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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政明:光影悸动 水墨传神

2016-08-08汪为胜

艺术品鉴证.中国艺术金融 2016年3期
关键词:人物画光影水墨

文/汪为胜

陈政明:光影悸动 水墨传神

文/汪为胜

艺术家简介

陈政明,广东普宁人。国家一级美术师、历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第九、十、十一届全国美展及其他全国性展览评委。曾应邀赴美国、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及香港举行个人画展,首届“黄胄美术奖”获得者。

恣肆的水墨流淌着生动的韵味,层次的光影刻画出丰满的形象,明艳的色彩流泛着阳光的魅力……在这里,中国画的写意和西方画的写实,中国画的笔墨和西方绘画的造型、光影、色彩和谐地融合。品读陈政明的画作,会被他所创造出的一个流光溢彩又生活气息浓郁的水墨世界所感染,感受到水墨与色彩交融的酣畅淋漓,感受到一种适然的淡定从容,更重要的是一种美和善的温暖会在心头萦绕。

水墨是中国传统绘画的精髓,当代围绕着水墨一直存在正反两方面的争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水墨自身和新时期的大背景。首先,传统水墨大都重视笔墨韵味而相对轻视物象,故而显示出宜看而不耐观,把握有趣而展出效果欠佳。其次,新时期画家们不囿于传统水墨所既定的模式,变革的观念愈发强烈。就水墨而言,需要解决一个中心问题:如何面对现代生活和现代人精神追求,能否将水墨的发展成为中国现代文化的参照物。数十年来,徐悲鸿、林风眠及岭南派等都致力于水墨的革新。如徐悲鸿所构建的“水墨加素描”、高剑父的“水墨撞色”等。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割断传统水墨所负载的精神,单纯理解为技术性蜕变,不是水墨画发展的方向,背离传统水墨秩序,洒、拓、肌理改变传统水墨的“创新”不足可取。那么,当代画家究竞如何将传统水墨与时代精神相结合,从而打造一个全新的艺术模式呢?

应当说,陈政明的作品为我们表明了当代人物画创作的态度,尽管他是中年画家,在这段年龄层上大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了五十年代那种西方素描写实的手法,形成难以更改的惯势。而面对当代文化的新特征,他摒弃了长期赖以生存的艺术语言惯势,培植了一片传统水墨与时代精神相结合的厚土,分明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当代人物画走向的参照物。

倘偌我们将陈政明的作品艺术价值的取向归纳,可概括为三个方面:

一、继承传统和对传统的理解与把握,提倡笔墨与古典文化的“合二为一”。

二、吸收西方素描、造型、色彩,着重强调光和影塑造当代人物形象,反映其生活习性和精神面貌。

三、凭依广东潮汕渊源深厚的文化背景,衍生作品的美学品格。

把中华民族的优秀遗产唐诗宋词与传统笔墨相结合,在诗画合壁中反映对传统水墨的理解和认识,体现画家的素质、学养与品操,应当是陈政明人物画一个显著的特点。这种传统水墨与传统文化的结合是典型文人画的范畴,也是当代其它人物画家所共有的特征。他不借用丰富传统形式技巧挽回旧文人绝对书斋式古风古意的肯定,谋求那种遁迹山林、寄身丘壑、官碌无庸者的孤寂逍遥性,而是直接或者间接从传统审美中获取经验,作品大都攒攫古典仕女为塑造对象,用相应的水墨所规定的外形式和形式韵味,反映传统民族心理在审美中的精神内涵,达到形式与内容的统一。他的笔墨简洁而明快,朴素而纯雅,或清新,或豪迈,或洒脱,或隽永。他有着驾驭笔墨夯实的能力,善于取点、线、面的有机穿插、腾挪、迭宕互构关系,注重黑与白、动与静、形与神的相克相生,在点、线、面的黑白色调中表达诗词的格调和艺术的内涵。强调水墨意味而不脱离表达具像特征,突出主观性而不排除主观依赖于诗词文化内核的客观存在性。他还借助于工笔线描、花鸟写意、山水皴法等娣妹艺术为辅助手段,丰富了作品的表现力,从而达到广阔自由的创作空间。选自李商隐《浣溪纱》词意的众多才女弹琴拔乐、吹笛悠然的场面,那专注的姿态,倩靓的面容,鲜红的口唇,纤细的手指,丰腆的风韵,婀娜的形体,充满情采,洒溢诗意。这既是对词意的淋漓表达,同时也对美的向往与追求。《人约黄昏后》执扇半遮颜容的仕女形象,《暮春》芭蕉林中环境氛围的营造,在赋予美的同时,一切皆静中寓动,秀婉真挚,既无图式直接感觉,也无故作轻佻之态,在典雅蕴藉的古诗古词古意中,何尝不透露出画家的憧憬与灼热情愫?

或许,浓郁的传统水墨情趣不能直接表达时下画家的心理感受,不论是《高山流水》《满江红》所带来的文人抒情主义,或者是《钗头凤》那份难得绝唱的爱情诗篇。当传统型画家们大谈“笔墨” “意境” “超然”时,殊不知现代工业与现代文明的发展必将与古典古意形成冲撞与矛盾。我们显然能触摸到新时代人物画的“大繁荣”。因此,创造性地阐释传统或者借鉴西方艺术一些有益成份来充分表达当代人的朝气与精神,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传统古意型的人物模式古今有之,而打造当代人形象就此意味着必须有一套独立、完整、全面、丰富而自我模式的艺术新秩序,而这种新秩序带来的是两种可能。一种是传统笔墨规范下的勾、描、点、染、逸笔抒写幽峭文化之气的心理感受;一种是借鉴西方有益成分融汇传统,从而独抒人物形象的“折中”。陈政明无疑选择了后者。诚然,选择“折中”的人物画家不在少数,要与侪辈拉开距离,保持独立的个性与风格,这需要勇气与胆识。陈政明的睿智之处在于:他突破“笔墨加素描”的围城,摆脱拘于形式,不加剪裁,没有人物生命精神的“写生状态”。否定了画小人像而弱于特写式深入刻画的“连环画习惯”。他的人物形体造型、明暗层次、空间关系、对象的质量感与真实感乃至环境氛围,皆是以笔墨水韵恣扬着整个发展的过程,凭着直观与印存,冥蒙扩映不去的心理感受,来净化多余物质性因素。具体表现在:

一、浓淡虚实的墨块与道劲而富有弹性的线描相契,它们既表现结构,又具体而丰富,严谨而自如。

二、以线为整体支撑,化入墨为素描,或者说素描式笔墨,从而显示量感、质感与空间感。

三、保留独立的人物造型的体积感与生动性、精神性,又不失笔性、墨气与中国画气韵。

强化光和影应当是陈政明人物画的一个主要特征。我们从他的题材范畴上窥视,无论是描写边塞少数民族的六旬老妪,还是南国时尚少女,甚至国外妙龄女郎,皆以光和影塑造面部与身躯。传统水墨中没有光影的观念,因此,借鉴西方光影观念融人传统水墨画中,未尝不是一种走向的可能。陈政明人物画光影的加入,不仅加强了人物形象的处理,更重要的是表达人物语言有着丰富的多样性。因此说,陈政明的当代人物画独具个性与风格,是因为他将传统水墨与时代人物相结合,并充分引入光和影,从写实主义模式走出,不仅塑造当代人的崭新形象,而且培植适合当代人精神的厚土。

我们说,作为一名杰出的画家,应当具备绘画语言的独立化,个人作品的风格化,艺术境界的美学化。前两者只是把握艺术的一种态度,而美学品格则是衡量艺术的根本尺度。有美学家指出,个性风格尚可争议,美学格调却是永恒不变。应当看到,我们在欣赏陈政明人物画作品不能忽视潮汕文化在作品中所题的作用。在广东南粤地域,潮汕文化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潮汕至今还留存着先祖文风的遣韵,那是一种本来酽浓的文化气息,散发出清露未晞的书卷芬香。陈政明的艺术正是置于这种环境之中的熏染、荡涤与淘流。他的人物作品,可以说是在水墨文化至潮汕文化再至现代文化中反复演绎,相辅相承,互助互融中滋生、蔓延与扩映。故而,作品既存通俗的一面,也有高雅的品位。他的作品不同世俗的平庸,不趋之舍近索远般的求异,始终保持独立的人格及其地域性和时代精神。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既是对传统美学的回归,也是画家逸品的诠释。

陈政明无疑为我们这个时代既定了一个新的人物画模式,他的成功创造,必将为当代中国水墨人物画的发展带来新的思考和启迪。

陈政明/仕女四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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