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涉台动画短片的角色类型化与叙事延续性模式探究

王丰

【摘 要】本文以你好台湾网独创的涉台系列动画短片为例，结合类型范式，研究叙事学理论、角色表演、受众心理等，分析系列动画在剧本创作中所呈现出来的相对稳定样式，讨论系列短片中出现的角色类型化塑造及其叙事的延续性传播模式。

【关键词】台湾 动画短片 传播 角色类型化 叙事延续性

【中图分类号】G221 【文献标识码】A

网络的对台传播，要求突出特色，明确受众目标，创新形式，照顾台湾民众的欣赏习惯等；尤其强调面向台湾青少年，开拓新媒体渠道，运用网络动画短片等新的传播技术、形式和载体，创作出高度个性化、灵活、专业的精品力作。

台湾曾长期受日本文化影响，日本发达的动画形象已渗透到台湾文化娱乐、经济生活特别是政治活动方面，如今在台湾岛内，无论是地区领导人选举，还是征兵文宣，都充斥着动画短片。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你好台湾网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动画工作室建立合作多年，联合制作播出对台系列动画短片上百部，内容主要围绕两岸发展动向、岛内时事要闻等展开，以鲜明的政治人物角色、幽默的叙事风格吸引台湾网友关注，这一传播模式得到了有关方面的高度评价和肯定。系列专栏包含《台海“漫”游趣》 《漫秀场》 《统一论坛》 《台岛麻辣管》《英明“阿骗”》等栏目，动画片作品新奇有趣、创造力强、发散思维的特点，非常符合岛内年轻人的口味。作品针砭台湾时弊，故事与道理结合，还原史事真相，深入浅出地揭露了“台独”虚伪丑恶的嘴脸，通过“寓教于乐”的方式达到对台宣传目的。

本文试图对这些系列动画短片的角色类型化与叙事延续性模式进行理论探究，以期对你好台湾网今后的动画短片传播业务实践有所帮助。

一、动画角色设计与符号化定位

海德格尔（Heidegger，M.）在1938年出版的《世界图像的时代》一文中说：“从本质上来看，世界图像并非意指一幅关于世界的图像，而是指世界被把握为图像了。” 毫无疑问，我们已经身处于图像世界，以图像为社交的重要方式，影视图像、动画图像、照片等共同构成这个视觉奇观时代。与真人短片不同，动画短片中的角色与叙事有着自己的规则和特有的表现手法。

动画电影中的角色身体符号是具有丰富意味的文化符码，能构成读解和阐释特定时期动画文化的重要文本。这就是约翰·伯格（John Berger）所谓的“每一影像都体现了一种观看方法”，在影视动画中，动画影片的概念往往突出在角色的概念上。因其时间限制，动画短片中角色定位非常重要，需要在几分钟到几十分钟内完整呈现出个性鲜明、形象各异、符号化的视觉形象。一个新鲜的、独具特色且足够吸引人的动画角色能够为短片的成功铺平道路。

动画角色设计的成功往往依据以下几个要素：

1.角色形象的鲜明性

一部成功的动画电影依托过目难忘、形象突出的动画角色实现。譬如，经典动画片《怪物公司》《怪物史莱克》中独眼怪和绿巨人让观众眼前一亮，《麦兜》系列片中那只头上有胎记的小猪麦兜，还有动画片《小黄人》中穿着背带裤的小黄人，都具有形象独特、色彩鲜明、印象深刻的特点。

独特的形象设计是动画角色的视觉化呈现的关键，而角色除了静态形象外还有动态的动作设计，也是角色形象鲜明化的标志。比如，《猫和老鼠》中的猫总是张牙舞爪，或者是背着手愤愤然地迈着步；《喜洋洋与灰太狼》中红太狼总是挥舞着平底锅；《功夫熊猫》中的熊猫和它几个动物师傅的动作设计。他们都极具表现性和差异化呈现，让形象更为饱满，更具动态和独特性。

在你好台湾网的系列动画短片中，因角色多为台湾的政治人物，故对角色的把握实际上是对角色背后的政治身份和文化符号的解读。其中角色主要分为几个阵营：（1）以陈水扁和李登辉为代表的深绿阵营分子，他们的形象分别是鳄鱼和身穿和服的日本人。“台独”政客陈水扁通常被塑造成为一只绿色的鳄鱼，贪婪、丑陋、笨重的外在形象隐喻了他作为腐败政客的身份。李登辉的日本化形象来自于他一贯的媚日政策。（2）绿营新一代“精英”蔡英文通常用白菜来表现，这一形象的设定首先来自于媒体早前对蔡英文“空心菜”的讽刺。（3）蓝营形象以马英九、朱立伦为代表。马英九通常是跛脚马或者呆头马，表现他的用人不当、施政不力、瞻前顾后、无所作为。朱立伦则变成一只小猪，猪和朱谐音的同时，更突出了他踏实、沉稳的性格。这些角色的设计都是依据了具体的事件或者既定的共识构建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动画身份，更是其背后政治象征的动画化。

“细节动作与内心性格紧密联系在一起，它可以详细地描述角色的内心性格，具有强烈的视觉表达能力和深刻的内涵”。动画短片细节的设计非常重要，常常用来烘托鲜明的角色形象。你好台湾网动画短片中陈水扁的形象处理时常有一个细节，就是突出他在公开场合说一番话后，马上转过脑袋又讲一句真实的内心独白，从而刻画出其表里不一、翻云覆雨的丑陋的“台独”政客嘴脸。细腻的角色动作可以使人物角色更加生动和饱满，细节的处理也较容易形成系列动画片的统一风格。比如在动画角色上色方面，台湾因政治格局的划分而形成蓝绿阵营，倡导和实行“三不”原则的台湾政界以国民党“青天白日”蓝色为基调，蓝色代表其意涵；支持“台独”的则用民进党党旗绿色为基调。例如《洪氏三拳》作品中，红辣椒（洪秀柱）和绿白菜代表蔡英文对抗，一只橙子在中间调停，这只橙子正是代表了泛蓝阵仗中不愿被同化吸收的亲民党阵营“橘军”。台湾铁娘子洪秀柱用红色辣椒表现，一是红色符合她刚柔并济、泼辣直爽的性格，二是她支持两岸统一的政治立场。系列动画片在上色上有了一定的章法，从而形成了系列短片统一的风格以及较高的辨识度。

2.角色性格的类型化及可传达性

塑造角色除了形象的独特、可识别，更重要的是其形象设计背后，要呈现出其所代表的性格乃至意涵和符号性意义。故而创作动画角色时， 应该同时创建其完整的背景资料（时间、地点、文化技术水平等）、产生原因（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角色或故事存在）、概念中角色或故事的特别能力 （根据其产生的背景、产生的原因， 符合逻辑的设定） 等一整套方案，这也是通常在动画剧作中提到的“角色小传”。所谓相由心生，形象、行为与性格、动机应是有机一体的。

动画片常常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倾向性，如正义战胜邪恶、歌颂真善美、谴责假恶丑。而那些令人难忘的动画角色往往个性鲜明且符号化。比如大家熟悉的《狮子王》中坚韧不拔的小狮子，象征勇猛、正义的老狮子，邪恶、阴险的反派刀疤叔叔。类型化的角色可以让观众第一时间进入到叙事中，更视觉化地将故事与角色关联起来。在你好台湾网系列政治动画短片中，蔡英文所化身的白菜和洪秀柱代表的红辣椒从形象和动作、代表的立场上都有比较外化的处理，让观众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了解创作所传达出来的态度和角色之间的差异性。

对抗性、差异化的角色类型本身就具有强烈的戏剧性和可识别性。类型化的人物也为叙事的延续性做出了很好的铺垫和延展空间。只有类型化的角色才有类型化的行为方式，继而产生戏剧化矛盾冲突。比如在台湾“课纲”事件中，充分体现了蓝绿两党的分歧和对抗。蓝营以马英九为代表，积极推动课纲改革，还原大陆与台湾的关系，而绿营则不断抹杀二者的关联，为“台独”思想在教育界播种。而在“课纲”事件中，跛脚马本身就代表了力不从心。

二、叙事延续性与主题呈现关联性

美国著名编剧、制片人悉德·菲尔德（Syd Field）提出：“我们将一个电影剧本定义为由画面、对白和描述来叙说的故事，并且将所有这些安置在戏剧性结构的情景脉络之中。”④一部动画片的剧本，是为了动画后期的拍摄制作做好准备、打下基础。剧本的内容和形式有别于其他文学作品比如小说、散文等，它的特点就是要有“视听效果”的表现力，要在字里行间的背后使用视听语言来表达其所存在的意思和细节。除此之外，剧本还需要的就是要有精炼的文字。因为它不同于像小说之类文学方向的格式，它是和影视作品有联系的。小说是由段落来区分的，而动画是用“场”来区分的。那么何谓“场”？就是指在一个地点，一个时间的一个场面，就叫做“场”。随着场景的变换，场面也跟着变换。

在系列动画短片中，叙事的延续性显得尤其重要。就像麦茨（Christian Metz）所说：电影将叙事性“深深嵌入自己的体内”，这很快把它引到“虚构故事”的道路上。⑤通常广义上所说的“叙事”，是指我们说的“文本”，其中包含了“描写”，但描写不是叙述，因为它们没有满足双重时间性的标准（即一方面是被讲述事件的时间性；另一方面是属于叙事行为背身的时间性）。所以，叙事中既存在叙述，也存在描写。对于系列动画片而言，叙事性与描述性相比更为重要。比如在《猫和老鼠》中，作为系列短片，故事塑造出一只凶狠但蠢笨的猫和一只狡黠且运气好的老鼠，它们的追打故事可以以不同的情景延续，叙事主线就是猎与被猎的关系，但随着空间、情景、其他角色的不同，这个追逐故事可以无限延伸。类似例子还有《喜洋洋与灰太狼》，也是猎与被猎的关系，只是后者角色更多，空间更复杂。

“一部好的动画要做到平衡，好的结合主要来源就是在于创意和情感的把握，一个好的创意加上恰如其分的情感，这两者加起来的混合作用是非常强大的。”⑥一部好的动画片，从挖掘题材到故事的建立，都要发挥“想象”的作用，并且要在动画片里充分体现。

系列故事的可延续性是建立在人物的类型化基础之上的，对抗关系也是在此之上展开。叙事的内在结构应比较稳定。在你好台湾网的系列政治短片中看到，在选举大战中，小猪朱立伦可以开车加速，而马英九则难以改善。这一设定是有延续性的，并与制作方所要呈现的主题所关联。相对于台湾蓝营和绿营的选战而言，马和猪是内部矛盾，相对温和，无大冲突。而跛脚马和按部就班的小猪也体现了蓝营的困境。在蓝营和绿营的对抗系列中，以鳄鱼陈水扁和白菜蔡英文、日本化李登辉作为冲突的核心。鳄鱼代表的贪污、腐败，空心菜是虚伪，日本化则是亲日到卖主求荣。“贪婪”“虚伪”“媚日”实际上是作为民进党形象的化身，并作为和蓝营的冲突所在。围绕这些冲突，可以展开的故事不仅是一个系列而且是共时性的。比如贪污问题，鳄鱼陈水扁的困境成为蓝绿的焦点，而蓝营的态度也在持续中有所变化。媚日问题更是可以以“教纲问题”“历史问题”“身份问题”等来做系列故事。

三、结 语

动画片是“集结了三个层面：视觉化机制（有关意识形态、性别、阶级、种族等文化与权力的运作）、视觉化技术（制片、编导、 绘图、摄影、剪辑等动画影像符号的制作）以及观视模式（观众在动感摹拟凝视中对动画角色身体的知觉）。”⑦本文对动画角色设计与符号化定位与叙事延续性与主题呈现关联性进行了阐释，试图从系列动画短片的外部形式与内在叙事结构来解析动画短片的创作问题，实际上，形式和内容永远是艺术的根本问题。

动漫给人形象有所夸张，而这在传统上被认为是不够严肃的，中国大陆的政治漫画不发达概缘于此。曾有一篇《习主席的时间都去哪儿了？》图表新闻一度热传，首次呈现习近平的卡通动画，突破意味尤其明显。一方面，创新形象让人眼前一亮；另一方面，动画短片语言网络化、数字可视化，让人不觉得干瘪无味。这是一次尊重网络传播规律的政治传播，也是一次较为成功的政治传播。

你好台湾网系列动画片是对台宣传领域一大探索，是意识形态的宣传载体。百余期作品中已有内在的关联性和连续性，政治人物刻画真实客观、主题思想鲜明积极，在不失动画片幽默风格的同时体现了对台宣传要求和原则。

对台宣传换掉冰冷面孔，摒弃说教，免得一开口就把人吓跑。信息化社会的发展使得动画片成为台湾青少年获取信息的一个重要渠道。“动画片对青少年人生观、价值观以及身心特征起到塑造、引领、规范、教化的功能，从而对青少年各方面素质的形成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⑧你好台湾网多年的实践证明，好的动画短片能在深层次上影响台湾年轻人正确认识两岸问题。理论层面的分析探讨能够推动并帮助创作，因此，我们应当鼓励深入研究动画短片，以充分利用这一有效传播手段，做好对台湾青少年的宣传和引导工作。

注释

海德格尔（Heidegger） 孙用兴译 《林中路》，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版，第86页。

约翰·伯格 《观看之道》，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3页。

裘洪炯 《从短片动作设计看角色性恪的塑造影响》，《当代电影》，2014年第3期，第197页。

④悉德·菲尔德 （Syd Field） 《电影编剧创作指南》，后浪出版社2012年版，第21页。

⑤克里斯安蒂·麦茨（Christian Matz） 《电影表意散论》，法国克兰克斯埃克出版社1968年版，第52页。

⑥彭睿毅 《浅谈动画剧本创作》，《大众文艺》2013年第12期，第199页。

⑦屈立丰 《中国动画角色身体符号的视觉性问题》，《电影艺术》2014年第6期，第28页。

⑧卞轶男 《动画片对青少年成长的影响》，《北方文学（下半月）》2012年第3期，第 67 页。

（作者单位：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你好台湾网）

（本文编辑：刘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