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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形象演变过程原因新论

2016-04-13戴梦军

四川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西王母山海经神话

戴梦军

(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西王母形象演变过程原因新论

戴梦军

(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徐州221116)

西王母最早出现在《山海经》的记载中,是原始部落首领;至后期演变为掌握不死神药的神女;道教兴起时,西王母演变为道教体系中女仙领袖。其形象演变原因有四:一、神话流传与历史发展本身特点影响;二、宗教发展的依附需求;三、人们对女神崇拜的主观需求;四、神话保存与继承传播方式的影响。

西王母;形象演变;道教发展;女神崇拜;神话传播

神话自产生开始经过不同时代而流传下来,随着人类从原始社会往现代文明发展,时代不断更迭,它被不同时代的人加以修改。“我们现有的神话,几乎没有一条不是经过修改而逐渐演化成的。”①人们因为不同的原因和目的,对神话中各种意象赋予不同的意义,对原始典籍中出现的只言片语进行加工增补,使一个原本单一的形象变得意蕴丰富,使片段的故事变得复杂曲折。西王母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之一。

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说:“中国之神话与传说,其最为世间所知,常引为故事者,有昆仑山与西王母。”②可见西王母在中国神话中的重要地位。后世典籍对这样一个特殊而重要的神话形象进行过多次描写,在不同时期的典籍中,西王母的形象不断在演变,演变的原因也是因时而异。

西王母形象大致因为四个不同层面的原因而发生变化:一是神话从实践产生和神话历史化;二是宗教的发展和演变;三是人们对女神崇拜的主观需求;四是神话保存和继承方式的特点。

殷商卜辞中有“西母”,西周青铜器铭文有“王母”,但两者与西王母是否同出一源,没有直接的史料证明。《山海经》是比较完整记载西王母的典籍,里面三次描写西王母——“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大荒西经》)③;“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西次三经》)④;“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海内北经》)⑤。从《山海经》的三处描写,已经可以看到西王母形象的一个初次演变过程,这是因为《山海经》中各经的成书年代原本不一。成书最早的《大荒西经》里的西王母“戴胜”,袁珂先生将“胜”解释为头上插着类似鸡尾的信物,这时候的西王母是一个原始部落的酋长似的形象,而且如虎豹般残暴凶猛;及后,《西次三经》中已经“状如人”,且有了神职“司天之厉及五残”,是一种从人到神的变化。西王母在山海经的记述中主要居于昆仑山(另一居住地为玉山),而昆仑山是上古神话中众多神祗所居之处,与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的地位相似,居住在昆仑山上的西王母更像是半人半兽的山神,处于神话体系的顶端。而从历史学的角度看,与后期神话的历史化理论相对立,这里显示了历史的神话化,因为“神话是原始先民在社会实践中创造出来的”⑥;到了成书年代最晚的《海内北经》,西王母的形象只保留“戴胜”的特征,而增加了一个“梯几”,梯者,凭也,袁珂先生认为“梯几”是西王母“隐然有了雍穆和平的景象。”在《山海经》内部,西王母形象三变其身,由长相丑陋凶猛变得相对半人半兽,渐渐有了神职,从人到神,是原始先民求知欲的发展,想象的扩大,也是将现实的图景往秘幻莫测的神话领域引导。

如果说政治统治是时代更革最明显的反映,那么第二重要的便是宗教影响,西王母形象的演变同样也受到宗教发展的影响。西汉时期武帝追寻长生不死药,其在《汉武帝故事》和《汉武帝内传》中武帝从西王母处获得三千年结果的蟠桃,这种具有庞大想象的帝王与西王母纠葛的过程是有出处的,根据《山海经》记载,西王母常居住地之一为昆仑山(另一住地为玉山),昆仑山中生有不死树和不死药。战国时期成书的《归藏》和汉初的《淮南子》里也记载着西王母掌管不死之药,“昔嫦娥以西王母不死之药服之,遂奔月为月精。”(《文选》注引《归藏》),“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淮南子·览冥篇》),这两部典籍记载的是同一个故事——嫦娥奔月。在这个故事里,西王母掌管着长生不死之药,是一位寓意吉祥之神,已经丝毫没有原始面貌的痕迹存在。西王母掌管不死之药,“她”便成为追求长生渴望不死的信徒所疯狂崇拜的对象,到汉武帝时期,武帝与其便颇有交情。美化西王母满足了求仙之人追求享乐,企图与神仙攀交情的欲望。

一个教派在还不成熟的初期阶段,若想获得深厚的群众基础,便需要适当的契机和流通手段。从人们最熟悉的形象入手,将其与自身教派有渊源之处发扬光大,便能更好的传播教派的宗旨和教义。佛教与西王母,在汉画像石中间接显示了它们的一些关系,“在图像志方面,存在标志性特征互相借用、共享相似的图像结构等情况。”⑦但是这种相似性的特征只表现在图像和载体上的借用,佛教与西王母形象并没有其他相关联系。在中国影响最大的三大宗教中,道教与神话之间的联系最为密切。得道成仙,追求神仙方术,炼制长生不死之药一直是道家终极追求之一,居于昆仑,掌管不死神药的西王母便成为道家最好依附的对象。后汉两晋时期,西王母形象在道教中的演化与《庄子·大宗师》中西王母的描述有渊源,“夫道,无为无形。……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莫知其死……”西王母在其中是一位长生不死的神;《汉武故事》和《汉武帝内传》虽托名班固,“实际上可能都是六朝人的手笔。”⑧在那个时期,正是神仙方术广为推崇的时代,西王母被收入道教体系,从神话女神变成道教女仙,但是西王母原始形象与道教徒心中仙人的身姿相去甚远,如果每个仙人的形象都如早期西王母那样,还有谁会追求成仙得道呢,既然不符合那便改造一番使其变得符合人们的希冀,所以西王母便成为一个受人尊敬享受富贵风姿绰约的大美人。随着道教进一步发展,到了唐代,西王母女仙的形象更加确立。早在六朝时期有《真灵位业图》,将西王母列为“女真位”,“西王母在六朝末期开始进入上清派道经”,⑨但没有确立其真正“女仙之尊”的地位。至唐末杜光庭创作《墉城集仙录》纪录古代女子得道成仙之事,《墉城集仙录》是这么说的:“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女子之登仙得道者,咸所隶焉。”意思即说天下女仙都归西王母掌管。这时候西王母俨然成为仙家里女子地位最高者,统领三界十方女仙。道教发展与西王母形象演变是在特定错综环境下共同进行下去的,可以看出西王母在道教中的演变,始终不曾脱离道教教义和体系。

西王母的形象一再演化,其自身的魅力与人类世界的需求相一致,才能够在漫长的时光交迭中不失其真反加其丽。纵观人类社会,从原始时期开始,由于繁殖能力低下,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常常居于主体地位;到了后期,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和生殖能力的稳定决定了拥有绝对力量的男性在狩猎等捕食和生产过程中的重要性,母系社会渐渐向父系社会演进,但是人们对母系女性的崇拜已经融入骨血之中,即使进入成熟的父系社会,依然不影响人类对母性的依敬这种普遍的心理诉求。由于五四时期反封建解放思想的需要,中国古代男性对女性的压迫被过分放大化,女性在传统封建社会的地位被有目的地引导为地位极低人格极卑,其实“女性在中国传统意识中的地位要高于女性在西方传统意识中的地位。”⑩在封建社会中,人们对于母性的诉求反映在对女神的敬仰和依赖之中,西王母作为女系神之中地位较高者,极大程度上承担了人类对于女神的崇拜的需求,即承担了人们的文化意识和观念信仰的追求。观之西王母形象的演变过程可以看到,在原始时期人们对于未知力量的探求下,西王母是昆仑山神或者是原始部落首领的形象;到了汉朝,她是可以与帝王直接会面的神秘女神,这是人们对帝王的附和;而中国的夫妻纲常和阴阳相对理论促使了西王母的配偶东王公的出现,这一点是最能显现西王母是在人们主观意识期冀下被演变的佐证;到神魔小说《西游记》的产生,人们对于神话已经不再只是敬畏,甚至可以穿凿附会地以人类社会关系揣摩神的谱系,将西王母塑造成女性最高神仙王母娘娘。这是因为“神话是一组理论信仰与判断”⑾,是人类主观的意识赋予了神话多彩意蕴层次。

从神话的产生到流传,中间的环节是神话的保存与继承发展。上古神话产生时期,人类社会还处于最原始的状态,文字尚没有产生,神话只能靠口口相传而继承,文字产生之后,人类历史终于可以以静态的方式出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历史都是需要记录的,神话一部分以文字方式记录,另一部分则继续以口头方式流传。

以口头方式流传,说故事的人将故事说出来,而听故事的人听完之后再说给下一个人听,这种间接传播的过程便会出现差异,当被传诵者听完故事再传给下一个人时,他所诉说的故事与上一个人告诉他的并不一定完全相同,忘记了一些细节又或者在转述的时候加些新意上去,这就使得神话传播扑朔迷离,不可考证,但不能否认这种情况产生的可能。

以文字记录方式流传下来的神话亦难以逃脱脱胎变形的命运,“历史学家把神话里的神们都算作古代的帝皇,把那些神话当做历史抄了下来……他们修改神话只是消灭神话。”⑿鲁迅也曾说过:“神话虽生文章,而诗人则为神话之仇敌。”⒀文人记录神话难脱文人气质,浪漫主义是诗人的宗旨,奇思妙想是小说家的神笔。因为《山海经》最原始的记录本来便只有寥寥数语的片段,长篇完整的故事总需要后人添枝加笔,而人总有自己的主观意识,总有独特的情趣和意趣,但撰写文章又是极个人的事,好恶与文章走向息息相关。西王母形象的流变在其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整个社会角度来看,某个社会风气的影响或者整体世界观价值观的统一会影响文人的创作,对神话的传播乃至王母形象也会产生影响。在我国神话体系结构中,女性神形象对于男性神形象来说,一直比较稀少,女娲补天炼石、精卫填海不屈、嫦娥奔月不悔,与女性形象有关的神话跑不出这些圈子,而男性形象为主的神话则不胜枚举,盘古大帝、伏羲上神、黄帝轩辕氏、火神祝融、水神共工……自古人类的好奇精神与对美的追求使得文人们在记录和流传神话的时候多了许多绮丽的遐想,从《穆天子传》里写周天子穆王与西王母一段暧昧不清的纠缠,融入几分情意,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人们好奇的欲望,也打动了人心,人的本性可以得到舒展,对女性美的追求迫使西王母形象进一步演变,终于从原始朴素甚至丑陋的样子摇身一变成为侍女围绕雍容富贵的女神。时代进一步发展,绮丽而又单身的西王母终于出现了她的配偶——东王公。从名称上,西对东,公对母,非常对称,但是西王母与东王公产生的时间并不一致,何以会这般般配?《山海经》中只有西王母,未有“东王公”之名,托名东方朔的《神异经》始有东王公记载:“东荒山中,有大石室,东王公居焉。长一丈,头发皓白人形鸟面,而虎尾,戴一黑熊,左右顾望……”对比《山海经》中对西王母的描写会发现,两者在行文内容上非常相似对称,“显然是摹仿《山海经》的”⒁《神异经》中又写:“西王母登翼上,会东王公也。”在此西王母虽然还是神,但竟然有了配偶,还是出身相似的神,这对夫妇怎么看怎么般配,竟与后世才子佳人小说中男女搭配一般圆满。东王公的出现大约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是西王母形象一直演变下去,成为雍容高贵的神女,已经变不出什么新花样,出现一个东王公更加新鲜且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第二,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母系社会早已消失,封建时期的中国已经是成熟的父系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西王母作为女性最高神,没有依附的对象不符合当时的人对女性的一贯思维,她必须受人管制,必须要有合适的配偶,出身甚至连名称都与西王母相对应的东王公便在文人手中应运而生,甚至东王公后来居上常常被摆在西王母之前,更加佐证了中国文化男尊女卑的思想起决定作用。当然也许还有第三个原因,文人的浪漫主义因子发挥作用,怕西王母太过孤单寂寞,便给她设计一个伴侣,具体原因并不可考,任何猜测都有可能。

中国文人自古便是“好事之徒”,为迎合政治统治者的需求,他们摇动笔杆,美化或者丑化某个形象信手拈来,东汉王莽为篡位利用西王母制造舆论,其帮凶便为他编造阿谄之词,“太皇太后圣明,安汉公至仁……”(《资治通鉴》),托名东方朔的《神异经》、托名班固的《汉武故事》和《汉武帝内传》无不是后世文人因为各种原因的杜撰,但是对西王母形象的演变,与初期西王母形象变化之大,不可谓不多。太史公司马迁作《史记》多次提及西王母,从另一个角度佐证当时民间对西王母崇拜之风,而《赵世家》篇中说:“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可以看出《赵世家》中的西王母与周穆王的故事是承自《穆天子传》。捕风捉影,添枝加叶并不都是坏事,反而演化出许多精彩的故事,也使得西王母的形象变得更加扑朔和丰富,一篇《穆天子传》本是周天子穆王的一篇游记,却因为与王母的因缘际会,倒引化出许多绮丽的充满想象的故事和诗篇,唐朝大诗人李商隐想象奇妙,作诗描写西王母与周穆王的故事:“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将原本有些暧昧的西王母与周穆王的故事丰富具体化,他们在李商隐的诗篇中不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反而是一对饱受相思而不得见的痴男怨女,西王母的形象愈发人性化,韵外之事被诗人描写得淋漓尽致。追溯到东晋时期,郭璞也对这段韵外之事作过贡献,郭璞《西王母》:“天帝之女,蓬发虎颜。穆王执贽,赋诗交欢。韵外之事,难以具言。”。随着历史车轮继续行进,至明朝时,吴承恩作《西游记》,西王母化作九重天上最高领袖玉皇大帝的配偶,总领所有女仙,掌管蟠桃园,喜欢广邀群仙置办蟠桃盛会。这时候王母甚至连其称呼也不再叫“西王母”,而叫“王母娘娘”。

当今大众对西王母形象的印象大都定格在《西游记》中开蟠桃盛会的王母娘娘那里,对于上古神话中西王母的面貌知之甚少。其实由此可以看出,西王母的形象从《山海经》始记开始,至《西游记》问世,主要经过了三个时期的变化,从《山海经》中“蓬发戴胜,豹尾虎齿”原始部落首领,到两汉魏晋时期掌握不死神药的神女,再到道教体系中统领群仙的领袖;从相貌恐怖丑陋到美丽雍容;从“司天之厉及五残”的凶神到开宴设蟠桃盛会的吉祥之仙。综其原因,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演变,由统治者的推崇到文人浪漫性揣测描绘,由宗教发展的需求到小说家穿凿附会地引用,人类信仰意识对女神崇拜的需求,西王母的形象代代相传又代代不同。再过渡到当今社会,社会性质改变宗教地位崩塌,西王母不再出现在大众的审美需求之中,但其形象的演变流程依然存在于历史长河之中,供有兴趣的学者去探寻。

注释:

①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35.

②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上海古籍出社,2001,(8).

③袁珂:《山海经校注》,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344.

④袁珂:《山海经校注》,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45.

⑤袁珂:《山海经校注》,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267.

⑥袁行霈:《中国古代文学史(一)》,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38.

⑦王苏琦:《汉代早期佛教图像与西王母图像之比较》,《考古与文物》2007(4).

⑧袁珂:《中国神话通论》,成都:巴蜀书社,1993:236.

⑨吴真:《西王母背后的唐代社会与唐代女性》,《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29卷,2010,(1).

⑩施传刚:《西王母及中国女神崇拜的人类学意义》,《青海社会科学》2011,(1).

⑪恩斯特·卡希尔:《国家的神话》,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 27.

⑫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19.

⑬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17).

⑭程憬:《中国古代神话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264.

[1]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社,2001.

[3]刘锡诚.神话昆仑与西王母原相[J].西北民族研究,2002,(4).

[4]袁行霈.中国古代文学史(一)[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5]孔恩阳.西王母传说的起源及其演变[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4,(01).

[6]王苏琦.汉代早期佛教图像与西王母图像之比较[J].考古与文物,2007,(4).

[7]袁珂.中国神话通论[M].成都:巴蜀书社,1993.

[8]吴真.西王母背后的唐代社会与唐代女性[J].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1).

[9]施传刚.西王母及中国女神崇拜的人类学意义[J].青海社会科学,2011,(1).

[10]朱存明,朱婷.汉画像西王母的图文互释研究[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6).

[11]恩斯特·卡希尔.国家的神话[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

[12]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13]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4]程憬.中国古代神话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15]袁珂.山海经校注[M].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

[16]恩斯特·卡西尔.语言与神话[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

责任编辑:周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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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2094(2016)04-0093-04

2016-06-02

戴梦军(1991-),女,江苏南京人,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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