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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化战略下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关系研究

2016-01-05林润辉宋泾溧李康宏谢宗晓南开大学商学院天津300071

预测 2015年4期

林润辉,宋泾溧,李康宏,谢宗晓(南开大学商学院,天津300071)



多元化战略下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关系研究

林润辉,宋泾溧,李康宏,谢宗晓
(南开大学商学院,天津300071)

摘要:在中国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的情境下,本文旨在研究中国与东道国之间的制度距离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影响,并探讨不同的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关系的调节作用。研究表明,在对外直接投资( FDI)的过程中,制度逆差对海外子公司的股权进入模式选择具有正向影响;而制度顺差对股权进入模式选择具有负向影响。另外,母公司实施相关多元化战略和非相关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的关系分别具有正向和负向的调节作用。本文的研究结论有助于母公司在进入国际市场时根据制度环境和自身的多元化战略选择合理的股权进入模式,从而实现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的合理控制。

关键词:制度距离;制度逆差;制度顺差;股权进入模式;多元化战略

1 引言

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的实施,对外直接投资(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的增长趋势不断显现。根据国家统计局2014年1月20日发布的《201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全年非金融领域对外直接投资额902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6.8%。学术界对国际商务和战略进行深入研究的文献早期主要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之后,而基于制度基础观的视角来研究国际商务和战略则在21世纪初期才大量涌现[1,2]。中国作为新兴经济体的典型,经历着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型,在这样的特殊制度背景下,中国企业“走出去”之前如何识别国内外的制度环境,以使企业在建立海外子公司时做出合理的选择,已成为理论与实践中迫切需要研究的问题[3]。同时,多元化战略作为企业降低经营风险、最大化利用企业资源的一种有效手段,已经成为众多跨国企业整体发展战略的一部分,影响着企业的战略决策。因此,本文着重研究多元化战略下制度距离与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之间的关系。

2 理论基础与假设提出

2.1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

Hofstede[4]从文化价值的视角,分析了国家之间的差别,并提出了“文化距离”这一概念,为“制度距离”的提出和研究奠定了基础。Kostova[5]提出了“制度距离”的概念,认为制度距离是两个国家准则、认知和标准制度间的差异性程度,且根据Scott[6]提出的有关制度三个基本维度(规制、规范和认知)的理论框架,进一步把制度距离界定为国家之间在规制、规范和认知三个方面存在的差异。进而Kostova和Zaheer[7]运用国家制度特征量表( Country Institutional Profile,CIP)来测量国家在规制、规范和认知三个维度上的制度特征,并将制度距离看作是母国与东道国在国家制度方面上的差异;但是他们对制度距离的测量值是绝对值,难以体现出各国制度的质量。Phillips等[8]也指出,Kostova和Zaheer对制度距离的界定过于狭隘并已经过时,因而影响了制度距离这一重要概念的实用性和解释力;他强调在研究国家间的制度距离时应该考虑相关国家的制度化程度问题。因而本文试图还原制度距离本身所具有的的方向性,并进一步研究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关系。本文按照母国与东道国之间制度距离的不同方向,将制度距离分为两类:制度顺差和制度逆差。分别界定如下:对母国来说,若母国的综合制度质量高于东道国的综合制度质量,称之为制度顺差;而若母国的综合制度质量低于东道国的综合制度质量,称之为制度逆差。

学术界从不同角度对进入模式的定义不同,已有研究也早已证实不同的所有权结构(股权结构)会导致不同的控制能力[9~11]; Killing[12]认为母公司对子公司直接的所有权控制机制比非所有权控制机制效率要高。Anderson和Gatignon[13]从企业进入海外市场,掌握的控制权的角度出发,将进入模式进行了划分,即高控制模式(绝对控股、全资子公司)、中等控制模式(对等权益、较大权益等)和低控制模式(分散权益)。而Pan和Tse[14]提出的市场进入模式层次模型,首先将进入模式视为股权与非股权两种,其次股权进入模式又分为全资经营和合资,而非股权进入模式则分为契约合同和出口。本研究强调母公司对子公司的所有权控制,并将股权进入模式分为合资( Joint Venture)和全资( Wholly Owned)两类。

Meyer[15]通过研究英国和德国跨国企业进入处于制度转型阶段的东欧经济体时的模式选择问题,结果显示,随着制度的日益发展,增加了投资者的国际化偏好,使建立全资子公司的可能性变大。Xu和Shenkar[16]的研究则在将制度划分为管制、规范和认知三种维度的基础上,将它们与公司层面的属性相匹配,来阐述东道国的选择与国外市场进入战略的关系。Peng[1]研究表明,在根本性的制度变迁时期,如果当地正式制度不完善时(制度顺差越大),海外进入者倾向于依靠非正式的人际关系,采用基于网络的战略,以与当地公司联盟或建立合资公司的方式进入国外市场;如果当地正式制度比较完善(制度逆差越大),则倾向采用建立全资子公司或收购当地企业的模式进入。该结论意味着制度顺差越大,越倾向于采用合资的方式进入国外市场;而制度逆差越大,越倾向于采用全资的股权进入模式。即制度顺差负向影响股权进入模式,制度逆差正向影响股权进入模式。

此外,Doh等[17]采用了包含政府腐败普遍性和专制性两个基本维度的研究框架,以64个新兴国家的220个工程为样本,也实证表明随着东道国国家腐败程度的增加,比起建立全资子公司,外国进入者更倾向于选择合资。该研究中,东道国国家腐败程度增加,即东道国综合制度质量降低,如尼日利亚(制度质量较低)的外国进入者,可能更多地面临着制度顺差的东道国,即意味着制度顺差越大,母公司更倾向于选择合资方式建立子公司;而如意大利(制度质量较高)的外国进入者则更可能面临制度逆差的东道国,意味着制度逆差越小,则更倾向于选择合资。Ando[18]的研究揭示了随着制度距离的增大,海外子公司的股权比例会减少,但是并没有具体说明所选样本的东道国,由于日本的综合制度化程度相对较高,因而该研究结论意味着随着制度顺差的增大,海外子公司的股权比例会减少,即与全资相比,母公司更倾向于选择合资。Hennart[19]和Pan[20]的研究也表明了制度顺差越大,越倾向于选择合资。面对制度顺差的东道国时,海外子公司获得在当地经营的合法性变得更为重要,所以母公司更倾向于放弃一定的股权控制,与当地企业合作,使子公司获得外部合法性,从而更好地适应当地环境[21]。

因此,综上分析,提出本文假设H1a和H1b:

H1a当跨国企业进入对母国来说为制度逆差的东道国时,若制度逆差越小,则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越倾向于选择合资;反之,若制度逆差越大,则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越倾向于选择全资。即制度逆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的选择具有正向影响。

H1b当跨国企业进入对母国来说为制度顺差的东道国时,若制度顺差越大,则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越倾向于选择合资;反之,若制度顺差越小,则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越倾向于选择全资。即制度顺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的选择具有负向影响。

在实证分析时,本研究将股权进入模式作为虚拟变量,且全资为1,合资为0,则假设H1a与假设H1b中制度逆差、制度顺差对股权进入模式分别为正向影响、负向影响。为了下一假设的提出,在单独验证假设H1a与假设H1b的基础上,将假设H1b中制度顺差的值加入负号,而制度逆差仍为正号,则得到基本假设H1:

H1 (带正负号的)制度距离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具有正向影响。

2.2多元化战略的调节作用

根据企业国际化理论,跨国企业采取多元化战略,当母公司通过全资或合资建立更多的海外子公司时,基于跨国企业原有的资源禀赋,可能会使其对海外子司的股权比例一定程度上得到减少;也可能会由于对跨国企业资源的充分利用,而使得其对海外子公司的股权比例得到提高,可能会选择全资的股权进入模式。Wilson[22]研究表明企业产品多元化程度越高,国际化经验有限,向发展中国家投资时,相对于新建企业(全资),海外子公司更倾向于采取股权比例较小的收购模式(合资) ; Caves和Mehra[23]在研究外国跨国企业进入美国制造行业时发现外国企业的规模、产品范围的多元化和国际化程度都正向显著地影响其收购的决策。于是,本研究提出第二个基本假设H2:

H2跨国企业母公司的多元化战略对(带正负号的)制度距离与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间的关系具有一定的调节作用。

在Rumelt[24]对企业战略划分的基础上,本文结合对实际企业相关数据的分析,将母公司的多元化战略划分为主营集中多元化、相关多元化和非相关多元化三种类型,并通过三个子假设( H2a、H2b、H2c)来分别验证三种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间关系的调节作用。

( 1)主营集中多元化战略的调节作用。Mudambi等[25]研究了对外直接投资情境下多元化与市场进入模式的选择,实证结果表明了基于竞争优势的强弱,多元化的企业更有可能通过并购的方式进入,而集中经营主要业务的企业则更倾向于选择绿地投资(全资)。因此,在选择股权进入模式方面,采用主营集中型战略的企业,在制度化程度相对越高的国家,即制度逆差越大或制度顺差越小,其母公司竞争优势更有机会得以集中体现,因而可能更倾向于选择全资的股权进入模式;而在制度逆差越小或制度顺差越大的国家,则随着发挥其核心竞争优势难度的增加而倾向于选择合资的股权进入模式成立海外子公司。于是,提出子假设H2a:

H2a母公司的主营集中型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的关系起着正向调节作用。

( 2)相关多元化战略的调节作用。实施相关多元化战略意味着企业的多元化业务与企业原有业务之间存在着生产、技术、管理、营销等方面的相关性,使得企业的多元化业务能够与原有业务分享企业原有的相关经营能力。当跨国企业母公司实施相关多元化战略时,若进入制度逆差越大的国家,那么企业采用全资的股权进入模式建立海外子公司更加能够使企业的相关能力顺利延伸到新的子公司业务当中;若企业进入制度顺差越大的国家,可能会由于东道国制度方面的约束而使本企业原有的相关能力无法得到充分利用,因而采用合资的模式成立海外子公司的可能性增强,同时可以分担海外子公司的经营风险。于是,提出子假设H2b:

H2b母公司的相关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的关系起着正向调节作用。

( 3)非相关多元化战略的调节作用。非相关多元化是企业在与原有业务不甚相关的业务领域发展,企业必须重新获得新的能力,包括生产、技术、管理、营销等方面,否则企业将要花费较高的成本。因而,当跨国企业选择进入制度逆差越大的东道国时,更有利于母公司非相关业务的拓展,但是非相关业务的拓展需要与当地企业合作来获得相应的非相关资源,以及共享新业务的相关经营能力,于是母公司可能减弱建立全资海外子公司的需要,而选择合资的倾向加强;而当跨国企业选择进入制度顺差越大的东道国时,由于非相关业务的拓展可能更多依赖于当地的廉价劳动力或自然资源等,而技术、管理等方面的能力还需要母公司通过组织学习来获得,或由于较高的谈判成本使母公司反而倾向于选择全资的股权进入模式。于是,提出子假设H2c:

H2c母公司非相关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的关系起着负向调节作用。

综上所述,本文的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模型

3 数据收集与变量测量

3.1样本选取与数据收集

为了确保数据搜集的可获得性和准确性,本文选择中国上市企业的海外子公司作为基础研究对象,通过对Bvd数据库中的《OSIRIS-全球上市公司分析库》数据的收集,选定了在18个东道国(美国、德国、新加坡、澳大利亚、荷兰、加拿大、日本、英国、印度尼西亚、印度、意大利、越南、俄罗斯、泰国、法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尼日利亚)的子公司,占据中国非金融行业中海外子公司总样本的大约54.95%。最终,除去不符合本研究主题以及数据不完整的海外子公司样本,得到的样本为在上述18个东道国分别属于中国企业集团的308家海外子公司,约占总样本的30.26%。

3.2变量测量

对于因变量——股权进入模式,主要采用子公司所占股权比例来衡量。由于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所占的股权比例一般是比较稳定的,因此本文选取了最新获得的2013年4月的海外子公司数据来测量其股权进入模式。本文将股权进入模式作为虚拟变量( EM),对海外子公司持有100%股权的进入模式为全资,即EM =1,而其他对海外子公司持有少于100%股权的股权进入模式则为合资,即EM =0。

对于自变量——制度距离( ID),本文使用世界竞争力报告中的全球治理指数( Worldwide Governance Indicators,WGI)来进行衡量。它包括六项指标:话语权和责任、政治稳定性和不存在暴力/恐怖主义、政府效率、规制质量、法治和腐败控制。本文试图通过借用文化距离的度量方法来测量制度距离,即Kogut和Singh[26]根据Hofstede[4]对文化差异的划分所提出的模型

为了体现不同的东道国与中国之间制度距离的方向性,本研究将不同国家之间的制度距离用( 2)式来测量

i =1

而其方向则通过对包含18个东道国和中国的19国全球治理指数的六个维度指标提取公因子(因子贡献率为89.173%)后,并根据本文对制度距离方向的分类进行判断,最终得出对中国来说与18个东道国的制度距离方向。

对于调节变量——母公司的多元化战略类型( DS),通过选取2009~2011三年的数据来衡量,通过年报数据的收集,计算企业的专业化比例( RS)、相关性比例( RR),将母公司的多元化战略归为三种类型,即主营集中多元化、相关多元化和非相关多元化,而垂直一体化比例只是细分相关多元化标准,本文不予考虑。

对于控制变量,在母国层面,本文选取了母国企业母公司规模、总收入、国有股比例作为控制变量;在东道国层面,本文选取了东道国与中国的文化距离、东道国GDP增速、东道国对外直接投资额、东道国关税税率、资金与人员的流动控制以及东道国关税作为控制变量。

本研究所涉及的所有变量名称、标识、测量与说明如表1所示。其中Iihost表示跨国企业海外子公司所在东道国的全球治理指数在第i个维度的值,Iihome表示跨国企业母国的全球治理指数在第i个维度的值(本文指中国),Vi表示第i个维度的方差。即本研究通过18个东道国和中国(母国)在全球治理指数中六个维度的数值,计算出制度距离( ID)的大小为

表1 变量设计

续表1

4 实证结果与分析

4.1回归模型与结果

本文的数据分析方法采用Logit模型回归分析。首先,采用一般二元Logit模型分别对制度逆差、制度顺差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之间的关系进行回归分析,即模型1和模型2;然后,在模型1和模型2回归结果显著的基础上,对总体样本进行统计分析,即对(带有正负号的)制度距离与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之间的关系进行Logit回归,从而得到模型3。最后,重点验证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关系的调节作用,并将多元化战略分为主营集中多元化、相关多元化和非相关多元化三个调节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得出模型4、模型5和模型6,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Logit回归结果

4.2实证结果分析

由表2所示,Logit回归模型的拟合优度在0.1 到0.3左右,总预测正确率也都在70%左右,可以看出本文整体回归效果比较好。其中,模型1在置信水平为95%时,制度逆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的影响显著为正(β= 0.539,p<0.05),支持了假设H1a,即制度逆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的选择具有正向影响;模型2在置信水平为95%时,制度顺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的影响显著为负(β=-4.255,p<0.05),支持了假设H1b,即制度顺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的选择具有负向影响。为了进一步验证多元化战略的调节作用,首先通过模型3来检验基本假设H1,将制度逆差和带负号的制度顺差同时作为自变量,股权进入模式作为因变量进行回归,结果所示,在置信水平为95%时,(带有正负号的)制度距离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影响显著为正(β= 0.433,p<0.05),支持了基本假设H1。在此基础上,用模型4、模型5和模型6来进一步验证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关系的调节效应。

模型4检验结果显示,制度距离与主营集中多元化战略的交互效应不显著,因而子假设H2a没有得到验证。分析其原因,可能是由于实际中母公司实施主营集中型多元化战略时,无法兼顾主营业务为主和多元化发展两个目标,而更多地偏向主营集中化,从而使得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间关系的调节作用无法得以体现。

模型5则在置信水平为95%时,制度距离与相关多元化战略的交互项与股权进入模式显著正相关(β=0.255,p<0.05),即相关多元化战略显著正向调节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的正向关系。于是,子假设H2b得到验证。即跨国企业母公司实施相关多元化战略时,进入制度逆差越大的东道国时,东道国的制度环境越优越,母公司面临的不确定性与风险越少,由于跨国企业需要将原有业务的相关能力顺利延伸到新的子公司业务中,因而企业采用全资模式建立子公司的倾向会加强;进入制度顺差越大的东道国时,母公司面临的障碍相对越多,可能会由于东道国制度方面的约束而使本企业原有的相关能力无法得到充分利用,同时为分担海外子公司的经营风险,母公司合资成立海外子公司的倾向加强[27]。因此,相关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模型6检验结果显示,在置信水平为95%时,制度距离与非相关多元化战略的交互项与股权进入模式呈现负相关关系(β=-0.276,p<0.05),即非相关多元化战略一定程度上负向调节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的正向关系。于是,子假设H2c得到验证。母公司实施非相关多元化战略时,进入制度逆差越大的东道国,或东道国的制度环境越优越,母公司面临的不确定性与风险越少,为吸收当地与跨国企业非相关业务关联的技术、管理等优势资源,从而降低自身的交易成本,提高海外子公司的竞争力,母公司会减弱建立全资海外子公司的需要;而进入制度顺差越大的东道国时,母公司面临的不确定性越多,采用非相关多元化的企业可能更多的是想获得当地的自然资源或廉价劳动力,而不是获得非相关业务的相关能力,从而使得与当地企业合资的倾向减弱。因此,非相关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

5 结论与启示

本文对制度距离进行了更为具体的界定,与以往研究相比更加突出了制度距离的方向性,第一次将制度距离分为制度顺差与制度逆差两类。本文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跨国企业为研究对象,将其海外子公司的东道国分为制度顺差的东道国和制度逆差的东道国,并以此为基础研究制度顺差、制度逆差与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关系,成为本文的创新之处。而且,通过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数据,实证检验了制度逆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正向影响,以及制度顺差对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选择的负向影响。该结论为中国企业在建立海外子公司时,如何选择东道国、如何根据制度距离选择合理的股权进入模式,提供了适合中国情境的决策依据。此外,本文重点验证了母公司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关系的调节效应,并分别证实了相关多元化与非相关多元化战略对制度距离与股权进入模式选择间关系的正向调节与负向调节作用。该结论同样对中国跨国企业做出合理的海外子公司股权进入模式这一战略决策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有助于母公司在进入国际市场时根据制度环境和自身的多元化战略选择合理的股权进入模式,进而实现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的合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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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stitutional Distance and Equity Entry Mode Choice under the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LIN Run-hui,SONG Jing-li,LI Kang-hong,XIE Zong-xiao
( Business School,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Abstract:In the situation of Chinese enterprises’implementation of the“going out”strategy,this paper is aimed at doing an empirical testing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stitutional distance( between China and host country) and equity entry mode choices of overseas subsidiaries,and exploring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The research shows that in the process of FDI,institution deficit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equity entry mode choice of an overseas subsidiary; the institution surplus has a negative effect on equity entry mode choice.In addition,the related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and the unrelated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of the parent company have positive and negative effect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stitutional distance and the equity entry mode choice,respectively.The conclusions of this paper are helpful to the parent company to choose reasonable equity entry mode according to its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when it is in the process of entering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s,so that the parent company can achieve the rational control of overseas subsidiaries.

Key words:institutional distance; institution deficit; institution surplus; equity entry mode;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资助项目( 71132001)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7097208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资助项目( 71302097)

收稿日期:2014-11-05

doi:10.11847/fj.34.4.1

文章编号:1003-5192( 2015) 04-0001-07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F27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