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危亡时刻来自民族心底的呐喊——中国抗日战争口号标语探析
2016-03-01王德
王 德
(四川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成都 610064)
历史学研究
国家危亡时刻来自民族心底的呐喊
——中国抗日战争口号标语探析
王德
(四川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成都 610064)
[摘要]抗日战争口号标语是抗日战争时期最富感染力的时代语言,产生于中华民族处在生死存亡边缘的关键时期,民族矛盾、阶段矛盾与文化冲突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使其具有区别以往任何时代口号标语的显著特征。作为抗日战争时期激发民族斗争意志、弘扬民族精神的重要手段,抗日战争口号标语在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期间提出的口号标语具有敢于发动群众进行全民抗战的显著特点,使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期间的纲领、政策、立场深入人心,从而确立了其在抗日战争中的领导地位,也为后来取得国共内战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关键词]抗日战争;口号标语;民族精神
中国抗日战争时期是中华民族在近代史上经历的最艰难困苦的时期,在抗日战争的洗礼和历练中,中华民族空前的团结在一起,以坚忍不拔的意志和无私的奉献精神,众志成城,不屈不挠,最终赢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抗日战争无疑是对民族意志力、凝聚力和精神品质的一次考验,而抗日战争中的口号标语作为激发民族斗争意志、弘扬民族精神的重要手段,在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现代汉语大词典》中对“口号”有以下三种解释:第一指打油诗、顺口溜或俗谚之类;第二指口令、口头暗号;第三指带有纲领或鼓动作用的简短句子。[1]《现代汉语大词典》对“标语”的解释为“用简短文字写出的有宣传鼓动作用的口号”[2]。可见,口号和标语从语言构成来看,都具有简洁、明了的特点,且具有鲜明的宣传鼓动色彩。标语可以被看作是口号的书面表达形式。“口号和标语是语言表达的特殊形式,它是用来张贴或呼喊的带有纲领性和鼓动性的句子。”[3]序言2抗日口号标语作为抗日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抗日战争的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抗日口号标语研究是抗日战争研究不可或缺的一项重要内容。
一、抗日口号标语的来源
抗日口号标语作为国共两党抗日战争宣传的重要手段,凝结着两党领导人和宣传精英的集体智慧,同时也饱含着各族各界爱国同胞为抗击日本侵略者同仇敌忾的民族气节。
(一)源自领导人讲话、文章的口号标语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源自蒋介石在三届三次国民参政会上的讲话。1944年秋,日军大举进攻桂黔,严重威胁重庆。为充实国民党军力,打击日本侵略者的气焰,蒋介石决定发起一场知识青年从军运动,他在国民参政院的演讲中称:“国家在此紧急战时关头,要先其所急,使知识青年效命于战场,因为知识青年有知识,有自动判断的能力,队伍中增加一个知识青年,就不啻增加了十个普通士兵。”[4]随后,国民党中央广泛发动知识青年从军运动,各省知识青年积极响应,经过认真筛选,合格青年达到12万人,他们后来被编为青年远征军。
(二)源自会议、文件及抗日文章的口号标语
“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源自中共中央在瓦窑堡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1935年12月,中共中央在瓦窑堡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从理论和政策上正式确立了中国共产党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策略的总路线,提出:“党的策略路线,是在发动、团结与组织全中国全民族一切革命力量去反对当前主要的敌人——日本帝国主义与卖国贼头子蒋介石。……只有最广泛的反日民族统一战线(下层的与上层的),才能战胜日本帝国主义与其走狗蒋介石。”[5]1937年8月,中共中央在陕北洛川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其中的第十条“抗日的民族团结”指出:“在国共两党合作的基础上,建立全国各党各界各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领导抗日战争,精诚团结,共赴国难。”[6]318“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号召得到了全国人民的支持和拥护,国民党蒋介石集团最终同意国共合作、共赴国难,从而实现了全民族共同抗战,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就此形成。
(三)源自抗日诗文、歌曲的口号标语
1937年秋,中共中央在洛川会议中决定把党的工作重心放在战区和敌后,放手发动群众,开展独立的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但是“到敌人后方去”成为一句口号被全国人民熟知还是源自那支抗日救亡歌曲《到敌人后方去》。歌词中唱到:“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境!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境!不怕雨,不怕风,包后路,出奇兵,今天攻下来一个村,明天夺回来一座城,叫鬼子顾西不顾东,叫鬼子军阀不集中。”这首歌由赵启海作词、冼星海作曲,完成于1938年9月。由于旋律矫健挺拔、节奏铿锵有力,很快成为当时脍炙人口的抗战歌曲。在《到敌人后方去》《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团结就是力量》等一大批抗战歌曲的感召下,大批青年知识分子和海外华侨加入八路军、新四军,挺进敌后开辟抗日根据地或开展抗日宣传活动。
二、抗日口号标语的类型
抗日口号标语是抗日战争时期最富感染力的时代语言,是真实反映抗战时期各党派、民众、社会团体思想和精神状态的语言档案。从内容来看,抗日口号标语包括以下几种类型:
(一)宣传政治纲领、路线、方针、政策的口号标语
口号标语是政党宣传工作的一个主要手段,因此政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是抗日口号标语的一个主要类型。1935年,正值日本策动“华北事变”的危急关头,中国共产党发表了《八一宣言》,号召各党派、各界同胞、各军队“停止内战,以便集中一切国力(人力、物力、财力、武力等)去为抗日救国的神圣事业而奋斗”,“实行全体同胞的总动员”。随后,在“一二·九”运动中,游行学生将《八一宣言》的主要思想概括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并以此作为运动的口号首次喊出,此后该口号在全国范围内得到广大爱国群众的广泛认可,成为响彻九州大地的民族呼声。
(二)筹集抗战人力、物力资源的口号标语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由于敌我力量对比悬殊,中国军队陆续丢失了华北、华中、华南等大片土地,许多重要城市和交通干线都被日军所控制。而随着日本侵华战争的不断加深,国民政府所掌握的财政资源已不能满足战争需要,由此引发的社会问题日趋加剧。1938年7月,武汉会战进入白热化阶段,为唤起全民族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意志和决心,以实际行动保卫武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号召全国,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抗战1周年纪念暨七七献金运动。献金运动得到了全国各族、各界人士的广泛支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成为献金运动中最响亮的口号,重庆等抗战大后方,也陆续掀起了献金运动的高潮。献金运动贯穿整个抗日战争始终,参与人员不仅有各党各派、民主人士、社会贤达,还有工人、农民、职员、小商小贩,甚至还包括难民、乞丐。该运动不仅为全国抗战提供了宝贵的战略资源,更重要的是起到了宣传抗战、提振士气、凝聚人心的重要作用。
(三)鼓舞军民抗战士气的口号标语
1938年10月,武汉、广州失守后,抗日进入相持阶段,国民党蒋介石集团虽然继续抗战,但表现出极大的动摇性,反共投降倾向日益明显。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后,“防共、限共、溶共、反共”成为国民党的一项基本政策,由此掀起了第一次反共浪潮。1939年国民党政权颁布《限制异党活动之办法》,取消抗战初期人民和各抗日党派争取得来的民主权力。针对时局变化,中共中央于1939年7月7日发表了《为抗战两周年纪念对时局宣言》,明确提出了“坚持抗战到底,反对中途妥协”“巩固国内团结,反对内部分裂”“力求全国进步,反对全国倒退”[7]三大政治口号,毛泽东在1939年9月16日《和中央社、扫荡社、新民报三记者的谈话》中,将三大口号概括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8]591。三大口号的提出有力地回击了国民党集团的反共浪潮,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为民族存亡而抗战到底的坚定立场。
(四)严惩投敌叛国行为的口号标语
1938年12月,以汪精卫为首的亲日派集团,公开叛国投敌。后又与日本特务机关签订了《日华新关系调整纲要》,以出卖国家领土主权为代价,换取日本对其成立伪政权的支持。1940年3月,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了效忠日本帝国主义的伪国民政府,继续大肆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汪精卫的投敌卖国行为引起全国人民的极大愤慨。1940年1月,毛泽东在《克服投降危险,力争时局好转》一文中指出:“我们的方针,就在于在全国范围内一切有共产党组织的地方,极力扩大反对汪精卫卖国协定的宣传。……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打倒汉奸汪精卫,打倒汪精卫的伪中央。”[8]713-714随后,各解放区也相继举行讨汪除奸大会。“打倒汉奸汪精卫”的口号响彻中华大地,“当汉奸者杀无赦”“当了汉奸,不得好死”等标语遍布敌后的每一个角落。
三、抗日口号标语的特点
抗日口号标语产生于中华民族处在生死存亡边缘的关键时期,中国内部战乱频仍、派系林立,外部列强环伺、强邻入侵,民族矛盾、阶级矛盾与文化冲突交织在一起,这些因素都决定了抗日口号标语具有区别以往任何时代口号标语的显著特征。
(一)紧密联系重大历史事件,紧扣国家存亡脉搏
抗日口号标语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与当时抗日战争的时局变化紧密联系,有些口号标语是国共两党对当时重大历史事件的直接反应。
“九一八”事变后,中国东北三省迅速沦陷,大批难民涌入关内,青年流亡学生怀着对故土的无限热爱和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无比仇恨,在国内四处宣传抗日,喊出了“收复失地,还我河山”的口号,希望国民政府出兵东北。1933年5月,爱国将领冯玉祥、吉鸿昌、方振武成立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同年7月,同盟军收复多伦,并将日本军队全部逐出察哈尔,成为“九一八”事变以来首支从日军手中收复失地的中国军队。但是,由于蒋介石集团的阻挠和日军的疯狂反扑,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最终被迫解散。
“和平解决西安事变”。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实行兵谏,扣押蒋介石,要求其“停止内战、坚决抗日”,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西安事变爆发后,以共产党为代表的国内各党派和大多数民众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1936年12月15日,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发表《为当前时局紧急宣言》,“要求当局尊重全国的民意,和平解决陕事。”[3]70在各界人士的共同努力下,西安事变最终得以和平解决,这标志着坚决抗日的主张在国内实现了统一。
(二)以种族生存为出发点,以抗战为思想核心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侵略者悍然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抗日口号标语将抗战和种族生存紧密联系,“要种族不灭,惟抗战到底”强调中华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中国之大已无华夏民族立足之地,只有抗战到底,才是中华民族保国家、图生存的唯一出路。
“不打日本鬼子,将来难过日子”这条抗日标语,读起来押韵上口,用最浅显的语言将“善”与“恶”展现得淋漓尽致。“过日子”是中国老百姓生存的最低要求,而日本人的大肆侵略已经使普通中国人感受到不和侵略者进行抗争,连最起码的生存也无法达到。日本人的残暴与中国人的善良形成鲜明的矛盾,但是为了生存,中国人只能拿起武器,用武力将侵略者驱逐出去。
(三)以彰显民族精神、凝聚民族力量为主要目的
多难兴邦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共同规律,每当国家危难、民族生存出现危机的时候,往往也是民族内部各元素出现内聚和整合的关键时期,而口号标语正是这种内聚和整合的催化剂。抗战口号标语的一个最突出特点就是彰显民族精神,凝聚民族向心力。“万众一心,誓灭倭寇”一方面强调中华民族只有同舟共济、同仇敌忾,才能彻底打败敌人,另一方面也彰显了一种不打垮侵略者誓不罢休的决心和勇气。“倭寇”是明朝时期对侵扰我国沿海地区日本海盗的统称,“万众一心,誓灭倭寇”既包含了一种对日本民族的蔑视,也包含了一种对中华民族的文化和精神的自信。
中华民族精神是中华民族凝聚力的核心,是把中华民族全体成员凝聚在一起的核心力量。口号标语以其独特的感召力和煽动力,极大地唤醒了团结抗战的民族精神。中华民族为了救亡图存,在抗日战争中表现出不畏艰险、不怕牺牲的高贵品格和宁死不屈的民族精神。“拿热血换取民族的独立自由”以坚定的语气、鲜明的立场表明,中华民族救亡图存的根本途径就是和日本侵略者战斗到底。
四、抗日口号标语的意义和影响
鲜明的主题、简洁的风格、流畅的语言,使抗战口号标语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抗日口号标语的激励和感召下,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空前增强,爱国热情空前高涨,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空前强大,无数有志青年和仁人志士投身抗日前线,以誓死报国的决心和抗战到底的勇气,最终赢得了抗战的胜利。
(一)团结国内一切力量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
“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期间所遵循的一项重要纲领。毛泽东在1937年8月25日发表的《为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中指出:“今后的任务是‘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这里的关键是国民党政策的全部的和彻底的转变。……单纯的政府抗战只能取得某些个别胜利,要彻底地战胜日寇是不可能的。只有全面的民族抗战才能彻底地战胜日寇。然而要实现全面的民族抗战,必须国民党政策有全部的和彻底的转变。”[8]353-354毛泽东在文章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国民党抗战方针、政策的不足和局限。“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的口号号召全国各党各派,暂时放弃个体利益,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共同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野蛮侵略。而国民党必须转变单纯政府抗战的立场,要善于发动群众,实现“全国人民总动员”,只有依靠人民才能最终战胜日本帝国主义。
正是因为敢于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八路军、新四军才能在抗日敌后战场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和抗日根据地才能如雨后春笋般在敌后生根发芽。共产党的全民抗战思想还体现在另一句口号“兵民是胜利之本”中。毛泽东在1938年5月发表的《论持久战》中谈到“兵民是胜利之本”,“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军队需和民众打成一片,使军队在民众眼睛中看成是自己的军队,这个军队便无敌于天下,个把日本帝国主义是不够打的。”[8]353-354“兵民是胜利之本”一方面表明军队和人民是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根本保障;另一方面也表明军队的根源来自人民,军队的战斗力也来自人民,人民是军队打胜仗的坚强后盾。只有“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8]511-512,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才有生命力和战斗力,才能最终战胜日本帝国主义。
(二)唤醒民族意识,彰显民族精神
抗战口号标语在民族危亡的时刻,唤起了中华民族的危机意识和使命意识,唤醒了团结抗战的民族精神,使不同党派、持不同政治理想和不同宗教信仰的民族个体,以民族大义为重,摒弃前嫌、万众一心,紧密地团结在以救亡图存为号召的抗日旗帜下。“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这句口号源自国民革命军二十九军的“抗日通电”。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的第3天,时任国民革命军二十九军军长的宋哲元即率领二十九军全体将士,通电全国,号召四亿同胞“速投袂奋起,敌忾同仇”“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9]。“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既表现出中华民族誓死不当亡国奴的民族气节,也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民族精神。二十九军的通电得到全国人民的热烈欢迎和拥护,“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成为民族救亡运动的响亮号角。
孔子曰“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人贵有志,志向气节构成了人的精神生命和人格。作为中华民族的个体,肉体可以被消灭,但是人格决不能遭到侮辱。“抗战是我们中华民族争生存、争人格的唯一出路”这条口号突出了中华民族所追求的人格尊严,当中国人的人格尊严遭到玷污时,当中华民族的生存和个人人权受到威胁时,唯一的选择就是抗争到底。
(三)争取国际舆论支持,树立全民抗战光辉形象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句口号是九一八事变以后,北平学生组织的抗日救国联合会首先提出的。该会在1931年9月27日发表的《为东三省事件告全国民众书》中,提出“全国的工农商学兵联合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号召,这也是爱国民众关于停止内战、团结抗日发出的最初呼吁。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中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作为第一条纲领,内容包括“对日绝交,驱逐日本官吏,逮捕日本侦探,……为保卫华北和沿海各地而血战到底,为收复平津和东北而血战到底。”[6]316等诸多方面。“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一方面揭露了日本侵略中国、奴役中国人民的罪恶行径,另一方面表达了中国普通民众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暴行的强烈愤慨。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这标志着中国人民经过八年艰苦奋战,终于赢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抗战胜利的消息传到延安,毛泽东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挥笔写下“庆祝抗日胜利,中华民族解放万岁”几个大字。全国各族民众纷纷走上街头,高呼“抗战胜利万岁”“民族解放万岁”的口号。抗日战争是中国近代以来第一次完全胜利的反侵略战争,也是第一次完全胜利的民族解放战争,这次胜利是中华民族最终推翻一切帝国主义在中国统治的关键环节,是改变中国100多年来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状态的分水岭。“中华民族解放万岁”的口号,喊出了中华民族内心压抑已久的呼声,突出了中华民族在抗日战争中的正义性与合理性,在国际上树立了中华民族顽强不屈的民族精神。
纵观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的口号标语,他们承载着那个时代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凝结着国共两党的战争宣传智慧,象征着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和拼搏意志。在那段血雨腥风的峥嵘岁月,口号标语紧扣国家存亡的脉搏,使抗日文化深入每一个中国人的骨髓,从而使民族凝聚力空前增强、民族精神空前强大,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从国共两党在抗日战争期间所提出的不同口号标语来看,共产党口号标语的显著特点是敢于发动群众,战争宣传侧重于发动群众进行全民抗战,而国民党口号标语宣传则侧重于政府和军队内部,发动由上及下的政府抗战。共产党的全民抗战策略及有效的宣传手段,使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期间的纲领、政策、立场深入人心,有些抗日标语口号至今脍炙人口,这一方面扩大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的影响力,突显了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领导地位,另一方面使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赢得了更广泛的群众支持,使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在人民群众中深入扎根,为后来国共内战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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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欧思想文化研究选粹
·论点摘编·
存在论意义上的黑格尔辩证法
孙迪亮、李西祥在《哲学研究》2015年第1期撰文指出, 在黑格尔那里,逻辑学就是形而上学,质言之,是黑格尔的整个哲学。逻辑学是研究客观思想的,而客观思想的实质是事物本身。就此而言,黑格尔的逻辑学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或一般意义上的思维形式的科学,而是事物本身的科学,是存在论意义上的。科耶夫通过对《精神现象学》的研究提出,黑格尔的辩证法是存在论意义的辩证法,他极为细致地研究了黑格尔的断言,“逻辑思想就形式而论有三个方面:抽象的或知性的方面,辩证的或否定的理性的方面,思辨的或肯定理性的方面”,并把上述论断看作黑格尔对辩证法的定义。我们应该对黑格尔辩证法的存在论意义予以重视,从本质上看,应该把辩证法理解为本体论与世界观,辩证法是世界的存在方式,不仅是自然界的存在方式,也是人类社会历史的存在方式和发展方式。正因为辩证法是世界的存在方式,所以只有辩证法的思维方式和方法论才能正确地理解和把握世界。对这一问题的认识是理解马克思辩证法的基本思想前提,只有理解到这一点,才能理解马克思的辩证法的根本性质乃是历史辩证法。
(杜娟摘)
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对恩格斯的批判
《哲学动态》2015年第9期刊发汤姆·洛克莫尔的文章(夏莹译)指出,恩格斯对于物自体的误读出现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这一著作很久以来被视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经典文本。在恩格斯看来,康德的物自体所意指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德国古典哲学只能思考它,却无法知道它。恩格斯确信不可知之物自身构筑了德国古典哲学这个不可跨越的界限,这一界限只有在马克思主义当中才得以超越。对于马克思主义而言,第一次在现代社会中真正获得了知识,它知道其所是,不仅知道事物所表象的,同时也知道物自身。卢卡奇较之恩格斯更好地理解了康德以及其哲学传统,在《历史与阶级意识》的核心章节中,与恩格斯一样指出,物自体,这个贯穿整个德国古典哲学而未能获得解决的问题,却被马克思解决了。在卢卡奇对于康德缜密的阐释中,物自体包含两个不同的功能:其一,作为认识论的界限;其二,作为内容的本体论来源。在对恩格斯的批评中,卢卡奇指出了一系列的困惑,包括恩格斯错误地认为物自体成为知识拓展的障碍,这一观念曾被康德清晰地予以拒斥;同时还包括认为科学与工业中的实践,可以在哲学中被理解。恩格斯对于物自体的解读保留了哲学和科学之间错误的对立。对于恩格斯来说,哲学构筑了界限,而科学则知道没有界限,并且可以解决那些在思想中被认为不能解决的问题。更为关键的错误在于,恩格斯认为,我们在实际上或者可能在原则上能够通过现代科学克服哲学与科学之间的区分。
(巨慧慧摘)
价值问题之争引发伦理思想的多元趋向
武卉昕在《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5年第4期撰文指出,从20世纪60 年代开始,苏联社会的精神生活状态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来自对个体存在意义的确证和对精神自由的追求。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苏联马克思主义伦理学在70年代正式开启了对价值问题研究的破冰之旅。首先,60年代有关价值问题的讨论先期铺陈了研究基础。苏联先后召开了三次关于价值和价值论问题的学术研讨会,会议的目的是想把马克思主义伦理学框架内的价值同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尤其是道德价值观区别开来。俄罗斯人一向喜欢以今日之美批判昨日之陋,所以那些从前了解的东西就成了目前研究的极好材料。其次,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研究愈发显现出政治和社会功能。与 40、50、60年代不同,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的研究不再以外部的意识形态迎合为特色,而是研究内容本身对社会和政治元素的容纳。政治决策和社会问题的解决都需要科学的价值指引,对价值问题的关注无疑为具有政治伦理和社会伦理意义的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实践思路。70年代之后的苏联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研究中,特别多地强调了道德行为和道德现象,同时道德本质的客观内容被逐渐消解,道德价值问题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在80 年代甚至被当成全部人类文化的神经枢纽和行为指南。而伦理思想的多元化在某种程度上与走向极致的人道主义研究、作为终极道德指南的“全人类道德”原则等一起肢解了苏联正统马克思主义伦理学,加速了苏联马克思主义伦理学迈向终结的步伐。
(杜娟摘)
新时期中俄腐败治理
吕静在《理论月刊》2015年第7期撰文指出,中国和俄罗斯作为处于转型和现代化建设时期的世界大国,都不同程度地面临着腐败问题的困扰,尽管其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但由于腐败的共同性和一般规律,以及中俄两国在经济体制转型过程中的相似经历,都使得中俄两国在腐败治理方面有着巨大的相似性:高层决心大、反腐力度强;涉及领域广、打击层次高;预防措施增多、制度保障不断完善;透明度提升、监督方式多样。近年来中俄两国在反腐败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一些做法和经验也值得互为参考和借鉴,但在看到成绩的同时,也不应忽视中俄两国在腐败治理过程中存在的一些具有共性的问题,这些问题将成为中俄两国在未来能否取得反腐败斗争胜利的关键因素:一是要使法律和规章制度等得到切实有效的执行,加强法律执行机制的建设、提高相关部门的执法能力、防止司法腐败的发生是势在必行的;二是在充分发挥权力外监督的同时,要保证权力外监督的有效运行,要加强对普通民众的教育和对网络舆论的监管和引导,建立相应的制度并通过立法规范反腐败的社会参与和监督条例,保证权力外监督的健康有序运行;三是要保持反腐败的持续性和高压态势,腐败治理不仅需要普通民众的积极参与,更需要国家领导机构自上而下持续不断的严厉打击,因此要保证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和坚定性,使反腐败成为国家政治治理的常态;四是反腐败的国际合作应当成为中俄两国腐败治理的重要手段,由于各国的腐败程度不同,法律和司法制度迥异,国家之间很难协调一致开展联合的反腐败行动,导致大量贪官逃往国外以规避法律制裁,因此应大力倡导和加强反腐败的国际合作;五是在加强腐败治理的同时要促进国际认同,塑造正面的国际形象,中俄两国应更好地融入国际社会来开展更加有效的国际合作,反腐败国际合作对于中俄两国来说都是初始阶段,如何加强与世界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合作并获得国际认同是中俄两国未来亟待解决的难题。
(王巍摘)
1939—1941年苏联对德国的宣传策略
陈余在《俄罗斯学刊》2015年第5期撰文指出,1939 年 8 月苏德之间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后,苏联政府既担心对德国突然间过度的正面宣传会伤害国民的感情,有损苏联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国际形象,但面对新的国际局势也不得不选择重新宣传、塑造德国的形象,因而,在涉及德国形象问题的宣传方面大多持低调的态度。条约签订后,苏联宣传界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一方面,一切带有反德性质的文章书籍和各类文学艺术作品被禁止出版发行,所有反法西斯作家的作品遭到封禁;另一方面,苏联开始倡导借鉴英德等国的宣传经验,苏德之间的文化交流开始升温。需要指出的是,1939—1941年苏联宣传对德国形象的重塑,归根结底是苏联为保障其外交政策顺利实施而采取的一种政治手段,希望以此来迷惑和麻痹法西斯德国,其最终目的是避免被卷入战争,最大限度地维护本国利益。尽管存在突兀和不道义的方面,但从当时的历史背景条件出发,苏联宣传界为配合政府采取的对德关系新政策而改变对德国的宣传策略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必要的,体现出苏联宣传的灵活性。
(杜娟摘)
裂变与分化:俄罗斯社会阶级阶层的演变
陈爱茹在《国外社会科学》2015年第6期撰文指出,俄罗斯转轨25年来,具有典型俄罗斯特色的新社会结构基本形成。从苏联时期的两个阶级阶层(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知识分子阶层和国家公职人员阶层)裂变与分化为多阶级阶层(寡头、执政“精英”、资产阶级、中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临时工等阶级阶层)的复杂社会结构。资产阶级作为一个平地崛起的阶级,在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已经形成。俄罗斯大资产阶级由顶层的寡头、执政精英和其他大资产阶级三部分组成,占人口总数的6%—7%,大资产阶级在俄罗斯生活的各个领域——经济命脉、国家权力体系与信息领域都占主导地位。俄罗斯社会制度的寡头资本主义性质明显,两极分化严重,成为俄罗斯社会的转轨之殇。俄罗斯中产阶级与其他阶级相比,它的历史较晚。中产阶级在现代社会具有重要的功能,中产阶级生活富裕,有稳定的消费能力,有社会声望,就业有保障,有独立感和存在感,是政治稳定的支撑性要素,中产阶级提供的具有较高专业技能的劳动力可为经济发展提供保障。普通专业技术人员及其助理、工人、农民、商业和服务业工作人员、临时工组成的社会基础层约占51%—53%。小资产阶级的大部分和工人阶级的大部分属于这个部分。其中,占有劳动能力人口总数近40%的临时工阶层,其悲惨状况犹如18、19世纪的工人阶级,构成建设21世纪新社会主义的中坚力量。
(巨慧慧摘)
俄罗斯欲与美国争夺反恐话语权
林海虹、田文林在《当代世界》2015年第12期撰文指出,俄罗斯对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目标持续发动空袭,这是冷战结束以来俄首次在原苏联领土外展开重大军事行动,此举打破了美国长期独霸中东的局面,产生多重积极效果。一是俄罗斯地区影响力极大提升。美国对打击IS始终“出工不出力”,无论打击规模还是打击强度均很有限,越来越多的阿拉伯国家开始质疑美国在中东的反恐策略;而俄罗斯军事介入叙利亚却是“真刀真枪”地反恐,赢得了中东国家的极大好评和广泛支持。二是有效分化了美欧反恐同盟。二战以来最大的难民潮使欧洲国家开始重新反思对叙政策,朝着“劝谈促和”、反对美国强行干预他国内政的方向转变,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客观上加速了美欧之间的立场分化,欧盟国家在反恐问题上开始更多与俄罗斯协调立场,俨然成为俄罗斯的反恐盟友,与美国则开始相对疏远。三是打乱了美国“战略东移”的既定部署。俄罗斯在叙利亚高调展开军事行动,迫使美国必须做出相应反应,由此使美国面临“重返中东,还是战略东移”、“先解决俄罗斯,还是先解决中国”等战略困扰,并且这种干扰将随着俄罗斯在中东频繁举动而增加。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从长远看,潜在风险也不容低估。一是加重了俄罗斯的经济负担,俄罗斯经济增长持续下降、资本外逃加剧、财政和外汇收入大幅减少,在此背景下,俄贸然在叙利亚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使本就孱弱的俄罗斯经济更加雪上加霜;二是俄罗斯面临的恐怖威胁增大,“伊斯兰国”等极端势力是中东深刻危机和当前地缘秩序失控的产物,因此,俄仅靠军事打击无法彻底剿灭“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相反,高调军事打击反使俄罗斯面临恐怖袭击的威胁大增;三是美俄正面对抗的风险明显增加,美俄在叙利亚问题上的总体目标大相径庭,甚至针锋相对,在外交领域,美国处处与俄罗斯作梗,导致俄在叙利亚军事行动面临的不确定因素增多。
(孙琦摘)
摩尔多瓦语言政策发展趋势
张宏莉、赵静在《俄罗斯研究》2015年第4期撰文指出,摩尔多瓦语言政策发展趋势,一方面俄语地位面临艰难挑战,“去俄罗斯化”程度加剧。摩政府实行的一系列“去俄罗斯化”政策已取得显著成效,摩语的普及程度大幅度提高。虽然近年来摩多数居民对待俄语的态度有所好转,支持提高俄语地位的呼声不断,摩主体民族也大体上同意在国家公共生活领域使用俄语,即赋予俄语第二国语的地位。但是与摩多数居民的宽容态度相反,摩政府在各个领域的“去俄罗斯化”倾向并未减弱,提高俄语地位几乎成为一部分人的奢望。如在公文领域,俄语的使用空间一再被压缩。另一方面“脱俄入欧”步伐加快,“大罗马尼亚”意识增强。近年来,摩尔多瓦加快了“脱俄入欧”的步伐,试图逐渐减少对俄罗斯的依赖,进而向西方靠拢,最终实现“重返欧洲”的目标。为了达到政治目标,摩政府加快了“大罗马尼亚”进程,最终承认摩语与罗马尼亚语同属一种语言。在摩尔多瓦相关语言的各种法律法规中,有关国语名称的表述在摩语和罗马尼亚语之间变幻不定。文字游戏已然成为各政治势力较量的手段:摩语为国语,意在强调摩尔多瓦的独立性,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分属两个独立主权国家;罗马尼亚语为国语,则表达了“脱俄入欧”、与罗马尼亚合并的愿望。摩尔多瓦的语言政策,对处于欧洲与俄罗斯之间的摩尔多瓦国家的复杂走势,可能会产生微妙的影响。
(巨慧慧摘)
“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中国对俄投资
李婧在《国际贸易》2015年第8期撰文指出,“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要求中国面向长远发展、科学规划,尤其是实现投资体制机制的创新,突破固有藩篱,让海外投资企业立足可持续发展,走得更远,推进对俄投资的关键是实现政策沟通、民心相通、资金融通,维护企业正当利益,实现两国双赢。首先,加强政策沟通,构建政府间协调机制。寻求“一带一路”战略与俄罗斯对外经济政策的共同点,实现国家间政策的有效对接,减少利益摩擦和政策的不稳定性,有利于降低投资项目的风险,中国可以主动与俄罗斯分享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经验,基于双方的利益共同点优先规划、实施一批重大项目,推进地区经济发展。其次,重视法律风险,不断完善企业治理结构。相关政府部门、中介机构应该为中国企业提供在俄投资的法律支持,避免税收、融资、环境等方面的问题,企业也可以委托国家驻外机构,或聘用中介机构进行调研,获取投资环境、投资项目可行性和风险性等方面的资料,提高风险防控能力。再次,立足民心相通,加强可持续的民间互动互信。中国企业赴俄投资应遵守当地法律和风俗习惯,以高品质树立中国企业的良好形象,赢得当地民众认同,要打消俄罗斯民众对中国企业投资的疑虑,需要通过多层次、多角度、可持续的交流与合作赢得民心。最后,加大金融扶持,创新在俄企业投资模式。中国应该发挥丝路基金、亚洲投资银行、上海合作组织银联体的作用,为对俄投资的企业提供资金融通服务,解决其融资难问题,增加长期性、高质量、高回报项目投资,为了推进投资项目的开展,中国企业应采用多种合作方式,不断创新投资模式。
(王巍摘)
中俄跨境跨地区合作范式及其转型可能
杨成在《北方经济》2015年第7期撰文指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毫无疑问为中俄两国开展更为广泛的全方位合作提供了新的历史性契机,在中俄两国之间的跨境和跨地区合作的发展型一体化进程中,国家起到了“搭台”的功能,而企业则在通过政府间的合作契约获得更具体系性的促成生产要素相互交换的便利条件,从而在客观上既服务了国家的整体经济发展的数据需求,也为企业盈利创造了更为优越的环境。从中俄两国经济合作发展的轨迹和数据分析,发展型一体化模式是在两国都处于转型期、都具有计划经济经验这一特定历史语境之中,相似政体之间自然形成的合作范式,它的出现、发展乃至自我强化主要取决于以下几个因素:第一,中俄都曾有过长期的计划经济历史,尽管走上了市场化道路,但都具有强烈的国家干预色彩;第二,中俄双方在能源、资源等战略性项目的合作比重日益提升,其背后的实施主体往往是国有或国家控股企业,客观上强化了政府的干预;第三,中俄曾经有过以企业为主体的贸易时代的负面“历史记忆”,导致两国政府在合作模式的选择上更倾向于那些更具备实力、更具商业伦理的大中型企业,而非个体经济。在中俄地区合作规划纲要落实缓慢的背景下,中俄之间,尤其是中方重启了两国地区合作的日程,动用了一个改进的发展型一体化范式指导下的合作方案,即推动两国较为发达的长江中上游地区和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之间的机制化合作,希望借此塑造中俄新的地区合作模式,增加彼此信任,推动更为有效的其他领域合作。换而言之,以中国东北为代表的中俄地区合作模式可能因为先天不足不会取得大的进展,但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本身为新时期的东北和远东地区合作提供了可能,发展型一体化的范式在某种程度上迎来了重生的良机。
(王巍摘)
中俄“设施联通”应注重“调结构”
韩克敌、王志远在《俄罗斯学刊》2015年第5期撰文指出,当前“丝绸之路经济带”规划中的“设施联通”,具有很广的外延,若从中俄合作视角看,所谓“设施联通”,应当主要体现在跨境水运、交通道路、口岸通关三个方面。在跨境水运方面,多年来,中国对于打通中俄边境接壤地区的桥梁态度相当积极,但俄方却存在官僚作风和敷衍态度,另外,一个长期未能落实的合作规划是图们江国际通航问题,由此不难看出,俄罗斯在对待边界问题上与中国存在天然的思维隔阂:中国更加倾向于开发和利用边界接壤的便利,大力发展两国边境地区合作,实现兴边富民,稳定边疆;而俄罗斯则存在心理防范过度问题,这种态度直接导致在两国合作中产生态度和实践的巨大反差。在交通道路方面,对于拓展欧亚大陆交通、加强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途国家合作,中俄双方基本取得共识,近年来连续开通的“义新欧”“渝新欧”“西伯利亚大陆桥”,对于两国贸易发展起着重要推动作用,2015年5月中俄联合体中标莫斯科-喀山高铁项目的勘察设计部分,但我们需要对这种合作模式进行更加谨慎的评估和论证,毕竟,两国“设施联通”应当基本遵循“共赢”模式,而不是“援助”模式。在口岸通关方面,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总体建设而言,打通口岸基础设施“瓶颈”实际上更为紧迫和必要,这种发展的结构性矛盾也充分说明,在“设施联通”方面需要在国家层面予以统筹协调,实现国内国外利益兼顾,尤其要加强重点口岸基础设施建设,并围绕重点口岸地区发展自由贸易区,将贸易、产业、物流等要素聚集起来,发挥更大效力。通过上述三个方面分析可以发现,中俄之间在“设施联通”方面,仍然有很大的拓展空间,但需要高度重视“结构性矛盾”,在充分调动政府、企业等参与主体积极性的情况下,应当更加注重资源配置与合作模式,以切实打造好“设施联通”这一“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关键环节。
(孙琦摘)
“当代”对俄罗斯喜剧/文学研究的启示
王树福在《俄罗斯文艺》2015年第3期撰文指出,对俄罗斯戏剧和文学研究而言,“当代”概念给我们的思想启示主要有四方面:第一,设立合理的时间谱系。在20世纪俄罗斯戏剧史和文学史的宏观谱系下,让“现代”和“当代”各归其位,让“当代”各阶段回归历史语境,并非人为割裂世纪百年,否认其内在历史联系、艺术思维和逻辑规律,而是更好地厘清当代俄罗斯戏剧/文学研究的对象、本质和特征,无论“当代”如何界定,研究当代俄罗斯戏剧/文学,都必须回到“解冻文学”及其带来的思想解冻,都必须正视苏联“公开化”和“民主化”及其多元文化遗产,将戏剧作为一种精神现象和演剧实践来一并考察。第二,落实具体的文化空间。20 世纪俄罗斯文学的多元构成和空间分布,为重新认识当代俄罗斯文学的复杂性提供了语境与范围,呈现了基础和可能,文学构成的多元与破碎,文学现象的复调与驳杂,既呈现出文学谱系的复杂与文化体制的敞亮,也表现出精神趣味的多样与个体经验的分离,由此,作家精神风貌的多姿多彩,文学文本意义的多样多元,舞台演剧实践的变动不居,文学艺术体制的多样更迭,都需要我们尽可能回归历史语境,具体考察多元化的文学现象。第三,设定独立的历史观念。进入当代俄罗斯戏剧,触摸当代文学脉搏,不仅要重新理解从当代苏联到后苏联的阶段转变,从意识形态到消费美学的范式转换,也要深入把握从戏剧文学到舞台演剧的双重品性,从国家订货到市场选择的体制更迭,这是一种双向互犁、彼此互动的研究。第四,转换文学的研究模式。当代俄罗斯戏剧研究,不仅要将戏剧从书斋解放出来,关注“文学性”与“演剧性”的纠葛,也要打破戏剧的封闭空间,牵涉历史场景、社会生活、文化传统、传播途径、宗教精神等时代话语,更要添加上政治史、思想史和社会史的视野,唯其如此,方才使得作为学术领域的当代俄罗斯戏剧,充满各种变数和动态,孕育丰富想象和生机。
(孙琦摘)
[中图分类号]K26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16)02-0213-05
[作者简介]王德(1980-),男,内蒙古呼和浩特人,博士研究生,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5-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