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洮州会议是完成红军长征落脚陕北战略的关键环节
——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

2016-02-11刘明辉黄川

中共乐山市委党校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红四方面军张国焘中共中央

刘明辉 黄川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湖北十堰442000)

洮州会议是完成红军长征落脚陕北战略的关键环节
——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

刘明辉 黄川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湖北十堰442000)

红军长征的落脚点放在哪里,是关系到长征成败和革命前途的重大问题。在长征途中,中共中央根据行军形势的变化,经过反复比较和选择,最终选定陕北为落脚点。中共中央西北局召开的洮州会议是完成这一战略的关键环节。洮州会议否决了张国焘西进的错误,继承了党中央与张国焘南下战略作斗争的光辉成果,维护了中央权威和党的团结,坚定执行了北上方针,促进了三大红军主力的胜利会师,从而使得落脚陕北战略得以最终完成。

洮州会议;落脚陕北;关键环节

1933年9月,蒋介石以100万军队、200多架飞机,对各个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五次“围剿”。这次“围剿”的重点是中央革命根据地。这时候,在党中央占据统治地位的是“左”倾教条主义路线。“左”倾教条主义在革命性质、革命任务、土地革命、统一战线、党内斗争等方面犯了一系列错误,导致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中央红军被迫开始战略转移。战略转移的落脚点放在哪里,是关系到长征成败和革命前途的重大问题。中共中央把落脚点放在陕北并非初衷,而是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为了保存和发展自己,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做出的决定。为了保证这个决定的贯彻和实施,中共中央、各中央分局召开了数次会议。其中,直接领导红二、红四方面军长征的中共中央西北局召开的洮州会议就是一次扭转形势的重要会议,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卓越的历史功绩。

一、红军长征落脚陕北战略方针的制定

1934年10月10号,中央红军开始实行战略转移。按照原定计划,中央红军准备转移到湖南西部同红二、红六军团会合。但经过血战湘江,中央机关和中央红军锐减到3万余人。更严重的是,国民党已经判明中央红军的行军路线,在北上湘西的路上构建碉堡、预设伏兵、扎下口袋、以逸待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毛泽东提出了放弃与红二、红六军团会合而改向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贵州进军的主张。这一主张得到了多数党内高层的支持,史称“通道转兵”。虽然这个转兵决定只是一个避敌锋芒的战术行动,但它为黎平会议实现战略转兵赢得了时间和空间。1934年12月18号的黎平会议通过的《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指出:“政治局认为新的根据地应该是川黔地区,在最初以遵义为中心地区,在不利条件下,应该转移至遵义西北地区。”伟大的转折从这里开始,黎平会议实现了中央红军落脚点的第一次变化。

后来,中共中央根据政治经济发展程度、有无群众基础、革命形势是否向前发展、敌我力量对比等又作出了六次落脚点的战略变化。1935年1月的遵义会议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会议的中心议题有两个,其中第一个就是“决定和审查黎平会议所决定的暂时以黔北为中心,建立苏区根据地的问题”。“经过讨论,大家认为这里(黔北)人烟稀少,少数民族又多,党的工作基础薄弱,不便于建立根据地,应放弃黎平会议确定的以黔北为中心创建根据地的计划,决定北渡长江,同红四方面会合,在川西或川西北创建根据地。”1935年2月5号至9号的扎西会议鉴于国民党军队已经加强长江沿岸的防御,北渡长江计划不可能实现,决定暂缓执行渡江入川的北进计划,改取“以川、滇、黔边境为发展地区,以战斗的胜利来开展局面,并争取由黔西向东的有利发展”。1935年4月29号,中革军委发出《关于野战军速渡金沙江转入川西建立苏区的指示》。《指示》鉴于“我野战军已取得西向的有利条件”,且“金沙江两岸空虚”,因此“政治局决定我野战军应利用目前有利时机,争取迅速渡过金沙江,转入川西消灭敌人,建立起苏区根据地”。1935年6月26号的两河口会议制定了“川陕甘计划”,“首先取得甘肃南部以创造川陕甘苏区根据地,使中国苏维埃运动放在更巩固、更广大的基础上,以争取中国西北各省以至全国的胜利”。1935年9月12号的俄界会议鉴于兵力的分散,决定“要经过游击战争,打通同国际的关系,整顿休养兵力,扩大队伍,首先在与苏联接近的地方创造一个根据地,将来向东发展”。1935年9月27号的榜罗镇会议鉴于在陕北存在刘志丹领导的红军和根据地,决定改变俄界会议关于“打通国际交通线”的决议,作出了把红军长征落脚点放在陕北的正确决策。黔北、川西或川西北、川滇黔边、川西、川陕甘、国际交通线、陕北,中共中央根据形势的变化,在长征途中作出了七次落脚点的战略变化,这是中国共产党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正确运用和光辉成果。

长征不仅仅指1934年10月开始的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它是包括六支军队、五个出发点的战略大转移。这六支队伍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中央红军、红二方面军(1936年7月5号由红二、六军团合并而成)、红四方面军。当中央红军于10月19号到达吴起镇的时候,红二、红六军团正准备离开湘鄂川黔根据地向湘黔边转移。红四方面军刚刚于10月5号召开了卓木碉会议,张国焘公然宣布另立“中央”,贯彻其“南下”战略的绥崇丹懋战役计划正在实施。也就是说,这时候落脚陕北的只有红一方面军这一支主力部队。虽然,中共中央跟随红一方面军长征,其中央性和权威性不容置疑,其领导地位不容挑战。但如果没有三大主力的胜利会师,张国焘的分裂主义不能得到妥善解决,那么落脚陕北战略的完整性和胜利性就无法谈起。落脚陕北战略是在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付出巨大的牺牲后作出的正确决定。这个决定是来之不易的,其成果必须得到全党的拥护,必须得到全体红军指战员的贯彻落实。因此,中共中央制定了三个方面军会师西北的战略计划,洮州会议就是保证这一计划顺利实施的关键环节。

二、红四方面军的南下、北上和西进

1935年6月18号,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胜利会师。但会师后,中共中央和张国焘却发生了北上和南下之争。6月26号的两河口会议,中共中央制定了川陕甘计划。张国焘却醉心于“川甘康计划”,认为此计划的优点在于可以向成都打,消灭南部的敌人是不成问题的。虽然在中央的劝说和教育下,张国焘同意了北上方针,但内心是抵触的。在错判形势(懋功会师后,蒋介石就做出了红军袭取成都、赤化四川的判断)和政治野心(张国焘自恃党内资格老和手中掌握着兵强马壮的红四方面军)的驱使下,张国焘开始打起另立“中央”的算盘。

1935年9月13号,张国焘在阿坝格尔登寺大殿内召开川康省委及红军中党的活动分子会议。会议在张国焘操纵下通过的决议指责党中央先行北上是“右倾主义的逃跑路线,”是“破坏红军的指挥系统,破坏主力红军的团结。”决议坚持张国焘的南下方针,提出只有南下打击敌人,建立苏区,才是唯一正确的进攻路线。这样,张国焘就把北上和南下的分歧公开化,其分裂主义的政治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10月5号,张国焘在卓木碉白赊喇嘛寺召开了高级干部会议。在会议上,张国焘公然宣布另立“中央”。这就标志着张国焘把同党中央在战略方针上的分歧激化到政治上、组织上同党中央的尖锐对立。从抗拒中央指令坚持南下到另立“中央”,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活动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之后,红四方面军接连发动了绥崇丹懋战役和天芦名雅邛大战役。11月,百丈决战打响,南下红军由8万人减至4万余人,张国焘的南下战略遭到了极大的失败。

张国焘另立“中央”的分裂主义活动遭到了普遍的质疑和反对。中共中央多次电示对其进行劝说和教育,随红四方面军长征的朱德、刘伯承等人进行了坚持不懈的斗争,南下所遇到的困难和北上的胜利也教育了广大四方面军的指战员,提高了他们的觉悟。这些都成为党中央战胜张国焘分裂活动的重要因素。

在多次电示、耐心教育挽救无效的情况下,1936年1月22号,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关于张国焘同志成立“第二中央”的决定》,严肃指出:“张国焘同志这种成立第二党的倾向,无异于自绝于党,自绝于中国革命。”2月上旬,朱德和徐向前制定了《康(定)道(孚)炉(霍)战役计划》,红四方面军放弃建立川康根据地的计划,改为西进康北、准备北上,这标志着张国焘南下战略的破产。6月6日,张国焘宣布“取消中央的名义”。6月28号,发布《四方面军二次北上政治命令》。至此,红四方面军南下九个月后,终于北上了。

1936年7月1号,红二、红六军团在四川甘孜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1936年7月27号,经任弼时建议,党中央批准,中共中央西北局正式成立,张国焘任书记,任弼时任副书记,朱德、贺龙、关向应、徐向前、陈昌浩等为委员。从此以后,中共中央西北局就直接领导红二、红四方面的长征。

为了实现中央关于三大主力红军会师,落脚陕北的战略部署,从8月5号至9月7号,红四方面军成功实施了岷洮固战役计划,并开辟了甘南临时革命根据地。红二方面军从9月11号到20号成功实施了成徽两康战役计划,并随后开辟了陇南临时革命根据地。正当红二、红四方面军进行成徽两康战役、岷洮固战役的时候,8月12日,中共中央提出了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联合夺取宁夏的战略计划。但张国焘却提出了红四方面军由永靖西渡黄河,独自进军青海、甘西,完成接通新疆和国际线路的“西进计划”。这就是北上和西进的战略分歧。张国焘为什么在南下战略破产后又搞出一个西进战略呢?这是因为张国焘身上有一个另立“中央”的包袱,害怕中央会“秋后算账”,“怕会合后他就垮台了”。如果张国焘的西进战略能够得逞,那么中共中央和广大指战员此前的努力和抗争就会付之东流,南下战略会以另一种形式死灰复燃,党将会再度面临分裂的危机,大会师的战略部署也会中途失败。因此,召开会议坚决抵制张国焘的西进战略,保证北上会师,落脚陕北的战略最终实现就成为党中央和中共中央西北局工作的重中之重。洮州会议适时而开,成为完成红军长征落脚陕北战略的关键环节。

三、洮州会议坚持北上保证了落脚陕北战略方针的最终实现

为了解决分歧、统一思想,执行中央指示,在朱德等人的坚持下,中共中央西北局召开了岷州会议。会议主要讨论目前政治形势和红军的行动方向问题。17日在讨论《中共中央关于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形势与民主共和国的决议》时,朱德说:中央的策略路线是正确的,它是随着形势的发展而发展的。我们要马上执行,并进行传达和教育,使大家对此都能有所了解。朱德的讲话对统一西北局成员的思想起了决定性的作用。18日,讨论行动方针时,张国焘继续坚持他的西进计划,主张红四方面军由临潭西进青海,占领甘西。朱德、陈昌浩等坚决主张按照中央指示北上与红一方面军会合。经过朱德、陈昌浩等人的努力,与会多数人都支持北上的战略,张国焘被迫说:“党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是少数服从多数,既然你们大家都赞成北上,那我就放弃我的意见嘛。”会后发布了《静(宁)会(宁)战役纲领》。西北岷州会议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会议的结果使得红四方面军得以继续北上,执行中央战略方针,迈出了实现三大主力红军会师的重要一步。

但正当红四方面军开始执行静会战役计划的时候,岷州会议上声称尊重民主集中制的张国焘却利用书记的职权阻扰北上行动。9月22号,张国焘擅自发布了在循化地区西渡黄河的命令。为了贯彻岷州会议的决议,进一步说服张国焘,中共中央西北局召开了漳县会议。张国焘之所以改变岷州会议的决议,除了固有的思想顾虑,还存在畏敌情绪。他以为北上面临西兰通道,与敌决战不利,而转移到河西兰州以北地带,情形会好得多。这种观点得到了部分军事将领的支持。陈昌浩见众人都同意张国焘的方案,也就不再坚持原来的意见。朱德虽然坚决反对,但无力改变张国焘对会议的主导权。加之,部队的西进调动已造成基本事实。会议在张国焘的独断专行下,决定部队从永靖、循化渡黄河西进。这样,三大红军会师西北的战略部署就有破产的危险,中共中央西北局乃至全党都面临着分裂的危机。在这大厦将倾之际,洮州会议适时召开了。

中共中央西北局洮州会议于9月27号召开。出席这次会议的有朱德、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傅钟、李卓然、肖克等人。会议首先传到了中共中央指示和相关电报精神。漳县会议后,中共中央在在9月24日、25日、26日、27日接连发出四封电报,明确表示坚决反对张国焘的西进战略。朱德再次苦口婆心地对张国焘进行争取和规劝,明确提出了停止西进继续北上的意见。徐向前、陈昌浩等人也从西进道路不通(因气候寒冷,道路难行遇阻)及服从中央指示精神的角度出发,表示拥护朱德的意见,主张立刻停止西进计划,执行北上方针。在朱德和西北局绝大数同志的强烈要求下,张国焘不得不表态同意红四方面军继续北上,同红一方面军会合。会议之后,朱德、张国焘等人致电中共中央:“为尊重你们的指示和意见,同时据考查兰州西渡河须时较长,有可能失去占领永登一带的先机之利”,“决仍按照原计划东进,以出会(宁)、静(宁)会合一方面军为目的,部队即出动,先头(部队)约六号到界石铺,决不再改变”。这个“决不再改变”是如此的掷地有声,给北上会师、落脚陕北战略加了一道安全保险。

洮州会议的召开是非常及时的,是一次扭转形势的重要会议。洮州会议坚持了民主集中制,是长征中党的建设一次光辉实践。岷州会议是坚持民主集中制的成果,它根据形势的发展制定了静会战役计划,迈出了大会师的重要一步。漳县会议却违背了民主集中制,虽然朱德在会前曾表示“这次一定要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不能书记说了算,书记也要执行集体决议”。但张国焘凭借书记的身份,独断专行,否决了岷州会议的决议。洮州会议不但重新肯定了岷州会议所做出的重要决定,而且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党内斗争原则,运用“团结—批评—团结”的党内斗争公式,采用耐心说服教育的方法,取得了与会多数人的坚持,否决了张国焘的西进错误,达成了北上会师、落脚陕北的共识。它使得党中央与张国焘南下战略作斗争而争取到的党内团结的局面得以发展和巩固,从而维护了中央权威和党的团结。洮州会议也是一次实事求是的会议,落脚陕北是中共中央根据国内政治形势的变化做出的重要决定,是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基础的。洮州会议顺应了这一历史趋势,并推动了这一历史趋势。洮州会议没有无视当时国内政治形势的新变化,没有无视西渡面临的艰难自然条件,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成功运用。洮州会议保证了红军力量的集聚和团结,是完成红军长征落脚陕北战略的关键环节。1936年9月27号,中共中央曾在电报中指出:“我一、四两方面合则力厚,分则力薄。合则宁夏、甘西均可占领,完成国际所示任务;分则两处均难占领,有事实上不能达到任务之危险。”如果没有洮州会议,红四方面军西渡黄河,红军的力量就会分散,整个红军都面临着被敌人分割包围,各个歼灭的危险。如果没有洮州会议,党中央的权威就会扫地,可能出现各自为政的局面,落脚陕北战略的完整性和胜利性就会大打折扣,中国革命的新局面可能就不会来得那么迅猛。

总之,洮州会议否决了张国焘的西进计划,捍卫了党中央和红军指战员与张国焘南下战略作斗争而争取到的党内团结的局面,促进了红军三大主力的会师,最终实现了落脚陕北的战略,开辟了中国革命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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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郑光瑾,方十可.中国红军长征记[M].洛阳: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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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秦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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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9-6922.2016.06.02

1009-6922(2016)06-09-03

2016-10-15

刘明辉(1986—),男,山东潍坊人,法学硕士,湖北汽车工业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现代化;黄川(1995—),男,湖北汽车工业学院2013级学生,主要研究方向:党史党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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