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网站在浪漫关系进程中的作用*

(中国人民大学心理系,北京 100872)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络沟通成为个体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Gemm ill&Peterson,2006)。作为网络时代最具影响力、最受欢迎的基础应用之一,社交网站(Social Networking Sites)为个体提供了新的交往平台,对个体的发展和社会适应有着重要影响(葛红宁,周宗奎,牛更枫,陈武,2016)。社交网站连接了个体的线上和线下生活(Subrahmanyam&Greenfield,2008;Subrahmanyam,Smahel,&Greenfield,2006),这种交互式的网络活动也改变了传统的浪漫关系(romantic relationship)模式,在整个浪漫关系进程中起到重要作用。

社交网站是基于网络的一项服务,它允许人们创建公共或半公共的主页,在主页上发布内容或与他人互动(Blease,2015;Boyd&Ellison,2007;Ellison&Boyd,2013)。Facebook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受欢迎的社交网站之一,平均每月有14.4亿的活跃用户(Statistic Brain Research Institute,2015)。在我国网民中,社交网站的使用率也较高,仅QQ空间的使用率就占据全体网民的65.1%,即时通信类应用的使用率占网民总体的90.7%(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6)。

浪漫关系指的是情侣间的人际关系,即情侣在交往过程中形成的一种心理关系。浪漫关系是心理研究的重要问题(刘文,毛晶,2011)。浪漫关系进程按照时间顺序可分为形成、维持和破裂三个过程。近期的研究已经表明,社交网站在这三个过程都有其独特作用。

1 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的形成

在浪漫关系的形成阶段,个体主要通过社交网站与线下的潜在对象进行交流,而不是在线上结识恋爱对象。Lenhart,Sm ith和Anderson(2015)对美国青少年的调查发现,在35%谈过恋爱的青少年中,仅有8%的青少年的恋爱对象来自线上。

社交网站的出现改变了传统的浪漫关系形成模式。Fox和Warber(2013)总结了网络时代浪漫关系形成的典型模式,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步骤：首先双方在线下相识;然后查看对方的主页,发送好友请求;接着询问对方的电话号码;给对方发短信,邀请对方参加群体活动;然后在社交网站上与对方互动,给对方发私信;最后是单独和对方约会。在浪漫关系的形成阶段,社交网站主要有两个功能：交流和信息获取(Fox&Warber,2013;van Ouytsel,van Gool,Walrave,Ponnet,&Peeters,2016)。

1.1 社交网站与潜在对象的交流

社交网站的主要功能之一是为个体提供与潜在对象交流的渠道。超个体模型(Hyperpersonal Model)认为与线下沟通相比,线上沟通具有视觉匿名性的特点,这使得个体更容易运用印象管理策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发展出比线下更亲密的关系(Walther,1996,1997)。

社交网站允许个体发送即时信息或更新主页状态,这种多样化的交流方式相比于面对面的交流更轻松(Fox,Warber,&Makstaller,2013;van Ouytsel et al.,2016)。Fox和 Warber(2013)对 55名大学生的质性研究发现,在浪漫关系的形成阶段,Facebook代替了询问电话号码的环节,双方相识后在Facebook上成为好友并开始交流,避免了直接向对方表露兴趣的紧张感。van Ouytsel等(2016)对青少年的研究也得出了一致性的结论,青少年认为使用社交网站更容易进行自我表露,同时他们会使用表情符号增加情绪传递的准确性。田媛(2012)研究发现,互联网的匿名性、随意性、平等性等特点使得社交退缩的个体更容易在网络中与人交往,建立浪漫关系。

1.2 社交网站与潜在对象的信息获取

社交网站不仅为个体提供了交流的渠道,同时在信息获取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社会信息加工理论(Social Information Processing,SIP)和不确定减少理论(Uncertainty Reduction Theory,URT)认为,在线上缺乏视觉线索的情况下,人们会主动搜集可利用的信息,形成对他人的印象,并据此推断他人的态度和行为,目的是降低不确定性(Antheunis,Schouten,Valkenburg,&Peter,2012;Berger&Calabrese,1975;Walther&Burgoon,1992)。

现有的研究对这两个理论给予了支持。在浪漫关系的形成阶段,个体根据社交网站上的信息对潜在对象做出评估,目的是决定是否进一步交往,减少不确定性(Fox et al.,2013)。如van Ouytsel等(2016)对青少年的质性研究中发现,青少年对频繁发布状态的个体评价较低,对主页上存有前任伴侣照片的个体评价也较消极。

在社交网站呈现的所有信息中,照片占据最重要的位置。青少年会根据照片推断他人的人格,例如针对青少年的研究发现,女性认为发布展示肌肉照片的男性更虚荣自负(van Ouytsel et al.,2016)。Fox等(2013)对成年人的研究发现个体更偏爱由潜在对象的朋友所上传的照片,这是因为这类照片更难被人为操纵、更加真实。这印证了人际知觉中的保障性原则(warranting principle)。保障性原则即个体在信息搜寻中更倾向于相信不易被伪造的信息,因为这类信息对个体的判断更有保障价值(姚琦,马华维,阎欢,陈琦,2014;Walther&Parks,2002)。

总的来说,社交网站改变了浪漫关系的形成模式,在浪漫关系的形成阶段起到两方面的作用。一方面社交网站为个体提供了与潜在对象交流的渠道,由于社交网站信息交流不同步,个体更容易控制浪漫关系发展的节奏。另一方面,社交网站加速了个体的自我表露,使个体更容易获取信息并对潜在对象做出评估,降低不确定性。

2 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的维持

社交网站对浪漫关系的维持既有积极作用,也有消极作用。社交网站的积极作用在于它允许个体表露浪漫关系,这有利于提高关系满意度。社交网站的消极作用在于它容易引发嫉妒情绪和监视(surveillance)行为。

2.1 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表露

社交网站使情侣能够表露浪漫关系,主要形式有3种：公开浪漫关系、扩张自我(self-expansion)和发布浪漫关系信息。浪漫关系表露能够提高关系的满意度(Papp,Danielew icz,&Cayemberg,2012)。

社交网站为人们提供了公开浪漫关系的功能,例如一些社交网站(Facebook,QQ)能够显示用户的感情状态(单身、恋爱中、已婚等),Facebook不仅可以向好友展示用户的感情状态,还可以将个体的主页和伴侣的主页联系在一起,即“关联”(Facebook official)。Fox等(2013)对初显成人期个体的研究发现,在Facebook上“关联”的动机分为社会动机和人际动机两个方面。社会动机包括吸引他人注意、向他人传递恋爱状态、炫耀等;人际动机则是向伴侣表明自己的忠诚等。初显成人期的个体认为在Facebook上“关联”是重要的,“关联”是忠诚和关系稳定的象征(Fox etal.,2013;Fox,Osborn,&Warber,2014)。但是青少年并不认为“关联”是必要的(van Ouytsel et al.,2016),这是因为青少年时期浪漫关系持续时间较短,担心公开浪漫关系会遭到同伴的负面评价(Seiffge-Krenke,2000)。尽管青少年和成年人在对“关联”的态度上存在差异,青少年同样重视在社交网站上公开浪漫关系,但他们通常会采取较隐晦的措施来表明自己的恋爱状态,例如他们会采用在同一地方签到,或者上传照片等方式暗示自己的恋爱状态(van Ouytsel etal.,2016)。

社交网站也使得个体更容易扩张自我,例如个体会在社交网站上列举更多伴侣的兴趣,或者添加伴侣的朋友(Carpenter&Spottswood,2013)。互依理论(Interdependence Theory)认为相互影响和依赖的情侣为了达到加强关系的目的会放弃自己的兴趣(Kelley&Thibaut,1978;Thibaut&Kelley,1959),反而将伴侣的兴趣爱好和社会资源扩张到自我概念中(A ron&A ron,1996),这种自我扩张有利于增强恋爱关系质量(A ron&A ron,1996;Saslow,Muise,Impett,&Dubin,2013)。

在社交网站上发布浪漫关系信息(例如发表思念伴侣的状态或是上传两人的合照)也能够提高关系满意度,且关系满意度又会反过来影响浪漫关系信息的发布。如Saslow等(2013)的研究发现,在社交网站上发布自己和伴侣照片的情侣,浪漫关系的满意度更高,追踪研究发现当个体对现有的浪漫关系满意度较高时,也会发布更多浪漫关系的信息。Emery,Muise,A lpert和Le(2015)发现,旁观者可以通过社交网站感知情侣的关系质量,表露浪漫关系较多的情侣被认为关系质量也较高。

2.2 社交网站与嫉妒、监视

社交网站不仅有助于浪漫关系表露,提高关系满意度,同时也更容易引发嫉妒情绪和监视行为(van Ouytsel etal.,2016)。

社交网站上充斥着引发嫉妒情绪的线索。van Ouytsel等(2016)对青少年的质性研究发现,引发嫉妒情绪的情境有以下几种：伴侣给异性点赞或在评论中赞美异性,异性给自己的伴侣点赞,伴侣的照片中有其他异性等。

当浪漫关系持续一段时间后,一些情侣会通过索要密码的方式监视伴侣的社交网站(Rueda,Lindsay,&W illiams,2015),他们将分享密码的行为看作是信任和忠诚的表现(Lucero,Weisz,Sm ith-Darden,&Lucero,2014;van Ouytsel et al.,2016)。在对伴侣的社交网站进行监视后,个体更容易产生嫉妒情绪(Muise,Christofides,&Desmarais,2009,2014;Utz&Beukeboom,2011;van Ouytsel et al.,2016)。研究还发现嫉妒情绪和监视行为是相互影响的,例如Muise等(2014)通过创建假想的Facebook环境来检验嫉妒和伴侣监视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当诱发女性体验到嫉妒情绪后,她们会在伴侣的社交网站主页上停留更长的时间,对伴侣的监视行为也更多。

社交网站引发的嫉妒情绪和监视行为受许多因素影响,例如性别、特质嫉妒(trait jealousy)、自尊、依恋类型等。Muise等(2009)的研究发现特质嫉妒得分较高的女性更容易在社交网站上产生嫉妒情绪。Utz和Beukeboom(2011)通过问卷法考查了自尊、受欢迎的需要(need for popularity)与嫉妒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自尊在受欢迎的需要与嫉妒之间起到调节作用：对于低自尊的个体来说,受欢迎的需要能够预测嫉妒的程度。这是因为低自尊个体常常会通过印象管理策略满足自己受欢迎的需要,他们对社交网站上的威胁更敏感,因而更容易产生嫉妒情绪。除此之外,依恋类型也可以预测嫉妒情绪和监视行为。Marshall,Bejanyan,Di Castro和Lee(2013)的研究发现,焦虑型依恋的个体会体验到更多的嫉妒情绪,产生更多的监视行为。

社交网站上引发嫉妒和监视的原因有两个。一方面是因为社交网站上的人际互动缺乏线索。根据线索滤掉理论(Cues-Filtered-out),社交网站上模糊不清的信息使个体在互动情景中对信息的判断不够准确(雷雳,2010)。因此个体更容易对社交网站上的信息做出错误解读,从而产生嫉妒情绪,引发恋爱冲突。另一方面社交网站加剧了不确定性(uncertainty)。不确定性指的是个体在浪漫关系中对对方意图和情感的不确定,例如不确定对方的态度是否真诚或不确定浪漫关系是否有美好的未来,这使得个体采取监视伴侣社交网站的策略来降低不确定性。

总的来说,社交网站对浪漫关系的维持既有积极作用,也有消极作用。社交网站对浪漫关系维持的积极作用表现在社交网站使情侣能够表露浪漫关系,主要形式有3种：公开浪漫关系、扩张自我和发布浪漫关系信息。浪漫关系表露能够提高关系满意度。社交网站也会对浪漫关系的维持产生消极影响,主要体现在社交网站容易引发嫉妒情绪和监视行为。

3 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的破裂

在浪漫关系的破裂阶段,大部分个体并不将社交网站作为结束浪漫关系的手段,个体认为通过社交网站结束浪漫关系(例如解除“关联”或解除好友关系)是粗鲁和残忍的行为,并且被动结束浪漫关系的一方需要承受社交网站的改变所带来的压力(Fox etal.,2014)。社交网站改变了个体应对浪漫关系破裂的行为模式。这种行为模式主要表现在浪漫关系破裂后追踪前任伴侣社交网站的行为和印象管理行为。

3.1 社交网站与追踪前任伴侣

浪漫关系破裂后,人们仍然可以与前任伴侣保持社交网站上的“好友”关系,通过查看前任伴侣发布的状态、评论和签到地点来追踪(stalking of ex-partners)他们的最新动态(Fox&Warber,2014;Marshall,2012)。一项针对美国成年人的调查发现,约有24%的个体在社交网站上搜索过前任伴侣的信息(Sm ith&Duggan,2013)。研究发现被动结束浪漫关系的个体比主动结束的个体有更多的追踪前任伴侣社交网站的行为(Tong,2013)。Fox等(2014)发现追踪行为与依恋类型有关,焦虑型和恐惧型依恋的个体的追踪行为高于其他的依恋类型的个体。

追踪前任伴侣社交网站的行为同样与不确定性有关。社交网站加剧了关系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在浪漫关系破裂后依然存在。由于保留社交网站上的“好友”关系通常被认为是关系复合的信号,因此对关系未来的不确定性使个体更频繁追踪前任伴侣的社交网站。以往研究还发现焦虑型和恐惧型依恋的个体在浪漫关系破裂后报告更高的不确定性,社交网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这类个体的焦虑程度(Fox etal.,2014)。

追踪前任伴侣的社交网站不利于个人情绪的恢复和个人成长。Lukacs和Quan-Haase(2015)采用问卷法与深度访谈法探究了追踪前任伴侣与关系破裂痛苦(breakup distress)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追踪前任伴侣的社交网站能够降低个人感情的愈合速度,增加关系破裂导致的痛苦。频繁访问前任伴侣的社交网站也会带来更多负性情绪,对前任伴侣更高的性渴望和更低的个人成长(Marshall,2012)。

3.2 社交网站与印象管理

个体在浪漫关系破裂后还会通过社交网站进行印象管理。这主要体现在清理关系和接纳自我两个方面。

当浪漫关系破裂后,个体会在社交网站上采取各种措施清理与前任伴侣的关系,例如解除“关联”和“好友”关系,或者在社交网站上发布状态(Fox etal.,2014)。这些状态总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通过隐秘或公开的方式表达对前任伴侣的愤怒(Lyndon,Bonds-Raacke,&Cratty,2011),例如在社交网站上发表诗词暗指前任伴侣,公开发表对前任伴侣的憎恨,发布对方的照片使对方难堪,或将自己的关系状态改为“恋爱中”使前任伴侣嫉妒;另一类是通过积极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开始新生活(LeFebvre,Blackburn,&Brody,2015;van Ouytsel et al.,2016),例如在社交网站上与前任伴侣解除 “好友”关系,删除前任伴侣的照片,减少社交网站的使用频率,发表有趣的活动,在新的地方签到等。

除了清理关系外,个体还会选择接纳自我,这主要体现在个体保留通过上一段浪漫关系发展的兴趣爱好和人脉关系。尽管有研究发现,当浪漫关系破裂后,个体感到一部分的自我丧失了(Lewandow ski,A ron,Bassis,&Kunak,2006),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我的减少,反而是对自我的接纳。Carpenter和Spottswood(2013)的研究发现个体经历浪漫关系的数量与Facebook主页上兴趣点的数量正相关,并且Facebook的使用能够加强这二者之间的关系。这表明个体通过社交网站扩张的自我在浪漫关系破裂后依然存在,由此印证了自我扩张模型在整个浪漫关系进程中的作用。

总的来说,社交网站在浪漫关系破裂后会影响个体行为模式,这主要体现在追踪前任伴侣的社交网站和印象管理上。当浪漫关系破裂后,个体可以通过社交网站追踪前任伴侣,这不利于情绪恢复和个人成长。同时个体还会在社交网站上通过清理关系和接纳自我进行印象管理。

4 不足与展望

从以上研究可以看出,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的研究基本得出了一些一致性结论。社交网站改变了传统的浪漫关系模式,有利于浪漫关系的开始和维持,同时也会激发伴侣的嫉妒情绪和监视行为,社交网站还改变了人们应对浪漫关系破裂的行为模式。尽管国内外研究者近些年在这一领域做了大量的研究,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是对于该领域的研究还处在初级阶段,在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研究主题上都需要进一步地深入。

4.1 研究对象存在局限

目前有关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研究的对象主要是初显成人期的群体,对青少年的研究还比较少。在一些对青少年的研究中,得出了和成人不一样的结论,例如van Ouytsel等(2016)的研究发现青少年认为在Facebook上公开浪漫关系并不是必须的,反而会担心引起同伴的负面评价。这是因为青少年浪漫关系持续时间较短(Seiffge-Krenke,2000),和成人浪漫关系模式存在差异。目前社交网站在青少年浪漫关系中的研究还不够充分,后续还需要进一步探索社交网站对青少年浪漫的影响。

现有研究中浪漫关系的对象大部分来自线下,而随着婚恋网站的发展,线上开始浪漫关系的个体也逐渐增多。一些社交网站(如Match.com和世纪佳缘网等)为个体提供了结识线上朋友的机会,使个体更容易建立线上浪漫关系。有研究表明线上浪漫关系的开始、维持和破裂的过程与现实浪漫关系存在差异,线上浪漫关系存在更多的情感性背叛、高焦虑依恋的个体、感情丰富、婚恋受挫的个体(孟庆东,王争艳,2009)。在后续研究中可以探索线上浪漫关系与线下浪漫关系的社交网站使用模式的差异,以及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以便更深入理解社交网站在浪漫关系中的作用。

4.2 研究方法有待扩展

社交网站与浪漫关系的研究,目前主要采用问卷法、访谈法、实验法等传统研究方法。传统研究方法缺乏生态效度,无法更精确考察社交网站在浪漫关系中的作用。

目前一些研究者开始采用社交网站客观评估法(objective assessments of SNS use)对社交网站使用进行客观评估。例如Saslow等(2013)在探索Facebook上照片和关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时,对被试Facebook上的照片做出评估,判断Facebook主页上是否有两人的合照。由于社交网站上包含丰富的信息,探索和评估社交网站内容能够更深入探索个体的自我表露、动机等,更深入了解社交网站在浪漫关系进程中的作用。

除此之外,日记法(daily diary)和生态瞬时评估(ecologicalmomentary assessment)能够有效考虑到个体心理随时间的变化趋势。例如Marshall等(2013)采用日记法研究依恋类型与Facebook监视的关系。该研究中被试需要在一周内每天填写线上记录日记,随后研究者对日记的内容进行分析。日记法和生态瞬时评估考虑到了个体的心理随时间的变化过程,生态效度更高,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使用这类方法更客观真实地探索社交网站在浪漫关系进程的作用。

4.3 关于浪漫关系破裂的研究需进一步深入

目前的研究者对于浪漫关系的形成和维持过程的研究较为全面,对浪漫关系破裂的关注点更多集中于对追踪前任伴侣的研究,而对于浪漫关系破裂后个体情绪的研究较少。由于浪漫关系破裂可能导致一些负性情绪,例如心理痛苦(Field,Diego,Pelaez,Deeds,&Delgado,2009,2010;Moller,M cCarthy,&Fouladi,2002)、抑郁(Monroe,Rohde,Seeley,&Lew insohn,1999)、其它分手戒断症状(如易怒、注意力分散等类似物质成瘾的戒断症状)(Bartels&Zeki,2000;Gilbert,Gilbert,&Schultz,1998),因此对浪漫关系破裂与个体情绪的关注尤为重要。

以往研究发现,浪漫关系破裂后,人们会在社交网站上发布信息来表达自己的愤怒,或者更改恋爱状态让前任伴侣感到嫉妒(LeFebvre et al.,2015;Lyndon et al.,2011;van Ouytsel et al.,2016)。由于社交网站上信息通常缺乏背景信息,个体发表的这种信息是否能够准确传达自己的情绪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未来研究中可以探索社交网站上的信息对发出者本身、前任伴侣、旁观者的情绪的影响。

除此之外,以往研究发现由于社交网站为人们提供了多种结束浪漫关系的方式,被动结束浪漫关系的个体会承受更多的压力。但目前对于社交网站与情绪的研究还较少,一些问题尚未明确,例如与前任伴侣被动解除“好友”关系后否会引发个体的愤怒和痛苦？社交网站上来自朋友的社会支持是否有利于情绪的恢复？后续研究可以探索社交网站对个体情绪的影响,以便对浪漫关系破裂后个体的情绪恢复提出一些指导性的建议,促进个体的心理健康发展,避免社交网站的消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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