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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论与文化阐释的转向
——评余英时《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

2016-04-13丁文俊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礼法大观园曹雪芹

丁文俊

(1.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241;2.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 中文系,巴黎 75214)

情感论与文化阐释的转向
——评余英时《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

丁文俊1,2

(1.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241;2.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 中文系,巴黎 75214)

余英时提出的“两个世界论”存在忽视叙事系统内部差异的缺陷,《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则进一步强调《红楼梦》文本研究的重要性,从小说文本内部的断裂与差异出发,在批评逻辑上体现了从体系论批评向开放式批评的转换,克服了“两个世界论”的论述困境。余英时认为曹雪芹批评的对象是礼法,并与实证考据结合,从学理层面否定了阶级论的合理性,从思想交融的社会背景与曹雪芹民族认同的情感出发,认为《红楼梦》的创作基点为“情”。该文体现了从文化批评的角度对古典小说进行阐释的潜力,为小说美学学科领域内新的学术范式的确立提供了拓展空间。

余英时;《红楼梦》;体系论;礼;情;文化批评

余英时的《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完成于1980年,该文对《红楼梦》的解读建立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并与历史考据的实证成果相结合,认为小说反抗的传统是礼法,而不是理学,又在思想史层面进行了溯源式的考察,认为小说是以情作为叙事的立足点,从根源上批判了阶级论的研究思路。但是,《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尚没有在学界得到足够重视,虽然先后被收入余英时文集《红楼梦的两个世界》﹑《文史传统与文化重建》中,却甚少在《红楼梦》研究的论文或文献综述中被引用,其学术意义有待进一步发掘。再从小说研究的批评逻辑与思想史的阐释深度而言,《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建立在对文本进行的开放式批评的基础之上,克服了体系论批判模式存在的弊端,为从文化批评的角度阐发中国古典小说提供了启发。

1 “两个世界论”的内在缺陷

余英时在1974年完成的《近代红学的发展与红学革命——一个学术史的分析》,从学术史的立场提出“红学革命论”,批判了索隐派﹑自传说﹑斗争论等流派将《红楼梦》视为“历史文件”的研究方法,并提出新典范的两点要义,视红楼梦为一部小说,同时强调作者的本意与文本的内在结构之间的有机联系,重申文本在新的研究范式中的中心位置。《红楼梦的两个世界》一文是新范式的实践样本,该文认为《红楼梦》由两个对立的世界构成,一个是大观园,象征着乌托邦式的美好世界,而另一个是大观园以外的世界,象征着现实的肮脏世界,两个世界构成洁净与肮脏的截然对立,大观园世界的命运构成了文本的悲剧意蕴。

但是“两个世界论”的理论模式一直受到挑战,

以太虚幻境为代表的神话场景如何定位是其中一个主要争议焦点。余英时认为大观园等同于太虚幻境,但是魏崇新指出,太虚幻境包含了两方面的性质,一为代表了掌握天下女人命运的“天上的‘女人国’”,二为脱离世俗并与男性主导的世界相区分的“天上的净土”,这两方面都与实际存在于大观园内的世俗性﹑斗争性相矛盾[1]。余英时也承认。大观园从起源到发展,都有世俗势力的存在于内,因而大观园与绝对纯粹的太虚幻境具有本质的区别,将二者合并为一个世界的观点有待商榷。

“两个世界论”在文本阐释中受到挑战,原因在于余英时过度追求体系论的解释模式。《红楼梦的两个世界》认为小说的叙事模式是“一个理想世界的兴起﹑发展及其最后的毁灭”[2],大观园世界在一定的区域内取代了肮脏的世俗世界而兴起,成为贾宝玉与诸多姑娘日常生活的世外桃源,最终又为世俗世界所渗透并颠覆,构成了“无—有—无”的体系模式。余英时过度强调《红楼梦》小说内体系的整体性,将“无—有—无”的模式视为贯穿所有情节的“大叙事”系统,将与大观园存在着重要区别的太虚幻境归入大观园的理想世界中,一方面大观园世界所具有的世俗性被隐去,被余英时美化为象征着自由个性的“永驻理想之城”,但是事实上,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大观园中的宝钗与袭人代表了大观园内部强大的礼法力量,因而大观园更适合被视为一个包含了诸多话语的场域,世俗势力与美好幻想在该场所相互妥协﹑相互斗争。另外,太虚幻境是曹雪芹所建构的乌托邦式的美好想象,处于现实之外,具有否定现实的意蕴,余英时将其纳入“无—有—无”的叙事体系中,这种现实化处理导致了太虚幻境的否定性色彩被弱化,而从小说的艺术效果看,太虚幻境的“非现实性”正好印证了贾宝玉对纯洁人生的追求不具有实现的可能,这种不可能性构成了小说的悲剧色彩,余英时将太虚幻境与大观园世界合并反而削弱了这种艺术效果。

2 礼法之辩

《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则超越了“两个世界论”中追求完美叙事体系导致的局限,从小说情节之间的断裂与差异出发,指出曹雪芹与戴震所攻击对象之间存在着“‘礼’与‘理’之异趋”[3]360,曹雪芹所反对的对象并不是与统治秩序具备同质性的“理”,小说所批判的对象实际上是“礼”,余英时的这一新发现从根源上动摇了红学研究中的阶级论说。

从批评方法而言,《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体现了开放式的批评维度,余英时对《红楼梦》的世家礼法的描写进行了具体的阐释,从小说中的诸多“小叙事”中发掘出深刻的寓意,是“两个世界论”之后的突破。余英时选取了礼法的具体描写进行分析,选取了体现宗族仪式的丧礼与祭礼这两个典型事例,包括秦可卿停灵(十三回)﹑王熙凤在会芳园登仙阁哭灵(十四回)﹑北静王路祭(十五回)﹑宁国府在除夕祭宗祠(五十三回)等场景,并与文献记载的八旗家族的仪式“助哭”﹑“专道”﹑“伴宿”相对比,认为曹雪芹细致刻画的礼节与八旗世家有着极大的相似性。根据历史文献,当时清代八旗世家严守“大族累世同居”的严格礼法,行礼仪式繁琐铺张,汉族士大夫阶层则分财异居,并不拘泥于是否严格达到礼仪规定的标准,曹雪芹刻画的贾宝玉更向往汉族士大夫家庭在生活﹑情感﹑读书方面的自由。小说中对家族礼节的刻画并非为了炫耀家世,恰恰是为了描绘支配小说发展的真实社会场景,贾宝玉等人的人生际遇的变化与礼法的背景密切相关。而与之相反,贾宝玉因为具备贾府少爷的身份,满汉矛盾或官民矛盾并没有切实干扰到贾宝玉的早期生活,自然也不会对他的性格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余英时由此得出与“阶级说”相左的结论:“《红楼梦》所暴露的绝不是18世纪中国上层社会的一般情况,而是特别流行于八旗世家之间的礼法或礼教。必须确切地把握到这一层,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的特质才能获得进一步的澄清。”[3]349也即是说,曹雪芹在小说中着力批判的传统是严重束缚日常生活自由的繁琐礼仪,并非汉族知识分子所普遍反抗的对象“理”。

该文对“礼”与“理”之间的辨析,从事实层面根本地动摇了“斗争论”的立论依据。“礼”与“理”各自在不同的领域起主导作用,“礼”主要作用在八旗家族内部,表现为一套等级森严的行为规范,而“法”则主要体现在满清政权对汉人的统

治,以“天理”作为论证各级管治组织的合法性的形而上依据。《红楼梦》是反礼,而非反理,与天理所表征的阶级统治无涉,也就否定了“斗争论”关注阶级斗争的正当性。余英时批评“斗争论”过度偏重政治﹑社会方面的意图,尤其是对“封建社会的阶级斗争”的过分关注[4]。而《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将曹雪芹所批判的对象认定为“礼”,认为小说是对个人情性的讴歌与赞美,曹雪芹创作的最终立足点是抒发个人的自然情性。例如,贾宝玉与林黛玉共读《西厢记》并自得其乐,薛宝钗知道之后教训林黛玉不该看禁书,理由是《西厢记》扰乱心神﹑违反妇德。反观《西厢记》的内容,其寓意的是对礼的突破,而与象征统治合法性的天理并没有实质的冲突,宝钗与黛玉两人的冲突只是反叛礼法与严守规矩的矛盾。而“斗争论”作出将林黛玉﹑薛宝钗视为“两种人,两种社会力量的冲突”[5]之类的阶级观论断,该类观点在《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一文所作的“礼”与“理”之间的辨析之后失去了合理性。

3 以情为《红楼梦》的基点

《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将曹雪芹的反抗对象定义为礼法的束缚,而与礼法相对立的是推崇自然情性的魏晋传统,余英时的问题意识的立足点为曹雪芹的理想意识如何体现在文本写作之中,从思想史与社会史两个层面对小说中的“情”进行了分析。

在思想史的视角下,余英时认为曹雪芹的思想的源头是庄子与阮籍,然而小说中的“情”不仅仅是表现为对名教束缚的反抗,而且体现了道家思想对儒家知识分子的渗透,与其时儒﹑道﹑佛三家思想相互交融的思想状况相一致。一方面,在曹雪芹身上体现了魏晋名士对名教礼法的反抗﹑厌恶的态度,带有浓厚的阮籍式的张狂风采。按照余英时对道家观点的理解,“‘礼’的兴起也就意味着原初精神衰退到了极点,因此就是‘乱之首’。”[6]自庄子起,道家着力解构儒家所塑造的正统的权威性与合法性,集中表现在对“礼”的反对。但是曹雪芹并非完全脱离儒家知识分子的传统,在《红楼梦》中贾宝玉虽抗拒仕途经济﹑不屑于作八股文章,但对真正的儒家精神并非绝然否定,例如在三十六回针对“文死谏,武死战”的现象,但宝玉解释自己并非要否定文臣﹑武将为国献身的儒家精神,而是反对世人为了得到名声而不顾现实情况强行为之的做法,这样将危及国家社稷。从这里可以看出,曹雪芹反对的是已经为名教渗入而走向异化的儒家礼教,《红楼梦》保持了对孔子与真正的儒家精神的尊重,体现了士人情结,既崇尚自然,但又游走于王与道之间,隐含着建立一个舒展自然情性又济世为民的理想乌托邦世界的目标。

在社会政治的视角下,余英时认为曹雪芹对情的讴歌又与满汉之间复杂的政治﹑文化关系息息相关,以反“礼”为存在价值的“情”,实质上蕴含着曹雪芹身上身份意识的对立,即汉族认同感与八旗子弟身份的对立。余英时在《关于红楼梦的作者和思想问题》一文中提出了曹雪芹具有汉民族的认同感,在清朝大兴文字狱的社会背景下,《红楼梦》带有反满的痕迹,并举了“大明角灯”与“耶律雄奴”两个例子。曹雪芹对礼法传统的反抗,带有身份认同的转向,倾向于认同汉族的民族身份,同情汉族知识分子的际遇,并在一定程度上向往当时汉族家庭生活中的自由。然而,这种民族认同感在小说中仅仅表现为在日常生活层面,即交友﹑阅读﹑游玩自由的向往,并没有向政治方面进一步延伸。曹雪芹对汉族身份的认同感,并非如索隐派对《红楼梦》所做的“反清复明”式的解读,“反满”仅仅是曹雪芹潜意识感情的表达,是一种对自然情性的渴望导致身份认同走向混杂化。但是出于对清廷统治的尊崇与恐惧,小说所展示的反清迹象仅仅停留在贾宝玉等人在日常生活中与汉人交往﹑对汉人所创作的《牡丹亭》﹑《西厢记》等张扬感情的作品的推崇等范畴,与政治斗争层面相距甚远。

4 文化批评的挪用潜能

余英时在《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中了借用了西方文学研究的策略,以文本作为小说研究的立足点,文本研究与实证文献相互引证,考察﹑分析了曹雪芹以“情”作为创作的基点的原因与价值。相比于“两个世界论”的宏大叙述体系,余英时对礼﹑理的辨析与考证皆基于对文本中的一系列“小叙事”的研究,并挖掘出“礼”与“理”的区别,将曹雪

芹思想的对立面设定为八旗家族的礼法,指出红学研究中以阶级斗争为核心的斗争论的弊端,发掘出《红楼梦》隐含的建立在汉族身份基础上的文化认同观念,再结合曹雪芹作为知识分子所具备的儒道交融的思想背景,开创了从文化价值层面研究《红楼梦》的新领域,是继“封建社会阶级斗争论﹑市民说和农民说﹑爱情悲剧说﹑揭露和批判封建社会说”[7]等《红楼梦》研究之外的创新。

思想史﹑民族身份认同这两个领域正是西方文学研究中的文化转向的一个新方向。思想史的研究视域既体现了不同思想流派之间的相互融合,蕴含着思想的对话的可能,而民族身份认同则与当代民族主义理论中关于想象与形塑的视角密切相关。不仅在红学研究,甚至在更广义的小说美学批评的学术范式的转型中,该文的视角都具有进一步阐发的意义与价值。

然而,中国小说美学研究运用文化批评的视角,需要考虑中国古典小说所体现的本土文化特质,必须将文本置于传统思想的文化源流之中,不应盲目引进西方的新鲜概念而罔顾中西文化的差异。以《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一文为例,余英时的阐释建立在区分清朝时期“礼”与“理”二者之间的微妙差别的基础之上,充分考虑到乾隆年间儒道思想的交融与满汉之间复杂的文化﹑政治角力,这是“实证与诠释交互为用”[8]的中西结合的文化批评模式。余英时对《红楼梦》的文化梳理又是建立在他本人对儒家文化转向的体悟的基础之上,他认为“中国人相信价值之源内在于一己之心而外通于他人及天地万物”,“‘依自不依他’的人生态度至少在方向上是最富于现代性的。”[9]中国主流文化力量出现了从政权地带向日常生活层面的转化,因而曹雪芹对自然性情的赞颂与其说是在政治层面与统治意识形态决裂,不如说这体现了清朝知识分子的修身方式与人格理想的转变,只要在生活中获得自然率性的自由,个人的人格理想便已经得到一定程度的实现。在曹雪芹看来,贾宝玉对仕途经济的厌恶,并不具有政治反抗的意义,而是体现了对个体自由人格的追求,并在此基础上体悟天地的人格理想。

这种“日用常行化”的文化视角同样可以运用在其他古典小说批评中。嵇文甫先生认为,自王阳明起,“他打破了道学的陈旧格套,充满着自由解放的精神,不靠圣人而靠自己的良知”[10]。《西游记》中唐僧通过长途跋涉的行走即可成圣,“三言二拍”之中展现了士商之间互动的局面,在明清古典小说之中出现了大量倡导彰显个体觉醒﹑抒发自由情性之作,可从中国传统思想转向这一视角出发,借鉴西方文化批评的经验,从古典小说的一系列由描写构成的“小叙事”中发掘出传统思想现代转向的意蕴。

5 结论

总而言之,《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一方面是对“两个世界论”的完善与超越,另一方面该文更大的学术价值体现在对小说美学的学科学术范式领域的探索与开拓,展现了对中国古典小说进行文化批评的可能性。中国士人视日常生活为自我人格理想实现的重要途径,自我修身的途径从服从礼法规定转向内在反思,要求在日常生活中复返自然情性,彰显自我价值与意义,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发生现代转化的可能,也成为解读明清古典小说的一个可供参考的视角。

[1]魏崇新.《红楼梦》的三个世界[J].红楼梦学刊,2006(6):161-173.

[2]余英时.红楼梦的两个世界[M]//文史传统与文化重建.北京:三联书店,2012:340.

[3]余英时.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M]//文史传统与文化重建.北京:三联书店,2012.

[4]余英时.近代红学的发展与红学革命:一个学术史的分析[M]//文史传统与文化重建.北京:三联书店,2012:308.

[5]李之鼎.运动后的红学:对几个一统化论点的商榷[J].海南师院学报,1992(4):10-16.

[6]余英时.轴心突破和礼乐传统[M]//现代儒学的回顾与展望.北京:三联书店,2012:409.

[7]段江丽.1949年之后《红楼梦》主题研究述评[J].红楼梦学刊,2006(1):201-215.

[8]何俊.余英时的中国近世思想史研究[J].学术界,2009(6):7-36.

[9]余英时.从价值系统看中国文化的现代意义[M]//文史传统与文化重建.北京:三联书店,2012:479,481.

[10]嵇文甫.晚明思想史论[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7.

The Affective Theory and the Turn towards Cultural Interpretation:on YU Yingshi's The Anti-traditional Thought of CAO Xueqin

DING Wenjun1,2
(1.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2. Department of Chinese Studies,Institut National des Langues et Civilisations Orientales,Paris 75214,France)

"The Theory of the Two Worlds",put forward by YU Yingshi,overlooks the inner difference of the narrative syste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rupture and difference in the interior text of the novel,The anti-traditional thought of CAO Xueqin emphasizes the importance of the text in the research on Dream of the Red Chamber,which reflects a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paradigm of systemic critique to the paradigm of open critique,overcoming the defect of narrative predicament in "The Theory of the Two Worlds". YU Yingshi holds that CAO Xueqin criticizes the rite with empirical evidence,negating the rationality of class viewpoi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social background of the mixed thoughts,as well as the emotion of the national identity of CAO Xueqin,YU Yingshi believes that the fundamental point of Dream of the Red Chamber is the emotion. YU Yingshi's article reflects the potential in the interpretation of classical novel from the perceptive of cultural critique,providing an expanding space for a new academic paradigm in aesthetics.

YU Yingshi; Dream of the Red Chamber; systematology; rite; emotion; cultural critique

I207.411

A

1672-6138(2016)04-0050-05

10.3969/j.issn.1672-6138.2016.04.011

[责任编辑:钟艳

2016-07-01

丁文俊(1988—),男,广东东莞人,华东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美学﹑文艺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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