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理想嬗变与现代化道路选择
2016-04-13董四代
高 尚 董四代
(1.华侨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2.泉州信息工程学院公共基础部 福建泉州 362000)
大同理想嬗变与现代化道路选择
高尚1董四代2
(1.华侨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2.泉州信息工程学院公共基础部福建泉州362000)
大同思想是中国轴心时代的理想主义,在近代以来的社会变革和现代化追求中,它被重新激活,以适应人类文明的大趋势,从而形成了世界大同的社会理想。历史科学的真理往往体现在一代又一代人反思过去、批判现实和追求未来的过程中,大同理想主义促使中国人对现代化追求和选择与西方不同的道路,并成为批判现实和追求美好未来的民族文化资源。
大同;现代化;阐释学;现代性;乌托邦
如何认识理想主义与中国现代化道路选择的关系,这不仅是一个经济问题,更是一个历史文化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曾高度评价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的“轴心期”理论,认为它很深刻,很有洞察力。人们是在对现实的判断中形成理想主义的,在对”轴心期”命题的阐释中追求美好的未来。现代化道路选择不单纯是市场逻辑推演的结果,同时也是在一定的社会背景下,不断进行批判和建构,进而选择自己国家发展道路的过程。
一、“轴心期”大同理想及其在近代的阐释
雅斯贝尔斯认为,公元前800~200年是人类历史的轴心期,在这一时期,一些文明古国的思想家都提出了关系人类命运的重大命题,“直至今日,人类一直靠轴心时代所产生的思考和创造的一切而生存,每一次新的飞跃都回顾这一时期,并被它重燃火焰。自那以后,情况就是这样。轴心期潜力的苏醒和对轴心期潜力的回忆,或曰复兴,总是提供了精神动力。对这一开端的复归是中国、印度和西方不断发生的事情。”[1]轴心期命题是思想家在对当时社会发展的各种问题进行判断和思考中,以超越的方式提出来的,它追寻各种社会问题的最终原因和人类的彻底解放,因而被称为人类觉悟的表现。
中国轴心期理想主义体现为《礼记·礼运》中“天下为公”的大同思想。这种理想主义以其概括性提炼升华先秦各家的社会理想,成为中国理想主义的最早集中表达;它以对现实的超越批判性,形成了一个美好的社会境界;以“大道之行”的精神,体现了一种历史的能动性并赋予它实践生命力。
在长达两千多年的传统社会里,大同思想被边缘化了。到近代,随着西方资本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和中西文明的冲突,大同思想又被重新点燃火焰,激起了人们对理想主义的追求。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大社会变革冲击着制度化了的儒家思想,同时也引起了文化保守主义的恐慌。严复把进化论译介到中国,对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思想变革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天演论》中,他认为,人类文明是一个不断地从落后走向进步的过程,西方文明发展在中国之先,“观今日之世变,盖自秦以来未有若斯之亟也。”[2]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规律之下,“天下大势,犹水之东流,夫已浩浩成江河矣,乃障而反之,使之在山,此人力所必不胜也。”[2]他以此为根据批判复古主义和“天不变,道亦不变”的传统政治思维,形成了人们以自强求发展的意识。中国人在接受了进化论以后,用这种观念反思历史,分析现实,追求未来,在思想上就站在了现代化的起点上。
康有为根据现代文明的发展趋势和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所造成的社会问题,重新阐释先秦大同思想。他视《礼记·礼运》中的大同思想为“孔子之微言真传,万国之无上宝典,而天下群生起死神方”[3]。他不仅认为大同思想是孔子思想的“笫一大义”,并且以“天下为公”的精神批判了西方资本主义。他说,在西方,“一大制造厂,一大铁道轮船厂,一大商厂乃至一大农家,皆大资本家主之,一厂一场,小工千万仰之而食;而资本家复得操纵轻重小工之口食而控制之或抑勒之,于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矣。”他还说:“试观东伦敦之贫里,如游地獄,巴黎、纽约、芝加哥贫里亦然。”[4]并依此论证了资本主义的暂时性,提出了一个超越资本主义的世界大同目标。在这个大同社会里,物质文明相当发达,“农耕皆用机器化料,若工事之精,制造之奇,汽球登天,铁轨缩地,无线电之渡海,比之中古有若新世界矣;商运之大,轮船纷驰,物品交通,遍于五洲,皆创数千年未有之异境”[4]。全社会各行各业实行公有制和按劳分配,劳动如“逸士之灌花,英雄之种菜,隐者之漁钓,豪杰之弋猎”[4]。这个社会不仅有完备的教育体系,而且有高度的精神文明,是一个“无邦国,无帝王,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4]的理想社会。
梁启超在评价康有为的大同思想时说:“先生之哲学,社会主义派哲学也。泰西社会主义,源于希腊之柏拉图,有共产之论。”[5]在谈到社会主义问题时,他认为“自先秦诸大哲,其理想皆近于今世所谓‘社会主义’。”[6]他认定社会主义不是“舶来品”,在中国有其民族的文化基础。西方各国社会主义烽烟兴起,虽然中国的经济不发达,但对这个问题也“不容以对岸火灾视之”。[7]在对《礼记·礼运》中的大同思想进行解释时,梁启超说,“天下为公”就是世界大同的“超国家”;“选贤与能”就是民主制的“政府由人民选举”;“讲信修睦”是人与人之间“以同情心结合根本”;“故人不独亲其亲……男有分,女有归”是“除老壮幼男女废疾……等生理差别外,认人类一切平等”,“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不肯掠夺剩余价值”,“与今世社会主义家艳称之‘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两格言正相函”[8]。
孙中山不仅提出了民族主义和民权主义,而且提出了民生主义。他说:“今吾国之革命,乃为国利民福革命。拥护国利民福者,实社会主义。”[9]他同样把世界大同视为人类的“无穷之希望,最伟大之理想”,并且说:“民生主义就是社会主义,又名共产主义,即是大同主义。”[9]中国经济落后是困扰着许多人的问题,孙中山认为,这与社会主义并不矛盾,他说:“在我国之大资本家尚未发生,似可无庸言及社会革命。然而物质文明,正企业家纵横筹展之时,将来资本大家之富必有过于煤油、钢铁大王者。与其至于已成之势而思社会革命,何如防微杜渐而弭此贫富战争之祸于未然乎?”[10]这就是一方面要发展经济,实现工业化;另一方面实行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使文明之成果由国民共享。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是一个比较完整的现代化纲领,其中的民生主义有重要的地位。他认为这个民生主义既是大同思想的体现,又是现代化道路的社会主义选择。
从康有为的大同理想到梁启超的社会主义解说,再到孙中山的民生主义,反映了近代中国人对理想主义认识的三个阶段。他们都是根据世界发展的趋势,在对资本主义的判断中阐释大同思想,进而以社会主义为目标探索中国的未来和发展道路的,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思想遗产。
二、对中国近代大同思想演变的理性分析
对社会发展规律的把握和对人文社会科学的真理的探索,不是如同自然科学那样用逻辑推理和实验观察的方法进行证明,而是要通过对社会经济状况的分析,在历史、现实和未来的统一中去认识问题,这就需要从现实中提出问题,进而追溯历史,通过对纷纭复杂文献的梳理,找到问题的起点,然后再把握主线,在历史与逻辑的统一中把问题叙述出来。
马克思说过:“前期历史的‘使命’‘目的’‘萌芽’‘观念’等词所表示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从后期历史中得出的抽象,不过是从前期历史对后期历史发生的积极影响中得出的抽象。”[11]当人们在现实中困惑不解时,蓦然回首,却发现古代先哲已经提供了启示。这样,阐释传统就成了追求未来的必由之路。德国哲学家伽达默尔反对把自然科学的实证主义的方法引入精神科学研究中,认为这就把社会发展和人类生活中有重要意义、但又不能量化的价值追求边缘化了。他说:“社会—历史世界的经验是不能以自然科学的归纳程序而提升为科学的。”[12]而是主张在历史、文化、哲学、艺术等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中,采取阐释学的研究方法,即通过对原始命题的阐释去揭示其中的真理和规律,也就是说,“只有在对传承物的‘无休止的’探索中,在对愈来愈新的原始资料的开启中,以及在对这些原始资料所做的愈来愈新的解释中,历史研究才不断向‘理念’迈进。”[12]。
每一个时代的人们都是针对他所处的时代的问题去解释历史,并在其中理解自身且超越前人的。伽达默尔说:“因此,理解就不只是一种复制行为,而始终是一种创造性的行为。”[12]这就是说,各个时代对传统命题的解释都不是回复它的本来面目,而是在对现实社会问题的批判中,根据新的时代要求对它进行的再创造,这就使这些命题保持了生命力,传统就是在这种不断解释中保存和发展起来的。对这种传统文本一代又一代的解释,使之体现出了自身的真理性,并构筑起了一个民族人们的精神家园。
中国近代史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坚船利炮”的进攻下拉开序幕的,中国的现代化也是在这一背景下启动起来的。资本主义的入侵使中国传统社会在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面临着危机,进化论历史观使人们看到了历史发展的大趋势,西方现代文明吸引着中国人,但展现在中国人面前的西方社会又有严重的两极分化以及难以消除的矛盾和冲突,这就使中国人在对传统的反思中寻求不同于资本主义的现代化道路。
康有为把对理想社会的追求从歌颂过去转向展望未来,根据现代文明的发展趋势和对西方社会的判断,重新阐释先秦大同思想,他以“天下为公”的精神,提出了一个超越资本主义的世界大同目标。这样,就使大同思想在沉寂了多年后又复活了起来,而且使它适应了人类文明新的发展,为中国的现代化赋予了自己的民族精神。
梁启超认为,康有为的大同思想就是社会主义,他认为西方国家由于大资本家垄断,社会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资本和劳动两个阶级势不两立,进而形成了一种批判资产阶级的学说和反对资本主义的运动,中国的经济虽不发达,但如果走西方资本主义的老路,也必然出现劳资势不两立的矛盾和冲突,因此对中国来说,这些问题并不是什么“隔岸观火”。
与康有为和梁启超不同,孙中山更侧重于从实践的角度论述理想主义在现代化中的意义,他不仅提出了“振兴中华”的伟大口号,而且提出了三民主义的纲领。不论是民族独立、民主政治,还是民生问题,本质上都是要实现中国社会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变,或者说表达了中国现代化的要求。但是,他又是把这些与大同理想联系在一起的,他不仅多次手书“天下为公”和《礼运》中对大同的描述,而且说世界大同“此吾人无穷之希望,最伟大之理想。”[10]正是在这种理想之光的照耀下,他对中国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并且满怀信心地说:“以我五千年文明优秀之民族,应世界之潮流,而建设一政治上最修明、人民最安乐之国家,为民所有、为民所治、为民所享也。”[9]
中国的现代化追求所处的时代背景是西方资本主义向世界扩张,并对中华民族的生存和发展造成了很大威胁。这种来自西方的现代文明又激活了中华民族的传统,追求现代化的中国人以“执中鉴西”的精神阐释传统理想主义文化,使之适应新的时代要求,并赋予了它新的时代生命力。虽然人们对大同思想阐释的角度不同,但却为中国的现代化追求确立了一个理想主义的目标,并使之适应了人类文明发展的趋势,这体现出了越来越丰富的内容,成为新时代下民族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现代性判断和理想主义追求是现代化中的两个维度
现代化是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变,同时又是现代性成长推动社会转型的过程。现代性是一个总体性的概念,它包括市场理性、科技精神、自由平等诉求、开放意识等诸多方面的内容,但它又是依托着市场经济发展起来的,因而又必然带来一些悖论性后果。以色列学者艾森斯塔特曾经指出:“现代性不仅预示了形形色色宏伟的解放景观,不仅带有不断自我纠正和扩张的伟大许诺,而且还包含着各种毁灭的可能性:暴力、侵略、战争和种族灭绝。”[13]面对着西方社会现代性成长及其导致的社会矛盾加剧、殖民扩张和给中国带来的重创,如何透过资本主义正确判断现代性对中国现代化的意义及其必然导致的悖论性后果,就成为追求中国现代化的人们必须考虑的问题。
现代社会的健康发展必须形成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两个维度,现实主义要求人们从实际出发,重视那些对经济发展和社会变革起决定性作用的力量的培育,以切实有力的手段从社会基础变革上改变现实,进而通过政治的和文化的历史性转变不断地培育新的社会生长力。但是,现代性又是一柄双刃剑,它所造成的社会分裂和各种矛盾和冲突,又使现代社会常常处于冲突和危机之中。理想主义是一种超越现实的力量,这种在批判现实中形成的追求,不仅赋予了传统大同思想新的时代生命力,而且指明了寻求现代性的历史合理性范围和解决它导致的社会矛盾的途径,进而促使人们在理想和现实的对照中判断现实,形成追求未来的精神。
在中国近代思想史研究中,人们往往称大同思想为空想主义的乌托邦,并对它持一种否定的态度。其实,就其在现代化中的作用而言,首先应当分析这种乌托邦理想主义产生的背景、批判的对象、追求的目标,以及它如何赋予了传统理想新的时代生命力。乌托邦并非是一种脱离现实的空想,而是在对现实的批判中形成的一种精神上的超越。它为在黑暗中行进的人们燃起希望之灯,与此同时发现现实中的缺陷和邪恶,促使人们探索从现实走向理想的道路。美国学者赫茨勒在谈到乌托邦的时候说:“指南星并不因为永远不能达到而失去其指南的作用。理想是目标,也是向导。因此,现实和理想是有很大差距,但我们知道,除非有一个崇高的理想树在它的面前,现实是不会长足进步的。”[14]
从乌托邦理想主义的角度认识近代以来中国人的现代化追求,就可以正确分析从康有为的大同思想向孙中山民生主义的转变,以及梁启超对大同思想与社会主义关系的阐释。大同理想作为中国近代以来现代化追求中一以贯之的思想,不仅使这种现代化追求实现了从对未来理想社会的描绘向现代化实践的转变,而且使传统理想适应了新的时代要求,实现了与社会主义的对接。莫里斯·迈斯纳说:“历史的动力(而且的确是一种必然的动力),不是乌托邦的实现,而是对它的奋力追求。正像韦伯曾经指出的:‘人们必须一再为不可能的东西而奋斗,否则他就不可能达到可能的东西了。’也正像卡尔·曼海姆警告的那样:‘如果抛弃了乌托邦,人类将会失去塑造历史的愿望,从而也会失去理解它的能力。’”[15]
在中国现代化追求的过程中,现代性判断与理想主义追求两个维度之间是一种既有内在联系,又有不同指向的相关方面。
首先,从历史与现实的关系上讲,现代性赋予了传统理想新的时代生命力。传统大同思想虽然是轴心时代的重大命题,但在长期的自然经济下,它被边缘化了。正是在来自西方的现代性冲击下,康有为把握世界文明发展的大趋势,提出了一个科技发达、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展,并且消灭了国家的世界大同的社会理想,同时又根据这样一个宏大的目标规划和实行改革,提出了建设小康、实现中国现代化的问题。这说明,没有现代性的冲击和它对传统社会基础的颠覆,也就不能形成传统理想向现代的转化;同样,没有理想主义追求,也就不能把握人类文明的大趋势,进而在对现代性悖论的批判中,为现代化提供更高目标和精神动力。
其次,从现在与未来的关系上讲,理想主义在对现代性的判断中实现了现代化道路的选择。中国近代以来社会变革的主题是现代化,但在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的经济文化背景下追求现代化,就必须寻求不同于西方的道路,就其内在推动力而言,二者有共同的内容,即现代性的成长;但就其发展道路来讲,又有不同的选择,在这其中就出现了对现代性的判断问题。现代性在实践中体现为工具理性主义的横行,它以利益追求为动力推动着社会发展,但同时又制造着种种社会矛盾和冲突。理想主义不仅可以为人们树立一个更远大的目标,而且可以使人们对现实保持一种批判的超越精神。正是在这种理想主义的作用下,社会主义就成为中国现代化的道路选择,从康有为的大同理想下的小康选择,到孙中山的民生主义都在不同程度上体现了这种选择,或者说为这种选择提供了思想前提。
从中国近代以来现代化追求的历史及其发展趋势看,现代性判断和理想主义追求是相互联系的两个维度,二者不是相互对立的“非此即彼”的关系,因为前者是中国社会现代化的动力,后者则是现代化民族道路的体现。在现代化实践中,必须始终在现代性判断和理想主义追求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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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金荣]
D092;K25
A
2095-0438(2016)11-0025-04
2016-05-28
高尚(1978-),男,安徽宿松人,华侨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董四代(1947-),男,河北蠡县人,泉州信息工程学院公共基础部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