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意识形态安全视阈下新自由主义批判路向研究

2016-03-21

当代经济研究 2016年10期
关键词:国际金融自由主义资本主义

竟 辉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南京210016)

意识形态安全视阈下新自由主义批判路向研究

竟 辉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南京210016)

批判新自由主义是维护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安全的一个重要议题。作为当今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主导意识形态,新自由主义的阶级立场决定了其必然反对马克思主义、反对社会主义制度。要做到对新自由主义釜底抽薪式地批判,就必须呈现、揭示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面相与实质;而要呈现、揭示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面相与实质,就必须对其理论基础、阶级立场、政治图谋和实践危害进行全方位解读。这既是当前批判新自由主义所要掌控的逻辑前提,也是实现“两个巩固”所要把握的实践关键。

意识形态安全;新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批判路向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始终面临着“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现实境况。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其在科技、文化、传媒等领域的优势不断加大对我国和平演变的力度,代表其阶级统治意志的民主社会主义、新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普世价值论、宪政民主论、新闻自由观等社会思潮粉墨登场,对我国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域的渗透可谓是无孔不入。其中,新自由主义在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价值观等领域的表现异常活跃。与其他社会思潮相比,新自由主义因其传播手段的隐蔽性、受众群体的全面性、影响范围的广泛性、危害程度的严重性,对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挑战更多,威胁也更大。鉴于此,我们要在正视我国意识形态领域斗争严峻性、复杂性、长期性、尖锐性的同时,从消解理论基础、识别阶级立场、揭露政治图谋和认清实践危害等批判路向出发,不断呈现、揭示新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面相与实质,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进而维护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安全。

一、消解新自由主义的理论基础

任何思想学说都有其固有的理论基础。作为新自由主义得以衍生、扩散的内在依据,人性自私论、私有制优越论、市场万能论是新自由主义的三大理论基石。不可否认,在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和资本主义社会建设早期,新自由主义这三大理论基石在张扬个性、保护个人权利、配置资源和发展社会经济等方面曾发挥过积极作用。然而,随着新自由主义实践的不断深入,其理论基础的先天缺陷也表露无遗——人性自私论强调个人主义而忽视集体主义,私有制优越论推崇私有制而诋毁公有制,市场万能论奉行市场原教旨主义而排斥国家干预。从某种意义上说,认清新自由主义的理论基础,构成了批判新自由主义的逻辑起点;对新自由主义理论基础的不断消解,自然也就成为批判新自由主义的首要前提。

1.人性自私论缺乏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科学依据。人性自私论最初源于古典自由主义学者关于人性恶的理论预设,后经亚当·斯密的“理性经济人”假设而得以证明。人性自私论是一种建立在历史唯心主义基础上的“抽象人性论”,与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的科学学说相抵牾,具有明显的虚伪性和欺骗性。然而,新自由主义者却主张用抽象的、超阶级的人性来解释历史现象和观察社会问题。在他们看来,人的私欲推动着社会发展和历史进步,自私是每个人的天性,实现自身效用尤其是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具有完全的正当性与合法性。即是说,信奉人性自私论的自由主义者极易将每一个人都视为自己的假想敌,结果陷入“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战争”状态。对此,恩格斯曾尖锐地批评道:“自由主义的经济学竭力用瓦解各民族的办法使敌对情绪普遍化,使人类变成一群正因为每一个人具有与其他人相同的利益而互相吞噬的凶猛野兽——竞争者不是凶猛野兽又是什么呢?”[1]然而,在事实上人性从来都是具体的,即使是作为古典自由主义集大成者的斯密本人也未曾完全否定过这一点。斯密在其《道德情操论》一书中指出,人的天性是通过自私和仁慈两种情感表现出来的,而只有仁慈情感才使得人们能够热爱自己的国家。可见,自由主义阵营内部在对人性自私的理解方面也存有异议。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视角来看,无论是古典自由主义者还是新自由主义者,他们之所以一以贯之地宣扬人性自私论,就是因为他们始终局限于唯心史观的狭隘视野。他们没有意识到,人类社会的发展是各种历史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利己主义只是人的动机和行为的最初表征,超越利己主义的利他行为不仅是个人道德水准和精神境界的真正跃进,而且还是实现社会和谐与人类解放的重要保障。这就意味着,新自由主义人性自私论缺乏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科学依据,它既不契合人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现实性本质,更不符合“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的历史唯物主义原则。因而,建立在人性自私论之上的新自由主义,由于无法摆脱其哲学基础上的“抽象人性论”和经济学基础上“理性经济人”假设,自然也就无法祛除本身作为错误思想所具有的落后性、反动性和逆历史性。

2.私有制优越论背离了人类社会化生产的必然趋势。“彻底私有化”是新自由主义的一贯主张。新自由主义者鼓吹私有制优越论的逻辑进路是:私有制最能激发人的生产潜能,其生产效率必然远远高于公有制;在市场机制的自发调节下,私有制能够促进资本的自由流通和工人的自主择业,进而为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均衡与协调发展提供所有制基础。殊不知,当社会生产力及生产社会化的发展水平处于较低阶段时,私有制确实能够发挥提高生产效率的功用。但随着社会生产力及生产社会化水平的提升,私有制越来越表现出与社会化大生产不相容的一面。这样以来,私有制就由最初促进生产力和生产社会化发展的形式变成了最终阻碍生产力和生产社会化发展的“桎梏”。所以说,资本主义制度自确立之日起就只能在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与生产社会化之间相互矛盾和冲突的夹缝中生存。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资本家私人占有生产资料和产品的生产方式“包含着现代的一切冲突的萌芽”,且这种“新的生产方式越是在一切有决定意义的生产部门和一切在经济上起决定作用的国家里占统治地位,并从而把个体生产排挤到无足轻重的残余地位,社会化生产和资本主义占有的不相容性,也必然越加鲜明地表现出来。”[2]显然,随着社会化生产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越来越暴露出自己在驾驭生产力方面的无能。而在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着所有制实现形式的唯物史观视野下,单一的私有制向更高级的公有制转变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现代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和生产社会化水平的日益提高,对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私有制提出了更为广泛更为迫切的要求。为了适应人类社会化生产的必然趋势,同时缩短和减轻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时所遭受的“分娩的痛苦”,资本主义唯有变革生产资料的资本家私人占有制,建立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才能铲除其经济危机、制度危机、信仰危机和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社会化生产作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它要求全体劳动者而非资本家个人或集团占有社会生产资料。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社会主义公有制不仅满足了生产力发展和社会化生产的需要,而且在积蓄资本资源、凝聚民心民力的过程中促进着生产力和社会化生产向前发展。

3.市场万能论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有着直接关联性。新自由主义市场万能论源于对市场作用的盲目推崇,是对市场原教旨主义顶礼膜拜的真实写照。新自由主义认为,市场宛如一台能够有效配置一切社会资源的万能机器,依靠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就可以完全实现生产要素和产品的自由化流通、市场化定价和商品化经营。新自由主义代表人物哈耶克曾明确指出,“市场的发展给了我们一切民主自由发展的先决条件”,而集中计划是“一种危险的幻想”。这是因为,由于政府主体能力的有限性和经济活动相关信息的无限性,国家根本不可能将散布于各位生产者和消费者手中的海量供需信息全部收集起来,自然也就无法对社会经济活动作出准确的分析和研判,更不可能通过行政性命令和计划来指导社会经济的发展。基于这种认识,新自由主义者坚信,国家干预经济不但不能够为经济生产和管理提供及时且完整的决策信息,反而阻碍着市场机制作用的充分发挥;国家干预经济只会造成经济上的完全计划和政治上的高度集权,其最终结果也只能是经济崩溃、政治独裁。在一定程度上,市场的自由竞争原则确实能够促进经济效率的提高,但市场自身在配置生产资料过程中存在着难以克服的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等内在缺陷,需要政府适时进行调控。然而,新自由主义市场万能论片面强调运用市场机制调节配置一切生产资料,排斥计划经济,反对政府对经济生活的任何干预措施。无疑,这一原教旨主义的市场理论更加激化了个别企业内部生产的有组织性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之间的矛盾,并且直接诱发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就其实质而言,市场经济乃是一种逐利经济,获取资本利益的最大化是市场主体进行生产的根本动力和唯一目的。这就表明,市场万能论的潜在逻辑就是“资本强权”,资本主导着人类自身和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与再生产。但话说回来,如果拒斥政府对市场经济活动进行有效监管而任凭其彰显逐利本性,如果无视不同市场主体因自身获利需要而深陷恶性竞争,那么整个社会的市场生产势必会陷入混乱无序状态。到了这个时候,以生产相对过剩为主要特征的经济危机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了。

二、识别新自由主义的阶级立场

新自由主义在根本上代表着资产阶级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的利益,它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实现全球扩张和牟取世界金融霸权的理论体系。西方个别发达国家不遗余力地输出新自由主义,不择手段地对外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获取超额利润,进而维护和巩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地位。所以,要掀开披在新自由主义身上的意识形态面纱,打破国内某些人对新自由主义的迷思和幻想,就要识别其代表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利益的阶级立场,在实现好、维护好和发展好本国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过程中自觉划清与新自由主义的界限。

1.新自由主义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维护其政治统治和阶级利益的重要手段。1970年代的“滞涨危机”揭开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进入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历史序幕。为了弥补凯恩斯主义应对“滞胀危机”所表现出的不足和扩大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对外投资的市场,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美国总统里根不约而同地把挽救经济危机的目光转向新自由主义,并将之捧上主流经济学的宝座。他们二人也成为新自由主义自由化、私有化和市场化经济政策的忠实宣传者和坚定践行者。英美两国在新自由主义指导下,通过实施削减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率、减少政府福利开支、控制货币供给量、推行国有企业私有化、放松政府对市场干预和管制等改革举措,一方面在理论上修正了凯恩斯主义,另一方面在实践上缓解了“滞胀危机”。实行新自由主义的英美诸国,其国内政府部门和社会各阶层收入水平的提高以及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对抗程度的弱化,在一定程度上维护和巩固了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的经济利益和统治地位。另外,与整个1980年代新自由主义治理下的资本主义世界繁荣发展相比,这一时期社会主义阵营却黯然失色。一时间,以新自由主义自由市场经济理论为立论依据的撒切尔主义和里根经济学大有风靡全球之势,新自由主义一统世界的野心昭然若揭。

然而,我们应该看到,英美诸国的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利益集团依据新自由主义所进行的改革,只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已呈现弊端的某种修补抑或改良,并未触及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矛盾的制度性根源,自然也就只能稍微缓解却无法彻底根除经济危机。其实,作为当前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利益集团认识和改造世界的理论工具,新自由主义和以往其它资本主义思想体系一样,难以克服自身阶级立场所诱发的认识功能与价值功能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正如马克思所揭示的那样,在整个资本主义时代,对整个资产阶级而言,“现在问题不再是这个或那个原理是否正确,而是它对资本有利还是有害,方便还是不方便,违反警方规定还是不违反警方规定。无私的研究让位于豢养的文丐的争斗,不偏不倚的科学探讨让位于辩护士的坏心恶意”[3]89。所以,在维护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政治统治和阶级利益方面,新自由主义的知识体系自觉不自觉地堕落成价值体系的“婢女”,新自由主义者的价值理性也让位于工具理性。与其说新自由主义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规避经济风险的被迫之举,倒不如说新自由主义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盘剥本国工人阶级剩余价值的自觉选择。也正是由于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所呈现出的压迫形式更加多样化、剥削方式更具隐蔽性的特点,它才一度成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利益集团追逐剩余价值最大化的不二法门。在新自由主义国家内部,市场的全面扩张与权力的不受约束遥相呼应,市场与权力之间互相嵌入,市场化与权贵化彼此交融。这两种力量媾合在一起确保了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在泛市场化过程中攫取更多的经济利益,在权贵化过程中捞取更多的政治献金。新自由主义的这种“名利双收”,不仅驱使着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为宣扬新自由主义奔波于世界各地,而且诱惑着其他国家在接受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的过程中而沦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的附庸。

2.新自由主义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对外实施新殖民主义扩张的重要工具。引领世界、一统全球是资产阶级为之终生奋斗的目标。随着二战后亚非拉地区民族解放运动的兴起和国家独立意识的增强,西方资本主义列强不得不改变以往血腥野蛮的原始积累方式,以最小的付出或代价从海外获取更多的利益。于是乎,资本主义诸国纷纷以经济上的变相掠夺取缔军事上的直接侵略,以思想上的隐性侵蚀替代文化上的硬性灌输,在策略变换中企图对广大发展中国家进行“二次殖民”。新自由主义就是这样一种带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的策略,它一方面巩固了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在本国的政治统治,另一方面适应了国际金融垄断资本控制全球经济和牟取世界金融霸权的要求。1990年代以来新自由主义的迅速蔓延,实际上就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在全球扩张的理论表现,它在国际金融垄断资本的控制下逐渐嬗变为个别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外推行新殖民主义的重要工具。基于此,有学者总结道:“新自由主义是使世界从属于西方的理论,是西方霸权主义在理论领域的集中反映”。[4]

资本逻辑是驱使资产阶级乐此不疲地殖民他国的内在动因。无论是早期自由资本主义时期还是晚近垄断资本主义阶段,资产阶级对外殖民扩张的步伐从未收紧过。正如列宁所言,“资本主义已成为极少数‘先进’国对世界上绝大多数居民实行殖民压迫和金融扼杀的世界体系”。[5]可见,在这种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下,所谓“先进”国涉外的一切政策主张也都是服务于其进行殖民压迫和金融扼杀的需要。从列宁对资本主义殖民本性的准确揭示中可知,作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全球扩张衍生物的新自由主义,也势必充当着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对外进行殖民扩张的“帮凶”。比如新自由主义一再要求广大发展中国家开放国内市场、放松金融监管、接轨经济全球化,其真实目的无非是控制他国经济命脉,肢解其他民族国家,并通过实施新殖民主义统治为垄断资本提供更多空间,进而掌控全球经济霸权。那些奉行新自由主义的个别西方发达国家,凭借雄厚的经济、文化和军事实力在推行新殖民主义政策时更是有恃无恐。尤其是随着“华盛顿共识”的炮制出笼,新自由主义更成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向全球扩张及其制度安排的理论依据。[6]美英等西方发达国家正是以新自由主义为行动指南,以“华盛顿共识”为参照物,在对发展中国家进行经济援助和提供贷款时总是想法设法附加一定的政治条件,要求受援国按照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进行经济政治改革;借助学术交流、教育培训等方式进行意识形态输出,精神胁迫和物质利诱双管齐下,积极培植和扶持一批膜拜西方社会的人员,继而利用这些人员在本国传播新自由主义,使他们成为推广西方“普世价值”和建立西方宪政民主制度的“代言人”,以期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另外,新自由主义还依靠发达的科技传媒手段在国际上竭力推行文化霸权主义,强制非西方社会接受新自由主义的制度安排、经济模式和价值观念,对那些不愿接受新自由主义理念的国家动辄就以武力镇压。凡此种种都在向世人证明:新自由主义是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对外实施新殖民主义扩张的重要工具。

三、揭露新自由主义的政治图谋

新自由主义有着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是当今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主导意识形态。作为建立在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之上的理论体系,新自由主义的阶级立场决定了其必然反对马克思主义、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反对共产党执政。由此西方个别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历来将新自由主义视为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和平演变的重要手段,并希望借助于新自由主义进行意识形态渗透来颠覆社会主义国家政权。“华盛顿共识”使新自由主义彻底完成了自身的政治化、国家意识形态化和范式化,在资本主义反对马克思主义和颠覆社会主义政权过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以说,新自由主义基本上沿袭了资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面貌创造一个世界”的“历史宏愿”,它有着明确的政治图谋,其最终价值诉求就是实现“全球资本主义化”和“资本主义世界化”。

1.新自由主义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本质始终没有变。马克思曾说过,资本主义的一切统治,“不管它的形式如何,本质上都是资本主义的机器,资本家的国家,理想的总资本家”。[2]810从本质上看,作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全球扩张的产物,新自由主义是代表国际金融垄断资产阶级根本利益的意识形态,因而也是与马克思主义相对立的意识形态。新自由主义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本质表现在,它“总是企图让我们党改旗易帜、改名换姓,其要害就是企图让我们丢掉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丢掉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信念”。[7]具体来说,新自由主义为资本和富人代言,承认默许阶级剥削,漠视雇佣劳动者和无产者的基本生存权益。新自由主义所实施的消减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减少社会福利开支等政策主张,无异于是“劫贫济富”。要知道,无论新自由主义如何标榜自由至上、私有神圣,但这种自由仅仅是追逐经济利益的自由,这种私有也仅仅是垄断资本的占有,资本和财富并不能够由全体人民共同享有。从新自由主义完全自由市场竞争的实际效果来看,资本的积累、财富的膨胀更青睐于那些拥有雄厚经济、科技实力的垄断资本集团,垄断资本集团反过来也利用自身各方面优势攫取更多的超额剩余价值。可见,新自由主义追求的不是普通民众的“普遍利益”,而是垄断资本的“特殊利益”。另外,新自由主义否定集体利益,片面强调个人利益。个人主义既是新自由主义遵循的主要原则,也是其倡导的价值理念。在新自由主义看来,个人优先于国家,也优先于社会;个人权利的不可侵犯性规制了个人与国家和社会之间的明确界限,国家和社会不能因任何理由或借口越界侵犯个人权利。正是从个人主义原则出发,新自由主义者提出了一系列捍卫个人权利和保障个人自由的理论观点。但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畅想的“自由人联合体”相比,新自由主义者立足于唯心史观过度褒扬个人而贬低集体,有意在个人与集体锻造不可逾越的鸿沟,使人与人彼此之间合作和谐的关系变成“纯粹的金钱关系”,其结果只能是加深资本主义社会的信任危机和道德危机。

2.新自由主义颠覆社会主义政权的既定目标始终没有变。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种制度长期较量并存且“资强社弱”的时代背景下,“整个帝国主义西方世界企图使社会主义各国都放弃社会主义道路,最终纳入国际垄断资本的统治,纳入资本主义的轨道”[8]。虽然这只是资本主义的一厢情愿,但其对社会主义政权或隐或现的威胁无处不在。作为当今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主导意识形态,新自由主义就是西方发达国家借以控制发展中国家和摧毁社会主义国家政权而实施的一场“软战争”。可以说,敌视社会主义、仇视共产主义构成了新自由主义的一项核心内容。在新自由主义者看来,“社会主义意味着独裁、奴役”,社会主义是专制集权的“化身”,是自由民主的“天敌”,是人类文明演进过程的“决裂”,自然是一种“致命的自负”、一条“通往奴役之路”。新自由主义吹鼓手哈耶克早在70多年前就大放厥词:“社会主义从一开始便直截了当地具有独裁主义性质。……社会主义意味着,它只不过是通过等级制度的路线审慎地改革社会,并强加一种强制性的‘精神力量’,以此‘终结革命’的一种尝试。”[9]可见,新自由主义敌视社会主义的态度、瓦解社会主义政权的目标可谓是根深蒂固。当然,新自由主义也“不负众望”,其和平演变东欧、苏联的“伟大业绩”一度使“意识形态终结论”、“历史终结论”、“文明冲突论”等颂扬新自由主义的言论甚嚣尘上。新自由主义在东欧剧变、苏联解体过程中的“不凡表现”,促使着欧美等新自由主义国家将下一个和平演变的对象牢牢锁定于中国,且加紧对社会主义中国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希望能够像和平演变苏联那样和平演变中国,借以颠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政权。譬如当前国内外新自由主义者力推中国进行全面市场化、彻底私有化改革,其真实意图就是抽掉社会主义政权赖以建立和生存的所有制基础。

3.新自由主义力推“全球美国化”的努力方向始终没有变。全球化是由西方个别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有意安排、推动和维持的过程,因而全球化本质上属于是资本主义价值体系和意识形态的全球化。作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集团推行全球化的重要载体,新自由主义有着经济、政治、文化和价值观全球化的多维特性,其蔓延与诸方面的全球化尤其是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有着内在的一致性。一方面,经济全球化为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的推广提供了平台;另一方面,新自由主义借助经济全球化契机使私有化、市场化浪潮席卷全球。然而,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化观念带有明确的意识形态目的,其所追求的“全球一体化”就是“全球美国化”,是一种以美国为首的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宰全球的制度设计与制度安排。即是说,新自由主义企图建立一个由美国主导的单极世界,用一种社会政治制度、一种经济发展模式、一种价值观念和一种意识形态来重塑世界格局。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华盛顿共识”提供了新自由主义向世界传播的平台,它完全服务于新自由主义全球化,且体现了美国金融霸权企图统一全球的意志。这是因为,“华盛顿共识”作为新自由主义完成自身范式化、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的重要标识,从其诞生那一刻起就不再局限于经济全球化,而是要求世界各国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和价值观念的“一体化”、“美国化”。单从“华盛顿共识”所列的10项政策主张中,我们就可以发觉新自由主义为推动“全球美国化”所作努力。比如,贸易自由化打开了美国向第三世界国家倾销商品和服务的海外市场,金融自由化为美国跨国公司和国际金融垄断资本在发展中国家攫取巨额利润提供了便利;利率市场化增加了发展中国家金融机构的投资风险;国企私有化加剧了发展中国家国有资产的流失和国民经济体系的瓦解;放松政府管制阻碍着发展中国家政府在经济活动中所应发挥的调控作用……这些政策主张表明,“华盛顿共识”是借经济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之名,而行削弱发展中国家尤其是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主权之实;“华盛顿共识”服务于全球化的目的自然不是自觉建立一个自由开放有序的世界经济体系,而是迫使各国经济都处在美国国际金融垄断资本的控制之下,进而将广大发展中国家纳入由美国等新自由主义国家所主导的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之中。

四、认清新自由主义的实践危害

新自由主义能否真像某些国内外学者所鼓吹的那样是推动发展中国家顺利实现经济社会转型的“灵丹妙药”呢?实践证明,“国际新自由主义秩序……被强加于世界,从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中心到欠发达的外围国家,经常是以严重的危机为代价的,就像1990年代末和2000年以后发生在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危机一样。”[10]事实确实如此,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带给各国人民的是沉重的灾难,带给整个世界的则是无穷的战乱。号称新自由主义试验田的拉美诸国,在按照“华盛顿共识”所设计的“经济结构性调整”政策进行改革后不久便陷入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泥沼,至今不能自拔;俄罗斯以“华盛顿共识”作为本国经济转型的指南,运用“休克疗法”对经济社会进行新自由主义式改革,结果带来的只是“俄罗斯悲剧”;东南亚各国采取新自由主义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政策,结果纷纷惨遭金融风暴的厄运……实践一再证明,新自由主义绝不是什么福音,而是危机和祸水。

1.全球贫富差距持续拉大,两极分化问题凸显。作为国际金融垄断资本意志的化身,新自由主义推行结果之一就是财富向少数发达国家或财团手里聚集。在“华盛顿共识”框架下,资本流向世界、利润却流向西方的现象为世人所诟病。自1970年代至今,新自由主义实践40多年来不但没有有效解决资本主义国家自身贫富两极分化的问题,反而使全球贫富差距呈现出持续拉大的态势。在新自由主义国家内部,由于受金融过度自由化、政府功能发挥不足、收入分配不公等政策性和体制性因素的影响,国内各阶层之间财富失衡现象极其严重。在拉美国家,新自由主义的泛滥导致国民经济严重衰退和基尼系数居高不下,其国内贫富分化问题更为凸显。据联合国一项统计报告显示,拉美地区最富有的20%人口平均收入是最贫穷20%人口的20倍。就世界范围而言,新自由主义加剧了全球贫富分化,使“南北差距”更为悬殊。正如乔姆斯基所指出的那样,在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下,“政治霸权和经济垄断的联姻主宰了当今世界全球化进程。富国更富,穷国更穷。穷国被富国掠夺。但是,穷国却还要承担环境恶化、国内动乱等种种由掠夺带来的灾难”。[11]据联合国相关统计显示,从1974年到2000年的26年时间里,最不发达国家由19个增加到49个,年均增速约为115%。2015年瑞信研究院发布第六份全球财富报告,该报告称2014年全球前0.7%的富豪坐拥全球45%的财富;同年,英国广播电台报道称,全球仍有超过10亿的人口生活在绝对贫困中。但对于如何缩小国内阶层之间、国与国之间的贫富差距,“新自由主义理论认为,(国内和世界范围的)贫穷问题能够最好地通过自由市场和自由贸易得到解决”。[12]显然,时至今日,欧美等新自由主义国家非但没有意识到新自由主义是全球贫富差距拉大的主要推手,反而试图运用新自由主义的市场自由化和贸易自由化政策来解决贫富分化问题,其结果只能是使本来就严重的国内外贫富差距问题雪上加霜。

2.世界经济复苏缺乏动力,金融危机风险依旧。1990年代中后期以来,新自由主义就败相已露:对外,“华盛顿共识”不但没有顺利推进拉美地区、俄罗斯、东南亚诸国以及北非埃及实现经济转型,反而导致这些国家和地区经济社会动荡;对内,尽管英美等国凭借其对国际话语权的垄断满世界讴歌新自由主义模式,但国内经济下滑、经济萧条已是不争的事实。进入21世纪,新自由主义更是增加了世界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正是“得益于”长期新自由主义实践,肇始于2007年的美国次贷危机迅速席卷全球,进而引发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全球经济陷入衰退,世界经济发展持续低迷。如果从美国次贷危机算起,这场持续了将近10年之久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彻底打碎了美国统治下的新自由主义神话。虽然在国际金融危机期间世界各国主动出击并且加强了合作,但所取成效甚微。一方面,发达经济体国家不但没有真正摆脱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的窠臼,反而试图将危机转嫁给本国大众阶级或第三世界国家。发达经济体国家所采取的金融救助、扩张性财政和货币政策、“联手救市”等应对危机举措,本身就带有新自由主义色彩,其投资和贸易保护主义的施政方针,既不利于扩大国内消费,也不利于发展中国家融资和世界贸易发展,国内经济疲软状态未得到根本扭转。另一方面,此次全球金融危机重创了新兴经济体国家,新兴经济体国家经济增长出现内生性下滑。虽然新兴经济体国家资源依赖型、出口导向型的经济发展模式是其经济增长下滑的根源所在,但发达经济体国家需求市场萎缩也使新兴经济体经济引擎面临失速的风险。更为值得关注的是,新兴经济体国家整体经济增速放缓。据英国《金融时报》援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数据报道,2015年发达经济体国家整体GDP增速(1.98%)16年来首次超过新兴经济体国家(除中国外)整体GDP增速(1.92%)。这一细微变化表明,新兴经济体国家不再是逐渐趋近而是越来越落后于发达经济体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而两大经济体经济差距迅速扩大的趋势,更使世界经济复苏的进程充满变数。故而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世界银行《全球经济展望》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经济展望》每年对全球经济增速预测值一般都控制在2.0%至3.9%之间。总体来看,全球金融危机不仅没有得到有效缓解,而且还在加深、加重。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金融危机、国家主权债务危机彼此交织,后危机时代世界经济修复前景不容乐观。在全球金融危机负面影响仍然存在和世界经济复苏基础依然薄弱的宏观背景下,世界经济复苏可谓是步履维艰,国际金融危机风险依旧。

3.民族矛盾地区冲突加深,世界和平进程受阻。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瑟夫·斯蒂格利茨曾指出,新自由主义并非纯粹的经济学理论,它从头至尾都是服务于特殊利益集团的政治教条。奉行新自由主义的国家往往打着经济全球化的旗号,以“救世主”的姿态在全球兜销贩卖新自由主义政治理念。而代表新自由主义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自由民主价值观,自然也成为欧美等国制定外交方针、开展对外活动的主要标准与依据。在新自由主义者看来,自由化、民主化乃大势所趋;正是在新自由主义强势推动下,全球自1970年代中期以来掀起了第三波民主化浪潮,由此诸多国家实现了所谓的从非民主政治体制向民主政治体制的过渡。然而,新自由主义推动下的民主化浪潮到处充斥着野蛮与血腥。被亨廷顿视为民主化转型范例的拉美、东欧、苏联及南非等国家和地区,在经由自由化、私有化和市场化改革以后,非但没有完成民主转型,反而陷入“民主陷阱”,结果导致“无效民主”、“民主失落”、“民主衰退”、“民主失败”现象比比皆是。究其原因,正如马克思所说:“现代的资产阶级财产关系靠国家权力来‘维持’,资产阶级建立国家权力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关系。”[13]311这就意味着,在资本逻辑主导的当今资本主义世界里,新自由主义口口声声所倡导宣扬的自由民主只能沦落为资本规则的附庸,资本的趋利性使自由民主成为对内巩固阶级统治对外攫取超额利润的噱头。显然,无论是对于自由民主输出国还是对于自由民主输入国,只要新自由主义服务国际金融垄断资本的意识形态本质没有变,它就无法真正使人类社会解决发展问题、摆脱发展困境,世界和平进程更无从谈起。可以这么说,资本控制下的新自由主义实践既为贫富分化和经济危机种下了祸根,也为世界和平发展埋下了隐患。仅就后者而言,新自由主义所到之处就是战乱不安栖息之地,与新自由主义有着紧密关联的政治混乱、民族矛盾、地区冲突在世界范围内轮番上演。从1980年代拉美“失落的十年”到1990年代日本“失去的十年”,从21世纪初期中亚地区的“颜色革命”到2010年以来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之春”,从2001年美国纽约“9·11恐怖袭击事件”到2016年法国尼斯“7·14恐怖袭击事件”,从2011年占领华尔街的“美国之秋”到2016年美国大选要求结束金钱政治的“民主之春”,从2011年希腊“退欧”的闹剧演绎到2016年英国“脱欧”的真情实剧,从2016年法国“黑夜站立”到跨越国界的“全球站立”……这一系列经济动荡、政治动乱事件在一次又一次敲响新自由主义丧钟的同时,也反映了世界和平与发展进程的难以维系。

总之,新自由主义的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给予了人们这样一种期待:新自由主义的危机时代已经到来,新自由主义的终结命运也必将到来。对于前者,我们正在切身经历中面对;对于后者,我们是在现实批判中预见。但不管怎样,如果我们寄希望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短期内抛弃新自由主义,即使不是一种空想,也算是一种奢望。然而,新自由主义究竟寿终就寝于何时?对于新自由主义命运问题,或许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在过程与结果中作无谓的纠结。正如马克思所说:“问题本身并不在于资本主义生产的自然规律所引起的社会对抗的发展程度的高低。问题在于这些规律本身,在于这些以铁的必然性发生作用并且正在实现的趋势。”[3]82因而,我们有理由也有根据去设想——在资本主义生产规律所造就的一次又一次经济危机的世界图景里,为腐朽资本主义制度代言的新自由主义,也必将在“以铁的必然性发生”的经济危机过程中实现着自身命运的终结。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4.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01-802.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高和荣.如何看待西方新自由主义[J].北京:红旗文稿,2014(1):19-20.

[5]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78.

[6]何秉孟,李千.新自由主义评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48.

[7]习近平.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J].北京:求是,2016(9):3-8.

[8]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11.

[9]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王明毅、冯兴元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50.

[10]热拉尔·迪梅尼尔,多米尼克·莱维.新自由主义的危机[M].魏怡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9.

[11]诺姆·乔姆斯基.新自由主义和全球秩序[M].徐海铭、季海宏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268.

[12]大卫·哈维.新自由主义简史[M].王钦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66-67.

[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311.

责任编辑:张 旭

F091.352

A

1005-2674(2016)10-069-09

2016-08-2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5AKS014);江苏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KYZZ16-0142)

竟辉(1987-),男,河南商丘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

猜你喜欢

国际金融自由主义资本主义
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是垄断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是新型帝国主义
区绮雯:水城魅力·环湾之芯 洞见国际金融岛的湾区竞争力
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剥削的两重批判——基于《资本论》第一卷的思考
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对非理性者的排斥
必须宣布新自由主义已完结。下一步何去何从?
反对自由主义
严明党的纪律,克服自由主义——毛泽东《反对自由主义》导读
金融危机背景下的国际金融体系改革
当代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发展趋势
重要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