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农村地区脆弱性贫困的金融支持研究
2016-03-20张松文
张松文
(大庆市交通运输局,黑龙江 大庆 163311)
西部农村地区脆弱性贫困的金融支持研究
张松文
(大庆市交通运输局,黑龙江 大庆 163311)
以返贫为主要形式的脆弱性贫困的治理已成为我国西部农村地区扶贫开发的新课题。利用宁夏农村的调研数据进行实证研究,重点分析了正规金融对宁夏农村脆弱性贫困的支持现状,结果表明,正规金融、财政扶贫资金对农户脆弱性贫困的治理作用并不显著,而社会资本则对脆弱性贫困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同时,正规金融对教育、自然灾害等负向冲击的直接平滑作用大于间接平滑作用,直接平滑作用力度大小依次为:受教育水平、身体健康状况和自然灾害。因此,提出了重构与宁夏因地制宜的商业金融、合作金融、政策金融的金融减贫主体架构并重新整合地区减贫金融的增、存量等对策,以期提高西部农村地区农户的脆弱性承受能力并降低农户的脆弱性孕造频率。
脆弱性贫困;西部农村地区;金融支持
以返贫为主要形式的脆弱性贫困的治理已成为我国西部农村地区扶贫开发的新课题。自世界银行于2000年首次提出脆弱性贫困的概念,将贫困的定义动态化之后,基于预期视角研究如何降低贫困脆弱性,已成为当前减贫领域新的热点。脆弱性贫困主要指家庭或个人当前面临的在未来遭遇各种可能导致贫困风险的概率或可能性,主要包括持续贫困状态和由不贫困进入贫困状态(WorldBank,2000)。脆弱性概念的延伸拓展了传统贫困的内涵,随着关于贫困的理论性研究及减贫事业的深入,相应的减贫战略维度也大为拓展,而金融减贫、扶贫就是其中一个从理论层面扩展至实践层面的重要维度和实现机制。
一、脆弱性贫困治理相关文献梳理
目前,国内学界对脆弱性贫困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已有的研究成果之中,大多数学者都集中于脆弱性贫困的成因、测度及影响因素等研究领域,也有部分学者尝试利用微观数据对脆弱性贫困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如邹薇,方迎风[1](2013)采用了CHNS[2]数据就健康冲击、“能力”投资与脆弱性贫困的相关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贫困人群一旦遇到负的健康冲击,更易陷入脆弱性贫困陷阱。杨文[3](2013)同样采用了CHNS的数据,实证结果表明以礼金支出额为代表的社会资本能有效降低中国农村家庭的脆弱性。熊娜,陈池波[4](2013)也以CHNS中的辽宁、贵州等9个省份的数据为支撑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财政扶贫资金与农村金融协同作用辅之以教育人力资本投资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脆弱性贫困。可以看出,探析脆弱性贫困的作用机理并以此为基础,在实证研究框架下剖析脆弱性贫困的治理之策将是未来学界研究脆弱性贫困的重点与难点。纵观国内外众多学者的研究成果,主流观点认为地区经济增长对减贫发挥着核心作用,而作为重要减贫、扶贫工具的金融机构政策与金融扶贫项目溢出的“涓滴效应”则可以惠及更多的贫困群体,发散减贫效益。脆弱性贫困的治理也可充分借鉴这一主流观点的思路举一反三,以实现金融支持的最大效益。
二、西部农村脆弱性贫困的金融支持现状分析
金融发展理论认为农村正规金融机构作为独立的企业个体应是“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和自担风险”的市场主体。尤里斯教授创新的LG模式使其肩负带有普惠性质的市场+社会“双重”责任。然而,西部农村正规金融机构承担的社会责任源于农村市场的滞后、政府职能的不完善及农村保障体系的不健全等因素,地方政府利用财政贴息、行政命令等方式将社会责任强制性转嫁给农村正规金融机构,导致其实际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与政府的规定存在一定的偏差,进而致使其与脆弱性贫困农户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约束趋紧,形成长期性的农村地区金融供给约束,其直观表现为西部地区农村金融机构数量稀少、网点布局集中、信贷资金量有限、服务质量差,金融抑制、金融排斥现象普遍,从而使得正规金融机构金融扶贫的深度未能拓展、广度未能有效延展,减贫效能打了较大折扣。在宁夏中宁县、同心县及盐池县等地调研均发现了这样的问题。除此之外,这些地区商业银行与农发行等政策性银行的角色错位也极大地限制了扶贫资金的统筹配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正规金融减贫的功效。
结合在宁夏吴忠、固原等地的调研情况来看,正规金融与财政扶贫资金的协同效应不显著,表明两者存在着职能结构上的摩擦,同时,正规金融对自然灾害负向冲击的平滑作用也不明显。具体来看,以宁夏农村为样本的西部农村地区脆弱性农户获得的正规金融与财政扶贫资金对脆弱性农户收入的间接协同效应大于直接协同效应,正规金融与社会资本的直接协同效应也小于间接效应,正规金融与教育对负向冲击的直接平滑作用大于间接平滑作用,而正规金融与疾病、自然灾害对负向冲击的直接平滑作用也大于间接平滑作用,正规金融对负向冲击的直接平滑作用从大到小顺序依次为:受教育水平、健康状况与自然灾害。
相对于脆弱性贫困农户,西部地区农村正规金融机构更愿意把财政贴息资金投向于其他类别的农户个体。与之相对应,社会资本在促进农村地区脱贫致富、摆脱农户脆弱性贫困方面的作用却日益凸显,以礼金和亲友间借贷为主要形式的社会资本提升了脆弱性贫困农户的发展能力,社会资本从横、纵向的延续和拓展也促进了代际间的延伸。
在几类负向冲击中,宁夏地区农户因教致贫的脆弱性风险正逐渐被日趋完善的教育体系、社会救助机制所缓解,但农户下一代子女在接受高等教育阶段的花费却增加了农户的脆弱性风险;因病致贫的脆弱性风险正逐步被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新型城乡统一养老机制所降低;遭受自然灾害侵袭的脆弱性风险也因现代农业的发展、民族地区基础设施的改善、灾后重建防灾预警体系的建立而不断下降;一些正规金融机构创新的助学贷款、小额贷款等金融产品一定程度上平滑了农户的脆弱性,提升了农户的发展能力,如盐池农村合作信用联社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开发出了极具民族特色的“六通一卡”信贷产品,有针对性地扶持了盐池地区农户的脆弱性抵御能力。尽管宁夏民族地区农户的脆弱性贫困程度有所降低,但在调研过程中发现农户身体健康状况、市场的不稳定性与自然灾害仍是导致农户易陷入脆弱性贫困的传统因素,同时,农业劳动强度大、身体劳伤与癌症、“三高”等疾病的交织又增强了脆弱性特质,农户小病身体扛,大病向亲戚朋友借款无形中传递了代际间的贫困。
三、对策建议
基于理论及现实的思考,提高治理西部农村地区脆弱性贫困绩效的关键在于增强农户的脆弱性承受能力与应对能力。而根据金融减贫相关理论,通过金融支持的手段来塑造、整体提升和强化脆弱性农户应对致贫风险的能力是新时期治理西部地区农村脆弱性贫困的有效途径之一。为此,金融支持治理脆弱性贫困的思路应该随着扶贫关口的前移而转变,一方面,宜整合各类型的金融资源,把整合后的优质金融资源合理配置到提升西部农村地区农户教育与健康水平及扶贫产业项目中,持续关注贫困家庭孩子的教育问题,拓宽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报销病种,提升报销水平。另一方面,应借助内外金融力量,降低农村地区经济对外依赖性,加大对脆弱性贫困群体的人力资本培育金融支持力度,增强其参与市场的竞争能力,以树立其脱离脆弱性贫困、致富奔小康的信心与决心。
(一)重构商业金融、合作金融、政策金融的主体架构,增强西部农村地区的内生增长动力,继而提高农户的脆弱性承受能力
从资产的角度来看,西部农村地区农户可以利用各种类型的资产来抵御脆弱性贫困,资产可以有效降低自然灾害、疾病等危害发生的概率与数量,作为新时期农户资产重要组成部分的金融资产在应对脆弱性贫困方面的功效自然不能忽视。为此,基于西部农村地区区情,应构想在西部农村地区重构商业性金融、合作性金融及政策性金融架构的愿景,以期发挥金融资产治理脆弱性贫困的最大效能。主要设想为:第一,涉农的大型正规金融机构,如农行、农发行等不再主要为大量的零散的农户提供微型金融服务,而是通过向资金互助社、小额贷款公司或NGO小额信贷机构批发贷款,发挥比较优势,把草根金融服务最终辐射到脆弱性贫困农户群体。同时,大型正规金融机构也可以直接将贷款投向现代农业产业化项目、当地特色清真企业以及大型农业专业合作社等。第二,微型金融机构从大型正规金融机构中获得批发贷款后,可以更加专注于农户小额信贷,特别是能更好地贴近脆弱性贫困农户群体,及时地了解其金融资产需求,真正发挥金融治理脆弱性贫困的支持作用。同时,龙头企业、农业生产大户、农民专业合作社以及脆弱性贫困农户之间形成的长期稳定的产业合作关系,还可以顺利实现农业产业化发展与脆弱性农户的增收,提升应对脆弱性的承受能力。
(二)促进特色外部金融与内部金融的有机融合,降低对西部农村地区传统“嵌入式”增长路径依赖的影响,继而降低农户脆弱性孕造频率
当前,我国西部绝大多数地区仍处于工业化初级阶段,产业结构中的二元特征显著,占据主导地位的资源型产业加工层次与加工深度都较低,产业链较为短小,工业基本上是从外部注入、移植进来的,与当地经济的产业关联度低,内在联系弱,带动效应小,是一种典型的“嵌入式”经济,形若孤岛。扩展至农村微观层次集中体现为农户宜遭受由不稳定农村市场、疾病、自然灾害、教育等因素衍生的脆弱性风险,这些脆弱性风险数量多寡及强度大小对农户贫困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因此立足于西部农村地区特点,以金融支持的视角着力减轻脆弱性农户的关键性风险,合理吸收运用外来资金,促进特色外部金融与内部金融的有机融合,降低西部地区对传统“嵌入式”经济增长路径的依赖,将有助于增强西部农村的抗脆弱性贫困的内生力并可以充分发挥金融对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助推振兴作用。可以不断拓展与外部金融如世界银行、亚投行等机构的合作空间,列出明晰的扶贫项目申请计划,积极引导外部金融与本土金融融合,发挥二者合力引导其直接投资于西部特色产业,从而降低这一地区对外部“嵌入式”经济的依赖性,增强内部造血机制。另外,可充分利用外部金融的合作理念及参与意识,积极引导贫困农户尤其是脆弱性特质农户参与金融生态扶贫项目,并通过人力资源培训的方式增强脆弱性农户参与市场竞争的能力,降低市场价格波动给其带来的市场化风险,继而降低农户脆弱性孕造频率。
[1]邹薇,方迎风.健康冲击、“能力”投资与贫困脆弱性:基于中国数据的实证分析[J].社会科学研究,2013,(4):3.
[2]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库[EB/0L].经管之家网, http∶//www.cpc.unc.edu/projects/china,2011-05-10.
[3]杨文.社会资本能够降低中国农村家庭脆弱性吗[J].贵州财经学院学报,2012,(2)∶35.
[4]熊娜,陈驰波.农村金融治理农户脆弱性贫困实证研究[J].武汉金融,2013,(2)∶45.
〔责任编辑:宋洪德〕
F830.3
A
1002-2341(2016)01-0141-03
2016-01-14
张松文(1966-),女,四川南部人,主任,副教授,主要从事经济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