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鸠山与炎帝文化
2016-02-03金绍农
文/金绍农
发鸠山与炎帝文化
文/金绍农
作为中华民族人文初祖的炎帝,其传说在许多地方广为流传。全国各地有关炎帝传说的地方,上党地区的文化遗存在诸多方面都占据着明显的优势。长治长子县的发鸠山,保存了大量的炎帝文化信息,为炎帝神农氏在上党地区的活动,增加了重要的参考资料,应引起我们的重视和进一步的研究。
发鸠山;炎帝神农氏;上党地区
炎帝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初祖,炎帝的传说在我国许多地方广为流传。虽然目前学界对于炎帝与神农氏的关系、炎帝的出生、炎帝陵所在地等问题存在着不同的看法,但各地相继兴起的对炎帝文化的研究,有利于炎帝研究的深入,也有利于弘扬炎帝文化,则是无疑。《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1](p19-20)在这段简短的追溯当中,可以看到,黄帝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炎帝正处于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中华文明五千年,如果真要推算,恐怕还得从炎帝算起。李学勤先生曾说:“算到黄帝只能是 4700 多年。那么,五千年文明史的依据又由何而来呢?这主要是,五千年文明史是包括炎帝时期的,这点过去大家很不注意。关于炎帝,传统的说法不是某一个人,而有八世,每个世都有他的名字,最后一世是榆罔。按中国古代30年为一世的方法来算,八世就是 240 多年,加以后的 4700 多年,正好是五千年。”[2]近些年在炎帝传说存在的地区进行的考古发掘,将有益于这一工作的推进。对炎帝文化的探讨,也成为探讨中国文明起源的重要内容之一。
发鸠山,位于山西省长子县城西约二十五公里处,属太岳山脉,主峰海拔1646.8米。在早期的典籍中,我们便见到了发鸠山的名字。《山西经·北次三经》云:“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郭璞注云:“今在上党郡长子县西。”此后,发鸠山的名字便一直留传下来,尽管其也有别的名称见诸史籍。《清一统志》总结前代典籍所载,详细言道:“发鸠山,在长子县西五十里,一名发苞山,一名鹿谷山,一名廉山。《山海经》:发鸠之山,漳水出焉。《淮南子·地形训》:浊漳水出发苞。注:发苞一名鹿谷。《汉书·地理志》:长子县鹿谷山,浊漳水所出。桑钦《水经》:浊漳水出长子县西发鸠山,郦道元注:水出鹿谷,与发鸠连麓而在南,《魏书·地形志》:长子县有廉山,浊漳出焉。《元和志》:发鸠山在长子县西南六十五里。《寰宇记》:鹿谷山在县西,有大道入壶口,东出达襄国,西登奚斯巨岭,以达河东,径阻千里。《县志》:在县西五十余里,亦谓之长子西谷山。有四星池,是谓灵湫,漳水之源。其山苍秀耸拔,诸峰四面如列屏然。”明代朱载堉在其《羊头山新记》中也提及发鸠山,山下的灵湫庙里还供奉着炎帝神农氏女儿,奉为当地漳水水神,传说是炎帝为自己女儿所建。虽然现在遗迹无存,但至少可以看到自宋及明,此庙一直存在,传承了有关炎帝及其女儿的文化信息。
古老的山大多附带着美丽的传说。有传说山上原有一座皇姑坟,坟中曾有似斑鸠的鸟飞出,由此得名发鸠山。在当地更广为流传的是“精卫填海”的神话传说。相传炎帝的女儿女娃在东海游玩时溺水而亡,死后化为神鸟,名曰精卫,日日衔草石投入东海。本是炎帝神农氏的小女儿,名唤女娃,一日女娃到东海游玩,溺于水中。死后其不平的精灵化作花脑袋、白嘴壳、红色爪子的一种神鸟,每天从山上衔来石头和草木,投入东海。虽然凄美的故事一直被当成神话传承了下来,但神话传说背后,也包含了历史的质地与信息,山西高平流传的“炎帝文书”中讲道:“炎帝上了羊头山,井子坪处开荒田。籽种刮到石窝里,翻石倒土找不见。神蚁衔来籽一粒,才使籽种重见天。七种八种种成谷,除去毒液才能餐。娘娘将谷退去皮,人才吃上小米饭。”在流传着的炎帝感生的羊头山,在今天的沁源县,《清一统志》记载有羊头山,现今长治有羊头岭,潞城有羊神山、高平市有羊头山。这些流传着的史诗与上党地区众多的与羊有关的山名,也传递着,这一地区曾是炎帝集团活动较为中心的区域。柳田国男提出了“传说圈”的说法:“人们只是在固定的小集团内谈论传说。这个小集团有大有小,因之,也就又被人们分成‘著名的’或‘不著名的’,而又形成了传说的另一特征。为了研究工作上的方便,我们常把一个个传说流行着的处所,称作‘传说圈’。”[2](p26)从现存的上党地区文化遗存看,此地便形成了炎帝传说圈,其中心是高平的羊头山,范围扩及到晋城、长治等地。除了当地许多遗存及地名与炎帝传说有关,当地的众多民俗也保留着有关炎帝的传说。在长治地区,羊在当地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被运用于各种各样的祭祀、民俗活动中。民俗信仰,虽不能直接视为历史的叙述,但其中包含着历史的素地,已为学人共识。民俗信仰,并非空穴来风,因此也不应以简单的否定来对待。
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在其形成与发展过程中,炎帝、黄帝扮演着人文初祖的作用,构建着共同的民族心理,维系着共同的情感纽带。由于炎帝在华夏文明形成中的重要贡献,一真受到后人的崇祀,并对中华文明的发展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费孝通先生曾说:“炎黄二帝作为中华民族始兴和统一的象征,对于海内外中华儿女的民族认同和增强凝聚力、向心力,发挥了巨大作用。”[3]每当民族面临灾难,“炎黄子孙”的号召,总是能把华夏儿女的心凝聚在一起,为民族的复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这样的民族认同下,炎黄文化也成为了中华文化的根脉。这也是我们在二千多年里浩如烟海的文献中,一再见到,后人把许多发明创造,附会于炎黄身上,与其说是一种后世伪造,还不如看成是后人对中华文化根追寻的表现!
(责任编辑:闻 道)
[1] (汉)司马迁.史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2] 李学勤."炎帝故里会同新说"有利于克服两个偏见[N].湖南日报,2010-10-26.
[3] [日]柳田国男著,连湘译.传说论[M].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5.
[4] 费孝通.弘扬炎黄文化 振奋民族精神[N].光明日报,2002-4-9.
Fazhe Mount and the Yan Emperor Culture
Jin Shao-nong
K21
A
1005-9652(2016)01-0023-02
金绍农(1995—),男,山西原平人,西南大学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