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风险发生根源与防范对策的伦理文化分析
2016-03-03李世书
李世书
(信阳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河南 信阳464000)
生态风险发生根源与防范对策的伦理文化分析
李世书
(信阳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河南 信阳464000)
摘要:生态风险本质上都是人为的。生态风险形势越来越严峻D:Desktop期刊1XYSZ201603XYSZ201603.ebook,主要是由于人类在错误的伦理价值与文化观念引导下的错误行为造成的。有效地防范生态风险,需要我们从工业文明的末端治理模式向生态文明的生态综合治理模式转变,注重观念创新和消费方式的变革。我们应该在全社会进行生态启蒙,加强环境教育,提升公众生态意识,提高公众保护环境的自觉性。尤为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建设一套科学合理的环境伦理规范和运行有效的道德约束机制,促进人们实现生产方式生态化和生活方式绿色化。
关键词:生态风险;环境教育;生态伦理
生态风险是当今社会面临的最为主要的社会风险之一,其危害后果极为严重。这种潜在的危害一旦发生,将会给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灾难。不同于自然风险,生态风险是人为造成的。由于人类社会忽视了自然环境的生态限制,一边无节制地开发、掠夺自然,一边肆无忌惮地向自然界排放废弃污染物,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导致了生态风险危害的发生。基于对当前生态危机的反省,人类逐渐“在观念上过渡到人类自身应对摆脱危机承担责任的问题上来”[1]3,重新开始审视当代人的伦理价值和文化观念,重新思考人与自然之间的角色定位,寻求解决生态危机之道。人类社会通过观念的生态变革,确立生态文明价值观,在生产和生活中约束自身的行为不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就能够从根源上减少和避免重大生态风险危害的发生。
一、人类非生态的伦理价值和文化观念是引发生态风险主要源头
生态风险不是自然界自发形成的,其实质上是一种“人造风险”。由于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与发展过程中,没有认真处理好与自然的关系,导致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失谐。从这一意义上说,环境问题的本质实际上是“人类与自然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的问题。特别是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人类主体性的过分张扬、工具理性的泛滥导致并加剧了生态风险的发生。人类非生态的伦理价值和文化观念是引发生态风险的主要源头。
(一)人类秉持错误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生态风险形势越来越严峻,这主要是人类自身在错误思想指导下做出错误行为的结果。自然与社会的“主客二分”仍然是现代社会的主流世界观和价值观。“主客二分并不可怕,但将主体与客体绝对化,看不到其中联系的一面,则将危及社会的存在与自然的繁荣”[2]。在这种“二元论”基础上产生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对待自然的两种不同世界观——“技术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虽然这两种世界观在对待像“持续发展”与“生态现代化”这种具有“中间路线”特点的生态观念的许多看法上具有基本一致的地方,但是“技术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这两种世界观还是有着巨大区别的[3]3。“技术中心主义”是属于“人类中心主义”的。它把工具理性作为第一原则,以“控制”和“操纵”自然作为一种人类实现幸福生活的目的与手段;“生态中心主义”特别是最为激进的“绿色”主义派,他们或者认为自然“优先于”人类,或者把自然和人类放置于相同的“存在”和“道德”地位上进行思考。持“生态中心主义”观的部分人甚至以激进的方式为自然的存在进行“辩护”,进而为减少人类“破坏性”地“占有”自然开展持续的斗争。实际上,“技术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二者之间也存在着许多共同之处。在认识方法上,他们都对社会与自然、人类与非人类进行了分割、区别。他们往往都会把这种公认的“二元论”的“一边”或另外“一边”假定为一种基本的、本体的、必然的和规范的力量,用作判别观点的标准并用来指导他们的实践。很显然,这两种观点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都是有失公允的,不利于人与自然之间建立和谐与平衡的关系。
实际上,“人类中心主义”或曰“技术中心主义”在近现代社会人们的观念中更处于主导地位。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人类的主体意识逐渐增强、改造自然的能力大幅度提高,人类越来越把自然当作获取生存和发展资源以及显现自身主体能力的对象。随着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人类实践以强大的力量最大限度地改造自然,人类在物质需求的满足上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历史时代。然而,人类只是把实践作为物质生产手段,却忽视了实践是人的存在方式,从而使人类实践活动成为一种单向的向自然攫取的无休止的活动。这加剧了对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破坏。人类生存、生活的两个组成部分——社会和自然之间的统一已经被破坏或丧失。特别是在全球一体化的时代背景下,人类相互之间的依赖性加强,加上各种生产和社会运行要素,如劳动力、物质、资本、信息等,它们的无国界流动都大大增加了生态风险大规模发生的可能性。目前,大量的“环境公害”在世界各个地方正在不同程度地危害着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自然环境的破坏和污染已经直接威胁到了人类社会的整体生存。在当代,生态风险已经具有了一种内在的全球化的趋势,“危险的普遍化伴随着工业化生产,这种情况是独立于生产地的:食物链实际上将地球上所有的人连接在一起。风险在边界之下蔓延”[4]38-39。其危害程度进一步加大,涉及的人更多,受威胁的范围更广。
(二)自然“祛魅化”
在现代社会,自然失去了其神秘性,它不再是人们敬畏和膜拜的对象,变成了一个无生命的、机械的物质和能量库,这就是韦伯所说的自然“祛魅化”[5]92。自然的“祛魅化”过程实质上就是人的理性、主体性的确立过程,因此,主体性原则就成为现代性的核心原则。随着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生产力迅速提高,大自然不再被视为神秘莫测的崇拜对象,人类对自然由“顺从者”变为“改造者”和“征服者”,即人类认为自身对自然界具有支配的地位,人是“万物之灵”,人是“万物的尺度”。人与自然被设定为对立的两级,人是“主体”和“中心”,自然是“客体”和“对象”,人与自然的关系模式可以被理解为“主仆模式”。按照这样的模式,自然就成了被动的改造对象,人类施动的社会发展活动就是对自然的改造和占有。这样一来,人与自然的紧张和对立关系就会进一步加剧,人类社会就会陷入生态危机之中,面临极为严重的生态风险。吉登斯在反思现代性的悖反性后果时,认为生态风险实质上就是一种“人造风险”。他认为,正是由于人类不合理的活动即人类错误的知识观念改变了自然,形成了“人化环境”“社会化自然”[6]111,对生态体系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形成世界性生态风险危害。阿尔·戈尔在其著作《濒临失衡的地球》中指出:“每秒钟有1.5公顷雨林消失,现存物种的自然灭绝率突然加速了上千倍,南极上空出现了臭氧洞,所有纬度上的臭氧层变薄,保证地球上可以生存的气候平衡可能受到破坏——这一切都表明了人类文明与自然界之间日益强烈的对撞。”[7]
(三)工具理性泛滥
人类社会的经济活动具有“反自然”的特征,因为他们通过“暴力”手段来开发和改造自然。在生产过程中,人们的所想所为都是为了控制、抗击或约束自然。而技术和科学则一直都是这种约束与控制的手段和中介。在发达工业社会,科学技术理性变成了工具理性,科学技术不仅成为控制自然的手段,而且成为奴役人的工具。马尔库塞对技术理性提出过一个公式化的表述:“技术进步=社会财富的增长(社会生产总值的增长)=奴役的加强。”[8]82在发达工业社会,科学技术确实提高了人类社会的生活水准,但同时也带来了对人的奴役和对自然的损害。马尔库塞指出:“自然的定量化,导致根据数学结构来阐释自然,把现实同一切内在的目的分割开来,从而把真与善、科学与伦理分割开来。”[9]124马尔库塞对“技术合理性”的机制进行了完整的概括。他指出:“科学凭借它的方法和概念,已经设计并促成了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中对自然的统治和对人的统治仍是联系在一起的——这种联系对这整个领域来说趋于成为命定的。在科学上理解和支配的自然,重现在生产和破坏的技术设备中,这种设备维持并改善了个人的生活,同时又使他们屈服于设备的主人。”[9]141同时,“随着资本主义的合理性的发展,非理性成为理性。理性表现为生产率的疯狂发展,表现为对自然的征服和大宗商品的扩大。……对自然的支配成了破坏性的力量”[10]83。在技术合理化的世界中,人对自然的征服同社会对人的征服同时发展。
在现代社会,由于利益的驱使,科学技术的研究和应用发生脱离政治体系控制的趋势,正按照市场和商业的逻辑运行,新的科研成果来不及检验就进入了生产和生活系统,人类社会到处都存在着不确定性。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人们开始把环境的危害、灾难和威胁看作是人类社会面临的主要风险,同时也认为“科学技术的使用隐含了一种风险”,“这个问题作为社会整体的一部分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世界面前”[11]4。风险社会理论家乌尔里希·贝克分析了科学技术可能对生态环境产生的影响,他认为风险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是技术对环境产生危害的后果。贝克指出:“新知识能把常规在一夜之间变为危险。核能与臭氧层空洞就是明显的例子。因此,科学的进步驳斥了其最初的安全声明。正是科学的成功播种了对其预测的怀疑。”[1]78但与此同时,贝克也认为,考察科学技术对生态环境可能造成的威胁,不能够单纯从科学技术自身的角度来思考,而应该在现代性的视野下来考虑,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因素来考察。他指出:“有关空气、水和森林的污染和毒化问题的争论,同时也包括对一般性的自然和环境破坏问题的讨论,仍旧完全或主要为自然科学的术语和方程式所引导。我们还没有认识到,在科学的‘摆脱贫困的方程式’中,固有着的一种社会的、文化的和政治的含义。”[4]22寻找问题产生的根源目的在于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正因为生态风险的产生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因此仅仅从技术层面探讨摆脱生态风险的策略是不全面的。
二、防范生态风险,需要建立科学合理的环境伦理规范,形成道德约束机制
在现代社会,为了满足人类毫无节制的需求,“生产以惊人的速度制造出产品,同时也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自然资源,破坏着自然环境。社会的富裕是以制造需要、培育贪欲和嫉妒这类强烈的人性欲望来实现的,它破坏着人类的幸福和宁静,也破坏着人类的和平”[12]288。从本质上来说,生态风险根源于人类自身错误的观念和行为。因此,倡导建立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是现实社会中不断趋向恶化的生态危机倒逼的结果。要克服生态危机,预防生态风险危害的发生,必然要从人类自身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中寻找路途,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在目前历史发展的紧要关头,需要进行一场像早期农业和工业革命一样的‘环境革命’……用一个生态与文化多样性的世界取而代之。这将是一个具有更普遍自由的世界,因为它植根于公共道德并且与地球及其生活环境和谐一致”[13]85。构建文明和谐的生态社会的要件,“必须以护生、可续、崇尚人类与自然双双安康的价值观来取代目前这个破坏成性、利欲熏心的社会价值观”[14]229。
(一)建立科学合理的环境伦理规范
生态风险的日益加剧表明,人类不合理的活动导致了自然界生态结构与功能遭到严重破坏,甚至有部分生命系统遭到瓦解。正是由于生态风险形势日趋恶化、人的生存方式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人们才需反思人的活动与自然之间的道德关系,改变错误的价值观念,调整自身的行为方式。伦理规范或者伦理调节是社会控制或社会管理的手段之一。确立科学合理的环境伦理将有助于人们审视与矫正传统发展观在发展中的一些误区。防范与治理由于人类错误的价值观、发展观造成的环境问题和生态风险,需要人类社会建立健全环境伦理对经济发展的约束机制。当前,最为重要的是建设一套适合时代发展又具有前瞻性的公正合理的环境伦理规范,帮助调整在经济社会发展中人们的错误环境价值观念及其破坏自然环境的行为。
环境伦理规范就是指在社会生产实践当中,环境实践主体在处理环境关系时,尤其是在处理人与自然环境关系时,为约束主体自身环境行为所建立的一系列调节原则和道德规范。环境伦理制度化是当前深化环境伦理建设的一个主要方向,目的是运用一种类似具象的模型对人们的环境行为活动加以调节。实际上,就是要求我们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之间的矛盾,确立一种既能够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又能够保护环境、维持生态平衡的基本伦理原则和规范,同时将科学的环境伦理观融入各个层次的经济发展主体的价值观念和行动中,促进政府、社会、企业和个体使各自的行为符合环境伦理规范的要求。
(二)形成科学有效的环境伦理道德约束机制
没有科学规范人与自然关系的环境伦理约束,人类为了自身利益就会对自然肆意掠夺,人类社会发展的可持续性就会受到威胁。只有在科学的环境伦理规范和有效监督机制的约束下,人类社会才能实现可持续性的发展。
在当代,建立科学有效的环境伦理约束机制应该坚持以下原则。
首先,在发展中确立公正理念和原则。这种公正关系的建立范围既包括同代人之间,也包括代与代之间以及人与自然生态环境之间的平等、公平的关系。地球上的自然资源是有限的,然而只占世界人口 1/4 的工业发达国家却消耗了世界 3/4 以上的自然资源,发达国家还利用技术和资金优势将高消耗、高污染的工厂企业向第三世界落后国家转移,这是极其的不公正。同时,在当今时代,为了提升当代人的生活水平,人类正在掠夺性地开采和利用自然资源,当代人在攫取利润、满足无节制的需求的同时却把一个遭到破坏的自然界留给了后代,这又是当代人对后代人的极其不公正。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扩张,生态问题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问题。能否处理好这一问题,既关系到当代人的利益,也影响到下代人的发展。作为最重要的发展中国家之一,我国的经济发展尤其需要公正的伦理约束,既要争取尽可能公正的国际环境,又要维持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公正公平竞争,更重要的是要向子孙后代负责。从本质上来说,“所有的生命形式都具有价值”[15]74,并且在内在价值上都是平等的。因此,人类需要充分认识自然界在整个生态系统中的重要价值,认识到要想持续健康地发展下去,我们还需要维持好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公正和谐关系。为此,我们必须正确处理当代人之间、代与代之间,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利益关系,在平等的基础上实现资源共享、责任共担,使人与自然共存共荣,共同发展。
其次,树立可持续性发展观念。符合环境伦理的发展观强调发展的可持续性应当坚持三个基本维度:一是发展度,即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发展进程(速度、数量等)。也就是说,在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应该保证适度的发展。没有适度的发展也就无所谓可持续性。二是协调度,即在同一尺度下去维持环境与发展之间的平衡性,维持效率和公平之间的平衡性,维持当代人与后代人之间的利益分配上的平衡性[16]196。三是持续度,即一个国家或区域在发展上必须是长期的合理性[16]196。只有保持长期的平衡发展,才称得上可持续性。这三个基本维度的提出,可以从根本上缓解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但是要将其变成美好的现实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最后,确立适度性的生产和消费原则。为了摆脱现存生产和消费方式导致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困境,人类需要选择并确立一种以适度性为基本特征的文化和生存方式。适度理念追求的目标是人类需求和自然需求相和谐,人的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相协调,力求改变生产和消费过度和生产与消费不足的不均衡现实。
三、防范生态风险,需要加强环境伦理教育,增强公众的生态自觉性
当前,公众生态意识普遍不高,破坏环境的行为还大量存在,生态环境污染日益恶化的趋势十分明显,爆发大规模生态灾难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有效防范生态风险,需要进行“意识革命”和“文化转型”,在全社会广泛开展生态启蒙,全面推进环境伦理教育,促进公众生态风险意识的全面提升,增强应对生态风险的自觉性。
(一)广泛开展生态启蒙
目前,建设生态文明是有效化解工业化生态风险的重要途径之一。而“认识和理解生态文明,必须理解和认识生态风险以及生态风险在人类现代化进程中的呈现方式。在此基础上,认真反思现代化及其后果,反思人类的‘理性启蒙’及其局限性,呼唤新启蒙形式:生态启蒙”[17]。进行生态启蒙在于对人与自然关系重新定位。启蒙就是从蒙昧无知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运用自己的理性去分析和判断。在现实中,通过选择合理的生态启蒙教育路径,让人们深刻认识到,生态风险已经成为人类必须共同面对的全球性问题。要让人们认识当代科学技术理性的“两面性”,特别是要看到工业化发展的生态代价及其所引起的负面效应,进而强化公众的生态文明意识,正确认识和处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确保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二)加强环境伦理教育
建立科学合理的生态伦理,有利于规范约束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减少生态危机和生态风险的发生。而生态伦理的原则、规范作为一种理论形态,只有通过教育普及宣传才会转化为个人的观念和意识,从而促进生态伦理价值理念的落实。环境教育是实现生态伦理理论形态向人的行为实践转化的主要手段。环境教育最为重要的内容就是进行环境伦理教育。我国学者刘湘溶指出:“在通向生态文明的进程中,环境伦理教育承担着启蒙、开发、引导的先锋作用。”[18]210环境伦理教育需要重点抓好“意识的培养”“榜样的示范”和“行为的引导”[18]210-218三个主要方面的工作。首先,要加强环境伦理意识的培养。环境伦理意识主要包括忧患意识、责任意识和参与意识。忧患意识可以理解为对生命存在和界限的正确认识。忧患意识可以唤起人们对生命的敬畏感,从而珍重自己的生命,也尊重其他物种的生命。强化人的忧患意识就是要重新唤起世人对自我与他人、社会、自然的关系的重新定位。责任意识的培养,一是通过道德教育,引导社会和个人树立保护环境的观念,二是通过法制教育明确保护环境的责任和义务。参与意识教育要强化人们对环境的权利意识,同时要培养并唤起人们的自我拯救意识。其次,要发挥好环境道德榜样的感召力量。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发挥环境保护工作的先进个人和集体对广大民众的感召作用、示范作用,通过先进的榜样力量鼓励和带动广大社会民众积极参与生态环境保护工作。最后,正确运用环境伦理规范和社会舆论评价的“行为引导”功能。立足于不同的对象和群体,通过不同的渠道和手段,确立科学的环境伦理规范和评价标准,引导公众树立正确的环境道德观,并将环境道德融入自身的行为之中。
(三)促进公众生态风险意识的提升
从社会管理的角度看,政府不仅要通过经济和科技手段来增强应对风险和危机的能力,而且还要加大民众的风险和危机教育,提高公众的生态意识和风险危机意识。意识是行为的向导,只有意识到了行为的后果,才能真正改变自身的行为,最终达到人们所期望的目标。人类实现社会发展目标,既“需要经过人的无意识的运动,也需要人从根本上意识到基本的真理和死亡的危险”[19]332。生态意识培养就是通过教育使人们“意识到环境是一个生态系统,是一个自我组织的(自发的)有生命整体”,“我们的独立是有依附性的,也就是说意识到我们与生态系统的根本上的关系,这一关系会使我们认识到世界不是一个客体,而人也不是像一个孤岛一样独立的”[19]330。风险意识培育的首要任务是批判工业文明的无限性发展的思维模式,改变对自然具有无限承受能力的认识,正确把握“人化自然”的度,确立生态思维方式。作为一种理性的认知态度,科学的风险意识要处理好发展与代价、发展与风险的关系。引导公众合理地看待发展中的风险,将规避风险与社会经济发展科学地统一起来。科学的风险意识既能够用客观的眼光看待风险,又能够运用适当的手段规避风险。因为只有在人们意识到人类自身的行为已经严重毁坏自然环境,威胁人类的生存时,人们才会产生减少污染、保护环境的理念,并付诸行动,才能达到改善环境的目的。通过教育引导,加强公众对生态风险的理性认识,提高公众应对风险的意识和能力,既要积极正确地应对和处置当前日益迫近的各种生态风险,又要自觉地参与到防范生态风险的全球性行动中来,采取必要措施减少生态风险发生的可能性。
当前促进公众生态风险意识提升的一个重要路径就是构建规避生态风险的文化。风险文化表现为制造风险和规避风险的二重性:制造风险的文化是指“产生风险及诱导风险变迁的文化因素”,“如果将那些忽视人类实践活动的负面效应和社会发展的负产品,甚至纵容风险的扩散、严重化的那些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及其载体称为风险文化的话,那么,风险文化就是从风险归因的角度来指代制造风险的文化”[20];规避风险的文化是指“对风险进行反省规避的文化因素”,包括“那些使人类有效认识、规避风险并最终走出风险困境的价值体系和行为规约及其载体”[20]。因此当代风险文化的建构,就是形成一种普遍的社会意识和社会文化环境,这种社会意识既对引发诱导风险发生的社会价值观和行为方式进行批判,同时又要积极扶持、建设和发展能有效应对和规避风险的社会价值体系和行为规约。
四、结论
有发展就会有风险,人类社会存在一定的潜在生态风险是正常的,因为人类要生存、要发展,就会对自然环境施加一定影响,而这种影响也可能是负面的,因此也就有可能会对环境和生态产生一定的污染和破坏。但是,潜在生态风险的发生与否、危害的严重与否,却与人类的观念和行为有关。“人与自然和谐的关键因素是人”,“要实现自然的良性发展必须依赖社会进步,人类自身还要根据对未来的预见去规划和调节其行为”[21]127。人的行为受人的观念的引导。“人对生态环境的干扰、保护、破坏等行为的发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所秉持的文化,也可以说,有什么样的文化就有什么样的行为”[22]234。我们研究生态风险产生的社会原因、探究如何构建能够合理调节人与自然环境关系的伦理文化价值观的目的,就是使人的行为更加符合生态环境发展与建设的规律,从本源上对生态风险的发生加以防范。
生态风险治理问题是一个世界性难题,许多科学家以及社会科学工作者都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并提出多种解决途径。生态风险治理的伦理文化约束机制虽然并不能代替技术控制、法律规范和社会制度制约,但通过制定科学合理的环境伦理规范和开展切实有效的环境伦理教育,能够推进广大社会民众形成自律的生态意识,形成有利于生态风险治理的文化环境与社会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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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宇宏)
Analysis of the Origins of Ecological Risk and Its Preventive Countermeasures fromthe Perspective of Ethical Culture
LI Shishu
(School of Politics and Law, Xinyang Normal University,Xinyang 464000, China)
Abstract:The ecological risk is essentially man-made. The situation of ecological risk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serious, which is caused by the wrong behavior of human being under the guidance of wrong ethical values and cultural ideas. To effectively guard against risks, it needs us to change the terminal management mode of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to the ecological comprehensive management mode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We should carry out ecological enlightenment in the whole society, strengthen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enhance public ecological awareness, and improve the public consciousness to protect the environment. It is especially important that we need to build a set of scientific and reasonable environmental ethic norms and a set of effective operation moral constraint mechanism, formulate and implement a set of practical and feasible ecological ethics culture restraint mechanism, and promote people advanced the ecological production methods and the green living style.
Key words:the ecological risk;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ecological ethics
收稿日期:2016-02-01;收修日期:2016-04-05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5BSK052)
作者简介:李世书(1966—),男,河南息县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国外马克思主义和生态文明建设研究。
中图分类号:X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6)03-0001-06
·专题论坛:生态文化建设与公众生态意识培养·
编者按:生态文化建设与生态意识培养是一个相互作用的过程。研究生态文化建设与公众生态意识提升间的互动关系,既有利于深化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研究,也有利于优化基于公众生态意识培养的生态文化建设路径,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一个具有可操作性的实践路径,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本期特设“生态文化建设与公众生态意识培养”专题,刊发李世书、张冉两位博士文章,希望对进一步深化生态文明建设研究有所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