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4年经济哲学手稿》中人的类本质思想的探讨
2016-03-18陈淼
陈 淼
《1844年经济哲学手稿》中人的类本质思想的探讨
陈淼
摘要: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提出的人的“类本质”思想虽然是从费尔巴哈基础上继承发展而来,但赋予了其新的内涵和意义。本文从马克思和费尔巴哈关于“类本质”两者之间的关系以及马克思“类本质”内涵方面进行分析,探讨马克思“类本质”思想在当代的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手稿》;类本质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关于人的类本质有大篇幅的阐述,通过人与动物的比较,他提出,人是类存在物。这也表明人只有在类的意义上才能获得人的本质。虽然马克思在后来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中已不再提“类本质”,但是并不代表马克思否定《手稿》中关于“类本质”的内涵。每个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从来都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哲人,而是在前人的肩膀上,不断发现思考问题,赋予其新的概念、新的意义。“类本质”概念最初也不是马克思提出的,而是费尔巴哈提出的,马克思从当时的资本主义生产生活条件批判地继承了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的思想。任何哲学家和思想家,必定会有一套自己的理论系统,名词概念,这大概也是马克思后来放弃“人的类本质”概念的原因。重读《手稿》这一经典著作,里面仍闪现着马克思智慧的火花,而关于人的类本质,仍有很多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在当代,仍然有重要地现实价值和意义。
一、马克思关于“人的类本质”与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的关系
人的类本质概念最早是由费尔巴哈提出,费尔巴哈是人本主义者,最初在批判宗教的基础上,提出人的类本质概念。在他看来,意识是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费尔巴哈的类本质概念仅仅关注于人的精神世界,因此对现实社会所进行的政治批判和道德批判无法越出精神活动的范围,仅仅局限于“思想批判”,而不涉及对现实世界和现存社会关系的革命性改造。费尔巴哈通过对人和动物的意识比较,认为两者之间的区别仅仅是抽象意义上的,他所阐述的人的类本质主要体现为理性、意志和心,这些都是人们通过抽象思维思考出来的理论知识,而动物没有这些抽象出的意识。只有将自己的类当做对象性的生物,才具有严格意义上的意识。动物也有自我感,但是它不能把类当做对象,所以动物没有这种意识。在费尔巴哈看来,这种意识主要体现在人的宗教意识上。只有人才能产生宗教意识,人是类存在物恰恰是宗教的存在证明的。宗教的本质就是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宗教本来是人们想象创造出的产物,应该是受人控制的,然而宗教的产物“上帝”发展成可控制人们的存在,成为人们的对立面。费尔巴哈通过批判宗教,揭露了基督教的本质,不是神创造了人,而是人创造了神,归根结底,人们对上帝地崇拜实际上是对人的本质的崇拜。而现实生活中却颠倒过来了,通过人们的想象,上帝具有至高无上、超越现实的力量统治着人们,人们依赖上帝,这本来都是毫无根据的想象,却因为宗教的发展,使这种想象深入人心,变成人们所信服的东西,人们必须臣服于上帝,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异化现象。费尔巴哈在谈到“人的类本质”时脱离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生活条件、劳动状况,抽象地谈论,通过批判宗教,得出人的类本质异化,却无法找到真正的社会根源,而关于“类本质异化”的思维方式是当时主流的本体论思维方式,也是一种“还原论”,通过思辨逻辑的方法,先在理论上预先设定一种抽象的本真状态,然后是异化,最后是人的类本质的复归。
马克思进一步分析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从现实入手分析人的类本质。马克思也是用动物与人做比较,但是其从实践层面来做比较,跳出宗教这种虚无缥缈的产物,从当时资本主义生产生活条件着手分析,批判当时流行的国民经济学,考察资本主义异化劳动现象,指出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目前学术界对马克思和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之间的关系有两种看法,一种是马克思关于人的类本质仍有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遗迹,另一种是马克思在《手稿中》已经超越费尔巴哈,不存在费尔巴哈阶段。持第一种看法的学者认为,马克思虽然从现实出发,但仍然采用人本主义思路阐述人的类本质,人的类本质-类本质异化-复归。马克思还是先在理论上设想人的类本质,这种思维方式还是很抽象的,是形而上学的,并没有摆脱人本主义。持第二种看法的学者认为虽然马克思先提出人的类本质,但这里的“人”结合马克思后来的著作应是“现实的人”,而“现实的人”是在不断发展中丰富起来的,而不是一开始就有的类本质。
笔者认为,马克思虽然在《手稿》中已经从当时资本主义私有制角度思考问题,但是还是使用了人的类本质概念,并有大段的语言来表达人的类本质,说明马克思是比较认同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这个提法的。虽然马克思关于人的类本质所表达的含义已经不同于费尔巴哈所阐述的,但马克思还是先入为主地使用了这个概念,这里的人还不是在后来的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提到的“现实的人”,也还没有达到“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里的“人”是一种理想化的人,是基于现实资本主义异化现象所设定的理想的人,这还是比较抽象的,是一种人本主义思维。在后来的著作中马克思不再提人的类本质,也说明了他后来跳出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思维的遗迹。
二、马克思“人的类本质”的内涵
通过比较,我们知道马克思“人的类本质”思想来源于费尔巴哈,但这里的“人的类本质”已不同于费尔巴哈关于“人的类本质”的内涵。那么,马克思“人的类本质”的内涵是否在《手稿》中明确提到,目前学术界有三种看法,第一种认为“人的类本质”就是实践或者是劳动,马克思摒弃德国哲学从天国到人间的思维方式,批判资本主义社会这一现实世界,认为资本主义出现种种现象都是劳动异化的产物。第二种认为“人的类本质”是实践或者劳动的特性,毕竟越是本质的东西越是抽象概括出来的。第三种认为马克思根本没有指出“人的类本质”是什么,后人过多地解读了《手稿》,马克思消解了“人的类本质”的意义。
持第一种看法的人是从《手稿》中“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出发,把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称为实践或者劳动,认为“人的类本质”就是实践或者劳动。持第二种看法的人也是从“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出发,但是他们认为“人的类本质”本身是抽象概念,而实践或者劳动是比较具体的,不能突出这种内在规定性,“人的类本质”应该是实践或者劳动的特性,即自由,有意识。持第三种看法的人认为,马克思通篇没有具体指出“人的类本质”是什么,当提出这个问题时,必然会追根溯源,陷入形而上学的本体论思维,而这是马克思不认可的,马克思只是具体地、历史地分析了人的真实生存状况,马克思始终从现实条件思考问题,在对现实世界的批判中,马克思消解了“人的类本质”的意义。
笔者认为,《手稿》中大篇幅地讨论“人的类本质”,基本都是跟异化劳动结合起来,虽然马克思并没有指出“人的类本质”究竟是什么,其关于“人的类本质”更多的是关注在“类”上,但是通过后来“人的类本质异化”现象,指出劳动本来是自由的、自主的,然而在当时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劳动异化成被迫的,仅仅变成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人在劳动时本应是肯定自己,是愉悦的、幸福的,然而却异化成否定自己,感到不幸,这种劳动不是满足一种需要,而是仅仅满足生存的手段。从这里可以看出,马克思还是委婉地指出“人的类本质”的内涵是自由的、有意识的。
三、马克思“人的类本质”的当代价值意义
从个人层面来说,我们应该正确认识自己,通过马克思“人的类本质”思想,我们知道不论在学习还是在工作中,应该是真正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学习或工作所奴役、捆绑,我们应该在学习或者工作中感到幸福、愉悦、满足,而不是不幸、厌恶,反感,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不学习或者不工作,试想,如果一个人整天吃喝玩乐、不劳动、不工作也不学习,最后也会感到空虚、精神上迷茫、自己也会反感自己、怀疑自己,毕竟人与动物不同,人是有意识的、是会思考的。当今社会,学习、工作、娱乐方式更加丰富,人们的选择也多种多样,在信息化高速发展的时代,多元文化地交织,不同价值观地碰撞,我们要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要坚定马克思主义理想信念,利用信息化时代各种有利因素,发挥自己的优势,使自己全面发展。
从社会层面来说,马克思“人的类本质”思想与“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主题息息相关。当今社会,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物质财富极大增长,但也带来了一些问题,金钱至上、拜金主义、仇富心态随处可见,腐败现象也层出不穷。在有些人眼里,财富就是一个人成功的标志,这种社会现象是极其不正常的,会腐蚀人们的内心,助长社会不良风气,降低社会文明程度。社会应该以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创造出更多的精神文化产品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而不仅仅是简单的感性娱乐,应提高精神文化产品质量,创造出更多体现中华文化精神、有思想、有艺术性的优秀作品,这样人们才有正确的价值取向,精神文明才能提高。
从国家层面来说,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如何能使我们国家独善其身,保持独立,不被错误思潮所侵蚀是我们面临的严峻考验,经济全球化不代表政治、文化全球化,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走资本主义道路在经济上迅速发展起来,他们的“自由、平等、博爱”思想以及新自由主义思潮使得我们国家的很多人所向往,但是我们要清醒被认识到这些思想和思潮背后的本质,他们所谓的“自由”只是形式上的自由,只是少数人的自由,实际上仍存在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只不过形式发生了变化、转移,变得更加复杂。我们要反对资本主义自由化思潮,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要矢志不渝地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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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东,林锋.论“类本质异化”与费尔巴哈思想之关系[J].中州学刊,2007(6).
[4]左亚文.重评马克思的“类本质”思想[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4).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DOI:10.16653/j.cnki.32-1034/f.2016.10.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