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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顺应论:误解·归因·补释

2016-03-08

关键词:归因

仇 云 龙

(东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语言顺应论:误解·归因·补释

仇 云 龙

(东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摘要]先行研究对语言顺应论的误解包含误读和误用两个方面。形成误解的原因主要有四:一是语用学学派二分的误导;二是对语言顺应论核心概念的误识;三是对语言顺应论应用方式判断不当;四是对语言顺应论在话语解释方面的特殊性认识不足。基于地缘的语用学学派划分并不合适;综观、顺应性和研究角度三个核心概念在构建语言顺应论的不同阶段承载着不同的任务,具有不同的内容侧重,不应混淆;语言顺应论是理论框架而不是操作框架,不能脱离具体研究问题直接套用;语言顺应论与部分用于话语解释的其他语用学理论在话语解释方面存在原则性差异,不宜将它们直接整合为新的话语解释模式。

[关键词]语言顺应论;误解;归因;补释

一、引言

比利时语用学家耶夫·维索尔伦(Jef Verschueren)教授在《语用学诠释》(UnderstandingPragmatics) 一书中系统阐述了语言顺应论(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的关键概念和主要内容。语言顺应论从综观的视角出发关注“语言使用中,人在干什么”的问题,指出语言使用是一个连续不断的语言选择过程,其中涉及三个不同等级上的相关概念:变异性(variability),协商性(negotiability),顺应性(adaptability);其中,顺应性是高层次概念,是进行语用学理论构建和经验性研究的参照点[1]55-63。为数众多的国内外学者曾对语言顺应论进行介绍、评述和应用,为该理论的传播和发展做出了贡献。然而,维索尔伦教授本人和部分研究者也发现,某些研究对语言顺应论存在误解。本文意在指出误解,探析成因,并围绕误解和成因对语言顺应论的有关内容进行补充和诠释。

二、误解

对语言顺应论的误解包括误读和误用两个方面。

维索尔伦教授本人和部分研究者都曾指出过先行研究对语言顺应论的误读。

维索尔伦教授认为*感谢比利时安特卫普大学耶夫·维索尔伦(Jef Verschueren)教授和东北师范大学张绍杰教授在本文修改过程中提出的建议。此观点为维索尔伦教授与作者在其办公室讨论时所述(2014年3月25日)。,对语言顺应论的误读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顺应性”被认为是一个操作性概念(operational notion),有的研究者指着一个句子便说“这是语言顺应性的典型范例”,这就混淆了顺应性和顺应的具体过程,将语言使用的一般属性等同于个体性的操作;二是顺应性被单向解释,即人们普遍意识到语境因素对语言选择的作用,却很少意识到语言选择对语境的作用。正如其在《语用学诠释》中所述:对于法语中的你(tu)和您(vous)的选择是与语境因素进行顺应的结果,但同时,对其中任何一种形式的选择也是在对语境进行建构,如选择了你(tu),就意味着建构了亲密关系,这种关系一旦产生,要退出这种关系,就可能产生公开的敌意[2]73。

毛延生系统归纳了先行研究对语言顺应论的误读,概括起来,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在哲学基础上,顺应论被看作一种与英美‘分相观’相互对立的观点;二是在根本目的上,顺应论被非理性地过分缩限于理论建构之上;三是在根本属性上,顺应论被定性为轻视心智研究的社会语用学范式;四是在方法论上,顺应论被责难以‘过于宽泛,失之微观’”[3]73。针对这四个方面的误读,毛延生逐一分析并得出以下结论:一是语言顺应论并蓄了欧陆哲学传统和英美哲学传统,二是语言顺应论兼顾理论构建和实证研究,三是语言顺应论亦关注认知,四是语言顺应论探寻“最小普遍性”而非“最大普遍性”[3]66-73。

对语言顺应论的误用隐现于与语言顺应论有关的应用性文献之中,此类文献数以千计,此处不一一列举。概括起来说,对语言顺应论的误用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部分研究依托语言顺应论的四个研究角度对语言现象、文学作品、翻译过程进行分析时机械套用这四个研究角度,对语境相关因素的考查缺乏针对性;二是部分研究者在进行理论建构,特别是建构新的话语解释模式时,直接将语言顺应论与其他语用学理论进行整合,忽视了其理论假设上的原则性差异,致使新模式内部存在理论冲突。

三、归因与补释

基于前文列出之误读与误用,借鉴维索尔伦和毛延生(2011)的部分论断,本文认为,学界对语言顺应论进行误读和误用的成因有四,下文将对成因进行分述,并围绕误解和成因对语言顺应论的有关内容进行补充诠释。

(一)语用学学派二分的误导

对语言顺应论具体内容的误读首先源自于语用学学派的二分。

这种二分源于Levinson[4]1-5,并在Huang(2007)中被详细阐发。Huang将语用学分为两个学派:一是“英美语用学派”,二是“欧洲大陆语用学派”[5]4。“英美语用学派”将语用学视为同语音学、音系学、词汇学、句法学和语义学并列的语言学研究分支,秉持“分相论”,并以会话含义、预设、言语行为、指示语等为分析单元。“欧洲大陆语用学派”顺承查尔斯·莫瑞斯(Charles Morris)关于语用学的宽式界定,将语用学视为可解释任何层面语言现象的综观,秉持“综观论”,没有明确的分析单元,其代表性论述主要是语言顺应论。这种二分法为学界广泛接受,但维索尔伦却对其提出了质疑[6]。

维索尔伦指出,语用学学派二分是建立在三个基本假设之上的:一是存在两个对立的学派;二是对立的两个学派一个是“英美语用学派”,另一个是“欧洲大陆语用学派”;三是“英美语用学派”秉持“分相论”,“欧洲大陆语用学派”不认同“分相论”。

维索尔伦逐条反驳了上述三点假设。就第一点假设而言,欧洲大陆语用学者并未形成一个学派。就第二点假设而言,“英美语用学派”中深耕的部分话题具有浓重的欧洲大陆印记,如会话交互理论(conversational interaction)源自现象学,指示语研究源自雅各布森,预设研究源自弗雷格;而语言顺应论则发轫于美国符号学家查尔斯·莫瑞斯提出的宽式语用学界定;“英美语用学派”中的一些经典话题被法国语用学派和布拉格学派所解释;而语言顺应论所秉持的综观视角则深受弗斯语言学(Firthian linguistics)的影响。就第三点假设而言,雅各布·梅(Jacob Mey)、简-奥拉·奥斯特曼(Jan-Ola Östman)等部分欧洲大陆语用学者采用综观的方式进行语用学分析,但也认同“分相论”。

可见,以地缘为标准将语言顺应论与其他语用学理论对立起来的做法并不适宜,它会对语言顺应论的认知产生偏谬。

(二)对语言顺应论核心概念的误识

对语言顺应论具体内容的误读还源自对语言顺应论思想体系中核心概念,特别是对综观(perspective)、顺应性(adaptability)、研究角度(angles of investigation)三个概念的误识,而这三个概念框定了语言顺应论的坐标。

综观是构建统一、连贯语用学理论框架的视角,其最初的理论尝试可追溯至1978年发表在《语用学杂志》(JournalofPragmatics)上的“Reflections on Presupposition Failure:a Contribution to an Integrated Theory of Pragmatics”一文,综观论的基本观点在1984年召开于达布洛夫尼克校际研究生课程学习中心的“语义学与语用学之间”专题研讨会上提出[2]序24。基于这一概念,维索尔伦将语用学界定为“一种从认知的、社会的、文化的整体角度对语言现象的综观”[2]9。从历时的角度看,综观是语言顺应论思想第一个发展阶段的标志性概念。

顺应一词在PragmaticsasaTheoryofLinguisticAdaptation(1987)工作文集问世后广为人知,该文集旨在勾画语用学统一理论的基本结构[2]序25。自此以后,维索尔伦的学术贡献被冠以“顺应论”(the Theory of Linguistic Adaptation)的标签。这一标签可能使读者在理论层面产生一种误识,即将顺应理解为过程而非属性,这主要是由“adaptation”中的“-tion”造成的,发现这一问题后,维索尔伦在《语用学诠释》中将“adaptation”变为“adaptability”*此观点为维索尔伦教授与作者在其办公室讨论时所述(2014年3月25日)。,并明确将顺应性界定为“这样的语言特征,它使人们得以从一系列范围不定的可能性中进行可协商的语言选择,以便逼近交际需要达到的满意位点”[2]72,凸显顺应是一种属性。从历时的角度看,顺应性是语言顺应论思想第二个发展阶段的标志性概念。

研究角度这一概念是在《语用学诠释》中具体阐发的,维索尔伦提出的研究角度有四个:一是语境相关成分(contextual correlates of adaptability),二是结构对象(structural objects of adaptability),三是动态过程(dynamics of adaptability),四是意识突显性(salience of the adaptation processes)。这四个研究角度是从顺应性出发指派给语言描写和语用解释的任务[2]74。换言之,对语言使用中顺应过程的具体考查依托这四个维度进行,对这四个维度的考查可以勾勒出语言形式和语境因素交互作用的图景和语言表意功能得以实现的方式。从历时的角度看,研究角度是语言顺应论思想第三个发展阶段的标志性概念。

历时研究有利于动态把握理论产生和发展的过程[7]86-89。从历时的角度看,至《语用学诠释》发表之时,语言顺应论思想体系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综观、顺应性和研究角度分别是这三个阶段的核心概念。综观为语用学研究厘定边界,顺应性锚定语言使用的属性,研究角度为顺应过程的解析提供框架。因而,语言顺应论的确“宽泛”,但宽在视角;语言顺应论不乏“微观”,因研究角度指向微观;顺应是语言使用之属性,本身并不涉及宽或窄,宏观或微观。综观、顺应性和研究角度构成了一套完整的话语体系,要理解其中的任何一个都离不开对其他两个的观照,评论时不宜以点概面;综观、顺应性和研究角度内容侧重不同,要识解每个概念的内涵首先需要厘清彼此边界,评论时切忌张冠李戴。

(三)对语言顺应论的应用方式判断不当

对语言顺应论的误用首先源自对其应用方式的不当判断。

语言顺应论中提出的四个研究角度为话语解释提供了连贯、统一的框架,对于解释语言形式选择和语言策略选择具有重要作用[8]1-4。但必须明确的是,这是一个宏观指导框架还是一个微观操作框架。维索尔伦指出:

经验性研究中存在着一种根本意义上的悖论:为了证实和验证任何理论主张的有效性,经验性的工作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即使是在最具经验性的研究活动中,作为经验性研究活动的描写性与启发性工具,以理论为基础的框架也是必不可少的。因而,我们只能把本书的种种抱负描述为界定语用学领域的一种尝试。就达到这一目标需要理论化过程而言,建构一个“理论框架”是必要的。但我们不应该以普遍论者的热望,来放任自己沉湎于强烈的理论建构之中[2]75-76。

由此可见,语言顺应论是宏观指导框架而不是微观操作框架。因而,维索尔伦本人才将语言顺应论称作一个“松散的框架”(loose framework)而不是一种“理论”(theory)。维索尔伦在提到二者的区别时指出:理论是针对某一类或某一个具体语言现象的,如言语行为理论主要解释句式选择及其意义生成问题,会话含义理论主要解释语词选择及其意义生成问题;而语言顺应论的解释范围囊括所有类别的语言使用*此观点为维索尔伦教授与作者在其办公室讨论时所述(2014年3月25日)。。此话意在说明语言顺应论对于语言使用存在普遍的解释力,而不是说在具体的话语解释之中它可被直接套用;相反,依托语言顺应论的话语解释需要根据具体话题所需建构相应的操作框架,不能机械套用语言顺应论的四个研究角度或不加遴选地考查语境相关因素。比如,对于某些话题而言,意识突显性无法探知。

按照维索尔伦的观点,语言顺应论宜如何应用呢?

在被问及“如何将针对某一语言中指示语的微观研究与语用原则的宏观研究相结合”的问题时,维索尔伦答道:

我不认为存在宏观研究和微观研究的严格对立。我在写《语用学诠释》这本书时是使用过这些概念,不过它们有点误导性,将来再版时我可能会直接删掉。语用学家必须始终将“局部的”、小规模的过程作为首要的关注对象,但他们也必须充分意识到这些过程通常都不是孤立的现象。借用我前面提到过的一个术语,可以说,这些过程都是包含在以“社会中的心智”为媒介的、更为广泛的各类过程所构成的语境之中的。因此,为了实际研究的目的,我们可以把各种小规模过程分离出来,就像我们可以因实验目的而将具体的认知过程分离出来一样。但是,这类研究的成果就其自身而言并没有绝对的有效性,它们必须能够被放入现实的交际语境中,和语言使用发生联系。反过来说,在对实际语言使用进行具体分析时,我们也必须考虑“微观”研究的成果——如果我们还能用“微观”这种说法的话[9]78。

此处,维索尔伦强调语言顺应论和具体语用分析的共融性和贯通性,着重指出具体语用分析存在共性,因而,语言顺应论这样的指导性框架有其作用。尽管承认理论建构的指导性贡献,但维索尔伦并不认为语言顺应论这样松散的框架与每一项具体的语用分析都能有效对接。

在被问及语用分析能力训练时,研究设计者必须掌握的基本步骤时,维索尔伦答到:

语用学的研究设计必须遵从一切实证研究的基本原则。首先,我们必须提出一个或几个适合研究的问题,然后必须挑选(或寻找)与之相关的语料,并确定研究方法。我们还必须能够解释,为什么可以合理地认为(或假设)以选定的方法处理选定的语料就可以得到对所研究问题的切题的回答。

至关重要的是,我们绝不可忘记,语用学其实是一个实证研究的领域。理论建构固然很重要,但只有将理论验之于语言使用的事实,我们才能取得真正的进步[9]79。

此处,维索尔伦强调实证研究方法在具体语用分析中居于核心地位,实证研究的研究设计是连接理论与具体语言现象的桥梁。因而,语言顺应论的应用应附着在实证研究的研究设计上,选取适当的语料,采用有效的方法,得出可信的结论。

(四)对语言顺应论话语解释特殊性的认识不足

对语言顺应论的误用还源自对其话语解释特殊性的认识不足。

语言顺应论与会话含义理论、关联理论均被广泛用于话语解释之中。这些理论在话语解释方面的联系主要体现在其话语解释方式在推理而不在解码,在话语解释方面的原则性差异主要体现在说话人意向在推理过程中的地位不同。会话含义理论和关联理论将说话人意向视为语用推理的终点;而语言顺应论却持不同的观点。维索尔伦在论及意图和意义的关系时,虽认为意图所起的作用不容低估,但也不赞同将意义完全依附在意图之上[2]55-56。维索尔伦不认为交际所传递的每一种意义都直接依附于发话人的某一个具体、明确的意图[2]56,也不认为话语解释是对说话人意向意义的简单复原,因为听话人可能解释出超越说话人意向意义的其他意义*此观点为维索尔伦教授与作者在其办公室讨论时所述(2014年3月25日)。。他倡导“把意义重新附着于语言上,以使意义成为尽可能具有经验性质的研究对象,而不考虑其许多构成因素的纠缠不清的性质”[2]57。语言顺应论与部分用于话语解释的其他语用学理论对说话人意向的定位不同,这就决定了它们在话语解释取向上和话语解释路径上的差异。因而,不宜简单地认为语言顺应论比会话含义理论和关联理论更重视社会文化因素,在语境要素层面会对这两个理论进行补充,便将语言顺应论同这些理论直接整合起来,协同进行话语解释。

四、结语

综上,本文梳理了先行研究中对语言顺应论的误读和误用;指出了造成误读和误用的原因,即语用学学派二分的误导,对语言顺应论核心概念的误识,对语言顺应论的应用方式判断不当,对语言顺应论在话语解释方面的特殊性认识不足。本文对语言顺应论的有关内容进行了补释,质疑了基于地缘的语用学学派划分,区分了综观、顺应性和研究角度三个核心概念在内容侧重上的不同,指明了语言顺应论是理论框架而不是分析框架,强调了语言顺应论与部分用于话语解释的其他语用学理论之间的原则性差异。

应该指出的是,学界有关语言顺应论的研究多以《语用学诠译》的出版为结点,依据的文献主要是维索尔伦教授在20世纪末发表的有关著述。但语言顺应论作为一个具有学术纵深的理论体系在21世纪仍在拓展和演进,这其中包括对语言顺应论理论框架的进一步解释,包括对语言顺应论操作框架的探索,包括应用语言顺应论分析具体语用问题的范例呈现,也包括从语言顺应论出发构建更加宏大的语言学理论的尝试。要想在未来的语言顺应论研究中减少误读和误用,需要对维索尔伦的新近研究成果给予关注。

[参 考 文 献]

[1] Verschueren,J.UnderstandingPragmatics[M]. London:Edward Arnold,1999.

[2] 维索尔伦.语用学诠释[M] .钱冠连,霍永寿,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3] 毛延生. 被误解的“顺应”——语言顺应论之深度“误读”反思[J].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

[4] Levinson,S. C.Pragmatics[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5] Huang,Y.Pragmatics[M].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7.

[6] Verschueren,J. Continental european perspective view [A]. Huang Y (ed.).TheOxfordHandbookofPragmatics[C].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forthcoming.

[7] 仇云龙,张绍杰. 格赖斯“自然意义”及其与“所言”的内在关系研究[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 (1).

[8] Verschueren,J. Intertextual appropriation:note on the pragmatics of international flows of meaning [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4 (5).

[9] 朱磊,郑新民. 语用学应以宽广的认知、社会和文化视角来考察语言和语言使用——著名语用学家Jef Verschueren教授访谈录[J].外语电化教学,2010(3).

[责任编辑:张树武]

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Misunderstandings,Reasons and Further Accounts

QIU Yun-l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Abstract:The misunderstandings of 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 in earlier studies are summarized from two aspects:misreadings and misuses. Such misunderstandings are attributed to four points:the misleading effect made by the widely acknowledged dichotomy of “Anglo-American pragmatics” and “European-Continental pragmatics”;the misconceptions of the three terms used for positioning 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perspective,adaptability and angles of investigation;the inappropriate judgments in the application of 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 and the inadequate attention to its distinctiveness in utterance interpretation. It is observed that the dichotomy of “Anglo-American pragmatics” and “European-Continental pragmatics” is inappropriate;perspective,adaptability and angles of investigation shoulder different tasks in locating 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 and their different foci should not be mixed up;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 i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instead of an operational framework and it shall not be mechanically applied to particular investigations;the 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 has distinctions in principle from some other models of utterance interpretation and it shall not be directly merged with such models to create new frameworks for utterance interpretation.

Key words:Framework of Linguistic Adaptability;Misunderstanding;Reason;Further Account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6201(2016)02-0039-05

[作者简介]仇云龙(1982-),男,吉林白山人,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4AYY022);吉林省教育厅项目(2014B033)。

[收稿日期]2015-12-21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6.0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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