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博物馆教育发展的中西方对话——武汉大学2016博物馆教育研讨会综述

钟 晟



数字时代博物馆教育发展的中西方对话
——武汉大学2016博物馆教育研讨会综述

钟 晟

2016年9月22日，由武汉大学国家文化软实力协同创新中心、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共同主办的2016博物馆教育研讨会在武汉大学举行。来自美国、西班牙、中国的博物馆学者围绕现代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博物馆与移动互联网平台、博物馆教育的全民共享、中国央地共建国家级博物馆的绩效评价研究、国内外博物馆的数字化教育实践等主题展开深入研讨，积极探索数字信息化时代博物馆的教育改革和服务创新，让传统博物馆行业焕发新的生机。

数字时代 博物馆教育 会议综述

2016年9月22日，“武汉大学2016博物馆教育研讨会”在武汉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同声传译会议室召开。本次研讨会由武汉大学国家文化软实力协同创新中心、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共同主办，来自国际博物馆与网络技术联盟(Museums and the Web，MW)、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创新和数字化战略研究中心、美国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湖北省文物局、湖北省博物馆、武汉博物馆及湖北省内各知名博物馆的专家、学者齐聚本次研讨会。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院长傅才武教授、湖北省文物局博物馆处余萍处长、国际博物馆与网络技术联盟(Museum and the Web，MW)联合主席Nancy Proctor女士、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创新和数字化战略负责人Conxa Roda女士、美国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首席内容官Susan Chun女士等发表主题演讲，并与来自湖北省内各博物馆的专家进行圆桌交流。

一、现代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

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的康夏(Conxa Roda)女士以“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为题，提出在数字时代博物馆面临着转型的机遇和挑战。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主要包含五个方面的要素，分别为组织、战略、观众、内容以及技术。

一是组织变革。在数字化时代，博物馆从内部的展览到数字化内容呈现，以及博物馆信息检索和通讯等，都需要通过内部的组织方式来完成。博物馆需要引入各方面的专家，通过合理的工作分工以及团体协作，完成对某一个领域的工作。二是制订明确的战略目标。在博物馆数字化技术的转型过程中，战略尤为重要，首先需要明确博物馆发展目标，确立博物馆的优先发展事项，根据观众体验来设计展陈空间；然后进行观众调查，了解观众对博物馆内容的感知，并不断进行评估和调整。三是以观众为中心。博物馆要关注观众的体验和感受，不断深入了解观众的需求。同时，观众是多样的，所以需要通过兴趣、性别、年龄等特征将观众进行分类，分析不同观众类型的需求和感受，提供多样化的服务方式。在实践中，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鼓励游客自拍并分享博物馆体验感受，提供以藏品元素为载体的观众自画像，让观众进行充分参与，使博物馆成为社会交流的连接纽带。四是内容展现。博物馆需要通过多样化的多媒体技术方式来展示藏品，让观众更好地了解和体验博物馆。例如在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网站上展示的藏品中，包含有些藏品的各类检索信息如时间、大小、作者等，这些信息同时可以通过社交媒体、手机等不同平台进行发布，以此来帮助观众了解藏品，也让博物馆得到更广泛和更有效的传播。五是数字化技术。博物馆应该充分利用现代数字化科技来搜集并分析观众体验和需求数据，根据数据来改进博物馆的展陈方式，最终实现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

二、博物馆与移动互联网平台

国际博物馆与网络技术联盟(Museum and the Web，MW)联合主席南希(Nancy Proctor)女士围绕“博物馆与网络技术”，强调了移动互联网在博物馆建设中的重要性，网络传播拉近了博物馆与公众的距离。博物馆和参观者在藏品展示过程中的角色定位已逐渐发生变化，由过去博物馆主导，变为让观众主动参与、分享、讨论、提出建议，更加体现出以观众为主导的民主性。在这个意义上说，博物馆不仅只是一座建筑，更是一个可以在多个平台进行展示的分布式网络体系。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移动式的内容表现方式，可以改变博物馆的展示模式，也更加注重观众的参与和分享。博物馆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在不同平台上进行展现，如中国的百度、微博、微信等，从而实现博物馆的移动化，使博物馆和观众形成一种对话的关系。依托这些平台，博物馆可以通过多种渠道联结各种不同类型的观众，观众也可以在这些平台上共同分享和讨论博物馆里的内容，共同推进博物馆的发展。移动互联网不是博物馆发展的目的，而是实现内容创新、交互对话和丰富体验的技术方式。

博物馆移动互联网平台建设可以形成一种“社区众包”网络。所谓“社区众包”，指的是观众可以在互联网社区平台上参与讨论、评价、分享、建议，留下任何想说的话，从“博物馆说”变成一个交流对话的平台，帮助博物馆更好地改进和发展。在“社区众包”中，观众可以给博物馆更多有意义的体验经历和发展建议，让所有人参与到博物馆的文化内容展陈设计和建设中。因此，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博物馆不再是单一的物理存在，而是以数字化为表现形式的交互式网络平台，从根本上改变博物馆的发展模式。

三、博物馆教育的全民共享

美国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首席内容官苏珊(Susan Chun)女士以“让博物馆变得无障碍” 为主题，展示了博物馆与新媒体融合为残障人士提供更好的服务设计，通过移动设备可以让残障人士在参观博物馆时更便利，感受到更多人文关怀。优良的移动设备设计也能让公众拥有更好的“沉浸式”体验，通过新颖的科技手段感受博物馆带来的文化艺术，让公众与博物馆能全方位的、即时的沟通交流。

博物馆的无障碍性(accessibility)指的是为特殊群体设计和建立的网络设施，让每个人有接近博物馆的机会，包括边缘人士、弱势群体、残障人士等。例如通过对网站细节的设计，通过专门的网站颜色、音频服务、视频字幕、图片文字说明等方式，让残障人士可以进入网站进行博物馆在线浏览。博物馆的无障碍性主要体现在：可接受性、可操作性、可理解性，体现在各种细小的环节中，比如现场的参观服务，有时需要一些助听器，网站需要更换颜色为等，这些细节能给残障人士更多的人文关怀。博物馆必须了解观众的需求，收集并研究观众反馈的意见，更新博物馆的内容，通过多种方式满足不同观众的需求，打造新型博物馆。

来自国际博物馆与网络技术联盟(Museum and the Web，MW)的刘清清女士进一步以“博物馆早期儿童教育”为题，对美国各大博物馆的早期儿童教育项目进行了介绍，指出博物馆应该成为儿童早期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对儿童的知识获取和健康成长产生深远的积极意义。刘清清以美国华盛顿特区史密森协会为例，分享了其针对儿童的“中国新年”课程设计和“木乃伊制造” 课程设计，展现了儿童在博物馆的学习与体验过程。

四、中国央地共建国家级博物馆的绩效评价研究

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院长傅才武教授基于对全国博物馆绩效问题的长期跟踪实证研究，以“中央地方共建国家级博物馆绩效评价研究”为题进行了详细阐述。傅才武教授首先指出，国内外博物馆发展背景有很大不同，国内博物馆是由国家主导的，西方博物馆的资金来源于除政府外的其他组织机构，导致管理体制和动力机制是不一样的，绩效评价是解决国内国有博物馆的动力机制的手段。通过综合评估国内11家中央和地方共建博物馆的整体绩效，可以发现近年来以上共建博物馆发展迅速，但是各馆的侧重不同；共建博物馆整体实力较强，但各馆差距较大；共建专项资金投入对博物馆整体实力提升的贡献力有待提高；共建博物馆受中央财政资金影响的程度与方向不同。为了进一步提高中央和地方共建博物馆的绩效水平，必须完善绩效考评机制，使绩效评价制度常态化；建立博物馆有进有退的动态管理机制，动力和压力机制相辅相成；对共建博物馆实行绩效目标管理，进一步完善专项资金制度分类管理办法，加强第三方评价。

五、湖北省博物馆的数字化教育实践

湖北省文物局博物馆处余萍处长介绍了湖北省开展博物馆教育的基本情况。近年来，湖北省加强对博物馆藏品的研究，推出了更多的展览，达到发挥博物馆教育影响的作用，开展了多项针对青少年的博物馆教育活动，创办了以“礼乐学堂”为代表的社会教育示范课程，受到青少年学生以及家庭高度参与和欢迎。同时，通过走出去的方式，到偏远地区的学校、军营、社区、事业单位，进行博物馆教育拓展活动。在数字化教育方面，湖北省的主要做法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建立网上展览展示，通过这种虚拟展示方式让观众能足不出户地了解博物馆展览和藏品，拓展观众参观、体验的方式。二是大力发展文创产品，深度提炼并创新湖北文化元素，生产研发更多的文创产品，让观者通过购买带回家的方式，让博物馆教育得到更多的延伸。三是建立智慧博物馆的数据采集分析系统，为参观者提供更多的参与和互动，对博物馆受众的信息采集和统计分析，包括观众对展厅展品的兴趣和停留时间的信息收集，通过大数据分析来定位展品、展位、展厅。

湖北省博物馆方勤馆长指出，博物馆的主要功能是收藏和教育，湖北省博物馆除了自身的展览和教育外，还通过引进国外的展览和到国外去展览的方式，传递省内特色文化知识；同时走进社区和学校，将教育进行延伸。此外，湖北省博物馆大量采用多媒体技术和互联网技术，通过智慧博物馆的建设，让非现场的观众可以了解博物馆的信息。

武汉市博物馆刘庆平馆长指出，博物馆是进行爱国爱乡教育、传播历史和自然知识、从事专业文物研究的场所。武汉市博物馆在教育实践中，一是用展览来阐述历史，进行爱国爱乡教育；二是举办专题的讲座；三是举办有关夏令营、冬令营等社会活动；四是通过“请进来走出去”的方式，把展览送到农村、学校、工厂、军营等，同时也把国外好的展览请进来；五是开发文创衍生产品，让参观者看了以后能带回家。武汉市博物馆目前是湖北省全省唯一一家上网上线数字博物馆。

武汉市博物馆任小飞博士具体介绍了数字化博物馆的科技呈现方式。一方面是现场体验，主要通过智能导览系统、三维展示、护目投影、触摸屏、互动墙、基于移动应用端的APP等，增强游客体验，实现观众互动。另一方面是线上体验，主要包括虚拟博物馆、城市记忆、产品档案、教育空间以及“我的博物馆”等五个方面。通过虚拟博物馆，可以看到整个博物馆的虚拟空间以及30件文物的3D模型；城市记忆将城市的历史，根据其功能和变迁进行了六个区间的划分，通过文物进行阐释；产品档案包括玉器、书画、青铜器等分成六个部分，可以全方位观看每件文物和详细的文字介绍，用户可以在线点评；教育空间通过数字化手段进行教育宣传；“我的博物馆”类似微博空间，用户可以在网上发表博物馆照片和参观感悟等。

盘龙城遗址博物馆万琳馆长介绍了博物馆的三个职能：考古、陈列展览、文物保护。随着科技信息化的发展，在考古发掘中运用高科技手段，使考古发展更智慧化。盘龙城遗址博物馆将古环境地理数据进行整合，建立了盘龙城3D模型，可以让观者看到盘龙城遗址3500年的变迁和发展过程。同时，运用虚拟现实，让观众感受到3500年前人们的生活状况，给观众提供深入式、沉浸式的体验。

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纪念馆朱祥德馆长围绕“如何增加观众与博物馆的联系”的主题，指出博物馆展览的基本陈列、展厅、展览设计应突出博物馆的主题特色。博物馆之间的交流不应该仅限于文物之间的交流，还有反映民俗和经济发展成就的各类展览；注重观众的体验感参与度，观众对博物馆活动的反馈和建议也更好地推动了博物馆各类活动的开展；想要更好地发挥科技在教育中的作用，应深入研究观众需求，满足观众需求的多样化。

此外，来自武汉革命博物馆、中山舰博物馆、湖北省科技馆、辛亥革命博物馆、江汉关博物馆等相关专家就博物馆的数字化教育实践问题也做了精彩的阐述。

六、武汉大学2016博物馆教育研讨会共识

通过中西博物馆专家的演讲与讨论，本次研讨会与会人员深刻了解到数字化技术前沿发展的趋势，美国、西班牙等发达国家利用新技术，最大限度发挥博物馆的影响力，赢得了观众和社会的尊重，是中国博物馆最需要学习的地方。同时，本次会议在数字时代博物馆教育领域还达成了以下共识：

博物馆是自然和人类文化遗产的收集者与保护者，保存着一个国家与民族千百年来优秀文明延续的记忆，为人们了解、学习和传承优秀传统文化提供了公共平台，也是提升文化软实力的重要载体。博物馆本身具有丰富的自然和人类遗产展览资源，在收藏保护和科学研究的基础上，将文物承载的知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形式与观众沟通，达到潜移默化的文化教育目的，是现代博物馆核心的公共文化服务职能所在。数字信息技术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颠覆传统博物馆的功能定位、服务内涵和工具载体，我们必须顺应时代改革的大潮，积极探索数字信息化时代博物馆的教育改革和服务创新，让传统博物馆行业焕发新的勃勃生机。

Dialogue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on Museum Education Development in Digital Age：Summary of 2016 Museum Education Seminar at Wuhan University

ZhongSheng

(Nation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Development，Wuhan University，Wuhan，China)

On September 22，2016，2016 Museum Education Seminar co-sponsored b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of National Cultural Soft Power and Nation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Development was held in Wuhan University. Scholars from the United States，Spain，and China conducted in-depth discussions o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modern museums，museums and mobile internet platforms，the mass sharing of museum education，th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of national museums in China and the practice of digital education at home and abroad museums，and actively explored the education reform and service innovation in the era of digital information，so that the traditional museum industry will glow with new vitality.

Digital Age；Museum Education；Summary of Seminar

10.19468/j.cnki.2096-1987.2016.03.013

钟晟，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讲师，主要研究文化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