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视野及其现实启示
2016-02-13彭朝花李长学
彭朝花 李长学
(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视野及其现实启示
彭朝花李长学
(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91)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生态危机;根源;解决路径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剧,生态危机日益成为人类面临的共同难题。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危机理论,从科学技术的非理性使用、异化消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生态殖民等维度,深入探讨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及其解决路径。通过具体系统分析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关于生态危机产生根源及解决路径的多层次多角度探索,进而得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及现代化实践的有益启示。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生态危机产生根源的探讨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新兴流派,在继承马克思批判方法和批判精神的基础上,对生态危机产生根源进行了多层次剖析和多维度探讨。
(一)建立在“控制自然”基础上的科学技术非理性使用
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发展的必要手段和基本工具,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但面对日趋严重的生态危机,科学技术被视为生态危机的罪魁祸首,科学技术的本质及影响,成为学者们关注和争论的焦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技术理性批判的典型代表威廉·莱斯认为,“人通过科学和技术手段征服自然,但科学和技术本身并无价值属性,它的使用后果取决于它所承载的社会制度及价值观。”[1]莱斯通过考察“控制自然”观念的历史演变,强调“控制自然”观念基础上的现代技术的资本主义使用方式才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源。他指出“控制自然”的观念是从属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观念,因此,自然界仅仅成为满足人需要的客体,建立在“控制自然”观念基础上的科学技术,也沦为控制人和自然的工具,成为以资本为基础的特殊利益集团谋取利润的手段。同时,奥康纳通过具体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技术和消费技术的发展影响,揭示科学技术的资本主义使用方式对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高兹通过将技术分为“以资本主义生产逻辑为标志的技术”和“温和的技术”,论证资本主义国家的技术使用带有鲜明的政治倾向;福斯特引入“技术痴迷”和“杰文斯悖论”的概念,分析资本主义制度下技术与生态的关系。他们一致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科学技术服务于资本的发展逻辑,服从于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念,其发展逻辑就是将统治人和统治自然相结合,科学技术的非理性运用与生态的破坏是同一过程,科学技术的非理性使用必然导致自然异化以及生态危机的加剧。
(二)建立在生产无限扩大基础上的异化消费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异化消费角度探讨生态危机的产生,认为在生产无限扩大刺激及消费主义的蛊惑下,使得异化消费催生了人类无止境的消费欲求,加速了能源资源的消耗,导致了严重的生态危机。本·阿格尔作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异化消费的集大成者,他认为,“危机的趋势已转移到消费领域”[2],人们为补偿自己单调乏味、报酬不足的劳动而进行的无度消费,不仅扭曲了人的本性,也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成为造成全球性生态危机最现实最具体的根源。阿格尔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不断扩大,由于资本对利润的无限追求,资本家必然借助广告等大众媒体对消费主义文化的价值观和生存方式进行大肆宣扬,以控制人们的消费需要和消费选择,造成人们的幸福与无度消费相一致的假象,从而异化人们的消费观念。因此,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的消费需要和消费选择,不是实用消费,而只是由市场力量主导的浮夸消费。同时,莱斯通过考察资本主义社会人的需要和商品间的辩证运动,指出异化消费颠倒了需要、商品和幸福的关系,导致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从而突破生态系统的承受限度,最终形成巨大的生态危机。奥康纳也指出,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个体资本快速销售消费品,降低资本周转时间,必将导致消费主义社会的异质化和资源的浪费及生态的破坏。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强调,建立在生产无限扩大基础上的异化消费服从于资本对利润的追求向度,忽视了自然的承受能力,耗费了自然资源、破坏了生态环境、激化了人与自然的矛盾,必然导致生态危机。
(三)建立在资本主义制度基础上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人类历史的进步做出巨大贡献,但其不断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本质,必然导致对自然的疯狂掠夺和无限索取。“可以毫不扩张地说,从来没有一种文明,能创造出这种手段,不仅能够摧毁一个城市,而且可以毁灭整个地球。”[3]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从不同角度论证资本主义主义制度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反生态本性,强调资本主义制度是不安分的制度,资本主义经济形式是典型的冷酷经济。他们一致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追求经济无限增长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势必冲破生态平衡系统的制约,不断扩大对自然资源掠夺性使用和生态系统严重性破坏,造成生态危机的不可逆转。奥康纳通过分析资本主义生产系统和自然生态系统的相互矛盾,指出“经济危机是与对工人的经济上和生理上压榨的增强、成本外化力度的加大以及由此而来的环境恶化程度的加剧联系在一起的。”[4]福斯特从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目的和生产方式特点切入,指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势必导致人与自然间的物质变换过程的断裂,导致资本主义生产超越生态环境承受限度,激化生态危机的进一步加深。高兹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遵循可计算和效率优先原则的角度,佩珀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把对资源保护、再循环和控制污染所耗费的成本转嫁给社会的角度,一致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一种反生态的不可持续的生产方式。资本主义制度下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既要保持世界工业产出的成倍增长,又要保持生态环境系统的整体发展,是不可能实现的。
(四)建立在全球化基础上的生态殖民扩张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剧,资本主义生态危机呈现出向全球扩张的态势。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基于对资本主义本质的深入分析和全球问题及人类发展困境的深刻思考,对生态帝国主义、生态殖民主义,做出积极的理论回应。佩珀明确指出,“环境质量是同物质上的穷或富联系在一起的,而西方资本主义越来越通过对第三世界财富的掠夺来维持和改善自身,使自己成为令世人仰慕的样板。”[5]因此,即使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危机有所改善,也仅仅是生态危机转嫁的结果,从世界范围看,生态危机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更加严重。奥康纳从资本主义社会的第二重矛盾(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与生产条件之间的矛盾)介入,认为世界经济的不平衡发展使资本主义可持续发展需要的人类劳动力、环境和市政基础设施这三大生产条件,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以适当的数量和质量按合适的虚拟价格出现,在所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都不会同时实现。因此,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缓解资本主义生产与生产条件的矛盾,降低环境成本的可靠途径,就是将国内高耗能企业转嫁到发展中国家,实施资源掠夺和生态殖民。此外,福斯特也强调,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踏轮磨房的生产方式”是严重依赖能源密集型的生产方式,通过投入大量的能源和原材料,运用机械加快生产流程以获取更多利润,势必造成对自然资源的快速消耗和对环境的严重破坏。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了无限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利用全球化进程对发展中国家实施生态殖民政策,使生态危机在全球范围不断蔓延愈演愈烈。
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生态危机解决路径的探索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深入系统分析生态危机产生根源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解决生态危机的合理路径,形成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生态危机理论的鲜明特点。
(一)改变对传统“控制自然”观念的理解,重建技术伦理,最终实现人与自然的共同解放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传统“控制自然”观念,忽视自然本身的发展规律,漠视生态系统的承受极限,使科学技术成为不断盲目征服自然、统治自然的先遣队,导致生态危机的不断加剧。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强调要重新诠释“控制自然”的观念,重建科学技术的伦理道德,最终实现自然的解放。莱斯认为,“控制自然”观念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传统“控制自然”的观念已衍生为一种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被作为是人对自然统治权力的恢复。他指出,“控制自然”的任务应界定为自然的解放,破除控制自然就是控制自然本身和人本身的非理性观念。同时,他强调科学技术本身不是“控制自然”的代言人,实现自然的真正解放,必须重建科技伦理。科技伦理重建要求实现技术理性向生态理性的转变,要求以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其价值中心,以生态正义原则协调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保持社会的动态平衡发展。阿格尔主张通过用既适应生态规律又尊重人性的小规模技术代替高耗能的大型现代工业技术,来实现科技伦理的重建。高兹通过采用软技术来重建科技伦理,他提出的软技术不仅节能环保,而且由于其载体设备规模小,分散化,所以使其更具人性化和民主化,从而有利于人和自然的解放。奥康纳针对科学技术伦理的重建也认为,要用有利于生态环境和人的自由平等的技术,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因此,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控制自然”观念和科学技术本身不会造成生态危机,但随着它们被纳入到资本主义现代价值体系中,将必然导致人的异化和自然的异化。因此,摆脱生态危机困扰,实现人与自然双重解放,不仅要对“控制自然”观念重新诠释,而且要对科学技术伦理重新构建。
(二)运用“期望破灭的辩证法”和发展“稳态经济”的方式,从精神和物质两个层面改变异化消费现象,摆脱生态危机
随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生态危机的探讨聚焦在异化消费领域,“期望破灭的辩证法”和“稳态经济”的发展模式便成为其解决生态危机的重要方案。阿格尔认为异化消费引发的生态危机,需要通过“期望破灭辩证法”来消除。通过具体描述“期望破灭辩证法”的具体过程,阿格尔指出“期望破灭辩证法”旨在破除人们对发达工业社会能够不断提供丰富多样商品的期望、矫正异化消费观念、打断“更多”与“更好”之间的联结,实现“更好”与“更少”的结合。莱斯认为这种转变实现了由量向质的转向,高兹也指出“期望破灭辩证法”所带来的转变,将直接促使社会走向平等,实现人与自然共同发展的理想。同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消除异化现象解决生态危机,还应在现有工业发展基础上实行“稳态经济”的发展模式。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主张的“稳态经济”是一种以生态理性为指导,反对大规模集中化的工业生产,遏制工业发展无限增长的经济速度,使生产规模和经济发展速度稳定发展,最终实现经济和自然和谐发展的经济体制。阿格尔主张建立分散化、非官僚化的工业发展模式,使生产过程体现分散化和民主化的原则,使工人从官僚化的工业组织中解放出来,使人类的劳动充分体现人与自然的和谐。高兹强调“稳态经济”模式要以生态理性为指导寻求经济内部的动态发展平衡。他通过具体分析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的区别,认为经济理性必须服从生态理性,克服资本主义社会追求利润最大化与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他指出,“工业发展模式必须尽量少占用资源,努力生产耐用的、具有高使用价值的东西,满足人们适可而止的需求。”[6]由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不仅试图从精神上破除人们对资本主义生产和消费的幻想,而且从物质上探索一种新的经济发展模式,最终走出生态危机的困境。
(三)批判资本主义制度及生产方式,建立生态社会主义,彻底根除生态危机
面对全球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依靠资本主义内部的自我完善和自我发展来克服生态危机是不可能实现的。他们指出,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将生态原则与社会主义制度结合,建立生态社会主义。他们突出强调了资本主义制度及生产方式与生态保护的对抗性。奥康纳指出,由于“资本是拙于对事物的保护的”[7],因此建立生态上可持续发展的资本主义制度是不可能的。福斯特认为,资本主义无限生产与生态保护的矛盾在整体上是对抗性的,因此生态危机在资本主义制度范围不可能得以根本解决。高兹通过资本主义利润动机的发展逻辑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无法解决生态问题,从而必然导致全面危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一致认为,先进的社会主义是保护环境的最佳选择,他们致力于将生态保护的实现与社会主义制度相结合,通过建立生态社会主义来从根本上将解决生态危机。但需要突出强调的是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实现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才能正确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社会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关系。 佩珀明确指出,“马克思对生态社会主义的指导是至关重要的,一旦把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运用到绿色问题之中,马克思主义对生态社会主义来说就像一剂解毒剂。”[8]在生态社会主义建构过程中,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根据社会发展的不同需要提出各自独特的主张。福斯特从制度革命和环境革命的角度,积极探索“一条通往更理性的经济社会形态的途径”[9]。他认为生态社会主义“不是建立在以人类和自然为代价积累财富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公正与可持续的基础上”[10],其发展目的不仅是要满足人民群众的基本生活需要,而且要促进经济建设与生态建设的协调发展,改善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佩珀认为生态社会主义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和生产方式的超越,不仅保证每个人都拥有合理的物质赋予生活底线,而且能够实现人和自然的解放,实现真正意义的可持续发展。面对资本主义制度及生产方式的反生态本性,面对西方国家的殖民扩张政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深刻批判资本主义制度及生产方式基础上,系统探索构建生态社会主义的合理路径,力图彻底根除生态危机。
三、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及现代化实践的现实启示
(一)注重科技的生态维度,促进科技的理性使用,充分发挥科技的积极作用,实现生态与经济发展的双重现代化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生态危机理论深入剖析科学技术的发展与生态破坏的关系,他们明确指出,科学技术本身既不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也不是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方法。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一再强调,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科学技术的非理性使用,把生态危机简单粗略的归因于科学技术发展,严重忽视了科学技术所承载的社会制度及价值观。他们立足人与自然共同发展的角度,倡导科学技术的生态转向,为我国科学技术的发展提供了可鉴经验。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它的广泛使用极大的促进了经济的快速发展,为人类社会发展提供了丰富的物质保障。因此,我们必须清醒认识科学技术的积极作用,不能因噎废食抵制科学技术的发展。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及生态文明建设都离不开科学技术的发展,必须积极发展高专精尖的科学技术以促进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和现代化实现的不断推进,为我国的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传统的科技观以最大限度提高经济效益为中心目标,忽视科学技术的生态维度、科学技术的伦理道德、科学技术的理性使用,严重破坏了自然的生态环境和生态系统。在传统科技观念的影响下,我国目前的生态问题也相对比较严重。因此,加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及现代化建设步伐,必须摒弃传统科学技术观念,树立新兴理念,注重科学技术使用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在科学技术的开发选择上,特别要注意对科学技术的生态维度关注,在充分尊重自然的生态价值基础上,以资源的循环利用为目标。在对科学技术的使用过程中,通过提升技术主体的生态理论水平、建立完善的科学技术评估制度、加强社会舆论的监督等途径,对科学技术进行正确引导、合理约束,充分发挥科学技术服务现代化的积极作用,努力兼顾经济利益与生态效益的统一发展,最终实现生态与经济双重现代化的发展。
(二)营造良好的消费环境,树立科学的消费观念,倡导健康生态的生活方式,实现人与自然的双重解放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异化消费不仅扭曲了人的本性,而且与资本无限扩张的本性密切相关,与生态系统的有限性构成冲突。因此,在异化消费盛行的资本主义社会里生态危机的产生是必然的。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西方消费主义价值观、异化消费观念严重影响了我国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关于异化消费的批判应该成为我国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警示借鉴。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中国已经成功走出了传统社会物资极度缺乏的需求困境。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提高了居民的生活水平,也为大众随心所欲的自由消费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在西方消费主义价值观、享乐主义等不良思潮的侵蚀下,个体消费步入歧途,中国居民的消费不仅仅是一种需求,更多的成为彰显身份的方式,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严厉批判的异化消费现象在我国逐渐盛行。虽然中华民族一直以地大物博而自豪,但自然资源储备的有限性、生态系统承受能力的有限性,严重制约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健康有序发展。尤其是中国现在正处于工业现代化建设过程中,脆弱的生态环境承载巨大压力,满载负荷的为我国的经济发展提供资源保障,很多生态指标已接近甚至超越了生态红线。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以及现代化实现过程,都必须以生态价值为导向,科学处理生产与消费的关系。在生产消费过程中充分尊重自然、尊重自然发展规律,摒弃“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浪费”的恶性循环,改变把人生的幸福和满足建立在奢侈消费之上的风气。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入发展,要求我们大力发扬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在全社会营造可持续消费的良好环境,树立生态、绿色、低碳、适度、合理的科学消费观念,提倡多元化多层次的健康生态的生活方式,有效缓解了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促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构建,最终实现人与自然发展的双重解放。
(三)充分发挥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优势,科学处理生产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关系,实现经济、社会、生态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通过系统分析资本主义制度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必然联系,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具有反生态本性,资本主义制度下生态危机不可能得以根本解决。他们明确指出解决人与自然的异化、实现自然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必须超越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生态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制度坚持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坚持生产发展的公平正义原则,实现了以人民民主为基础的生态文明建设,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积极超越。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的目不再是无限追求利润最大化,不再是从属于资本的发展逻辑,而是在满足人们物质文化需求的基础上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决定了其不存在人与自然关系的根本对立,因此,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及现代化实现过程中,必须始终坚定社会主义伟大信念,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积极探索出一条超越资本主义的生态政治发展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处于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期,党和政府坚持节约资源和环境保护基本国策,始终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的战略位置,生态文明建设取得显著成效。但我国的社会主义建立在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基础上,遭遇着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两难境地。因此,必须明确发展是解决我国所有问题的关键,保护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这一关系,才能更好的促进经济、社会、生态的共同发展。在发展过程中要充分认识“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绿色青山就是金山银山”[11]的发展思路,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12]的发展理念,坚持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的基本要求。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和现代化的实践必须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始终坚持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相统一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道路,加快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积极构建经济、社会、生态和谐发展的生态现代化建设格局。
(四)遵循全球环境正义原则,加强生态保护国际合作,共同抵制生态殖民,推动世界和谐发展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速,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充分认识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全球化资源配置,凭借经济和技术优势,利用发展中国家寻求发展的迫切心理,对其实行资源掠夺推行生态殖民主义策略,导致全球生态危机不断加剧。全球生态环境问题作为经济全球化过程的消极后果,日益成为世界各国共同关注的发展难题。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全球生态危机批判的理论高度和国际视野,对我国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具有积极的启发意义。全球生态环境治理问题,实质是不同国家关于生态利益的权利、责任和义务的问题。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推卸在全球生态环境保护中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要求发展中国家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一方面向发展中国家实施生态殖民策略不断转移本国高污染高耗能产业,另一方面严厉指责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模式、发展道路,它们把全球生态危机归咎于发展中国家自身经济的发展。当代国际政治经济的现实,使全球生态环境问题已经超出生态本身的利益,演变为一个关涉利益分配、政治博弈、价值选择的世界性课题。因此,在全球生态危机日趋严重、国际局势错综复杂的形势下,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必须严格遵循“全球环境正义原则”来处理当代世界环境问题争议,通过国际环境保护公约等国际法规来抵制生态殖民入侵,维护我国的生态安全,实现经济、社会、生态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在加强国内建设的基础上,应积极开展国际合作,充分利用我国国际影响力不断提升的机遇,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大国的优势。我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要积极承担起在全球生态环境保护中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在国际生态环境交流合作中,我国要立足全球和谐发展,积极参与国际生态安全合作建设,联合国际力量共同抵制生态殖民主义对发展中国家实施的剥削和掠夺,切实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权和环境权,为推动世界和谐发展贡献力量。
[1][加]威廉·莱斯著,岳长龄等译.自然的控制[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91.
[2][加]本·阿格尔著,慎之等译.西方马克思主义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236.486.
[3]俞可平.全球化的悖论:全球化与当代社会主义、资本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175.
[4][7][美]詹姆斯·奥康纳著,唐正东等译.自然的理由[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293.316.
[5][8]David Pepper,Eco-Socialism:From Deep Ecology to Social Justice[M].London,1993:96.108.
[6]Andre Gorz,Capitalism Socialism and Ecology[M]. London,1994:32.
[9][10][美]约翰·贝拉米·福斯特著,耿建新等译.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20.115.
[11][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著,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107.120.
(责任编辑:吴兵)
2016-07-10
彭朝花(1984-),女,山西晋中人,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国外马克思主义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李长学(1989-),男,山东临沂人,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国外马克思主义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国外社会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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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5955(2016)03-001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