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资本主义观的演进特点及现实意义

姜 燕

(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常州 213164)

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资本主义观的演进特点及现实意义

姜 燕

(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常州 213164)

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以粮食税为改革突破口，创造性地运用国家资本主义发展社会生产力，成功地把社会主义与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机制结合在一起，大力发展商业，这一时期列宁资本主义观呈现出由偏激向温和、由直接过渡向间接过渡、由借鉴向创新的演进特点，这种演进不仅帮助经济文化落后的苏俄探索出走向社会主义以及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可行道路，也对经济全球化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

新经济政策；列宁的资本主义观；演进特点；意义

列宁的资本主义观是理解列宁思想的关键，它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现。从新经济政策的前期(1921年3月到1921年10月为早期)，到新经济政策后期(1921年10月至列宁逝世为晚期)，列宁以粮食税为突破口，实行自由贸易，创新国家资本主义，提倡按商业原则办事，成功地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社会的特征——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机制结合在一起，这一时期列宁的资本主义观呈现出由偏激向温和、由直接过渡向间接过渡、由借鉴向创新的演进特点，这种与时俱进的演进不仅帮助经济文化落后的苏俄探索出走向社会主义以及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可行道路，也对经济全球化时代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列宁新经济政策中资本主义观的演进

十月革命后，列宁清醒地认识到，苏俄社会主义作为新生事物，毫无可以借鉴的经验，因此，要想在生产力水平较低、小农经济占优势的苏俄建设社会主义，必须借鉴和利用资本主义的一切积极成果。列宁这样定义社会主义：“苏维埃政权+普鲁士的铁路秩序+美国的技术和托拉斯组织+美国的国民教育等等等等++=总和=社会主义”。从这个定义中可以看到，列宁把“继续前进并学会欧美科学中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作为头等最主要的任务”。

(一)粮食税改革促进农村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巩固工农联盟

新经济政策的提出是从余粮收集制改为粮食税为突破口开始的。粮食税是新经济政策的主要内容之一，是从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向新经济政策过渡的决定性环节。列宁在《论粮食税》、《俄共(布)第十次全国代表会议》等著作中，从苏俄社会的经济结构、阶级关系、利益观等多方面出发，论证征税+奖励+商品交换的粮食税政策是巩固工农联盟、巩固无产阶级政权的最好办法。

新经济政策前期，由于列宁认为小农经济的自发势力是十分可怕的，甚至把小农经济完全等同于资本主义经济，因此，这个时期列宁实行的粮食税和自由贸易是一种半开放式的、受国家控制的适度的地区贸易，农民在经营土地和处理自己劳动产品时受到很大的限制。从1922年下半年开始，列宁反复论证小农存在的合理性，并把农民当时所负担的各种国家与地方直接税合并成单一农业税，将约一半的实物税改征成货币税，后改为全征货币税。新经济政策后期粮食税的改革以及自由贸易的实行，不但肯定了小农经济形式，而且最大程度地鼓励和支持小农独立经营，有效提高了农民经营积极性，恢复和发展了农村经济，加强了工农结合，巩固了工农联盟。

(二)创造性地运用国家资本主义发展社会生产力

列宁关于国家资本主义的学说，最早出自《大难临头，出路何在？》一书，后在《论“左派”幼稚性和小资产阶级性》中对国家资本主义做了进一步的阐述，新经济政策后期，经过实践检验而不断修正和调整，列宁的国家资本主义学说更加具体和完善。

1920年底俄国爆发的大规模农民暴动使列宁清醒地认识到当时的苏俄还不能实现小生产到社会主义的直接过渡，资本主义作为小生产和社会主义之间的中间环节是不可回避和强制取消，只有把资本主义作为巩固和建设社会主义的手段，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范畴，通过租让制、合作社制、合办股份公司和租赁制这四种国家资本主义形式，才能有效提高生产力。列宁指出，要促进苏维埃政权经济文化的发展，作为小生产和交换自发产物的资本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把资本主义发展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为无产阶级政党和社会主义国家所监督，保证资本主义为社会主义服务，就不足为惧。因为国家资本主义，是一种特殊的资本主义，是无产阶级执政，掌握国家经济命脉下的国家资本主义，它有利于促进苏俄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

(三)成功地把社会主义与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机制结合在一起

1921年春，列宁结合当时苏俄社会生产力的水平、阶级结构、分配结构等现状，大胆提出了商品交换理论。他认为，要允许工业和农业之间实行系统的商品交换或产品交换，商品交换作为新经济政策的主要杠杆，应该居于首要地位，这既有利于在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建立稳定的工农联盟，也有利于建立十分巩固的经济联盟。但新经济政策早期的商品交换被限制在局部的地方性的小额自由贸易范围内。新经济政策后期，列宁根据瞬息万变的复杂形势，及时修改和补充商品交换概念，涵盖了商品交换制、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机制等多方面，并对如何利用市场、控制市场、正确认识货币的作用进行了论证，成功地把社会主义与商品、货币关系和市场机制结合在一起，并取得理想的实践效果。

(四)商业实践是对社会主义认识的极大深化和突破

随着商品交换制向货币交换和商业阶段的过渡，列宁看到了商业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他没有盲从马恩关于社会主义社会没有商业的理论，而是从苏俄实际出发，恢复并发展商业。新经济政策后期，列宁在《论黄金在目前和社会主义完全胜利后的作用》中指出，商业正是我们无产阶级国家政权、我们居于领导地位的共产党“必须全力抓住的环节”。列宁这个时期提出发展商业，意味着继续执行发展小农经济、允许私人资本主义企业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和发展，继续推行国家资本主义。列宁在1921年10月至1922年期间，所做的诸多报告与演说，撰写的一系列文章都积极论述商业原则的重要意义，列宁对商业的定义和肯定，改变了商业在社会主义理论中的定位，使其成为社会主义制度组成部分，有效促进苏俄国家经济社会的发展。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的商业实践，是新经济政策走向新阶段的标志，是列宁新经济政策中资本主义观的进一步丰富和完善，是对社会主义认识的极大深化和突破。

二、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资本主义观演进的特点

纵观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的资本主义观，其在前后期有着明显的不同，呈现出根据实际情况发展变化不断调整、修正、完善的与时俱进的特点。

(一)由偏激转向温和，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环境进一步宽松

新经济政策前期，列宁进行粮食税改革带有明显的不得已情绪，列宁认为，小农经济的自发势力十分可怕，甚至把它等同于资本主义经济，因此，他虽然允许小农自行出卖余粮，但却把小农的自由贸易限定在地方范围内，并试图通过合作社等国家资本主义形式建立由国家控制的工农业直接相交换的体系。到了新经济政策后期，在总结失败原因的基础上，列宁认识到小农存在的合理性并反复论证，不仅主张从多方面改善小生产者和私营企业主的生产条件和生活条件，而且对私人资本主义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变化，从最初的强制取缔转为把它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新经济政策后期的列宁，对待资本主义已经由偏激转向温和，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环境进一步宽松，有效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二)由直接过渡转向间接过渡，求真务实

新经济政策前期，列宁只允许小农、小生产在一定范围内贸易自由，实行“适度”资本主义，说明列宁当时还存在“直接过渡”的思想。直到1921年10月，面对商品交换限制在国家资本主义范围内实践的失败，列宁清醒地认识到，“我们还退得不够，必须再退，再后退，从国家资本主义转到由国家调节买卖和货币流通”。之后，列宁在一系列著作、报告和演说中，对再退却商业进行充分论证，得出一系列如商业“是我国经济生活的试金石，是无产阶级先锋队同农民唯一可能的结合，是促使经济全面高涨的唯一可能的纽带”等新结论。列宁关于商业问题的结论实际上已经指出，商业经济的发展是不可逾越的阶段。特别是1921年春天严峻的政治形势，使列宁认识到必须间接过渡，“直接过渡”不可行。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及时调整方针政策，其资本主义观的演进是以退为进，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社会主义的战略，暂时的退却是为了更有准备地进攻，列宁资本主义观的演进具有明显的务实特点。

(三)由借鉴转向创新，创造性构建社会主义建设道路

马克思和恩格斯从事革命的时代，无产阶级尚未取得革命的胜利，且马恩所设想的共产主义是直接过渡的“有基社会主义”，他们没有明确界定社会主义革命成功后的国家资本主义性质问题。列宁所设计的国家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过程中的一种过渡形式，是无产阶级政权下的国家资本主义，突破了国家资本主义的传统概念，丰富了马恩的社会主义理论，创造性地提出利用资本主义促进社会主义的思想，是对马恩社会主义理论的创新和发展。

对资产阶级管理的资本主义在借鉴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新经济政策前期，列宁提出向托拉斯、辛迪加的组织者学习的思想，这种学习主要是借鉴和利用资本主义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后期随着苏俄经济形式的不断变化，列宁对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也不再是简单借鉴和利用，而是从苏俄实际出发，创造性地提出了租让制、合作社制、合办股份公司和租赁制四种国家资本主义形式，并在实践中取得理想成效，正如列宁本人所言：“我们现有的这种国家资本主义，是任何理论、任何著作都没有探讨过的”。列宁的国家资本主义，不是简单地照搬，而是在借鉴基础上的创新，苏俄新经济政策时期所取得的成就正是列宁创新精神的体现。

三、列宁资本主义观演进的现实意义

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资本主义观演进所包含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特别是利用国家资本主义形式过渡到社会主义的对待资本主义的态度和具体手段，对经济全球化时代背景下我国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不变

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我们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必须突出强调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的资本主义观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一种发展战略，服务和服从于建立和巩固苏俄社会主义的战略目标，列宁对资本主义的肯定、支持和利用是持辩证批判的态度，列宁资本主义观的主要内容如发展小农经济、发展商品和货币，把私人资本主义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范畴等，一切都建立在对资本主义弊端的充分认识基础之上，其活动“以实现社会主义制度为目标”，其实质是实现社会主义。列宁始终强调无产阶级政权对资本主义的监督和控制作用，强调无产阶级政党要善于掌控国家的发展方向，使之沿着社会主义轨道发展。我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过程中，必须学习列宁自己找出路的创新精神，在牢固把握社会主义方向与立足于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的基础上，独立探索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路径。不仅要认真学习党的十八大以来有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精神，更重要的是知行合一，用理论指导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探索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口多、基础差、底子薄的社会主义大国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根本问题，制定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战略和规划，最终实现党中央一再强调的“既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又根据我国实际赋予其鲜明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二)利用资本主义促进社会主义

列宁在俄国社会主义革命条件尚未成熟的情况下支持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因为在经济文化落后的苏俄无法进行直接的社会主义建设，只有借鉴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社会生产和管理理念，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才能建立和巩固苏俄社会主义，列宁资本主义观演进的实质是为社会主义创造物质基础和社会力量，最终实现社会主义。正如列宁所说，苏俄社会主义的巩固和发展，关键在于如何利用、借鉴和创新资本主义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资本主义创造的文明成果，是全人类的共同文明成果，无论国家性质如何，都可以积极利用和创新，以发展社会生产力，促进社会发展进步。邓小平也曾经说过，技术问题与生产管理都是科学，对任何社会、任何国家都是有用的，先进科学技术和管理这些东西本身并没有阶级性，我们应该借鉴学习来为社会主义服务。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东西方意识形态激烈对撞时期，我国在利用资本主义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既要把资本主义控制在一定程度内，防止其无限扩展和深入，也要反对夜郎自大闭关自守。十八大以来关于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以及“十三五”规划的建议，都继续体现和丰富发展着利用资本主义促进社会主义的理念，这也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

(三)不断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强调指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不是凭空想象，它来源于社会现实并应用于社会现实，它在实际中的运用，要根据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现实随时随地地变化，以适应当时的历史条件。列宁曾在为《工人报》写的文章中精辟指出，马克思理论不是一成不变和神圣不可侵犯的，相反，它只是一种科学基础，共产党人应当在各方面把这门科学推向前进。列宁正是基于对马克思理论与时俱进品质正确认识的基础上，顺应苏俄社会主义发展趋势，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理论运用到苏俄社会经济发展中，利用国家资本主义促进社会生产力快速发展，为建立和巩固苏俄社会主义创造条件，对马恩社会主义理论进行创新和发展，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的俄国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也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实践，由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等科学理论构建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并在此指导下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绩，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不断发展，我们要秉承与时俱进的品质，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内容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不断地丰富和发展，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指导下取得更大成绩，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新局面。

[1]梁树发.马克思主义史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2]列宁.列宁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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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俞良早.关于列宁学说的论争[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6.

[5]李刚，冯婧.列宁新经济政策的历史必然性[J].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2008(4).

[6]邓小平.邓小平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Evolution Features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Lenin Capitalism View in the Period of New Economic Policy

JIANG Yan

(Changzhou Textile Garment Institute, Changzhou 213164, China)

In the period of new economic policy, Lenin took use of grain tax as reform breakthrough and creatively used state capitalism to develop social productive forces so as to combine socialism and commodity, currency relations and market mechanisms together and greatly developed its business. Lenin capitalism view in this specific period showed the evolution features that from extreme way to mild way, direct transition to indirect transition, reference to innovation. This evolution not only helps the Russia with backward economy and culture explore the feasible path to socialism and how to build socialism, but also plays an important significance to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ist modernization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under the economic globalization background.

new economic policy; Lenin capitalism view; evolution features; significance

2016-07-09

江苏省教育厅教改课题“以重大理论和实践为核心构建高职思政课教学体系的探索与实践”(2015JSJG582)阶段性研究成果。

姜燕(1969- )，女，江苏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教授、人文社科系主任，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与高职教育。

F091.92

A

1671-3974(2016)04-003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