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危机时代宏观经济研究及货币政策框架的转变
2016-02-04特邀主持人刘元春
特邀主持人 刘元春
后危机时代宏观经济研究及货币政策框架的转变
特邀主持人 刘元春
[主持人语] 大危机必将意味着大转折、大反思和大构建。2008年以美国次贷危机为导火索的世界经济大危机不仅意味着世界经济运行模式将发生巨大的转型,同时也意味着理论与思想将发生革命性的变化。8年过去了,宏观经济理论到底进行了哪些反思和哪些建构,这值得我们进行总结和梳理。
过去8年宏观经济学的反思和建构主要体现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大危机”使宏观经济学“新共识”变为了“大反思”和“大讨论”。在2008年以前,由于欧美在过去接近20年宏观经济出现了“高增长”与“低通胀”相并存的“大缓和”( the great moderation),导致学术界认为,以新古典和新凯恩斯为核心的宏观经济学理论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大缓和”的出现标志着现代宏观经济学的成功,特别是以美联储为代表的中央银行所运用的货币政策规则的胜利标志着货币经济学已经成为一门科学了。因此,在2005年左右,宏观经济学界投入大量精力进行宏观经济学的总结,从而形成了宏观经济学的“新共识”(Arestis,2009),其标志性的成果就是:(1)曼昆(Mankiw,2006,2007)所阐述的经济学十大共识成为宏观经济学的基准;(2)米什金(Mishkin,2005,2006)的货币经济学构建了货币理论的“新共识”。但是,2008年金融危机击破了宏观经济学界不断膨胀的自信,以这些理论共识为基础的预测模型和政策工具不仅没有延续“大缓和”的奇迹,也没有预测到经济危机的到来,更没有成功阻止危机的爆发。“新共识”随着金融危机爆发而破产了,大危机带来的是“大反思”(the big reflection),刚刚形成的宏观经济学“新共识”成为理论批判的“新靶子”。二是非常规政策的频繁使用要求更新传统宏观经济学。在危机救助过程中,西方国家采取了以QE为核心的大量救市政策,这些政策都是传统宏观经济理论和宏观经济政策框架难以容纳,甚至所反对的,但这些政策却在过去8年中广泛使用,并在美国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因此对于“非常规宏观经济政策”效果的反思不仅带来了对于传统理论和政策模型的大反思和讨论,同时也促使经济学家必须全面构建出新的宏观经济理论来解释新的政策工具。三是后危机时代出现的“长期停滞”、“新平庸”和“新常态”需要新的理论解释和治理框架。全球经济摆脱危机困境之后,各国经济在复苏的进程中呈现出大量与以往后危机不一样的规律和现象,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低增长”、“低出口”和“相对稳定的CPI”相并存的“长期停滞”和“新常态”。特别是以中国为首的新兴经济体出现了“GDP增速回落,但CPI却相对稳定”、“GDP增速下滑,但就业状况却没有恶化”的“新常态”,这种新常态对传统宏观经济理论提出了挑战,如何解释这些新现象,并采取相应的政策,已成为理论界最大的挑战和理论争论。
上述这些典型转变不仅构建出过去10年的大转折,同时也蕴含着未来发展的脉络。全面梳理围绕这些大转变进程中的宏观经济理论和思潮的变化,不仅对于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宏观经济分析框架和政策模型有十分重要的基础作用,同时也有利于我们把握世界理论思潮的转变。因此,本专题讨论设计的核心就是:通过对2005—2016年这十年来的宏观经济学理论发展进行系统梳理,来深刻反映宏观经济从 “大缓和”( the great moderation)到“大危机”(the great crisis),宏观经济理论从“新共识”到“大反思”,宏观经济政策从“规则框架”到“非常规框架”,宏观经济运行从“旧常态”到“新常态”的内在逻辑机理,从而对这十年的经济思潮、经济理论以及经济运行之间的互动关系从哲学层面、方法论层面、经济计量与测算层面、宏观理论版块层面、政策框架与工具层面等多角度来进行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