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肾活血中药治疗原发性骨质疏松症临床研究进展※

杜昕楠　刘　维

(天津中医药大学2013级硕士研究生，天津　300193)

补肾活血中药治疗原发性骨质疏松症临床研究进展※

杜昕楠刘维△

(天津中医药大学2013级硕士研究生，天津300193)

【摘要】骨质疏松症(OP)是一种全身性、代谢性骨骼疾病，易导致骨折，好发于绝经后妇女及老年人，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本文通过检索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维普数据库，对近几年补肾活血中药治疗原发性骨质疏松症(POP)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进行综述。由检索到的文献可见，补肾活血中药可改善POP患者疼痛症状、中医证候等，但大部分研究在POP的诊断上无明确区分绝经后OP和老年性OP，疗效评价指标、对骨密度及骨代谢指标影响结果尚不统一。

【关键词】骨质疏松；中医药疗法；综述

骨质疏松症(osteoporosis，OP)是一种以骨量减少、骨组织微结构破坏、骨骼脆性增加及易发生骨折为特征的全身性代谢性骨骼疾病[1]。OP分为原发性骨质疏松症(primory asteoporosis，POP)及继发性骨质疏松症，POP又分为绝经后OP和老年性OP。骨质疏松导致的骨折好发于髋部、椎体及腕部，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OP在我国中医学属骨痿、骨痹及腰痛等范畴[2]。现代中医药联合西药治疗POP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并进行了大量的临床研究，研究显示补肾活血中药治疗POP具有一定优势。兹将近几年补肾活血中药治疗POP临床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1中药汤剂

石昊[3]将30例绝经后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15例予强骨康疏方剂(药物组成：淫羊藿30 g，巴戟天30 g，内红消25 g，三百棒25 g，鸡血藤25 g，骨碎补15 g，干山药15 g，鹿角胶12 g)治疗；对照组15例予仙灵骨葆胶囊治疗。2组均治疗6个月。结果：治疗组治疗前后血清碱性磷酸酶、钙、磷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治疗后骨密度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均优于对照组。孟照明等[4]应用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熟地黄、巴戟天、肉苁蓉、杜仲、牛膝、桃仁、红花、赤芍药、川芎、当归、血竭等)治疗POP 280例，并与对照组应用仙灵骨葆胶囊治疗280例对照观察，2组均治疗6个月。结果：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治疗后骨密度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均优于对照组。梁頔[5]应用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炙甘草5 g，茯苓20 g，白术10 g，黄芪30 g，牛膝30 g，骨碎补30 g，鸡血藤30 g，丹参10 g，山茱萸10 g，补骨脂15 g，淫羊藿15 g，桑寄生10 g，续断15 g，杜仲15 g)治疗肾虚血瘀型POP 38例，并与对照组应用碳酸钙D3片治疗38例对照观察，2组均治疗12周。结果：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2组治疗后第2～4腰椎(L2～4)骨密度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优于对照组。孔西建等[6]将240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150例辨证分为肾阳虚血瘀型、肾阴虚血瘀型、脾肾亏虚血瘀型，分别服用骨松强骨方(药物组成：黄芪、鹿角霜、何首乌、锁阳、淫羊藿、骨碎补、三七粉、葛根)、骨松健骨方(药物组成：熟地黄、山茱萸、当归、淫羊藿、菟丝子、枸杞子、白术、地龙)、骨松益骨方(药物组成：黄芪、党参、当归、杜仲、淫羊藿、延胡索、没药、鸡血藤)；对照组90例应用仙灵骨葆胶囊治疗。2组均治疗12周,随访至48周。结果：2组治疗后血清I型胶原交联C端肽(β-CTX)水平均较本组治疗前下降(P<0.01)，且治疗组肾阳血瘀型及脾肾亏虚血瘀型均较对照组下降更明显(P<0.01)；随访48周后，2组脆性骨折发生率均下降(P<0.05)。李建鹏[7]将80例绝经后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40例应用补肾活血颗粒(药物组成：淫羊藿、骨碎补、枸杞子、丹参)治疗；对照组40例应用安慰剂治疗。2组均治疗6个月。结果：治疗组能够显著改善疼痛，中医症状总积分优于对照组(P<0.05)，2组在骨密度改善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中成药

潘贵超等[8]将120例肾虚血瘀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60例应用补肾健脾活血方(药物组成：淫羊藿、熟地黄、鹿角霜、肉苁蓉、龟版、鹿衔草、鸡血藤、当归、杜仲、三七)治疗，对照组60例口服骨疏康胶囊治疗。2组均治疗3个月。结果：2组治疗后证候疗效积分均较本组治疗前下降(P>0.05)，2组治疗后L2～4及股骨颈骨密度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骨代谢指标较对照组改善更明显(P<0.05)。

3中药联合钙剂

吴薇[9]将72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6例予碳酸钙D3片口服，治疗组36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应用补肾活血汤(药物组成：淫羊藿15 g，骨碎补15 g，补骨脂15 g，杜仲10 g，续断10 g，山茱萸12 g，熟地黄12 g，葛根10 g，丹参10 g，当归10 g，鸡血藤10 g，甘草5 g)治疗，2组均治疗3个月。结果：2组疼痛强度均较本组治疗前改善(P<0.05)，治疗组改善较对照组更明显(P<0.05)。劳瑞平等[10]将60例绝经后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0例予碳酸钙D3片口服，治疗组30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应用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熟地黄18 g，淫羊藿18 g，续断9 g，丹参18 g，鸡血藤18 g)治疗，2组均治疗2个月。结果：治疗组治疗后骨碱性磷酸酶(BALP)、骨密度、瘦素、甲襞微循环改善均优于对照组(P<0.05)。张晓君等[11]将200例老年男性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100例应用补肾活血胶囊(药物组成：淫羊藿15 g，杜仲15 g，续断15 g，鹿角胶15 g，熟地黄30 g，山茱萸20 g，菟丝子20 g，牛膝15 g，当归12 g，延胡索12 g，红花12 g)+碳酸钙D3片治疗，对照组100例应用阿仑膦酸钠片+碳酸钙D3片治疗。2组均治疗1年。结果：2组治疗后症状积分、生活质量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提高(P<0.05)；2组治疗后游离睾酮、雌二醇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P<0.01)，治疗组改善优于对照组；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2组治疗后L2～4、左侧股骨颈骨密度均较本组治疗前提高(P<0.05)，但2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金鑫等[12]将78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8例口服碳酸钙D3片治疗，治疗组40例应用补肾活血中药煎膏剂(药物组成：生地黄15 g，丹参10 g，补骨脂10 g，淫羊藿15 g，骨碎补10 g，当归10 g，炙鳖甲9 g，蜂蜜适量)+碳酸钙D3片治疗。2组均治疗3个月。结果：2组治疗后腰椎、股骨颈骨密度均较本组治疗前提高(P<0.05)，但2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

4中药联用钙剂及骨化醇

梁冬波[13]将80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40例予碳酸钙D3片、骨化三醇软胶囊、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熟地黄24 g，山茱萸12 g，杜仲12 g，淫羊藿18 g，丹参12 g，红花9 g，三七粉3 g等)治疗；对照组40例予碳酸钙D3片、骨化三醇软胶囊、阿仑膦酸钠片治疗。2组均治疗6个月。结果：2组治疗后视觉模拟评分法(VAS)评分、中医证候积分均明显改善(P<0.05)；2组骨钙素、骨源性碱性磷酸酶均增加(P<0.05)，抗酒石酸酸性磷酸酶下降(P<0.05)，但2组治疗后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生存质量量表(SF-36)评分中各维度评分均升高 (P<0.05)。张国庆[14]将120例老年性OP患者随机分为3组，中西医结合组40例应用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淫羊藿15 g，补骨脂15 g，骨碎补15 g，熟地黄12 g，山茱萸12 g，杜仲10 g，丹参10 g，鸡血藤10 g，续断10 g，当归10 g等)联合碳酸钙D3片及阿法骨化醇片口服，中医组40例仅应用补肾活血方治疗，西医组40例仅应用碳酸钙D3片及阿法骨化醇片治疗。结果：中西医结合组治疗后L2～4及股骨颈骨密度均高于中医组和西医组(P<0.05)；中西医结合组显效率、总有效率均高于中医组和西医组(P<0.05)。赵方方[15]将48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26例应用碳酸钙D3片、骨化三醇软胶囊治疗，治疗组22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用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淫羊藿10 g，鹿角胶6 g，山茱萸10 g，熟地黄10 g，龟版胶10 g，巴戟天10 g，补骨脂10 g，山药10 g，白术10 g，三棱10 g，莪术10 g，水蛭6 g)治疗，2组均治疗2个月。结果：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赵敏[16]将48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26例采用碳酸钙D3片、骨化三醇软胶囊治疗，治疗组22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用补肾活血方(药物组成：淫羊藿10 g，鹿角胶6 g，山茱萸10 g，熟地黄10 g，龟版胶10 g，巴戟天10 g，补骨脂10 g，三棱10 g，莪术10 g，水蛭6 g)。2组均治疗1个月。结果：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陈湜[17]将59例辨证为肾虚血瘀证的绝经后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30例予碳酸钙D3片、骨化三醇胶囊、骨松安胶囊(药物组成：补骨脂、骨碎补、黄芪、丹参、淫羊藿、续断)治疗，对照组29例单纯给予钙尔奇D、骨化三醇软胶囊、阿仑膦酸钠片治疗。结果：2组治疗前后碱性磷酸酶(ALP)、骨钙素(N-MID)、Ⅰ型前胶原N端前肽(PINP)、β-CTX各指标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治疗后组间各指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5中药联合双膦酸盐类药物

吴树鑫[18]将60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30例应用补肾活血汤加减(药物组成：杜仲、续断、骨碎补、龟版、鹿角胶、当归、三七、红花、茯苓)联合阿仑膦酸钠片治疗，对照组30例单纯应用阿仑膦酸钠片治疗。2组治疗4周。结果：2组镇痛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镇痛疗效优于对照组；2组治疗前后BALP、抗酒石酸酸性磷酸酶(TRACP)、脱氧吡啶啉(DPD)排泄率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优于治疗前。龚建程等[19]将90例肾阳亏虚型POP患者随机分为3组，治疗组30例予仙灵骨葆胶囊联合阿仑膦酸钠片治疗，仙灵骨葆组30例予单纯仙灵骨葆胶囊治疗，阿仑膦酸钠片组30例予单纯阿仑膦酸钠片治疗。结果：3组治疗后肾阳亏虚症状均改善，骨密度均升高 (P<0.01)，且治疗组优于其他2组(P<0.05)。

6中药联合鲑鱼降钙素喷鼻剂及钙剂

洪东来等[20]将112例P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58例应用鲑鱼降钙素喷鼻剂及钙剂治疗，治疗组54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予补肾活血中药(药物组成：淫羊藿15 g，当归10 g，红花6 g，补骨脂15 g，牛膝15 g，炙甘草10 g等)。2组治疗6个月。结果：治疗组治疗后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简表(WHOQOL-BREF)总评分及各维度得分均高于对照组(P<0.05)。

7中药联合多种西药

袁耀等[21]将80例老年性OP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40例应用阿仑膦酸钠片与碳酸钙D3片治疗，治疗组40例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中药汤剂(药物组成：熟地黄24 g，山茱萸12 g，杜仲12 g，淫羊藿18 g，丹参12 g，红花9 g，三七3 g)治疗。2组治疗6个月。结果：治疗组股骨颈、L2～4和大转子骨密度均高于对照组(P<0.05)，骨保护素(OPG)/NF-κB配体受体(RANKL)mRNA表达及OPG/RANKL的蛋白表达均高于对照组(P<0.05)，经线性分析，OPG/RANKL mRNA与骨密度呈正相关。向科明等[22]将90例肝肾亏虚型POP患者随机分为3组，治疗组30例应用独活寄生汤(药物组成：独活9 g，桑寄生6 g，杜仲6 g，牛膝6 g，川芎6 g，当归6 g，干地黄6 g)联合注射用唑来膦酸治疗，唑来膦酸组30例予注射用唑来膦酸治疗，独活寄生汤组30例予独活寄生汤治疗，3组同时服用多种矿物质维生素D胶囊。3组均连续治疗12个月。结果：治疗组治疗后临床症状、骨密度、BALP、骨钙素(BGP)、雌二醇(E2)均优于其他2组(P<0.05)。

结语近年来，随着我国社会老龄化加剧，对POP的认识逐渐加强，研究逐渐深入，中医药在治疗POP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目前，现代医学治疗包括均衡饮食、防止跌倒等生活方式的调整，补充钙剂及维生素D，及双膦酸盐类、降钙素类、雌激素类等药物治疗。我国古代医学文献虽未见POP病名的记载，但据其临床特点，将其归属于骨痿、骨极、骨痹等范畴。《素问·痿论》指出“肾者水脏也，今水不胜火，则骨枯而髓虚，故足不任身，发为骨痿”。中医学认为，以虚为本，以瘀为标是POP的病理特点，肾虚是根本病机，肾主骨生髓，为先天之本，若肾精乏源，骨骼失养，骨骼脆弱无力可致OP；老年体弱，肾亏元气不足，无力推动血液运行而致血流迟缓，运行涩滞，形成瘀血。《医林改错》指出“元气既虚，必不能达于血管，血管无气，必停留而瘀”。瘀血痹阻脉络，不能濡养筋骨，则髓少骨松[23]。瘀血形成更加重经脉不畅，骨骼失养，脆性增加，发生OP[24]。眭承志等[25]测定绝经后OP患者血管内皮功能和血小板活化功能，发现绝经后OP患者存在血管内皮功能障碍，有“血瘀”微观分子生物学病理基础改变。OP的诊断基本以骨密度为准，并未明确区分绝经后OP和老年性OP，李跃华等[26]发现POP女性患者居多，女性发病年龄小于男性年龄(P<0.05)，兼有血瘀证的患者骨折发生率高于其他证型(P<0.05)。临床试验对OP疗效评价指标也不统一，包括临床有效率、中医证候积分、骨密度、BALP、骨钙素等多种指标，观察时间也从2周～12个月不等。在临床有效率、中医证候积分及疼痛3个方面改善较为明显。一半文献以骨密度作为评价疗效之一，但试验结果不尽相同。单纯使用钙剂对骨密度改善并不明显，中药单独使用及联合双膦酸盐类药物对骨密度改善较为明显。骨代谢指标方面，BALP、骨钙素、Ⅰ型原胶原氨基末端前肽、β-胶原降解产物使用较多，前2种改善较为明显，此外联合疗法对E2、TRACP也有所改善，但文献数量较少。文献中所用方剂多为经验方。实验表明补肾活血汤可增加去势大鼠的骨密度，改善一般状态[27-28]。文献中所涉及药物中应用最多的为淫羊藿，实验显示淫羊藿中起调节骨代谢作用的主要是黄酮类物质[29]，其可改善骨质疏松、骨折动物模型的骨损伤，促进体外培养的成骨细胞增殖和分化[30]。其次，熟地黄、当归、骨碎补、杜仲、山茱萸、黄芪、续断、枸杞子、丹参、补骨脂、鹿角胶等药物也使用较多，郑自然等[31]对OP中医治疗方剂用药规律进行了研究，最常用的前10味药为熟地黄、淫羊藿、黄芪、当归、补骨脂、杜仲、山药、山茱萸、骨碎补、续断，常用药物组合为黄芪、淫羊藿，熟地黄、淫羊藿，熟地黄、当归，补骨脂、淫羊藿。不良反应方面，阿仑膦酸钠可刺激上消化道，使患者出现胃肠道不适，鲑鱼降钙素可致面部潮红[32]，注射用唑来膦酸在静脉滴注后可出现发热、肌痛[33]。9篇提到不良反应的文献显示补肾活血中药治疗OP安全性良好，在改善骨密度、骨代谢指标、雌激素及减轻不良反应等方面仍需大样本、长时间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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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习沙)

doi:10.3969/j.issn.1002-2619.2016.05.044

通讯作者：△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风湿科，天津300193

作者简介：杜昕楠(1990—)，女，硕士研究生生在读，学士。研究方向：中西医结合治疗风湿免疫。

【中图分类号】R256.5；R681；R681.05；R-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619(2016)05-0796-05

(收稿日期：2014-11-20)

※ 项目来源：天津市教育委员会2012年度市教委科研计划项目(编号：2012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