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本课程开发视角下乡土文化知识的传承与发展*
2016-03-18王恒安韩山师范学院教务处广东潮州521041
王恒安(韩山师范学院教务处,广东潮州521041)
校本课程开发视角下乡土文化知识的传承与发展*
王恒安
(韩山师范学院教务处,广东潮州521041)
摘要:随着我国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农村出现了“空心化”,由此造成传统乡土文化传承的断裂;“乡贤文化”的消失使乡土文化传承“纽带”缺失;由国家主导的大规模撤点并校的学校布局调整,使乡土文化传承的“场域”消失,面对这些问题,可以尝试通过地方师范院校开发具有文化传承意义的校本课程来加以解决。
关键词:校本课程;乡土文化;传承;发展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China's urbanization in rural areas a"hollowing out",the reason is causing the traditional cultural heritage of the local fracture;disappear"Xian culture"so that local cultural heritage"link"missing;country-led large scale withdrawal point and the school school layout adjustment,so that local cultural heritage"field"disappears,the face of these problems,it maybe try to have a school-based curriculum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heritage significance local Teachers Colleges to be addressed.
Keywords:school-based curriculum;local culture;heritage;development
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的第一篇《乡土本色》里提到:“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农村里依靠土地世代传承下来的乡下人才是中国社会的基层。乡下人离不开土地,所以他们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不流动的。乡下社会在地方性的限制下成了生于斯、死于斯的社会,几千年来,孕育其中是的乡土文化的不断传承与发展,这个始终贯穿中国乡村社会最常见也是最容易被大家所忽视的一个现象。[1]所谓乡土文化是指以自然村落为基本单位,经过数代人居住繁衍而逐渐形成的包含各种约定俗成的规范全体村民的生活、经济、文化、信仰等观念的集合体,它经过长时间的孕育、发展,逐渐成为当地一种全体村民认同并恪守的行为模式与精神支柱,乡土文化具有不可言传性,但是一旦形成,具有很强的地域规范性与约束性。[2]
每个人都脱离不了自身的生存环境,尤其儿童,早期的环境和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将成为奠定一个孩子未来如何成长的基石,成为影响其一生的文化烙印。露丝·本尼迪克特曾说过:“个体的成长不是隔离与孤立的,任何社会中的个体必然与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发展发生联系,特别是传统的社区生活模式,作为一种文化,虽然不可言传,却无时无刻不在规范并影响个人的行为。”[3]这里所谓的社区生活模式和标准,归根结底就是地方乡土文化。潮汕的乡土文化对启蒙儿童教育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潮州的乡土文化曾经被汉学家誉为“中原文化的典橱”,是一座能够为丰富潮汕乡土教育带来源源不断的文化资源的宝库。[4]基于校本课程开发的视角,探索如何结合潮州特色,扎根乡土文化,开展师范教育课程改革,设计适合学生学习乡土文化的教材,培养具有乡土文化传播意识与能力的师范生。
一、乡土文化传承面临的困境
随着我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与国家政策的调整,延续千年的乡土文化传承却面临着严峻的困境与挑战,具体表现为以下3个方面:政治上,随着国家“城镇化”的战略目标的推进,广大农村逐渐出现“空心化”,大规模的人才流出;文化上,由于城市的快速崛起,城乡二元化的差距的加大,农村传统的“乡贤文化”消失殆尽,农村缺少了真正的文化知识精英;教育上,随着由国家主导的大规模撤点并校的布局调整,很多乡村小学的消亡,直接导致了乡土文化传承的“场域”的缺失,由此带来的乡土文化传承困境日益严峻。
(一)乡村“空心化”带来乡土文化的断裂
我国快速发展城镇化总体处于一个“跨时代”的发展历程,纵观世界的发展历史,我国的城镇化发展无论是发展速度还是规模都是比较罕见的,但是伴随着农村人口大量的涌入城市,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农村“空心化”。传统的乡土社会中,土地和家庭是构成乡土中国的两个核心要素。[5]随着大量的青壮年人口离开农村,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两大弱势群体。从文化角度而言,众多的留守儿童,缺失了传统的家庭教育,而乡土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家庭教育”,家庭教育是儿童接受的初始教育,虽然不系统但是却至关重要,它直接影响了儿童的人生观、价值观与学习观,家庭教育作为学校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儿童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为另一群体的“空巢老人”,虽然理论上可以代替父母的“家庭教育”,但是现实是,先不提隔代教育的困难性,本身农村的经济状况导致很多老人不仅要生活自理,还要承担照顾留守儿童的饮食起居的责任,而通过家庭教育这种理想的文化传承只能是镜花水月的空想。
乡村的“空心化”不仅带来乡土文化中“家庭教育”文化的缺失,更为重要的是造成了传统乡土文化的异化。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城乡二元化的对立日趋明显,城市文化的大举入侵,使得传统的乡土文化日渐萎缩、异化。面对强势文化的侵入,作为弱势乡土文化不仅在保存、传承上岌岌可危,即便存留下来的某些“惯习”,也同样面临着各种外来文化的遮蔽,传统的乡土文化无论是孕育、形成,还是发展都是在相当长一段的时间内形成的,乡土文化的形成根植于数百年来乡村的封闭性与自治性,各个自然村落形成的社区文化是乡土文化的重要的组成部分,随着城镇化的过程中,乡土文化中淳朴自然的文化视界逐渐受到了市场经济思想和各种快餐文化的冲击而改变,在广大乡村“空心化”的过程中,以村落为载体的乡土文化逐渐走向没落与消亡的边缘。
(二)“乡贤文化”的消失使乡土文化传承“纽带”缺失
乡贤或是乡绅,作为我国农村传统文化精英的代表。一般而言,“乡贤通常指的是传统的乡土社会中,受过高等教育,品格高尚,有一定的社会经济地位的人士。一般乡贤群体是传统文化和价值观的传播者和捍卫者。传统上,乡贤由于具有较好的经济基础,通过刻苦的研读圣贤经典著作,并通过科举取得功名,在乡土社会的日常生活中,他们通过本身具有的社会影响力与道德示范性,对于当地乡土文化的传承起到了引领与传播的作用。在重德文化传统的影响下,对乡贤的评价更多地强调的是其道德修养的示范作用。乡贤群体不仅是社会精英,也是道德楷模。”[6]但是建国后,随着土地政策的改革以及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乡村文化中的“乡贤”文化逐渐边缘化,其文化传承与文化引领的作用也逐渐消亡,由此乡土文化的传承面临着传承纽带消亡的窘境。
(三)撤点并校使乡土文化传承的“场域”消失
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由国家主导的大规模撤点并校布局调整导致了大量村庄学校的急剧消失。这一显著的趋势可以从国家教育部的官方统计的数据看出:中国农村小学校数量从1997年的512993所减少到2013年的138559所,学校平均规模则从1997年的136.6人上升至2009年的225.2人,增幅为64.86%。[7]虽然国家实施撤点并校的初衷是为了集中优势资源,通过更加合理的配置、优化组合,从根本上提升广大农村的基础教育水平,但与此同时,大规模农村学校布局调整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乡土文化传承的断裂与异化。[8]撤点并校对于乡土文化传承带来的最直接的后果是,乡村小学作为本乡本土文化传播影响的实体“场域”逐渐消失,乡土文化传承主要对象是儿童,正是通过乡村小学的自然“场域”,众多乡村儿童结成的同伴互助文化,在日常学习、生活中,浸润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之中,自然的继承并习得乡土文化,但随着国家主导的大规模撤点并校的布局调整,各种小规模的乡村小学被取消,众多的乡村儿童聚集到城镇中的学校学习、生活,其本乡本土的历经数百年形成的独特的乡土文化,失去了传承的实体“场域”,这种客观的儿童“不在场”的行为,造成了乡土文化传承的断裂。
二、乡土文化传承发展的途径:校本课程的开发与应用
面对现如今乡土文化传承所面临的严峻形势,探究如何拓展潮汕地区乡村文化传承的场域,解决潮汕地区乡土文化传承面临的困境,一个可行的办法是通过地方师范院校开发校本课程,把潮汕地区乡村文化纳入学校教育体系,把抽象的、不可言传的文化通过文字表述记录整理下来,形成一门门校本课程。课程是学校教育的“心脏”,也是实现教育目标的基本途径。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和学校课程三级课程管理政策的实施为学校教育进行文化选择提供了现实的可能性和合法性,也为潮汕地区乡村文化进入学校教育提供了机会。具体而言,地方师范院校可以发挥其教师教育的示范与引领作用,基于当地乡土村落的实际情况,整理、汇编、传承当地的乡土文化,并组织师资力量编撰、开发适合当地文化传播的校本课程,通过蕴含乡土文化的课程,培养具有传播并继承乡土文化意识的基层毕业生。[9]比如,依托韩山师范院校的师范生的教育师资优势,通过大学与中小学合作的“教师发展学校”和“粤东基础教育联盟”两大平台,探索一条“潮汕地区乡土文化精英进课堂”的方式,建构两者的纽带关系。
关于校本课程开发的价值定位。校本课程开发的价值,就传统角度而言就在于“它能提高课程的适应性,促进学生的个性成长;提升教师的课程意识,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实现学校的课程创新,促进学校特色的形成”。[10]其中,从乡土文化传承的角度而言,虽然开发校本课程将可能面对众多的困难与挑战,特别是对于开发课程的教师而言,开发具有文化传承的课程,不仅考验教师的学识,更为重要的是面对很多传统知识的取舍、甄别、鉴赏中,能否选择最适合知识作为课程的知识,这里不仅是一个价值选择与定位的问题,更是一个文化延续的过程。相对于城镇化过程中所造成的农村“空心化”,校本课程的开发并不能完全解决“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等社会问题,但是通过有针对性的校本课程开发,可以最大限度的解决众多留守儿童的某种“家庭教育”的问题,尽管这种尝试所能起的作用可能是微弱的,但是通过学校教育来弥补部分家庭教育的缺失确是值得尝试的。传统“乡贤文化”的消失,对于乡土文化的传承的影响是深远而持久的。但是通过“大学生定点支教”与各种“大学生村官”的国家政策的倾斜,作为新时代文化精英的大学生,深入到乡村的田间地头,成为新时代的“乡贤文化”的延续,由此,通过开发包含乡土文化的校本课程,培养具有乡土文化传播意识的大学生,成为我们时代的必然选择,虽然当代的大学生,可能相较于传统的“乡贤”影响力与号召力都有所减弱,但是胜在源源不断的数量与不断完善的教育资源的补充,从而可以实现替代“乡贤文化”,延续乡土文化传承所不可或缺的“纽带”作用。
参考文献
[1]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中华书局,2013,4.
[2]冯翠云.学校布局调整背景下乡村文化传承的困境分析[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2(2).
[3][美]露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M].王炜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1.
[4]许晓鸿.转型升级成就潮州后发竞争力[J].重庆与世界(学术版),2012,1.
[5]李迎成.后乡土中国:审视城市时代农村发展的困境与转型[J].城市规划学刊,2014,4.
[6]张艺.乡贤文化与农村基层治理——以广东云浮乡贤理事会为例[J].广东行政学院学报,2015,10.
[9]于影丽.社会转型期乡村教育与乡村社会隔离问题研究[J].当代教育科学,2009,15.
[10]吕立杰,袁秋红.校本课程开发中的课程组织逻辑[J].教育研究,2014,9.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16)12-0064-03
*基金项目:2016年度韩山师范学院校级重点教学改革项目“潮汕地区乡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基于学校布局调整背景下的课程问题研究”(编号:HJG1604)
作者简介:王恒安(1978-),男,河北辛集人,韩山师范学院教务处,助理研究员,教育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是高等教育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