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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籁体诗歌在自然科学视域下的审美与碰撞

2016-08-01马翔宇

青年文学家 2016年23期
关键词:多恩诗节押韵

作者简介:马翔宇(1994.4-),男,汉族,四川省夹江县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为汉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3-0-01

商籁体是一种格律相对严谨的抒情诗体,它的出现、流行和衍生皆是在剧烈的科学革命背景中发生的。本文试图将对商籁体诗歌的传统研究放大至文学与科学互相关系下的跨学科研究——以《西风颂》《致科学》两首十四行诗为例,依次分析商籁体审美思维中的科学特质、商籁体诗歌内容中文学与科学的碰撞。借此浅析文学与自然科学的相互阐发。

《西风颂》由五大诗节构成,而其中的每一节均由四个三行诗加一个双行偶句组成。这样的组诗,整体上看具备了建筑的凝固感。其多样、精心的韵律体现在其三行一旋回的押韵方式和独特的头韵上,这样具有流动感的音律使诗的形式与内容达到统一。接下来,就以最为著名的《西风颂》第五节为例具体分析。

我认为这是一种变形的莎翁体,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与但丁三行诗的结合。十四行诗起源于意大利,引入到英国之后,成为其16世纪最流行的诗体。后来在莎士比亚的笔下逐渐变形,发展为成熟的莎翁十四行。它的十四行,是三个四行诗节加一个英雄双韵体(盛行于18世纪)偶句,而雪莱的《西风颂》是以四个三行诗为主体,这种变化带来了强烈的陌生感。形式和结构的小小变动,却在文学审美的内容加入了自然科学的意味。

数学是利用符号语言研究数量、结构、变化的概念的一门学科。而之前讲到的关于《西风颂》的诗体变化,正是密切相关其诗句、排列结构的。因此我认为,商籁体诗体变化引起的审美思维的变化,它是具备数学特质的。在古代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建造的哲学体系中,“三”即宇宙,这点是深植于欧洲人内心的。所以当雪莱把十四行诗的组成部分由4变为3的时候,其实是把诗按一种更和谐的数量比例重新架构。

“按一种更和谐的数量比例”,是整个文学审美思维的重心。“三”这个数字本身并不是一个绝美的存在;但丁《神曲》一百歌统统用三行完成,但是从审美上看这样的诗过于质朴、简单、甚至原始。不少人喜欢“螺蛳壳里做道场”,不过这样的诗往往留滞于片面的情感表达,缺乏连续的排列和组合。而《西风颂》这种十四行诗正是因为4×3+2这样富有变化的结构,超出了其他普通诗体。我认为,数量、结构、变化这三个要素是构成商籁体形式审美的三大要素——这些都来源于数学的本质。

《西风颂》的韵律研究则需要回归到英文本上。“《西风颂》每一节的前十二行都采用了ABA、BCB、CDC、DED这种三行一旋回的押韵方式”,在循环中环环相扣的跨行押韵保持了全诗结构的完整和严谨。第五节中,第二行的own、第四行的tone、第六行的one押尾韵/n/,第八行的birth,第十行的hearth,第十二行的earth均押尾韵/θ/。在音韵的设计上利用对称结构和旋回跨行押韵的交织,使严谨中多了变化。整个诗节的音韵按照和谐的数量比例进行排列,这正是商籁体诗歌审美思维中科学特质的显现。此外整个第五诗节中除跨行押韵外,其余尾韵大量出现/s/、/z/两个摩擦音,在不少《西风颂》研究者看来这再现了西风横扫旧世界、摧枯拉朽的震撼力。而我认为大量出现这种摩擦音是为了寻求变化(作者在写作此诗时大概不会想到运用拟声的方式来表现西风,否则摩擦音的出现会成为全诗的常态);在前面诗节中出现不少爆破音结尾,而在最后一节中多以摩擦音作为韵尾,是为了缓和前四节的尖锐——纯粹的刺激破坏感受是格调较低的。《西风颂》中跨行(run-on line)、跨节(run-on stanza)的现象出现得非常频繁,然而内容的不规则被回旋规律的韵脚纳入了一个完整的音响域内。从文学的直接、动态、丰富的外观追溯到一般简单科学原理,这就是极其复杂的变化最后归于终极因。我认为,关于商籁体诗歌审美思维中的科学特质就是在这个回归过程中出现的。

一旦提到商籁体诗歌内容中文学与科学的碰撞,就不得不研究17世纪玄学派作者多恩的十四行诗。

时代和诗人造就了诗。多恩所处的时代,是地理大发现的末期;各种地理发现及科学进步将以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哲学为核心的地心说放在了一个令人怀疑的位置。而诗人本身于16世纪曾就读于剑桥、牛津大学;有相关研究表明,当时的欧洲大学已经是哲学根深蒂固和自然科学自觉萌发的地方,因此多恩在接受大学教育期间必然学习了大量的科学知识。这样通过明显的自然科学意向装载感情的多恩诗歌,之前的研究者已经讲过很多,例如:《早安》《告别辞·莫悲伤》。我刻意挑选了一首非常著名但人们往往从来宗教角度来欣赏它的诗歌《死神你莫骄傲》。

这首十四行诗中,诗人的核心观点就是死亡不过是休息或睡眠。开始他以祈使的语气告诫死神,直至第八行,他一直在用说理的方式来论述自己的观点;九到十二则用一些喻体来表现他对死亡的不屑;最后两行则讲出死亡是永生的结束调。

商籁体短短十四行,本是用于抒情、排解,而多恩的十四行诗则对科学革命中的宗教动荡进行思考,并且采取了质问的形式来表达。此诗涉及了传统而永恒的“死亡”话题,但多恩用科学上悖论推理的方式来彻底推翻世人对死亡的恐惧,这是属于科学家的创造力和勇敢心灵。敢于怀疑、敢于尝试的诗歌创作态度与自然科学中基本的实验精神是同源同质的。

本文想论证的便是,商籁体诗歌的文学审美思维中含有独特的科学特质。然而在整个文学与自然科学中必然有更多的类似现象,这是值得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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