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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者贾巴尔访谈实录

2016-03-04

当代体育·扣篮 2015年24期
关键词:弗洛马丁黑人

Q:卡里姆,大家都对你这个纪录片的名字很好奇啊,为什么是《少数者》呢?这名字代表了什么?

A:这个名字呢,实际上是因为有很多观点多多少少都只是我一个人在坚持,起码最开始时候是这样的,然而其他人最终还是发现,可能我是对的。因此,在最初的时候,我从某种程度上像是荒野中那最孤独的声音。

Q:对大多数人来说,你自身有一部分故事并不为人所熟知,纪录片中,首次敞开来谈这些事情,包括你的私人生活和工作,为什么是现在(愿意说出来)呢?

A:呃,我的父亲在2005年过世了,从我母亲过世到我父亲过世这8年时间里,我这辈子第一次真正去了解他。我其实和我父亲很像,他不怎么爱讲话,他也不怎么爱讲话,这就让我很难去深入了解他,直到他需要我的照顾。关于我父亲,我在这8年了解到许多此前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们再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因为我的腼腆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因此,我觉得应该趁自己现在记性还不错,谈谈那些我之前不曾提及的事情。要把整个人生压缩进一部只有90分钟的纪录片真的很难,不过我的团队还是设法做到了。

Q:片子中有很多情感非常细腻关于家庭的东西,特别是你提到在球员时期因为比赛而远离孩子的艰难之处及同父母的疏远。现在公开谈这些事情,你觉得困难么?

A:其实不难。当你做了一个决定后,就按照这个意愿去做,剩下的顺其自然。而且讲出实情对现在的我来说也不能带来什么不好影响了。

Q:你人生中一些阶段是非常私人的,尤其职业生涯早期。影片中,你始终强调“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像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可早年出名所带来的关注度骤升一直让你很不适应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么?

A:(笑)出名这么久,和各种名流打交道这么久,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过另外一种生活了。我有快半个世纪没有走在大街上不被人认出来或是简单混进人群的经历了,很显然,想做到这点(消失在人群中)已经不可能,它成了一种奢望,我不得不适应。

Q:那现在处理这些事情觉得更加轻松了么?不管是一大群人还是马路上某个跑过来要签名的球迷。

A:我依然不知道现在是否喜欢这种经历,但的的确确是处理起来更加轻松自如了。我已经接受,且当你接受它作为生活中必须要去面对的东西之后,自然就会找到一种没那么大压力的适应方法。

Q:您现在是个颇有成就的作家,会写散文,还是一名学者,并了解当今这个时代。是什么促使你决定“知道么?我不仅仅是名篮球运动员,更重要的还是这个社会中一部分,应该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这件事的?

A:最初一个诱因是埃默特·路易斯-提尔被杀事件(提尔是个黑人,1955年,他在访问亲属时与一名21岁的白人女性谈了话,几天后,该女子的丈夫和她异父母兄弟绑架提尔并杀了他抛尸河中,因为他们认为提尔是在调戏自己的亲人。后来两人被无罪释放,这一案件也是美国黑人解放运动兴起的导火索之一)。他被杀的时候我只有8岁,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说提尔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但不知具体做了什么。父母也没法和我解释,因为他们不知道要怎么用一个8岁小孩能够理解的语言来解释这种事情。因此,出于好奇,我对黑人解放运动就特别关注。纪录片中有一张我和马丁·路德·金博士的合影,那是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中,我有机会问他一个问题,还和他聊了几句。跟他交流对我真的影响很大,可惜五年后,不,四年,他就被暗杀了。这之后,我的很多东西就都是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比如18岁那年收到很多南方大学的邀请,但在那个时候,南方还处于种族隔离中,这对我的看法和选择产生了一定影响。

Q:你记忆中最早一件发表相对公开的看法,但因与多数人看法不同而遭到反对是什么事情?

A:应该是1964年夏天哈莱姆暴乱(1964年7月16日星期四,一名叫托马斯·吉利甘的警官在众目睽睽下射杀了15岁的黑人男孩詹姆斯·鲍威尔,这一事件最终导致纽约哈莱姆区连续六个晚上骚乱)。当时,我作为暑期实践活动一名见习通讯记者报道了这件事情,旨在让哈莱姆区的孩子能够更好地了解他们所处的社区及可以为这个社区做些什么。与此同时,那次经历还帮助我了解到这个国家里每天都在发生些什么,自己应该怎么做,或者至少是开始思考应该做些什么。

Q:过去,运动员经常被批评为是一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关心薪水和代言、因为不愿意得罪主流群体而保持沉默“的家伙。但最近几年,特别是NBA中,似乎出现了一种“不再沉默”潮流。勒布朗·詹姆斯前些日子对于枪支管制这件事态度就非常明确,他和他在迈阿密的队友一道针对特雷沃恩·马丁事件(2012年2月26日傍晚,社区保治人员兹莫曼在非执勤时间驾车时偶然发现一陌生黑人青年,该少年即为特雷沃恩·马丁。因为他怀疑马丁形迹可疑,便打电话通知警局并暗中跟踪。后来两人发生扭打,兹莫曼用合法携带的手枪将马丁击毙。最终兹莫曼被无罪释放,该事件轰动一时,在美国约100座城市引发示威)发表了一个声明。上赛季,他和他的骑士队友也穿过印有“我无法呼吸”字样的T恤进行比赛。你被这些举动鼓舞到了么?

A:现在球员们能够意识到在这个社会发生了什么并有所表示,这很好。他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关心这个国家里发生的种种事情。51年前,同样有一个手无寸铁的黑人小男孩在哈莱姆街头被枪杀,这些年,我们已经看到了太多类似的事情发生。几代人过去了,却还在面临相同的问题。真的很高兴现在球员们会去关注这些事情,我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跟当年黑人解放运动没什么区别,就是那场运动的延伸。

Q:那萨博·塞弗洛沙案件呢(今年4月,当时效力于步行者队的前锋克里斯·科普兰德在纽约一家夜店遇刺,塞弗洛沙则因影响警方调查现场被捕。拘捕时,警方动用多人,导致塞弗洛沙腿部胫骨骨折。10月,法庭宣布其阻碍执法罪名不成立,现如今,塞弗洛沙正打算向纽约法院提起诉讼)?我们知道,警察暴力行为是使你变得活跃的原因之一,可你的父亲和曾祖父又都是警官,想必这层关系一定让你的思考变的更加复杂了吧。

A:当然,警察的工作非常不易,人们也的确需要这层保护。首先,他们是守护秩序防止混乱的卫士,因此我们得尊重,并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与此同时,他们也得尊重我们,这是相互的,得时刻意识到这点。你知道,有些警官有时会因为自己手中握有权力开始变得盲目自大,变得看不起那些他本应保护和服务的大众,这是不对的。

Q:再说说纪录片吧。你在片中花了很长时间来讲述和媒体关系不是很好,甚至说有时候,觉得媒体伤害到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全新时代,运动员和其他所有名人都可以通过像推特这样的社交媒体在任何时候向世人传达他们想要传达的信息。你觉得这种信息传播方式更好一些么?

A:当然!我打球的时候,必须面对一群很保守的新闻记者,他们认为运动员的工作就是参加比赛,然后什么话都不要说,除了那些他们希望回答的问题。他们觉得我们的回答范围非常有限,我们也只应该就呆在那个范围里面,我可从来都不认同这个观点。我有自己的想法,即便这或许使自己看起来有些另类,这也是我和媒体间关系始终比较紧张的最重要原因。

Q:有没有一个特别事件使你觉得媒体人直接伤害到了你呢?

A:有一次,我接受名叫乔·加拉吉洛记者的采访,天哪……我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采访中,他暗示我说如果不喜欢这个国家中发生的一切,那就应该滚出去。他不喜欢我说话的语气,也不满我没有为国出征奥运会。至少在那次访谈中我得表达自己鲜明的立场,因为采访我的人总是带着他自己的偏见来跟我说话,他甚至觉得他的观点我就应该理所当然接受。

Q:你希望人们通过这部影片学到什么?

A:希望明白:他们很难理解我是因为我对于那些可能会给我带来伤害的人保持一种沉默态度。这跟我在UCLA的经历有关,约翰·伍登教练一入学就告诉我不要和记者讲太多话,因为他认为记者会使我分心,觉得和记者交流坏处远大于好处。这样的怀疑和保持距离心态对于我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并不有利,我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得出这个结论并找到一种可以接受的方法来处理这些事情。

Q:如果可以重来,你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么?

A:肯定的!而且事实是,我还在打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转变了。

Q:但还没来得及改变世人对你的看法。

A:没错,那时我被钉上忧郁黑人男子形象的标签,想改变十分困难。

Q:这样的形象给你后来在NBA圈子里也带来了阻碍对吧?因为你一直很想当名主教练,却始终没有实现。

A:是的,经理们清一色都认为我是个过于自我的人,所以他们认定我并不适合做主教练。

Q:片尾的地方,有个略显心酸的时刻,一个画外音淡淡地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终于自由了。”你现在感觉真的自由么?

A:可能吧,反正我是学会享受生活了。或许,我应该25年前就开始学的,不……我的确在25年前开始学了,但本应投入更多热情。那个时候,我只是把它当作一件普通事来做,不知还应有相匹配的心态。后来,我着实花了好些时间来寻找这种感觉,现在嘛,就是用心去细细品味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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