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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时期女性作家小说在越南译介状况综述

2016-03-28萧明当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6年12期
关键词:译介樱桃越南

萧明当,程 革

中国新时期女性作家小说在越南译介状况综述

萧明当,程 革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进入一个黄金期,女性小说家异军突起。越南学界对于中国女性文学作品的译介,让越南民众更了解中国,并真切地反映出女性在不同时期对于自我身份认知的变化,从客观上体现了对于中国女性作家文学水平的认可。中国女性作家并不单纯地表现女性对于平等的追求和渴望,而是在作品中客观地描述生活,将女性的真实境遇展现在读者面前。这些作品中所体现出的思想刚好暗合了越南读者对于情感、性格以及身份认同的思索。

女性小说家;译介;中国文学;越南

长期以来,越南文学界十分重视对女性作家作品的译介和研究。如英国女作家伍尔芙的《一间自己的房间》(A Room of One's Own)被视为女性文学的代表作,而法国女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的《第二性》(Le Deuxième Sexe)则被誉为“女性圣经”。另外,英国的简·奥斯汀、玛丽·雪莱、夏洛蒂·勃朗特,美国的凯特·萧邦、夏洛特·帕金斯·吉尔曼,法国的乔治·桑、安妮·艾诺,西班牙的费尔南·卡瓦列罗等相当数量的女性作家,也较有影响力。

在越南学界,对于女性文学批评家和学者的相关研究也较多,其中以《女人的想象》(The Female Imagination)和《女性文章》(LiteraryWomen)为魁首。而随着对女性文学相关研究的深入,美国、英国以及法国女权批评者的相关论著也开始逐步地被引入越南国内,其中较有影响力的有安妮特·科洛德尼、艾德丽安·里奇、苏珊·格里芬、伊莱恩·肖瓦尔特等。

一、越南文学界视域下的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

中国的历史上产生过一些具有影响力的女性作家,部分文学作品中也出现了一些反抗男尊女卑思想的女性人物,如杜丽娘、崔莺莺、林黛玉等。但她们并未摆脱时代话语权和主流意识形态的制约而真正表现出女性意识的觉醒,当然也就更无从谈及女性对于自身主体性存在的认知。相对于西方一些较早产生女权思想的国家而言,中国“女权思想”产生的时间还较晚。直到五四运动之后,社会格局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主流意识形态的更新使人们对于精神解放的诉求愈加强烈。一大批优秀的女性作家开始在中国文坛崭露头角,越来越多的人从两性平等的层面来重新审视和看待女性和男性的关系,并开始接纳和肯定了女性在社会生活中所应有的地位。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内战的爆发,客观上限制了女性文学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及演进。越南学界对于这个时期的中国女性作家研究较多的主要有冰心和丁玲。越南翻译者山黎(Sσn L)先生认为:“无疑,女性文学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丁玲以及冰心等女性作家在文化大革命之前的作品中,就已经初步表露出了中国女性意识的觉醒。”

1976年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宣告中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这不仅体现在政治局面的稳定以及经济的繁荣上,也体现在文学领域。“百花齐放”的局面使得女性文学迎来了重新绽放的机遇。可以说,这个时期兼容并包、多元化发展的主流意识形态进一步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使文学重新回到了自由发展的轨道。除却上文中提及的中国女性作家冰心、丁玲之外,池莉、张抗抗以及毕淑敏等人以及张洁、残雪、王安忆、卫慧、铁凝、九丹、棉棉、张悦然等的文学作品也进入了越南文学研究者的视野。

在越南学者看来,这一时期的中国文学在进一步发扬中国传统精神文化的同时,还拓宽了和西方文学的沟通与交流,而女性文学也在这股浪潮中受到了西方文艺理论的影响,并进一步明确了女性文学在中国未来发展的方向。越南学者认为:“这一时期的中国文学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巨大成就,这是与诸多女性作家难以分割的,虽然至今学术界并没有给‘中国女性文学’一个完整的定义,但这并不能够抹灭中国女性文学对于中国新时期文学发展及演进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中国的丁帆、何言宏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小说与现代性问题》中指出:“所谓女性小说,主要是指女性意识的觉醒,不论是八十年代中后期铁凝的《玫瑰门》《麦秸垛》,还是王安忆的‘三恋’都从不同的角度表达出了新时期中国女性对于女性自身完全不同的认知。”在越南研究者看来,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形成的先决条件是经济的独立和自主,即能够通过自身的劳动负担生活所需要的全部费用,并在此基础上,更好地表明自身的思想以及情感经历,真正地实现独立,从女性自身的角度重新审视女性的思维,从而成为具有“主体性”的女性。而西方女性主义则进一步推动了中国女性文学的发展。如果说,20世纪八十年代女性小说表现的只是女性的“性自觉”的话,那么20世纪九十年代的女性小说中已经开始较为明显地表达出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以及对于自我身份、情感的认同,并开始在社会以及日常的生活中追求强烈的平等意识以及“话语的自觉”。此时中国的女性更容易成为“女性自身”,而作家对于女性精神和情感世界细致的刻画和描写,让人们感受到了女性之所以被称之为女性的强大情感力量。

越南译者在《玫瑰门》译本前言中就曾提及:“长久以来,中国女性很少对于女性一词有明确的概念,主流文化和意识形态使得女性在中国社会之中一直都处于被压迫和奴役的地位。女性所进行的创作都依附在男性的话语权利之中,所谓的身份、情感以及对于自我的认知只是沿着男权社会的线索而展开。因而,中国的女性作家几乎没有可能探寻到女性生命之中最为本质和纯粹的人格、人性等,每每当我解读中国女性作品之时,都要从‘双声’的视角下,侧面了解并揭示中国女性真实的生存状态。”因而,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女性小说的发展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越南学者胡庆云认为:“如果说20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女性作家的作品之中所体现出的主要是对于平等思想的认知,那么九十年代末期女性作家的作品之中则更为偏向于对于女性真实情感体验以及精神世界解放的记述,而女性文学这种由外向内的转向,也从另一个层面表明了中国女性意识本然的觉醒。”

二、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女性小说在越南的译介

20世纪八十年代,中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政治以及经济政策的放宽,使得中国的女性文学得以吸纳更多的西方文艺理论。越南学者普遍认为:“这一时期的中国女性作家在进行创作时,受到了‘全球化’理论的影响,进而从更高的视域之下,开始重新审视着中国女性文学以及女性本身。”因而,作品中更多表现的是女性自身对于情感、生活等的认知,并希冀以此脱离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真正地实现女性的独立和解放。同时越南国内也有受到这股潮流影响的作家,如杜黄妙、微垂灵等。笔者认为,自20世纪八十、九十年代以来,中国女性小说被译介到越南的数量逐渐增多的原因,首先是地理位置的影响。越南文化观念及思想价值体系中保留的一部分传统中国文化特征,使得中国女性文学在传入越南后,能较好地被接纳。其次是20世纪九十年代苏联的解体给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和越南带来的沉重打击。越南学者黎辉萧指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社会文化形态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权威话语权利的消散,使得部分知识分子开始反思并探索艺术文化领域发展的历程,并逐渐开始接受西方的后现代主义,在体现出中国文学先锋性的同时,也促进了中国文学在越南的发展。”

越南国内对中国作品进行翻译的情况,以译者的角度来划分,主要分为三个阶段。

1.第一个阶段主要是由出生于20世纪三十年代左右的译者翻译的,主要代表有黎剖、郑忠孝、陈庭献、梁维次、范秀朱、黎辉萧、潘文阁、翁文松等。

2.第二个阶段主要是由出生于20世纪四十——六十年代的译者翻译的,主要代表有泰阮百莲、武公欢、山黎、贞玉、陈中喜等。

3.第三个阶段主要是由出生于20世纪七十---八十年代的译者翻译的,主要代表有陶文刘、阮春日、忠义、庄夏、阮丽之、刘红山、陈琼香等。

在前两个阶段,译者翻译了一部分中国女性文学作品,如藩文阁翻译铁凝的《永远有多远》,武风造(笔名:武迹圭)翻译铁凝的《哦!香雪》及《内科诊室》,山黎翻译王安忆的《长恨歌》《桃之夭夭》、铁凝的《无雨之城》《大浴女》《第十二夜》《玫瑰门》、池莉的《水与火的缠绵》、九丹的《乌鸦》等。中国当代女性小说的译介工作大都是由第三阶段的译者做的,这部分作品主要有:由阮献黎翻译的韩素音的《无鸟的夏天》、由茫茫(MangMang)翻译的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由山黎(Sσn L)翻译的张抗抗的《作女》、由刘洪山翻译的残雪的《黄泥街》、由陈竹璃翻译的林白的《一个人的故事》、由武河翻译的严歌苓的《第九个寡妇》、由卓峰翻译的春树的《北京娃娃》,由陈琼香翻译的雪小禅的《无爱不欢》等等。虽然这些译者在翻译经验等方面仍旧存在一定的欠缺,但正是由于他们对于中国文化以及中国女性文学的热衷,才使得越南的读者能够欣赏到越来越多中国的优秀文学作品。

随着时代的变迁以及越南学者的不断努力,被译介到越南的中国作品,不论是文本的选取还是译介的质量都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例如张悦然的《樱桃之远》中有这样一段:

不知道为什么,我格外喜欢那三颗红得有点过头的樱桃。甚至是一种迷恋。我喜欢把它们含在嘴里用牙齿去触碰它们已经失去弹性的果皮,然后渐渐用力,慢慢进入樱桃的身体。我仿佛能听到它们那绯色的血液混入我的口腔的声音,那是我唯一能感知的声音,清脆而深情。我含着樱桃,含含糊糊地对爸爸说:

“我真喜欢樱桃。它们看着是那么一种要涌出来的红,让我想到幸福。”

爸爸点点头。

可是幸福,幸福是生生不息,却难以触及的远。当我把樱桃的残红消灭在齿间的时候,这样想到。

越南语翻译版本把这段内容翻译如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格外迷恋那颗红得刺眼的樱桃。我把它们含在嘴里很久,用舌头去触碰它们已经失去弹性的果皮,然后用牙齿咬着樱桃的那个软软果肉,听着它们那绯色的血液混入我的口腔的声音。那是我在这一生唯一能感受到的声音,清脆而生动即可。我把它们含住在嘴里,用手跟爸爸说:

“我真喜欢樱桃。那种通红的让我感到幸福。”

爸爸点点头。

可是柔软和甜蜜的幸福还离我好远好远的。当我把樱桃的残红消灭在齿间的时候,这样想到。

如上所言,越南当代译介作品中,存在一定“意译”的情况。译者虽然在某些语法的翻译以及对于文本本身的宏观掌控上仍旧有一定的欠缺,但已经基本上能够较为清晰地表述作家在作品中所留存的本意。

三、中国女作家的小说在越南译介的不完全统计

20世纪八十年代至20世纪末中国女作家小说在越南被译介的不多,但是自21世纪初至今中国女作家小说在越南被译介得越来越多。

2001年有3部,2002年有2部,2003年有4部,2004年有9部,2005年有7部,2006年有11部,2007年有17部,2008年有15部,2009年有9部,2010年有11部,2011年有7部。其中长篇小说,铁凝有4部,卫慧有5部,张悦然有4部,辛夷呜有4部,明晓溪有4部,池莉有3部,王安忆有2部,雪小禅有2部,玖丹有1部,张抗抗1部,椿树有1部。这些作品的出版印刷数量都在一千册以上。

中国女作者与小说最受越南读者欢迎,并在越南文坛上有很大的影响的,有王安忆与她的《长恨歌》和《桃之夭夭》;铁凝与她的《无雨之城》《大浴女》和《玫瑰门》;卫慧与她的《像卫慧那样疯狂》《上海宝贝》和《我的禅》;张悦然与她的《樱桃之远》等。总之,自20世纪八十年代至今中国女作家小说在越南译介相当多。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越南文学,同时推动了越南女性文学向更上一层的发展。

综上所述,越南学者对中国20世纪80年代至今的女性小说总体研究相当丰富并效果很好。王安忆、铁凝和卫慧等诸多有名作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越南女作家的文学创作。笔者认为中国女作家的作品在越南的翻译与介绍,使越南的文学创作愈加丰富,更有新色彩。对中国新时期女性作家小说的译介,一方面能够促进越南文学的发展,另一方面能满足当今时代读者们的审美要求。

[1(]越)约翰.J.麦休尼斯者.编译中心译、陈日新校订.社会学[M].河内:统计出版社,2004.

[2(]越)山黎.中国当代文坛上的“阴盛”趋向[N].越南:文艺报,2004-3-13.

[3][4][7(]越)陈黎花争者.20世纪末---21世纪初中国女性小说[M].胡志明市:国家大学出版社,2010.

[5]丁帆,何言宏.论二十年来小说潮流的演进[J].文学评论,1998(5).

[6(]越)铁凝.山黎(S?n L)译.玫瑰门[M].河内:妇女出版社,2007.

[8(]越)黎辉萧.中国改革开放的时期小说[M].越南:教育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郭一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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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6)12-006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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