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的生态叙事研究
2016-03-20阮世勤
阮世勤
(广州民航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广东广州 510403)
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的生态叙事研究
阮世勤
(广州民航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社科学院,广东广州 510403)
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通常采用对自然生态田园与人类社会场域的冲突来进行宏大生态叙事。在这一类型电影的生态叙事中,自然生态田园是以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整体的价值观为伦理导向,而人类社会场域则是以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为实践原则。电影中这两种不同类型的价值观冲突的和解是通过个体的生态自我的建构来实现的。
童话;自然生态田园;人类社会场域;生态自我;社会自我;生态叙事
经典童话是美国电影叙事的重要文本来源。随着社会发展,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摆脱了经典童话电影的创作模式,利用现代先进的影像技术,结合主流文化元素,对经典童话叙事进行颠覆,创造出了具有现代性的现代童话世界。对生态的关注是这一类型电影对经典童话叙事的现代性重构的重要特征之一。近年来比较受欢迎的童话改编电影包括根据英国童话大师刘易斯·卡罗尔的《爱丽斯漫游仙境》改编的《爱丽丝梦游仙境》(2010)、基于美国经典童话《绿野仙踪》的《魔境仙踪》(2013)、改编自睡美人童话的《沉睡魔咒》(2014)、取材自詹姆斯·马修·巴利的《彼得·潘》的《小飞侠:幻梦启航》(2015)等等。
从生态学的角度来看,这些童话改编电影的冲突叙事构建倾向于首先构建两种不同环境的隔离并存,即非人类中心主义的自然生态田园与人类中心主义的人类社会场域。随着电影叙事的发展,将两种环境的隔离并存的状态上升为从自然生态田园与人类社会场域的冲突,最后以个体的生态自我的实现来化解两者的冲突,实现个体与人类社会场域对自然生态田园的回归叙事。
一、自然生态田园的建构
在人类社会文化的发展史上,对和谐的自然生态的叙事传统源远流长。从维吉尔的《牧歌》中对田园理想的诗性叙事,到英国浪漫主义的诗篇对自然的宏大歌颂,到现代西方生态文学作品对自然环境的生态叙事与对人类发展对自然环境作用的反思,对生态和谐的自然田园的向往与歌颂一直是人类叙事的重要主题。电影作为现代人类社会重要的叙事手段,也受到了人类社会文化对自然生态田园叙事传统的影响。现代童话改编电影继承和发展这一生态田园叙事传统,对和谐的自然生态田园不断地进行了重构。
经典童话的生态叙事“主要是出于对儿童精神世界最接近自然生态源头与最欣赏动、植物世界的感性领悟”[1],倾向于建构各种包容自然万物的生态世界,将其建构为与人类为主体的包括动植物在内的家园环境。在现代童话改编电影中,尽管导演对生态和谐的自然田园的建构在具体的场面调度中有所不同,对各自构建的生态田园也有不同的命名,如《魔境仙踪》的卡乐林王国、《沉睡魔咒》的摩尔王国、《小飞侠》的梦幻岛等等,但是他们也倾向于建构与经典童话类似的生态田园,生态和谐则是这类田园环境建构所共有的叙事基调。这些田园生态空间中,人类对生态和谐的自然田园的诗性叙事得到了充分的视觉化呈现。“犹如维吉尔笔下的提氐卢斯的生活那样是自在的、宁静而愉快的”[2],现代童话电影里的自然田园首先也是宁静安详的。这些田园的场景建构都是绿树成荫、流水潺潺的自然环境。电影中,所有的生物都能和谐地无忧无虑地生活嬉戏于这样的自然田园之中。通过这种对自然的栖息与其他生态个体的交流联系,所有的生物都能实现愉悦的生活体验。生活在这宁静安详的自然田园的动植物,包括绿树、动物等等,在电影中通常被建构为具有与人类一样的价值的伦理主体存在。在《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各种动物如兔子、猫等等都是具有与人类一样的价值判断的伦理主体;《沉睡魔咒》中,作为伦理主体的树木与动物具有主体意识与行为主动性,一起参与到守护自然生态田园的和谐发展的实践中。现代童话改编电影中,这种基于对生态个体的主体性的尊重的生物多样性的田园建构正符合现代深层生态伦理学所推崇的基于生态整体论的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系统,“把整个生物圈乃至宇宙看成一个生态系统,认为生态系统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3]28。
在现代童话改编电影的自然田园生态系统中,甚至会出现具有超越人类认知或自然现实存在的伦理主体的建构,如《小飞侠》的美人鱼、《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龙等。电影中对超现实生物主体的建构通常是将人类存在与自然非生物的各种存在和力量进行结合的产物,如《沉睡魔咒》的各种精灵。这类对超越自然现实存在生物的主体建构源于人类社会的初始阶段。在人类社会初始,“日常经验的事实变成神话的最初和主要的原因,是对万物有灵的信仰,而这种信仰达到了把自然拟人化的最高点”[4]。超现实的生物主体的拟人化建构是基于原始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之上的朴素自然主义的想象建构。现代童话改编电影通过对超现实生物主体的视觉化建构,实现了人类对自然的敬畏的朴素自然主义的精神传统继承和发展。同时,电影中赋予超现实或非生物存在生命形态的拟人化建构也符合现代深层生态学对生态系统的定义,“深层生态学把生态系统看成一个有生命的整体,因而也赋予生态系统中的所有存在物以生命,如大地、河流、山川”[3]51。
基于这种生态中心主义即非人类中心主义的伦理建构,童话改编电影里生活于自然生态田园的人类群体,作为田园的一部分,也是遵循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整体论的价值观念。他们作为人类主体的个体价值实现在电影中没有过多的叙述,其族群与个体生活的价值伦理与自然以及自然的其他生态主体没有不和谐的价值冲突,与其他生态主体的价值观一样,他们的价值伦理指向的是自然田园的和谐发展。《小飞侠》梦幻岛上虎莲公主所在的原始部落的生活文化完全是基于对自然的崇敬,自然在其部族文化中是包括部族人类在内的自然田园的主宰,而其生存方式保存着源自自然的特征,如服饰与居所,而为了维护自然生态的和谐,他们甚至可以献出生命;《魔境仙踪》卡乐林王国的建构虽不同于《幻梦启航》原始部族的文化建构,但其生态田园内,人类所维持着简单的男耕女织式的田园生活,对自然秉持着应有的敬畏,仅从自然中获取维持自身生存所需的基本资源,对自然没有任何超越自身生存所需要的掠夺行为,是生态伦理学所推崇的禁止性原则中的“反对掠夺性开发资源”的荧幕化叙事呈现[5]。
这些童话改编电影中的自然生态田园通常会采用女性存在作为自然生态的具象化表征。这些女性形象,如《沉睡魔咒》的玛琳菲森、《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白皇后、《魔境仙踪》的南方好女巫格林达、《小飞侠》彼得的母亲玛丽等,表面上被赋予自然生态的统治者的地位,但实质上通常会被建构为自然生态田园的守护者的形象,她们自身也是自然的一个部分,是一种“反对等级(anti-class)”的深层生态建构[6]。电影对这些女性的形象塑造,通常是具有魔力的女巫形象,但其魔力存在价值并非征服掠夺自然或是奴役其他自然生态主体以满足个体价值实现的欲望,而是为了维护自然生态田园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沉睡魔咒》中玛琳菲森不仅利用魔力治愈摩尔王国中受到伤害的自然个体,如为树木接上断枝,还利用魔力一次次地抵御人类社会场域对自然生态田园的入侵。《小飞侠》中玛丽作为自然生态核心的精灵王国的守护者,在维护梦幻岛的田园世界的战斗中失去了个体生命,但是在个体肉身消逝之后,她与自然生态融为一体,继续守护着梦幻岛的生态田园。这些具有魔力的女性是自然生态维系自身和谐与可持续发展力量的具象化,是自然作为主体性存在的集中体现,其建构已然超越了人类社会文化中的女巫形象的建构,被升华为自然女神的地位,俨然英国大气科学家詹姆斯·拉伍洛克所提出的“盖娅假说”中的大地女神“盖娅”[7]。
二、人类社会场域的建构
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中,人类社会场域的建构在伊始是与自然生态田园相互隔离并存的建构,是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发挥效应的具体场域。现代深层生态学认为,“自古希腊以来,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一直是支配人类文明进程的主导力量”[3]13。在人类社会场域内,人类一直以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为指导原则,以统治者与主宰者的姿态对自然进行主体实践。依据人类的利益与需求,将人类种族的个体利益凌驾于自然之上,将自然作为人类场域实践的客体的驯服与改造,“自然中的荒野和原始生存环境正不断地被侵占与替代”[8]。现代童话改编电影中的人类社会通常是这类以人类中心主义为实践指导的社会场域。
与自然生态田园的建构不同,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中的人类社会场域通常是非自然生态田园的场面调度建构。自然生态田园青山绿水的生态环境在人类社会场域中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人类为了满足自身价值实现需求而建构的社会化的非自然场域空间。《沉睡魔咒》的人类王国与《魔境仙踪》的奥兹国都是巨大的中世纪城堡的建构,而《小飞侠》的人类实践场所被建构为巨大的开采精灵粉矿石的矿坑。这些社会化场域空间的建构为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念的实践提供了有效的空间环境。
在这些电影中,人类社会场域内的社会结构通常是基于严苛等级制度之上的权力模式建构,存在着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阶层划分。场域的统治者具有绝对权威,可以利用暴力或魔力来统治、压迫与压榨其他被统治者,以维护自身对社会场域结构的控制。他们坚持人类中心主义的原则,“把自己看得至高无上,认为大自然广阔的舞台和奢靡的资源都是为他准备的”[9],是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具象化表征。《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红皇后、《魔境仙踪》的邪恶女巫、《沉睡魔咒》人类王国的国王以及《小飞侠》的黑胡子海盗等都是这种人类中心主义统治者的典型形象建构。这些统治者形象在电影中的暴力统治行为,不过是出于维护其作为人类个体的统治权力或者是维系其对个体欲望满足的需求。这种权力行为本身具有极端的排他性,不会将场域内其他个体的生存权力纳入其实践行为的考量范畴。红皇后将自然生态作为展示自身权力的场域,利用自身权力对所有忤逆或拒绝她个体欲望的生态个体进行抹杀,她最喜欢的统治话语就是“砍掉他的头”;《魔境仙踪》中,邪恶女巫伊诺拉利用魔力篡夺了奥兹国的统治权,满足了自身对王国财富进行霸占的欲望,随后利用魔力残酷地摧毁了对其统治权力进行挑战的反抗力量;《小飞侠》中,黑胡子海盗通过压榨被掠夺进梦幻岛矿场的孩子的劳动,对代表自然生态的梦幻岛进行疯狂开挖,开采精灵粉矿石,以维持自身保持青春外貌以及长生不老的个体欲望。
随着人类社会场域内统治者的个体权力与欲望满足需求的膨胀,电影中的这些统治者会将自身的欲望辐射到与人类社会场域隔离的独立和谐存在的自然生态田园之中,将自然生态田园与其中的主体存在建构为个体权力的他者。这些作为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具象化表征的统治者,往往妄图利用自身的权力或魔力,对自然生态田园进行暴力入侵,企图征服、控制和掠夺自然生态,将其沦为自己权力实践的客体,以满足自身作为人类主体的欲望。《魔境仙踪》中卡乐林王国遭到了邪恶女巫的入侵,因为邪恶女巫需要维护自己非法占有的财富与权力;《沉睡魔咒》中由于人类王国国王对权力的贪婪,摩尔王国遭到了人类王国军队的入侵;《小飞侠》中黑胡子海盗入侵了梦幻岛中维系自然生态和谐的精灵王国,为的是能够霸占梦幻岛的精灵粉矿资源,以最大化自身对个体永生的欲望。这些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实践行为,本质上与自然生态田园所具有的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整体价值观相悖离,因而,作为具备完整性的自然生态田园不可能就此臣服或屈从于人类社会场域实践的践踏,往往会进行勇猛的抗争。代表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人类社会场域的入侵与代表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自然生态田园的抵抗产生碰撞,就形成了美国现代童话改编电影中的生态叙事模式的冲突。
三、生态自我的实现与生态叙事冲突的解决
现代美国童话改编电影中,代表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人类社会场域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自然生态田园的冲突的解决,往往是通过对经典童话中的主人公形象的自我进行生态学重构来实现的。这种形象的生态重构,往往是遵循经历与人类社会场域的分离到对自然生态田园的回归的模式,让主人公剥离对人类中心主义价值的追求,认同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建构现代深层生态学所倡导的“生态自我”,即“在与人类共同体、与大地共同体的关系中实现”的自我认同[10]165,“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大我’(Self,以大写字母开头)”[11],而非人类社会场域内追求个体欲望实现的社会自我(self)。
“生态自我”与“社会自我”作为自我认同的实现方式,在电影的伊始其实早已对称式地存在于相互隔离的自然生态田园与人类社会场域之内。这两种自我实现在电影中的建构其实是自然生态田园与人类社会场域的生态冲突的宏大叙事在微观人物构建方面的呈现。在自然生态田园中的守护者形象与居民通常是生态自我的表征,如《魔境仙踪》中的格林达女巫与《小飞侠》的玛丽。她们认同自然生态田园中所有自然存在物作为主体的价值存在,认同“生物圈中的一切存在物都有生存、繁衍和充分体现个体自身以及在大写的‘自我实现’中实现自我的权利”[10],其所有实践行为都是以自然生态的和谐发展为考量的,她们的自我存在是对自然生态环境的融入,依靠与自然及其存在物的相互依存关系而存在着。与生态自我存在形式相反,人类社会场域内的统治者则是社会自我膨胀化的表现,因为他们的自我存在是以自身作为人类个体的欲望的满足为根本出发点的,他们全然无视其场域内其他的存在物,通过拒绝与否定其他存在物的主体价值,运用暴力或权力实现对其他存在物的统治关系,以维护自身作为场域权力主体的存在价值。
现代童话电影中这两种隔离存在的自我实现方式其实是深层生态学所主张的自我实现的两个不同阶段:“自我的成熟需要经历三个阶段:从‘本我’(ego)到社会的自我(self);从社会的自我到形而上的自我(Self)”,即“生态自我”[10]169。这两种自我实现并不仅仅是只能以冲突的形式存在,社会自我是可以转化为生态自我的。电影的人类社会场域与自然生态田园的生态冲突的和解的实现,正是通过来自于人类社会场域的人物对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认同,与对自然生态田园中其他存在物的主体存在的价值认同来实现的,比如《小飞侠》的彼得、《沉睡魔咒》的爱洛尔公主,以及《魔境仙踪》的魔法师奥斯卡等。电影中的这些人物首先都是来自人类社会场域,其在人类社会场域与自然生态田园的自我实践过程中,起初总是带有一定的社会自我认同实现的追求。《小飞侠》伊始,彼得所追求的无非是要寻找到母亲,寻获自己在人类社会场域内个体传承的真实身份存在;《沉睡魔咒》的爱洛尔公主则是在人类社会场域中寻找父亲,以期实现对自身社会自我的认同。在童话改编电影中,主人公带着个体对自我认同实现的愿望,开始在人类社会场域与自然生态田园中游走,寻找实现社会自我认同的可能性。而随着主人公对人类社会场域的认识深入,以及个体与自然生态田园的体验及其存在物的交流,特别是与自然具象化表征的交流,主人公逐渐认识到人类社会场域内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社会自我认同的谬误,从而渐渐地对自我社会认同产生怀疑与否定。《沉睡魔咒》中爱洛尔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也是与自然生态的守护者玛琳菲森建立联系的过程;《小飞侠》中彼得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也是在梦幻岛中与原始部落以及与精灵王国建立联系的过程。
当自然生态田园与人类社会场域的冲突斗争出现白热化时,主人公通常会超越自我寻找认同的初始目标,舍弃社会自我的实现,接受自然生态田园的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以及对自然生态整体的价值认同,转向生态自我的建构,维护自然生态田园的生态整体。《沉睡魔咒》的人类王国公主在认识到其父亲为代表的由膨胀欲望建构的社会自我的罪恶之后,解开了玛琳菲森翅膀的铰链,帮助玛琳菲森恢复了守护自然生态田园的魔力;《魔境仙踪》的魔法师最终也抵抗住了邪恶女巫的金钱诱惑,转向帮助卡乐林王国的人们。
现代童话改编电影中的自我实现的叙事模式是以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瓦解以及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在人类社会场域的确立来终结叙事。在实现价值观认同的超越后,主人公会积极主动地参与到与入侵自然生态田园的人类社会场域的人类权力表征进行抗争,联合其他自然生态田园中的自然主体的力量,包括动植物等,通过推翻人类社会场域代表人类中心主义与社会自我的统治者,瓦解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指导下的社会场域,将人类社会场域纳入到自然生态田园的范畴,微观层面上实现社会自我对生态自我的回归,宏观层面上实现人类社会场域对自然生态田园的回归,毕竟“人类社会自身在最初也是大部分源自于自然”[12]。这样的终结,将人类社会场域纳入到了自然生态田园的伦理体系当中,消解了社会自我所具有的膨胀的人类欲望的统治地位以及人类社会场域与自然生态田园的冲突。这种生态回归的标志是以主人公最终被加冕为人类社会场域与自然生态田园共同的守护者或英雄来表征的。《沉睡魔咒》中爱洛尔公主成了电影中人类王国与摩尔王国共同的女王(守护者);《魔境仙踪》中魔法师成了解救卡乐林王国与奥兹国的英雄;《小飞侠》中彼得成了守护梦幻岛生态田园的小飞侠。
四、结语
现代童话改编电影的生态叙事是基于对现代社会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危机的认识的经典童话故事的现代性书写。通过融合生态对经典童话进行现代性叙事重构,现代童话改编电影,一方面,展示了人类社会场域中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指导的人类实践与人类个体社会自我膨胀所带来的可怕后果,揭示了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与社会自我认同膨胀对自然生态环境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通过对自然生态田园的叙事建构以及对生态自我对社会自我的超越叙事,对人类社会场域内的个体权力进行消解,建构了基于非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人类社会场域对自然生态田园的回归,为现当代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危机的解决提出了可能途径。面对随着现代发展不断恶化的自然生态环境,人类的社会实践只有摒弃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观,认同非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观,认同自然生态价值的整体性,超越个体欲望膨胀的社会自我,通过对自然的诗意栖息以及与其他自然存在物的平等和谐相处,追求对生态自我认同的实现,才有可能实现人类社会长久以来所追求的生态田园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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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cological Narrative Study of Modern American Fairy Tale Film Adaptation
RUAN Shi-qin
(Institut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Guangzhou Civil Aviation College, Guangzhou 510403, China)
Modern American fairy tale film adaptation usually employs the conflict between natural ecological pastorals and human society field to construct a macro ecological narrative. And in the ecological narrative, the natural ecological pastorals represent the non-anthropocentrism, while the human society fields demonstrate the anthropocentrism. The resolution for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se two types of value is achieved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ealization of Ecological Self.
fairy tale; natural ecological pastorals; human society field; Ecological Self; self; ecological narrative
2016-05-31
2015年广东省高等学校优秀青年教师培养计划项目(YQ201517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阮世勤(1980—),男,福建南安人,副教授,主要从事英国小说和电影评论研究。
J905
1009-0312(2016)06-009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