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王韬书报编辑编译思想的现代性

2016-03-07李艳丽

关键词:王韬报纸书籍

李艳丽

(河南工业大学 学报编辑部,河南 郑州 450001)



论王韬书报编辑编译思想的现代性

李艳丽

(河南工业大学 学报编辑部,河南 郑州 450001)

“中国第一报人”王韬,集办报人、编辑家、出版家、编译家于一身,贯穿他书报编辑生涯的是文人论政与思想启蒙的双重变奏,开启文人掌报以论政的先河,借现代传媒之势求民众之思想启蒙,呈现了现代性报纸的本土化景观:立言议事的功能观、自由独立的价值观、思想启蒙的受众观、民族国家的叙事观。在中西文化的交流碰撞下,以游历欧洲的亲身体验,兼擅中西的他借编辑编译经典联通世界,勒以成书中于古今中外寻家国出路,展现出转移人心、文辞雅驯、严富雅纯的西籍编译主张,体现了严谨细致、客观公正的典籍外译态度和承国运挽天心、鉴昔考今的书籍编撰追求,给时人及后人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经验。

王韬;编辑思想;现代性

王韬(1828—1887),中国早期资产阶级改良派思想家、政论家,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走向世界的文学家,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教育、文学等方面都提出了很多富有见地的思想和主张。他集新闻采访、编辑、出版和翻译于一身,独立创办了具有近代意义的《循环日报》,与朋友集资创办了中华商务总局和韬园书局,先后编辑出版图书60多种,[1]被认为是中国近代最早的新型民族出版业者、“中国第一报人”。他的书报编辑出版活动,折射出传统知识分子在中西文化比较碰撞中睁眼看世界的见识,闪耀着近代中国报人文人论政与思想启蒙的家国情怀,体现了兼擅中西的编辑学人独立的编辑品格和鲜明的舆论倾向,值得后人认真学习总结和借鉴发扬。

1 独立掌报以论政,借现代传媒之势求民众之思想启蒙

积贫积弱的近代中国,为报国无门、仕途失意的文人“清议”传统提供了适宜的土壤,尤其在西方自由主义报刊思想的刺激下,一批近代知识分子热切期盼能够独立掌办报刊,并享有独立的撰稿品格,以借助报刊这种现代传播媒介自由发声,评议时政,启蒙民众,张扬民声,对政府进行舆论监督,实现他们的报国理想。王韬便是其中文人独立掌报论政的第一人。他于1873年集资组建中华印务总局,并于1874年在香港创办了影响深远的近代意义的《循环日报》。《循环日报》与中国传统邸报在受众、传播内容、社会功能、发行目的等方面均存在很多差异。《循环日报》是具有普泛信息传播功能的报纸,而邸报则是古代封建社会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只是用于通报的一种公告性新闻或新闻文抄。《循环日报》同时打破了外国传教士在中国垄断出版报纸的格局,在外国传教士掌办的宗教报纸和商业报纸外,实践了具有启蒙主义思想的资产阶级改良派进行思想探索和宣传变法思想的阵地和载体。王韬因此成为中国第一个使用现代大众传播媒介去宣传变法思想并亲身实践的人,《循环日报》也因为王韬的创造和创新性经营,凸显了现代性报纸的大众传播媒介功能。

1.1 立言议事:现代性的报纸功能观

《循环日报》的创立,因着王韬办报的便利、对报纸全面而准确的认识以及想要传播变法思想的愿望。纵观王韬的文章可以看出王韬对报纸的深刻认识:第一,就内容而言,报纸的刊载范围是十分广泛的,“上自朝廷之措置,下及间阎之善恶,耳闻目见莫不兼收其论。”“凡夫风土人情,山川险要,政令之沿革,技艺之短长,纤悉言之。”[2]第二,就功能而言,报纸的功能是多样的,可以使“民隐得以上达”“君惠得以下逮”“达内事于外”“通外情于内”。第三,就受众而言,报纸的发行面是非常广的,能够拥有更多的读者。“僻壤偏隅无不遍及,而阅者亦日众”。[3]第四,就时效性而言,报纸传播消息的速度快,可使朝令而夕颁,几速如影响。[4]王韬对报纸的认识具有极强的现代性,现代大众传播媒介所具有的重要功能,在王韬的论述里都有体现,这一点对后来的报刊实践者和新闻思想家都有很大的启发。

在实践中,王韬将报纸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通过在报纸上刊登大量的政论文来传播变法思想,开启民智,实现富国强兵的目的。王韬对报纸这些作用的认识和阐述是重要的,但仅就这一点就将王韬定位为“中国报刊第一人”,未免草率,王韬的成就和在报刊史上的里程碑意义更多地体现在:将自己对报纸的认识与自己的政治动机相结合,通过报纸传播思想,开启民智,实现富国强兵的目的。王韬在西方游历期间,看到西方报纸在引导舆论方面的巨大影响,期待中国有朝一日也能出现类似的局面。他赞叹英国的《泰晤士报》“人仰之如泰山北斗。国家大事,皆视其所言以为准则。该主笔之人所持论人心之所趋也。”[3]王韬看到报纸主笔的立论对舆论的导向作用,明确提出要借“日报立言”,强国富民,开启了报纸立言议事的功能。作为《循环日报》的主笔,王韬又首创了报章政论体,并对之倾注大力。1874年到1884年王韬主持《循环日报》这十年间,几乎每天发表一篇政论,以宣传变法,鼓吹洋务。《循环日报》以评述时政、抒发政见为宗旨,开启了中国“办报立言”的报纸传统,将报刊融入政治。

1.2 自由独立:现代性的报纸价值观

提出“办报立言”,对王韬来说缺乏的不是“言论”,在思想禁锢仍然严重的晚清缺乏的是接纳言论的环境。言论自由,必然为封建统治阶级所不容,也成为近现代报刊人长期稀缺的资源。王韬在《论日报渐行于中土》中表现出了对舆论自由的由衷向往,为此,他多次公开提出了“放宽言禁、言论自由”的主张。他希望报刊能自由地直陈时事,无所忌讳,并进一步指出“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戒”,认为“其言之而可采也,则同于葑菲之不遗;其言之而无足采也,则同于刍狗之可弃,无所谓讪谤也”。[2]在国内报刊界,王韬是报刊言论自由思想的最早表述者,这在当时的晚清社会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在当时的报刊界也是极具创新意义的,这一思想对后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言论自由既来自于封建统治阶级的集权统治日趋薄弱,也来自于近代报人的经济独立。可以说,坚持经济上的独立自主,成就了王韬《循环日报》独立的报格,获得了议论时政、批评封建政府的底气,获得了重视民众、坚守民间立场的力量。当时社会生活中的很多问题在《循环日报》中都有论及,体现了《循环日报》作为大众传媒工具对社会生活的独立认知和参与度。王韬将报纸看作“上达下通”的工具,通过报纸“民隐得以上达”“君惠得以下逮”,报纸在宣扬君主德政、辅助国家治理、消除官民隔阂和改善百姓生活方面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因此,王韬对民间新闻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并发表了数量可观的言论。王韬这类政论文关注的议题大到流民问题、水灾、火灾、官员政绩、收成、饥荒、盗乱,小到行乞、赌博、诉讼、家庭纠纷、朋友相诈等,王韬希望通过对这类议题的关注和报道达到“察政绩”“知狱讼”“辅教化”“明水旱”“悉丰歉”的目的。王韬政论文的选题是基于他对国情的认识,对时局的深刻观察,对社会生活中的突出矛盾和主要问题的敏锐直觉和迅速反应。

1.3 思想启蒙:现代性的报纸受众观

王韬希望通过报纸这一载体实现其启蒙思想的自由表达,使《循环日报》真正成为大众传媒的工具,达到有效传播的目的。这种大众化的有效传播的实现是以广泛的有效读者群为基础的。读者这一作为媒体传播的受众群,其组成是广泛和复杂的,他们分布在社会的各个角落,涵盖了社会的各个阶层,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文化素养。王韬看到了读者这一受众群体的复杂性,更认识到读者这一受众群体在思想传播中的重要性,为了实现启蒙思想的广泛传播和有效吸收,他的政论文在语言上求新求变,文风质朴,语言简仕通俗,文中极少用典故,措辞不追求典雅,但求逻辑明确,畅快表达。文章整体上采用浅近的文言,以减少读者的阅读障碍,还经常使用白话词汇,运用一些新名词。比如:“民主”“公司”“近十年以来”“长江一带”等。王韬的报章政论文整体上篇幅简短,语言浅显,观点表达集中、鲜明,文章靠着其的内驱力和情感张力造就了一种酣畅的行文气势,论理的逻辑力量在自如的思想表达中赫然生成,自成一体。王韬在报章政论体上的创新与倾力,显现了其对读者这一受众群体的认识。报纸作为思想的载体只有被广大的读者所接受,其思想传播的目的才能够实现。王韬开创的报章政论体,将读者群从极少数的统治者扩展到几乎各个阶层的民众,受众对象不分尊卑贵贱,读者群大大扩展。王韬借助报纸这一大众媒体的威力,使他改良变法的主张获得了日常而广泛的传播。

1.4 民族国家:现代性的报纸叙事观

王韬生活在一个内忧外患的时代,面对着积弱积贫的清末政府,面临着亡国亡种的时局威胁,有良知的有识之士会愤然而起,肩负起民族救亡的大任。作为一个具有现代启蒙精神的资产阶级改良派,王韬在中西文化的碰撞交流中民族主义思想已经萌芽,他的思想和视野已超出了一般仕人所能达到的高度,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成为他报纸媒介空间关注的聚焦点。怀揣着救国的使命,王韬对变法改良表现出亟亟的热切。《循环日报》中的政论文在选题上都具有显著的关注时务的特征,纵观王韬的政论文,直接论述变法的有6篇,主题涉及国家管理、军事国防、人才吏治、学校教育等重大事项,在当时的仕人中是无人能及的。王韬论变法其主要的内容是向西方学习,但他向西方学习的内容却与当时的洋务派有着质的差别。当时的洋务派所谓的学习西方只是在物质层面追求器物之不同,仿效西方的一些科学技术,而王韬学习西方看重的则是西方的思想文化。王韬认为,变法成功的关键在于整个社会大众思想的开化,“天下之治,以民为先”,他的政论中体现出极强的“重民”思想,“民”成为王韬政论文中一个重要的关键词。王韬的“重民”思想主要体现在《重民》(上中下)及《禁游民》四篇政论文中。他认为,国家要强大,就要善用其民,使民心团结并得其民心。王韬将民作为国家振兴的重要因素,体现了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的人文关怀,在当时是具有进步意义的。

2 编辑编译联世界,勒以成书中于古今中外寻家国出路

王韬通过他的书籍编辑编译工作才得以有机会与西人接触,与西人共事,受邀访英法等国。亲身接触西方的文化与科技,考察西方的政治形态与社会结构,具有深厚的儒家经典文化濡染的王韬与西方文化遭遇,随之带来的碰撞与交融,使其眼界大开,思想大变,使其论事析理及书籍编纂呈现了一种全新的世界性比较视角,闪耀着独特的思想光芒和个性魅力。王韬的书籍编辑实践与主张主要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书籍编译实践与主张;二是书籍编纂实践与主张。二者在思想上有一个继承关系,王韬的书籍编译实践为其后来的书籍编纂实践与主张开辟了阵地,积累了经验,可以说,如果没有其前期的书籍编译实践,就不可能有之后的书籍编纂思想。

2.1 西籍编译主张:转移人心、文辞雅驯与严富雅纯

1849年,王韬受传教士麦都思的邀请进入墨海书局从事编译工作,这是王韬编辑生涯的开始。王韬的书籍编译分为两类:一类是宗教书籍的编译,另一类是科技书籍的编译。王韬的书籍编译又分为两个时期:一是英译汉工作,宗教书籍和科技书籍的编译都属于这一类;另一个是其到香港之后的汉译英工作。王韬西籍编译主张的形成主要是在第一个时期,在墨海书局编译西方宗教类和科技类书籍的时期。

王韬在墨海书局的13年主要是辅助编译宗教类书籍(《圣经》)和科技类书籍(《格致新学提纲》一卷、《光学图说》一卷、《重学浅说》一卷、《西国天学源流》一卷,以及《华英通商事略》一卷)。在长期的编译实践中,王韬充分认识到译书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于西国各科典籍,著有成书,尽探阃奥。使阅者尽知西人,尽知制作之精具有来历,非徒以空言构造,而枪炮船舶军法营制,俱可得其门径。所在寻流溯源,以致深造有得,于讲求西学大有所裨。”[4]由此,王韬书籍编译的动力可见一斑。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虽然有一部分精通西学的有识之士在做着传播西学的工作,但就整个社会大环境来说,其力量和重视程度都是极其微弱的,尤其是西籍的翻译工作,在当时是备受歧视的,涉者寥寥。但王韬却看到了西学编译的重要性,他认为西学编译“收效之远,著功之广,足以转移人心”[4],因此,多次向朝廷建议设立肄习舟师馆和翻译西书馆。王韬以其行动在践行着其书籍编译的主张。

对宗教书籍和科技书籍的编译,主要采取的是西士口译,王韬笔录的方式,王韬所做的主要是文字方面的修正,即定稿之后的润色、加工,使文章风格统一,读起来一气呵成。“雅驯”原则便是王韬在译书实践中对文辞的要求,“雅驯”即强调译文的措辞和文辞修饰必须允当,以达到典雅而不离典则的效果。将“雅驯”作为翻译标准在当时是独到的,体现了王韬编译活动努力的方向和追求的原则,对后来的编译实践产生了重要影响。1894年,改良派思想家马建忠在《拟设翻译书院议》中进一步强调了“雅驯”原则,“商之所译名目,必取雅驯”[5],认为翻译书院中应请擅长于古文词者专门为翻译出的书润色。随着资产阶级维新运动的发展,西学大量引进,严复进一步提出了翻译的“信、达、雅”三原则。

在长期的编译实践中,王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形成了独到的编译主张:“选材必严,取材必富,摭言必雅,立体必纯,搜牢殚其深心,去取微其独识,远追往古,近溯来今”[6]。这可以说是王韬书籍编译原则的总括。由此也可以看出,书籍编译工作并非一件容易轻松的工作,他对译者的知识素养和能力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王韬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认为编译工作人员应当具备刘知几所说的编史三长,即才、学、识才能称得上合格、称职。王韬的书籍编译思想从编译动力到编译原则到编译人才观,显示了他在书籍编译方面的理论成就,为后世的书籍编译工作留下了宝贵的遗产。

2.2 中国典籍外译态度:严谨细致与客观公正

王韬书籍编译的第二个时期主要是遁居香港时,这一时期的编译工作主要是帮助理雅各完成《中国经典》的汉译英工作,分别是《书经》《诗经》《春秋》《左传》《礼记》。如果说,墨海书局的西籍编译工作王韬还带有些许无奈,那么对《中国经典》的汉译英工作,则表现出他极大的热情,积极地将“孔孟之道”宣扬与西土,王志宏在《当传统文士当上了译者》中,对王韬心态的转变给予了深刻分析。积极也好,消极也罢,但王韬这一编译行为及其达到的成就,对现在的编译事业仍有很多的启发。

严谨细致的治学态度是王韬的坚守。《中国经典》的汉译英工作不管对王韬还是理雅各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这些经典成书时间长,语言深奥晦涩,正本、抄本真伪难辨,后代学者的注疏多如牛毛。面对如此浩繁的考订工作,王韬严谨的治学态度,成就了《中国经典》在西方的传播。王韬严谨的治学态度可以从其为翻译《诗经》所做的大量准备工作中反映出来。《诗经》作为我国文学的起点,其内容非常复杂,作为儒家经典,历代经学家为了各自目的对其进行了各种阐释。王韬搜集了大量的资料,为《诗经》的翻译做了专门的研究笔记《毛诗集释》。理雅各对王韬翻译《诗经》的严谨态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一文本,本没有可用的资料来源,这便意味着作者原来不必作此贡献。但作者仍勉力搜集了124部作品,其中几乎没有几篇是专门评注《诗经》的。而我之所以能完成这部作品,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此……”。[7]

客观公正的编译原则是王韬的追求。王韬早在编译《中国经典》之前,就曾经谈过学术研究所应秉承的态度,他认为进行学术研究不能以自己的好恶作为取舍的标准,应广收博取各家之长。在编译《中国经典》时,王韬充分体现了一个知识分子所具有的学术素养。面对浩瀚的资料,王韬不盲信大家,也不因人废文,而是对各家学说进行严格考证,综合各家学说之长,采纳正确的见解,提出中肯的意见。王韬严谨、细致的工作和客观、公正的态度使他的翻译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2.3 书籍编撰追求:承国运挽天心与鉴昔考今

王韬一生著作颇丰,据统计,其撰著类作品大概有60多种,题材涉及非常广泛,包括:经学类、史地类、政论类、目录类、游记类、笔记小说类、散文类、日记类等。王韬的书籍编撰体例坚持因书设体、不拘一格的原则,不拘泥于古人,不盲从于西者,而是在比较、借鉴他人优劣的基础上,依据其书籍编撰的内容、他所要达到的效果来决定体例的选用。《普法战纪》是王韬的一大史学大作,此书在编撰体例上借鉴了中西史书的编撰特点,取其所长去其所短,创新性地采用寓纪传体于编年体之中的写法,不拘一体,语言骈散相融、夹叙夹议、详略得当,形成了鲜明的编撰特点。《重订法国志略》的编排,更是独到而新颖,此书根据编辑内容的不同选用了不同的编写体例:叙述法国通史时采用的是本纪体;讲述法国的战争和外交用的是纪事本末体;介绍西方典章制度又采用了《广志》一书的记叙方式;最特别的是此书的卷18,在借鉴西史之长的基础上,自创“广述”体,并依文作图,图文并茂。[8]

王韬在史地类、政论类和经学类方面的撰著鲜明地体现了他承国运挽天心的编撰目的。王韬出身于封建地主家庭,深受封建正统文化的影响,一心想为朝廷效力,然一生仕途坎坷,终未实现。仕途的失意并没有磨灭王韬济世救国的理想,他以一个知识分子的担当通过自己的才学以著书立说为途径表达着自己的爱国主义情怀,通过编撰书籍来警醒国人,壮大国威。王韬的史学类研究充分地体现了其承国运挽天心的编撰目的。王韬的史学研究成就显著,有《法国志略》《普法战纪》《法兰西志》《美利坚志》《西事凡》《四溟补乘》《俄志》《台事窃愤录》《扶桑游记》《漫游随录》,等等。这些史学研究从不同的角度追本溯源,详尽而深刻地阐述了西方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军事等方面的优劣,结合当时中国的国情给出了变法改革的中肯建议。王韬希望通过对西方的研究,为中国改革寻找借鉴,以使中国走上富国强兵的道路,体现了他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

王韬书籍编撰的一个很大的动力在于当时很多史书、地理书和经书的编排在内容和体例方面都存在诸多缺陷,无法使中国好奇之士得以鉴昔而考今。鉴于先前有关历史地理的很多书籍叙述简略,王韬编撰了《四溟补乘》120卷:“是书搜罗宏备,于近今四十年来所有国政民情、朝聘会盟和战更革诸大端,无不一一备载”。《法国志略》的编辑是在比较了《海国图志》《瀛环志略》《地理全志》后,发现这些书虽“黎然昭晰,然终惜其语焉不详”的结果。《春秋朔闰日至考》《春秋日食辩证》《春秋朔至表》三书的编辑,是王韬在研究《春秋》时,发现先前推算《春秋》历日的书籍要么不精确,要么有疏漏,便借鉴西方日月的计算方法,将中西日月进行比对以“准冬至以定朔日,依经传以置闰月,由日食以求岁正,而后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日月了然如指。”于是有了《春秋朔闰日至考》。后来王韬对之前的研究成果又重新进行了取舍、改进,以“冬至为经,朔闰为纬,积十九年为一章,于一岁周天之数,不爽分毫”,使“经书所书日月,或合或不合,了然如指诸掌”,[9]于是有了《春秋日食辩正》一书。

王韬生活的时代已离我们十分久远,当时的社会背景与现代社会也迥然不同,但他以杰出的智慧对现代性报纸这一大众传播媒介的本土化实践、把握时代放眼世界的精神品格、爱国重民的思想倾向、独立求新的思维品质、严谨公正的编译追求,对我们现在的编辑工作仍有很大的启发意义,依然值得我们深入学习和借鉴。

[1] 孙巧云.晚清报刊新闻出版家——王韬著述概说[J].晋图学刊,2014(3):62-64.

[2] 王韬.论各省会城宜设新报馆[N].申报,1878-02-19(1).

[3] 王韬.弢园文录外编·论日报渐行于中土[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

[4] 王韬.弢园尺牍·上丁中丞[M].北京:中华书局,1959.

[5] 来新夏.清代经世文全编[M].北京:学苑出版社,2010.

[6] 李景元.王韬和他的翻译事业[J].中国翻译,1991(03):51-54.

[7] [美]柯文.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王韬与晚清改革[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

[8] 忻平.王韬与近代中国的法国史研究[J].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1994(01):166-174.

[9] 王韬.弢园文录外编·附录·弢园著述总目[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

ON THE MODERNITY OF WANG TAO'S THOUGHT OF BOOKS AND NEWSPAPERS EDITING AND COMPILING

LI Yanli

(EditorialDept.,HenanUniversityofTechnology,Zhengzhou450001,China)

Wang tao, the 'the first newspaperman in China', was not only a journalist but also an editor, publisher and compiler, and the double variation of a scholar's political and ideological enlightenment can be seen throughout his entire editing career. He was the first man to run a newspaper so that scholars could discuss matters related to politics and use the momentum of the modern media to enlighten the common people, presenting a native landscape of the modern newspaper: the functionality of expounding one's ideas in writing and discussing official business, the values of freedom and independence, views about audience's being enlightened and a nation's views about narrating. As a man who was proficient in both China and the West, he used his own travel experience in Europe, strived to link the whole world and seek for a way out for the nation by means of editing and compiling the classics in the collis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al exchanges, and he exhibited his serious and pure ideas of compiling western books: transferring people's minds with his refined and elegant diction, his rigorous and meticulous, objective and fair attitude towards classics translation, and his editing pursuit of sharing a common destiny with the nation and learning from history. He left a lot of valuable experience to people of his times and the future generations as well.

Wang tao; thought of editing; modernity

2016-10-10

李艳丽(1978-),女,山东龙口人,硕士,编辑,研究方向:编辑学。

1673-1751(2016)04-0079-06

G238

A

猜你喜欢

王韬报纸书籍
鲁迅与“书籍代购”
Bandwidth expansion and pulse shape optimized for 10 PW laser design via spectral shaping
Chinese books find an audience overseas中国书籍享誉海外
洗碗机
王韬辅助理雅各翻译中国典籍过程考
报纸
曹文轩主编的书籍
卖报纸
可以吃的报纸
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