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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媒介叙事缺失了什么
——从《赎罪》的误读说起

2016-03-07王改霞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6年11期
关键词:赎罪罗比塞西

王改霞

(内江师范学院,四川 内江 641100)



跨媒介叙事缺失了什么
——从《赎罪》的误读说起

王改霞

(内江师范学院,四川 内江 641100)

2007年英国当代著名作家伊恩·麦克尤恩的代表作《赎罪》(2001)被改编成电影,获得与原著遥相呼应的巨大成功。影片《赎罪》备受赞誉,主要在于电影的叙事手法尽可能还原了文学叙事中的赎罪叙事主题及叙事视角。然而,诸多人物的误读心理描写、性格缺陷的呈示以及误读情节的创设在由文字语言符号转向镜头语言的跨媒介叙事中处于缺失或进行了删减。从人际误读的单向化与误读心理机制的弱化、隐秘的社会性误读的缺失,以及人际误读成因的改写等三方面进行剖析,可以揭示《赎罪》在跨媒介叙事中的诸多缺失,并进一步阐释其对作品主题及作家创作思想的影响。

《赎罪》;跨媒介叙事;误读

《赎罪》(2001)是英国国民作家伊恩·麦克尤恩的代表作,2007年被改编成电影,实现了名利双收。对小说《赎罪》的研究方兴未艾,主要从叙事手法、叙事主题、历史改写、创伤书写等方面来展开;近年来对电影《赎罪》的研究主要从主题分析、音乐叙事特征、空间叙事、创伤书写等视角展开,有逐渐升温的趋势,对《赎罪》的影视研究做出了贡献。不过,对电影叙事中的创伤书写和主题相关的分析研究未能充分考虑电影叙事的独特内涵,与文学叙事研究成果有所叠加和重复,停留于浅层次的分析表层且缺乏一定的理论深度。因此,对电影《赎罪》的未来研究应该从影视叙事手法的视角对电影进行剖析,也可以将影视叙事与文学叙事结合起来,对两者的异同进行比较与对比分析。基于此,本文拟从跨媒介叙事视角出发,以《赎罪》的误读为切入点,探讨从文学文本到影视文本的媒介转换中的缺失现象及其对作品主题和创作思想的影响。具体而言,《赎罪》的魅力在于深厚的叙事主题、精妙复杂的叙事结构以及饱满各异的人物形象,电影叙事通过镜头语言最大化地保留了赎罪叙事主题和内视角叙事。尽管电影叙事不遗余力展现了主人公布里奥妮的人际误读在情节架构与叙事功能等方面的重要性,但诸多人物的误读心理描写、性格缺陷的呈示以及小说的误读情节创设在由文字语言符号转向镜头语言的跨媒介叙事中遗憾地处于丢失或遭到删减,尤其造成了人际误读的单向化和误读心理机制的弱化,人际误读中隐秘的社会性误读也无法再现。就误读成因而言,原著中人物的性格缺陷也被替换为与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恶。这都是《赎罪》在跨媒介叙事中关于误读的缺失,对作品叙事主题和创作思想也必然有所影响。

一、人际误读的单向化及误读心理机制的弱化

无论是情节构架还是叙事功能,误读在小说《赎罪》中占据的重要性都是毋庸置疑的。《赎罪》的前部分以“罪”为主。以布里奥妮为例,她对罗比的人际误读始于不明事理的“发号施令”,在一系列巧合事件中又发展至以“色情狂”、性侵犯行为主体、强奸罪魁等为形象载体的深度误读。误读情节的铺设与人物的命运休戚相关:罗比的牢狱之灾,塞西莉娅的爱情波折,以及布里奥妮一生的罪愆都是“误读”所引发。另外,第三叙事部分与元小说结尾以布里奥妮一生的“赎罪”征程为核心,发生于人际误读之后并与人际误读相勾连。基于此,误读不失为厘清小说叙事构架、故事情节发展以及人物命运走向的一个关键元素。因此,人际误读也成为《赎罪》影视叙事中力图展现的一个重点部分。如上所述,布里奥妮的人际误读及人物误读的后续事件几乎统摄整部小说,左右人物的命运走向并影响小说的情节发展。电影《赎罪》通过三个场景——喷水池脱衣事件、藏书室做爱事件、罗拉强暴事件——原原本本还原了布里奥妮的误读生成过程。通过这一系列的场景式误读,布里奥妮的的确确充分地展示了对罗比的人际误读,推动了各色人物的悲剧命运的形成。于此而言,影片叙事中保持了与小说中误读同等的关键作用,还原了误读作为小说的“重要叙事线索”和“体现了重要的叙事功能”。[1](P89)

影视叙事中误读的维度是单向的,并没有如实还原小说中不同人物多维的误读心理成分。 就小说的其他人物而言,他们所产生的人际误读与布里奥妮的人际误读相辅相成,在小说中也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这不仅仅关乎误读主题,而且牵涉“赎罪”意蕴。众多人物的人际误读之失,如同误读节点联通在一起,彼此相互关联并形成一张极具黏度的“误读”网,不仅拓展了误读的主体维度,而且深化了“赎罪”应有的普世性。不同内视角叙事的反差与叠合尽显人物逼真灵动的心理状况,因此人物对不同事件或人物的认知差异在各章皆有迹可循。当然,事件以人物为核心,是人物事件,归根到底还是对人物的认知差异。 例如,在爱情方面,罗比和塞西莉娅产生了言语失误,辅以大段的心理描写,揭示了塞西莉娅与罗比之间感情压抑的状况。然而,电影叙事中,也有言语失误的场景,但仅仅作为人物出场的叙事工具,言语失误之下的感情纠葛状况却不见踪迹。

又比如,小说中母亲的内视角叙述足足占了两小节,足以显现作家对母亲的失职形象构建的别有用心,以及对人物误读心理活动描写的重要性。母亲与女儿塞西莉娅在婚姻上各持己见,显现出人物迥异的性格特点。强暴罗拉的元凶马歇尔被母亲视作中意的女婿人选,无辜的罗比却在她的 “阶级偏见”下成为理所当然的元凶。塞西莉娅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代表人物,勇于进取、富有洞见及追求自由幸福等人格魅力在小说中展示得淋淋尽致。母亲的人际误读反映了整个社会的世俗婚姻观和阶级歧视等价值取向。可是在影视叙事中,这些误读本身是属于次要级别的,又囿于影视叙事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性,它们被经济化地抹掉。因此,影视叙事中出现了人际误读单向化的趋势。

有必要探讨一下跨媒介叙事中人际误读单向化的原因。就电影叙事而言,误读叙事肌理过于繁琐复杂,易造成剧情形式内容的分散与碎片化,不符合影视剧情发展的需要,且有悖于电影叙事的客观规律。再者,于电影受众而言,影视叙事传达的审美旨趣也会大打折扣。因而电影《赎罪》对布里奥妮的个体人际误读大肆渲染,对小说的其余误读片段进行删减处理,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从另一方面而言,“误读单向化”的影视叙事策略恰恰强化了布里奥妮对罗比的个体误读:误读被强加为个体误读,所呈现的误读之“罪”也被书写为个体赎罪,继而达成布里奥妮进行个体赎罪的叙事目的。而在小说中,布里奥妮开启的主线式的误读仅仅是小说误读主题的一个方面,其它人物的误读也为解读小说的赎罪主题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因此,影片中的“误读单向化”策略虽无可厚非且无可避免,但还是削弱了文本小说中深厚的赎罪叙事主题。

此外,跨媒介叙事中的误读心理机制也进一步弱化。影视叙事中,关键人物布里奥妮的误读场景的创设方面十分成功,而误读心理机制的弱化却是相形于小说误读叙事的一大硬伤。以喷水池脱衣场景为例,布里奥妮对罗比的误读是渐进性的,可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褒奖性质的误读,另一个是批判层面的误读。在“脱衣”片段之前,罗比被布里奥妮解读为“卑微的樵夫”式的王子,暗示其具有与姐姐塞西莉娅“缔结良缘”的可能性。[2](P43)脱衣片段伊始,罗比变成为向姐姐发号施令并逼迫她脱衣的恶人。在“脱衣”仪式中,影视叙事中布里奥妮的误读心理是紧张、震惊与不安的,通过蜜蜂嗡嗡的声响,布里奥妮观看中欲“撤”又止的神态得以逼真再现。但影视叙事中的人际误读仅仅局限于批判层面。除了观看之外,紧张不安的叙事基调在急促铿锵的打字机声响的反复渲染下已基本定格,多样化的电影叙事手法极大调动了观众的视听感官。电影叙事中影视画面的紧张不安与小说中主人公复杂的心理语言虽有异曲同工之处,却无法还原文学文本中人物的误读心理渐进过程,也无法解释误读渐进变化的原因。在跨媒介叙事中,误读心理机制的弱化可见一斑。

二、误读成因的改写——从致命性格缺陷到与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恶

跨媒介叙事中误读成因显示出很大的差别——文学文本中布里奥妮的误读是人物性格缺陷所致,而影视叙事却将误读成因改写为与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恶。

小说评论家对布里奥妮的人物形象剖析中,总体倾向于将布里奥妮视为耽于文学想象的“莫兰”式危险人物。对奥斯丁的小说《诺桑觉寺》中的片段的引用放置于小说卷首语,不仅仅是小说大量互文的首个例证,更多的是对布里奥妮的性格缺陷进行的开门见山式的告示。布里奥妮与《诺桑觉寺》的主人公莫兰有共通之处,在于“她们都那么热爱文学,不惜将周边的环境嵌入自己的哥特式想象里,逼着生活模仿艺术”。[3](P80)跨媒介叙事中与源文本相吻合的是,布里奥妮对《阿拉贝拉的磨难》剧作进行了创作。在小说文本中,布里奥妮不仅仅是一位创作才华横溢的小小作家,而且在创作中充满对现实世界的道德进行干预的考量。《阿拉贝拉的磨难》是献给她的哥哥的,具有浓厚的道德劝善性质,可堪为哥哥的婚姻与人生规划的理想参照文本。然而在影视文本中,无论是布里奥妮的创作动机,还是她的文学想象力的性格缺陷,在影视叙事中一直含糊不清,无法为电影受众所获知。电影叙事中唯一能够与布里奥妮性格缺陷相牵涉的,是通过罗比对 “落水事件”的一段回忆来呈现的。影视叙事中的落水事件与小说所述如出一辙:布里奥妮十岁的时候,布里奥妮趁着罗比不注意时跃入深水中,是为了检验“王子”救 “公主”的童话范式。“如果我落水了,你会救我吗?”/ “那当然”。[2](P259)。当布里奥妮对罗比说“我爱你”和“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救我”的时候,布里奥妮的性格缺陷——逼迫想象模仿现实——可以略知一二,但不如文学叙事中语言文字所呈现的那么清晰有力。因此,影视叙事对布里奥妮的性格缺陷的呈示缺乏力度,而文学文本恰恰对布里奥妮的性格缺陷的呈示准备了大量的心理活动描述。

回到人际误读的成因,小说中布里奥妮的人际误读成因在于性格缺陷,而影视叙事将之改写为与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恶。在影片中,文学想象很难通过影视图像与声音进行量化,令观众唏嘘不已的是总有一个幽灵似的人物,在暗处窥视罗比和塞西莉娅之间爱情历程——爱情种子的无处安放、落地发芽与茁壮成长。喷水池一幕,她见证了情侣之间的感情波澜;偷看情书,她打开了情侣之间性渴望的“潘多拉魔盒”;藏书室做爱一幕,她更是见证了两性之爱的,其中不乏曲解、畏惧与困惑。罗比与布里奥妮的感情交集带出现在布里奥妮幼时戏水的情形中。影片以布里奥妮的视角再次对“落水事件”进行了言语回述。与罗比的画面性回忆有所不同,布里奥妮以一段别有用意的文字来表达她对爱情的看法。“我从来没有爱过谁…噢,我有过一次动过心,当时我大概10岁还是11岁,我跳进河里去看他是否会不会救我,他真地救了我,但是一告诉他我爱他,那种感觉就消失了。”[4]影片这几句台词寥寥无几,却道出了布里奥妮对罗比曾有的暗恋与情感破裂。必须指出的是,影视叙事中的暗恋元素是完全与小说情节相悖的——小说文本中的布里奥妮对罗比根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如果偏要给布里奥妮罗列一个欲望罪名,那就是用文学想象建构现实秩序的欲望。在小说《赎罪》中,罗比“王子”的身份具有多样性——童话故事中的潜在的“王子”、落水事件中“检验”合格的英勇王子、喷水池场景中安插给塞西莉娅的樵夫式“王子”。只要布里奥妮情愿,只要场景合适,布里奥妮便调用丰富的文学想象,为罗比预设诸多的“王子”身份。于此,王子归属具有非“唯一性”,印证了布里奥妮非分之想的虚假性。布里奥妮沉浸于文学虚构的想象维度中,从民间故事和道德剧中构建爱情的图谱,从未涉足现实世界中的爱情。罗比与布里奥妮之间的关系,用兄妹之情描述更为合适。然而,布里奥妮却远非这样认为。无论是他对姐姐的威胁性,还是他对家族秩序的潜在破坏性,布里奥妮都将之视为一个不良之徒。

总之,布里奥妮的少女怀春是影视改编的结果,绝非是对原著的忠实再现。布里奥妮所承认的“感觉消失”,引发电影受众的无限遐想。尤其是布里奥妮指证罗比时,她是否掺杂着某种情感纠葛。她对罗比与姐姐之间的两性之爱惶恐不安,是否勾起布里奥妮内心的占有欲望,是否破坏与玷污了她心中完美的、理想的神圣爱情这一句意蕴丰富的台词,必然引发观众对布里奥妮人际误读动机的猜测——与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恶。一个直观合理的解释是因“爱”生恨,从布里奥妮对姐姐与罗比爱情的窥视与觊觎中可以找到答案。于是,影片叙事将原著关键人物的性格缺陷改写为与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恶,导致小说的爱情主题庸俗化,不利于人性缺陷的显现。

三、社会性误读的从有到无

元小说结尾是小说的一大亮点。布里奥妮作为隐含作者,编造了罗比与姐姐幸福厮守的结局。事实上,罗比与塞西莉娅双双牺牲于二战,这一虚假性结局直至元小说结尾才真正展示给读者。跨媒介叙事无法解决元小说结尾这样的艺术创作问题,的的确确是个遗憾。影视叙事将日记体式的第一人称忏悔独白改编为小说创作回忆录式的电视采访,消除了小说出版前途黯淡时的绝望,索性将抹杀了布里奥妮的小说创作与赎罪心路之间复杂的矛盾心理。元小说结尾中,布里奥妮有生之年也无法出版这部意义非凡的作品,罪恶事实的真相与忏悔的灵魂无法公之于众,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强暴事件的当事人(强暴罪行的元凶与强暴事件的受害者)已结为夫妇,如今政治和财力显赫的权贵阶级出于维护声誉,也必然会对作品出版进行干涉。小说中,布里奥妮将罪恶的维度延伸至整个社会层面,并将赎罪的主体性范畴进一步扩大,提出了这样一个命题:谁来赎罪,何以赎罪?布里奥妮的人际误读对罗比的入狱起了主导性作用,但以布里奥妮父母及众多上层社会代表的不作为、阶级歧视与世俗偏见也表征了社会层面的误读。而社会性误读在小说中对罗比制造了第二次伤害,其危害性不亚于布里奥妮的人际误读。

罗比与塞西莉娅之间的鸿雁传书不仅仅是爱情结晶的象征,更是对世俗偏见裹挟下社会性误读的隐喻。鸿雁传书再现了为之动容的伟大爱情。影片中,罗比入狱后,罗比和塞西莉娅无法顺利重聚,唯一可以联系的渠道便是信件来往。罗比弥留之际紧紧攥着对方的信件,脑海中出现对人生命运改写和爱人重聚极度渴望的画面,观众也陶醉其中不免泪眼沾襟。然而,鸿雁传情方式的生成机制以及鸿雁传情的内容在影片中交代甚少。对于彼此深爱的情侣而言,尤其是在罗比落难时,没有什么比双方见面更为重要的事情了。在小说中,鸿雁传书是不得以而为之,罗比被剥夺了与异性进行视觉接触的权力,且鸿雁传书内容有严格的限定。世俗偏见对罗比的误读心理一刻也没消停过,关于色情狂的误读随着罗比的入狱一直存在并不断得以强化。罗比入狱期间,“惟一得到允许去探视他的异性是他的母亲”,而塞西莉娅只有通过信件来和罗比联系,而不能“牵扯到肉欲甚至从不能流露一点感情”,因为在精密的临床诊断中,罗比为视为“有过分旺盛的性欲,几近变态,需要别人治疗和帮助,还不能受刺激”。[2](P227)故而罗比和塞西莉娅的鸿雁传情是一种文学互文指涉的情感交流,他们只能在信里讨论文学,用文学人物充当密码,来表达彼此的牵挂和爱意。正如罗比所承认的,“就因为羞怯怯地表达了爱情,一些信件——有他写的也有她写的——给没收了”。[2](P227)罗比入狱后,关于罗比的 “误读”非但没有减少,而是被巩固为关于“误读”的系列权力话语,用医学诊断和信件审查等规训手段进一步监视罗比的身体和思想,不断扩大社会性误读对罗比的身心伤害。误读罗比的,除了布里奥妮,当然还包括她的父母、哥哥以及警察、检察官,以及整个社会对罗比的阶级歧视和偏见。就像在小说中所呈现的,当布里奥妮把带有“阴户”字眼的情书递给警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内心里肯定了小女孩的错误认同。罗比出生的卑贱和情书内容的下流,让大家一致认同了色情狂的事实,而母亲艾米莉由于阶级偏见和门户观念,也不可能认同塞西莉娅与罗比之间逾越规矩的恋情。除了罗比对塞西莉娅的侵犯之外,除了罗比对罗拉的强暴,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罗比被带走时艾米莉追赶着驶去的警车,在一阵“骗子”的怒骂中传达了众人对罗比的社会性误读。

鸿雁传书是罗比与塞西莉娅之间的爱情纽带,象征着他们之间困难重重的爱情,隐喻了对罗比造成二次伤害的社会性误读。电影叙事消除了鸿雁传情的生成机制与内容特征,等同于对其隐喻的社会性误读的删减,也削弱了作家麦克尤恩对人性罪恶的关切。

四、结语

在《赎罪》的跨媒介叙事中,人际误读呈现单向化,众多人物的误读心理机制也出现弱化。误读仅仅呈现为布里奥妮的个体误读,其他人物的误读是小说中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命运发展以及情节架构必不可少的单元,因此无法体现小说的普世性罪恶主题。此外,布里奥妮的性格缺陷导致了人物的悲剧命运,而电影叙事中的误读成因被改写为情爱相勾连的人性罪,这是对小说爱情主题的庸俗化处理。再者,影视叙事中人际误读中隐秘的社会性误读无法再现,进一步弱化了小说的深厚赎罪意蕴,也无法彰显作家麦克尤恩对人性罪恶的深度关切。

[1] 王改霞.论《赎罪》的误读叙事[J]. 出版广角,2016,(8).

[2] 伊恩·麦克尤恩. 赎罪[M]. 郭国良,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3] 黄昱令. 第N次赎罪 [J]. 书城,2008,(5).

[4] James McAvoy,Keira Knigntley,Saoirse Ronan,and Vanessa Redgrare,Atonemert.Dir.Joe Wright[Z].Vniresal/Focus,2007.

2016-08-15

2095-4654(2016)11-008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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