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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无意义》中的宗教意义透视

2016-03-08罗昊

关键词:救赎昆德拉米兰

罗昊

(上海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240)



《庆祝无意义》中的宗教意义透视

罗昊

(上海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240)

关键词:米兰·昆德拉;《庆祝无意义》;宗教意义;救赎

摘要:米兰·昆德拉最新小说《庆祝无意义》中实际上表现了作者对人类终极救赎问题的思考过程,其中分别探讨了绝对宗教信仰的救赎、在神的庇护下人类的自我救赎以及人类完全的自我救赎三种救赎方式,却均被最终证明不具有可行性,且人类长期受困于此三种救赎方式构成的死循环中。既然人类无法洞悉救赎之道,不如保持好心情,摒弃千百年来无数哲人的无谓求索,安心使人类的谱系之树枝繁叶茂。至于救赎问题,待到人类即将毁灭之时,答案自明。

法籍捷克裔小说家米兰·昆德拉(1924—)是当今文坛炙手可热的小说家,也是批评界争相评论的宠儿。其新作《庆祝无意义》于2013年一经出版,便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引进国内。然而,迄今为止,唯有零星几篇关于这一作品的评论发表,且阐述视角多集中于“存在意义”、“媚俗主题”、“复调结构”等昆氏小说传统批评视阈中。本文首次运用《圣经》中的诸神形象阐述该小说的内在逻辑,彰显了老年昆德拉老年思想较其前期作品中思想的重大变化及其对人类终极救赎问题的极大关切。本文以绝对宗教信仰下的救赎、在神的庇护下人类的自我救赎以及人类完全的自我救赎三种救赎方式为线索依次展开论述。

一、绝对宗教信仰下的救赎

《庆祝无意义》中除叙述者明确提及自身是“无信仰者”外,再未透露其他人物的宗教信仰问题。然而,小说却通篇贯穿着宗教哲理的影子。

夏尔在表示想根据赫鲁晓夫的《回忆录》创作一出木偶剧后曾直言,在这出戏的最后一幕,他设计了一位天使。值得注意的是,这是一位“从天上驱逐下来的天使”[1]52,再结合斯大林集团开会时众人所见的从房顶上“落下来了”的那位天使,读者很容易将这一文本中反复出现的遭驱逐的“堕落天使”形象与《圣经》中的撒但①联系起来。撒但正是由于自诩为天使中的出类拔萃者,因此胸怀野心,骄傲自大,甚至觊觎上帝的宝座,企图取而代之,从而发动战争,最终失败,与其众党羽被驱逐出天庭,坠落地狱[2] 6②而当时的“斯大林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物”,阿兰甚至认为他是本世纪的“路西法”。由此观之,撒但与斯大林有这诸多相似之处,斯大林可以看作撒但的替身。正因如此,当斯大林集团的成员们看到这一幕时,会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一个“朕兆”;当斯大林和加里宁逃跑时,赫鲁晓夫才会恐惧地大喊“他把我们撂在困境里不管了,可是有罪的是他!我们都是受害者!”[1]109。

明确了“堕落天使”的身份,在达德洛鸡尾酒会上从天徐徐而降的天使的“白羽毛”也就不难理解。这片羽毛承载的是撒但对惨遭驱逐,永世不得翻身的恐惧。据《旧约》记载,撒但在叛逆后、被逐前,曾因不知能否得到上帝谅解而周身战栗,小说中的羽毛也正是此时从其翅膀里掉落的[3]3-10。无独有偶,阿兰母亲曾想象“无肚脐”的夏娃被一个杀人犯掐住喉咙,而由与夏娃是人类的始祖,她的死亡也使人类万年以来繁衍的谱系之树轰然倒塌。结合二者,读者可认为羽毛即是死亡的象征。《旧约》第一章《创世纪》中撒但为证明高贵的亚当和夏娃亦会违抗上帝之命,从而博取上帝同情,以当时地上最美丽的动物——蛇为媒介,引诱夏娃吃“分别善恶之树”(实质为“死亡之树”)上的果子,使原本“永恒不死”的人类从此获得了“有死性”,并被逐出伊甸园[4] 6-13。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当夏尔看到它时感到一种焦虑,认为其犹如一张“名片”说明自己降临和宣布末日来临。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其终于停落在拉弗朗克竖起的食指上时,她却能够接收到“上天的示意”,即生活比死亡更强,因为生活以死亡作为营养。

拉弗朗克之所以能得到这项上天的神奇指令又源于小说中拉弗朗克、达德洛和阿兰母亲的独特“死亡”经历。拉弗朗克的情人去世时,她能够凭借其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情人去世时化悲痛为欢乐,使其对生的欲望百倍增长;达德洛原本怀着极度紧张的心情等待死亡的判决,却意外与癌症擦肩而过,事后还故作镇定之语气对拉蒙撒谎;阿兰母亲原本打算溺水结束自己和肚中孩子的生命,却因一名青年企图搭救,她反将其溺死,并放弃轻生打算。三人的经历各有不同,却已足以使其近距离地感知死亡,领悟的死亡的真谛。海德格尔认为“死亡是此在的最本己的可能性”,唯有死亡才可以把“此在”的“此”开展出来,使单个人从芸芸众生中分离出来,从日常共在的沉沦状态中超脱出来[5]97。这里的“死亡”并非生物意义上的死亡,而是作为“死亡”的概念。因此,上述三位人物虽未身死,却已领悟到死亡的真谛,存在的真谛。他们由此摆脱了“人们”而成为单一的、具体的和不可替代的“个人”[6]102。因此,当羽毛落在拉弗朗克手中时,她也自然可以悟道“生活是以死亡作为营养”的真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有与上述三者相似的经历以悟出相应的哲理。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故事说明:死亡并非人的本性所有,只是由于人的过失即“原罪”才落到人的头上来的。[7] 29这就更加凸显了人生的短暂性和死亡的终极性,人们由此对死亡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心理。人们看到羽毛时,仍然感觉这是个“令他们害怕”的东西,并且它既不在他们正面(如一个可以杀死的敌人),也不在下面(如秘密警察可以清除的陷阱),而是在他们头顶上的什么地方,像一个看不见的威胁,且“不具形体,无从解释,抓不住,罚不着,刁钻神秘”。[1]80而克服和排解这种恐惧的方法就是对上帝的绝对信仰和敬畏③。需要注意的是,建立在绝对信仰基础上的宗教问题总是与绝对崇拜紧密联系,而与玩笑和戏谑难以共存,即,这种严肃而特殊的感情是不允许拿来游戏的,也是经不起玩笑的。正如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中所言,“如果笑在小说空间中看不见地弥散着,那么小说的渎神就早已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宗教与幽默是不可兼容的。”[8]76

于是,昆德拉没有让他笔下的人物在绝对信仰中存在太久。小说中多次出现红葡萄酒的意象,主要为雅马邑和波尔多酒④。在《圣经》中,红葡萄酒代表耶稣的血液,能使人的罪恶得以赦免,并最终获得永生、进入天国。《马太福音》记载,耶稣在受难前最后的晚餐里亲自布置了圣餐,他先是拿起了一块面包,为它许了福,把它敲碎,说:“你们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然后又拿起手中的杯子,为它许了福,说:“你们都喝这个,因为这是我立约的血,为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9]27-28《约翰福音》里则直接有如下论断:耶稣的身体和血液是人获得终极救赎的根本。[10]54-55一言以蔽之,基督徒认为圣餐活动中的面包、红酒是一个人灵魂不灭和永生的根本条件。阿兰用自己的劳动所得时不时给自己买一瓶雅马邑,且最近买的一瓶其标签上的千位数恰好是他出生的年份;此后他把它放在一只高橱的顶上(文中刻意强调橱柜是“很高的”),他“坐在地板上,靠着墙壁,盯着瓶子看,慢慢地瓶子在他眼里变成了王后”[1]73,且当凯列班企图取下它时,“它高高在上不让接近”[1]100。这些细节描写充分说明阿兰将这瓶雅马邑抬升到极高的地位,甚至带有臣服的意味。在此可将雅马邑视为上帝的替身,将阿兰的行为理解为对上帝自觉不自觉的崇拜。然而,文本在描写斯大林集团目睹天使撒但堕落时的惊恐万状后,紧接着给出了雅马邑的命运(说明二者间宗教性的内在关联):被凯列班失手打碎,雅马邑从打碎的瓶子里汩汩流在地板上。此外,在提到先生们品尝波尔多酒的场景时,凯列班印象中却是在参加一场葬礼,期间三个掘墓人在埋葬葡萄酒的醇味,同时把他们的闲言碎语“如灰土般洒落”在棺木上”。象征着耶稣血液,被无数人奉为“圣水”的红葡萄酒竟被推出神坛,打翻在地;人们亲手将耶稣埋葬,还在其棺木上若无其事地洒下灰土。如此种种无疑是对人类绝对信仰的巨大讽刺,暗示人终究无法从绝对崇拜和信仰中得救,也无法通过此找到存在的真正意义。

二、神的庇护下人类的自我救赎

既然绝对崇拜和信仰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作者又开始探寻其他可行的方案,而贯穿小说的关于加里宁的故事则是其中一件方案的外在表现形式。加里宁名义上为苏维埃的最高代表人物,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可怜无辜的”傀儡。由于前列腺增生,他不得不经常性地小便,并曾因此多次尿过裤子。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众人眼中的弱者,却被阿兰奉为“英雄”。在阿兰眼中,那些名字给马路冠名的大人物实质上是用他们的虚荣、谎言和残酷骗取了上帝的同情,从而用丰功伟绩使自己的名字得以“永垂不朽”。而加里宁则不同,他在经历那种“每个人都有的一种痛”、那场“绝望的斗争”[1]35时没有依靠上帝的力量,而是孤独地靠一己之力,以难以想象的意志力承受着一切。

诚然,表面上看,加里宁的哲学胜利了,因为他的名字被“永远”冠以某个城市的名字,且他的“荣光将超越其他所有荣光”;而实际上,加里宁仍然是个失败者,他的斗争虽除了对自己从未对他人造成过痛苦,却也除了让自己痛苦外未对他人释放任何意义:加里宁的“个人救赎”哲学注定只是小我的,它仍然无法解决人类的救赎问题。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即使作为加里宁的所谓成功的标志——加里宁格勒的得名却也完全是斯大林这一“撒但天使”为满足个人畸形的权力欲望“出于个人喜好、随心所欲、缺乏理智、可笑之极、荒谬透顶的决定”[1]35;就连阿兰在发表这番惊人演说时也一杯接一杯地品着代表上帝血液的红酒。因此,加里宁的故事是作者对个人“人化”或“非神化”的一次尝试,但它也绝非“无神论”,而只不过此时的“上帝成了隐匿的上帝,人成了一切的基础”[11]106。

人类的绝对宗教崇拜无法兼容玩笑与戏谑,而宗教控制下人的有思想的自我虽给宗教的绝对权威注入了些许幽默和戏谑,却最终无法完成对前者的解构,仍以失败告终。因此,昆德拉在此前数部小说中提出的“玩笑精神”显然已无法满足作者关于这个世界的最新判断。他最终借拉蒙之口说出:“我们的玩笑已经失去其能力”[1]84,世界已经进入了“后玩笑时代”[1]86。

三、人类完全的自我救赎

此时的人类只剩下一种救赎方式,那就是排除人的任何信仰,用人的意志完全替代万物之本的上帝。然而,针对此,文本中给出了一票否决。斯大林在转述叔本华的思想时说道:“世界只不过是表象与意志”[1]101,“地球上有多少人,世界就有多少表象,这不可避免地产生混乱”,而“在这个混乱中建立秩序”的方法是将一个“超越于众意志的”、“巨大的”意志“强加”给人类[1]102。换言之,世间一切的表象后面并不存在康德所谓的“物自体”,包含人在内的任何存在都只是表象。因此,本质缺位的人类想要完全凭借自己实现救赎也只能是天方夜谭。更加可怕的是,统领人世间秩序的这一强大意志也正是上帝的真实写照。《创世纪》中记载:亚当、夏娃在食用“分别善恶之树”的果子后,上帝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树的果子吃,就永远活着,才打发他出伊甸园;同时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守护天使基路伯,持一把“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把守通往生命树的道路。从中可以看出,为了把他的愚民政策贯彻到底,上帝是不惜采取一切手段的[12]22-24。可见,《旧约》中的上帝实际正是一位不惜一切手段实行愚民政策,要求人们必须违反自己遵从他的意愿才能得到救赎的君主。

由此观之,人最终还是要服从上帝的唯一指示,即回到对宗教的绝对崇拜中。同时,行文至此,读者亦易发现这一强大“意志”又与斯大林的独裁品质有异曲同工之妙。此事可从斯大林用加里宁的名字命名新城市以及向其党羽强行灌输“二十四只鹧鸪的故事”中管窥一二。结合本文第一部分斯大林作为“撒但天使”化身的论断,上帝和撒但竟在独裁品质这一点上完成了重合,宗教崇拜本身也由此被证伪。人类为实现救赎,由绝对宗教信仰尝试依靠崇拜宗教控制下的思想自我,失败后又转而彻底反求诸己,企图实现完全的自我救赎,结果依旧失败;而最终连人们精神回归的原始港湾——宗教信仰本身也被证明自相矛盾,人类由此陷入了无穷的死循环中。难怪拉弗朗克在面对陌生的小达德洛时会一边“对付嘴里的一大块面包”(面包亦是上帝的象征)一边不明缘由地跳出一句:“人即是孤独”,“层层孤独包围的孤独”[1]70。

四、结语

哀莫大于心死。旧的体系得以证伪,新的体系却始终无法建立,千百年来人类始终在救赎的问题上围绕着这一死循环做着重复的无用功。如果昆德拉在前期作品中对于宗教的态度由此不可避免地走向“虚无”,认为存在的本质即是“虚无”,那么在这本全新的《庆祝无意义》中,他又进一步发出了拷问:“虚无”的本质又是什么?“虚无”本身又有什么意义?作者在作品中无疑已经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无意义,我的朋友,这是生存的本质”[1]127,“我们很久以来就明白世界是不可能推翻的,不可能改造的,也是不可能阻挡其不幸的进展的;只有一种可能的抵抗:不必认真对待”[1]84。这一终极论断也同时很好地诠释了贯穿文本始终的“肚脐之谜”。天使毕竟是神灵,他们没有性别之分,没有代表生殖和延续的肚脐。人类的肚脐一反爱情的“唯一性”,号召人们去“重复”;肚脐生成前的脐带是母体与胎儿间联系的纽带,也是人类数万年来一脉相承所构成的参天大树的细小枝桠。肚脐的时尚之所以能够“开创新的千禧年”正是由于人类既然无法洞悉救赎之道,不如彻底抛弃千百年来无数哲人的无谓求索,带着生存的“无意义”,继续完成人类的原始使命。从这一点上而言,人类的个别性是一种幻觉,重复才是其本原:此处的“重复”既指千百年来人类在无法逃脱的死循环中不断进行的无用功,又指人类将在新的千禧年里回归本真,让人类谱系的苍天大树更加枝繁叶茂。至于“救赎”,至于是否存在万物的所谓“本质”和“意义”,待到那维持人类秩序的强大意志真的“松懈”、“衰退”,待到“我们美好的梦想”因得不到意志的支撑而“像一幢大房子断了顶梁柱一样坍塌”[1]104,待到天使堕落,待到“根植于第一个蠢女人的无肚脐小腹内的那棵树彻底毁灭”之时,人类一切迷惑的答案自会显现。在此之前,只需要保持好心情,“只有从无穷的好心情的高度你才能观察到你脚下人类的永久的愚蠢,从而发笑”,[1]87“不用去操心上面的事实多么快乐”,只需感受“身处在这下面是多么快乐”[1]76。

注释:①天使“撒但”在中文中有“撒旦”和“撒但”两种译法,本文采用《圣经》中的通用译法:“撒但”。

②结合参考文献,此处指《圣经》中《犹大书》第6章第6节。引文 [3][4][9][10][12]同此。

③正因对上帝的无限敬畏和忠诚,当亚伯拉罕接到上帝的指令,把他所爱的儿子以撒带到摩利亚的一个山上献为燔祭时,亚伯拉罕毫不犹豫地照办了。

④雅玛邑与波多尔酒多为红酒,在此统而论之。

参考文献:

[1]米兰·昆德拉. 庆祝无意义 [M]. 马振骋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4.

[2]犹大书,1.

[3]启示录,12.

[4]创世纪,3.

[5]马丁·海德格尔. 存在与时间 [M]. 陈嘉映,王庆节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

[6]马丁·海德格尔. 存在与时间 [M]. 陈嘉映,王庆节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

[7]段德智. 西方死亡哲学 [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8]米兰·昆德拉. 被背叛的遗嘱 [M]. 余中先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

[9]马太福音,26.

[10]约翰福音,6.

[11]米兰·昆德拉. 小说的艺术 [M]. 董强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12]创世纪,3.

Religious Meaning of the Festival of Insignificance

LUO Hao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0, China)

Key words:Milan Kundera; The Festival of Insignificance; religious meaning; salvation

Abstract:Milan Kundera’s latest work The Festival of Insignificance (La Fête de L’insignifiance in French original version) actually reveals the author’s thought processes about human beings’ ultimate salvation. Three kinds of methods of salvation, namely, salvation by absolute religious belief, salvation by human beings under the protection of God and salvation merely by human beings are proved false respectively eventually. And human beings have always been confusing by the infinite loop made of these three kinds of salvation. Since human beings cannot catch the way of salvation, it would be better for them to maintain good temper, to give up meaningless exploration that a large number of philosophers have tried for long and concentrate on human beings’ reproduction. As for salvation, the answer would not be decoded until humans’ destruction.

收稿日期:2016-03-24修回日期:2016-04-19

文章编号:2095-2708(2016)04-0136-05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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