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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黄河清”现象探析

2016-06-23王琳珂河北大学宋史研究中心河北保定071002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北宋

王琳珂(河北大学 宋史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



北宋“黄河清”现象探析

王琳珂
(河北大学 宋史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

摘 要:“黄河清”是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与出现的时间、地点等都有很重要的联系。北宋出现“黄河清”现象多达20次,不仅与其出现在冬春季节和出现地点特殊的地理环境有关,而且和北宋时整体的气候条件有关,还与它集中出现时的政治环境有莫大的关系。宋人将“黄河清”现象作为天下太平的祥瑞观点与社会文化等因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会文化现象。

关键词:北宋;黄河清;自然现象;社会文化现象

黄河浑浊由来已久,不知何时黄河澄清成了古人的期望,“俟河之清,人寿几何”[1,p957],春秋之时古人已经发出如此感慨。此后“黄河清”被人们附上了政治意义,与国家、政治联系了起来,成了圣人出现、国泰民安的象征。以“黄河清”为祥瑞的最早记载见于《六臣注文选》“黄河清而圣人生”[2,p208],伴随而来的也有另一种观点认为“黄河清”并非祥瑞。黄河澄清作为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发生于特定自然条件下,与是否有圣人出现和君王政治清明与否无关。北宋出现黄河澄清的现象达20次,本文试对北宋出现黄河清现象的时间、原因等问题以及宋人对黄河清现象的认识进行探讨。

在对“黄河清”现象展开分析以前应该先明确黄河澄清的标准。关于黄河澄清的标准,在宋人的记载中隐约有所体现。如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十二月乙巳永兴军路陕州黄河澄清,“(黄)河再清当汾水合流处清如汾水”[3,p1338],黄河变清如汾河一般。但北宋时汾河的清浊程度也令人堪忧。“(宋神宗熙宁九年)七月四日,知太原府韩绛言:府西汾河夏秋霖雨,水势涨溢,与黄河无异。近淤淀,河道高起,泛涨为患。”[4,p9615]汾河水因雨季降雨量大,流入河水中的泥沙增多已经与黄河水没有什么差别,冬季之时含泥沙量减少,相比黄河水清澈。“大观三年(1109)二月二十一日,定国军状:去年十二月韩城县界神门以来,忽然河道中间冰冻消释,彻底清流,下郃阳县界周蹄社约一百里,至今未浊。又黄河东岸自汾河以南系河中府荣河界,相对西岸系韩城县界,约河道三分之中,西岸下二分澄清,东岸下一分浑浊。”[4,p2601]而汾河在北宋以前已经不很清澈,北宋时曾在这一地区发生与北汉、西夏的战争,并且在该地区驻屯大量兵士、马匹,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此外汾河流域在北宋时人口大量增加[5],使得汾河环境承载力加大,汾河流域环境遭到严重破坏,致使汾河含泥沙量大增。也就是说黄河澄清不过是比黄河正常的含沙量低,相对正常时期较为清澈而已①。

一、北宋“黄河清”现象出现的时空分布

表1是根据相关史料中记载整理出的北宋时期“黄河清”现象,以下围绕表中所显示的一些问题进行分析。

表1 北宋“黄河清”现象简表②

由表1可见,“黄河清”现象在宋太祖时出现1次,宋太宗时出现7次,宋真宗时出现2次,宋徽宗时出现10次,共20次,整个北宋时期平均每8.35年出现1次。然而根据王星光“历代黄河清简表”计算,在中国古代出现“黄河清”现象的频率大概是每28.39年出现1次[6],可见,在北宋“黄河清”现象的出现相当频繁。

1. 黄河澄清出现的时间

雍熙四年(987)和宣和元年(1119)的这2次黄河变清未记载时间。通过对其它18次“黄河清”发生的时间可知,集中发生在冬春季和夏季,冬春季节发生12次,夏秋季发生6次,即将近70%发生在冬春季节,但从整个历史时期看冬春季和夏秋季发生的频率相当[6],这是北宋黄河澄清与历史时期黄河澄清的一个区别。在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十二月黄河变清距离最大“乾宁军河清踰八百里”[7,p328-743];而宋徽宗大观二年(1108年)十二月这次出现的时间跨度最大“同州韩城县、合阳县至清及百里,涉春不变”[3,p1338]。

2. 黄河澄清出现的地点

分布在北宋境内黄河流域的一府五路,其中分别为:河南府出现1次,河北东路的澶州出现5次、亁宁军出现1次、冀州出现4次,京西北路的滑州出现2次,京东西路的濮州出现1次,河东路的岚州出现1次,永兴军路的陕州出现、同州出现3次、定国军出现1次。在这些出现“黄河清”的地区中,河东路的岚州位于最上游,处在黄河(北流)最下游的是位于河北东路的亁宁军,而永兴军路和河北东路出现的次数最多,也就是说黄河澄清的多发地区为永兴军路,黄河由南北流向改向东西流向的转折处和京西北路滑州以北的黄河北流。从整个历史时期来看,在今陕西、山西、河南三省出现的次数最多,尤以同州(今渭南市大荔县)、陕州(今三门峡市陕县)、滑州(今安阳滑县)出现的次数为多,将近整个历史时期出现次数的70%[6]。在宋真宗以前还未出现黄河东流,而宋徽宗时黄河东流已经堵塞不通,所以黄河东流并未出现这一现象。

二、北宋“黄河清”现象出现的原因

1. 自然原因

“黄河清”现象出现的原因有很多方面。王星光教授通过对整个历史时期黄河澄清现象进行分析认为原因主要有四个方面:

第一,最重要的原因是黄河上中游地区持续干旱无雨,地表难以形成径流,没有或仅有少量的泥沙进入河道,同时黄河水量大幅减少使少量泥沙沉积下来;第二,冬春季节,黄河上中游河道冰封,流水趋缓,泥沙下沉。同时冰封河道也减缓了河水对河床的冲刷,使流入河道的泥沙减少,开春后雪水渗于地下,无法形成地表径流,注入黄河后也会使局部河水变清;第三,对黄河有效地治理,使地表植被明显改善,减少了泥沙流失量。第四,在地震等异常自然灾害条件下出现“黄河清”。[6]

北宋“黄河清”现象的出现与王星光教授分析的四点原因大致相同,但具体而言又有两点特殊的地方:一是集中出现在冬春季节,二是河北东路多次集中出现。可见北宋时期该现象的出现又有其他原因。

建隆三年(962)秋河南府出现黄河澄清现象,而“建隆三年,京师春夏旱”[3,p1438],太平兴国三年八月(978)滑州“黄河清”,而“太平兴国三年春夏,京师旱”[3,p1439],京师河南府正处于滑州的上游,上游流量减少,泥沙沉积可引起下游黄河澄清。北宋时永兴军路地区气候干凉[8],且旱灾出现较频繁,气候干燥,降水量少汇入黄河的水流泥沙含量少可使黄河出现较清澈的现象。可知黄河澄清可能由黄河流域的干旱引起,但是另一方面黄河澄清可能预示着干旱的出现。

北宋时黄河澄清与历史时期黄河澄清的一个区别可能就是北宋黄河澄清集中发生在冬春季节。虽然北宋总体气候偏暖,但是北宋建国至北宋后期(960-1100)为暖期,北宋末年(1100-1127)气候转冷[9,p384],从表1可以看出北宋时黄河澄清现象50%发生在宋徽宗朝大观元年(1107)以后,若此时记载的黄河澄清现象均为事实,那么北宋“黄河清”现象的频繁出现应当与北宋气候有很大的关系。如:河北东路共出现“黄河清”现象9次,其中7次发生在冬春季节,此时的气候比较寒冷,“(塘泺)界河以南至沧州凡二百里……遇冬则冰合,无意平地”[3,p2362]。由于黄河中游和黄河下游气候寒冷,冬春季节黄河流域会出现冰冻,易引起黄河澄清,这应当是对“黄河清”在冬春季节发生12次的最好诠释,并且集中发生在永兴军路和河北东路。

再次虽然北宋很重视对黄河的治理,但是并没有全面、系统的工程对其进行治理,多是小修小补,并且北宋政府治理的重点在“东、北流之争”③。此时北宋境内黄河中游环境破坏严重,环境承载力下降,泥沙输入量较大。植被减少,河流生态遭到破坏,河流改善局地气候的能力下降,可能会减少局地的降雨量,且北宋时该黄河中游气候干凉,易引起河流径流减少,出现“黄河清”现象。

最后,虽然没有在史料中找到直接由地震等自然灾害引起黄河澄清的证据,但是关于王星光教授分析中的第四个原因还是不容忽视,根据张全明教授对北宋时期地震的时空分布及其特点的分析[10]可以看到河北东路、京西北路、河东路、永兴军路都处在北宋地震多发区或地震带上,此外,河北东路黄河北流的形成与其决溢情况都与华北平原的地震有关[11]。这应该是宋代河北东路频繁出现“黄河清”现象的另一个原因。

除了上述四个原因以外,黄河澄清现象出现的区域应该与该地区的地理状况有关,或是由地形、气候等几种因素共同作用而形成的。如陕州和同州处于黄河由南北流向向东西流向的转折处,并且此地有渭水流入汇合,可能是由于拐弯处河水流势较缓,泥沙沉积,再加上有较为清澈的水流注入,易引起黄河澄清。澶州同样是位于黄河由东西流向走向北流的转折处,也是黄河澄清现象出现的多发地区。另外这些地区出现黄河澄清的时间集中在冬春季节,河流冰冻,使得黄河径流减少,水流平缓、泥沙沉积。当河流、冰雪逐渐消融以后黄河径流逐渐增加,并且地表径流较小,含泥沙量小,可能会使局部河段比较清澈,亦即出现“黄河清”。宋徽宗大观三年定国军出现黄河澄清,“去年十二月韩城县界神门以来,忽然河道中间冰冻消释”[4,p2601],可见这次黄河澄清可能就是由于气温较低,黄河冰冻引起。

此外,北宋河北东路频繁出现“黄河清”现象,首先应该是其处于华北平原地震带,其次其出现的时间集中在政和六年(1116)以后,此时北宋气候已经转向寒冷期,大观元年(1107)左右太湖曾出现了冰冻现象[12],再者黄河北流位于华北平原中部,地势平坦使得黄河水流较为平缓,泥沙沉积量较大。以上因素都可以是河北东路的黄河北流在冬春季节出现“黄河清”的原因。

2. 政治原因

史料显示北宋的黄河澄清现象主要发生在宋太宗、宋真宗和宋徽宗三朝,这三朝的政治又有它们的特殊性,政治上的特殊性和黄河澄清这一自然现象不可避免地联系在了一起④。

宋太宗朝政治上最大的特殊性在于其皇位继承问题,历来有三种观点:一是宋太祖属意说,二是“金匮之盟”说,三是篡位说,即历史之谜“斧声烛影”。宋太宗有可能利用祥瑞之事来证明自己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虽然他说“朕素不崇重符瑞之事”[13,p360],但是仍在端拱初一次朝会将祥麟、丹凤、河清、白龟、瑞表之曲确定为五瑞。宋太宗对内的统治似乎推崇道家的清静无为之术,其实不过是对朝廷官员的要求,让朝廷官员做到清静无为以便实现乾纲独断,向上集权。朝廷官员清静无为,谨遵皇帝命令,迎合“上意”祥瑞屡现,自然也属正常。

宋真宗一朝政治的转折点可以说是澶渊之盟,“及澶渊既盟,封禅事作,祥瑞沓臻,天书屡降,导迎尊定,一国君臣如病狂然,吁,可怪也”[3,p172]。澶渊之盟开启了真宗一朝祥瑞盛行的肇端,天书屡降乃是真宗一朝最盛大之祥瑞,因天降天书,宋真宗“改景德五年为大中祥符元年”[14,p6]。其实天书下降不过是宋真宗君臣配合上演的闹剧而已。自此以后宋境各地祥瑞频繁出现,真宗终于有了充足的理由泰山封禅祭天,汾阴祭地。宋真宗尚且如此重视祥瑞之事,“黄河清”现象的出现也必然会得到他的重视。

宋徽宗时进入了北宋政治最为腐败、昏暗的时期。然而这一时期祥瑞出现的次数却并不比前代为少,甚至达到了“岁岁拜表称贺”[3,p1429]的地步,而事实却是徽宗中后期政治腐败,朝政昏庸,军事上节节败退,社会矛盾尖锐,即便是按照古人盛世出祥瑞的观念,其之所以出现也只不过是宋徽宗君臣自欺欺人罢了。再者徽宗时出现黄河澄清现象竟达10次之多,“自是迄政和、宣和,诸路数奏河清,辄遣郎官致祭,宰臣等率百官拜表称贺,岁以为常”[3,p1338]。当时是否发生如此多的黄河澄清现象也引起质疑。首先,乾宁军因出现“黄河清”,大观二年便升为清州。其次,“黄河清”出现后朝廷会“遣使致祭、褒扬官员”,可见向朝廷呈报祥瑞对官员本人有诸多好处。再者黄河澄清现象的出现多次由蔡京奏报,以蔡京其人看谎报的可能性很大。上奏如此盛事不仅官员自己可以得到好处,还迎合了宋徽宗自以为天下太平,自以为天降圣人的想法,何乐而不为。

三、宋人对“黄河清”现象的认识

宋人对“黄河清”的认识主要是将其作为一种祥瑞之兆,宋太宗“端拱初,有司请以此五瑞祥麟、丹凤、河清、白龟、瑞麦之曲,荐于朝会,从之”[3,p2943]。从此官方确立了“黄河清”的出现为祥瑞之兆。宋人对“黄河清”为祥瑞的观点主要还是承袭了前代的认识,如“黄河清圣人生”“黄河清天下平”等等。

北宋对“黄河清”出现后的庆贺表现有:一是用为科举考试的试题,“澶州黄河清,郑州用为诗,题试举人,利用判试官状,言甚不逊”[3,p13679]。二是褒扬官员,如“雍熙三年(986)冬……(魏)咸信知澶州。四年,本郡黄河清,咸信以闻,诏褒答之”[3,p8805]。三是皇帝作诗庆贺,“(大中祥符三年)十二月丙午,宝鼎县黄河再清,经度制置副使李宗谔以闻,上作诗,近臣毕和”[15,p546]。四是作朝会乐曲,如在景德中朝会一十四首中有“三举酒,河清德水汤汤,发源灵长。皎鉴澄澈,千年效祥”[3,p3252]。五是朝廷遣官致祭,“大中祥符三年(1010)十一月庚子,陕州言宝鼎县黄河清,遣官致祭,群臣称贺”[16,p1696]。六是更改地方军州名,大观二年(1108)三月“诏曰:国家承平百五十三年,有河清之应,而乾宁军河清逾八百里凡七昼夜,上天眷祐敢不钦承,其以乾宁军为青州”[7,p328-743]。

由以上可以看出宋廷对黄河澄清出现的重视,虽然宋廷视“黄河清”为祥瑞,并且大多数宋人尤其是士人也将其视作吉兆,但是认为“黄河清”为不祥之兆的观点也一直存在。

陈师锡于元符三年(1100)在《上徽宗论幸潜宫观芝草》中指出“甘露降,醴泉出,麟凤至,朱草生,理之自然,物之遂性耳。佞人乃谓之祥瑞,称颂归美,以骄帝王之心,祖宗所以戒之”[13,p360]。这些所谓的祥瑞只不过是“理之自然,物之遂性”,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并非所谓的祥瑞之兆,是佞臣用来迷惑帝王的手段。

南宋吴仁杰撰写的《两汉刊误补遗》卷九关于“黄河清”论述。首先,吴仁杰认为“(襄)楷⑤良有理,盖臣者君之阴,诸侯者天子之阴,后妃人主之阴,夷狄为中国之阴,观延熹以后凡有河清之异,非国有大故,下人谋叛则后妃预政夷狄乱华也,后汉及隋唐五行志载河清事指为灾异,汉隋二史文皆著其事应其说,自楷发之”[16,p253-889]。其次,将“孔毅父子论祥瑞不可凭”与襄楷对比认为“独襄楷推原咎徵固善”[17,p253-889],但是襄楷还是有他的缺陷“但恨其犹惑易传之说,以春秋书麟为此云”[16,p253-889]。最后,襄楷通过自己对历史的观察和总结,以汉以后“建宁四年(171)河水清,鲜卑寇荆州……唐武德九年(626)河清,建成兄弟自相鱼肉”等十例为证,得出结论“其为不祥甚矣”[17,p253-889]。

宋人在讨论“黄河清”是祥瑞还是灾异以外还将其与人的性格和品德联系起来。最为著名的有两例,一是对北宋包拯的描述,二是对南宋苏云卿的评价。

《梦溪笔谈》记载“孝肃天性峭严,未常有笑容,人谓‘包希仁笑比黄河清’”⑥[18,p7]。见包拯笑和见黄河澄清一样困难,用黄河不易清喻包拯“天性峭严”,以此来衬托包拯严肃的性格。苏云卿,四川广汉人,张浚同乡。绍兴年间来到豫章(今南昌)结庐而居,一生未曾入仕,他品德高尚,人称“苏翁”。《宋史》有传,真德秀将他与东汉著名隐士严子陵相比“张魏公(浚)为相,使帅漕挽其来。一夕遁去,不知所之。真文忠(真德秀)为诗曰:魏公孤忠如孔明,赤手能支天柱倾。苏公高洁如子陵,寸胶解使黄河清”[19,p1988-1989]。他高风亮节,品德高尚,才能可使黄河澄清、天下太平。

四、结论

“黄河清”现象是在特定的自然条件下出现的,与气候条件、时间、环境状况、异常自然灾害等都有很大关联,北宋出现黄河澄清现象多达20次,更有其时间、地点和气候条件的特殊性。宋人将“黄河清”现象的出现与人和政治联系了起来,表达了宋人对“黄河清”亦即天下太平出现的期许。研究“黄河清”现象对了解北宋黄河以及整个北宋时期黄河流域的人文状况、自然情况乃至政治环境、自然环境都有重要意义。

[注释]

① 为何在黄河东西两岸出现了西侧澄清、东侧浑浊的独特现象?笔者认为:在此段黄河东侧为汾河入河口,西侧为岷水入河口,这一现象的出现可能是由于汾河和岷水流域的自然环境不同。宋代和唐代中叶以后一样,开封城兴修宫殿的材木运取吕梁山,但宋代砍伐地区在岚、石、汾州。(见:史念海.黄土高原历史地理研究[J].郑州:黄河水利出版社,2002:475.)而汾州正处于汾水中游,相比之下西岸韩城县所在的同州东北部环境更好一些。河流流域环境的差异引起汾河与岷水的河水含泥沙量不同,岷水相对清澈,而汾河相对浑浊,所以引起了黄河河道西岸澄清,东岸浑浊的现象。

② 表1所引文献:a陈梦雷.蒋廷锡,校订.古今图书集成[M].北京:中华书局,成都:巴蜀书社出版,1985;b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c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d宋太宗皇帝实录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2;e宋会要辑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③ 宋徽宗时左正言任伯雨曾说:“自古竭天下之力以事河者,莫如本朝。而徇众人偏见,欲屈大河之势以从人者,莫甚于近世。”(黄淮,杨士奇.历代名臣奏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3311);姚汉源认为:北宋关于治河方针的争论最有名的是东、北流之争(姚汉源.黄河水利史研究[M].郑州:黄河水利出版社,2003:53);另见:黄河水利史述要[M].郑州:黄河水利出版社,2003:178-196;李华瑞.北宋治河与边防[A].赫治清.中国古代灾害史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

④ 既然北宋政府将“黄河清”的出现看成祥瑞,为了更好地说明问题,笔者对《宋史•五行志》中明确记载为祥瑞,以1月记为1次进行了简单统计:宋太祖朝发生18次;宋太宗朝81次;宋真宗朝157次,以大中祥符以后明显,出现101次;宋仁宗朝76次;宋神宗朝46次;宋英宗朝2次;宋哲宗朝25次;宋徽宗朝48次。以此来看宋真宗时发生最多,其次为宋太宗、宋仁宗时期,祥瑞的出现与北宋不同时期的政治情况也有密切关联。

⑤ 《后汉书》卷三十下《襄楷传》载:桓帝延熹八年,襄楷上疏曰:案春秋以来及古帝王,未有河清者也。臣以为河者,诸侯位也,清者属阳,浊者属阴,河当浊而反清者阴欲为阳也,岂诸侯欲为帝也。

⑥ 该条记载还见于《宋史》卷三百一十六,潘自牧《记纂渊海》卷七十六,曾慥《类说》卷四十八,朱熹《五朝名臣言行录》卷八等,但其记载多来自沈括《梦溪笔谈》,故今取《梦溪笔谈》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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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校对:郭 静)

A Study on the Clarity of the Yellow River in Northern Song Dynasty

WANG Lin-ke
(Center for Studies of Song History,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071002, China)

Abstract:The clarity of the Yellow River is a special kind of natural phenomenon. It has a very close connection with the time and place. During Song the clarity of the Yellow River phenomenon appeared as much as twenty times. The appearance not only connects to winter season and the special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 but also connects to the climatic conditions of Northern Song Dynasty. Furthermore, it had some connections with the political environment. People of Song Dynasty took this phenomenon as a sign of peace, harmony and good fortune. It became a unique social and cultural phenomenon.

Key words:Northern Song dynasty; clarity of the Yellow River; natural phenomenon; social cultural phenomenon

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6)03-0084-05

DOI:10.3969/j.issn.1009-9115.2016.03.022

收稿日期:2015-08-29

作者简介:王琳珂(1991-),男,河北邢台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宋代思想史、水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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