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创业教育2.0:斯坦福大学创业教育大众化的经验借鉴及启示
2016-08-04郭艳婷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浙江杭州310058
郑 刚,郭艳婷(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迈向创业教育2.0:斯坦福大学创业教育大众化的经验借鉴及启示
郑 刚,郭艳婷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国外实践表明,高校创业教育与社会经济发展密切相关。近年来我国高校创业教育方兴未艾,尤其是近几年来,以移动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浪潮兴起,政府也相应出台一系列政策鼓励创新创业。但总体而言我国高校创业教育目前仍处在探索和快速发展阶段,我们称之为创业教育1.0阶段。本文提出高校创业教育2.0的概念,并基于斯坦福大学近年完成的大规模创新创业调查研究成果,从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造富的源泉)、以人为本的技术转移与成果转化机制(造富的制度保障)以及创新创业教育的经济与社会影响等方面分析了已经迈入高校创业教育2.0时代的斯坦福大学的主要经验及其启示,旨在从战略上提高我国对新形势下高校创业教育及其经济、社会影响的认识和重视并采取措施推动我国高校创业教育向2.0时代迈进。
高校创业教育2.0;技术转移;经济影响;社会影响;斯坦福
一、引言
高等教育具有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三大功能,其作用通过劳动者、劳动工具和物质生产资料而产生经济效益[1]。一些经验证据表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2, 3]。近年来,伴随着创新创业活动的兴起和普及,高等教育的经济影响也逐渐引起人们的关注。
作为全球创新创业教育的先驱,美国高校创业教育的发展主要可以分为3个阶段:①商学院的课程与专业阶段(1947-1979);②创业学科的发展以及向商学院外部拓展阶段(1979-1989);③创业教育大众化和尖端化阶段(20世纪90年代至今)[4]。而我国创业教育起步较晚,一般认为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1998年,清华大学发起并主办首届“创业计划大赛”,并在国内率先为MBA开设了“创新与创业管理”方向,为全校本科生开设了“高新技术创业管理”课程,标志着中国高校创业教育的起步[5]。2002年4月,教育部选取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黑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财经大学、武汉大学、西安交通大学、西北工业大学等9所大学开展创新创业教育试点工作。
随着近几年经济增速放缓,政府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支持创业教育和创业活动,希望以此作为中国经济新常态下新的发动机。2014年9月召开的夏季达沃斯论坛开幕式上,李克强总理首次提出,要借改革创新的“东风”,在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掀起“大众创业”、“草根创业”的浪潮,形成“万众创新”、“人人创新”的新态势。2014年12月,教育部《关于做好2015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的通知》,要求各地各高校全面推进创新创业教育和自主创业工作,加大对大学生自主创业资金支持力度,高校要建立弹性学制,允许在校学生休学创业。再如,设立由政府、高校、社会多元构成的创业投资基金,加大对成果转化的支持力度;通过鼓励创业园、孵化器等平台建设,为学生提供全方位的指导和服务,成为高校创业教育的集合平台。
对比美国创业教育的三个阶段来看,我们不难发现:由于我国创业教育起步较晚,第一和第二阶段其实是基本交织在一起进行的。我国以往的高校创业教育主要关注于在校期间如何通过课程和各类创业实践活动(如挑战杯等)培养包括商学院及全校大学生的创新创业能力与创业精神,但高校创新创业生态系统还没有建立或完善[6],创业者主要是少数精英,且高校创业教育带来的经济影响也尚不显著,或尚未得到关注,本文将其定义为高校创业教育1.0时代。反观当今一些国际著名创业型大学,如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他们的创业教育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为在校生开设全面的创业相关课程及培养大学生的创业技能与创业精神,创业教育走向大众化、尖端化,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善的高校创新创业生态系统,一方面培养了大批优秀的创业者,同时大学生及校友创业者的创业企业和创业活动为社会创造了巨大财富,同时能够以多种形式反哺高校的创业教育,如校友设立天使与风险投资基金、开设创业课程与创业讲座、创业辅导、赞助创业教育项目等,形成了良性循环。本文将此定义为
高校创业教育2.0时代。
表1:中国高校创业教育1.0与2.0阶段对比
本文作者2011-2013年间在斯坦福大学访问,期间较为系统地考察了解了斯坦福的创新创业生态系统,认为斯坦福大学的创业教育已经进入我们所定义的高校创业教育2.0时代,而我国高校创业教育总体上仍处于高校创业教育1.0阶段,部分先进高校正在迈向高校创业教育2.0阶段,但仍有很大提升空间。
以本文作者所在的浙江大学为例,浙江大学身处我国民营经济比较发达的浙江,创业氛围一直较为浓郁。根据2014年5月份发布的教育部75所直属高校2013届毕业生就业质量年度报告,浙江大学本科生创业率最高,达到4.16%。然而,即便如此,创业教育开展情况也不容乐观。由浙江大学完成的 2014大学生创业者调查报告显示,65.55%的大学生创业者大学期间从来没有系统的参与过创业相关课程;54.07%的创业者大学期间连一次创业讲座都没有参加过;超过2/3大学生创业者在大学期间没有参加过创业大赛等经历;在学过创业课程的大学生创业者中,近85%认为大学期间所学创业课程对创业是有启发作用的,但是其中大多数(63.64%)认为启发作用并不明显,只有约20%认为非常有启发。另15.79%的创业者认为学习创业课程没有任何作用[6]。由此可见,传统的创业课程和创业教育方式已经难以适应当今以信息技术与移动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时代大学生创业者的实际需求。如何进一步加强创业教学改革与创新,提升创业教育的吸引力和实用性、针对性,并加强创业教育的大众化、扩大其经济与社会影响是未来创业教育需要思考的问题。
由上述可知,目前研究中鲜有区分创业教育的动态发展及其对经济的影响,没有很好的揭示创业教育的大众化与经济贡献之间的关系。本文希望能够分析借鉴斯坦福大学创业教育的成功经验,为经济新常态下的中国高校创业教育提供一些启发。文中有关斯坦福的创新创业调查数据来自于2011-2012年该校Charles Eesley助理教授与William F. Miller教授合作开展的大规模校友创新创业调查(以下简称2011创业调查)[7]。斯坦福大学始建于1891年,在创业教育和技术创新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一个多世纪以来,这里不仅孕育了丰富的创新创业思潮,培育了受到良好教育的企业家们,还产生了一些对硅谷崛起和发展有重要作用的突破性技术。此调查是近年来规模最大、数据最新的披露斯坦福创新创业全方位情况的研究项目。调查对象是1930年至今斯坦福142496名健在的校友、教职员和研究人员,目的是探究教育对他们生活和职业选择的影响,以及斯坦福大学在创新创业领域产生的经济影响。共收到 27780份回复,回复率为 19.5%。在此基础上,他们完成了研究报告“Impact:Stanford University’s Economic Impact via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报告较为完整地揭示了斯坦福大学作为世界一流名校,其创新创业教育对区域经济和国家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哪些影响。
二、斯坦福大学创新创业教育的大众化与造富机制
(一)支撑大众化的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
斯坦福大学始建于1891年,在创业教育和技术创新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一个多世纪以来,这里不仅孕育了丰富的创新创业思潮,培育了受到良好教育的企业家们,还产生了一些对硅谷崛起和发展有重要作用的突破性技术。从教育投入角度和体系建设来看,郑刚、郭艳婷研究发现[8],斯坦福独特的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环境是其引领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潮流的关键原因(见图1)。
图1:斯坦福创业教育生态系统
在这一生态系统中,存在着形式多样的组织,不仅形成了创业知识链,告诉学生如何做到、如何实现技术转移、如何让想法变成产品;同时还在学校层面将创业组织资源全部整合起来,为斯坦福师生、社区、硅谷以及世界范围内与斯坦福创业有关的人员和组织提供服务提供了一个共同的平台,产生了网络协同效应(见表2)。
2011斯坦福创新调查表明,成功的创业者更愿意参加一些创业课程和项目来塑造他们的职业生涯。例如,斯坦福有许多优秀的技术创新者和创业者,他们利用发明专利、新产品、工艺或新的商业模式进行创业,而这些人群比其他校友参加创业课程的可能性更高。大约25%的技术创新者和创始人、60%的“快速创业者”(毕业三年内就取得风投资金的人)在斯坦福参加了创业课程。同时,这些成功的创业者也更愿意参加创业竞赛和项目:35%的技术创新者、40%创始人和超过 50%的快速创业者都参加过创业挑战赛、斯坦福科技创业项目(STVP)、企业研究中心、d.school或其他创业项目。可见,一流的创新创业课程、项目和竞赛对打算创业的学生具有重要作用。
大部分创业者都使用了校友关系网络,对于他们而言,校友网络对于资金来源、选择共同创始人、早期雇员及创业导师方面的作用格外重要。在诸多创业组织中,最重要的当属斯坦福创业者网络(Stanford Entrepreneur Network, SEN)和天使投资人与创业者联盟(Stanford Angels & Entrepreneurs, SA&E)。斯坦福创业者网络是该校所有创业项目的连接点,帮助学生和其他人员发现并获取斯坦福的创业资源,促进斯坦福跨学科方法的创业教育和研究。每年该网络组织都会举办创业周,提供创业项目的路演机会,帮助项目与企业对接。成立于2011年的天使投资人与创业者联盟是斯坦福大学官方的校友联盟组织,旨在促进潜在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的关系。在相关的校友投资团体中,大约62%是天使投资人,18.3%是天使投资团队,10.9%是风投公司的有限责任合伙人,8.8%是风投公司。两个焦点组织之间不仅形成了创业知识链,告诉学生如何让想法变成产品、如何实现技术转移,同时也在学校层面整合跨学科创业资源,为斯坦福师生提供了各类社会资本和创业资源,产生了网络协同效应。
表2:斯坦福创业网络(SEN)成员组织
图2:创业教育生态系统动态演化与核心要素
综上所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的活力是高校创新创业教育产生经济贡献的重要机制,而系统的演化离不开创新能力和创新动力。目前,创业教育的影响已逐渐跨越课堂边界,可以在课堂内外通过知识传播和经验积累等方式,让学生基于理论熏陶和实践锻炼培养创新能力。此时,创业教育大众化有助于把触角伸的更远,培养更多的后备人才、挖掘更多的潜在机会。就创新动力而言,主要包括市场拉动和技术推动,因此创业教育生态系统的建设和管理还应当注意与市场和技术的接口,例如技术转化中心等技术平台,以及科技园、孵化器等市场检验区。此时,创业教育大众化有助于机会利用与商业化,转化为经济刺激。当创新能力和创新动力形成了良好互动之后,还需要制度机制和企业家精神等创新活力的注入,协同推进创业教育生态系统的良性演化,扩大经济贡献的影响面积。
(二)以人为本的技术转移与成果转化机制
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转化是创业生态系统产生经济影响的主要动力之一。自1970年成立以来,斯坦福的技术许可办公室(OTL)一直是美国大学技术授权的领跑者。转移的过程可以大体分为两个阶段,一是从研究所到OTL,二是从OTL向业界转移。对于前者,当发现研究项目具有商业潜力后,研究人员就可向OTL申请创新披露(innovation disclosure)。如果OTL认可了该项目的专利潜力和价值,则会协助申请专利。之后则是判断该技术的商业化方式,包括许可授权现有公司进行商业运作,或用该技术创立新公司进行运作等。
对于从OTL到业界的转移机制,对初创企业的技术转移基本可以分为两种:一是创业企业拥有斯坦福OTL正式授权的技术。如Google和Sunpower都是从斯坦福获得许可并使用核心技术。二是创业企业拥有受斯坦福启发或相关的技术,但也许并未被授权,如VMWare公司等。
每年所得的15%特许权使用费用于维持OTL的运营,其余收益的三分之一奖励给发明者,发明者所在系获得三分之一,发明者所在学院获得三分之一。实践表明,斯坦福技术转移方式是成功的。从1970到2010年,OTL总共获得特许权使用费约13.3亿美元,平均每周产生8-9项技术授权。
斯坦福大学不仅投资一些 OTL获得技术许可的企业,还通过校长创业基金(President’s Venture Fund)获得技术转移方面的权益投资。截止2011年3月31日,成立4年的校长风险基金已投资28家企业,优先股和可转换票据的投资总额超过2100万美元,对每家公司的投资从60万到500万美元不等。可以说,校长创业基金投资不仅帮助企业成功创立,还提高了企业的存活率,为创新创业教育的经济与社会贡献打下了基础。
三、斯坦福创业教育的经济影响
(一)校友创业活动规模与效益
虽然斯坦福大学的历史与其他美国常春藤联盟大学相比较短,但据美国《福布斯》杂志2010年盘点,斯坦福大学是美国培养亿万富翁第二多的高校,亿万富翁数量达到28位,仅次于哈佛大学。根据2012斯坦福创新创业调查,目前约有39900家活跃企业的根源都能追溯到斯坦福。如果这些公司组成一个国家,该经济体将成为世界十强,他们创造了约540万个工作岗位和每年约2.7万亿美元的收益。据《硅谷150强》2010年的报道,旧金山港湾地区中,斯坦福校友创办的53家大型企业产生的收入几乎占到总销售额的50%[7]。
研究发现,位于旧金山湾区、估价等于或超过100亿美元且创始团队里有斯坦福校友的公司在数量上超过那些非斯坦福校友创办的公司。许多全球知名企业都有来自斯坦福的创始人,包括谷歌、思科、惠普、耐克等。斯坦福相关的公司占所有营业额百亿级(美元)大公司的38.6%,产生的收入占总数的51.5%,为该群体创造了接近60%的工作。
尽管一些毕业校友没有直接进行创业活动,但他们搭建“桥梁”等方式回报母校的培养,进一步扩大了创业教育经济影响。例如成立于 2011年的斯坦福天使和企业家团体(Stanford Angels & Entrepreneurs)是斯坦福官方的校友联盟组织,旨在促进潜在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的关系。这个以校友为主导的组织为学生、校友、初创公司及教育项目搭建了一座桥梁,提供了与天使投资人和企业家之间的交流和资助的机会。此外,校友们还会为学生们提供研究、实习、工作等各类机会。
根据2016年1月发布的《浙大创业与创投白皮书》,“浙大系”创业者现任A股上市公司董事长、总裁、总经理77人,共管理公司72家,管理市值8540.18亿元,平均市值120.28亿元,初步体现出高校创新创业教育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影响力和贡献[9]。
(二)社会创新与捐赠
现有研究往往只关注到高校创业教育的经济产出,却忽视了非常重要的另一方面,即教育产生的社会影响。除了直接经济影响以外,斯坦福创新创业教育还产生了大量技术之外的创新创业活动成果。这些活动打造了斯坦福大学创业教育的社会影响力,有助于形成良性循环,将更多更好的资源吸收到教育投入之中。
比如,一些拥有优秀工程思维和商业头脑的斯坦福校友选择创办非营利组织,对社会经济发展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比如,Embrace创业企业是斯坦福学生在d.school(设计学院)“面向贫困人口的设计”课程中产生的想法。Embrace致力于用低价的婴儿保温器来帮助成千上万易受伤害的婴儿,而这种保暖设备的成本比传统保温箱的 1%还低。这一社会创新通过提高婴儿存活率,帮助了贫困和疾病困扰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此外,依据2011创业调查数据显示,有30.1%的校友们进行了非专利创新,25.8%的人创造了新的商业模式,21.8%的人在贸易和法律实务方面创新,而这些创新产生的直接经济效益较难直接衡量。
此外,校友捐赠也是宣传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重要方式。近年来,斯坦福获得校友及社会捐赠数量稳步增长。据报道,自2006年10月至2011年12月,斯坦福大学5年来募集到捐款总计62亿美元。这些捐款主要用于校园教学科研基础设施建设与维护、提供研究资助和奖学金等。捐赠的方式往往更容易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扩大学校的知名度和声望,同时也激励学校提高创业教育的投入和水平。
四、对中国高校创业教育的启示
(一)顶层设计:把高校创业教育2.0提升到人才培养战略地位
高校创新创业教育应该根据国内外经济社会发展趋势、需求和政策环境的变化,进行动态调整,与时俱进。近年来斯坦福的创业教育已经进入创业教育2.0时代,实现了大众化、普及化、尖端化,并体现出适应新经济时代的一些变化,如更强调基于IT的技术创业,数字化、翻转课堂等多样教学模式,进一步激发学生的创造力和创新思维。例如,斯坦福提供创业教育是全校性的,其中最突出的是商学院和工程学院,各有数十门创业相关课程。此外医学院、法学院、教育学院也开设了1-3 门创业方面的课程,如《教育中的商业机会》(教育学院)、《生物革新:需要发现与观念创新》(医学院)、《社会创业》(文理学院)等。
结合我国经济发展新常态,我国高校也应着力打造校园版“万众创新,大众创业”,尽快实现高校创业教育2.0时代的转变,即实现创业教育普及化、大众化,把创新创业教育渗透普及到每一个学院、每一个专业,甚至创新能力与创业精神教育应涉及每一名师生。一个完善的创业教育生态环境是高校创业教育成功的基石。一个有效的高校创业教育生态系统,至少应该包括创业教育战略与指导方针、鼓励创新创业的校园文化氛围、激励师生创新创业的制度体系、创新创业课程体系、创新创业教育平台与载体(基础设施、研究中心、实验室等)、创新创业课外、校外实践系列活动等方面。
目前国内大多数高校的创业教育尚停留在个别学院或系所层面,虽然由少数学院开设了几门创新创业相关的课程,但相对孤立和零散。全校范围尚缺乏明确的整体创业教育战略、指导方针、平台,以及系统、多层次的创业课程及课外创业实践教学体系。因此学校应该进一步加强创业教育的顶层设计,由校领导牵头建立创业教育领导小组,打造一个系统完善的创业教育生态系统,使创业教育 2.0落到实处。
值得关注的是,2015年12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做好2016届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的通知》,要求从2016年起,所有高校都要设置创新创业教育课程,对全体学生开发开设创新创业教育必修课和选修课,纳入学分管理[10]。相信高校创业教育将迎来新时代。
(二)因地制宜:探索各具特色的创业教育新模式,扩大创业教育的经济与社会影响力
从斯坦福案例可以看出,创业教育生态系统的构建离不开学校办学特色与当地的经济发展特色。与其说斯坦福大学造就了“硅谷奇迹”,不如说是硅谷与斯坦福相辅相成,正向反馈与迭代机制促进了二者的共同成就。各高校在推进高校创业教育2.0建设过程中,应该因地制宜,结合学校总体发展战略和区域历史文化传统及经济社会发展特点,避免千篇一律,完全照搬模仿。例如,地处波士顿市郊、美国创业教育连续十余年排名第一的百森商学院(Babson College),由于学校以商科为主,学生以家族企业和中小企业背景为多,因此和斯坦福大学科技创业为主的创业教育特色也很有区别。
由于我国创业教育刚开始起步,其经济与社会影响还处在起步阶段。以校友捐赠为例,中国校友会网和《21世纪人才报》自2003年起开始发布中国大学评价报告,2011年首次将“校友捐赠”纳入中国大学评价的三级指标当中。而在欧美大学中,“校友捐赠”是对大学教育成果的重要检验,已成为评价世界一流大学和检验校长执行力的重要标准。在耶鲁、哈佛、斯坦福等大学中,来自捐赠的经费甚至超过了学费总额。不管是私立还是公立大学,校友捐款决定了各大学对学术研究、教学内容和形式的投入水平,也是学术自由的财务保障[11]。换言之,这不仅反映了校友对学校的归属感和荣誉感,也从侧面反映了部分毕业校友的经济水平,以及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经济影响。
(三)体制创新:完善考核激励机制,进一步加速高校创新创业成果转移与创富
借鉴国外经验,明确的体制规范和激励政策对于提高科技成果转化效率非常有必要。以美国拜杜(Bayh-Dole)法案模式为例,它为高等院校提供明确界定创新中产权的概念和可以转让的产权,以及发明创造和转让知识产权的激励机制。1981年以前,美国大学每年获取的专利数不到250件。在其后的10年间里,每年授予大学的专利数便达到了1600件,2000年达到了3000多件,其中80%为联邦政府资助的科研成果。这一实例充分说明了激励制度设计的重要性,因此提升我国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率的关键是加快制度创新的步伐[12]。
近年来,我国也尝试制定与美国Bayh-Dole法案类似的法律法规,进一步推动高校的技术成果转化。比如科技部和财政部先后出台了《关于国家科研计划项目研究成果知识产权管理的若干规定》(2002)以及《科技进步法》(2007),但并没有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其原因主要是由于相关法律规定和配套政策很难对高校纷繁复杂的技术转移活动进行具体调控。另外,在众多高校现有科技评价体系中,科研项目多少、发明专利及授权数量、发表学术论文篇数和科技成果奖项等成为科研人员的主要考评指标,导致高校科技成果长期重数量轻质量、重发表轻转化;在激励政策上,一次性的奖励方式和计入绩效工资总额的相关规定难以有效激发科研人员转移转化科技成果的积极性。与此同时,第三方技术交易中介的模式也尚处于探索阶段,其成效还有待检验[13]。
2015年8月新修订的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最大亮点是科技成果转化处置权下放和科研人员奖励、报酬比例提高。国家设立的研究开发机构、高等院校转化科技成果所获得的收入全部留归本单位。对科研人员奖励和报酬的最低标准由现行法律的不低于职务科技成果转让或者许可收入,或者作价投资形成的股份、出资比例的20%提高至50%[14]。2016年2月,国务院进一步下发关于印发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若干规定的通知[15],这些举措与以往相比是很大进步,但需要各地区、各单位进一步具体落实可操作性的实施细则,否则仍然会像以往的很多政策一样,听起来很好,但实际操作中有很多“玻璃门”,最后往往流于形式。建议相关部门和各高校抓紧出台具体实施细则,并加大宣传推广力度,消除广大科研人员顾虑。借鉴国内外职务发明成果转化收益分配的经验与做法,提高对发明人和成果转化有功人员的奖酬力度,并且该奖励不纳入绩效工资总额,激发高校研究人员创新和成果转化的热情。
[致谢:本文得到斯坦福大学工程学院管理科学与工程系Charles Eesley助理教授及其研究报告“Impact: Stanford University’ s Economic Impact via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的很多启发,特此表示感谢!]
[注 释]
① 作者依据http://sen.stanford.edu网站信息整理
[1] 潘懋元.新编高等教育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3-16.
[2] 李新荣.从亚洲“四小龙”看长三角高等教育与经济协调发展的策略[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08 (4):22-26.
[3] 冯建民.豫鄂湘三省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相关性研究-基于高等教育弹性系数的视角[J].中国高教研究,2010(11):19-24.
[4] 李正,钟小彬.美国斯坦福大学技术创业计划探析[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3(3):106-114.
[5] 吴金秋.高校创业教育的兴起与发展[N].中国教育报,2010-06-03(3).
[6] 郑刚.2014浙大科技园大学生创业企业调查报告[R].杭州:浙江大学,2015.
[7] CHARLES E,EESLEY,WILLIAM F,MILLER.Stanford University’s Economic Impact via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R].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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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杭州浙江大学校友会浙江大学创业创投白皮书[EB/OL].(2015-10-26) [2016-01-10].http://www.aiweibang.com/m/detail/60457621.html?from=singlemessage&isappinstalled=0.
[10] 教育部.关于做好2016届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的通知[EB/OL].(2015-12-08)[2016-03-01]. http://www.moe.edu.cn/srcsite/A15/s3265/201512/t20151208_223786.html
[11] 陈志武.生活的逻辑:校友为什么捐赠[EB/OL].(2012-05-27)[2014-05-01].http://www.infzm.com/content/76122.
[12] 张婕.制度创新:提升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率的呼唤[J].中国高等教育,2001(13):52-53.
[13] 皇甫静.大力推进高校专利成果转移转化[EB/OL].(2015-01-04)[2015-11-08]. http://news.hexun.com/2015-01-04/172006546.html.
[14] 新华社.授权发布 :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EB/OL].(2015-08-30)[2016-01-13]. http://news.xinhuanet.com/2015-08/30/c_1116414719.htm.
[15] 中央人民政府门户网站.国务院关于印发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若干规定的通知[EB/OL]. (2016-03-03)[2016-03-03].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6-03/02/content_5048192.htm.
本文推荐专家:
杜健,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技术创新与知识管理。
王黎萤,浙江工业大学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教授,研究方向:知识产权与中小企业创新管理。
Towards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2.0: The Popularization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and Its Effects on Economic Development-Lessons from Stanford University
ZHENG GANG, GUO YANTING
(School of Manage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China)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has a close bearing on social and economic progress. In recent years, there is a strong wave of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induced by mobile Internet, later government giving rise to related policies that encourage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However, Chinese universities are still remaining in a stage of exploring and developing time that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nurtures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which we call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1.0 phase. This study proposes the concept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2.0. Based on the large-scale survey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at Stanford University (2012), it analyses the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of Stanford leading global pioneer in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2.0 phase from three aspects including sources,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and social and economic influence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for the purpose of strategically improving the recognition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s contribution to society and economy and taking measures for Chinese universities to step into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2.0.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2.0; technology transfer; economic influence; social influence; Stanford
G640
A
1008-472X(2016)03-0096-08
2016-03-16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建构主义理论指导下的大学非英语专业学生的交际能力的提高”(编号:7214543101)
郑 刚(1975-),男,山东泰安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技术创新管理和创业教育;郭艳婷(1990-),女,福建福州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创新和战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