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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广播电视数字化发展现状及问题应对

2016-05-30龙小农

对外传播 2016年1期
关键词:进程广电非洲

龙小农

2006年6月16日,国际电信联盟(1TU)在日内瓦召开区域无线电通信大会,签署《GE06区域性协议》(GE06规划),规定欧洲、非洲、中东、伊朗(ITU一区)在2015年6月17日前实现广播信号播出数字化转换。这标志着世界迎来“全数字化”声音和电视地面广播业务发展新时代,是迈向建立更加平等、公正、以人为本的信息社会,弥合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数字鸿沟的重要里程碑。此后十年,非洲掀起广电数字化浪潮,数字化转换明显加速。如今十年已过,审视非洲广电数字化进程的成就及问题,有助于提高中国广电对非传播的针对性,找到中国广电走进非洲的发展路径与模式。

一、现状及成绩

2015年6月17日,ITU在日内瓦召开会议,纪念十年前达成的TIU一区在2015年6月17日实现广电播出数字化转换这一“地面数字电视发展的里程牌事件”。截止到这一天,全世界已有50个国家完成广电播出数字化转换,58个国家还在进行,70个国家情况不清楚,19个国家尚未启动。ITU现任秘书长赵厚麟说:“6月17日的今天,是电视广播模数转换历史上的里程碑。2006年6月启动的这一进程重新展望了人类观看电视并与其互动的方式,开辟了广播行业创新和发展的道路。”

根据ITU截至2015年6月17日的统计数据,非洲54个国家中只有毛里求斯、坦桑尼亚、莫桑比克、马拉维、卢旺达5个国家按期完成广电数字化转换;正在进行中的国家有34个,包括:阿尔及利亚、安哥拉、贝宁、博茨瓦纳、布基纳法索、布隆迪、喀麦隆、佛得角、乍得、刚果(布)、科特迪瓦、刚果(金)、赤道几内亚、埃塞俄比亚、加蓬、冈比亚、加纳、几内亚、肯尼亚、莱索托、马达加斯加、马里、纳米比亚、尼日尔、尼日利亚、塞内加尔、塞舌尔、多哥、南苏丹、苏丹、斯威士兰、乌干达、赞比亚、津巴布韦;还没有开始的国家有11个:中非、科摩罗、埃及、厄立特里亚、几内亚比绍、利比里亚、利比亚、摩洛哥、圣多美普林西比、塞拉利昂、南非;还有毛里塔尼亚、突尼斯、索马里、吉布提4个国家的进展情况不清。

显然,最后期限已过,非洲54个国家绝大数都未能如期实现这一目标,即便把已经申请延迟完成广电数字化的30个国家排除在外,24个国家中仅有5个完成。非洲广电数字化进程依然行进在路上,方兴未艾。当然,对广电发展水平最低、经济发达程度最低的非洲大陆来说,现有的广电数字化成绩,可谓进展显著、令人瞩目。在ITU规定的最后期限内,目前已有肯尼亚、赞比亚、坦桑尼亚、卢旺达、乌干达、尼日利亚、加纳、喀麦隆、马拉维、博茨瓦纳、莫桑比克、毛里求斯、纳米比亚等非洲国家取得较大进展。其他非洲国家尤其是中部和北部非洲地区,尽管已启动数字化项目,但进展缓慢,挑战巨大。目前,未实现广电数字化转换的非洲国家,纷纷将最后期限调整为2020年6月17日。未来五年,将是非洲实现广电数字化的最后过渡阶段。

二、历程与举措

从2006年起,广电播出数字化已是全球趋势。与模拟信号播出相比,数字化播出为用户、运营商和监管部门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鉴于广电数字化的诸多利好,非洲各国尽管广电发展水平落后、经济实力不足,但作为ITU的成员国、GE06规划的签署者,也把实现广电数字化作为重要的社会公共目标,启动数字化项目。

非洲广电数字化进程先天不足、后天又规划不周。经申请,2010年ITU同意30个非洲国家和4个中东地区国家,如埃及、突尼斯和摩洛哥等将数字化转换最后期限延后五年。整体来说,非洲各国发展程度不一,实现广电数字化进程有不同的最后期限、有不同的路径和挑战。毛里求斯2005年即启动广电数字化转换,是非洲最早启动也是最早实现广电数字化转换的国家,其他各国在签署GE06规划后纷纷跟进。

1.成立广电数字化专门机构,确定实现数字化的期限。尼日利亚2008年启动广电数字化项目,同年10月13日成立总统行动委员会,宣布将2012年6月17日设定为广电数字化转换最后期限,比ITU规定的最后期限提前三年。喀麦隆政府2012年新设立机构CAM DTV,由政府部长和公共广播机构组成,推进广电数字化。东非共同体五国(简称EAC,包括肯尼亚、坦桑尼亚、卢旺达、布隆迪、乌干达五国)商定,2012年12月为广电数字化转换最后期限。2013年南非政府制定“2005年南非电信法案数字广播转换政策修订案”,规定“到2014年4月1日,南非电视播出由模拟信号向数字化信号转换。到2014年3月,国家数字广播信号覆盖全国84%的人口”。但以上所定期限,都未能实现。

2.借助外力,分段启动广电数字化项目。这是非洲国家普遍采用的模式。2013年12月,莫桑比克政府与中国民营数字电视运营商四达时代签订《莫桑比克广播电视数字系统实施一期商业合同》,启动广电数字化项目。2014年7月,赞比亚与四达时代签订数字电视DTT一期项目,由其在10个省会城市建设数字地面电视发射台、首都卢萨卡前端及卫星上行站等,建设期为8个月,建成后数字地面电视将覆盖赞比亚铁路沿线的主要城市。2014年7月,喀麦隆政府根据ITU实现数字化转换最后期限,向世界银行签署贷款3.06亿美元的协议,以推进地面数字电视的发展。2014年11月,尼日利亚国家电视台与四达时代签署数字化项目商业合同,总金额超过5亿美元,标志着该国广电数字化向前迈出实质性一步。

3.制定广电数字化补贴政策。为最贫穷的家庭在电视由模拟信号向数字化转换之前,提供购买数字电视接收机顶盒补贴,是非洲国家的通行做法。2015年3月,南非政府决定单独支出大约2.5亿美元,为最贫穷的家庭购买机顶盒。肯尼亚、尼日利亚、卢旺达、坦桑尼亚等国也为贫困家庭购买机顶盒提供补贴。这一举措极大推进了电视数字化进程,同时保证了非洲贫穷家庭的电视收视权益。

4.更值得一提的是,2013年9月,非洲撒哈拉以南47个国家就2015年数字化转换的频率协调达成一致。该协议的达成,让非洲成为全球第一个可在2015年因移动业务划分向数字电视过渡而释放出700MHz和800MHz频段频率的地区(即所谓的数字红利频谱)。这为非洲数字电视的发展拓展了空间,非洲进入广电数字化快速发展车道。

遗憾的是,尽管北非国家电视普及率较高,但由于2011年爆发“阿拉伯之春”影响至今,导致其广电数字化进程滞缓。根据ITU统计数据,广电数字化还没开始或情况不清楚的非洲国家北非占据4个,分别是埃及、利比亚、突尼斯和摩洛哥。这可能与数字化进程申请延迟有关,更可能与局势动荡有关。

三、问题及应对

当前,非洲广电数字化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广电数字化发展浪潮和迫切需求与数字化基础设施落后之间的矛盾。非洲各国政府投入不足、错位管理、现有广电机构技术更新滞后及抵制、播出内容缺乏和使用者觉醒程度低等,通常被认为是导致非洲广电数字化进程缓慢的主要原因。事实上,ITU已经意识到并寻求通过其非洲办公室在专业技术、资金提供和商业模式上帮助非洲国家推进广电数字化进程。

1.资金缺乏、技术设备落后。除南非、埃及等少数国家外,非洲大部分国家广电发展的资金和技术,主要来自前宗主国捐助或其他国家援助。基于这一惯性,在推进广电数字化进程中,部分国家也寄希望于外国援助和支持。当然,2014年联合国确定全球48个最不发达国家中非洲占据34个,要这些国家拿出资金和技术来全力推进数字化,确实勉为其难。但莫桑比克、马拉维、坦桑尼亚和卢旺达均是最不发达国家,却能按时完成广电数字化转换,说明资金和技术不是主因。非洲国家应立足自力更生、多方筹集资金,通过市场转让、公私合作等方式,吸引外来资金和技术。坦桑尼亚和卢旺达即是通过政府与四达时代合资共建公司实现的。

2.接收数字电视的机顶盒供应不足、价钱过高。在推进广电数字化进程中,让低收入的非洲家庭获得新的服务,必须确保他们能够获得机顶盒、价格能够承受,这是必须考虑的重要因素。广电数字化播出,势必影响非洲各国那些较贫穷的家庭,因为他们不得不购买使用新的天线和机顶盒,即使有政府补贴,也将减少部分人收看电视,这又引发现有广电机构的抵制。对此,除加大政府补贴力度外,非洲国家可考虑在授予数字电视运营商牌照时,要求其转让机顶盒生产技术、低价或免费给数字电视用户安装机顶盒。

3.现有既得利益集团的抵制,延缓数字化进程。非洲国家实现广电数字化转换,一定意义上,最大的挑战不是资金不足,而是来自既有利益集团的抵制。南非、肯尼亚、尼日利亚均存在媒体集团消极抵制政府推行电视数字化的现象。肯尼亚推进数字化电视的传播委员会,还被五家媒体联合告上法庭,因其为广电媒体设定了数字化转换时间表,幸好没有获得法院支持。但正如2014年时任ITU秘书长哈马道恩·图雷访问肯尼亚时所说:“无论你何时试图引进新技术,总是有反对者存在,但只要你相信你在引进的新技术是有益于民众的,你就必须引进它。”

4.政府管理错位、行政弱势。广电数字化是公共服务项目,政府和管理部门理应发挥主导作用,但非洲多数国家,政府普遍弱势,推进数字化心有余而力不足。如肯尼亚三大电视机构KTN、NTV和Citizen TV要求政府延长向数字化信号播出的期限,而那些已经实现数字化播出的电视机构则希望严格执行既定的最后期限,实现广电数字化信号播出转换处于僵持状态。南非政府和通讯部门犹豫不决、耽误推行广电数字化时间,以至于要在最后期限前实现广电数字化成为泡影。

5.用户的使用意识急需进一步提高。非洲观众由于购买力低、安于现状等原因,使用数字电视的积极性不高。非洲各国尤其是广电管理部门、广电机构需要向广电产业链的利益攸关方、终端用户宣传普及数字广电的益处和优势,为广电数字化扫除意识上的障碍。如阿拉伯国家广电联盟为在阿拉伯地区推进广电数字化转换,向联盟成员发行了大量的学习和推介资料,让它们理解数字化转换的好处;帮助电视用户理解实现数字化播出将如何使他们受益,并建立帮助热线。

6.数字化重电视,轻广播。数字化包括广播和电视,但目前非洲掀起的这一轮数字化,绝大数非洲国家均将重点放在数字电视上,广播数字化基本忽略。但根据ITU的统计数据,非洲观众接触媒介的频率是,广播排第一,其次才是电视。广播数字化滞后,不利于非洲广播听众缩小数字鸿沟。出于资金、技术、电力和覆盖的考量,非洲应将广播的数字化摆在广电数字化的优先位置。

各种问题综合作用,严重制约着非洲广电数字化进程。因此,2013年ITU呼吁非洲各国需要采取一系列政府行动(如制定法律、技术规范,频谱重新划分、新授权、跨边界频率协调),才能使运营商有效开始广电数字化进程并使各家庭适应变革。ITU还认为非洲各国政府应制定国家战略,以便协调实现数字转换所必须的各项行动。这些战略应包含明确的目标和截止期限并进行定期监督;应以透明的方式向所有人和利益攸关各方(包括私营部门)通报所取得的进展;让利益攸关方参与整个过程,进行一场提升免费数字地面电视能力的宣传推广活动。这些应对措施对于仍处于数字转换早期阶段的非洲国家尤为重要。

事实上,广电数字化转换迫切需要政府强有力的推动,数字化所带来的市场利益在非洲还不足以让数字化转换完成获得充足的理由和动力,尽管广电数字化蕴含无限商机,包括内容制作与提供、数字化基础设施需求、电视频道资源激增和广告业转型等。从其他地区广电数字化的经验来看,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广电数字化几乎都是政府主导、市场化推动。从非洲已实现广电数字化转换或在数字化进程中取得较大进展的国家的实践来看,同样证明强有力的政策导向、整个广电产业的参与,是实现数字化转换的必需。

非洲实现广电数字化转换,任务繁重、道阻且长,除需要在数字化模式上进行突破,更要构建数字化时代的产业环境。如果说2013-2014年,是非洲广电数字化转换的攻坚年,那么2015年则是分水岭。对非洲而言,能否在2020年6月17日前实现广电数字化转换,取决于各国政府介入推动的深度和融资完善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力度。对中国而言,非洲广电数字化遭遇的资金、技术和内容缺失问题,则是中国广播电视走进非洲的契机,中国应抓住这个机会输出资金、技术和内容,提升广播电视对非传播力。

责编:吴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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