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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艺文志》补正

2016-03-16韩李良

天一阁文丛 2016年0期
关键词:艺文志明史四库全书

韩李良

《明史・艺文志》补正

韩李良

中华书局点校本《明史》[1]校勘精审,久为学界所重。然众手修书,难免讹误。近来校读《明史・艺文志》(下简称《艺文志》),发现前人未曾指出的人名、书名之误14则,中华本标点错误1则,考辨如下。

1.姜宝《周易补疑》十二卷(第2347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周易传义补疑》[2],《千顷堂书目》作“《周易补义补疑》十二卷。万历十四年丙戌序”[3]。中国国家图书馆(下简称国图)藏万历十四年(1586)古之贤新安郡斋刻本,前有万历丙戌姜宝《周易传义补疑序》,版心上镌“周易传义补疑”。《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下简称《存目丛书》)据之影印。此书“大旨以程子《易传》主理,朱子《易本义》主占,其初颇有所疑。既而研究十五年,乃定从传义者十之八九,旁及诸家者十之一二。于传义或有所疑者,亦以己意断之,故曰补疑”[4]。故《艺文志》及《千顷堂书目》均误,当予订正。

2.夏时正《三礼仪略举要》十卷(第2360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三礼仪略》十卷,又《三礼举要》十卷”[5],《千顷堂书目》[6]同。考王鏊《南京大理寺卿夏公时正墓志铭》载夏时正所著有“《余留稿》三十五卷、《太常志》十卷、《三礼仪略》、《举要》各十卷、《深衣考》十卷、《杭州志》六十三卷、《禹贡详节》一卷”,晚年喜《春秋》,“乃为《春秋辩疑》,未脱稿而卒”[7]。 知《艺文志》误合二书为一。《春秋辩疑》一书,《千顷堂书目》著录,《艺文志》未收。《禹贡详节》则《艺文志》及《千顷堂书目》均未著录,应补。

3.张谔《大成乐舞图谱》二卷、《古雅心谈》一卷(第2361页)

按:《国史经籍志》著录两书,作者题“张鹗”[8],万斯同《明史艺文志》[9]同。 考《明史》卷六十一《乐志》载嘉靖九年(1530)厘正郊祀雅乐,“致仕甘肃行太仆寺丞张鹗应诏”,“并进所著乐书二部”,“其一曰《大成乐舞图谱》”,“一曰《古雅心谈》”[10]。 《礼部志稿》卷六十“应诏考定声乐”条[11]所载同。《艺文志》误“张鹗”为“张谔”,当据改。

4.陆粲“《春秋左氏觿》二卷”(第2364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春秋左氏镌》二卷”[12]。《千顷堂书目》作“《左氏镌》二卷”[13]。此书《四库全书总目》入存目,作“《左氏春秋镌》二卷”。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陆延枝刻本,《存目丛书》据以影印。首有陆粲《左氏春秋镌题辞》,云《春秋左传》“遭秦伏隐,及汉时晚立于学官。自刘歆始定其章句。吾疑陋儒若歆辈以意附益之者多也,作《左氏春秋镌》”[14]。 《艺文志》误“镌”为“觿”。

5.杨维休《五经宗义》二十卷(第2369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杨惟休”[15],《千顷堂书目》[16]同。 陈宏绪《保定府通判杨公传》载“杨惟休,字叔度,丰城人”,其“遭逢坎 ,生平所学不得见之设施,益专意于史,以成一代著作。而《泰昌日录》尤为时所传诵”,此外尚有“《五经宗义》二十卷”“《历代张牒》七十四卷”“《天文》四卷”“《冲边要略》一卷”“《大治录》二十卷、《武略》十卷《古诗评选》十二卷、《焚余》四卷、《芒书》十卷、《舒啸堂杂剧》十卷、《博古》一卷、《地舆》二卷、《佛宗》一卷、《乐府》一卷,荡然尽委云烟。尚有编而未竟之业,与遗而失其名目者不备列”[17]。

《五经宗义》未见传本,《泰昌日录》有清华大学图书馆藏明末刻本,《存目丛书》据以影印。首有《日录题辞》,题“草莽臣杨惟休恭撰”。《艺文志》误“惟”为“维”。又,《艺文志》著录《武略》《天文书》《佛宗》三书均题“杨惟休”,不误。

6.李沄《粤东盐政考》二卷(第2392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题“李枟《粤东盐政考》”[18],未标卷数,《千顷堂书目》[19]同。此书《四库全书总目》入存目,云“《粤东盐政考》二卷。两淮盐政采进本。明李枟撰。枟字长儒,鄞县人。万历辛丑进士,官至兵部侍郎。事迹具《明史》本传。是书乃枟官广东按察使佥事,统理盐法时所作”[20]。李枟见《明史》卷二百四十九。《艺文志》当予订正。

7.陈公相《刑部文献考》八卷(第2395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陈公相、陆梦履《刑部文献考》八卷。万历”[21],《千顷堂书目》[22]同。据《内阁藏书目录》卷一载“《刑部文献考》。四册,全。万历间刑曹陈公相、陆梦履同编”[23]。知《艺文志》漏载陆梦履之名,当补出。

8.李迪人《天眼目》九卷(第2444页)

按:《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双剑阁集地理人天眼目》八卷。明李迪撰。明万历三十一年刻本”[24]。南京图书馆及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是刻题“丰城宾湖李迪万一父编述;伯子和石李琨邦砺、仲子少湖李瑜邦全参补;天都外史程懋易无过父校阅”[25]。中华书局点校本《明史》标点有误,应改为“李迪《人天眼目》”。

9.魏观《蒲山集》四卷(第2461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魏观《蒲山牧唱》四卷”[26],《千顷堂书目》[27]同。 《百川书志》作“《蒲山牧唱集》四卷。姑苏守、前国子祭酒梅初先生蒲圻魏观杞山撰。刘基、宋濂同时人”[28]。《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蒲山牧唱》不分卷,明魏观撰,明成化四年(1468)魏铭刻本。版心镌有“蒲山牧唱”四字。知此书实名《蒲山牧唱》。书名之由来,应如彭时《蒲山牧唱集序》所言“《蒲山牧唱》者,蒲圻魏公自名其诗集之辞也。公名观,字杞山,号梅初。生丁元衰,晦迹蒲圻山中,吟咏以自乐。入国朝仕且显矣,犹不忘隐居时事,故自名其诗,以牧唱而系之蒲山云”[29]。《艺文志》漏“牧唱”二字,当补出。

10.叶颙《樵云集》六卷(第2462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樵云独唱集》六卷”[30],《千顷堂书目》作“《樵云独唱》六卷”[31]。诸家书目著录,亦多作《樵云独唱》。且叶颙自序谓“赋诗以唐律五七言二百余首、杂诗若干首,虽不足以阐世教之兴衰,亦足以叙幽情,写闲适之兴怀,名其秩曰《樵云独唱》”[32]。 故《千顷堂书目》著录为确,《艺文志》当予订正。

11.王祐《长江稿》五卷(第2463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王祐《长江万里稿》五卷”[33],《千顷堂书目》作“王佑《长江万里稿》五卷”[34]。杨士奇《崇庆州知州王先生佑传》“王先生名佑,字子启”,其“中岁以前所著毁于兵,晩独存《长江万里稿》”[35]。 知《艺文志》误“佑”为“祐”,书名亦漏“万里”二字,当予订正。 《明史》本传作“王佑”[36],不误。

12.周莹《郡斋稿》十卷(第2468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周莹《郡斋新稿》十卷”[37],《千顷堂书目》[38]同。 周瑛《翠渠摘稿》谓“先族兄讳莹,字次玉,号鹤洲主人。少有文名。天顺、成化间,握符临汝,以宽得民”,其“平生著述颇富,而临汝人所刻《郡斋新稿》特其见于作郡者耳”[39]。《莆阳文献列传》亦载周莹“有《郡斋新稿》行世”,下有小注“出府志”[40]。知《艺文志》漏“新”字,当补。

13.王爌《南渠稿》十六卷(第2474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王爌《南渠存稿》十六卷”[41],《千顷堂书目》[42]同。 韩邦奇《南渠存稿序》载“南渠,大中丞黄岩王公号也。稿,录公所著也。存稿,录其存者也。录其存,亡者多矣。奚其亡公遭天荡之变,尽沉之江也。公子南台经历君得之家笥,访之朋旧,索之公署及故吏有潜录之者,诗九卷、文五卷、疏二卷,盖十之四五耳,然已富矣”[43]。 故《艺文志》当改为《南渠存稿》。

14.吕高《江峰稿》十二卷(第2478页)

按: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吕高《江峰漫稿》十二卷”[44],《千顷堂书目》[45]同。 李开先《江峰吕提学高传》载吕高“所著有《湖南训规》,所辑有《校艺录》《戡定三城录》。其《江峰漫稿》,余将序而刻传于世”[46]。此书《四库》未著录,流传稀少。民国间柳诒徵始得明嘉靖刻本付以影印,言“自来收藏家,亦未尝一及之,盖湮晦不彰久矣”,“未知此数百年间,庋藏何所”[47]。此明刻本今藏南京图书馆,为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吕克念刻。卷端题“京口吕高山父著,章丘李开先伯华选,京口姚寀伯子校”。《艺文志》当予订正。

15.许孚远《致和堂集》八卷(第2487页)

按:诸家书目著录多作《敬和堂集》,然卷数多异,如万斯同《明史艺文志》作“《敬和堂集》八卷”[48],《千顷堂书目》[49]同。 《澹生堂藏书目》著录《敬和堂集》六卷五册。 《传是楼书目》著录《敬和堂集》十卷六本。此书《四库全书总目》入存目,云“《敬和堂集》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明许孚远撰”,“是集前有叶向高序,盖万历甲午孚远为福建巡抚时所刊。每卷之首尚空其次第,未镌以版心号数。计之凡序一卷、记一卷、杂著一卷、书一卷、疏二卷、公移二卷云”[50]。国图藏明万历刻本,《存目丛书》据以影印,前有叶向高万历甲午年(1594)“许敬庵先生敬和堂集序”,存序、记、杂著、书共四卷,各卷卷数空白。高攀龙《高子遗书》载万历乙未(1595)一月“敬庵以《敬和堂集》来”[51]。综上所述,四库馆臣定此书为万历甲午所刻是正确的。《艺文志》误“《敬和堂集》”为“《致和堂集》”,当予订正。

注释:

[1](清)张廷玉等撰:《明史》,中华书局,1974 年。

[2](清)万斯同撰,张云、王盼整理:《明史艺文志》,《二十五史艺文经籍志考补萃编》第24卷,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4页。

[3](清)黄虞稷撰,瞿凤起、潘景郑整理:《千顷堂书目》,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7页。

[4](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中华书局,1965 年,第 55 页。

[5]同[2],第 55 页。

[6]同[3],第 47 页。

[7](明)焦竑:《国朝献征录》,《中国史学丛书》,学生书局,1985 年,第 3010 页。

[8](明)焦竑:《国史经籍志》,《丛书集成初编》,中华书局,1985 年,第 32 页。

[9]同[2],第 60 页。

[10]同[1],第 2510—2513 页。

[11](明)俞汝楫:《礼部志稿》,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98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版,第21—24页。

[12]同[2],第 36 页。

[13]同[3],第 63 页。

[14](明)陆粲:《左氏春秋镌》,《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经部》第119册,齐鲁书社,1997年,第1页。

[15]同[2],第 73 页。

[16]同[3],第 84 页。

[17](清)陈宏绪:《石庄先生文录》卷二,见李祖陶辑《国朝文类》,道光十九年(1839)瑞州凤仪书院刻本。

[18]同[2],第 152 页。

[19]同[3],第 249 页。

[20]同[4],第 724 页。

[21]同[2],第 135 页。

[22]同[3],第 235 页。

[24]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编辑委员会编:《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子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356页。

[25]沈津:《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年,第347页。

[26]同[2],第 378 页。

[27]同[3],第 449 页。

[28](明)高儒等撰:《百川书志・古今书刻》,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年,第240页。

[29](明)程敏政:《皇明文衡》,《四部丛刊初编》,商务印书馆,1919 年。

[30]同[2],第 387 页。

[31][34]同[3],第 456 页。

为此,在规划指标计算环节,一方面应将外业生产中所获取的数据进行细致的分析,对数据的完整度以及精准度等进行严格控制;另一方面,还必须保持仔细以及负责的工作态度,保证规划指标没有任何计算上的失误。

[32](明)叶颙:《樵云独唱》,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19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47页。

[33]同[2],第 391 页。

[35]同[7],第 4364—4365 页。

[36]同[1],第 4003 页。

[37]同[2],第 415 页。

[38]同[3],第 500 页。

[39](明)周瑛:《翠渠摘稿》,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54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774页。

[40](明)郑岳:《莆阳文献列传》,《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89册,齐鲁书社,1996年,第408页。

[41]同[2],第 443 页。

[42]同[3],第 539 页。

[43](明)韩邦奇:《苑落集》,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69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342页。

[44]同[2],第 461 页。

[45]同[3],第 572 页。

[46]同[7],第 4188 页。

[47]北京图书馆善本组编:《一九一一—一九八四影印善本书序跋集录》,中华书局,1995年,第429页。

[48]同[2],第 494 页。

[49]同[3],第 600 页。

[50]同[4],第 1602 页。

[51](明)高攀龙:《高子遗书》,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92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623页。

作者通讯地址: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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