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经济产业链视角下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发展案例研究

郗永勤，周雄勇

(1.福建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基地福州大学循环经济研究中心，福建，福州，350108；

2.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350108)



循环经济产业链视角下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发展案例研究

郗永勤1，周雄勇2

(1.福建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基地福州大学循环经济研究中心，福建，福州，350108；

2.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350108)

[摘要]循环经济产业链作为一个生态系统，有着纵向延伸、横向耦合和开放性的特征，通过横向耦合、纵向延伸和关联共生实现产业的发展。农业废弃物产业是我国循环型农业发展的重点领域，在农业废弃物产业中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是发展农业废弃物循环型产业的重要途径，是深度资源化利用农业废弃物，从上游、中游和下游充分释放资源能源利用效率的实现手段。RY农业生产基地以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为基本思路，走出了一条经济持续发展、资源高效利用、生态良性循环的发展道路，为我国农业废弃物产业优化升级提供了先进经验。

[关键词]循环经济产业链；农业废弃物；资源化

农业废弃物通常指整个农业生产中的动植物残余类废弃物、农产品加工过程中的加工类残余废弃物和农村生活垃圾等。农业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是控制农业环境污染、改善农村环境、发展循环农业、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2013年国务院印发的《循环经济发展战略及近期行动计划(国发[2013]5号)》明确提出，要在农业领域“加快推动资源利用节约化、生产过程清洁化、产业链接循环化、废物处理资源化”，推动建立农林废弃物循环利用产业。农业废弃物产业是我国循环型农业发展的重点领域，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是发展农业废弃物循环型产业的重要途径，是深度资源化利用农业废弃物，从上游、中游和下游充分释放资源能源利用效率的实现手段。

目前关于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研究，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一定的探讨。宣亚南(2005)认为循环型农业可通过区域大循环的规模经济和结构效应以及企业小循环的产业链增值两方面获得效益。[1]孙振钧等(2006)分析了农业废弃物的资源优势以及资源化进程中的瓶颈问题，提出要解决农民收入问题，加快农业工业化进程和促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和小康社会建设的政策建议。[2]彭靖(2009)指出当前我国在农业废弃物利用方面尚存在诸多问题，认为今后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将往能源化、肥料化、饲料化、材料化、基质化和生态化发展。[3]宋成军(2011)提出了构建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思路，设计了四层次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的评价模式。[4]杜艳艳(2012)和陶思源(2013)介绍美国、加拿大、日本、英国、丹麦等发达国家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循环利用的各种管理经验，其中陶思源(2013)认为加快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产业化进程和推动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的创新、示范与推广是推进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重要手段。[5-6]沈玉君等(2013)以产业发展理论、系统理论和循环经济理论为依据，提出了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工程模式的构建方法，即从技术模式、组织模式和产业模式三方面入手，通过模式耦合，可以形成具有良好效果及平衡性能的系统模式。[7]

农业废弃物作为农业热点话题之一，在理论和实践上已有很多成果。但由于农业废弃物作为一类生态产业，是一个“面”上的问题，而以往学者多往“点”上分析问题，对农业废弃物体系化的研究不够深入，也未能基于生态系统的视域考虑农业废弃物循环链条的耦合与延伸，对农业废弃物资源化研究不够清晰和全面，因此，本文尝试基于循环经济产业链的思想，结合我国农业废弃物的现状和资源化存在问题，通过产业链的纵向延伸、横向耦合、循环链接，构建农业废弃物资源化产业链的循环链接的动态系统，并以某农业科技企业所构建的三级循环经济产业链为例，进一步说明在农业废弃物产业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的重要性，并为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体系的创建提供政策建议。

一、循环经济产业链的结构形式

(一)循环经济产业链的内涵和特征

循环经济产业链是指在同一产业或者不同产业中，以资源循环为手段，以价值增值为导向，以满足用户的物质和环境需求为目标，依据技术逻辑联系和时空布局形成的上下关联的链式企业组织模式[8]。循环经济产业链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循环经济产业链等同一个生态系统，系统内的企业通过模仿自然生态系统中的生产者、分解者和消费者，以资源(原料、副产品)为纽带而形成的具有产业衔接关系的企业战略联盟。狭义的循环经济产业链是指一个企业内部自循环的生态产业链，企业不同部门充当产业链的上下游环节，通过“原料→产品→废物→原料”的循环过程，搭建起企业内部资源回收利用的“零排放”产业链。循环经济产业链把有市场、资源或技术关联的企业或产业串联在一起，形成废物与原料的转化，从而实现资源的有效回收和综合利用。

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通过改变传统“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益”的经济增长方式，推进产业生态重组与优化，最终形成物质闭路循环系统。在目标价值、产业链形态、资源配置与利用等方面与传统上依靠“原材料→产品(副产品)”的物质线性流动方式的产业链有较大差别。循环经济产业链是对传统产业链的改造重组和优化升级，在组合结构上比传统产业链更趋于完善，通过将“生态产业系统”与“自然生态系统”相耦合，已达到废弃物与再生资源的转换和循环利用(如图1)，遵从“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生产者”的循环途径，实现了生产产业系统与自然生态系统的融合。

图1　高级形式的循环经济产业链传递示意图

Fig.1Flow chart of the advanced form of circular economy industrial chain

循环经济产业链作为一个生态系统，通过在系统的每一要素环节中利用减量化、再利用和资源化进行循环运作，实现企业内部、企业间和产业间物质、能量(包括原料、成品、副产物及废弃物)和信息的交换。循环经济产业链有着纵向延伸、横向耦合和开放性的特征，这三个特征也是循环经济产业链的机理所在。

1. 循环经济产业链具有纵向延伸的特征

纵向延伸即循环经济产业链所具备的动脉结构。动脉结构是指传统产业链的结构形式，包括原材料的开采、生产、流通和消费整个过程。[9]循环经济产业链纵向延伸就是通过开发利用矿产、水、土地等自然资源，将自然资源与能源作为原材料投入到工业生产过程中，通过工艺技术和设施设备生产加工成产品后投入消费市场，满足人们生活的正常需求，消费者使用后变为废弃物返回到自然界中的过程。[10]简单的说，纵向延伸就是“资源-原料-产品-废弃物”的过程，这一过程正是自然资源价值升值的过程。

2. 循环经济产业链具有横向耦合的特征

当循环经济产业链的纵向延伸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资源使用量和废物排放量逐渐增多，将对自然资源保有能力和生态环境承载容量构成一定威胁，因此需要通过横向耦合，对生产和消费环节产生的废物资源进行回收利用。所谓横向耦合，也即静脉结构，就是构筑垃圾回收和资源化利用的产业链。横向耦合包含废弃物收集、分类、储存、运输、分解、利用、处置等过程，是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的关键。其基本功能是将工业生产、居民生活所排放的有价值废弃物进行资源化回收利用，如资源性副产品、废旧物资等，生产再生资源产品，对排放的有毒有害废弃物进行无害化处置。

3. 循环经济产业链具有开放性的特征

循环经济产业链是一个开放的复合系统，产业链的形成、演化都处于社会的大环境中，与环境有

广泛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11]。根据循环经济3R原则，循环经济产业链系统融合了生态工业、生态农业、社会消费、流通服务、再生产业五个子系统，各子系统之间互相依赖和共存，不断推动不同产业产业链的延伸和耦合。

(二)循环经济产业链的构建方式

任何产业的发展都是一个不断调整、循序渐进的过程，产业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它会根据资源环境、技术能力、生产工艺、市场需求等现实条件的变化而发生变化，依次经历产业发展的萌芽期、发展期、成熟期、衰退期、变革期。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是在遵循产业发展规律和循环经济基本原则的基础上，以动脉结构、静脉结构、关联结构及其融合共生机制为主要内容，实现产业链纵向延伸、横向耦合、循环链接的动态系统过程。[12]

第一，循环经济产业链的“补链”。循环经济产业链的纵向延伸包含上游、中游、下游三个层面，传统产业链的构建主要有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中间向两端延伸三种方式。循环经济产业链不同于传统产业链，除了纵向延伸外，还有包括横向耦合以及动静脉产业协同发展的问题。目前很多企业在生产运作中都缺少有效的横向耦合内容，造成循环经济产业链的部分环节缺失。因此，构筑循环经济产业链的“补链”环节，就是要充分挖掘现有产业基础优势，努力扩大企业之间、产业之间的互补利用、原料流转，实现资源综合利用的最大化，进而提高产业发展质量和层次。只有把产业链的断层弥补起来，才能真正保证产业生态链在上中下游真正畅通无阻。

第二，循环经济产业链的“延伸”。延伸产业链是实现资源价值增值、提高产业市场竞争能力的基本手段。产业链的延伸强调对资源的多样化利用和深度利用，一种资源不再按照传统意义上生产对应的单一某种产品的方式，而是要基于循环经济产业链的中心思想，不断向上游的生态设计端、中游的生态制造端、下游的废物资源综合利用以及再制造端进行延伸，不断延伸产业链条，提高原料的综合利用水平。循环经济产业链的“延伸”对转变企业生产发展模式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循环经济产业链的“耦合”。所谓“耦合”，就是强调紧密配合和相互影响。在产业的发展过程中，单单凭借一个产业的能力难以满足自身产业发展所需的全部原材料，同时也不可能消化吸收产业自身排放的所有废弃物。产业发展一方面需要内部各生产端紧密捆绑在一起，加强对资源原料的综合消化；另一方面必须与其他产业开展合作，建立横向耦合关系。建立循环经济产业链的耦合关系，必须基于某一龙头产业，围绕产业原材料引进和废弃物利用全过程，不断延伸与之相关联的辅助产业，逐步建立产业间资源互补、副产品互用、废弃物回用的耦合关系。

二、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

体系构建路径

(一)农业废弃物资源化特征分析

1. 农业废弃物的概念与构成

农业废弃物是指在整个农业生产过程中被丢弃的有机类物质，主要包括农林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植物残余类废弃物、牧渔业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动物类残余废弃物、农业加工过程中产生的加工类残余废弃物和农村生活垃圾等[13]，是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畜禽养殖业和农村居民生活排放的废弃物的总称。其中，植物残余类废弃物主要是指农田和果园残留物，如秸秆、残株、杂草等其他废弃物；动物类残余废弃物包括畜禽粪便和栏圈垫物等，具有数量多，处理难，危害大的特点；加工类残余废弃物主要是指加工类残余废弃物，而农村生活垃圾包括农村居民生活废弃物。

2. 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内涵

农业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是指通过一整套废物综合利用技术，使农业废弃物的循环再生利用成为连接农业生产不同环节的纽带，从而把种植业、养殖业和农产品加工业联成一个有机整体，成为完整而协调的大农业生产系统[6]。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不仅有利于改善生态环境，使不清洁的废弃物处理方式下产生的各种废气、废渣和废水得到有效的控制，还能实现变废为宝，把垃圾转化为再生资源并投入到下游环节生产加工，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问题已经成为了当前发展农业和农村中一个极为重要的课题。

(二)我国农业废弃物的现状与资源化存在的问题

1. 我国农业废弃物的现实状况

作为世界上农业废弃物产出量最大的国家，当前我国每年农业废弃物产出量大约40多亿吨(分布见图2)，其中主要包括种植作物废弃物约7.0-9.0亿吨，其中：稻草2.3亿吨，玉米秸秆2.2亿吨，豆类和杂粮作物秸秆1亿吨，蔬菜废弃物约1.5亿吨；畜禽粪便年产生量26.1亿吨，其中：牛粪12.7亿吨，猪粪4.7亿吨，羊粪5.4亿吨，家禽粪3.3亿吨；乡镇生活垃圾和人粪便2.5亿吨；肉类加工和农作物加工废弃物1.5亿吨，林业废弃物0.5亿吨；其他类有机废弃物约有0.5亿吨，约合7亿吨的标准煤。以我国现在人口自然增长率4.79‰(2011年数据)的水平，今后我们制造的农业废弃物将会以年5%-10%的速度持续增加。

图2　我国农业废弃物分布情况

预计到2020年我国农业废弃物产生量将超过50亿吨，其中秸秆将达到9.5亿-11亿吨，畜禽粪便将达到41亿吨。从保护环境的角度看，这些农业废弃物所制造的污染不亚于工业废弃物，如果农业废弃物得不到有效消化，届时将会对土壤植被、水体、大气造成巨大的污染，严重危及我们生活生存的环境。然而，处理这些污染物需要大量资金作为成本，投入与产出是不对等的。从资源节约的角度看，农业废弃物是重要的生物资源，是物质和能量的主要载体之一，其蕴含着丰富的能源和营养物质。农业废弃物再回收可作为下游企业的原料进入下一个生产链条，以生物质能源为例，按目前的沼气技术把我国产生的农业废弃物能转化成沼气3111. 5亿m3，户均达1275. 2m3，可解决农村的能源短缺。[14]可见，农业废弃物具有强大的资源潜力，是可以用于再生利用的宝贵资源。

2. 当前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存在的问题

农业废弃物具有数量大、品质差、价格低和危害多的特点，我国每年制造和产生的农业废弃物持续增加，同时各种环境污染事件曝光的频率也逐年增高。现阶段，资源化利用农业废弃物还处于探索试验阶段，缺乏成熟完备的技术理论和普遍认可的应用项目，利用水平还有待突破。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面临的主要矛盾表面上是农业废弃物回收处理与社会需求的矛盾，实质上是成本与效益之间的矛盾。如何在成本与效益之间规避风险，如何尽可能提高农业废弃物资源化效益最大化，这是当前农业废弃物处置过程中一个瓶颈问题。然而，理论界对农业废弃物的技术处理研究已有十余年，但在实际操作上尚存在许多难关，这也是我国目前农业废弃物资源化的困境所在。首先，当前我国农作物利用方式过于粗放。农作物秸秆一般采用焚烧的方式，简易焚烧易使大多数能量和营养物质遭到毁坏，对大气进行直接污染。其次，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与产业化水平滞后。已有的技术还没有知识产权和推广价值，国外的先进技术不能完全借鉴和掌握，农业废弃物产品开发的主攻方向不够明确，导致农业废弃物的价值不能充分发现和利用。再次，资金不足一直是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一大瓶颈问题。财政的支持力度不足，使用农业废弃物再加工的产业吸纳社会资金能力不强，社会认可度不高，导致废弃物的资源化在低水平上重复，不能满足社会生产的需要，不适应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需求。同时，相关的政策缺乏对农作物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关注和扶持程度，鼓励农业生产者进行农业废弃物利用的优惠政策和有效的激励机制过少，大多数农户和企业缺乏应有的积极性，整个农业废弃物产业由此缺乏深化改革的驱动力和主力军。

(三)循环经济产业链视角下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体系构建思路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和农业生产水平的不断提高，农业废弃物的产量也会不断增加。而按照传统的垃圾处理方式来处置农业废弃物，既不能集约利用资源，也会造成环境的破坏。因此，从循环经济产业链视角出发，农业废弃物是作为一个静脉结构表现于生态产业链中的。在整个生态大系统中，农业废弃物产业既处于制造产业的末端，也处于制造产业的前端，不能把农业废弃物产业单一化于生态系统，而是要在循环经济产业链中不断进行农业废弃物产业的纵向延伸和横向耦合，使资源化能力不断提升，成为循环经济产业链条中的一个强有力的“补链”。

1. 推进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产业化发展道路

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农业的现代化和产业化进程也在不断加快。而伴随农业生产的产业化，其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必须同步走产业化的发展道路。政府部门应考虑制定优惠政策支持一批对农业废弃物进行资源化利用和无害化处理的企业，不断培植龙头企业，以延长农业产业链，大力发展循环经济，与此同时，要努力拓宽农业废弃物资源开发利用的融资渠道，大力发展以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静脉产业”。

未来农业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将会逐渐朝着规模化、工厂化、标准化和高效化深度发展。一方面，有机废弃物的处置和使用将逐步由分散、小型向集中、大型的产业规模发展，农业废弃物再制造的产品商品化水平将逐渐加强；另一方面，由于现代高新技术的日益渗透，使得废弃物产品的质量要求越来越高，资源化利用废弃物的方式将更加多样化，开发深度和利用效率将得到很大的提高。

2. 建立完善农业废弃物产业静脉结构

农业废弃物是指在整个农业生产过程中被丢弃的有机类物质，具有产业关联度高、产业链条长、产品线丰富的特征，产业的发展需要有密集的资源回收体系、充足的技术设备和较大的环境容量。[7]通过产业园区化和集群化发展，便于充分发挥规模经济效益，在基地(园区)内部统一规划建设污染物集中处理排放系统、固体废弃物集中回收利用系统等公共基础设施，实现公共基础设施的高度共享；区域的集中性以及产业的相关性将为企业间的资源互补、副产品互用、利废循环使用提供便利，有效降低循环经济发展的成本，为农业废弃物循环经济产业链构建奠定坚实基础。通过废弃物的再循环和资源化利用，减少原生自然资源的供应，倒逼自然生态系统真正进入良性循环的状态。

3. 深入强化动、静脉与关联结构的协同融合发展

在农业产业园区内部树立农业废弃物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的循环经济理念，坚持减量化优先，从源头上减少生产、流通、消费各环节资源消耗和废弃物产生，大力推进废弃资源再利用和资源化，促进资源永续利用。在产业链纵向延伸环节，要注意产业链的循环化，合理优化使用自然资源，减少资源消耗。在产业链横向耦合环节，要不断研发新型技术，加强技术改造，实现废弃物对再生资源的转化，努力把传统的“资源→产品→废弃物”的线性经济模式改造为“资源→产品→再生资源”闭环循环模式，减少对原生自然资源的开采。当前我国面临的一个普遍问题就是经济的不断增长而生态环境的不断恶化，主要原因是社会生产活动没有遵循循环经济的理念，动脉产业与静脉产业的断裂，没能形成循环耦合、协调发展的有机统一。动脉产业造血(废弃物)过多，即污染物排放过多，环境污染代价过大；由于没有回流的“静脉血”供给动脉进行动脉血再造，从而导致资源危机。要从根本上尽快地扭转我国经济增长环境代价过大的局面，又好又快地推进可持续发展，迫切需要构建我国循环经济“静脉产业”发展体系[15]。

积极做大农业废弃物产业动脉结构，强化与关联结构耦合共生，构建动、静脉与关联结构协同发展机制。要按照自然资源开发利用和产品生产制造产业即动脉产业的特点，统筹对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相关产业即静脉产业进行合理布局，推动动脉产业与静脉产业协同发展。一方面，以科技进步与创新为动力，着力延伸利废产业链，研究多种农业废弃物的再生使用价值，深入开发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多功能储备的下游产品。另一方面，建立物质能量信息交流机制，完善信息交换共享服务平台，提高物质能量信息运行效率；强化产业与高校、科研院所交流互动，构建循环经济技术研发中心、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等研发平台，推动农业废弃物产业技术进步。

三、某食用菌生产基地循环经济

产业链构建的案例分析

RY农业生产基地所属集团是首批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之一，集团主营业务涉及蔬菜种苗工厂化生产、果蔬种植与加工、食用菌工厂化培养、生鲜净菜配送与大型商超品牌专柜销售。同时，集团拥有果蔬、食用菌、种子、种苗研发与引繁；种植与加工标准和追溯管理体系的研究与制定；精深加工的研发和农残检测技术的研究等技术中心，形成了“从农田到餐桌”全产业链、一体化的生产经营管理体系。生产基地主要产品有食用菌、发酵酒、果蔬精深加工品、蔬菜嫁接苗等。RY农业生产基地形成了以某食用菌生产加工厂为核心，并向上下两端延伸拓展其他生产业务的循环经济全产业链体系。食用菌类的生产原材料主要是农林生产下脚料如玉米芯、棉籽壳、蔗渣、秸杆、谷物、糠麸等，年使用量13.2万吨，主要品种包括白金针菇、香菇、蘑菇等。

(一)RY食用菌的主要生产工艺

RY食用菌生产由食用菌生产基地负责，食用菌生产基地是集团整个循环产业链的核心。基地主要回收利用农业废弃物于食用菌生产，所涉及的废弃物包括玉米芯、米糠、麦麸皮、蔗渣、园林绿化废弃枝桠、木屑、棉籽壳、酒糟、甜菜渣等，这些废弃物作为食用菌栽培基原料。基地每年可利用4万吨农林废弃物原料，年生产6600万瓶白金针菇，年产量约3万吨。农林废弃物按生产配方比例及当天生产量将所需的原料混合搅拌，通过自动装瓶机将原料装入瓶中，通过高压锅进行高温灭菌，灭菌后进行冷却接种，在培养室中进行菌丝培养，当菌丝走满瓶时搬到出菇室进行出菇管理，最后采收。主要工艺流程如图3:

图3　食用菌生产工艺流程图

(二)循环经济产业链思想下RY生产基地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体系构建

RY农业生产基地构筑了基地内部的循环经济产业链，采用“废弃物-原料-废弃物-原料”的循环模式，这一循环经济产业链也是RY公司农业废弃物(主要是玉米芯、食用菌渣等)资源化利用的主要模式。企业上游部门是农业废弃物的回收部门，主要回收来自外部农田、玉米地的玉米芯、米糠、麦麸皮等废弃物，同时回收基地内部果蔬生产基地的果蔬废弃物；核心部门是食用菌加工厂。食用菌加工厂采用回收部门提供的废弃物培养原料，加工后的菌渣主要延伸到四个地方，分别是有机肥厂、基地内燃料部门、饲料厂和菇农，实现菌渣的全面利用。有机肥厂向果蔬生产基地提供化肥，果蔬生产基地废弃物又回流到初始端——回收部门，如图4所示。

图4　RY食用菌生产基地内部循环图

基地上游部门主要是农业废弃物的集中回收和用于食用菌的加工生产，下游部门主要回收利用金针菇菌渣和果蔬加工下脚料、常规食用菌品种菌渣，用于锅炉生物质燃料和有机肥料，上下游部门形成了动脉延伸、静脉耦合的循环化链接方式，最小化废物排放。基地以生产食用菌为主体，基于循环经济产业链的思想，通过生产食用菌栽培基原料，并对食用菌栽培后产生的菌渣综合利用加工成为锅炉燃料和农用有机肥，实现对农林废弃物的生态循环经济建设，基地内部由此建立起三级循环经济生态模式。

1. 一级循环经济模式主要是“废弃物-原料”的回收利用

基地以玉米芯、园林绿化废弃枝桠、木屑、棉籽壳、米糠、麸皮、酒糟等农林废弃物综合利用为目标，生产食用菌栽培基原料，达到了资源的高效利用和循环利用，节约资源，园区年利用4万吨农林废弃物生产白金针菇，年产值约2亿元。通过把废弃物变成主要原料，并开发出新的产品，既是产业链中静脉的“造血”过程，也是纵向产业链延伸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废弃物作为主要资源的价值得到最大化。

2. 二级循环经济模式主要是“原料-废弃物-燃料”的回收利用

食用菌生产高温灭菌、果蔬精深加工等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主要是柴油、天然气等。通过将燃油锅炉改造成生物质蒸汽锅炉，利用食用菌生产产生的废弃物菌渣为燃料，替代柴油或天然气，给金针菇厂灭菌、精深加工厂加工提供蒸汽，菌渣没有对外排放，而是回收于企业内部使用，实现了菌渣的静脉闭合回路。年利用菌渣1.25万吨，年节约125万m3天然气，折合1513吨标准煤。利用废弃物菌渣作为生物质蒸汽锅炉的燃料之一，RY基地不断开发农业废弃物的新价值，体现出集约化循环生产模式的特点。

3. 三级循环经济模式主要是“原料-废弃物-原料”的回收利用

通过把回收食用菌生产后的菌渣物理碾碎成细粉，一方面可以用于有机肥生产的原料，有机肥回田改良土壤，循环利用；另一方面可以作为生产二茬菇(杏鲍菇、香菇、草菇等)的原料，企业内部对废弃物循环消化，实现农业废弃物的“零排放”，食用菌生产产业链上下游闭合多级循环。园区年回收利用秸秆、糠麸、蔗渣和果蔬加工下脚料、废种苗基质等固体有机质废弃物约2万吨，用于替代50%畜禽粪，经发酵等处理工艺生产出2万吨生物有机肥直接用于供应绿色食品果蔬种植基地、果蔬优质种苗培育的肥料所用，果蔬加工产生的部分下脚料可回收用于生产食用菌。既减少废弃物的排放量和化肥的施用量，保护生态环境，又改善了土壤的团粒结构和肥力水平，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RY公司在这一级模式中，正是按照资源开发利用即动脉产业的特点，统筹对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相关环境即静脉结构进行合理布局，通过“原料-废弃物-原料”的循环回收利用方式，推动动脉结构与静脉结构协同发展。

建设食用菌三级生态循环经济项目，实现生态转化增值，实现现代农业、自主创新技术和循环经济相结合。RY循环经济产业链如图5：

图5　RY农业生产基地三级循环产业链图

循环经济产业链是发展循环经济的重要途径和实现形式，它以动脉结构、静脉结构、关联结构为组成要素，以补链、延伸和耦合为基本方式，与传统产业链在价值实现、产业链形态、资源配置与利用等方面有较大差异。RY农业生产基地经历了粗放发展、模式探索、产业升级的发展历程，近年来通过不断延伸循环经济产业链，构筑静脉回收和动脉资源利用为一体的协同发展模式，获得了国家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和福建省循环经济示范试点单位荣誉称号，农业废弃物产业在福建省乃至全国都占据重要地位。RY农业循环经济发展的实践经验表明：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是推动产业优化升级的可行路径。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性产业，农业废弃物伴随农业的发展作用日益突出，必须加快构建循环经济产业链条，才能切实解决农业废弃物处置中面临的资源环境、安全生产、产业链延伸不足、附加值低等现实问题。

政府作为产业升级和循环经济发展的引导者，要通过产业政策和扶持手段，优化循环经济环境，推动农业废弃物产业的转型发展。第一，建立激励补偿机制，加大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扶持力度。政府设立专项资金，并引导社会和企业自筹资金，用于农业废弃物支持技术和设备研发，研发机构和试点示范项目的建设。第二，重点发展龙头企业，带动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和产业化发展。集中抓一批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合作组织，发挥培养农业废弃物加工的龙头企业的带头作用，对提升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整体发展水平具有强大作用。第三，加快产业结构调整，重视农林产业发展。政府在产业格局规划中有宏观调控的作用，而农业又是我国的基础性产业，建立新型农业是当前农业政策的目标之一，适时对产业结构调整，可实现新型农业和再生资源行业的优化升级。

[参考文献]

[1] 宣亚南,欧名豪,曲福田.循环型农业的含义、经济学解读及其政策含义[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05(2)：27-31.

[2]孙振钧,孙永明.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与农村生物质能源利用的现状与发展[J].中国农业科技导报，2006，8(1)：6-13.

[3]彭靖.对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思考[J].生态环境学报，2009, 18(2): 794-798.

[4]宋成军,张玉华，李冰峰.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综合评价指标体系与方法[J].农业工程学报，2011,27(11):289-293.

[5]杜艳艳,赵蕴华.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技术研究进展与发展趋势[J].广东农业科学，2012(2):192-196.

[6]陶思源.关于我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问题的思考[J].理论界,2013(5):28-30.

[7]沈玉君,张玉华,向欣等.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工程模式构建[J].农业工程学报,2013，29(11)：210-219.

[8]刘志坚.基于循环经济的产业链耦合机制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07(7):111-113.

[9]王崇梅.以静脉产业为主导的日本生态工业园循环经济模式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0(03):12-14.

[10]王晓东.动脉产业与静脉产业互动合作关系研究[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12(06):92-95.

[11]高省.循环经济产业链生态学稳定性及评价方法研究[D].山东：山东大学,2008

[12]杨雪峰.系统关联、产业耦合与资源再生产业价值链重构[J].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01):107-109.

[13]孙振钧,袁振宏,张夫道等.农业废弃物资源化与农村生物质资源战略研究报告[R].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战略研究,2004.

[14]孙永明,李国学,张夫道等.中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现状与发展战略[J].农业工程学报.2005，21(8)：169-173

[15]张咏梅.煤炭矿区静脉产业运行机制研究[D].山东：山东科技大学，2011

(责任编辑：程晓芝)

Research on the System of Resource Utilization for Agricultural Wastes

in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y Chain of Circular Economy

XI yong-qin1， ZHOU xiong-yong2

(1.The Research Center for Circular Economy in the Research Base For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Of Fujian Province, Fuzhou, 350108, China;1,2.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Fuzhou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

Abstract：ICCE as an ecosystem is characterized by longitudinal extension, transverse coupling and openness. ICCE realizes its development through the transverse coupling, longitudinal extension and associated symbiosis. Agricultural wastes industry is the key field in the evolution of recycle agriculture, and it's a vital approach to construct the ICCE in the industry of agricultural wastes, which is an implementation to fully release resources and energy efficiency from the upstream, midstream and downstream. RY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base puts the construction of ICCE as a basic thought, then comes out a new development path which is sustainable in economy, high-efficiency in resources and virtuous in ecological cycle, which provides advanced experience for the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of China's agricultural waste industry.

Key words:ICCE; Agricultural wastes; Resource utilization

[中图分类号]X7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973(2015)03-0074-08

[作者简介]郗永勤(1954-)男，陕西西安人，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导。研究方向：政府经济管理，循环经济理论与实践。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 “支持发展循环经济的机制与政策研究”(09BJY042)；福建省社科规划项目(2014B095)

[收稿日期]2014-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