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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宫体诗与乐府民歌的历史

2016-02-26杨茜

西部皮革 2016年18期
关键词:采菱采莲乐府

杨茜

(沈阳师范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4)



论宫体诗与乐府民歌的历史

杨茜

(沈阳师范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4)

梁、陈时期的宫体诗是对南朝民歌有所模拟和创新的,如梁武帝萧衍虽然与齐朝皇室有些荫亲,但他却出身行伍,在齐朝曾担任过祭酒,副帅等职。同样,梁简文帝萧纲,梁元帝萧绎,陈武帝,陈后主等,受到身世境遇,社会经历,和家庭环境的影响,而深谙民俗情趣,对市井市民的真挚泼辣的爱情,畅快流利的格调都甚喜爱。

宫体诗;乐府民歌;历史

南朝特别是齐梁陈三朝,都有采诗的机构。周朝时的采诗目的是泄导民情,讽喻规谏。如《汉书·艺文志》对《诗经》采诗所发的评价“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诵其言谓之诗,咏其声谓之歌。故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政也。” 而南朝统治者,并没有从乐官收集来的民歌民谣中听到民艰调重,苦乐不均,而是一味的陶醉在清丽缠绵的歌声之中。梁,陈皇帝采集民歌以纵情声色,又经过饱学博闻之士的加工润色,期间的诗歌自然就形成了追求形式技巧和词采富艳的艺术特色。

比较梁陈和初唐的宫体诗可以看到,梁陈时期的宫体诗对于南朝民歌的借鉴更为本色自然。如写采莲,萧纲的诗《采菱曲》:

菱花落复含,桑女罢新蚕。桂棹浮星艇,徘徊莲叶南。

其诗贴近生活,真实可感的水乡气息。而唐代的开国君主李世民的诗《采芙蓉》:

结伴戏方塘,携手上雕航。船移分细浪,风散动浮香。

诗中的意象似乎是从类书中拾缀而来,给人以堆砌生涩之感。比如细粮,游莺,棹歌等意象,过于俗套累赘,不够自然。《采菱曲》与《采芙蓉》两首诗的比较,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两个朝代的君主的宫体诗的审美取向是有区别的。萧纲的《采菱曲》着重描写一位女子采菱这个动作的经过和心理,生动清新,饶有趣味,笔法也较为灵动,有新意。如“菱花落复含,桑女罢新蚕。”写出了采菱女子的伤时,怜爱春日的心理流动,笔触细腻,而又含蓄蕴藉。而后两句“桂棹浮星艇,徘徊莲叶南。”则写出了这位女子,曳舟采莲,由于时节稍晚,菱花渐疏,反复寻找拨橹的动作,有把一种伤时的幽思渗入其中。李世民的《采芙蓉》一诗则着重写采莲的各个耳熟能详的画面,是一种泛化的描写。因此诗歌语言,结构,也变得滞重繁缛,略显雕饰了。而两位君主的诗歌审美倾向的差别,一部分原因应归于两个时期对于南朝民歌的学习借鉴的差别。

再如萧纲与李世民都模拟民歌创作的有铺陈帝都名胜风俗,建筑布局等内容的诗歌。在宋朝就有鲍照对《古诗十九首》的拟作《代陈思王京洛篇》中的几句诗已现了铺陈京都景象的诗歌的滥觞。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也说过“始则盛称京洛之美,终言君恩歇薄,有怨旷沉沦之叹。”而萧纲的《京洛篇》则是在模拟的基础上,另有探索。

这首诗歌一些词句和流程是借鉴了汉代乐府诗歌的描写手法。如极写富贵之家的《相逢行》。这首诗运用了夸张譬喻,铺张扬厉,是受到了汉大赋的影响。虽然南朝民歌多体制短小精简,但是也不乏一些铺叙之作,比如《西洲曲》,这首诗,在情感上缠绵婉约,采莲情景的描写,不吝笔墨、反复低回。

虽然唐王朝是生机勃勃的在历史上逐渐崛起,走向强盛富足,但是它的统治集团却显然更用心于政治和现实,对于诗歌情思,或者说风花雪月少有眷顾,诗歌自然没有梁陈时期,浪漫风情也可说荒淫自私的几代皇帝的高超技艺和真情实感。而李世民的《帝京篇》更多的还是借鉴了汉朝京都赋的写作手法。而初唐的宫体诗学习京都赋的铺陈手法是较多的,对京都赋的结构也有所吸收。

庾信写作的宫体诗对南朝民歌的学习,润色和模拟,像梁陈时期的其他宫体诗诗人一样,是一种直接的继承和学习,再加之梁陈两朝特有的文化氛围,文人心理,和君臣关系。因此,这一时期的宫体诗显现出了一层人文主义的思想和情感。如果一定要说,宫体诗自身是一种缺少真情实感的诗歌体裁,那么在宫体诗内部,梁陈时期的宫体诗也要比初唐的宫体诗,更具有情感的注入和人生世事的感叹与体味。如庾信的《结客少年场行》:

结客少年场,春风满路香。歌撩李都尉,果掷潘河阳。定知刘碧玉,偷嫁汝南王。

这首诗是一首沿用乐府古题的诗作,语言简洁精切,对仗与散句,参差运用,而最为称道的,还是庾信在这首诗中注入的情怀与思索。诗歌的先写出了少年的志向高远,意气昂扬;然后,又写了少年的相貌品行俱佳,宴饮场合之盛,然而结尾处笔锋一转,写出了少年人纵然德才兼备,却终究不能一展才华,而依然以心相许的佳人,也最终移情别恋。结尾处的典故,源于孙绰为汝南王司马义爱妾碧玉所的《碧玉歌》其诗云:“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诗中将这一典故反用,也反映了当时的士族门阀,和社会不公的现象,诗人叙事抒情,诗中之事或许是借题发挥,但抒发的情感却是真实的,是诗人自己经历的所感。

以上我们比较了梁陈和初唐时期的宫体诗对于南朝民歌的学习借鉴的情况。总结出,梁陈两朝的宫体诗对南朝民歌的学习更为具体深入,不仅是形式腔调很相近,其神韵情思也都一并学了去。而初唐的宫体诗作家中,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南入北的遗民诗人,但是他们的诗歌也对初唐宫廷的诗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首先有从梁,陈两朝入隋的诗人,如江总,虞世基,当时把江南水乡那种妩媚婉约的诗味带入长安,使得薛道衡写出了《昔昔盐》这样缠绵细腻的清词丽句,而卢思道向南朝民歌的学习则更为明显如《棹歌行》,《美女篇》等,都是比较成功成熟的模拟之作。但是到了唐朝,南方的文人对诗风的影响就仅局限在了形式技巧上了,而他们诗中的夹带有南朝民歌的情思韵味的特色,则没能使之很好的融入初唐的北风文人侍臣的诗中,比如欧阳询,虞世南。如虞世南的诗《中妇织流黄》。

诗中既有诗人别出心裁自铸的新词,又有一种诗人对于中妇的具有人文关怀的感情,这些都含有南朝民歌特有的风格,但初唐的其他宫体诗人却没有去学习它,才导致了梁陈两朝和初唐的宫体诗情感基调上的巨大差异。

杨茜(1995.02-),女,汉族,辽宁葫芦岛人,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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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602(2016)18-0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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