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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教育中信仰的探寻与确立

2016-03-20付马佳莹

读写月报(语文教育版) 2016年9期
关键词:异化文学作品信仰

付马佳莹

文学教育中信仰的探寻与确立

付马佳莹

在人类生存发展的漫长历史中,我们可以发现和认识人类精神世界的不断进步,而说起精神世界,又不得不说起“信仰”这一几乎贯穿于整个人类精神发展过程的词汇。不得不说,提到“信仰”二字,大多数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两个字或许是“宗教”,而有些时候,或许人们对于宗教又秉持着一种怀疑或者拒斥的态度,进而对于信仰抱有一定的或许可以称之为偏见的理解。当下有很多人张口便道“我没有信仰”,仔细思索或稍加追问后我们大都可以发现这些人其实说的是自己并不笃信某个宗教或者某个神明,而他们说出这种话语的自信大约是源于学习过程中习得的“理性”与“科学”。对于信仰的并不深入的了解使得这些人,甚至可以说,使得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将信仰学与宗教学划上了等号,将信仰研究狭隘地等同于宗教研究。因此,当文学与信仰,甚至文学教育与信仰产生一定联系的时候,人们对于这种说法是有着些许拒斥的。在本文中,我们所探讨的“信仰”,并不是仅仅基于宗教的僵化、静态的信仰,而是希望从人类自身的整体性和丰富性出发,对人类的信仰进行一定的解读,并由此联系到我们的文学与文学教育,从中追寻文学教育中应该确立的信仰。

一、关于信仰

“信仰”是一种贯穿于人类存在和发展过程中的一种精神现象,对此的认识也随着人类对于自身的认知改变而不断变化。人类认识和把握世界所依靠的一种普遍方式就是觉醒,自我的觉醒也使得人类对于信仰本质的认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对于信仰的重新认识和理解又构成了人类对于自身认知的组成。

人与动物的区分或许就在于——人不仅仅是一种存在物,更是一种能够意识到自身存在并能够自省的存在物。人的信仰生活,很大一部分也是人类对于自身的进一步认知与自我反思。不论东方和西方,我们都可以从神话中发现早期人类对于信仰以及所信仰的对象的自我认知,而这也是人类对于自身的一种新的理解与认识。

在人类的发展过程中,大多情况下其对于自身存在的丰富性、整体性缺乏更深层的理解与把握,也因此便不能更深入理解不同的信仰的具象化形式存在的合理性,如宗教与科学的对立就尤为突出。而在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中,同一信仰的形式也可能存在对立。如西方哲学史中的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绝对主义与相对主义、经验主义与逻辑主义、本质主义与存在主义等,都能够体现人类自我认识中不断形成的矛盾。同样,在宗教的演化中,不论是自然宗教向人为宗教的转变还是多神论向一神论的转变,也都是人类在不同时期的自我认识的矛盾与冲突。也因此,黑格尔在批判自然宗教和权威宗教的知性对立时指出,其结果不过是新的信仰权威取代旧的信仰权威。由是,相对于人类存在的完整性来说,这些依旧是人类片面的自我认识,因而这也注定被人类更深刻、更完善的自我认识或者说人类的某种信仰所取代。

人们所看到的最为明显的信仰的表现形式之一便是宗教,马克思对于宗教的态度是唯物的,承认宗教根源在于世俗生活,而不仅仅是人的不理性。因此我们或许可以由其对于宗教的看法中窥见信仰的某些特质。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他提到:“宗教里的苦难既是显示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显示的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的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境,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他还提到过“宗教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1]我们从上述话语中可以总结出一点,也就是“信仰是人类的一种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当然,能够作为信仰的这种“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也并非是单纯的个人“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马克思认为“人不是抽象地蛰居于世界之外的存在物。”[2]也就是说,人不是单独的个人,不是独自的个体,而是处在社会关系之中的。在此间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是存在于人类社会的价值关系之中的。也因此,我们或许可以认为,信仰是可以作为一种价值追求的。

此外,信仰也是与理想、信念密切联系的,作为一种价值追求,它也并不是静止的。也就是说,信仰所反映的是一种能动的关系。

在我们的精神文化生活中,能够比较直接地反应人的精神世界的便是文学。追溯到人类早期的文学作品,如《古兰经》《荷马史诗》等,均可以发现信仰的存在,这比较集中地体现在宗教信仰上面。但是,神学化的信仰和崇拜也并非以往文学史上的全部。[3]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宗教,都是将自身放置于一个十分特殊的位置,认为自己是优越的,而文学的精神世界相较于宗教则更为宽松、包容。文学作为人学,或者可以说文学作为生命学,是关乎现实生活中个体生命形态的书写[4],是生命评价的形式。从文学中我们可以坚定对于生命的某种信念,这也是文学带给我们的信仰。

二、关于人的异化与信仰危机

马克思认为:“宗教只是幻想的太阳,当人还没有围绕自身旋转以前,它总是围绕着人而旋转”[5],也因此,彼岸世界的真理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6]

在人类信仰的不断发展和进步中,我们会发现很多对立或者相互否定的部分,这一点可以表明人的自我认知还处在一个分裂的状态中。比较突出的例子便是对于“人的异化”理解的不同。黑格尔所认为的异化是在人的自我意识朝着自我实现的进步中的一种动力,它也是绝对精神的一种外化。费尔巴哈从人是感性的存在物出发,认为异化主体是感性存在的人,认为把人抽象为纯粹精神存在的宗教和黑格尔的绝对精神都是人的本质异化的产物,是人的思维的异化。马克思则通过对于人类社会和存在于社会中的人的理解,揭示了异化产生的现实社会根源。

人类的精神是在不断地发展前进的,总是在追求着对于自身认识的更深刻和更完整的理解,也正因为对于自身存在的更多的认识,人类可以不断创设出新的领域,这些领域很可能互相对立。也正是因为人的精神的不断追求与探索,人的异化也会不断存在于人类发展史中。

异化的产生和消除也是人的自我否定与自我超越的过程,人类对于自身存在不断深化和丰富认识的历史,同时也是人的自我觉醒史。历史的不断发展过程中人对于信仰的形式、内容、存在的合理性会有新的认识,对于人类的信仰生活也会有更加新颖丰富的认知。

马克思把人类社会分为三大形态。第一大形态即“人的依赖关系”,这个时候社会也是以自然经济为基础。此时的信仰通常表现为对于自然或者对于权威的崇拜。在此阶段,人或许并未确立自我意识,也不能明晰地认知自我。第二大形态即 “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此时在宗教信仰方面,自然宗教转变成了人为宗教,人们由对于自身异化形象的崇拜变为对于自身征服自然力量的肯定与自信。而自然科学的发展,使得人类的信仰发生了变化,这其中产生了很多对立,如理性与非理性或者科学与宗教的对立。由这些对立又会出现科学信仰与宗教信仰的对立。随着时间的发展,宗教信仰再也无法忽视理性与知识的力量。第三大社会形态是追求全体社会成员的全面发展以及自由个性。在此阶段,人类自我意识分裂开来的部分将得到改善或者解决。

我们也可以看到,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也是基于人是对象化的存在物,认为人是自由的全面发展的社会存在。他指出:“宗教是那些还没有获得自己或是再度丧失了自己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这里面马克思由于对于人的全面发展和自由个性的肯定,得出了宗教是人的本质的异化的结果。而对消灭宗教来讲最好的办法并非“启蒙”,而是消灭世俗苦难,让人们不再拥有宗教这一需求。但宗教的消灭并不意味着信仰的消失或者说信仰危机,而是没有了世俗的苦难,也就不再需要所谓的精神安慰剂,此时的信仰,就不再是当下所说的宗教了,这样人的异化也可以得到相应的解决。

从很多文学作品中我们能够发现人的异化的现象,比如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中就常常会提到人的异化,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其中便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异化。残酷的现实令格里高尔异化为一只硕大的甲虫,这种丧失自我又企图追寻自我的命运也更能令人思考人的存在的意义,从而在文学中发现人们坚定的情感体验或者精神,比如真善美,也比如爱。

假若我们仅从信仰对象出发,就可将对于信仰对象的动摇以及引发的不再崇拜、不再相信称之为信仰危机。但是从辩证的角度去看,危机的发生也代表着发展,代表着矛盾转化的关键。由是,对于信仰对象的不信任、不崇拜或者彻底的放弃就变成了对于人的存在的重新反思、对于新的价值观的追求与肯定。它是一种价值危机,同时也是人类获得新的自我认知的环节之一。

人类社会是不断发展前行的,人类对于自身的理解与认知也是不断发展的,一定阶段中的自我认知与自我理解终将被新的理解与认知取代。也因此,一个阶段中的信仰对象也必将被新的信仰对象取代。信仰危机发生的时候,也是人类与过去告别的时候。信仰危机只是一个历史事件中的一方面,人们的理想与信念因危机而动摇,这使得人们追求真理和价值的动力大大减小,但思想也能获得一定的解放。

在当下,我国信仰危机发生的背景是社会正处在一个转型时期。在这个时期,伴随着市场经济带来的变化,将人从社会的依附关系中解放出来,塑造成为了独立自主思考的个体,也因此,之前稳固的价值观念、理想、信念均受到了强烈冲击。但是,对个人自由的合理追求在市场经济背景下变化出的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价值观,在给人类带来肉体、物欲的片刻满足的同时并未给人带来精神的安全感,相反却是精神的空虚和惶恐。[7]

在传统的价值观和信仰中,人虽然缺乏自由,但由于存在于群体中,因此并不感到孤独、空虚、失落。而市场经济中人作为个体虽然得到了独立,却生活在了一个孤独的世界中,由此在精神上无法忍受的一种无依靠的失落感使得人们要重新寻找和确立自己的精神家园。

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交流加深,信仰的多元也使得当下中国人在价值选择上存在迷茫与困惑。市场经济的发展令国人的价值观念开始离脱传统信仰,但外来文化的冲击又使得我们自身的新的信仰在成熟之前又回到传统之中进行躲避,这也使得现在的国人处在价值多元的困境中。

我国与西方面临的信仰危机有着些许不同。西方当代人类所面临的信仰危机是基于对已有的文化进行自觉反思的基础之上的,是对于人的存在的丰富性、完整性的自觉追求基础上造成的对各种具体的价值尺度既肯定又否定、既选择又不能选择的困境。[8]而处在转型期的我国,符合我国情况的新的自我认知还并未成熟,也因此在当下的价值选择中没有更适应现实的价值,导致人们在价值选择中出现不理性的情况。这种情况也致使人们在进行某种盲目的价值选择之后产生迷茫与困惑,产生极度怀疑和否定。

在人类自我觉醒的过程中,对于自我的认知以及对于信仰的反思必然是不断发展和前行的,处于信仰危机中表明人类在不断的觉醒中又产生新的困惑,也证明了新旧信仰还在不断的碰撞之中。信仰危机令人在困惑的同时也促使人不断思考,这也就构成了人类精神走向更广阔领域的必经环节。

对于信仰的初步理解有助于作为个体的我们对于自身进行更深层的反思,也可以帮助人们在当下的信仰危机或者说价值选择困境中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在初步认识中我们可以发现,虽然马克思并未对信仰这一问题做直接探讨,但我们依旧可以从他对于宗教的某些理解中窥探到他对于信仰的部分理解,这对我们深化对于信仰问题的认知具有重要意义。

三、文学信仰与文学教育的信仰维度

对于文学的热爱并不意味着对于文学的信仰,这种信仰的成型是需要一定过程的。《文艺报》曾有文章指出,作为人类掌握世界的重要方式,文学与艺术活动始终呈现出特有的表现形式,同时也具有自身审美表达的方式。由此或许应考虑到,我们的文学应该注意到在审美表达的同时要做到对信仰的自我坚守。文学作为人学,是能够体验生命的繁复与绚丽的,而这其中对于生命的探索与追求也能够更深地理解生命。它能够促进我们对于人的思考,敞亮我们的灵魂。而在文学作品的创作中,我们期盼更多的作者能够进行有意义的写作,有意义的写作才能够出现有理想的文学,人们才能够发现文学作品中所蕴含的理想、信念,从而生长出自身的文学信仰,进而对于生命产生更多反思。

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应当更为注意文学创作倾向。由于价值观的多元化存在,一部分作家的文学理念与创作理念值得深思。他们缺乏对于文学本质的深入理解,用肤浅却迎合大众娱乐性质胃口的故事把某些较为糟糕的价值观念传播开来。由于互联网的普及,人们的阅读模式更倾向于“浅阅读”,而浅阅读带来的则是“浅思维”,对于一部文学作品很难形成更深的思想共鸣,也因此部分优秀的文学作品无法迎合“浅阅读”人群要求,使得携带一些带有诱导性价值观(如功利主义、拜金主义)的“快餐文学”进入大众视野。

“文学是人创造的,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9]从生命研究的角度出发,可以再给这句话添加一个条件——“创造文学的人,必须首先是一个活着的人,他拥有鲜活的生命。”人的生命活动作为文学、文学活动的起始点应更为妥当。这样我们可以认识到,文学活动不仅仅是人的自我完善与自我发展,更是一种检验自我、检验生命的存在的手段。文学活动能够更好地让我们明晰人之所以为人,也更加直接地审视着我们的精神,甚至更深入地进入到我们的信仰之中。

将生命论视角置于文学活动之中,那么,我们可以说,文学创作亦是生命活动的一种,作家通过创作,追寻生命的丰富、韵致和充盈,审视灵魂,观察和表现世界。作家通过写作,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和自身生命的价值,还可以通过文学创作,用文字来弥补自己内心深处的失落和缺憾,进行精神上的进一步升华。而精神的升华则以文字为载体,表达出作家内心的情感、精神、信念,或者可以说是表达出了作家的信仰。

信仰与生命是密不可分的,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中若是没有人类,没有人类对于自身生命、自身存在的思考与体察,也就不会出现宗教。尼采极重视生命的审美价值,他说过:“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未来的形而上活动。”[10]他用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来对生命的审美内涵进行分类。“我们用日神的名字统称美的外观的无数幻觉。”[11]日神精神象征着美的外观,是一种形式美、节制和对称,是分析和分辨。日神精神象征着形式主义和古典主义、视觉艺术。“酒神状态的迷狂,它对人生日常界线和规则的破坏,期间,包含着一种恍惚的成分,个人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淹没在其中了。”[12]酒神精神是一种非理性状态,是人的内在情绪的释放。酒神精神象征着浪漫主义、音乐和表演艺术。晚期的尼采美学思想则更着重于酒神精神,并且他赋予酒神不仅是美学上的意义,且是面对人生苦难的重要力量:“甚至对生命最奇怪与最艰难的问题都要表示肯定,甚至在其最高类型时生命意志都会对其自身的不可穷尽性感到喜悦——那就是我所谓的酒神精神,我推测那就是能通达悲剧诗人心理学的桥梁。”[13]对于叔本华口中的悲惨人生,尼采的酒神精神对其进行了超越。可以发现,尼采的哲学总是以对于生命的热情思考为核心去发现生命的内涵,正是这种生命精神构筑起了他的哲学体系。在这之中,他大力倡导酒神精神。在这样的一种审美境界中,我们体验自身与宇宙的融合,体味生命的高贵,追寻一种生命特有的韵致。

从生命论的角度书写文学作品,或是对文学作品进行研究和探讨,作者能够坚定自身对于人的生命形态的把握,能够追问内心深处关乎灵魂的体验,读者能够看到文学作品中的生命现象,能够感觉到内心的愉悦,更能感受到文学艺术作品的价值与魅力,这就可以在作者和读者之间产生思想的共鸣,通过文学共同建立和坚定信仰,而这种信仰,是能够给人带来自省的,是能够影响到一个人的成长与发展的。也因此,在文学教育中,信仰是一个重要的构成部分。

哈佛大学哲学教授麦克尔·桑德尔提到过:“我们的国民生产总值并没有考虑到孩子的健康,以及他们的教育质量或他们玩耍的乐趣;它也不包含诗歌之美和我们婚姻的力量、公共争论的智慧,以及公共官员的正直。它既不衡量我们的敏锐,也不衡量我们的勇气;既不衡量我们的智慧,也不衡量我们的学识,既不衡量我们的怜悯之情,也不衡量我们对于国家的忠诚。简言之,除了那些使生活富有意义的事物之外,它衡量一切。”现在,工具理性、科学主义、理性主义占据主导地位,人文学科被边缘化,在美国这样,在中国也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美国等国家的一流大学里面,对于人文学的教育依旧是重要的,而在我国,人文学对于高等学府的影响却日益减少。偏重理工、注重短期科技效益,在近些年一直是我国高等教育的主流观念,而且似乎在以后也会一直是。现在这个时代,或许比起文学、哲学,科技更能够主导社会的走向,社会更需要人们具有科技方面的才能。但是科技本身并不会带给我们自由,它们只是为了让我们有能力追寻更高级的目标工具。科技并不具备引领人的作用,真正能够映照出自由以及生存的更高意义的,依然是人类自身,这也是人文学科、是文学教育的意义之所在。

在前文,笔者提到过信仰不等同于宗教,宗教只是信仰的一个部分。因此,我们在文学教育中所倡导的信仰的培育并非是倡导培育宗教信仰,而是引导学生在优秀的文学作品中除却对于知识的理解和把握之外,也可以做到学习文学作品中传达出的人性中高贵而美好的情感,培养和提高学生的审美素养和审美能力,对德性进行深入灵魂或意识的感发和塑造。而这一切也是基于对文学作品中的生命的进一步探寻与理解,在对于生命的理解中,我们可以引导学生体察自身,进而形成一种正确的、对学生这个生命个体有着较强影响力的信仰。通过这样一种坚定、坚实的信仰,敦促学生自觉学会思考与自省,从而在文学教育中令学生挣脱心灵的束缚,达到思想上的自由与解放。

信仰作为一种较为能动的价值追求,对于文学教育甚至对于人的精神建设是有着重要作用的。在当下全球化格局中,价值观是多元的,在这一驳杂语境中如何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形成自身坚定不移的正确的信仰也就成为了一个值得教育工作者高度关注的重大问题。

教育和信仰存在较为密切的关联,接受教育也是人们尝试走出信仰危机和精神困境的一种途径。“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是教育的根本问题和永恒主题。在这之中,教育在给予学生知识文化的培养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引导学生确立正确的信仰。“人不能毫无信仰而生活。摆在我们这一代和今后几代人面前的严肃问题是,这种信仰究竟是对领导者、机器、成功的非理性信仰,还是基于对于我们自身生产性活动之体验的理性信仰。”[14]也因此,作为教育工作者,在教授知识的同时,应当正确引导学生树立理性的信仰。在文学教育中我们或许可以借助文学作品带领学生思考、体味生命,在此过程中对于生命进行追问,通过自己所能感悟到的情感、德性等来形成自身坚定不移的信仰。

信仰关乎人的价值取向,它通常会影响到人的实践行为。简而言之,信仰具有激励、导航、慰藉功能。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信仰无疑能够对其起到积极的导向作用,能够缓解和减少当代大学生时常感觉到的迷茫和虚无。教育,首先是培养完整的人,其次才能培养有用的人,最终是为了培育自由发展的人。文学教育,通过文学作品以及系列相关学习,教育者可以引领学生体味感悟生命、追问生命,进行自我的认知与体察,由之,学生可以从文学作品中发现作者的文学信仰,也可以从中发现、寻找、树立有利于自身发展的信仰,从而在这个过程中,教育、文学教育真正地实现立德树人。

注释: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页,第1页。

[3]郑惠生:《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成果焉可错谬百出——对黄浩教授〈从文学信仰时代到文学失仰时代〉的学术批评》,《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第17页。

[4]詹艾斌等:《生命与教育的方向——文学理论课程教学范式改革拾得》,江西高校出版社,2014年,第68页。

[5][6][德]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人民出版社,1963年,第2页。

[7][8]黄惠珍:《信仰与觉醒——生存论视域下的信仰学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95页,第199页。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04-305页。

[10][11][12][德]尼采:《悲剧的诞生》,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6年,第2页,第108页,第7页。

[13][德]尼采:《偶像的黄昏》,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34页。

[14][美]埃里希·弗洛姆:《为自己的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年,第193页。

(作者单位: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编辑:李运

责任编辑:金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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