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校正十五则

2016-03-13李坚怀

五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1期

关键词：四库全书总目目录学

李坚怀

(安徽科技学院　中文系，安徽　凤阳　233100)

《四库全书总目》校正十五则

李坚怀

(安徽科技学院中文系，安徽凤阳233100)

摘要：编纂于清乾隆时期的《四库全书总目》煌煌二百卷，其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是我国传统目录学的集大成之作，一向被研治传统学问者所重，视之为治学门径。然因其规模宏大，书成众手，错漏之处在所难免。依据传统文献考据法，对平日翻检研读中所见的疏误十五则作辨正修订，以图匡正。

关键词：《四库全书总目》；讹误；补正；目录学

《四库全书总目》乃我国古代目录学集大成之作，其考镜源流，辨章学术成为封建时代文化工程的里程碑，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不过，由于工程浩大，四库馆臣疏于考证，错误难免，李慈铭曾批评云：“惟集部颇漏略乖错，多滋异议。”[1]特别是对撰者或姓名、或字号、或籍里、或仕履等因考订未加详审而造成常识性乖错违失颇多，甚至张冠李戴。这些“硬伤”的存在为进一步研究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对《四库全书总目》的指误正误成为四库学研究题中应有之义，余嘉锡、胡玉缙及王欣夫等前辈学者标举于前，杨武泉、崔富章、李裕民及杜泽逊等先生震澜于后，对《四库全书总目》的纠谬正误作了大量的前瞻性工作。笔者研究明代文学时，阅读了一些晚明文人别集、日记、笔记及地方志等文献，发现《四库全书总目》(下文简称《总目》)中依然存在若干前述余嘉锡等前辈专家没有注意到的疏误，随校随录而匡其所未逮，现略举十几例。

一、卷三十四·经部三十四《五经圭约》(无卷数)：明蒋鸣玉撰。鸣玉字楚珍，号中完，金坛人。崇祯丁丑进士，官台州府推官。鸣玉于《四书》、《五经》皆有讲义。解《四书》者名《舌存》，今未见。解《五经》者名《圭约》，言如土圭之测日影，以至约而赅至广也。

按：撰者仕履误。据魏裔介撰《诰授奉政大夫山东按察司佥事蒋中完先生墓表》记载：“……先生姓蒋，讳鸣玉，字楚珍，号中完，上世居宜兴，称九世望族，后徙金坛。……庚午举孝廉。……丁丑成进士，任台州司李，莅任两考。……奉召入都，授兵科给事中。数上疏陈国大计，箴砭膏肓，力破庸虚，时事已去，拘牵无用，先生辄挂冠去。”[2]据此，蒋鸣玉官至“兵科给事中”，《总目》未合体例。

二、卷三十九·经部三十九《蔡氏律同》二卷：明蔡宗兖撰。宗兖字我斋，山阴人。正德丁丑进士，官兴化府教授。是书以《本性》、《稽数》、《候气》三篇为上卷，以《文声》、《协律》、《制器》、《正度量权》四篇为下卷。

按：撰者字误、仕履亦不确。据万历《绍兴府志》卷三十三“选举表·进士”记载：“蔡宗兖，字希颜，初从新建学，卓有志操，掌教江西白鹿洞，后为提学佥事，与台使不合，拂衣归，风节凛凛。晚年不满于乡评，令誉鲜终，为可惜云。”[3]凌迪知《万姓统谱》卷九十七记载：“蔡宗兖，字希渊，山阴人，正德丁丑进士，历提学副使。”[4]此记载仕履亦误。

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二十二“别集类”记载：“蔡宗兖《寓莆集》十卷，字希渊，山阴人。”[5]556黄宗羲《明儒学案》卷十一记载：“蔡宗兖字希渊，号我斋，山阴之白洋人。乡书十年而取进士，留为庶吉士，不可，以教授奉母。……已教授莆田，复不为当道所喜。……移教南康，入为太学助教、南考功，升四川督学佥事。”[6]《明史》卷二百八十三本传亦记载：“蔡宗兖，字希渊。正德十二年进士。官至四川提学佥事。”[7]嘉庆《山阴县志》卷十四“乡贤”记载：“蔡宗兖，字希渊，……升四川提学佥事。”[8]据此，蔡宗兖，字希渊，一字希颜，号我斋，官至四川提学佥事。《总目》误。

三、卷四十一·经部四十一《周秦刻石释音》一卷：元吾邱衍撰。衍字子行，钱塘人。初宋淳熙间，有杨文昺者，著《周秦刻石释音》一书，载《石鼓文》、《诅楚文》、《泰山峄山碑》。至是衍以所取《琅邪碑》不类秦碑，不应收入，因重加删定，以成是书。

按：撰者籍贯误。据天启《衢州府志》卷十一记载：“吾衍，字子行，号竹房，又号贞白，元初(龙游)石井人，寓杭之生花坊，隐居求志。”[9]《大清一统志》卷二百十九记载：“吾邱衍，太末人，寓居仁和。……所著有《尚书要略》、《九歌》、《说文续解》等书。”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竹素山房诗集》，集前提要云：“谨案《竹素山房诗集》三卷，元吾丘衍撰。衍字子行，其先本太末人，居于钱塘，其名或称吾衍，或称郚衍，或称吾世衍。”据此，吾邱衍应为浙江龙游人，寓居杭州，非《总目》所云钱塘人也。

四、卷六十一·史部十七《宋五先生郡邑政绩》一卷：明李贵撰。贵字廷良，丰城人，嘉靖癸丑进士，改庶吉士。贵先尝编次《程明道郡邑政绩》一卷。此复增入周、张、朱、陆四子莅民之事，合为一书。然皆史传文集所已载，无庸贵之表章也。

按：仕履不确，不合体例。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二十三“别集类”记载：“李贵《浣所集》十三卷，字廷良，丰城人，庶吉士，四川按察司副使。”[5]595据道光《丰城县志》卷十一“仕绩”记载：“李贵，字廷良，号浣所，裕元孙。……嘉靖壬子乡试举第一，癸丑成进士，选庶吉士，寻授编修。……为当路所忌，出为四川副使，乞归养。”[10]据此，李贵官至四川副使。

五、卷七十五·史部三十一《西渎大河志》五卷：明张光孝撰。光孝字维训，号左华，自署关中人，不知为何郡县也。是编志大河源委与决塞修浚之宜，傍及祀典、杂事、艺文，犹属志书之体。乃复摭入天河星象，龙马卦画，绘图列说，附会支离。是与水官何涉乎？

按：撰者张光孝字误，籍贯失考。

《四库存目丛书》史部第222册收录该书，前有刘士忠撰《西渎大河志叙》云：“……左华张公者，余咸林里人也，以著述名世，尝试临洪流，慨然千古，乃统缬前闻，删烦撮要，编为一书，名曰《西渎大河志》。……公名光孝，字惟训，别号左华，仕为西华令，位不满才，人公惜之。其曾大父文成跻膴仕，为世闻人。……所著有诸体赋颂古诗歌行近体律并文集数十卷行于世，兹《大河志》特其一斑云。”[11]据《陕西通志》卷五十七记载：“张光孝，字惟训，华州人。嘉靖丙午举人，授西华令。……著作多行于世。”吕柟撰《大明前翰林院修撰对山先生康公墓表》记载：“对山先生讳海，字德涵，姓康氏，西安府乾州之武功人也。……女三，俱尚安人出。长适岷州张司徒孙，今居华州，参政用昭子，举人之榘，未几，之榘庐墓卒。遗子光孝，甫弱冠，为名士，有外祖风。”[12]据此可知，张光孝字“惟训”，非“维训”，陕西华州人，官至西华知县，为康海(号对山)外孙。父张潜，字用昭，嘉靖丙辰进士，官至山东左参政。《陕西通志》卷五十七有传，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二十三“别集类”、朱彝尊《明诗综》卷四十七均有著录。

王世贞《池北偶谈》卷十一“秦中诸志”条记载云：“志以简核为得体，康德涵《武功志》最称于世，嗣是关中继起者则有赵浚谷之《平凉府志》、胡可泉之《秦州志》、汪来之《北地志》、乔三石之《耀州志》、王渼陂之《鄠志》(莒人刘璞增益)、韩五泉之《朝邑志》(邑人王学谟增益)、张光孝(号左华山人，对山之甥)之《华州志》、马慥之《同州志》、刘九经之《郿志》,皆称作者，而渭南史莲勺记事尝知汾州之介休，作志七卷，义例精覈，以上皆秦人,而北地又秦疆也，何大复《雍大记》亦与康同时作于关中。”[13]此处，王世贞认为张光孝为康海之外甥，误。

六、卷七十七·史部三十三《南溪书院志》四卷：明叶廷祥、郭以隆、纪延誉、陈翘卿同撰。廷祥官尤溪县知县。以隆称署县事，疑为丞簿之类。延誉、翘卿则尤溪教谕、训导也，其里贯均未详。南溪者，朱子之父松作尉尤溪，实生朱子于其地。理宗嘉熙初，尤溪令李修，以时方崇尚道学，人争攀附，遂于其地建二朱先生祠，即书院所自昉也。

按：撰者里贯均可考。

其一，康熙《庆元县志》卷七记载：“叶廷祥，东隅人，尤溪知县。”[14]《福建通志》卷二十四记载，叶廷祥，庆元人。

其二，《福建通志》卷二十四记载，郭以隆(县丞)，赣县人；同治《赣县志》卷三十记载：“郭以隆，选贡，平阳知县”[15]。

其三，《福建通志》卷二十四记载，纪廷誉(教谕)，晋江人。民国《尤溪县志》卷五“职官·教谕”记载：纪廷誉，晋江人，万历二十一年任，有传。卷七“政绩”记载云：“纪廷誉，字声寰，晋江人，万历间任尤溪教谕，学有渊源，才优经济，纂修《南溪书院志》，扁文公祠曰：万世宗师。则崇尚正学可知矣，寻丁内艰去。”[16]据此可知，《总目》将“纪廷誉”误作“纪延誉”，当为手民之误。

其四，《福建通志》卷二十四记载，陈翘卿(训导)漳浦人。康熙《漳浦县志》记载，万历十三年岁贡，任尤溪训导。[17]民国《尤溪县志》卷五“职官·训导”记载：陈翘卿，漳浦人，万历十七年任。[18]

综上所述，叶廷祥，庆元人；郭以隆，赣县人；纪延誉(纪廷誉)，晋江人；陈翘卿，漳浦人。

七、卷七十八·史部三十四《天下名山诸胜一览记》十六卷：明慎蒙撰。蒙字山泉，归安人。嘉靖癸丑进士，官至监察御史。是书以何镗所作《古今游名山记》重复太甚，因删汰繁冗，而增入《通志》及别集所载记文凡十之四。视镗书颇为简明。然文有加减，而事不增损，仍无资于考据。其记文之末，各加评语，亦不出坊刻积习。

按：撰者字误。据光绪《归安县志》卷三十六“文苑”记载：“慎蒙，字子正，号山泉，归安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知漳浦县。……拜南京某道御史。”[18]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八“地理类下”记载：“慎蒙《名山一览记》十五卷，婿张守谦编辑，含经堂作十六卷，蒙，归安人，号山泉。”[5]212据此，四库馆臣误将慎蒙号为字。

八、卷八十·史部三十六《楚台记事》七卷：明李天麟撰。天麟字公振，武定人。万历庚辰进士。由牧马千户所军籍中式，故自称燕人。官至监察御史巡按湖广。

卷一百九十三·集部四十六《词致录》十六卷：明李天麟编。天麟，大兴人。万历庚辰进士，官至监察御史、巡按浙江。

按：两则《提要》撰者籍贯、仕履均不同，必定有误。据查，万历庚辰科(八年，1580年)仅有一名李天麟。《浙江通志》卷一百十七记载，李天麟，字仲仁，武定州人，万历年间任巡盐御史。《山东通志》卷十五之一“选举志”记载：“李天麟，武定州人，按察使。”崇祯《武定州志》卷十六“选举”记载：“李天麟，牧马千户所籍，万历庚辰进士，仕至江西按察使。”[19]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三十一“总集类”著录，其引别本注云：“李天麟，字公振，武定州人，万历庚辰进士。”[5]761据此，《楚台记事》之解题记载李天麟仕履误，应为“官至江西按察使”。《词致录》解题籍贯、仕履均误。

九、卷八十四·史部四十《北新钞关志》十六卷：明荆之琦撰。之琦，丹阳人。万历甲辰进士，仕履未详。是书分十六门。其《建置》、《命遣》、《禁令》、《经制》、《则例》、《课额》、《责委》、《钤辖》、《区行》、《利弊》、《因革》、《宦迹》、《公署》、《人役》十四门，皆关政之所当考。其《艺文》一门，亦沿《淮关志》之便，非所应有也。

按：乾隆《镇江府志》卷三十六“名臣”记载：“荆之琦，字鸣玉，丹阳人，万历甲辰进士，授户部主事。历任山东武德副使，……以疲病告罢。”[20]《浙江通志》卷一百四十八记载：“荆之琦，字鸣玉，丹阳人。万历进士，以户部主事榷杭州北关。”光绪《惠州府志》卷十九“职官表”记载，荆之琦，南直人，进士，泰昌元年任(知府)。[21]据此可知，荆之琦中进士后，授户部主事，历任惠州知府，官至山东副使。

十、卷一百二十五·子部三十五《无甚高论》七卷：明赵鸿赐撰。鸿赐字承元，桐城人，嘉靖中副都御史釴之子也。此书杂引佛经及释子语录，而以圣贤之经传互相辨证，大旨以援墨入儒为主。

卷一百二十六·子部三十六《古今原始》十四卷：明赵釴撰。釴字子举，一字鼎卿，桐城人。嘉靖甲辰进士，官至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

按：两则《提要》关于赵釴仕履不一致，必有一误。据赵釴表兄盛汝谦撰《明故中宪大夫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柱野赵公行状》记载：“呜呼！公与余中表弟兄，少于七岁，垂髫相处，共学共仕……公讳釴，字子举，一字鼎卿，别号八柱野人。……嘉靖十九年庚子乡试，为南畿第一人。甲辰登进士，授刑部浙江司主事。……戊午年，升南京太仆寺少卿。……寻转南京鸿胪寺卿、南京右通政，升南京太仆寺卿，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奉敕巡抚贵州，监理军务。……公归家即罄俸入祠堂，以明宗法。……所著有《古今原始》、《无闻堂稿》、《鷃林子》、《九夷古事》行于世。……男二人，长男养吾，一名鸿赐。”[22]史桂芳撰墓表亦云“《佥都御史赵公墓表》”[23]。康熙《桐城县志》卷四“仕绩”记载：“赵釴字鼎卿，嘉靖间乡试第一，旋登进士，授刑部主事。……累迁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24]据此，赵釴官至应为“右佥都御史”(正四品)，非《总目》所云“副都御使”(正三品)，四库馆臣前后失察所致。

十一、卷一百二十五·子部三十五《进修录》三卷：明冯渠撰。渠字谦川，江西新城人。万历癸未进士。是书全规仿《论语》之文，复仿《论语》分为二十篇。盖又王通《中说》之重佁也。

按：撰者号误为字，仕履阙。据同治《新城县志》卷十“名臣”记载：“冯渠，字汝达，号谦川，七都人，万历癸未进士，授泰兴令。……谪闽盐知事，起永安令。……调海丰，寻调番禺。……渠历五邑，并洁己爱民，除民害，有循绩，顾倔强，数与上官抗，十年不迁。会诏铨部，择天下洁己吏旌之，以劝有位。简十一人，渠与焉。擢南兵部主事，入尚宝丞，累迁太仆少卿，寻致仕。……著有《进修录》及诗文集，晚自号安巽子，卒年七十有五。”[25]据此，冯渠字汝达，而“谦川”乃其别号也，《总目》误。

十二、卷一百二十五·子部三十五《微言》四卷、附《说书随笔》一卷：明詹在泮编。在泮字定斋，衢州人。万历癸未进士。是编采辑明代讲学语录，王守仁、王畿、罗汝芳三家合为一卷，良知家之宗主也。又杂录诸儒之言为一卷，良知家之支派也。其非良知家言而亦割裂剿缀者，援儒入墨之术也。末为《说书随笔》一卷，则在泮所自著。要其宗旨，总借儒言以阐禅理耳。

按：撰者字误，仕履阙。据明谢肇淛《北河纪》卷五记载：“詹在泮，字献功，浙江常山县人，丙戌进士，万历二十年任(河道)。”[26](此处科举记载讹误，应为万历十一年进士，谢肇淛误作十四年进士。)雍正《常山县志》卷八“贤哲”记载：“詹在泮，字献功，号定斋，少嗜学，万历癸未进士，授工部营缮司主事，敕修行宫，以廉干称。丁外艰，起复。壬辰，分校礼闱，所取皆名士。升郎中，提督两河河道。以漕运功升俸一级。转河南副使，备兵颍川，擒巨盗。主江北武乡试。升苏松巡道，改汝南，条上练兵十议。迁江西左参政，升广东按察使，致仕归。”[27]据此，詹在泮字献功，“定斋”乃其号也，《总目》误号为字。

十三、卷一百六十九·集部二十二《眉庵集》十二卷：明杨基撰。基字孟载，其先嘉州人。祖官吴中，因家焉。始为张士诚记室。洪武初，起为荥阳县知县，历官山西按察使。寻以事夺官输作，卒于工所。《明史·文苑传》附载《高启传》中。……集初为郑钢版行。成化中吴人张习重刻，嘉州江朝宗为之序，习为后志云。

按：江朝宗撰序文末署名云“成化二十年夏六月既望，赐进士奉直大夫广东市舶提举前翰林侍读学士经筵官兼太子讲读古渝江朝宗书”。据乾隆《巴县志》卷九“勋业”记载：“江朝宗，字东之，号乐轩，景泰辛未进士，历官翰林院侍读学士。……著述有《紫轩集》、《重庆郡志》、《蜀中人物记》，卒年七十九。”[28]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四十六记载：“江朝宗，四川巴县人，由进士成化十三年任读学。”[29]《广东通志》卷四十三记载：“江朝宗，字东之，巴县人，景泰辛未进士，累官至侍读学士。……调广东盐课提举，以文名于一时，后入觐，遂乞归。”文献记载江朝宗为巴县(隶属重庆府)人，非嘉州(今乐山)人，《总目》误。

十四、卷一百七十·集部二十三《梧冈集》八卷：明唐文凤撰。文凤字子仪，号梦鹤，歙县人。与祖元父桂芳俱以文学擅名。永乐中荐授兴国县知县，改赵府纪善，卒年八十有六。文凤宰兴国，著有政绩。泰和刘鸿尝为作《贤令祠记》，见程敏政所编《唐氏三先生集·附录》中。

按：撰者仕履误。据嘉靖《赣州府志》卷七记载：“唐子仪，直隶徽州人，洪武三十二年任(兴国知县)，政平颂理，作士敦化。”[30]洪武三十二年为建文元年，即1399年，不得谓“永乐中荐授兴国县知县”。《江西通志》卷六十五引《潋水志林》亦记载：“唐子仪，名文凤，以字行，歙县人，洪武中以文学征授兴国知县。……擢赵王府纪善。”弘治《徽州府志》卷八记载：“唐子仪，名文凤，以字行，号梧冈，歙槐塘人，山长仲实次子。……太守黄希范辟教紫阳书院，寻以文学征于朝，授知兴国县，秩满，擢赵王纪善，以礼义导翼，数有谏诤，卒年八十六。为诗文丰缛闳渊，所著有《梧冈集》。”[31]过庭训《本朝分省人物考》卷三十七记载唐文凤仕终“洛阳丞”，为其他文献所不及，盖有所本。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十八记载：“唐子仪《梧冈集》，名文凤，以字行，歙县人，仲实次子，以文学征授知兴国县，擢赵王府纪善。”[5]494乾隆《歙县志》卷十一“宦绩”均有小传。

十五、卷一百七十八·集部三十一《平山文集》八卷、《诗集》八卷：明何涛撰。涛字仲平，江西广昌人，嘉靖己酉举人。据集中所言，盖尝官于安庆，不知为安庆何官也。诗文皆率其所欲言，诗集第五卷，有《读白集卒业》一首，可以知其宗尚矣。

按：何涛安庆仕履可考。康熙《安庆府志》卷十记载，何涛，江西广昌人，推官。[32]卷十二“政绩传”记载：“何涛，字仲平，江西广昌人，嘉靖己酉解元，授□□李之任，五日即辞官归隐。”[32]乾隆《建昌府志》卷四十二记载：“(何)涛，字仲平，号平山。源仲弟也。嘉靖二十八年，与弟沆并举江西乡试，而涛为举首，人艳之，目为何氏三凤。数上公车不第，源劝之仕，不应。他日，又举君臣之义相激励，于是勉起谒选，得安庆推官。……著有《平山集》。”[33]据此可知，何涛安庆任职为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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