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蟋蟀游艺看晚明休闲文化的机制和根源
2016-02-13钱冰洁
钱冰洁
(香港中文大学 历史系,中国 香港)
从蟋蟀游艺看晚明休闲文化的机制和根源
钱冰洁
(香港中文大学 历史系,中国 香港)
蟋蟀游艺文化是中国晚明时期休闲享乐文化的特殊组成部分,其中,关于蟋蟀的诗赋文献、斗蟋活动所衍生出来的谱系文化是其中重要的一面。宋明以降,斗蟋活动从属阶级的扩散与融合,诗咏书籍所关注内容的变化,晚明休闲消费观念变迁等蟋蟀游艺文化的生存机制,折射出晚明社会文化整体的变迁,以及不断发展和丰富的城市经济面貌。
蟋蟀游艺;休闲文化;生存机制
一、蟋蟀游艺文化的历史发展
蟋蟀游艺文化当属休闲文化中较为畅传的一种,现今关于玩蟋蟀的史料包含了斗、养蟋蟀的书目和专门的场所,文人的诗赋感怀以及精美的蟋蟀容器,门类众多,蔚为大观。斗蟋蟀最早应属于庶民的娱乐生活,它植根于物质贫瘠、生活简陋中,表现庶民之低廉消费、废物利用之享受,此可谓庶民文化创造之显著特征[1]。《诗经·唐风·蟋蟀》中,蟋蟀随岁暮至堂中,触发人之感怀,诗人的“好乐无荒”,体现出时人闲暇之时有蟋蟀的陪伴,触发人生感怀,在职事和行乐中找到平衡的充实感。
随着中国古代市井文化的进一步发展,斗蟋活动也由原本为民间草丘之戏的,渐渐扩大影响至各个阶层。至唐代,斗蟋蟀已经演变为一种雅俗共赏的娱乐活动。此后,玩蟋蟀渐渐发展成了一种游艺文化,包括对蟋蟀的畜养、赏玩,也包括与玩虫相关的诗词歌赋等各类文学作品。到了宋代,蟋蟀游艺进一步成为一类风靡朝堂的雅玩。权相贾似道就编写了世界上第一部研究蟋蟀的专门著作《促织经》。斗蟋指挥技巧到了宋代也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而且将蟋蟀进一步融入文化生活,开始将斗蟋蟀由简单地游戏向艺术过度[2]。
明代,随着社会的发展,蟋蟀文化也随之发展,开始分门别类、由浅入深。明宣宗朱瞻基是著名的“蟋蟀皇帝”,他对蟋蟀狂热的喜好波及到民间的各个角落,明代朱国桢《涌幢小品》(卷三十一)杂物中写道:余祖月溪翁云:“蟋蟀瞿瞿叫,宣德皇帝要。盖宣庙有此好,采之江南者。苏太守况钟被敕,索千个,不许违误,此宣德九年七月事也。”蒲松龄的《促织》以此事为本,揭露了宣德皇帝时期“上有所好,下必甚为”的官场规则,以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黑暗制度。另一方面,明代的文人士子对于蟋蟀的兴趣不仅在于斗蟋取胜,而潜心研究养虫技巧,整理蟋蟀谱,整个明代成为传统斗蟋玩虫文化成为主要休闲文化类型的重要时期。其次,偏向于实用主义的经济文化生活开始渗透进蟋蟀文化:斗蟋蟀从上流社会从事的风雅之事逐渐演变为民间赌博;词赋在蟋蟀谱中的占比逐渐减少,在承接历代蟋蟀文献特定体例的基础上,以更为细致的饲养、斗法、赛况为主的内容开始精进,仅明清两代就已积累经验专书数十种。第三,文人士大夫群体是一个能开风气之先的阶层[3],明代士大夫僭越礼制的现象常表现在文化消费中:蟋蟀文化中对于追求器物的精美奢华兼得实用性、追求斗虫的胜负和身价,都体现出其逐渐通俗化的转变过程。与此同时,士大夫阶层希望政治地位和话语权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在社会形成示范效应,于是在文化群体阶级上下扩散的同时,文化内容、风格、意涵随之扩散。
(一)“君子爱物”之意涵
一只细虫得以在古人眼中成为孤壮的草莽英雄而为人爱不释手,一在其与敌战斗时表现出来的勇猛精神,二在其唧唧秋鸣带给人的情思感怀。古人将其封为“天下第一虫”、“威猛将军”、“虫王”等头衔,更曾记述一只蟋蟀战胜金鸡的故事。在宫廷中,宣德皇帝因心爱的蟋蟀战死疆场而将刚出炉的一批精品蟋蟀罐毁灭以陪葬这只将军。
《中国斗蟋与鸣虫》第二章历代蟋蟀古谱序论中记述了几种古人对于蟋蟀的论述,其中“秋壑促织论”说明了蟋蟀的通人性是有识之士喜爱的原因,这种小虫既能对时令观察敏锐,又能在搏斗时充满拼搏精神,可谓智勇双全;“得时失时论”又说到蟋蟀的“得时”正在于遇到真心懂之赏之用之的伯乐的千载难逢,一旦流落于市井小儿手中,那么即便是只具有美质的斗虫,也是其“失时”之遭际。这两点特质投射在失意的文人士子心中,一方面有种自梳羽毛的自怜自赏之感,一方面是对生平难遇伯乐发出的喟叹。“虫称将军说”则视蟋蟀为能帅阴阳之悉的大将,“居垣墙之中以待时与壁上,乘其时而动及锋”把蟋蟀描述成一个心有城府、懂得策略制敌的大将军[4]。正是这种集细腻情思和大将风采的特性才深得文人雅士的喜爱。并不是蟋蟀本身有多么伟大,而是文人士子的托物寄志,他们把玩蟋蟀当作高层次的精神娱乐活动,一种闲情逸致的生活方式,并力图从中挖掘出深刻的文化内容。而这些诗词歌赋与图描绘本不断流传入民间,宫廷喜好牵连到寻常百姓生活。斗虫养虫、聆听虫鸣、作虫诗寄托情怀等方面,都积累成了极具民族特色的蟋蟀文化。
(二)民间与蟋蟀的连结
聆听虫鸣和观察虫身的经验,触发了人的联想和共鸣,这使得虫玩由戏向艺的方向进一步转化。拙园老人在《秋虫源流》中说:“花前月下,闻其声可以涤虑澄怀;日朗秋高,观其斗足能赏心悦目。闲暇无事,以此为消遣,与身心未尝无脾益。”在悲秋之际,聆听虫鸣,根据虫鸣的频率和响度等进行适当的联想,并体现在对蟋蟀的命名上。“一名促织,一名络纬,一名蟋蟀”,并随即对此一物诸名的各种称呼,会作了与鸣声相关的教化性解释,以:“促织,谓鸣声如急织。络纬,谓鸣声如纺绩也。”[5]除了听声,古人也根据对其外观的观察,从而丰富对蟋蟀的想象和命名。如:“蟋蟀似蝗而小,正黑,有光泽如漆。有角翅,一名蛩,一名青。楚人谓之王孙,幽州人谓之趣织,督促之言也。”[6]随着季节的变化,人在地理上感受和蟋蟀之间心理距离的变动。七月至十月,“在野”、“在宇”、“在户”,直至“入我床下”的靠近,这种像极人的行为和比喻,体现一种从人出发、以人为中心的观念。
相比来说,民间斗蟋活动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游戏。“其斗时,放在陶器里乱咬一阵,绝不珍惜,死了,再掏,胜,也无所谓骄傲输赢。”[7]在这种小小的斗蟋局上,以芡子为代表的斗蟋技艺,既是一门学问,更成为一种艺术享受,此外还有监局、观众的喝彩随彩、照料场子的、赌彩内容等,同局场上所呈现的人性百态共同组成了蟋蟀文化中斗虫部分的必要内容。直到今天,在北京、上海、苏州等地,仍然有许多斗虫爱好者,设有专门的“蟋蟀协会”、“蟋蟀研究会”、斗蟋大赛和场所,并设有奖金和奖杯。斗虫活动已不仅仅是一种民间赌博和消遣娱乐活动,而成为中国传统城市文化中的一种特殊民俗文化传统。
二、晚明虫玩文化兴盛及其原因
明代文化商业化起步,形成文化娱乐市场的雏形,到了晚明更是形成大异前代的市井文化体系。其中,以蟋蟀为代表的玩虫文化可以让我们一窥这一时期社会商品化、城市化的发展趋势。
明末《帝京景物略》(卷二)中记载:“七月十五日上坟如清明时,或制小袋以往,祭甫讫,于墓次掏促织,满袋则喜,秫竿肩之以归。是月始斗促织,壮夫士人亦为之。斗有场,场有主者,其养者又有师。斗盆筒罐,无家不贮焉。”可见当时玩虫文化之盛。《帝景景物略》(卷三)中也描写了晚明各个阶层对于斗蟋玩虫的热衷:“凡都人斗蟋蟀之俗,不直闾巷小儿,贵游至旷厥事,豪右以销其赀,士荒其业。”
在此背景下,晚明的虫玩文化开始进一步向着系统化的方向发展。首先,这一时期涌现了众多专为蟋蟀而写的书籍。明代袁宏道的《畜促织》,观察到京城中开始出现斗促织的现象,并对蟋蟀的外观和声音做了最初的描述。刘侗的《促织志》开始对蟋蟀的种类进行分类,以及开始研究虫子的医疗价值。清代金文锦的《促织经》、石莲的《蟋蟀秘要》、朱翠庭辑的《蟋蟀谱》、金六(音译)厂删定的《促织经》和朱从延纂辑、林德垓、庄乐耕重订的《孙鉴》等后世的著作中,从斗蟋局中的各部分着眼来完善蟋蟀文化。
除了书籍诗文,晚明玩虫文化的兴盛还体现在器物文玩上,这一时期从蓄养到斗玩,休闲市场上出现了一系列专门的玩器。历代以来,古人对于养蟋蟀的器物制作十分考究,适应蟋蟀生活习性,采光、透气和防潮结合,质地各不相同、而且因为玩虫本身是一件方寸之乐,因此虫器做工尤其以精致为尚。南宋词人姜夔在《齐天乐·赋蟋蟀》中写道:“蟋蟀,中都呼为促织,善斗。好事者或以三二十万钱致一枚,镂象牙为楼观贮之。”这些内容在明代进一步发展成熟。蓝浦《景德镇陶录》引用沈氏《敝帚斋余谈》谓:“宣德时最娴蟋蟀戏,因命造蟋蟀盆,今宣窑蟋蟀盆尤其珍重,其价不减宋宣和盆也。”至今存世的虫器以明代最为久远,大明隆庆年制款的青花缠枝花纹蟋蟀罐、大明万历年制款的五彩云龙爪棱式蟋蟀罐等器物都可见当年虫器精工巧制,不惜血本的时代风尚[8]。
晚明玩虫文化之所以兴盛,可以归结为三方面原因:
(一)晚明社会文化整体变迁
何炳棣在《明清社会史论》中通过分析七个“社会结构”得出:明清两朝在长时段中呈现出社会向下流动的趋势[9]。明代科举制的发展到达顶峰,一方面控制著社会阶层的流动性,一方面因其吸纳的社会人才相对很少,这个弊端一定程度上吐出了一批仕途困顿却有思想的文人士子,开始从致君尧舜走向移风易俗[10]289。在谋官不得的无奈下,他们思索生活的本质,转而向往一种自由、自我和闲情的境界,他们同社会维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过著貌似闲隐的生活,从而建立一套新的生活美学来参与社会文化的竞争。他们有的致力于焚香扫地,辨识书画古奇器物,有的沉溺于文学创作和斗戏游艺,在一整套精巧细致的文化过程中,情感得以抒发,风格得以展现,这成为明后期士人的一种倾向于城市的生活类型。
对于明代士人而言,科举压力是造成“心火”的最主要原因,上下求索而不能得,于是他们向心学求救。休闲、游艺成了去除心火的一剂良药,这种娱乐性的活动不但转移了考取功名的执念,而且在文人有意无意的观察、欣赏著活动的过程中不断融入了主观精神和价值取向,因而不仅仅是赏玩金石玉器,斗、养蟋蟀这种原本流于土丘之戏也成了被吟咏万千的高雅活动,并呈现出士人得闲的世俗生活状态。新儒家和新禅宗的出现让“士”所关怀的合理秩序重建的实践从朝廷转向社会;商人通过捐纳获取官职,拥有了政治地位,社会结构渐渐趋向于士商地位的此消彼长。同时,雅俗文化迁流,这些变化无不体现一种市民社会那种个人独立于身份的状态发展,是基于商业社会,基于个人诉求和基于个性,而不是基于制度身份的,基于礼制和基于传统的。士商冲突使得文人士大夫开始重新估量商人阶层的社会价值,商人精神以及财富吸引著众多士子弃儒从商。陈正龙“上士贞其身,移风易俗”可以代表他们集体活动的主要趋向[10]157。明清的捐纳制度也为商人开启了入仕之路,使之有官品或功名,在地方成为有势力的绅商。两个阶层的融合显现出市民社会的发展。而市民社会最显著的特征则是它的近代性。
(二)商品经济与城市生活
1.消费文化兴盛
明清商品经济发展,经济作物增加和手工业生产扩大,以及坊市制度的瓦解,使得商业布局更为灵活,售卖的产品随著市民的需要而进行移动,商品种类也大为增加,也引导了民众的“奢侈”消费观。在晚明奢侈消费盛行的社会中,富人纷纷抢购古董、奢侈品以附庸风雅,原先象征身份地位的文化消费在被平民的效仿下不再变得为士人所独有[11]。在服饰上,以苏州地区最奢,“不论富贵贫贱,在乡在城,俱是轻裘,女人俱是锦绣,货愈贵而服饰者愈多”[12]。同样,在游艺方面,也同样不分贵贱老幼。加上受到宋代文化社会风气的影响,休闲享乐消费观和奢侈消费观相结合,进一步深化晚明时期消费文化的特点[13]。此外,明代戏馆、茶馆、园林等,都集看戏、饮食、玩乐于一体,斗蟋蟀等消闲活动也从街角巷尾转移到专门的场所中。从消费的性质上看,则既有休闲性的消费,又有伴随着感官享乐的夸示性、炫耀式的消费,也一定程度上展现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审美品位,文震亨在《长物志》中通过对种种“长物”的消费来标明精英文人阶层独有的审美品位[14],而蓄虫,玩虫,收集虫器则成为这种“长物”消费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
2.文化市场发达
明代基础教育发展,市民阶层识字人数激增,大众出版物作为典型的市民文化产品,在明清时期大量流通于商品经济市场;浓厚的商业意识充斥生产到买卖的全过程,既适应了商品经济发展的要求,也反映出市民生活状况和价值观世俗化的改变。文化不再为统治阶级服务,开始面向广大社会普通民众,从雅文艺转向通俗文艺。出版业中,通俗小说、戏曲、评话、传奇剧本等迅速发展。明代书坊兴旺,作为商品的书籍生产成本下降,出版业开始出现从质量印刷到数量印刷的转变,定期有书市,运输有书车、书船,物流非常发达。印刷技术的革新带来了出版机制的多样化,为了适应市民大众的喜好,众多休闲娱乐书籍纷纷面世。到了嘉靖年间,稿荒和对新书的渴求已经到了巅峰。晚明享乐主义大师李渔是古代文人中难得的性情中人,他喜欢精致优雅的生活,研究种种生活中有趣而美好的东西。他的《闲情偶寄》可谓在生活一事上发挥了充分的情趣,在建筑、在养生、在烹饪、在花鸟种植等领域中,都赋予了极强的人文情怀,在当时受到大众的追捧,肯定了个人爱好在思想上的正当性,是一种剧变之下社会多层次多方面文化积累过程中涌现的新文化思想、新生活哲学在个人身上的生动体现[15]。出版物是思想文化的重要的物质载体,每一次思想文化的潮涌,都给出版以新的发展和推动,而出版对于思想文化的反哺作用和它在思想文化史上的地位也是相当重要[16]。出版媒介作为另一种社会公共领域,适应于民间社会向前近代化的演进,开始形成于类似西方近代市民社会的雏形。
3.市井生活文化主流化
商业经济的发展为个人主义和实用主义提供了很好的环境,让晚明士大夫由息居山林转向城市隐居,世俗化、享乐化、物化成为时尚。“大隐居城小隐山,山城未见一人闲”[17],所谓“闲情逸致”也成为士大夫刻意追求的一种生活上的精神境界。随着物的丰富和对物的深化了解,物成为能够让人们从整体上判断万物和人自身生活状态、发展趋势、人生理念和价值的“大物”。晚明宋应星在《天工开物·序》中说:“生圣明极盛之世,滇南车马纵贯辽阳,岭缴宦商横游蓟北。为方万里中,何事何物不可见见闻闻!”随着物质的极大丰富,人的眼界开阔了,人的审美也受到物化的影响,开始摆弄和研究物和生活的关系,转而将市井宅邸而非自然山川作为欣赏感悟自然的直接对象。因此以城市场景为基础生活美学的潮流也开始兴起。《闲情偶寄》中涉及到的园林亭阁、房屋建筑的布局,花鸟种植的生物知识和审美情趣,都体现了一种与前代不同的,以市井宅地为核心场景的新型玩物文化[18]。自宋代开始,养宠物之风盛行,养蟋蟀、斗蟋蟀也成为当时社会上层的一种风尚,且晚明大多工艺精良的蟋蟀盆,作为玩赏的工艺品超过了作为收藏品,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发展的城市观念代替崇古的爱好。
三、结 语
休闲文化的出现伴随商业社会的发展和人思想观念的转变,士大夫的生活和审美趣味转向市民生活,文人士子也在僵化的科举体制中出走,回归生活、探索本心,掘起的商人阶层在和士大夫的互动中融合,出版业使文化得以传播和传承。毫无疑问,明代是一个逐步产生市民文化的开放的系统[19]。蟋蟀游艺既是从古至今中国人醉心于赏玩研究细微之物的文化成果,也是晚明市民社会中以士大夫阶层和商人阶层生活为主要背景的新型休闲文化的一个重要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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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over the Mechanism and Routes of the Recreational Culture of the Late Ming Dynasty with the Cricket Entertainment
Qian Bingjie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Department of History,Hong Kong,China)
Cricket play culture is a special part of the leisure and enjoyment culture in late Ming Dynasty,among which the genealogy culture derived from cricket poetry and cricket activity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aspects.Since the Song and Ming dynasties,the classes of fighting cricket have been spreading and merging,the contents of poetry and books have changed,and the concept of leisure con⁃sumption has evolved in the late Ming Dynasty.The survival mechanism of cricket entertainment cul⁃ture reflects the changes of social culture in late Ming Dynasty and its continuous development and a rich urban economy.
cricket entertainment culture;recreational culture;survival mechanism
10.13853/j.cnki.issn.1672-3708.2016.05.012
2016-10-12
钱冰洁(1991- ),女,浙江临海人,硕士,研究方向:比较与公众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