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问题: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基本维度
2016-03-17郑忆石
郑忆石
中国问题: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基本维度
郑忆石
提 要: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在反思既往研究中过度凸显哲学的实践性、工具性而沦为现实附庸的同时,存在着过度强调学理化、思辨性而消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功能的倾向。其突出表现是中国问题的缺失。改变这一偏向,需要在研究中正确认识学术诉求与现实关照、增强实用性与防止工具化的辩证统一。21世纪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学界,通过应用哲学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在突破中国问题的“缺失”之难、促使和实现中国问题的“在场”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关键词:中国问题 出场 视域 路径 成果
作者郑忆石,女,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 200241)。
一个时期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反思既往研究中,因过度凸显哲学的实践性、工具性而致其沦为现实附庸的同时,越来越强调学理化、思辨性的致思对于提升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品性的重要性。与之相应,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纯学术化研究趋向,越来越明显并渐成一种时尚。不能否认这类研究对于准确和透彻地认识和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真谛的价值。但是,又必须看到,这种致思趋向具有割裂学术诉求与现实关照之间联系的危险。因此,如何在研究中实现学术诉求与现实关照、增强实用性与防止工具化的辩证统一,便是当下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一个仍然需要重视的问题。
一、中国问题的缺失:一个必须重视的问题
当下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纯学术致思趋向,集中表现为中国问题的缺失。
这种“缺失”,往往以哲学是从经验事实中,概括提炼带有普遍性、本质性的抽象思维为据,坚持只有“哲学的理论建构”,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发展方向,而极端化地强调哲学作为理论的学理性一面。
对此,有观点认为,哲学较之其他社会意识形式,因其形上性而并不具备意识形态性。因此,哲学应当“脱域”,从政治意识形态中彻底解放。马克思主义哲学如若过于贴近政治,只能致其沦为政治的传声筒甚至依附品,这在过去教条化、政治化、工具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教训可谓深刻。因此,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必须远离政治和意识形态。有观点强调,哲学较之其他人文社会学科,因其高度思辨性而并不具有社会实践功能。因此,哲学应当“出世”,并自觉地与现实保持距离。马克思主义哲学如若过于关注现实,只能致其沦为现实的应声虫甚至实用工具,这在过去经验化、平面化、庸俗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弊端可谓明显。因此,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应当远离现实和实践。
基于上述,这类观点强调只有概念、范畴、纯理论推演和逻辑思辨,才是提升马克思主义哲学学术性的唯一正道,否认结合现实实践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对于提升其学术性具有同样的意义。它较为明显地体现在一些致力于国外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文本的研究领域。在以“思想下台,学问上台”的研究旨趣和凸显哲学研究的学理性中,这类研究或多或少的走上了疏远政治、远离现实的纯学术之路。如果说,这种理由在以纯文本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对象中还能成立的话,则对于以中国问题为对象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是不能自圆其说的。而且在事实上,不难看到这类研究成果中,的确存在着一股远离时代和中国社会现实,既不揭露也不研究亟需解决实践问题的普遍现象:迷恋于西方时髦的概念、术语、观点,直接套用它们去解读中国的现实问题;沉醉于对既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新概念翻新,或理论体系的逻辑性、学术性的推演与编排,等等。这类拒绝甚至反感研究现实和联系实践,缺乏强烈现实针对性的“从理论到理论”研究状态,使得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也不免沾上了如同马克思批评德国古典哲学“爱好宁静孤寂,追求体系的完满,喜欢冷静的自我审视”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9页。的气息。于是,理论远离实践的研究,使得一些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成果,因阐释力不足而难以应对不断变化的社会现实,难以成为民众认识现实、指导实践的精神武器。
不可否认,那种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范围,仅仅限于解决中国现实问题的定位,认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只能面对现实感性生活世界,而无需关注理论构建的观点,具有使马克思主义哲学被过度世俗化的潜在危险。事实上,我们在这类研究中也可以发现,一些拘泥于“现实、实践”而与理论思辨、学理分析相脱节的研究成果,貌似贴近现实,实则歌功颂德,似是揭露问题却热衷政治说教,看来既有现实又有问题的理论思考却源自主观构想,以及就事论事的情绪表达和软弱无力的辩白,在降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水准和消解了它的理论信誉的同时,也因其研究深度的有限,而难以在对现实问题的提炼中,通过把握理论总体,表征历史发展趋势,实现理想的价值诉求,从而有效发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反思批判性和社会实践功能。因此,必须对那种以研究 “中国问题”为名,否定对“中国问题”进行学理层面探讨的必要性的观点进行分析,对这类可能因此淡化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特质,消解其理论深度的研究倾向,保持高度的警醒。因为它的归宿,极有可能与改革开放前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因政治性的过度世俗化而削弱其理论质地的恶果殊途而归。但是,如果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不研究“中国的”问题,甚至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终将在自行割断其与生气勃勃的时代与实践的关联中,沉醉于思辨的自我喧嚣和自我陶醉,在缺乏现实感和丧失理论说服力中,削弱其生命力甚至终将淡出人们的视野。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实现中国问题的“到场”,首先需要正确认识学术诉求与现实关照之间的关系。
二、学术诉求与现实关照:中国问题的出场之域
这一问题自改革开放以来,学界已有过多次热烈讨论,而诸如如何实现学术性与现实性、规范性与实用性、价值性与工具性、学理性与通俗性等等的统一,无非都是对此的不同表述而已。尤其是涉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问题,这类讨论就更为激烈。
毫无疑问,马克思主义哲学不能放弃学术诉求。尽管马克思明确反对纯粹思辨的哲学,通过强调用“头脑立于世界”的哲学,应当“不仅在内部通过自己的内容,而且在外部通过自己的表现,同自己时代的现实实践接触并相互作用”,而强调了哲学的学术性与现实性之间不可分割联系,哲学的理论内容和表达形式贴近民众的必要性。但是,马克思并未否认作为汇集“人民的最美好、最珍贵、最隐蔽的精髓”的哲学,是通过 “在哲学家的头脑中建立哲学体系”的,强调“哲学就其性质来说,从未打算把禁欲主义的教士长袍换成报纸的轻便服装”,并在强调“哲学的世界化”必要性可能性的同时,又强调了“世界哲学化”的必要性可能性。①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9-220、526页。就此而言,作为一种思想体系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其认识世界维度上的形上超越性,理论构建上的抽象思辨性,思想表达的学术规范性,与其他任何形式的哲学并无根本区别。在这个问题上,希望体现“时代精神的精华”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无论在理论的阐释、构建、教化、宣传等方面,都应当警惕和反对那种以现实性否认学术性、世俗性否认规范性、实用性取代价值性、经验性取代超越性的极端做法,因为这只能降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水准,致其浅薄化、流俗化。
然而,理论的生命力在于现实关切性,以及由此获得的创造源泉和动力。尽管哲学理论的研究有学术性与现实性之别。但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特性,又决定了它的研究,是学术性与现实性的相互影响和相互渗透,而不是相互排斥和相互对立。现实应用层面的研究必须提升其学术性,没有学术性支撑,不仅其理论难以深化,而且还有沦为现实应景镜,甚至政治应声虫的危险。同样,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性研究,也必须注入现实生活的活力,没有对现实问题的回应,其理论难以产生持久而广泛的影响力。而脱离马克思主义方向的“纯学术”研究,则有可能在使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现实的渐行渐远中,重新陷入被马克思一再批判的思辨哲学和书斋哲学的困境。因此,如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应用层面研究,需要强化其学理性以增强理论的穿透力一样,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层面研究,必须关照现实,彰显其“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的双重功能。对此,马克思主义哲学创始人一方面在谈到自己创立的唯物史观时,指出它“充其量不过是从对人类历史发展的考察中抽象出来的最一般的结果的概括。这些抽象本身离开了现实的历史就没有任何价值。它们只能对整理历史资料提供某些方便,指出历史资料的各个层次的顺序。但是这些抽象与哲学不同,它们绝不提供可以适用于各个历史时代的药方或公式”②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9-220、526页。;是“研究历史的指南”而不是“现成的公式”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83、691页。;是“方法”而“不是教义”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83、691页。,因此,它要求自己的研究者将其理论化为研究方法,得出符合现实并对现实问题具有指导价值的研究结果。另一方面,又要求将自己的理论化为改造世界的行动,强调理论最终目的,不在于“用不同方式解释世界”而在于“改变世界”。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06页。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研究,不是学术游戏而是实践智慧。这一问题对于当下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不仅在于是否重视研究的学术性与现实性的关系,更在于如何打通这种关系。如今,尽管“面向中国的现实问题”已经成为学者们的共识。但是,学院化的致思趋向,又在不是将一切理论置于现实问题中化解,而是将一切现实问题置于理论中消弭;在对文本的过度青睐,在不以对问题的探讨为主,而以对文本引证和经典引述的数量为荣的研究中,遮蔽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这一“面向现实”的视域。
现状的改变,需要深入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实”与“思想”的关系,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实”概念,与一般哲学关于“现实”指“对历史发展趋势的表征,内涵了总体性的理论把握和理想性价值诉求”是一致的,而“‘现实’本身就内在地蕴含着‘思想’”,②孙正聿、杨晓:《哲学研究的理论自觉》,《哲学研究》,2011年第3期。从而避免以“面向现实”之名,忽视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层面提出和分析问题,或以“学术研究”之名,拒绝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实关怀的两种偏向,在回归马克思主义哲学本性的研究中,实现学术性与现实性的真正一体性。
II.-6:105规定直接代理,宣称代理人以被代理人名义且为其利益并在权限之内所完成的行为,直接对该被代理人发生法律效果,并使其面向缔约相对方受约束,如同此等行为是由他自己所为的一样,而并不在代理人与第三人之间产生法律关系。该条文将披露被代理人的姓名,等同于其他任何可用来向第三人指出行为将对被代理人发生效果之意图的方式。II.-6:106规定了间接代理,将那些以自己名义行事的代理人所完成的法律行为的效果归于他自己。在这里,代理人披露他自己姓名的行为,同样等同于其他一切可用来表明行为不对被代理人产生直接效果之意图的方式。结果是该代理阻止在被代理人与第三人之间产生法律关系,除非法律另有规定。
现状的改变,需要继续强调“面向文本”向“面向现实”转变的迫切性,在寻求理论研究的公共学术话语中,寻求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研究走向生活的途径。而这,除了将研究目标瞄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这一极具涵盖力和极具凝聚力的研究方向,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在这个问题上,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们为我们提供了启示。因此,当我们在反思自己沉溺于西方理论的框架、范式、概念、范畴,而在哪怕是对中国现实问题的研究,都认为似乎只有经过西方知识框架的过滤或改造,方才具有合理性合法性时,③孙亮:《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一个批判性建构》,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年版,第47页。倒不妨学学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们对待现实问题的态度,看看他们是如何将自己的学术研究,融入对现实问题的关注和把握中的。虽然我们认定“学院化”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研究特征,但是,这里的“学院化”,主要指西方马克思主义各个流派的代表人物几乎都是大学教授或专业研究者,社会地位和职业身份决定了他们的理论位置在讲台和书斋,注定了他们作为比较纯粹的学者,在用比较晦涩、深奥的话语表述其理论时,其理论矛头不是如马克思那样直指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武器批判”,而是在否定中肯定、摧毁中建构资本主义社会秩序的“社会批判”。但是,这并不等于否认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研究是“背对现实”的。相反,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们研究的所有问题,无不是在紧扣当代资本主义的现实问题中,思考和探索马克思理论面临的新问题,在努力使其理论研究贴近现实中,使其理论更具有说服力和阐述力的。
以研究的学术性否定或代替对现实问题,尤其是当代中国现实问题的关照,将在导致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失去方向、激情和活力的同时,使其与社会实践、民众生活渐行渐远。因此,它无疑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必须警惕和防止的思想倾向。
三、增强实用性与防止工具化:中国问题的出场之径
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实现中国问题的“出场”,还需要辩证分析研究中的增强实用性与防止工具化的关系。
无疑,马克思主义哲学需要增强实用性,这是由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自己哲学的本性“在于改变世界”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06页。决定的。马克思批判思辨哲学,完成哲学革命,实现由理论哲学向实践哲学的转换,其着眼点之一,也是旨在强调这一理论在改变世界中所具有的实用性价值。然而,当我们突出和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理性的一面时,又不能仅仅从实用性维度,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功能定位,仅仅强调其理论的实效性一面。因为这只能导致以技术化、实证化的工具之用,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人文价值之用的危险,在消解这一理论的深刻性、前瞻性中,否定其理论的导向作用。因此,强化实用性和防止工具化,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需要恰当处理的问题。
增强实用性与防止工具化,关乎正确处理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则与增强理论运用灵活性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哲学必须增强其灵活性,一味地刚性化,即在对意识形态强有力的控制下,对社会现实的解释只能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本本,从而导致理论与现实之间人为脱节的做法,只能降低其作为社会意识引领的解释力。
增强灵活性,意在强化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功能,使其更具实用性。但这种实用性的增强,不是如前所述的那种丧失了对现实进行反思批判能力的“就事论事型”马克思主义哲学,也不是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沦为单纯论证现实合理性的工具,而是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现实的一种理论引领,其发挥功能的途径除了研究对象必须真实而非虚假外,还必须立足其理论本性即反思批判,使其在分析现实问题时,在同时性中看到其历时性,在肯定性中理解其否定性,使理论既能解决实际问题,又具有前瞻预见性。
为现实提供理论说明和信念支撑,在服务现实中坚守理论本性,便是增强实用性和防止工具化的辩证之思,它应当成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中国问题“出场”的基本路径。
四、应用哲学与中国化:中国问题的出场之果
如前所述,如何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的转型中,激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实关照视域?如何在贴近中国现实中寻求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新生长点?是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一如既往面临的难题。而马克思主义的应用哲学研究和“中国化”研究,则通过对于不同社会生活领域的现实问题探讨,折射了中国问题的“在场”。马克思主义应用哲学的研究领域主要体现在:
2. 政治哲学。当中国的改革开放向政治体制改革纵深推进后,这一最具敏感性的当代“中国问题”,便成为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的热点。这一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紧扣当下中国现实展开理论研究;探讨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重构问题。而前一方面的研究,由于紧扣当下中国社会发展中的诸多现实问题,围绕马克思主义的民主理论、平等理论、公正理论、市民社会理论、公共性理论、普世价值等等展开相关研究,因而“中国问题”的色彩同样浓郁。
3.文化哲学。21世纪文化哲学的宏观理论研究,包括历史维度的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的形成与发展、传统与问题、视野与方法的梳理;批判视角的当今世界人与文化的矛盾和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文化观、马克思主义与当代文化冲突关系的考察;哲学与文化关系维度的对文化作为一种哲学范式的理解;史论结合方式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独特性和价值的研究。此外,随着文化在当下中国社会生活中的作用更为凸显,学界的文化哲学目光更多转向了微观领域,将研究重心投向人生意义、人生价值的研究,以实现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的研究传统、研究观念的变革,它包括在关注民众的日常微观体验、提高生活质量的要求中,研究中国文化传统和习俗、大众文化观念中折射的哲学问题;在梳理文化哲学发展脉络中,探讨文化的现代化、文化批判、文化模式、文化冲突、文化产业等等与社会的经济、政治、精神生活相关的问题;在反思全球化对中国文化、思维方式的影响中,研究当代中国民众文化素质、文明程度的提升问题;在反思市场经济的道德观、价值观的扭曲、文化传统与现代冲突中,研究先进和谐的人文环境的构建问题;在强调人的全面发展中,审视个体创造与社会发展的关系问题。
4.人的哲学。在回溯改革开放以来的人学研究理论进路中,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从基础理论与现实关注两个层面,推进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人学研究。①十卷本的《马克思主义人学与当代中国丛书》作为“十一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资助项目,是其代表性成果,它包括:黄楠森的《人学的科学之路》、夏甄陶的《人:关系、活动、发展》、张奎良的《实践人学与以人为本》、韩庆祥的《马克思的人学理论》、张一兵、夏帆的《人的解放》、陆剑杰的《社会主义与人》、邹广文、常晋芳的《全球化进程中的人》、李文成的《人的价值》、王善超的《关于人的理解》、张健的《论人的精神世界》。此外,还有众多研究著作的出版。基础理论方面,包括马克思人学理论实质、人学理论的学科定位、人的本质的理解等研究。现实关注方面,则以当下中国现代化建设中的问题为轴心,深入思考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原则;结合党的最高纲领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要求,深入探讨人的发展问题;从现代性视域,在分析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时期中的经济结构、阶层结构及其矛盾中,通过展开资本逻辑的现代性批判,研究人的本质、地位、人的发展等等问题。
除了上述领域,21世纪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应用哲学的研究,还通过提出、建设、研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深化了价值哲学的研究;通过深入思考全球化问题和发展问题,开拓和深化了全球化哲学、发展哲学的研究,等等。
中国问题的“在场”,着重表现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研究。为此,学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主要围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展开,体现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是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在内的科学理论体系。”(胡锦涛:《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1页。)中的邓小平思想、“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以及“中国梦”等重大战略思想中蕴含的哲学思想的阐释和论证。
1.邓小平理论研究。21世纪的邓小平哲学思想研究在深化其基本哲学思想中,更多进入应用哲学领域。例如,从经济哲学角度,分析和揭示邓小平共同富裕思想中蕴含的公平分配思想。从管理哲学视角,阐释邓小平的管理主体论、客体论、方法论及其当代启示。从政治哲学角度,探讨邓小平的党内民主、党内监督、人民民主、克服官僚主义等思想。从法哲学角度,探讨邓小平理论与中国法制政治理论的关系。从文化哲学视角,阐述邓小平关于辨析与利用资本主义文明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用的思想,等等。
2.“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研究。21世纪以来,这一研究除了侧重于从唯物史观、唯物辩证法、辩证唯物认识论等方面,继续和深入挖掘其内蕴的哲学思想外,还侧重于从人类文明、党的历史、苏共执政的经验教训等方面,探讨如何从思想指导、现实途径、方式方法、制度保障等等途径,保持党的先进性问题;从如何借用中国传统文化,探讨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妥当处理当今世界矛盾的方法论原则,等等极具现实感的问题。
3. 科学发展观研究。这一研究在围绕先前提出的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和先进性建设、建设创新性国家、构建社会主义价值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走和平发展道路等21世纪中国发展中的突出问题的同时,从一般哲学、政治哲学、价值哲学、教育哲学、人的哲学等不同学科,着重探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诸如发展的阶段性与目标性、机遇与道路选择、全面性与协调性可持续性的关系,以及发展的主体动力与发展的目的等等极具现实性的问题。
4. “中国梦”研究。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发展的最新成果,学界在揭示其强烈现实感中阐释了其学理价值:通过体现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人民幸福的三者统一,丰富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内涵;其理论特征具有历史①深刻道出近代中华民族百年生生不息、不断求索的奋斗历程。、现实②清醒正视和认识改革发展中的当下中国问题。、民众③最大限度汇聚不同阶层、不同群众的愿望和要求。的统一性,从而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与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的特质;其理论价值具有目标④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布局下的“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旗帜⑤在最大限度地兼顾和包容了各族人民根本利益中,成为凝聚人心的动员令。、基点⑥发展中国与为人类做贡献。的统一性,从而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发展的新阶段;其现实意义具有道路⑦有助于坚持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精神⑧有助于弘扬中国精神。、 力量⑨有助于凝聚中国力量。的统一性,从而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指明了方向。
总之,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以及“中国梦”等重大战略思想,在不断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性飞跃同时,也充分表明:马克思主义哲学只有源于现实又概观现实,见微知著又洞悉未来,才能在激活其实践功能中,凸显其学术品性。
责任编辑:薛 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