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山之珠》唱响拉科塔民族的赞歌
2016-04-17张艳
张 艳
(阜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蚁山之珠》唱响拉科塔民族的赞歌
张 艳*
(阜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印第安女作家红衫德尔菲娜独树一帜地用本民族语言拉科塔语记录了自己的童年时代,记录了在白人世界和印第安世界冲突中无奈又顽强的拉科塔人的生活,映现出民族的优美。拉科塔人的祖辈们铭记古老的拉科塔语、传承瑰丽悠久的拉科塔民族文化传统、坚持不懈地维护拉科塔民族领土的完整,其中拉科塔女性起到了紧密联系伟大神明的纽带作用。古老的拉科塔民族在一个红白杂糅的世界里变得更加坚强、更加亲近自然。
拉科塔语;语言的流失;文化传统;部落女人;领土
一、引言
2009年,北美印第安女作家红衫德尔菲娜在北京签售了自传体小说《蚁山之珠》,小说的发表引发了人们对印第安民族语言和文化传统研究的浓厚兴趣,文学界再次掀起了研究印第安人文学的高潮。红衫德尔菲娜铭记着土著民族生活的美好和快乐,记录下童年生活的点滴。细读小说《蚁山之珠》,读者如同聆听一曲动听的拉科塔之歌,在作者勾勒的拉科塔世界中感悟着美国土著的沉沦与拯救。小说最震撼人心的是沉淀在作者心灵深处的民族语言被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在如此丰富的民族语言中领略民族魂。
《蚁山之珠》讲述了红衫德尔菲娜在内布拉斯加州和“松树山脊”保留地的亲身成长经历。小说译者杜红曾说作者在叙述中流露出的默默的尊严是最为打动人的,“字里行间,你绝找不到控诉、挖苦和愤怒的字眼,也丝毫感觉不到仇和恨的情感,通过讲诉拉科塔人的种种生活和不幸遭遇,映现出了一个民族的优美”[1]。
小说以蚁山之珠开篇,讲述了“勒伊娜米塔瓦科”,我的妈妈、维亚奴帕,“双头女人”、沉重的鹿皮衣、死亡片段I、死亡片段II、复苏的灵魂、太阳舞狂欢、大草原、冬天、母语、“瓦思翠阿亚赫?”你说英语吗?我为你击鼓、野梅树、爷爷的“萨克耶”和坐在“红云”墓上,共16个故事,作者红衫德尔菲娜以“我”的口吻向读者娓娓道来的是拉科塔人生活的艰难、亲人的死亡、族人的沉沦,拉科塔语言的流失、传统的湮灭和文化的坍塌,但是,读者在这些故事中领略到的是人们心中不熄的民族自豪感。故事中穿插着“我”在民族文化消亡进程中的成长经历,只有在本民族的拉科塔语中才生活着真正的自我。
二、融入灵魂深处的拉科塔语
在众多印第安作家的文学作品中,作者会发自内心地呢喃出自己的本民族语言,例如,路易丝·厄德里克的小说《爱药》为齐佩瓦语发声,女主人公露露的言语中就自然地融入了民族语,“纳达文斯”意为“我的女儿”,“德杰斯基德”意为“巫师”,“文蒂格”意为“冬天的饿兽”[2]。民族语言已经融入了作家的灵魂深处,红衫德尔菲娜更是如此,她的思想、言语和情感无不牵盼着拉科塔语。在小说《蚁山之珠》中,作者使用拉科塔语的频率极高,拉科塔人是故事的主角,他们用本民族的语言行使着自己的话语权,似乎在向世界庄严宣告:拉科塔族平等自由地生活在人类共同的地球上,和世界各国人民一样,拥有着本民族的语言、文化和传统,不言而喻,也拥有自己的领土主权。
语言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民族得以传承的文化载体。拉科塔语质朴清晰,语调柔和,像印第安人一样纯真,一句话表达的就是事实本身,绝无模棱两可的歧义。由祖辈们讲述的拉科塔语将部落中的人们彼此连接在一起,他们用语言自如地表达心中的情感,例如,在拉科塔语中,“坎特”是“心”,可以用来表达心中所有的情感:幸福、欢乐、兴奋、忧伤、愤怒、怨恨、忧愁和爱;“坎特米蒂炸”的意思是“我的心是结实的”;“提瓦赫”是“家庭”,弟弟是“米苏”,哥哥是“提布洛”。拉科塔的老人们有勇气,坚定地按照传统的方式生活,承受着失去他们所挚爱的语言和拉科塔人传统的痛苦,用他们坚实、强大的心保存他们依然使用的语言和传统。
“我”的祖父和母亲会很自信地坚定地说出拉科塔语,他们都是拉科塔语的修辞高手,而随着时间的侵蚀,祖辈们会相继离开人世,拉科塔语也会被他们带走,一些历史会被埋葬,语言描述的生活也会永远消失,这正是作者想尽一切方法记住这些词汇的理由。民族语言决不能消亡!红衫德尔菲娜耳濡目染,她也决心努力像妈妈一样,努力保留记忆中的拉科塔词语,因为民族语言承载着拉科塔的古老文化传统,民族的文化瑰宝才能使她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保护着她不被击碎、打垮。拉科塔人的祖辈们执著地维系着和他们的创造者——“图卡斯拉”“祖父”之间的联系,这是一种完美的联合,是牢不可破的延续。
虽然政府为印第安人圈出了保留地,但是印第安人却一直生活在政府的监控之下,与世隔绝的孤立让人们感到无声的绝望,人们急需找到解脱,有些人开始酗酒,有些人发疯了,一天一天沉沦下去,有些人甚至自杀了。年轻力壮的人都离开了保留地,只剩下老人、孩子,还有那些坚守原来生活方式的人,他们能在那片土地上、在说拉科塔语的环境中找到慰藉。对每一个拉科塔人来说,保留地和保留地的学校就像一个黑洞,它最终会把你的生命力耗干,变得沉默、好斗。
在保留地使用拉科塔语的环境是恶劣的。红衫德尔菲娜先是在内布拉斯加乡下明亮的教室读到四年级,然后去了政府为印第安人在保留地开办的学校。在政府学校,红衫德尔菲娜感受到的是笼罩在学校的说不出的沉重、荒凉和空虚,无论表面看上去多么美好,监狱仍然是监狱,学校禁止拉科塔语。当政府学校的老师揪着印第安学生的头发检查有没有虱子时,“我”知道了什么是耻辱;当目睹一个老师拽着一个女孩的头发把她拉到队列里时,“我”学会了沉默;当学生们相互发泄压抑,把精力用错地方的时候,“我”学会了打架。在友爱和互助的荒原中肆意蔓延着怀疑和猜忌。在红衫德尔菲娜的灵魂深处,只有拉科塔语才是精神的寄托,在困惑迷茫之时,她会用她的舌头和喉咙品味着拉科塔语的喉音、语调,思忖着它们的音韵,内心迫切盼望着能够熟悉拉科塔语的意义,以至于能够维系与祖先的纽带。她就是一个纯粹的拉科塔少女,挣扎在一个非拉科塔的世界。在一个不再使用拉科塔语的世界里,做一个拉科塔人是多么艰难!即使面对这样非人的生活环境,红衫德尔菲娜坚信在保留地以外有自由,她正等待时机,准备好了迎接新的生活,她变得更坚强,想使自己羸弱的精神变得充实起来,所以她陶醉于阅读、音乐和艺术之中,陶醉于民族语言之中,从而找到精神的慰藉。
三、瑰丽醇厚的拉科塔民族文化传统
印第安人的文化不仅自成体系,而且独具价值。[3]拉科塔人有着悠久的民族文化,他们用民族文化传统维系着民族历史。
红衫德尔菲娜成长的时期正是拉科塔的古老传统消失殆尽、被新的生活方式所取代的时期,那如同晨露般晶莹剔透、纯洁无暇的古老传统正一点点逝去。生活在保留地的拉科塔人竭力传承着自己的民族文化传统。
在拉科塔老人们的心目中,民族宗教是强大的,会使族人变得更加强大!祷告是拉科塔人一天中延续民族文化传统的开端。在他们的心目中,白人的宗教是不牢固的,因为白人只在星期天祷告,而拉科塔人每天都会虔诚地祷告。早晨,当太阳升起后,妈姆妈赫会泡上一壶茶,用拉科塔语“卡,阿波兰扎,阿卡”开始了一天的虔诚祷告。她的祷告贯穿了时间和空间,平静而自信,双手虔诚地放在宽大的腿上,低垂的头微微向前倾,“太阳祖父,怜悯我。赐给我你的仁慈。无论我们怎样,请在我们身旁。太阳祖父,照看我的孩子,无论他们在哪里。你让我们有今天,我们的生命属于你。为了我所有的亲人,我向你祷告。”[1]妈姆妈赫像大地,她滋养着她身边的生命,甚至死亡,即使一个世界已经坍塌、分崩离析,她依然在坚持。拉科塔人的怜爱之心温暖着周围的亲人。
宗教的力量震撼着人们的心灵,音乐也具有相同的魅力。在拉科塔文化中,“沃罗瓦”是一个神圣的词,它的意思是“歌”。音乐几乎是拉科塔文化的灵魂,人们的声音汇成日常的祷告,也汇成每天的歌唱,歌曲的内容有赞美歌、爱的歌,甚至死亡的歌。当拉科塔人听到自己的歌声时,他们会从内心深处感到喜悦,那些歌就根植在他们的生命之中,当歌声从喉咙中溢出,他们才能感觉到生命是完整的,歌声和梦想紧密相连,歌声也把亲人和亲人连接在一起,把拉科塔人连接在一起。歌声唤醒了拉科塔人心中对民族的回忆。
红衫德尔菲娜的叔叔和婶婶组织了一支清一色的女孩鼓队练习技艺。在一所小学体育馆举行的第一次公开表演中,叔叔敲响了鼓槌并起声唱歌,声音强大、富有技巧,清澈的鼓点在空中回荡。随着红衫德尔菲娜呜呜颤音的加入,她感觉到歌声就在她的生命之中,是从她的每一寸生命中流淌出来的,无处不在,在心跳之中让她倾听,让她与人们紧紧相连。
拉科塔人的民族文化源远流长,有着特别的民族文化仪式。《蚁山之珠》的开篇之作蚁山之珠就叙述了红衫德尔菲娜的婶婶拥有着独特的手工穿珠子的技巧,穿起珠子来就像演奏家。“婶婶用针把珠子穿在一起,把它们续到织布机的图案上,或者开始做一个新的图案。她在绳子两边穿来穿去,好像是用弓在拨动小提琴的弦,在两条线之间安上珠子,再折回来把它们固定住。她创造自己的图案,就像一个作曲家谱写自己的乐曲,或者一个画家绘出自己的画。”[1]红、黄、黑还有白,对拉科塔人来说都是神圣的颜色。拉科塔人认为:“每颗珠子都有自己的力量,把它们混合在一起,就没有哪颗珠子能战胜另一颗。”[1]某种力量迫使蚂蚁把没用的珠子运回家,同样,也有某种力量迫使红衫德尔菲娜遵从祖先的生活方式。
红衫德尔菲娜一直困惑着,如何练习与先辈相连的艺术才能使她和自己的祖母、曾祖母、曾祖母的母亲联系在一起,她确信,有一天,她会试着自己做,然后教她的女儿,女儿也会教自己的女儿,这样,家庭的成员就能续上断开的链环,前辈和晚辈会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拉科塔人尊重世间的一切生灵,他们坚信,生活是完美的,他们创造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即使蚂蚁也是造物神的完美创造,人人以谦卑之心模仿着心中的造物神,从不标榜自己。生活在有灵性的星球上的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哪一个比另一个尊贵,强大的生命要向弱小的生命致敬,人人都要怀有同情之心,对他人都要有怜悯之情。
拉科塔女性辫子的形状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如果辫子垂在背后,表明女性尚在闺中,可以追求;如果辫子放在胸前,表明已经成婚,不能再被追求;头发不编辫子,散开垂到后背,意味着女性正在服丧。红衫德尔菲娜的发型就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散开、垂到背后、不编辫子,表明她正在服丧,为她的哥哥、姐姐、祖父、祖母、叔叔、表姐妹兄弟们、蚂蚁,为所有逝去的人们和所有已消散的东西。
四、拉科塔文化中的女性精神力量
在拉科塔文化中,女性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她们是勇气、睿智和祥和的代表,起到了维系一个家族的重要作用。部落长者们相信,女人将决定部落的未来,族人会听从她们的指引,过严格而清澈的生活,女人似乎能更早地明知所担负的角色,让无私的生命永恒。在印第安作家的作品中,她们都会推崇家族中母亲对家族成员的影响。
“女性在很多印第安人部族中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她们往往是家族的中心人物。”[4]红衫德尔菲娜在小说《蚁山之珠》中对本民族文化的追忆就是建立在和妈姆妈赫精神交流的基础之上的,小说多次用“妈姆妈赫说”来表达母亲对红衫德尔菲娜的精神引领作用。妈姆妈赫长着典型的印第安女性的外形,粗壮的腿和胳膊,宽大的臀部,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娇小和娴静。衣着朴素,围了一块黑围巾,扣紧的黑色大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棉裤,脚上穿着尼龙袜子。妈姆妈赫共生了十一个孩子,三个夭折了,剩下五女三男共八个孩子。在丈夫离家出走后,她撑起了家庭的重担,她的存在是孩子们的避风港,让他们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安全。在九月的土豆田,妈姆妈赫和保留区的人们会跟在犁后面收土豆。拾土豆的人要低低地弯下腰,很费劲,但是,她总有办法拾得又快又好,农夫们都喜欢她,因为她很能干,靠得住。有一次,土豆在取暖的火堆里炸开了,妈姆妈赫正站在旁边烤火,滚烫的土豆打在她身上,把腿烫伤了,她仍坚持干活。印第安女性坚忍的意志在妈姆妈赫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她的一双手不停地做饭、打扫、洗衣、修补、蒸烤、梳头,在维持着一家的生计。
妈姆妈赫有一颗温和的心,传递给孩子的都是温暖。有一次,“我”参加女童子军“蓝知更鸟”大会,天已经黑了,妈姆妈赫不放心“我”独自摸黑回家,就在街区耐心地等着。母亲时刻牵挂着女儿的安危,母亲对女儿的关爱之心溢于言表。孩子和家庭是她们生命的全部,当孩子被别人带走时,生命就会变成一个空壳。美国政府最初把印第安人赶到保留地的日子里,很多拉科塔人的孩子被从家里带走了,许多孩子因为遭到忽视或虐待而死在学校,对他们的母亲来说,生命就失去了意义。在拉科塔人的世界里,母亲会教导自己的孩子:年轻人要听长辈的,孩子要学会如何倾听,学会服从并尊敬口头语言,学会保持安静、细心观察。
在拉科塔文化里,孩子是一切之中最珍贵的。拉科塔语孩子是“瓦克耶扎”,“瓦克”的意思是“神圣的、非凡的”。对传统的拉科塔人来说,父母抚养的孩子是非常神圣的。拉科塔人从来不打孩子,也不骂或嘲笑孩子。大人们彼此相互影响,孩子们就能观察、聆听和学习正确的行为。
在拉科塔文化中,女性就是一座不倒的丰碑。拉科塔语“威雅”的发音完美地诠释了它的含义,即“部落女人”。
五、拉科塔民族的抗争之路
美国政府与西部印第安部落签订的《拉勒米堡条约》规定了大苏族保留地的范围,其中包括对黑山的永久所有权。1874年,在黑山发现金矿后,大批淘金者蜂拥而至。对金钱的贪欲让联邦政府做出了购买黑山并驱逐印第安人到新的保留地的决定,政府从拉科塔人的手中夺走了黑山。1890年,美军在伤膝河对印第安人展开了大规模的屠杀,幸存的印第安人生活在保留地,生活窘迫,精神颓废,靠酒精麻醉自己。
红衫德尔菲娜的爷爷有一根“萨克耶”,拉科塔语的意思是“手杖”。在爷爷去世后,按照拉科塔人的风俗,他的东西都送人了,无法知晓“手杖”的去处。保留地的地产也不断地被出卖,有时候一英亩还卖不到十美元。消失的“手杖”让人不禁想到拉科塔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失去的东西,童年失去的东西,一生中失去的东西。拉科塔人似乎就是在不经意中失去了自己的许多“东西”,土地、传统、语言,甚至是宗教,在拉科塔老一辈人的记忆中,最痛的是失去了“赫萨帕”,也就是“黑山”,而更悲痛的是,年轻的拉科塔人竟不知道黑山曾经属于拉科塔人。美国政府成功了,他们抹去了年轻一代拉科塔人与黑山的关系。为了开发金矿,联邦政府破坏了黑山的绿色植被,山体被削成段,就像石阶一样,而原来黑山上松树沁人的芳香、洁净清澈的天空、松树树荫间温和的阳光、夏天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都荡然无存了。作者红衫德尔菲娜巧妙地将“赫萨帕”(“黑山”)比作爷爷的“萨克耶”(“手杖”),它们同样都失去了。“赫萨帕”是无以伦比的“萨克耶”,是拉科塔人所哀悼的失落之地。
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印第安运动的武装组织与当时负责治理保留地的腐败保守派就展开了斗争,行进到华盛顿,占领印第安人事务局长达数日;1973年,印第安武装组织在保留地展开了与联邦警察长达4个月的对峙。
拉科塔人失去了自己民族的土地,但是,他们仍然在做不懈的努力以维护民族领土的完整,寻求法律对“边界”的界定。 “‘边界’从一个地理学概念演变为文化研究的范畴。”[5]小说《蚁山之珠》就描述了拉科塔人争取民族主权和反抗联邦政府的行为。运动以在保留地“受伤的膝盖”最为激烈,参加运动的成员占据了一座天主教堂,守在那里和联邦政府对峙。那次事件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深刻的变化。印第安人社区内的联邦警察穿着蓝色的军服,手里提着枪,在社区内转来转去。社区变得混乱,枪支和毒品随处可见,生活变得更加复杂,子弹在街上到处乱飞。妈姆妈赫刚出邮局,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前额飞了过去;红衫德尔菲娜在街上时,有人拿着枪随意扫射,她正好处于射程之内,一颗子弹打穿了她的右胸;待在家中,也会有人拿着枪疯狂地对着屋内扫射,大家都吓得趴在地板上以避开射入房间的子弹。当运动被镇压后,运动的领导者们被关押、受审,为了拉科塔人,为了印第安人,为了美洲的原居民,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印第安人坚信:“只要河还在流,草还在长,树还有叶子,南达科他的黑山就永远是苏族印弟安人的圣地。”[1]站在黑山之上,自然界的一切是那样的美丽,太阳升起的平原、松林中的一束束阳光、放声歌唱的草地鹨、静静降临的白雪。与大自然融合的拉科塔人已将自然融于生命之中,一切的自然之美都将属于他们,没有人能将自然之美夺走,因为,它们属于造物神。
当拉科塔人坚定和“图卡斯拉”之间的联系,按照拉科塔人的传统信仰,在日常生活中展现同情心、真实、坚忍、勇敢和真正的慷慨,他们就会幸福地生活、满足地死去。年轻一代的拉科塔人会从祖辈们那汲取营养,健康成长。
六、结语
拉科塔人是一个朴实、乐观的民族,《蚁山之珠》为他们唱响了赞歌。在失去土地主权、逐渐丧失民族语言后,保留地的拉科塔祖辈们仍然坚守着民族语言和文化传统,他们的拉科塔文化仍然认为,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都共同连接成一个圆环,每个生命都是环上平等的一部分。和美洲所有的土著民族一样,拉科塔人曾经和“蚂蚁、蜘蛛、草地鹨”共同和谐地栖息在自然世界里,白人殖民者的到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失去了一切美好的东西,被迫关进了保留地,但是,拉科塔人的心中依然充满了对自然和生活的虔诚和热爱,他们放声歌唱,“瓦尼克塔卡兰卡玛耶洛”,意思是“我吹起了我的哨子,我会活下去!”[1]
[1]红衫德尔菲娜.蚁山之珠[M].林红,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2]路易斯·厄德里克.爱药[M].张廷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
[3]李剑鸣.文化的边疆[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
[4]刘玉.美国印第安女性文学述评[J].当代外国文学,2007(3):92-97.
[5]蔡俊.论印第安作家厄德里克小说中的边界主题[J].外国文学研究,2013(3):34-41.
On a Paean to the Lakota Nation in Bead on an Anthill
ZHANG 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Fuyang Normal University,Fuyang 236037,China)
By the highly original adoption of the native language Lakota,the Indian woman writer Delphine Red Shirt records her childhood and the life of the helpless and strong Lakota people who are deep in the conflicts between the white and Indian worlds to reflect a graceful nation.The ancestors of the Lakota people cherish their ancient language,inherit the striking and well-established cultural tradition and persistently preserve its territorial integrity.The Lakota women play the bridge bond with the holy gods.The Lakota nation becomes stronger and closer to nature,living in the mixed world of the white and the Indians.
Lakota;loss of language;cultural tradition;tribal women;territory
I106.4
A
1004-4310(2016)05-0091-04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6.05.18
2016-06-06
安徽省2015年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后殖民视域下当代美国印第安女作家作品中的文化对抗研究”(SK2015A452);安徽省2015年人文社科重点项目“福克纳短篇小说言语模式研究”(SK2015A451)。
张艳(1974-),女,安徽滁州人,副教授,英语语言文学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