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时代新闻表达的创新路径探析*
2016-02-19彭曙光
■ 彭曙光
融媒时代新闻表达的创新路径探析*
■ 彭曙光
新闻传播是传统媒体安身立命的重要能量场。在新旧媒体融合业已成为传播新常态的今天,传统媒体倚靠长期经营集聚起来的新闻内容生产力以及人才、资源、品牌、受众、权威性等相对优势,已经不足以保证在媒体变局中再现往日辉煌。因此,传统媒体应以更加积极、主动的姿态投身融媒主战场。作为新闻传播主体,新闻主播与主持人也应以柔软的身段革新图存,凭借观念的更新、姿态的调整、表达的创新,在新的媒介生态环境中,找准自身定位,赢得新的生机。
媒介融合;新闻表达;形态创新
面对媒介生态的复杂多变,唱衰传统媒体已然成为一种时髦。在一些人眼里,新媒体的兴起,似乎意味着传统媒体必然走向没落乃至衰亡。一时间,“报纸将死”“电视将死”的鼓噪声此起彼伏、甚嚣尘上。其实,新旧媒体的关系并非一场新媒体颠覆传统媒体或者传统媒体变身新媒体的零和游戏。正如有学者所言,新媒体“是在传统媒体发展的基础上,基于现代科学技术发展起来的新型的传播媒介,其以崭新的传播技术和传播理念正在不断地对传统媒体产生着巨大的冲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新媒体将替代传统媒体,传统媒体也不会因为新媒体的冲击而退出历史舞台,它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共同存在……”①。在媒介的平台上,新旧媒体互相渗透、互相碰撞、互相推进、互相融合,恰恰构成当今媒介生态的一个突出景观。当然,由于传统媒体历经上百年的发展,受到其自身传播结构、传播介质的限制,以及受众消费需求和消费方式变化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愈发呈现出与传播环境不相适应的疲态。如近年来某些地方性纸媒订阅量、广告收入呈“断崖式下跌”,就是突出的一例。然而,在这个全新的融媒时代,传统媒体也在努力调整自己,正视竞争的局面,迎接新媒体的挑战,通过求新求变积极转型。在这种情况下,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融合发展,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传统媒体人唯有以柔软的身段革新图存,在新的媒介生态环境中,找准自身定位,方能赢得新的生机。
一、新旧媒体融合并非单纯的“技术逻辑的产物”
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成为公众传播信息的重要平台至今,信息传播已经走向全球化、全民化和全媒化,社会信息拥有量呈几何基数增长,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真切地感受到“信息爆炸”的威力。海量的信息和数据在部分满足公众需求的同时,也给人们的媒介选择和信息消费带来诸多困扰。因此,对信息进行选择和深度加工,就成了融媒时代新闻传播主体优化信息质量、提高传播效能的关键一步。
在传统媒体为主导的时代,新闻信息的采集和刊发权,即新闻话语权一般掌握在国家媒体和专业新闻从业者手中。信息传播呈现信源结构单一性、内容资源有限性、传播渠道垄断性以及体制、机制高门槛等特征,新闻内容生产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里被高度同质化。与此相适应,新闻表达在公式化的同时,亦被“政治正确”所固化。新闻媒体及其传播主体依靠“国家授权”或“技术授权”,在整合社会信息资源方面固然发挥了“国家队”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同时也自觉或不自觉地养成了“党和政府代言人”的权位意识。传播者习惯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受众,进而形成具有浓厚意识形态色彩的、以“政治正确”为依归的播音风格。其语言表征大体上可以概括为“求规范、高调门、远距离、大音量、憎爱分明”等。新闻播音员通常表现为:在语调上,庄重严肃、掷地有声;在表情上,则不苟言笑、居高临下;同时伴着“冷视觉”“远视线”等视觉表达特征。在传统媒体为主导的时代,作为代表着公共权力发出的声音,这或许是恰到好处的。因为在信息消费尚处在“卖方市场”的阶段,受众对于媒介和信息的选择相对被动,选择空间也十分有限。新闻媒体无论设置何种议题,传播何种信息,新闻播音员采取何种情态和语态进行播报,观众似乎都照单全收。
新世纪之交,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手机客户端等数字化新媒体纷纷出现,受众获取信息的途径不再只是依赖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而有了更广阔的选择空间,媒介传播正在向“买方市场”转移。为了避免被新媒体颠覆,传统媒体不得不再次放下身段,以更加亲和、平等的姿态面对受众。作为新闻表达主体,新闻播音员、主持人则纷纷降低调门、软化语气,探索人性化表达的新路子,进一步迎合受众的需求。新闻表达语态一改沿袭半个多世纪的固定模式,由“播报体”改为“谈话体”,即由书面语传播演变为口语传播。它打破了“播”新闻的一统天下,在传统新闻播音所固有的规范性、庄重性、鼓动性的基础上,努力把身段放低、将声音软化,同时强化演播者的个性与魅力,将新闻真实的刚性与演播个体的柔性融为一体,使“说新闻”这种以传统专业标准评判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口语表达风格得以登堂入室,成为新时期颇受欢迎的流行范式,彻底改变了新闻传播给人们留下的刻板印象。
正如詹姆斯·卡伦所说的那样:“新的传播技术的产生、发展和应用通常都受到了更为广阔的社会语境的影响,而并不能被简单化地视为某种内在的技术逻辑的产物。”②检视这段历史,不难发现我国新闻传播主体蜕变的轨迹。它与整个社会的发展进步、主流意识形态更为开放的姿态、民众思想观念的更新、传播技术的飞速发展所带来的传受关系的变化等都有密切的关系,是一种倒逼出来的媒介变局。技术的进步对媒介生态环境的改变固然起着催化剂的作用,但社会的飞速发展和公众对媒介使用和信息消费的新需求,才是传统媒体在媒体变局中实现转型与融合的原力释放。
二、满足信息消费新需求,提供媒介接触新体验
从2014年媒体融合被提升为国家战略以来,伴随方兴未艾的媒体融合大潮,全国传统媒体积极开展转型与融合的探索实践。传统媒体人强化互联网思维,适时转变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创新活动载体,将触角伸向社会,与受众建立广泛的互动关系。从信奉“内容为王”这个单一信条发展到强调品牌、渠道、内容、受众等齐抓共管的轨道上来,将单一的信息传播角色转变为受众联谊、媒体营销、慈善公益以及物联网运作等多重社会角色。在新闻内容生产方面,传统媒体主动植入新媒体功能,在提高新闻传播的时效性、重大性、权威性的同时,提升贴近性的程度;不断简化会议报道,减少应景性新闻,加大民生新闻在新闻节目中的分量,创新新闻报道形式和采访方式,为受众提供媒体接触的新体验,有效提升传统媒体的传播力和新闻内容的吸引力。如天价鱼虾、天价马事件,也都是由网络新媒体率先曝光,传统媒体第一时间跟进报道,并有效影响了整个社会舆情,使旅游服务行业的诸多乱象得到有效遏制。这几年央视新闻报道的开年“开场戏”——央视“春节版·新春走基层”栏目还临时搭起录影棚,为采访对象设置一个相对封闭的言语空间,使他们在无人在场的情境中,消除语言戒备心理,围绕拜年、感恩、惜缘等话题,敞开心扉地吐露真情实感,感受真情告白的畅快心情,体验媒介使用的新鲜感……这种跨媒、融媒的叙事模式,既丰富了新闻的表现形态,也为受众提供了一种媒体使用的全新体验。
脱口秀节目(TalkShow)最早诞生于美国,原本是西方的一种主持风格。早在上世纪60年代,以新闻评论为主的舆论表达就成为脱口秀节目的主要内容,80年代又衍生出娱乐脱口秀节目。我国传统说唱艺术相声被西方称为中国式脱口秀。90年代中央电视台推出的《实话实说》栏目开了我国电视脱口秀节目的先河。在融媒时代,传统媒体面对新媒体的挑战,不得不一再降低自己的姿态,主动调整与受众之间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脱口秀节目便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逐渐演变成一种新闻谈话类节目的新形态。主持人的尖锐犀利、幽默风趣,已消弥了以往“传声筒”的角色,更多地倾向于平民的立场,也频频响应着受众思想感情的召唤。它不仅能够满足受众信息消费求新求异的需求,而且也适应了媒介变局后,信息推送平台多样化、受众的媒介使用追求新体验以及节目形态愈加丰富多彩等媒介生态的新变化。尤其是其寓教于乐的表达手段,还契合了融媒时代“去中心化”等传播特征,在展开新闻评论时,除了以理服人,更能以情感人——这恰恰是传统新闻评论的先天不足之处。从表面上看,脱口秀节目是广播与电视媒体的一种节目创新,但实质上,它仍然是基于新媒体带来的严峻传播态势,面对“买方市场”为自己争得的一席之地。在融媒时代,受众的主动选择捏住了媒体的命脉。从风格上看,脱口秀节目明显更倾向于网络、手机这些新媒体所构建的新型传受关系。它颠覆了新闻表达在人们心目中那种一板一眼、单纯说教的刻板印象。关系的平等、气氛的融洽、喜剧的风格、幽默的谈吐以及节目制作的低成本化……各种影响节目的构成要素,都在向网络和手机的传播观念致敬和看齐。如今,脱口秀节目形式已越来越丰富多彩。这种趋势恰好表明,广播和电视正在快步进入融媒的时代。
三、新闻表达主体应大胆冲破“纯客观叙事”的藩篱
网络和手机等自媒体的出现为公民人际交往、自我表达、社会分享以及社会参与提供了新的技术手段。自媒体的本质属性是超越时空限制,这也是它挤占传统媒体空间的优势所在。据统计,截止2015年底,中国网民规模达6.88亿人,其中,90.1%通过手机上网。手机自媒体所具备的摄像机和麦克风功能,赋予人们随时随地采集、发布新闻信息的便利和参与社会生活、表达政治诉求的冲动。因此,“传播无处不在”已成为自媒体时代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宫承波指出:“新媒体凭借数字技术等新技术,完全颠覆了传统媒体旧有的单向线性的信息传播方式,转而以个性化、交互性、多媒体的传播方式‘取悦’用户,这种天然的优势是传统媒体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③在这个“人人都能做新闻”的时代,新闻信息数量比起传统媒体时代有了极大的丰富,成为相对过剩的社会资源,“内容市场”呈饱和状态。因此,那种有闻必录式的新闻报道已不再能够满足受众获取信息的基本需求,而新闻报道的视角、观点、态度、情感以及传播渠道、产品形态等元素业已成为融媒时代搏眼球的利器。新闻传播主体如果只注重提供客观事实,或者止步于对新闻事实的客观描述、浅度解码,而不注重在内容生产的原创性、节目的新颖和张力等方面下功夫,那么,受众媒体使用的主动权随即会发生作用,通过收听和收视的选择偏好来割断与媒体建立的传受关系。如此一来,非但满足不了受众获取新闻信息的深度需求,还会削弱新闻媒体作为社会公器所应发挥的舆论导向功能,并可能导致新闻意义构建和价值判断的缺失。因此,在融媒的生态环境里,新闻传播主体应大胆摒弃那些不适应受众口味的表达方式和节目形态,摆脱传统媒体时代“我播你听”“我播你看”的传播模式,利用传播技术变革带来的全新的“产品”和“服务”来“取悦”受众。对新闻事实差异化、特色化的“深描”以及对新闻价值的深度解读,也应成为新时期新闻改革题中的应有之义。
受外来传播文化的影响,我国新闻表达领域一度出现了“纯客观叙事”的倾向。有的新闻主播或节目主持人主张新闻表达应秉持纯客观的立场,无需表露自己的感情、态度和倾向。有的还堂而皇之地宣称新闻表达不应添加任何“作料”,应充分尊重公众的信息“解码”的意愿。持这种观点的人显然忘记了新闻传播意义的形成是传受双方“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结果。
新闻传播作为社会宣传、动员的一种舆论形式,其社会作用和传播效果是传受双方“互动”“协商”的结果。“所谓传播,实质上是一种社会互动行为,人们通过传播保持着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关系。”④英国传播学者阿耶尔指出:“传播在广义上指的是信息的传递,它不仅包括接触新闻,而且包括表达感情、期待、命令、愿望或其他任何什么。”⑤可见,作为新闻传播主体,新闻主播或节目主持人并非仅仅扮演媒体传声筒的角色,在意义解码、价值判断等方面,需要建立一种对话的机制。一种比较流行的观点认为:“事实不解读,新闻无意义。”这种看似合理的观点,其潜在的意识却明显是以俯视受众的姿态参与意义的建构。意义的解读无非是着眼于传播的教化功能,而意义是否能被受众接受则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在融媒时代,传统媒体需要向新媒体学习的地方,就在于它们并非忽视或放弃新闻意义的解读权,而在于秉持一种平等的态度,把自己对新闻意义的解读与网民、粉丝或朋友圈展开交流。意义的解读是在对话、协商甚至争辩的过程中逐渐明晰起来的,有时还必须容忍不同的意义共存,以待更多的人去形成自己的判断。斯图亚特·霍尔的“编码—解码”理论认为,社会生活中存在着一种“主导文化秩序”,他指出“我们说主导的,并不是‘决定性的’,因为总是存在着不仅仅是以一种‘绘制的’方式来处理、归类、安排和解码一个事件的可能。但是我们说‘主导的’,是因为存在着一种‘被挑选出来的解读’方案:在这些解读内镌刻着制度/政治/意识形态的秩序,并使解读自身制度化”⑥。他还以“广播员”,即当代的播音员为例说明传播主客体之间“符码不对称”的问题:“广播员往往关注的是观众未能按他们(广播员)的意愿理解意义。他们真正想说的是电视观众没有在‘主导的’或‘所选的’符码范围内活动,他们期待‘完全清晰的传播’,然而,却不得不面对‘系统的被扭曲的传播’”⑦。这种编码—解码过程中意义符码不对称,甚至“被扭曲”的情况,在有声语言传播实践中并不鲜见。
四、新闻表达由“告知新闻”向“对话新闻”转移
把意义的解读从“告知”向“对话”转变,这是在融媒时代新闻传播主体不得不改变的观念。要达到传播者的预期目的,就应以对话的姿态来完成新闻的告知。公共新闻运动的倡导者凯瑞说:“如果新闻从业者的意图在于促进民主进程中公众更加积极地参与,就应该实现从李普曼式的‘告知新闻’到杜威式的‘对话新闻’的转向。”⑧“告知新闻”与“对话新闻”,虽一词之差,却涵义万殊,它将两种新闻传播观的本质差异勾勒出来。李普曼式的“告知新闻”将大众视为“无能为力的”被“告知”对象。它与20世纪30年代关于传播效果研究的核心观点“魔弹论”或“皮下注射论”是一脉相承的,都带有强烈的“唯意志论色彩”,“过分夸大了大众传播的力量和影响,忽视了影响传播效果的各种客观社会因素,并且否定了受众对大众传媒的能动的选择和使用能力”⑨。而杜威提倡的“对话新闻”与传播效果研究的另一个重要领域“说服性传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它将大众视为平等的“说服”对象,认为新闻意义的形成是经由传受双方相互“对话”“协商”,而非“单向”“告知”的结果。
在互联网时代,社会处在一个由众多“节点”建构的系统中,在这个被称为“去中心化”的社会化关系结构中,“对话”显然已经成为时代的主旋律。以“说服”代替“压服”,以“对话”代替“告知”,以“平等协商”代替“居高临下地说教”已经势在必行。而在新闻传播领域,“对话”“协商”也不再是传统媒体时代多数人挂在嘴边的一个应景词儿,而是新闻传播主体应对媒介生态巨变必须尽量满足的一种社会“刚需”,更是他们在媒体转型过程中的一条“生存法则”。
新闻“对话”的目的是“协商”,目标是说服。新闻传播的说服对象无疑是信息消费者。表面上看,融媒时代的新闻播报依然是“我说你听”的单向传播,但表现形态却要从“告知”变成“对话”。这里的“对话”是虚拟的、潜在的,更多表现为一种播报的姿态。它取决于播音员和主持人的观念改变,建立在新型的传受关系上,并进而影响播报的内容、形态、风格与手段。从内容上看,新闻的播报会留下更多的诠释空间,对意义的解读会更多的从受众的立场、感受和接受习惯出发。近年来,一些电视媒体甚至出现了一种亦播亦演的新闻外采形式。出镜记者或主持人在新闻现场运用有声语言和肢体语言描绘事件现场、讲述新闻事实及发表新闻评论等,我们姑且称之为“新闻演示”。尤其是在自然灾害的现场、政治选举的现场、大型集会的现场,出镜记者或主持人的目光、手势、姿态变化以及情感反应,他们与现场当事人的互动,都一再构成新闻播报的有效信息。在这里,出镜记者或主持人代替了受众的目光和身份,通过他们对新闻的介入,引领受众去观察、体验,既丰富了事件内容,也渲染了现场气氛。它改变了以往新闻表达单调、刻板的表现形式,真正让新闻播报成为一种“对话”的形式。
传统新闻播音理论要求新闻传播主体在新闻表达活动中尽量弱化或淡化自身的存在感,以突出新闻事实。新闻主播、节目主持人沦为新闻的“传声筒”,不敢把自己的“在场”也当作新闻传播架构中的一个要素来使用。在媒体融合时代,这一传播观念显然已经不再适用了。由于新媒体平台或各种移动通讯终端的出现,媒介环境业已变成“买方市场”。传统媒体和节目唯有以自己的方式“大声吆喝”,才有望占据受众的注意中心。在这样的“买方市场”,传统媒体已然失去了原有的优势,如果再不积极地改变自己,不大胆地呈现自己,不努力地表达自己,以吸引受众的眼球,就很可能被受众忽视甚至遗忘。这样,如何能在与新媒体的较量中得以生存和得到发展?因此,在融媒时代,传统媒体的新闻播报要求新闻主播、新闻节目主持人的“语言站位”必须清晰靠前,运用经过专业训练、专业认证的职业身份和专业技能,调动一切语言和非语言手段进行播报和演示,发挥传统媒体人在专业化内容生产领域的比较优势和核心竞争力,进而达到“新闻说服”和意义共享的目的。
五、重视感情诉求在新闻表达中的“补充指数”作用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英国一家网络公司制造出虚拟主持人“阿纳诺娃”。她“表情生动、口齿伶俐、活泼灵敏”,并可以熟练地充当手机和个人数据助手,因此被视为“开天辟地的创举”。“阿纳诺娃”的出现着实让人类主持人受到一次不大不小的心理冲击。但在16年后的今天,“阿纳诺娃”以及其后世界各地出现的一系列虚拟主持人非但没有取代人类主持人,甚至没有对后者造成任何本质性的伤害。原因在于“阿纳诺娃”无法通过智能技术制造出人类深奥精微的精神产品。“阿纳诺娃”缺乏的,正是人类主持人才能发挥的“补充指数”的作用。
六、结语
新闻传播是传统媒体的立身之本,也是媒体变局中传统媒体安身立命、重获生机的能量场。在媒体融合的时代,传统媒体及其新闻传播主体面对变化了的传播生态环境应清醒地认识到,凭借自身长期经营集聚起来的新闻内容生产力以及人才、资源、品牌、受众、权威性等相对优势,已经不足以保证在今天的竞争环境中稳操胜券。因此不仅不能因循守旧、沿袭旧规,相反,还要以一种比新媒体更加积极、主动的姿态投身融媒的主战场。从新闻传播主体角度来看,观念的更新、姿态的调整、表达的创新,这一系列问题都严峻地摆在面前。只有具备强烈的危机意识,并且在新的媒介生态环境中深耕适合自身生存的土壤,传统媒体才可望赢得新的生机。
注释:
①③ 宫承波等:《媒介融合概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1年版,第10、85页。
② [英]詹姆斯·卡伦:《媒体与权力》,史安斌、童关鹏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67页。
④ 郭庆光:《传播学教程(第二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3页。
⑤⑨⑩ 转引自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195、85页。
⑥⑦ 罗刚、刘象愚主编:《文化研究读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53、355页。
⑧ 申金霞:《自媒体时代的公民新闻》,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3年版,第37页。
(作者系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刘 俊】
*本文系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广播电视传播主体应强化受众意识、改进语用作风”(项目编号:2014B140)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