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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民粹主义的喧哗——“8·12”天津港爆炸网络传播的个案分析

2016-03-24王玉龙

关键词:天津港民粹主义信息

王玉龙

(重庆交通大学 交通运输学院,重庆 400074)



网络民粹主义的喧哗
——“8·12”天津港爆炸网络传播的个案分析

王玉龙

(重庆交通大学 交通运输学院,重庆 400074)

摘要:网络民粹主义是以互联网为媒介而兴起的一种新型民粹主义,持有反体制、反权威、反精英等民粹主义的基本理论主张,呈现出分散型、平等化、非理性、直接介入式等鲜明表征。“8·12”天津港爆炸后,网络民粹主义喧哗风生水起,误导公众理性判断,我们应警惕网络民粹主义的喧哗,防止喧哗成声势,以免污浊主流舆论场。本文探析网络民粹主义,研究网络民粹式喧哗的传播特点及造成的社会隐忧,并从源头治理和过程控制两个方面提出相应的治理举措,致力于打造风清气正的网络舆论空间。

关键词:民粹主义;网络民粹主义;网络传播;“8·12”天津港爆炸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蓬勃发展,我国网络民粹主义思潮开始激流涌动。2015年8月12日,天津港瑞海公司危险品仓库发生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在爆炸事件处理过程中,网络质疑与批判铺天盖地,对涉事公司背景、官员腐败的关注占据了主角位置,超过了对人员搜救、伤员救治等抢险救援工作的关心。网络民粹主义喧哗风生水起,一些非理性的言语表达混淆了公众视听,耗费公共资源,阻碍政府部门顺畅开展工作,影响了事故的迅速、有序处理。在公共突发事件中,我们应警惕网络民粹主义的喧哗,防止喧哗成声势,以免污浊主流舆论场,误导公众的理性判断。本文以“8·12”天津港爆炸为研究案例,探析网络民粹主义,研究网络民粹式喧哗的传播特点以及造成的社会隐忧,并且提出相应的治理举措,致力于打造风清气正的网络舆论空间。

一、网络民粹主义的概念与表征

网络民粹主义(cyber-populism)又称赛博民粹主义、电子民粹主义,是基于传统民粹主义而兴起于网络传播空间的一种社会思潮,其本质是民粹主义。作为现代互联网技术与民粹主义的衍生物,网络民粹主义持有民粹主义的基本理论主张,同时又具有自身独特表征。

关于民粹主义的概念,因其所含内容极为复杂,学界未形成统一定义,但对其核心达成共识:“唯民是举”, 极端强调平民群众的价值。作为一种极端平民化的政治思潮,民粹主义信奉“高贵者最卑贱,卑贱者最高贵”,崇尚直接民主,反对代议制,主张以直接方式参与公共事件的讨论和价值审判,强调民众认可是一切政治活动合法性的来源,具有“三反”特征,即反体制、反权威、反精英。可见,其存在本身就会对现行社会秩序产生剧烈的冲击波。

网络民粹主义以互联网为媒介,呈现出分散型、平等化、非理性、直接介入式等鲜明表征。互联网天生就带有民粹主义基因,互联网的便捷性突破了时空限制,分散于不同地域、不同身份的参与者几乎可以在同一时间以平等身份直接介入其中,使民粹主义思潮扩大影响力,形成舆论气候变得更加容易。网络沟通具有不同于传统社会交往的独特性,例如交互开放、自由表达、敢于挑战政府与专家权威等,消解了现实社会中存在的地位、职业、性别、学识、财富、权威等差异,赋予了不同参与者以平等身份。同时,网络空间具有虚拟性特征,不可直接明确地辨识对方的真实身份、时空位置。“虚拟人”之间以符号互动为沟通方式,缺乏责任约束,他们可以传递出与现实社会中的言行完全相反的信息与内在冲动,这些都为非理性言行埋下隐患。

二、裂变的“喧哗”:“8·12”天津港爆炸中网络民粹式话语的传播

网络民粹主义喧哗是依托民粹式话语,以底层社会代言人的姿态对抗权威,反对精英主义,通过互联网形成的“自由意见市场”迅速扩散自己的声音,披着“为社会进步而奋斗”的外衣,引起社会大众的共鸣,制造轰动效应,实现自身的价值诉求。它的非理性色彩明显,以裂变式、碎片化传播,容易掌控。

网络民粹主义话语即网络民粹式话语,在传播演进中呈现出模式化特征,逐渐形成了某种特定的逻辑、结构,如反腐败、人民安全等,它们如“万能钥匙”一般,可以套用解释某个具体事件,从而能够迅速引起众人围观,推动信息裂变式、碎片化的扩散传播。“8·12”天津港爆炸中,相关政府部门玩忽职守、权力寻租,爆炸企业的官二代背景以及无资质长期违规运营高危化物品等,事故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根据天津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官方微博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8月29日下午3时,发现遇难者人数147人,已确认身份147人,其中公安消防人员21人、天津港消防人员68人、民警10人、其他人员48人;失联者人数26人,其中公安消防人员3人、天津港消防人员12人、民警1人、其他人员10人①。其中,腐败、官二代、平民伤亡、无编制消防队员等词汇均触碰到了网络民粹主义的敏锐神经。

网络民粹主义充分挖掘互联网的潜能,把它的触角延伸至网络空间的角落,找寻甚至制造可以喧哗的“材料”。 爆炸事故后,分散于各行各业的网民以互联网为媒介,直接介入到爆炸事件中,通过新闻跟帖、论坛发言、动态签名等网络平台进行意见表达、爱心传递、善意祈祷等,其中不乏对事故偏激的、极端的非理性表达。一位吴姓“大V”称“天津的爆炸已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堪称爆破界杰作”,另一位“大V”则将天津爆炸事故与广岛、长崎原子弹爆炸相关联,渲染恐怖气氛。种种极端言论对人员搜救、环境监测、受灾群众临时安置、事故调查、信息发布、善后处理等抢险救援工作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阿伯茨与拉曼斯阐述民粹主义认为“人民”是一个基本的统一体,处于中心位置,“人民”与“精英”存在于敌对关系中[1]。原本脆弱的关系受到刺激,网络空间的喧哗随即爆发。网民通过互联网直接参与到事件中,刨根问底涉事的瑞海公司有何深远背景。《网曝天津爆炸公司总裁背景果然这么深厚》一文和“爆炸企业负责人是副市长之子”的言论在人民网的“强国论坛”、新华网的“发展论坛”等网络论坛上疯传,影响恶劣,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天津市公安局经调查后辟谣,两则信息均是谣言。后者因官二代经商的敏感词汇触碰了网络民粹式话语的特定逻辑,这是网络民粹主义者兴风作浪的“上好原料”,舆论继续发酵,直至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龚建生进一步辟谣后才得以澄清。在网络公共空间,语言符号的交流是无身份的,缺乏直接的责任约束,群体中任何具有煽动性或蛊惑性的言论都会有大量的人跟风赞同。

网络民粹式话语以“新颖”视角、“爆炸”观点等另类话语引起网络围观,以反权威、反精英主义的姿态出现,质疑与批判政府、专家传播的信息。爆炸事故后,官方利用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等信息传播平台及时发布爆炸事故的信息,包括伤亡人数及名单等。官方信息一经公布,便招致网络民粹主义者的质疑,诸如“普通群众死亡482人,重症监护室52人没脱离生命危险,消防大队死亡11个中队400多人,两次爆炸全部阵亡,总计死亡人数1 300人”,“爆炸地方圆一公里内没有生命迹象”等不实言论在网络平台上被大量传播。关于公众关心的生态环境问题,国家海洋局、天津市环保局等部门通报检测结果,显示“空气质量是达标,不会对群众造成次生危害”,环境专家、大学教授等表示“目前,空气质量对老百姓的生活不会有太大影响,应该是安全的”[2],均受到非议与批判,社交媒体上流传着众多类似于“京津地区友人最近千万不要淋雨”的提示。8月27日,凤凰网转载的《天津港爆炸事故11名官员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一文,短短两天时间内有45 600余人参与,发表评论3 865条,绝大多数网民认为应彻查到底[3]。可见,网民对此次惩处11名官员并不满意,认为应该有更高级、更大范围的官员为此负责,呈现出对政府权威的排斥,具有明显的民粹主义色彩。

一些网络民粹主义分子捏造事实,无中生有,造谣传谣,传播虚假信息,扩散谣言,以讹传讹,混淆视听。爆炸后第五天,由《人民日报》汇总的在网络新媒体传播较为广泛的谣言数量达27个,包括“城管抢志愿者的东西”“福特车逼停漫天要价黑出租”“塘沽爆炸与恐怖分子有关”“8岁孩子急需Rh阴性血”“寻找小学生奇家乐”等[4]。如果此类言论广为传播,充斥网络空间,将阻碍慎思明辨的理性网络空间的形成,必将造成社会恐慌,扰乱社会秩序,同时会影响抢险救援工作,危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某些特殊的群体心理为民粹式话语的裂变式滋生与传播搭建了舒适温床。在网络传播中,为获取话语支配权,表达往往偏离理性轨道,趋于极端化、偏激化,从而产生“群体极化”现象[5]。网络群体因偏好相近而集聚在一起,具有颇强的同质性,心理暗示明显,相互间易受感染,情绪化特征显著。当这种群体心理在更大范围积聚起来,便有可能成为一种导致剧烈社会运动的精神瘟疫[6]。“爆炸企业负责人是副市长之子”的言论屡禁不止,便是这种群体心理在作祟。同样,爆炸现场氰化钠的危险性被偏激化地表达为“700吨氰化钠泄漏毒死全中国人”。群体极化所造成的影响惯性巨大,清除影响需要更长时间。

互联网新媒体降低了大众传播的门槛,重构了信息传播与接受体系,助推了网络民粹主义的便利扩散。新媒体既是政治参与的形式,也是政治动员的工具。人人都可以成为传播者,话语权威被解构,话语权从权威、精英下放至平民阶层。在无边界、去中心的互联网平台上,网络民粹主义把“平民”和“权威”“精英”置于对立的境地,呈现出非理性的对抗性,为数众多的“草根”推动了“8·12”天津港爆炸中民粹式话语的碎片化传播。

三、“喧哗”的纷扰:舆论分裂与公信丧失

网络民粹主义在“8·12”天津港爆炸信息传播中呈现出非理性、批判性、对抗性的特征,言论表达偏激化,质疑精英群体,挑战政府权威,甚至捏造事实,传播、扩散虚假言论,导致群体极化产生。同时,我们应看到网络民粹主义在推动政治廉洁和社会进步方面的积极作用。

网络民粹主义的喧哗破坏舆论生态,导致网络舆论与官方舆论的割裂与对峙,造成社会秩序紊乱。网络是各色思想的集散地,是信息交汇和观念碰撞的广场,但理性并非是进入网络的必须通行证。截至8月23日,天津市委宣传部、政府新闻办共计召开14场新闻发布会,通报事故情况,回答公众关心的话题。因事故前期政府部门掌握的确切信息有限,新闻发布会未能满足社会的信息需求,例如爆炸物品到底是何种化学物、天津港为何连续缺席7场新闻发布会。网络民粹主义为其贴上标签,指责政府部门不履职、政企关系不清、官商勾结等,民粹式“小道”消息漫飞于网络空间,加深了民间舆论场与主流舆论场的隔阂。

网络民粹主义极端话语的裂变式、碎片化传播损害了政府的公信力。涉事的瑞海公司未获审批资质,就以“裸奔”状态违规运营仓储危化品,存在权力寻租,相关职能部门玩忽职守,检方对11名相关责任人立案调查,网络民粹主义仍质疑政府的决心,以此推波助澜,进一步损害了政府的公信力。针对高危化学物品的特殊性,事故救援造成大量消防人员牺牲,民粹主义者指责现场处置方法有误,并提出所谓的“burn down原则”(经验证为非科学方法)。

互联网技术并非是网络民粹主义涌现的主要原因,根本原因是社会转型和利益分化造就的“国家—精英—底层大众”的分层结构。民粹式话语的喧哗借助互联网媒介裂变式传播,对社会舆论、政府公信力造成冲击。我们要警惕网络民粹主义喧哗的纷扰,解构其对公众认知基模建构的影响。一般而言,认知基模会加深公众对旧信息的片面记忆,影响公众在认知过程中对新信息的编码,以此推断缺失的信息[7]。套用民粹式思维推断缺失信息,这种失真的思维方式给社会造成的后果严重。如果网络民粹主义根植入公众认知基模中,喧哗极易成声势,通过社会动员形成集聚,导致大规模社会运动,从而会造成社会舆论的彻底分裂和政府公信的完全丧失,必须予以重视。

四、“喧哗”的销声:源头治理与过程控制

2015年8月14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查处了因利用微博微信发布极端言论、传播虚假信息、扩散谣言的360余个新媒体账号,对网络谣言等采取零容忍态度。对于网络民粹主义的喧哗,仅仅通过消极的政府管制来令其销声匿迹是不够的。一方面要看到其正当性诉求,发挥其积极影响;另一方面要防范其消极影响,从源头治理抓起,坚持过程控制,使其走向法制化、理性化、秩序化的轨道。

源头之治就是改善民生,促进公平。网络民粹主义折射了平民大众对贫富分化、社会不公的不满。底层的失望是酿造民粹情绪的催化剂,要根除网络民粹主义滋生与蔓延的社会土壤。改革开放30多年来,经济改革积累了一系列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制度性腐败、贫富差距、地区发展不均衡,以及备受关注的住房、就业、医疗、教育、环境等具体问题。在爆炸事故中,牺牲的消防队员中部分是没有正式工作编制的,同工不同酬,引起社会大众的愤慨,李克强总理的“英雄无编外”获得民众点赞。在保持经济稳步发展的基础上大力改善民生,提升社会保障水平,缩小贫富差距,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秩序。

过程控制就是政府作为,个人自律。在网络空间治理中,政府要有所作为,个人要加强自律,表现在四个方面:

首先,加强引导、疏导和监管。政府信息要公开、透明,否则容易滋生腐败,让政府在阳光下运转,及时通过官方微博、新闻发布会等形式公开真相。《人民日报》、天津市人民政府新闻工作官方微博等在爆炸事故中及时公布信息,发挥了积极作用。互联网的开放性使得封堵信息成为不可能,应加强引导和疏导,而非围追堵截。加强网络舆情监管,对“网络大V”等意见领袖要坚持引导与监管两手抓。

其次,逐步健全网络治理法律法规体系。做到有法可依,依法治网,提高网络工作的规范化和科学化水平,对网络民粹主义的过激言行予以法律约束或制裁。通过完善《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管理规定》、改革创新网络新闻发布制度等举措,来消解网络民粹主义喧哗带来的负面影响。

再次,推动政治参与方式多元化,畅通社会底层诉求的表达渠道。网络民粹主义的涌现从侧面反映了现实社会中弱势群体维权艰难、诉说无门的事实。当现实中的诉求表达渠道顺畅时,分流到网络空间的变异诉求表达会随之减少。

最后,销声网络民粹主义喧哗,加强个人自律。主要表现在培养理性自制和道德自觉,主动拒绝攻击、辱骂、煽动、暴力。增强“网络大V”等意见领袖的社会责任感,发表负责任的言论,维护网络舆论场的和谐稳定。

注释:

①参见:天津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官方微博.http://weibo.com/tjszfxwbfb#_rnd1440830706131.

参考文献:

[1]KOEN A,STEFAN R.Populism versus democracy[J].Political Studies,2007,55(2):405-420.

[2]天津港爆炸五个疑问:空气和水中到底有没有毒?[EB/OL].(2015-08-15)[2015-09-01].http://news. ifeng.com/a/20150815/44435288_0.shtml.

[3]天津港爆炸事故11名官员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EB/OL].(2015-08-27)[2015-09-01].http://news. ifeng.com/a/20150827/44528799_0.shtml.

[4]天津港爆炸进入第5天:27个谣言全汇总[EB/OL].(2015-08-16)[2015-09-01].http://news.ifeng.com/a/20150816/4 4442240_0.shtml.

[5]桑斯坦.网络共和国:网络社会中的民主问题[M].黄维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47.

[6]陈尧.网络民粹主义的躁动:从虚拟集聚到社会运动[J].学术月刊,2011(6):24-29.

[7]SUSAN T F,SHELLEY E.Taylor:social cognition[M].New York:McGraw-Hill,1991:121-129.

(责任编辑:李晓梅)

Hubbub of the Cyber-Populism A Case Study of “8·12” Tianjin Port Explosion on Network Communication

WANG Yulong

(College of Traffic & Transportation, Chongqing Jiaoto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74, China)

Abstract:Cyber-populism, a new-type populism springing up via internet, holds the basic theoretical opinions of populism such as anti-system, anti-authority, and anti-elite, typically characterized with dispersion, equality, non-rationality and direct interference, etc.. The minute Tianjin Port explosion took place on August 12th. The hubbub of the cyber-populism rose up quickly, misleading the public rational judgment, and preventing the government from immediate and orderly actions over the accident, to which we should be alert in case it grows up to a strong momentum which can harm the main-stream media. The paper explores and analyzes the cyber-populism is explored and analyzed. Its spreading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caused social concerns are constituted. Besides, relevant measures are suggested from two aspects: original cure and process control, aiming at creating a just and pure internet media space for public opinions.

Key words:populism; cyber-populism; network communication; “8·12” Tianjin Port explosion

中图分类号:G20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297(2016)01-0024-05

作者简介:王玉龙(1984-),男,山东安丘人,重庆交通大学交通运输学院讲师,法学硕士,研究方向:网络空间治理与舆情传播。

*收稿日期:2015-09-03;

修订日期:2015-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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