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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教育的本义及其大学校长的理性治校
——一个基于“理念性事业”的分析框架

2016-03-19王运来

高校教育管理 2016年1期
关键词:办学理念大学校长

王 飞, 王运来

(1. 曲靖师范学院 教师教育发展研究院,云南 曲靖 655011; 2. 南京大学 教育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93)

大学校长

大学教育的本义及其大学校长的理性治校

——一个基于“理念性事业”的分析框架

王飞1, 王运来2

(1. 曲靖师范学院 教师教育发展研究院,云南 曲靖 655011; 2. 南京大学 教育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93)

摘要:“理念性的事业”这一表达是对大学教育本义在教育哲学层面的回答,理念性事业的内涵是指大学教育是生产理念、受制于理念并由理念支撑的理性事业。理念性的理性事业决定了大学校长的治校方式主要是理性治校,理性治校分为界限清晰、泾渭分明的“办学领域”的治理与“教育领域”的治理。在理念性事业和理性治校引领下,大学教育的终极目的是培养出能够关注自身及他人行为背后价值理念的社会公民。

关键词:理念性事业;大学校长;办学理念;理性治校

在现代大学内部治理问题的探寻中,其治理的根本前提之一是要对大学教育的本义进行清晰的检视。从显性层面上看,“培养人才”无疑是大学教育的本义,但从隐性层面上追问,“培养具有什么理念的人才”才是对大学教育本义清晰与深刻的把握。只有从这一大学教育的本义出发,大学校长的治校才不会被悬置,才能建构理性而铿锵有力的办学理念与教育理念,并基于两种理念架构好界限清晰、泾渭分明的“办学领域”的治理与“教育领域”的治理,进而培养出能够关注自身及他人行为背后价值理念的社会公民。

一、 大学教育是生产理念的事业

(一) 理念是大学的基因

理念是由人的感知经验构成的且支配人类行为的主观意识,它不能脱离于人的意识而独立存在。如,当我们判断一所大学的存在价值时,意味着我们要通过大学的硬件、软件,触摸到大学的方方面面。这些硬件、软件等都是我们的感知经验,都不能脱离我们的意识。我们的意识将这些不同的经验感知糅合在一起,才形成了对大学的理念。这种理念意识“是一种内在的自我意识,是自我与我们所处世界之间的结合方式”[1]26。大学教育能使人获得这种理念意识,从这个意义上理解,“大学的生命全在于教师传授给学生新颖的、合乎自身境遇的思想来唤醒他们的自我意识”[2]。因此可以说,大学教育本身就是一个理念性事业,大学的竞争力是靠文化理念支撑的,一所文化理念贫瘠的大学甚至不能被称为大学。众所周知,大学是传播人类文明的主要阵地,理念作为人类文明的一部分,理应得到传播。大学不仅是传递理念,大学教育的方式本身也受制于理念。从根本上看,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差异不是基因上的差异,而是理念上的差异,这叫作一念之差。一个教师与另外一个教师的差异也主要不是学识上的差异,而是理念上的差异。一名校长与另外一名校长的差异主要不是能力上的差异,而是理念上的差异。因此,一所大学与另一所大学的差异也主要是因为理念的差异而不同。在这里并不是夸大理念对于大学的重要性,而是除了理念,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改变大学。大学作为探索真理和理性的场所,探索真理与理性的过程是一个从片面到深刻、从感性到理性、从低级到高级、从幼稚到成熟,甚至是从错误到正确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允许有片面、偏见、肤浅、感性、幼稚乃至错误存在,既然如此,用“理念”来表达更为准确。纵观多年来大学的变革,投入更多的钱可以改变大学吗?似乎不能。搞更多轰轰烈烈的改革能够改变大学吗?似乎也不能。很多改革,表面上看似乎在改变人的行为,可实质上并不能改变人的内心世界与价值理念,那是因为即使两个理念不同的人可能会迫于外在压力而在某个时刻做出两个外部期待的相同动作来,可是因为并不是出于本身自觉的认识,因此,这样的行为毕竟不是牢靠的。反之,也许两个理念完全相同的人倒是可能做出完全不同的动作来。

(二) 理念是大学的哲学

大学轰轰烈烈发展到今天,最深层次推动起发展的根本力量不是技术力量,也不是单纯的科学研究力量,而是价值理念,或者说是教育哲学。“大学理念是对大学最理性的认识,是对大学形而上的界定,属于哲学层面的思考。”[3]从这个层面来看,大学需要实实在在地回归哲学乃至宗教之中,清清楚楚地回答清楚如下问题:什么是人?什么是大学?大学能做什么?大学应该做什么?为什么要办大学?什么是好的大学教育?对于大学教育而言,大学教育中主要关注的是教师与学生行为背后的价值理念,而不是多加干预他们所应用的具体的教育方法与教育行为。因为真正的大学教育,本质上是产生教育理念的事业。这个似乎也是大学存在的理由。也正是因为此,作为从学校层面引领并掌舵大学教育事业发展的校长应该是一个有教育哲学理念的教育家,因为“领导是与理念有关的”[4]。从历史上诸多功成名就的教育家来看,教育家往往都是由哲学家来扮演的,换言之,教育家往往都是具有一定的哲学理念与哲学思想的,但这并不是说校长一定非要成为哲学家。在这里强调的是,校长需要引领教师学会用哲学思考教育,要从哲学的层面回答教育理念范畴的一些基本问题,这样才能胜任教育这个复杂的工作。否则,校长就仅仅只是一个“学校行政负责人”,行政负责人的层次顶多就是一个“事务主义者”,连“学校领导人”的层次都达不到,更何况“教育家型”的层次了。作为掌舵生产理念之大学的校长,必须要有自己的教育哲学思想,这样才能有可能成为“教育家型”的校长。“教育家型校长主要靠两样办学秘诀:一是‘高山仰止’的教育思想智慧;二是‘万人敬仰’的人格风范。”[5]32这是要靠思想理念才能做到的,那些可以被称之为教育家的校长却一定是而且首先是一个思想理念的研究专家。

二、 大学教育是受制于理念的理性事业

(一) 理念引领大学

正确的大学教育不会在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下自动产生,理念的改变是主要因素。那理念如何改变?理念改变离不开经济社会发展所造就的土壤,但知识的传播与价值的澄清则取决于人为的努力。理想的大学发展应是一个“水涨船高”的过程:现代大学事业的发展源于政府与社会以及大学理念的变化,但大学理念的改变却扎根于整个社会大众理念的改变。“水”比喻社会大众的理念,“船”比喻大学,“水涨了,船自然浮起来”。从这个角度讲,大学事业的发展,不那么关注船上有没有技艺高超的船夫(即不太关注大学这艘船上有无技艺高超的大学校长,其仅仅是整体大众理念中的一滴水而已),而更关注水位的变化[6]。据作者近几年的觉察,改变大学理念的“水位”在上升,且这个上升的理念水位在引领大学事业发展。说大学教育是事业,这可能是得到大家公认的说法,但单纯说它是事业而不加某些限定词的话,会导致大学教育产生一种清高与矫情的嫌疑。为了消除这种嫌疑,其可以如是表达:大学教育是一个理念性的事业。“事业”与“工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假如把从事大学教育看作一种谋生的手段,显然和把其看成一项事业是不同的。一个大学校长或者教师,把大学教育看成是事业还是工作,其精神气质与行为方式都是不同的。假如把其看成是一项事业,那他就会有理想,就会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因为大学培养的是人,岂能可以没有价值理念?需要注意的是,这里说的“价值理念”是一种“思想理念”,而不是“信仰”。大学如果由信仰来引领,那就是强调大学的“神性”;如果由理念来引领,那就是强调大学的“人性”。从精神领域来看,“信仰”高于“理念”,因此,神性高于人性。所以,我们需要提防信仰,因为信仰是太过于个体化的东西,且信仰和理性的关联性不大。信仰强调的是“无条件相信”,换言之,凡是信仰都不是可以预设条件的。信仰具有盲目性,因为盲目,信仰往往会产生狂热,又会由于狂热而产生不宽容、专制乃至迫害与暴政。回顾人类历史,由于信仰而产生的毁灭性的灾难实在是很多。

(二) 理念是理性的产物

思想理念强调的是理性对大学教育的引领。思想理念历来都是主张以思辨性的讨论来加以澄清的。思想理念的基调是平心静气与心平气和。“平静是领导者良好决策的内在基石。”[1]26在平心静气与心平气和之下催生出来的决定和选择不会是盲目的,而是理性的。大学校长的个体生命与职业意义要想融为一体,就要建构一套理性且富有意义的办学理念。“人的存在从来就不是纯粹的存在,它总是牵涉到意义。”[7]大学校长不是纯粹的存在,更是职业意义的存在。大学校长引领一所大学的存在与发展,是充满问题与挑战的,而要继续发展下去是需要理由的,这个理由就是价值理念。一个人缺乏信仰可能是不幸的,但是一个人一旦价值理念混乱了则可能就难以成为人。价值理念决定着我们为什么活以及如何活,如果在这其中恰当地伴随其情感,则就是很完美的了。由此可以这样说,理性高于情感,一个真正接受大学教育的人,会自觉地把情感置于理性的控制之下,让情感成为理性的仆人,让一切情感都沐浴着理性之光。在这一意义上讲,当大学校长的人,务必要保持理性,而不能情感用事,否则就会迷失方向、失去分寸,独断专行而不自知,最终成为孤家寡人。在一个具有数千年专制文化氛围的环境中,很多校长,往往喜欢自己说了算,这也不是理性的表现。情感经常会受到外部气氛的感染,一个情感扮演统帅作用的校长,很容易受到暗示,而在不知不觉中可能就会被下属利用,比如有下属来向校长倾诉,且能说会道,表情丰富,如果校长是倾向于强情感性的,那就要小心,校长的情感会被他感染,最终做出符合他意愿但却不那么符合学校利益的决断。理智型校长不是没有情感,理智型校长习惯于用头脑去分析,先辨别情况再采取行动。尽管可以从情感上给他人以抚慰、体谅,但是做出最终的判断还是靠理性。

三、 理念性事业决定大学需要理性治理

(一) 理念要转化为理性治理行为

如前所说,大学教育是受制于理念的事业,而理念是理性的产物。大学的发展需要理性价值观推进,但大学教育事业不是靠理性的校长一人来完成的,而是需要一大帮教师来共同推进的。对于绝大多数教师而言,他们来到一所大学工作并不是出于情感,而是出于理性。他们选择来一所大学当教师有他们理性的考虑,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们对教师进行“理性人”的假设是吻合常识的,如果假定他们都是出于爱教育与爱学生才来当老师,则难免显示出幼稚的一面。校长作为大学的最高行政长官,凡是管理都要讲究有效性,从校长的管理行为看,有理性行为和非理性行为之分,那么是理性行为有效还是非理性行为有效呢?“管理作为人类的活动,管理者是人而不是神,管理行为同时具有理性和非理性的特点,而理性与非理性之间的界限既模糊不清又具有随意性,它们总是不断延伸和相互交错——一些表面上看是非理性的行为可能会被证明是最有理性的。”[8]据此,也许要把非理性行为置于理性行为控制之下才是最有效的。这种理性主义特指“治校领域与管理领域”,而不是把理性置入全部的教育问题中去。在治校领域,理性意味着治校的专业化、关系的理性化、工作的协同化与行为的制度化,这对提升大学治理的效率与增进教育活动的计划性和目的性是有重要意义的。但这个过程并不是要把理性绝对化,没有绝对的理性,而只有相对的理性,在依法治校的前提下,要理性运用情感,这是理性不能绝对化的要义。

(二) 大学校长是理性办学理念的引领者

大学校长作为根本治校者,其理性的治校价值理念主要分为两个领域——“办学领域”与“教育领域”。办学领域探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办学、怎样办好学、什么是好学校”。教育领域探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办大学、什么是好的大学、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人”。这很明显是两个范畴的问题。这样一方面可以划清大学治校者的权力边界,把权力限定在办学与治理范畴,而把学术和教育范畴的问题留给专业人士;另一方面可以确定教育的责任,即教育问题作为一个功能问题,而问题的本质可能就是学校与组织有机体的问题。据此,在理念上就可以区分出两种理念——办学理念与教育理念。办学理念所指向的对象是学校组织,教育理念所指向的对象是教育教学活动。办学理念是校长一个人就关于办什么样的学校以及如何办学所提出来的理念,教育理念却不是校长一人就可以决定的,什么是好的教育、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这些理念应该尊重教师与专家的意见。换言之,校长主要负责提出办学理念,可以不提教育理念。校长的办学理念与教育理念可以一致,也可不一致。这两个理念所管辖的领域是不一样的,校长是办学治校的主体,而教师专家们是教育活动的主体。如,某个校长可以提出把一所大学办成一个“学习共同体”,这是校长可以有权提出的。这个校长却无权提出培养什么样的学生等目标,即使提出了也只能是代表校长个人的想法,也许教师们并不认同校长提出的培养目标,校长无权把自己的教育思想移植到别人的脑中,在教育理念上校长与其他的普通教师没有区别。最理想的情况是,让每一个教师或专家教授都说说自己的教育理念,然后大家达成共识,校长充其量仅仅是一个组织者。在教育理念的产生过程中,校长需要保证自己在形成学校普遍认同的教育理念时,只扮演一个教师的角色而不是一个校长的角色,那么这个教育理念才能够真正成为代表学校共识的教育理念。大学校长是学校行政系统的权威中心,他是否还应该扮演学术领域的权威呢?当然是扮演好行政系统的权威即可,同时要为学术领域服务。大学校长的核心领导力是助推专家教授们澄清,让专家教授们可以发现并毫无障碍地说出自己的教育理念;并创造平台,让专家教授们充分交流达成某些共识;当专家教授们形成了公约部分,校长在带领行政权威系统再沉下去也不迟,而不能因为是校长的角色,就要事先把自己的教育理念强加给教师专家们。

(三) 办学领域的理性治理

就“治校领域”来讲,学校是一个组织体系,教育是学校诸多功能中的一个功能。假如学校这个组织体系出了问题,那就会使教育这项功能受到损害;反之,如果教育出问题了,尽管教育的问题未必根源都在学校身上,可学校事实上也是难辞其咎的。学校这个组织系统要想有序运转,在治理上起码需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横向分工与纵向授权。前者是在治理上合理分工确保有序运转;后者是大学校长作为治理层的核心,与中层之间层级清晰,以此来确保组织有序运转。第二,建立开放、民主、合作与自主的学习型组织。首先是信息的开放性。学校要做到学校信息的开放,除了个人隐私、与教师和学生利益相关的信息之外的信息都应该开放。其次是资源的共享性。学校要保证不仅对内资源共享,对外也要资源共享。最后是人力资源的开放性,即人才能进能出,就是能够做到人才流动。有研究证明,使人才自由流动比把人才锁定更容易形成学习型组织,但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第三,实行校长治校。校长治校的前提要区分清楚校长在办学领域的治校权。校长作为学校的法人代表,其权力是谁授予的?是上级政府,而不是学校教职工授予的,也就是说,校长不是由教职工选举产生的。因此,校长必须在法律框架内与上级政府的指令下治校,而在这个过程中,校长是要听取教职工的意见的,可是事实上校长已经被上级授予了决定权。而在教育领域,校长没有被充分地授权,学校的教师手中都有教育权和教学权,教师的权力是受到教师法和其他相关法律保护的。也就是说,校长不可以指挥教师该如何教书或者不能如何教书。区分清楚治校权的目的在于明确在学校办学治校领域,是以校长为首的行政系统做决策,即少部分人决策大多数人服从,当然这少部分做决策的人必须是英才,否则他们的决定只会削弱其治校权威;另外也是为了明确如何更好地履行校长负责制以及承担最后的后果。简言之,在治校层面,校长的领导主要是文化领导(价值观领导)、组织领导,即优化学校组织管理系统,提高组织运行的效能。一个大学校长的治校能力主要在治校的组织领导层面得以表现,基本表现为三个能力:影响力、执行力与领导力。影响力就是自我管理的能力,自身的魅力指数要高;执行力就是推动工作的能力;领导力就是激发教职工、与教职工沟通的能力,培养下属的能力。要成为一个胜任的校长,得有业务领导能力;要成为一个有风格的校长,得具备文化领导能力;要成为一个杰出的校长,确保学校可持续发展,得有组织领导能力。假如一个校长只想着突出自己的“丰功伟绩”,不能激发教师、不能授权给下属、不能用人的长处,就是领导力不足。

(四) 教育领域的理性治理

就“教育领域”来讲,首当其冲要问的一个问题是:什么是好的大学教育?也许任何一所大学的校长站出来都会承认目前的大学教育是有问题的,但是却很难描述究竟什么是好的大学教育,这太复杂了。似乎“好”字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可是描述起来确实存在诸多困难。什么是好的大学教育?其本质上就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只不过有的时候价值理念被遮蔽了。作者认为,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校长区别于另外一个校长,或者是一所大学区别于另外一所大学最根本的问题。因此,在教育层面,大学校长要引领学校行政系统实行并服务于“专家治教”。在教育教学层面,不是校长说了算,也不是大多数教师说了算,而是专家说了算。即由学校被大多数人公认的专家来做决策,专家们的权威不是来自于上级的任命,而是因为他们更多地掌握真理。总之,大学是个有机体,教育是大学诸多功能中的一项核心功能。校长作为大学理念的领导者,理应有自己的办学理念,并设法把办学理念转化为教师们的行为。在教育领域实行专家治教,是对什么是好的教育的问题的具体探寻并直达目标,与下文第四部分所要探讨的问题同属于一个问题,即大学教育是培养“理念公民”的事业,把什么是理念公民的问题回答清楚,也就回答清楚了什么是好的教育的问题,同时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把大学校长的办学理念回答清楚了。

四、 大学教育是培养“理念公民”的事业

(一) “理念公民”培养标准的判断

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其实都不是大学本体意义上的存在。“如果大学的目的是进行科学和哲学的发现,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所大学要有学生?”[9]这相当清楚,大学的本体目的是培养人,大学好不好,关键是看培养出来的人好不好。那什么样的学生才是好学生呢?对于大学校长而言,要对好学生的标准有一个基本的认识,那就是培养目标。“好学生”的“好”是一个价值判断,凡是价值判断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大学在认识这个好的标准过程中,必须坚持“以德为先”的原则才能探索一个所谓好的标准,也就是对教育的评价不能带上强烈的功利色彩。只有让大学回归其人才培养的本源,才能谈大学教育的好坏。具体来看好学生的标准,一般应看几条依据:如,看目前学生身上缺乏什么,看未来学生身上需要具备什么,看学校历史传统中以什么为荣,看学校教师们最崇尚什么。把这些问题梳理清楚,是为了能处理好教育始终会存在的一对矛盾,即个性与共性的矛盾。但是要处理好这对矛盾并找到个性发展与共性发展的均衡点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这对矛盾始终在一个动态的过程中,不容易拿捏。从学生的培养目标来看,首先需要对学生的共性有一个基本的要求。在共性上,教育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教学生做人,培养学生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关于做什么样的人的问题属于道德范畴,且“只有德性才是恒常如一的”[10]。“大学的目的就是实现全世界道德上、智力上和精神上的革命……”[11]而道德问题是科学难以准确研究的,凡是科学尚未研究出某种结论的,都暂时归还哲学所有。对于学生的培养目标与好学生的判断标准也如此。

(二) “理念公民”的具体内涵

我们或许可以围绕以下几方面进行人才培养标准或培养目标的拟定:第一,培养生命人,就是培养尊重生命价值的人,能将人的生命看作是第一位的;第二,培养诚信人,就是培养说真话不说假话的人;第三,培养正义人,就是培养懂得讲求公平正义的人;第四,培养利他人,就是培养利他性的人,尤其是培养懂得帮助弱者的人;第五,培养自主人,就是培养尊重人的自由与自主性的人;第六,培养知识人,就是培养懂知识、善于探索知识的人。亚里士多德(Aristotle)说:“知识即美德。”[12]知识要转化为前述六个方面的培养目标才能是美德。到此可以说,大学教育作为培养“理念公民”的理性事业,其培养出来的人就需要掌握五个方面的理性理念——珍重生命的理念、讲究诚信的理念、追求正义的理念、积极助他的理念、独立自主的理念、转化知识的理念。学生的个性是隐藏或伴随着这些理念而产生的。总之,“教育不是为了生活,而是影响生活的方式”[5]9。而影响生活的方式来源于决定方式的理念,大学教育要影响学生未来生活的方式,关键是要影响到学生的理念。

参考文献

[ 1 ]何丽君.灵性领导研究[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13.

[ 2 ]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M].邹俊,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26.

[ 3 ]徐辉,杨天平.大学特色发展论[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4.

[ 4 ]萨乔万尼.道德领导:抵及学校改善的核心[M].冯大鸣,译.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5.

[ 5 ]杨勇.教育如此迷人:好学校是如何成长的[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 6 ]刘瑜.理念的水位[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60.

[ 7 ]赫舍尔.人是谁[M].隗仁莲,安希孟,陈维政,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46.

[ 8 ]艾里克·肖斯特兰.管理的两面性:雅努斯因素[M]. 赵康英,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19.

[ 9 ]约翰·享利·纽曼.大学的理想[M].徐辉,顾建新,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80.

[10]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M].苗立田,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170.

[11]赫钦斯.美国高等教育[M].汪利兵,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18.

[12]崔微.亚里士多德对苏格拉底“美德即知识”观点的扬弃[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0,31(1):5-9.

(责任编辑马双双)

Original Meaning of University Education and University Presidents’ Rational School-Running Governance:A Framework Analysis Based on “Conceptual Enterprise”

WANGFei1,WANGYunlai2

(1. Research Institute of Teacher Development, Qujing Normal University,Qujing 655011;2. Institute of Education,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China)

Abstract:The expression “conceptual enterprise” is the answer to the question of “What is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university edu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ducational philosophy. Conceptual enterprise means that university education is a rational cause that produces ideas, and is restrained and supported by ideas. Conceptual enterprise also determines that university presidents govern mainly through rational governance. Rational governance is divided into the two clear-cut fields of governance in school-running and education respectively. Guided by the notions of conceptual enterprise and rational governance, the ultimate goal of university education is to cultivate social citizens that care for the hidden values that lie behind the behaviors of themselves and other people.

Key words:conceptual enterprise; university president; school-running concept; rational governance

收稿日期:2015-07-19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YJC880063);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课题(BIA090045)

作者简介:王飞,副教授,教育学博士,从事高等教育与教师教育研究。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381(2016)01-0033-06

专题主持/王洪才

王运来,教授、博导,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院长,全国高校校史研究会副理事长,从事高等教育改革发展与高等教育史研究。

主持人简介: 王洪才,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教授、博导,从事高等教育理论研究。

网络出版时间: 2015-11-27

网络出版地址: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2.1774.g4.20151127.1129.03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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