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中央反教条主义实践研究
2016-02-11徐建李茂
徐建李茂
(1.西南交通大学心理研究与咨询中心,四川成都611756;2.西南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成都611756)
留守中央反教条主义实践研究
徐建1李茂2
(1.西南交通大学心理研究与咨询中心,四川成都611756;2.西南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成都611756)
留守中央是中共在国外召开六大,为了继续领导国内革命而成立的临时性中央领导机构。它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反对教条式照抄照搬俄国十月革命经验,从中国革命实际出发,突破“左”倾关门主义束缚,建立白区工人统一战线;不惟城市中心论,支持毛泽东开辟中国革命新道路;厘清党内对军事力量的错误认识,提出军事斗争与群众工作相结合。它为中共土地革命局面地开创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留守中央;反教条主义;工人统一战线;中国革命新道路;军事力量
留守中央是中共在国外召开六大,为了继续领导国内革命而成立的临时性中央领导机构,于1928年4月2日成立,28日开始正式运作,9月2日结束其历史使命。这一时期正是中共处于从大革命失败走向武装反抗国民党、开展土地革命的重要转折时期;同时也是以瞿秋白为首的临时中央教条式地照搬十月革命模式导致中国革命出现“左”倾盲动的时期。这两者构成了留守中央反对教条主义的基本背景。留守中央在白区工作中突破“左”倾关门主义的束缚,提出建立工人统一战线;在指导土地革命中,不惟城市中心论,支持毛泽东在井冈山开辟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实践;否定“军事投机”的错误提法,厘清党内存在的对军事力量的错误认识,提出军事斗争与群众工作相结合。这是土地革命战争初期来自中央层面的一次重大的反教条主义实践,为探索适合中国革命的道路和策略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一、突破“左”倾关门主义,建立白区工人统一战线
大革命失败之后,以瞿秋白为首的临时中央教条式地遵循斯大林的“三阶段”论,将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主要是上层小资产阶级)作为革命对象完全排斥在统一战线之外,形成了“左”倾关门主义的政策。这导致中共在白区工作中排斥一切非革命工会,拒绝利用合法形式开展工运,极大地削弱了自身力量,在山东甚至一个三人的反日委员会也无法组织起来。实践证明大革命失败后中共依靠仅有的力量和通过建立秘密工会来开展工人运动已无法改变白区工作困境。但是“左”倾关门主义又将大量的中间阶级排除在外,中共面对的是群众“消极的和甚至敌对的态度”,白区工作举步维艰。为此,要继续革命,白区工作转变势在必行。
1928年4月28日留守中央接替临时中央工作,正式开始运作。5月3日济南渗案暴发,国民政府妥协退让,软弱的外交和严格控制民众运动的政策受到各阶层的抗议和抵制。济南、上海、南京、广州、北京、浙江等省市民众和各机关团体、商会、海外华侨等自发掀起反日运动,要求国民党“恢复民众运动”、“对日经济绝交”和“行革命外交”。济案造成国内形势发生重大变动,客观上为中共白区工作转变提供了契机。
留守中央抓住济案造成国内阶级关系分化变动的契机,开始转变白区工作政策。5月9日,留守中央发出党内通告《五三惨案后的反帝斗争》,指出:群众和小资产阶级对国民党外交表示不满,出现“左”倾趋势,我们“要乘机征取这一部分群众”;通告指出党内轻视和不愿意与小资产阶级合作进行反帝运动的错误思想与行为,要求各党部领导工农群众积极加入“公开的反日团体”,把小资产阶级从资产阶级影响之下“拉开”;通过罢工罢市罢课发动广大的群众,厉行经济绝交等实际斗争,以扩大反帝的浪潮;借此机会恢复党在工人群众中的基础,扩大党在学生及其他小资产阶级中的影响。这是留守中央在济案之后向全党发出的第一份正式文件,提出联合小资产阶级,参加公开组织、采取和平手段开展斗争,其白区工作转变已现端倪。
但是各级党部“竟表现没有能力发动工人群众的反帝主义的斗争”,为此留守中央于5月18日、25日连续发出3份中央通告,一是批评各级党部没有根据国内形势变化调整工运政策,还在按照国共合作时期的旧方式来应对秘密环境下的新工作,要求务必转变工作方式和组织形式,把秘密工作“与公开工作连系起来”;二是严肃指出正是“左”倾工运政策和“无结果的空想主义”导致赤色工会在大革命失败之后、国民党实行白色恐怖以来被“打得粉碎”,要求各党部必须改变“左”倾政策,否则“将来工作更受困难”;三是针对党内的“左”倾盲动,特别强调此次反日运动“决不是直接的武装暴动夺取政权”,而是“抓住反帝运动去发展城市群众的一般斗争,复活城市的群众运动,充实我们的基础”。最后留守中央提出运用“城市群众的统一战线”策略加入国民党组织的反日团体,运用“工人联合战线”在国民党工会及黄色工会中活动,争取群众。留守中央向全党提出转变观念、整顿党组织、转变工作方式、深入反帝斗争以争取群众、复兴城市工作的重大任务。白区工作开始转变。
在留守中央的正确指导下,白区工作渐有起色。上海5月30日及6月3日举行两次示威,“竟有数千工人学生群众参加,……高呼打倒卖国的国民党等口号”,在党内党外产生较好影响,可谓是“‘四一二’以来的新气象。”山东省委也报告他们的反日活动受到群众和警察的同情与支持,所开展的日常经济斗争把工人群众组织起来且往往获得胜利。
实践证明白区工作转变的方向是正确的,也推动了白区工作策略地进一步完善。6月21日留守中央发出第54号通告正式提出“工人统一战线”策略和“曲线”方法,以此为标志其白区工作策略正式形成。“工人统一战线”,即是统战对象不仅包括赤色工会工人,还包括小资产阶级(学生、小资产阶级智识分子、小商人)和在黄色工会甚至反动工会的工人群众。“曲线”的方法,即是从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现实以及由于党的“左”倾错误和国民党的白色恐怖造成民众普遍存在“怕C.P,……以为C.P一来就有被国民党枪毙的危险”的心理出发,指出既然现在没有力量以C.P.名义公开领导群众运动,那么就“潜伏在群众里面,愈能深入群众,则愈能取得群众而愈能建立党在群众的基础”;同时宣传要注意策略,鼓动形式要多样化,“不限定用C. P.的名义,最好用民众团体的名义,或不用名义亦可”。
在随后的一个多月里留守中央不断完善白区工作策略,提出: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发动小的斗争取得小的胜利”以争取群众;扩大统一战线,不仅要做工人运动,而且“一切中小资产阶级之反帝国主义争斗,民权争斗,以至日常利益的争斗”都要“竭力赞助”;不仅要有“下层群众联络”还要有“上层机关接洽”,对右派工会领袖也可采取监督和影响的策略;对待工会策略灵活,只要有群众的工会,“按其性质与内容的差别,而切实运用统一战线策略”;发展群众组织务实化,诸如“工厂代表会、俱乐部、甚至进香会、兄弟团等都可以”,活动方式尽可能的“公开或半公开”等等。
留守中央抓住济案契机对白区工作做出适时转变,突破了“左”倾关门主义的束缚,为中共摆脱白区工作困境、推动民众运动和反帝运动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上海罢工运动一改广州暴动之后的“消沉状态”,在“济南五三惨案的反抗运动兴起之后,工人斗争已经趁势复兴”,不仅“工人主动跟着共产党走”,而且商人和知识分子等阶层也改变对中共的态度,主动与之联系并意识到只有中共才能把他们组织起来。
二、不惟城市中心论,支持毛泽东开辟中国革命新道路
大革命失败之后,中共“八·七会议”做出武装反抗国民党、开展土地革命的战略决策;但是会议并没有指出明确的战略方向和策略路线,党内普遍对此认识模糊。以瞿秋白为首的临时中央教条式地搬用城市中心的革命道路,接连发动了广州起义和秋收起义,无一例外均遭到失败。惨痛的事实已经证明:以城市为中心的革命道路不适合中国国情,难以获得成功,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探索一条不同于城市中心的革命道路。
与城市暴动遭遇失败相反,革命在农村中表现出如火如荼的景象。临时中央也发现了这一奇特的现象,1927年十一月政治局扩大会议曾指出:在四省秋收暴动中“没有看见工人起来。……城市常常不能成为农暴的中心指导者,事实上反而等待农暴,甚至乡村农暴已大大起来,城市一点也不能予以帮助”;就全国一般来说已表现为“农民激进工人落后”。这样的现象在各省区普遍存在,1928年4月江西省委也曾向中央报告:“江西工运的落后”,“不能做到工人斗争为农民暴动的中心领导”,反而有“农民主义的农民解放工人”的趋势。上至中央下至地方党委均发现革命斗争已呈现出“农民激进工人落后”的现象。如果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那么应该果断地将革命重心和策略调整到农村和农民身上,但是临时中央却顽固坚持城市中心论,强调“要使城市成为农民暴动的中心指导者”。这种主张的背后是对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教条式理解,是对以城市为中心的俄国十月革命道路的机械照搬。
毛泽东坚持实事求是,在秋收起义失败之后果断将革命重心转向农村,开展武装斗争和土地革命、建立农民政权。1928年2月井冈山根据地已初具规模,湘赣边界工农武装割据局面初步形成。但是这种显然不同于城市中心的革命道路并没有被临时中央所认可和重视,毛泽东因此在十一月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受到政治纪律处分,被开除中央委员。随后临时中央在12月31日特令湖南省委改造毛泽东领导的工农革命军并取消其党代表一职。该指示在1928年3月传达到井冈山:前敌委员会被取消,毛泽东改任师长;工农革命军被调离井冈山去支援湘南暴动,湘赣边界被占领一个多月。毛泽东也曾在1928年4月和5月多次向临时中央和湖南省委提出创建以宁冈为中心的罗霄山脉中段政权、建立根据地的主张,均未获批准。红四军反而受到湖南省委6月26日“立即向湘南发展”的错误指示的影响,红四军第二十九团在湘南溃败,井冈山根据地再次遭受损失。
中国革命是教条式地遵从十月革命道路,以城市为中心;还是尊重实践,支持毛泽东独立自主地探索中国革命道路,建立农村根据地的主张?对此,留守中央作出了实事求是地回答。1928年5月底,留守中央在收到毛泽东5月2日的报告了解到具体情况之后,高度肯定也极为重视毛泽东开辟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探索,要求湖南、江西两省委必须各自建立一个交通处专门负责与井冈山之间的联系,及时将信息向中央汇报。留守中央在6月初发出重要指示信,就毛泽东提出的关于建立以宁冈为中心的罗霄山脉中段政权的战略主张做出明确指示:你们可以选择“已经占领的地方为根据地”,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湘赣或赣粤边界,以你们的军事实力发动广大的工农群众,实行土地革命,造成割据的局面”。来信批准了毛泽东关于建立罗霄山脉中段政权的计划,也肯定了农村割据对于中国革命的重要性,这是留守中央反对教条式照搬十月革命道路,支持毛泽东开辟和发展井冈山根据地的重要文献,对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开辟具有重要意义。
来信在11月2日送达井冈山,信件一到,即被毛泽东发至“军中及地方各级党部”;11月6日湘赣边界特委召开扩大会议讨论来信,认为它“解决了这边许多争执的问题”;11月14日红四军第六次代表大会召开,大会决定在大小五井建立军事根据地,建筑巩固的工事、医院、营舍、屯积粮食,做长期打算。有了留守中央的支持,毛泽东对井冈山革命道路更为坚定,其工农武装割据的思路愈发清晰。来信还指示在井冈山成立前敌委员会,“以毛泽东为书记”,前委下设军事委员会,以朱德为书记。这就从组织上明确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使“湘赣边界工农武装割据的巩固和扩大,有了更加坚强可靠的组织保证”。毛泽东也认为这种组织指示是“十分适当,合于斗争的需要”。来信还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诸如要深入开展土地革命、建立苏维埃政权,加强党对革命的领导、加强党的组织建设等。留守中央这些指示与建议对井冈山根据地的斗争与建设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和可行性,毛泽东认为来信“好得很,纠正了我们许多错误”,“除去一二点具体事项外,全部原则及政策都切合实际,应依照执行”。
留守中央不惟城市中心论,不仅肯定和支持毛泽东开辟井冈山根据地的斗争;而且在党内和共产国际积极地宣扬、推广井冈山根据地的斗争成果及其新鲜经验。得益于留守中央的支持与宣传,井冈山根据地的政治影响得到扩大,成为全党开展武装斗争和土地革命的榜样,也增强了全党践行井冈山式革命新道路的信心和决心。
三、否定“军事投机”的错误提法,提出军事斗争与群众工作相结合
开展土地革命是党内共识,但是如何认识军事力量在土地革命中的地位,党内却一直存在分歧。以瞿秋白为首的临时中央始终认为:“军队与土匪不过是农民革命的一种副力”,真正的暴动“应以农民群众为其主力”,通过“充分的政治宣传,与群众的组织准备”之后再发动,“靠外面军事力量……其结果亦只是一种军事冒险”。工农群众暴动的武力“必须是群众中创造出来”,发动群众“猛烈的搏击反动的政权机关,他们之中虽然只有很少的武器,也必定能够夺得反动派的武装”,而非“一说起暴动,便只想着军事行动,想某地……军队”。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也因此被临时中央批评为“单纯的军事投机的失败”。综合临时中央发出的函电与多个决议案,不难看出其关于开展土地革命的思路是:通过充分的政治宣传以发动群众,待时机成熟再号召农民群众自己起来夺取政权和土地。实践已经证明临时中央这种土地革命的思路不适合中国革命实际,问题就在于低估或者忽略了军事因素在中国革命中的关键性作用。周恩来在时隔16年后反思六大的不足,其中一点便是“没有更认真地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从而认识武装的重要,以武装建党、建政、做群众工作”。
当然发动和组织群众对于暴动的成功及其后割据局面的开创与巩固是必要的,但是如果过于强调组织发动群众的优先性就不切合中国实际了,特别是在中共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一定武装力量的条件下。毛泽东曾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对此进行过深入地分析和批判:“这种全国范围的、包括一切地方的、先争取群众后建立政权的理论,是于中国革命的实情不适合的”,在半殖民地的中国无产阶级领导下的农民斗争最高形式是“红军、游击队和红色区域的建立和发展”。以瞿秋白为首的临时中央意图通过对组织发动群众的强调,以避免各级党部走入“军事投机”的歧途,却又掉进了教条主义的泥沼。这种对军事因素的错误认识和“‘军事投机’一词在中国党中随处乱用,遗害无穷”:大凡群众需要武器、指导机关重视军事行动,即是犯了军事投机;利用农暴来建立红军,便是机会主义者。对军事力量的错误认识和“军事投机”的随意使用在实践中只能起到“抹杀一切军事工作,反对一切军事准备,军事技术的训练,……事实上将取消军事工作”的效果。
毛泽东是较早认识到军事力量在建党、建政、做群众工作方面具有关键性作用的人之一。他认为:发动暴动单靠农民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须有军事上的帮助,否则终归于失败。当然他同样重视发动和组织群众,但与临时中央不同在于将军事因素贯穿于“宣传鼓动群众、组织群众、发动群众武装起义”三个环节的始终,赋予红军三大任务:打仗消灭敌人、打土豪筹款子和做群众工作。毛泽东在开展土地革命的实践中逐渐形成了军事斗争与发动群众、建立政权相结合的新的革命模式。毛泽东与众不同的革命模式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政治压力,先后被临时中央批评为“军事投机”、“在政治上犯了极严重的错误”。
相较于临时中央,留守中央关于军事力量的认识明显不同。它极为重视军事力量的作用,不仅在“六四来信”中明确支持毛泽东以军事实力来发动群众、建立政权、实行土地革命,造成工农武装割据;而且还将重视军事力量的思想贯穿到全党的指示中。1928年7月26日,留守中央发出《关于城市农村工作指南》,郑重指出“游击战争同时有发动群众争斗的意义”,要求各地“派遣游击队去帮助农民起来争斗”。有了留守中央的明确指示和支持,毛泽东对井冈山的革命模式更为自信。在给中央的回信——《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毛泽东提出:“以农业为主要经济的中国的革命,以军事发展暴动,是一种特征。我们建议中央,用大力做军事运动”。留守中央明确肯定军事力量在中国革命中的关键性作用,提出军事力量与群众工作相结合的策略,厘清了党内对军事因素的错误认识,极大地解放各级党部的思想。在1928年底,中共鄂东特委提出了“学江西井冈山的办法”,向中央提出成立鄂豫皖特区,“以创造整个大别山脉的武装割据。”福建省委在给闽西特委的指示信中介绍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四军运用“滚雪球”的办法,使最初不过千把支枪的队伍,发展到了万余支枪的经验。毛泽东在农村以军事力量发动群众,创建工农武装割据的星星之火,在留守中央的助力之下,遂开始燎原之势,为中共农村革命根据地的陆续开辟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留守中央作为中共六大在国外召开,为了继续指导国内革命而成立的临时性中央领导机构。它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反对教条式地照抄照搬俄国十月革命经验,从中国革命实际出发,为中共白区工作的恢复、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开辟和军事斗争与群众工作相结合的革命模式的确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其历史作用应该予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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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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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9-6922.2016.06.22
1009-6922(2016)06-68-04
2016-10-15
徐建(1976—),男,四川乐山人,西南交通大学心理研究与咨询中心工程师,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心理健康教育;李茂(1979—),女,四川乐山人,博士,西南交通大学峨眉校区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共党史。
本文系2015年西南交通大学峨眉校区思想政治理论课专项课题《中国共产党反教条主义实践研究》(项目编号:10701X10093037)阶段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