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特点 强化反思 珍惜和平——以“海湾战争”为例浅谈战争史教学的追求

许 军

突出特点 强化反思 珍惜和平——以“海湾战争”为例浅谈战争史教学的追求

许 军

海湾战争作为20世纪末的一场高技术战争,发生在伊拉克地区霸权与美国全球霸权冲突的背景下,它既是对传统战争形态的告别,又是对新战争形态的开启。教学中,通过对海湾战争特点的剖析,以及对战争中的消耗、战争影响等的揭示,引导学生加深对战争的反思和认识,进而树立自觉抵制战争、珍惜和维护和平的价值观念,这也是战争史教学应有之追求。

海湾战争;战争史教学;珍惜和平

“一旦我们的教学没有蕴含更高的目的,教学就成为了世俗化的行动,就很难向神圣事物保持开放,教学就成为了简单的知识技能的接受。”[1](P167)让战争史教学超越“知识技能的接受”而向着“更高的目的”保持开放,是摆脱平庸的战争史教学的必然选择。所谓更高目的,应立足于世界和平与发展的主题,引导学生观察、反思战争,树立珍惜和维护和平的价值观念。这也是战争史教学立意之所在。基于此,海湾战争教学中所要考虑的核心问题是如何实现学生价值观念从战争到和平的转化。

一、厘清特点,为反思战争奠基

对战争的反思必然基于对战争的了解,而只有把握了战争特点,才能高效而又深刻地了解一场战争。海湾战争发生在第三次科技革命日益广泛深入、两极格局逐渐走向解体、全球化进程日益加快的背景下,厘清了它的特点,也就抓住了反思这场战争的关键。教学就是师生共同进入战争情境,在教师的引领下,经师生共同努力使战争特点逐渐显现和清晰化的活动过程。

(一)从起因看,海湾战争是霸权主义的结果

表面上看,萨达姆侵略科威特是解决伊拉克所面临的具体问题的,美国打击伊拉克是为了制止伊拉克侵略行为解放科威特的,实则不尽然。

材料一:萨达姆在1990年7月9日就表示:“过去有两个超级大国的平衡,今天出现了空缺,本地区的每个国家都可以根据自己实力自由行动。”[2](P8)

材料二:早在1980年,美国总统卡特就于国情咨文中指出:“任何试图控制波斯湾地区的外来力量都将被视为对美国重大利益的攻击。美国将使用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必要手段击退这种攻击。”[2](P22)

结合材料讨论后,学生意识到,伊拉克想通过战争确立其中东霸权地位;而美国,虽然布什政府正忙于对苏联和东欧进行“和平演变”,同时也在调整与西欧、日本的伙伴关系,但中东对于美国所具有的重要价值并未改变。所以,海湾战争根本上讲就是萨达姆的地区霸权主义与美国的全球霸权主义之间激烈冲突的产物。

(二)从进程看,机械化旧貌与信息化新颜并存

海湾战争在承袭了现代战争传统战法的同时,体现出了一些新变化、新风格。无论是机械化战争还是信息化战争,都是比较专业的军事理论概念,并非教学重点,学生理解起来也有一定困难,所以应该遵循化繁为简的原则,采取视听结合的策略进行处理。这时,微课大有用武之地,因为“微课的主要特点是把视频作为教学内容记录与传播的主要形式,其所蕴含的丰富内容、教学符号和外在表现形式是传统教学模式难以效仿的。”[3]

通过微课而实现的视听结合利于将学习变得紧凑而立体,它所带来的“多样化的外部刺激源,实现对人多种感官的综合刺激,不仅有利于知识的获取和保持,也有利于情感交流和心理传导。”[4]在引导学生理解海湾战争进程中所具有的特点时,我充分利用信息技术辅助教学,根据学情和需要,将收集到的图片、文字、音视频等材料加以整合,制作了“机械化战争”、“信息化战争”、“高技术装备立体侦察”、“软硬结合电子战”等微课资源,就海湾战争的典型形态进行简洁、立体、大容量地介绍,让学生对海湾战争形态有了直观、深刻的了解。

这种了解和认识表现在:海湾战争的机械化是围绕物质与能量的投送展开的,对财富的消耗自然是相当惊人的;海湾战争的信息化实质上是以争夺、使用和控制信息为主要内容的,制信息权在战争胜负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它使得战场感知能力、实时的战场信息传输能力、一体化指挥控制能力和同步作战能力等大为增强,大大提高了原有物质与能量的整体作战效能。

“人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5](P106),所以在分析、厘清海湾战争特点的基础上,需要引导学生进一步去追问,这场战争可不可以避免?高技术战争形态的惊人杀伤力和破坏力真的是我们人类能接受的吗?由此,学生对海湾战争的学习向深入反思展开。

二、反思战争,助力和平观念的萌生

根据课堂上学生对海湾战争特点的理解,教师至少可以从战争起因和战争形态两个角度来引导反思这场战争。

(一)基于战争起因的反思:霸权主义导致战争

在霸权主义的逻辑里,充斥着傲慢、偏见和功利主义。它所面对的是生产力、经济无限制发展的潜力和有限市场之间的矛盾,扩张、称霸在所难免。当采取经济、政治、文化等手段难以达到目的时,便采用军事手段,这必然将某一地区引向战争。另一方面,当因霸权主义而必然引发战争时,霸权一方首要考虑的是如何赢得战争而非赢得和平。

这一点在海湾战争中表现的非常明显,战后,美国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又相继发射了多枚“战斧”式巡航导弹对伊拉克进行袭击,这也再一次表明霸权主义不能换来和平,而要维护和平就必须反对霸权主义。

(二)基于战争形态的反思:消耗与破坏同在

高科技战争使战争变得更加残酷。一方面,战争因科技的参与而使生态环境的污染随处可见。另一方面,战争对人类创造的物质文明的消耗空前。课堂上可结合以下材料引导学生去体会和反思:

材料三:“海湾战争中,海湾诸国使其富甲一方的石油成了蔓延于海湾的黑色瘟疫:大约有700万桶至1 000万桶原油流入了海湾,泄漏总量超过了战前年均泄漏量的27倍到43倍。”[6]

材料四:海湾战争中部分军备造价:B-2隐形轰炸机价值22亿美元,“战斧”式巡航导弹价值130万美元。[2](P181)

材料五:海湾战争中,“美军共发射‘战斧’式巡航导弹291枚(加上空射巡航导弹共333枚)。”[2](P155)

材料六:据不完全统计,海湾战争中美军人均日耗物资是二战时苏军人均日耗物资的28.6倍,是二战美军人均日耗物资的21.5倍;海湾战争期间美军每日耗资2.27亿美元,人均日耗资416.5美元。[2](P131)

现代战争将一个国家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建设成就瞬间化为乌有,然而,人类不断攀登科技高峰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通过战争更方便地破坏生态环境、威胁人类的生存吗?战争史教学中对战争的反思应该基于对人类命运的关注这一基本立场,因为这样,才能将珍爱和平作为反思的最终归宿。

三、树立和平观念,让教学立意落地

战争史教学中对战争的批判反思,其本意不是让战争如何更高明,而是试图提醒并说服人们放弃把战争作为解决冲突的手段,树立和平主义观念,维护和平和人类福祉。

(一)变浪漫主义的畅想为现实主义的描述

一方面,很多影视作品,对战争的刻画背离实际,或多或少地存在着美化战争的痕迹。这些作品中的战争叙事成了某些核心人物的秀场。究其原因,在于这些影视作品未能以严肃的、认真的人文态度来对待战争,加入了过多的理想化、浪漫主义的风格。另一方面,“纵观整个历史课教学和教材,其中更为关注的是战争使用策略及结局的输赢,而缺乏对作为手段的战争的残酷性的反思和批判,同时对于以非战争形式表现出来的各种暴力及其根源缺乏涉及。”[7]如此情形下成长起来的青少年,怎能指望他们远离战争、珍爱和平呢?!

而我们教育的目的是去除人身上的暴戾之气,让其变沉着稳重,既不惧怕战争,也不痴迷战争,引导学生通过对战争非人道一面的认识来自觉抵制战争、维护和平。这一目的实现,有赖于在历史教学中浪漫主义的叙事手法向现实主义的转变。

材料七:“杰斯·汉森就是一名刚满3岁的‘海湾战争娃娃’,他生来就没有胳膊,一双小手连接在肩头上,扭曲的双腿蜷作一团,使他根本无法落地行走,问题就发生在他父亲保罗的身上,他曾在海湾战争中服用了一种叫PB的抗毒气药片和其他一些实验性药品。”[8]

材料八:海湾战争中,由于多国部队大量使用贫铀弹,“对伊拉克平民来说,其生活环境已被战争深刻地改造,贫铀弹残片和贫铀微粒不仅遗留在战场,也遗留在人居环境中,他们虽不曾为贫铀弹所伤,但其与环境间长久的能量交换,使食物链和外在辐射成为了摄入贫铀微粒的主要途径,伊拉克平民白血病率和婴儿先天缺陷率的上升,也是不足为怪的。”[9]

这是真正的战后场景,只有当这种真实的、可怕的后果呈现在人们面前,且是人们所不愿意看到的、难以接受的后果时,才能避免科技成果在人的操控下有恃无恐、恃强凌弱的错误导向,人们才会产生对战争的反感和忌惮,从而审慎看待战争,树立敬畏和尊重生命的价值观念,争取和平共处。

(二)变刻板的历史叙事为生活化的历史刻画

“当教育与生活世界脱离后——无论是教师的生活世界,还是学生的生活世界——都不存在信仰的基础。”[10]课堂上,如果只是刻板地罗列一系列数据的话,战争损耗对学生而言只不过是一串串数字而已,很难激发他们的情感波澜,很难使其对和平的信仰内化为基本素养。我们不妨让刻板的数字生活化、情境化,因为素养是“个体在特定的情境下能成功地满足情境的复杂要求与挑战,并能顺利地执行生活任务的内在先决条件,强调个体与情境之间的互动关联以及对优质生活的追求。”[11]

材料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1991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1991年我国农村居民全年人均纯收入710元,城镇居民全年人均可支配收入1 570元。那么,发射1枚“战斧”式巡航导弹意味着什么呢?1名美军日耗资额又意味着什么呢?

通过对数字生活化的对比分析和解读,以及人的真正需求得以显现,学生才会真正对高科技战争中集中的、巨大的财富消耗唏嘘不已,才能自觉、主动地意识到高科技战争并非一场游戏说打就打,说停就停。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学生才能更加坚定对珍惜和平的信仰,才会将维护和平内化为个人基本素养。

(三)变整齐划一的课堂为宽松自由的课堂

“现代战争系统化地利用了人的服从、可煽动和理想主义的天性,以及对成本计算、未来规划和信息处理等理性化的崇拜。”[12]可见,服从可能助长战争,理性也可能导致战争。一方面,我们的课堂向来是比较强调服从和整齐划一的,这并不利于和平观念的萌生和成长,因为“建构和平依赖于让儿童精神自由的教育,让他们学会爱人,去除压迫性的强制。”[7]所以,课堂教学应当走向多元和开放,允许学生进行自由的讨论,允许学生独立发表能自圆其说的个人观点。其实,当学生能安全地、自主地发表个人观点时,他正在进行复杂的、深度的历史思考,而“历史的深度思考,是历史能见度渐渐清晰、历史课灵魂徐徐走来的重要途径,是一种介于历史与现实之间的有张力的思想活动。”[13]这种思想活动支持着学生克服以简单化的思维对待海湾战争的倾向,促使他们对战争进行有意义的、批判性的反思认识。这种认识必然将学生引向战争的反面,和平便水到渠成地成为学生历史思维的必然结果。

另一方面,我们的课堂也要引导学生关注理性的局限性。战争并非感情用事,而是理性选择的结果。所以,引导学生进行战争反思本身应包含一种智慧的培养,即如何看待理性,理性需不需要情感加以完善。应该说,“个体与他们所处的多样化情境间不断变化的互惠关系构成了人类发展的本质过程”[14](P228),这一过程既需要理性的参与,也需要情感的滋润。对二者进行平衡便是智慧,它“是一种思维的状况和水平,是对世界和人性的底蕴的洞察和体验,是融合了理性和感情的统一体。”[15](P9)我们相信,有了课堂学习讨论中对高技术战争的起因、形态特征带来的严重后果的理性的、富有感情和人文关怀的深刻反思,战争无论如何不会在学生的头脑中高大起来,对和平的渴望和呼唤才会是学生的追求。如此,战争史教学便超越了战争本身,使它在引导学生向善的生命的舒展中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总之,通过“海湾战争”一课的学习,我们看到,高技术武器所蕴藏的巨大杀伤力、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力可谓触目惊心,它给人类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通过学习和反思,让学生意识到在战争越来越科技化、越来越立体化、越来越智能化的背景下,避免战争、争取和平的必要性,进而远离战争,抵制战争,珍惜和平,维护和平,就应该成为战争史教学的必然追求。

毕竟,和平是人类的太阳!

[1]刘铁芳.什么是好的教育——学校教育的哲学阐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

[2]李成刚.第一场高技术战争:海湾战争[M].军事科学出版社,2008.

[3]廖俊清.论基础教育微课的设计理念与开发策略[J].成都师范学院学报,2015(6).

[4]丁勇江.优化教学策略增强历史心育实效性[J].科教文汇,2010(11).

[5]帕斯卡尔.帕斯卡尔思想录[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 2007.

[6]贾珺,梅雪芹.从历史的视角看现代高科技战争的生态环境灾难[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1).

[7]程红艳.和平教育:打破教育与战争的隐性结盟[J].教育学报,2013(4).

[8]昊海.海湾战争酿出的孽果[J].海洋世界,1995(7).

[9]贾珺.高技术条件下的人类、战争与环境——以1991年海湾战争为例[J].史学月刊,2006(1).

[10]赵亚夫.历史教师也应拥有四个世界[J].中学历史教学参考,2016(2).

[11]柳夕浪.从“素质”到“核心素养”——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的进一步追问[J].教育科学研究,2014(3).

[12]王正青.教育促进人类和平的人性基础与角色实现[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2).

[13]李慧军.灵魂的追问(2)——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J].历史教学(中学版),2015(3).

[14]理查德·M·勒纳.人类发展的概念与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15]李公明.历史的灵魂[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6.

[责任编辑:况 琳]

Highlighting Characteristics,Strengthening Reflection,Cherishing Peace——On the Pursuit of Teaching War History by Taking“GulfWar”as an Example

XU Jun

As a high-tech war in Iraq at the end of twentieth Century,The Gulf War,which happened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onflict between Iraq regional hegemony and America global hegemony,is not only a farewell to traditional form of war,but also a beginning of a new form of war.In the teaching,through analyz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Gulf War,and revealing the influence of consumption in the war,we can guide students to deepen understanding and reflection on the war,and set up the values of resisting the war and cherish peace consciously. This is what the war history teaching should pursue.

Gulf War;teaching of war history;cherishing peace

G623.41

A

1009-7228(2016)04-0042-04

10.16826/j.cnki.1009-7228.2016.04.009

2016-08-30

许军,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第二中学(天津300457)历史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