后殖民主义主要研究殖民国家对前殖民地国家思想、文化、意识形态层面的侵略与压迫。后殖民主义倚重福柯的“话语”和“权力”关系学说,在国际关系中,“权力”代表“话语”。近代以来,西方在工业革命的催化下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军事力量强大,因此在结束殖民统治后,各方面皆强于东方的西方抢占了话语权,导致了东方的“失声”,丧失话语权的东方也因此被边缘化,被置于他者的位置。所以,后殖民主义否认一切主导叙述,因为一切主导叙述都是欧洲中心主义或西方中心主义的,而西方中心主义则是用一种特定的权力视角来审视东西方关系。

(一)“被”东方化的东方

萨义德在《东方学》一书中指出,西方人所谓的“东方”与其说是某种真实的存在,还不如说是一种对“他者”的“想象性建构”,或者说是一种西方强化“自我”优越的“策略性建构”。《蝴蝶君》中,法国外交官伽里玛表达了他对东方以及东方人的认知:“不管是谁,只要展现了强大的力量和权力,东方人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东方人总是向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屈服。”而宋丽伶在法庭上申斥西方:“西方对东方有种国际强奸心理。”“西方认为他自己是男性的——巨大的枪炮,庞大的工业,大笔的钞票——所以东方是女性的——软弱的、精致的、贫穷的……但是精于艺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智慧——这都是女性的智慧。”

(二)东西方话语权的颠覆

《蝴蝶君》是对著名歌剧《蝴蝶夫人》的戏仿,然而却颠覆了东西方的话语权力,引起了人们对于东方身份认同与话语权的后殖民讨论。《蝴蝶夫人》中的秋秋桑在西方人眼中是一个典型的东方传统女性,她温柔漂亮并且软弱,如同一朵菟丝花,在平克顿背后唯他是从。这样的秋秋桑是没有自己独立意志的,即使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无法表达出来,而即便说了出来,那声音也是非常微弱,在平克顿这个强大的来自西方世界的男人面前也是可以被忽略的,也就是说,秋秋桑这个东方女人的话语权已经被西方人剥夺了。然而,《蝴蝶君》中的宋丽伶虽扮演着与秋秋桑相同的角色,但却与秋秋桑截然不同。宋丽伶利用西方人世界观中的东方女人的刻板形象,以及他们对东方的幻影来获取情报,达到她自己的目的。表面上看,宋丽伶屈从于来自法国的伽里玛,她仰视、尊崇这个西方男人,并且极力扮演好伽里玛心中的“蝴蝶”,但实际上却是伽里玛屈从于宋丽伶精心伪装好的“蝴蝶”表象。此时的宋丽伶不再是软弱的东方代表,而化身成为了力量的象征,与此相对,伽里玛则变成了力量缺失的失败者。除此之外,宋丽伶还通过获取伽里玛的信任窃取国家机密,将伽里玛置于身心的双重牢笼,并剥夺了他的话语权,发出了属于东方人的最强音。

三、《蝴蝶君》中的女性主义

虽然女权主义运动已有较长历史,现今社会的女性仍然是一个受压迫、受歧视的群体。女性群体中,东方女性的遭遇则更为明显。

(一)对东方女性的“刻板印象”

西方人对东方女性有一种刻板的印象,他们认为东方女性害羞、柔弱、保守,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屈从于强大的西方男性。

伽里玛与宋丽伶见面初始,伽里玛看到宋丽伶正在扮演蝴蝶夫人。黄哲伦运用“戏中有戏”和“演中有演”的手法,让伽里玛自己说出了他当时的感受,这使得伽里玛的话更加直观且有说服力。“他们说,在歌剧中,嗓音就是一切。这或许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歌剧的原因。这个……这个蝴蝶简直没有嗓音——但她却优雅、柔弱……我相信这个女孩。我相信她的痛苦,我要把她拥抱到我的怀里——她是多么的柔弱,甚至,我都可以保护她,把她带回家,纵容她,娇惯她,直到她露出笑容。”伽里玛的此番话暴露出他理所当然地将宋丽伶这个东方女性与《蝴蝶夫人》中的秋秋桑的一贯形象直接挂钩,理所当然地认为宋丽伶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丽且害羞、柔弱且保守的典型东方女性。

(二)“蝴蝶”的物化

伽里玛的这番话还暴露出了这个西方男人将东方女性“物化”的心理。伽里玛在观看了宋丽伶的《蝴蝶夫人》之后就直接将宋丽伶的形象固定于西方人所认为的东方人的传统形象上,忽略了宋丽伶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所可能的不同性格,这本身就是一种物化。除此之外,他将宋丽伶直接比作蝴蝶并且想要拥有她,并没有将宋丽伶当成一个与他平等的人,而是将她当作一个冷冰冰的物品可以随意拥有、丢弃。在男权至上的文化中,男性将女性物化成男性的个人物品,他们认为一个男性越是彻底征服一个女性就越是强大。伽里玛在得到宋丽伶的服从之后,上司对他加以褒奖,职位也得以上升,伽里玛认为这完全是宋丽伶这只“蝴蝶”的功劳。升职当晚他去了宋丽伶的住处,三次不断地询问宋丽伶是不是他的蝴蝶,想要得到宋丽伶更彻底的服从。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告诉宋丽伶:“就是因为你,今天晚上我才被提升。你永远地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小蝴蝶,不应该再有更多的秘密了:我爱你。”

《蝴蝶君》中,宋丽伶扮演着一个东方女性,这个身份所遭受的双重压迫可以从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两方面进行解读,一方面,因为宋丽伶的东方人身份,她遭受着来自西方人的不公正对待;另一方面,宋丽伶的东方女性身份,这一身份使她遭受伽里玛这个西方男性的压迫。运用后殖民女性主义对其进行剖析,可以更深刻、更完整地对东西方关系进行挖掘,并为找寻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提供可能。

[1]爱德华·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2][美]黄哲伦著.蝴蝶君[M].张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

[3]赵稀方.后殖民主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作者:尚佩佩,天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编辑: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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