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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对中国人自尊的影响及转型期和谐人格建构

2016-03-08丛晓波于文思

关键词:自尊转型期传统文化

丛晓波,于文思

(1.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2.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071)



传统文化对中国人自尊的影响及转型期和谐人格建构

丛晓波1,于文思2

(1.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2.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071)

[摘要]转型期所包含的社会变迁与文化融合以各种形式影响着人们的社会生活,并引发一定的心理困境及自我的不和谐状态,而随着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社会文化整合而实现的和谐人格是解决转型期自我心理困境的最为根本的有效途径。从我国传统文化以及与西方文化对比的视角中来理解和反思转型期中国人基本的自尊表征,有利于我们更自觉地建构转型期个体自我的和谐人格。

[关键词]传统文化;自尊;转型期;和谐人格

按照某些社会学者的界说,中国转型期一般是指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社会经济政治等各领域的改革与转变过程。然而从社会文化变迁的角度,也有很多学者主张转型期的发端可以理解为以鸦片战争为开始的中西文化、传统与现代的冲突、对话与融合。转型期不仅是缓慢的社会文化整体变迁过程,也是社会中个体心理困惑、适应与自尊人格的构建过程。从传统文化的角度反思中国人的自尊特征,从转型期社会文化变迁融合的角度探讨和谐人格的构成要素,对于理解和自觉建构当下中国人更好的生活实践具有一定的现实启发性。

一、社会文化转型中基于自尊的心理困境

自尊是生活中非常熟悉和经常使用的词语,“伤自尊”是指自我价值和自我存在的被否定。自尊是自我的核心,是个体通过关系实现的自我保护的精神欲求,是自我人格中最核心的支撑要素。由于对自我存在的理解不同,自尊也会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所以不完整的高自尊既可能导致暴力和攻击性,也可能表现为自卑和抑郁,而不能认识自我与他人关系的自尊则会出现对他人的盲目信从或盲目拒斥。自尊的状态决定个体的人格特征,不同类型的自尊决定了个体不同的生存与发展状态。同时,自尊也具有文化的特殊性,是一定自然和社会环境中民族存在的精神原则,也是民族维持存在与延续的精神力量,它蕴含在民族文化中,也表现在民族生息的历史中,又使个体的存在状态具有了群体一致性特征并稳定地延续和保存。

对社会文化转型中个体的心理困境的探讨源于现代人回归现实世界、关注自身生存状态的渴望。转型期人们的心理困境问题已经成为我国社会发展继各项政治、经济等社会体制改革后深刻影响人们社会生活的现实问题。转型期对于中国来说其核心要旨是社会文化的转变,然而,中国所面临的社会文化转型为什么会引起心理困境?在一定意义上,中国社会文化的转型来源于“中国问题”。按陈序经的说法,“所谓中国的问题,就是文化的问题;而所谓文化的问题的重心,恐怕要算东西文化的问题了。所以中国问题就是中西方文化的碰撞及由此产生的问题。”[1]1这种碰撞至少开始于19世纪并一直持续且延伸至今,对中国社会各层面产生重大影响,因此这种碰撞也就是社会文化的转型期问题。看来从社会文化的角度,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开始更应该理解为陈先生所说的“中国问题”的发生和开始。在长达四百多年的历史中,总的说来,中西方文化在经历了最表层的外在物质形式(包括服饰、语言等)、制度和经济层面以及围绕着个体的关系世界形成的自我观三个层面上的冲突,其中自我这一因素深植于文化最为核心的部分,是影响外在物质形式及各种表象的根本原因,虽然从外在物质形式开始到各政治经济体制,有关自我的冲突就存在,但在社会生活中显现和暴露出来却经历了相当长的时期。如何看待自己的存在以及自己与他人、周围世界的关系问题是个体自我观的核心。个体有关自我观的冲突一旦显现暴露及被人们意识,就会造成个体社会生活的失衡与失序状态,而失序的心理冲突需要经过自我的重新调节与整合才能实现新的平衡。从困惑、矛盾到混乱失衡,再到反思与合理成长,实现自我的和谐是一个不断调整的过程,而对于中国人自尊样态的反思是实现社会文化转型中建构和谐人格的出发点。

总体来说,在中国历史漫长的延续中,中国人的自尊大致经历了类型完全不同的两种变化。一种类型是在1840年的鸦片战争之前。按照金耀基的理解,传统悠久的中国一直处于一种依靠独立生长与发展而成的自我圆融状态,享有一种“光荣的孤立”所带来的满足与自信。到1800年为止,中国人都在这一状态下,创造和体验着世界上第一流的文化,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阶段中国在许多方面都超过或者至少与西方相等。这样一来,在传统“天下”的社会构念背景中,不知不觉地形成了一种以华夏为第一、中国即为天下之“中”的自我影像[2]141。古典中国的自我影像是典型的原始自我中心主义。然而在19世纪之后,相对封闭的大陆国境不再具有保持孤立的屏障,西方诸国凭借先进的船坚炮利将文化及科技传入中国并铺展开来,中国的社会结构迅速转身,在面对面的荣辱和对抗中被迫承认自己不过是万国之一国,也同时放弃了“我群优越”的原始自我中心主义情结。“当然,因为这种放弃并不是自觉的主动选择,而是在中国远远落后于西方列强的前提下实非得已的放弃”[2]141,所以从根本上缺乏放弃所必须的心理准备。在现代化过程中传统中国文化失势的形势下,一部分中国人由曾经的优越意结转变为自卑意结,由“我的,所以必是真的”变成了“西方的,所以必是真的”[2]141,从日常使用的物品到精神世界的规则,无一例外的都是外国的好。大多数近现代的中国人几乎都执著于对中国传统的批判,多是主张“既然要现代化,就要割断旧的传统”。这是原始的自我中心主义遭遇挫折后的另一种自我保护,它也是自尊的一种表达,然而自己对自己的文化都感到“习得性无力”的自尊就像囿于自卑情结的抑郁者,显然是一种狭隘的和缺乏自我独立的自尊。这种自尊的方式的遗害是深远的,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转型期有关自我的心理困境。这两个阶段的心理困境表现为缺乏统一规范的混乱和缺乏清晰自我的盲从。之所以缺乏统一的规范,既是由于传统文化缺乏有效的现代传承,也是现有社会规范缺乏一致性和稳定性的结果;之所以缺乏清晰的自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有自我,而是由于缺乏理性自觉的大众启蒙,个体自我还处于一种简单的他人附庸或狭隘的自我中心状态。造成这种心理困境的原因并不是真的没有标准,而是无从选择,是对处于冲突中诸多即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等不同社会文化标准和伦理规则的困惑和迷茫。有时个体即便意识到现实中的冲突与矛盾也缺乏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因为缺乏自我价值的一贯性标准,所以很难在实践中改变既成的行为方式,并生成具有独立性与开放性的和谐人格。对于个体来说,在多元的社会文化规则中,如何评价和表现自己,怎样能兼顾个人的成功与幸福,自己与他人以及世界究竟是什么关系,怎样去实现自我同时又兼顾与自我关系世界的和谐,等等,这些根源于自尊人格的自我评价不仅决定了个体自我的生存状态,也直接影响了现实中人与人、人与社会间的关系。人们在越来越多地感慨道德滑坡、年轻人越来越离谱的同时,又并不能准确地表达“应该”如何的价值判断,有时甚至产生所有现实都有道理的错觉,尤其是,对于应该的建构和实践还缺乏有效的行动力量。

二、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中的自尊映像

悠久而博大的中国传统文化给了中国人怎样的自尊特征和人格表现,这些自尊特征和人格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又有着怎样的交集呢?总的来说,主要呈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追求“和顺”与强调“依附”的生存原则。可以说,“顺”是中国社会文化伦理之核。在中国传统社会中,“顺”是中国人社会生活的价值中心。顺源于“孝”的传统,中国自古就有“以孝治天下”之说,并且至今为止,我们始终认同和颂扬“孝的文化”,许多道德观念都以孝为中心而展开。“孝”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所在。然而孝的本质其实是在顺,所谓“孝顺”,不顺就等同于不孝,在传统中国,忤逆不孝是不可饶恕的大恶。由于顺的强调,人们所遵循的伦常关系并不是基于人格上的相互平等,而是服从,是下对上的依附和顺从。比如三纲五常,君父夫是社会生活的主宰者和社会秩序的制定者,整个社会秩序的维系依靠其他附属者的顺从。从称谓上,只有皇帝一个人拥有独立的自我人格,称寡人或朕;作为附属者,只能是草民、奴才、臣等,是伦常之网中的一个倚存者。

“顺”不仅是社会生活中规矩之本,也是中国人的生命境界。老子讲“道法自然,自然而然”;根据《列子·杨朱篇》中记载,杨子说“从心而动,不违自然。从性而游,不逆万物。”从心从性顺的是自然万物;墨子更是主张“爱人利人,顺天之意”,人们做好事都是顺乎天意;就连古代皇帝下诏书时也首先要声明自己顺从了天运,即“奉天承运”。对于这种“顺”的人生理想追求结果,形成了中国人格外看重和谐,并养成知足、依赖的性格。明恩浦认为中国人恪守礼节、漠视时间、麻木不仁、遇事忍耐;林雨堂则认为中国人俭朴、爱好自然、有耐性、恬静、喜欢开玩笑、安分守己、悠然自得;汉学家亚瑟·莱特(Arthur Wright)认为中国传统性格包括服从权威、服从礼法、尊重过去和历史,循礼重俗、中庸之道,主张逐渐的改革、与人无争、待人接物中规中矩。陶行知则直接指出中国人“听天由命”的特点。很显然,这些性格都是顺的结果,而道家的庄子所追求的物我两忘则是彻底顺应本我极端。除此以外,传统的诗乐歌赋更是含蕴了天人浑合的意境,“采菊东篱”的悠闲与“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豪迈无一不是顺天、顺时抑或是对命运的顺从。

二是追求“现世”与体验“实在”的生活态度。中国传统文化中没有像西方意义上的纯粹形而上学,中国人对于自己、社会、自然和神的态度都充满了现世功利的色彩。作为中国文化重要代表与思想核心的中国哲学主要都是关于现实的社会生活规范和规则,体现在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中。吴刚在对比中西方知识产生的不同之后指出,在知识发生的理性思维形态上,中国知识呈现出工具——价值型特点,其现实的工具目的规限着价值要求,所以显示了“实用理性”的倾向[3]244-245。中国知识论的核心是“道”。孔子很少谈道,但老子所讲的道虽然是世界的本源,却是无象无状,说也说不明白。这样一来,人们所认定的知识就只能靠比喻或暗示来表达充满智慧的诠释,完全没有建立在主体间性上的共同理解。同样地,中国的宗教也表现出鲜明的现世性和功利性[4]3。一方面,中国的宗教缺乏西方宗教意义上的信仰,其核心出发点是人与神相知相通,甚至共生,西方世界中理想的彼岸就是现实世界中的今生,完全不像西方的宗教那样具有僧人与俗人、天国与人间、灵魂与肉体的二元对立。佛教到了中国讲求的是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本土的道教则主张“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中国宗教因此缺失了拒人于千里的神圣性。另一方面,中国的宗教充满了利益之图和权宜之计,具有满足功利需要的灵活性。百姓唯灵是信,重灵验、轻义理,老百姓很早就有“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的说法,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则讲求修炼,修炼的过程和结果都有明确的目的,就是炼丹药、保身心并能够长生不老。这种强调现世的生活态度使中国在近两千年的历史中,无论是社会制度还是科学技术都少有革新,包括朝代的变更也多替换、少革命。为了现实生活,中国人形成了两种看上去矛盾的性格:一方面明恩浦讲中国人知足常乐、因循守旧,胡适说中国人安命不争、知足、物质享乐、不肯创造;林语堂总结说中国人保守、平和消极、知足常乐、爱好享受;鲁迅认为中国人卑怯、奴才主义;梁漱溟认为国人知足自得、守旧[5]70。另一方面,中国人又总会根据自己临时现实的需要而改变,表现为明恩浦所说的拐弯抹角、言而无信,梁漱溟说的自私自利、韧性与弹性、圆熟老到,和辻哲郎所说的无感动和精打细算的“实际”,柏赐福说的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应付自如的“适应性”等。

第三,日常行动中“公私里表相别”的生活方法论和多重自我。这里的方法论缘于加芬克尔的说法,是指多数成员生活中潜移默化的含蓄性认知,以及虽然无意识却普遍遵循的惯习。中国传统的文化伦理具有很强的理想性特点,充满了对于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的“本当”和“应当”式理解,包含了追求完美理想的精神原则(如君子理想、天人合一)。然而因为缺乏像西方近代以来那种满足个体自身自然存在所需要的物质生产力,这些美好的愿望也就缺乏向实践和现实转化的渠道,所以很多时候社会关系的维系因为可以替代生产力而变得格外重要。在理想与现实、社会与自我的架构中,中国人也因此形成了表里、公私相异甚至是相悖的自尊特点。杨中芳指出,“中国文化要求个人将其小我的界限放下,去包容其他的人,形成超越小我的大我。由小我向大我是按照差序格局的外推方式发展的”[6]1-47。为大我做的事是为公的、道德的;为小我做的事是为私的。按照这样的期待和要求,在社会生活的表层和公开场合人们推崇的是大我。但是,这种不切实际和忽视现实的要求并没有实现个体的内化规则,从而成了做给别人看的面子;相对来说更为常态的,是“个人内在的私我,虽然它基于原始冲动的、自私自利,并且一旦有机会就会表现出来。于是,表现给别人看的公我与个人内在的私我之间距离较远,自我的组织构成具有两面性。”[6]1-47沙莲香通过调查发现,中国人的印象证实具有两面性。其表现是在实际的社会生活中,“比较注重的东西,是人际的、表面的、讲究的、克制的,有礼有节、有理有情、有人也有己”;但私下里却正好相反,“不顾及人际、表面、讲究的,不克制的、无礼无节、无理无情、无人也无己的”[7]53,141。内与外、里与表,那些看上去是优秀的品质和看上去低劣的品质在中国人日常的行动中毫无违和地显露出来。所以中国人的自尊在生活中是多元的和可变化的,依据身份场合、关系远近而各不相同。

三、和谐人格:两种关系状态的整合

社会文化转型期实现自我和谐以及自我心理困境的纾解需要解读中西方文化中关于自尊各自特殊的表达,并在此基础上实现和谐人格的完善。总的来说,西方人自尊更强调自我的先在性与绝对性,从个体独立自我的体验和需要出发,注重追求自我满足与自我实现;相对而言,中国文化的基本特征是“儒道互补相融”,在理想与现实、入世与出世的构念中,中国人的自尊具有双重性。一方面,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个体自我的价值来源于社会和他人的认可,具有社会取向。另一方面,中国人的真实自我被人际需要所掩藏,一旦获得独立的资格或机会,会最大限度地释放并表现出来。所以中国人经常并不能轻易地真正或完全遵从社会他人。中国人的这种心灵深处的自我“以己为中心,并有时表现出自我中心的价值观”[8]27。

从社会文化的角度,西方文化的传统与中国文化的精髓酿就了中西方文化中自尊表达的显著不同:西方文化传统在于追求纯粹的自由之真。自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希腊文化以后西方文化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用辩证法的方式寻求真理的方式。苏格拉底说“知识即美德”,亚里士多德更清晰地表达了同样的观念,认为“人类求知是出于本性”,出自本性意味着对于真理的追求并非仅仅为了现实生活的需要,而是源于在追寻真理过程中享受的思想的快乐与激情的自由,也就是幸福。所以“一切追寻知识、能力和选择的努力都趋向于善”[9]1。苏格拉底关于“知识即美德”的说法,是我们熟悉的、理解西方文化有关价值追求的钥匙。在西方人看来,对于真的追求就是人内在的道德本性,任何外在的束缚都不能阻挡这一生命追求。某种意义上,中世纪基督教信仰也是西方人追寻自我终极和永恒本性的一种方式。在文艺复兴时期,西方人特有的超越精神在人作为万物灵长的自主和尊严的同时,也充分发挥知识之真的力量,以科学理性获得的巨大生产力将西方带入现代化的浪潮中。西方人在追求自由之真的自我意识中实现了以独立自我为核心的自尊架构。所以,在自我的能力与价值比较中,西方人更强调通过能力确证价值,而在自我的关系世界中,西方人更强调通过个体与自我的关系以及个体与大我,即终极信仰的关系来表达自尊,自尊毋宁说是个体自主的自我价值和自我确证。中国文化传统的核心特征在于体验现实的功用之善。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心始终落在现世的人伦关系上,是一种重现世、尚事功的世俗性文化。中国传统文化中只有“自己”和“自身”而没有“自我”,除了身体,个人不具有独立人格。所以中国人的自尊总是以某种方式与一定的社会地位或社会认可发生联系。在《韩非子·诡使》中有记载:“重后自尊,谓之长者。”中国人尊的是基于社会规范中的某种身份或具有社会意义的某个地位,在这些具有特殊社会意义的身份和地位面前,自我谦卑和自我抑制式的“没有自尊”反而是个体实现自尊的途径,基于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中国人强调隐藏自我,自我展示中的拘谨、束缚反而是自尊最理想的表达。

由此看来,中西方文化中所规定和传承的自尊内容有所不同,而且自尊的表现方式也有所差异。在美国有“会叫的轮子才能够得到油的润滑”的谚语。美国人强调自我表现、自我选择和自我价值。相比之下中国的谚语是“枪打出头鸟”。中国人始终讲求中庸和糊涂,中庸是指无论为人还是处世,和谐中立,不偏不倚。不仅有“大音希声”和“难得糊涂”,而且“个人的态度如何并不重要,个人的认知结构是否协调也在其次,而重要的是人际关系结构上是否协调”[10]155。中国人的自尊与极强的承受、忍耐力粘和在一起,表达方式相当隐蔽和委婉。太过在乎别人的评价与感受,使中国人凡事极讲究脸面[11]182-185。脸面的实质是个人所承担的社会角色,由他人而生,自己不是自己,要尽可能不露本色,而强调用另一种形式、在另一个场合表现自尊。因此,中西文化中自尊所依赖的关系是有所侧重的。“西方人更多在人与自然、人与神的关系上突出自我的力量,中国人更多在人与自身、人与社会的关系中保持性情的和谐”[12]132。随着现代社会的推进及全球化影响,当代中国人自尊的表达可能出现新的特征,比如我们都可以感受到基于追求自我实现与自我价值的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彰显自我力量的直接和坚持,而越来越多的老年人也在积极养老的理念中追求自我的独立与自由,随着我国改革发展的推进,个体自我实现及独立自主的人格理想势必会成为市场经济竞争机制的内在诉求,而传统文化所要求的自我修养与关系和谐也会成为强有力的社会期待。在社会文化转型、不同文化样式的对话与相互影响日益加强的过程中,对中国与西方、传统与现代文化两种自尊方式的超越和整合是真正解决现代人心理困境的有效途径,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社会文化转型意味着不同自尊样式的对话与融生。

[参 考 文 献]

[1] 陈序经.中西文化观[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2] 金耀基.从传统到现代[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3] 吴刚.知识的演化与社会控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2.

[4] 克里斯蒂安·乔吉姆.中国的宗教精神[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公司,1991.

[5] 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0.

[6] 杨中芳.“试论中国人的道德发展:一个自我发展的观点”[M]//杨国枢,黄光国.中国人的心理与行为.台北:桂冠图书公司,1989.

[7] 沙莲香.中国民族性(二)[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

[8] 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9]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10] 杨宜音.中国社会心理评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11] 周晓红.现代社会心理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12] 丛晓波.自尊的本质——一个基于生命境界视域下的思考[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何宏俭]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on Self-esteem and Harmonious Personality Construction

CONG Xiao-bo1,YU Wen-si2

(1.Faculty of Marxism,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2.College of Literature,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Abstract:Different personal states of personal self-esteem centered composite socio-cultural atmosphere which influenced others’ social life. Transitional social change and cultural fusion affect people’s social life in various forms and initiate some psychology predicament and discord state of ego. Along with traditional and modern socio-cultural and western and Chinese socio-cultural integration realized that harmonious personality is a basic and effective way to solve the ego psychology predicament in transitional period. From a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western culture to understand and reflect Chinese basic characterization of self-esteem which is beneficial to make us more self-consciously construct the ego harmonious personality.

Key words:Tradition Culture;Self-esteem;Transition Period;Harmonious Personality

[中图分类号]G40-05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6201(2016)02-0188-05

[作者简介]丛晓波(1972-),女,吉林临江人,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于文思(1987-),女,南开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十二五”规划2012年度教育学一般课题(BBA120020)。

[收稿日期]2015-01-19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6.0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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