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镇化相关教育问题研究的动态透视*——基于CSSCI教育类期刊载文（1994-2013年）的统计分析

●齐军杨玉

与城镇化相关教育问题研究的动态透视*
——基于CSSCI教育类期刊载文（1994-2013年）的统计分析

●齐军杨玉

通过对CSSCI教育类期刊（1994-2013年）中涉及城镇化的相关论文的发表年代、刊发期刊、作者、研究方法、研究主题等情况的统计分析发现，相关研究存在学术期刊关注不够、研究队伍不稳定、研究方法过于偏重思辨、研究主题视野狭窄且论证不够深入等问题。为此，借助国家开展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契机，应引导学术期刊发挥引领作用，加强研究队伍建设，创新研究方法，更新研究主题并积极开展跨学科研究，从而增强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教育相关问题研究的时效性与建设性。

城镇化；教育问题；动态透视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工业化进程加速，我国城镇化经历了一个起点低、速度快的发展过程。1978-2013年，城镇常住人口从1.7亿人增加到7.3亿人，城镇化率从17.9%提升到53.7%，年均提高1.02个百分点。城市数量从193个增加到658个，建制镇数量从2173个增加到20113个。[1]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J.E.Stiglitz）就曾预言，美国的新技术革命和中国的城镇化，是21世纪带动世界经济发展的“两大引擎”。[2]如今，我国提出要走以人的城镇化为核心、以城市群为具体形态、以综合承载能力为支撑、以体制机制创新为保障、全面提高城镇化发展质量的新型城镇化道路，并颁布了《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的指导性文件，意味着我国城镇化建设将要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有必要全面深入地分析城镇化进程中的教育问题研究状况，以便为未来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更好地开展相关教育研究提供借鉴与参考。

一、数据采集与分析方法

本文主要选定1994-2013年间发表在CSSCI教育类期刊上且与城镇化相关的论文为收集对象。经过整理发现，在这期间曾入选过CSSCI（不包括扩展版）来源的教育类期刊共有48种。经过在CNKI中国知网“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分别以“城镇化”“城市化”作为“篇名”关键词进行搜索，剔除会议通知、会议简报、学术动态、广告等非学术性文章后，共筛选出涉及23种教育类期刊总计77篇学术论文。然后，利用Excel将选定的期刊论文按照刊发期刊、发表时间、作者情况、研究主题、被引用情况等项目进行统计分析。

表1 发表期刊的分布情况统计表

二、数据统计分析

（一）论文的刊发期刊情况

在笔者遴选出的48种教育类期刊中，有23种刊发过相关论文，所占比例为47.92%。从表1可以发现，其中包括远程职教类1种，高等教育类5种，教育综合类15种，基础教育类2种，基本涵盖了除教育技术类之外的各类教育期刊。[3]在这些刊物中，发表相关论文数量最多的是《教育发展研究》，共发表18篇，占总数的23.38%，教育学科的权威刊物《教育研究》以7篇的总数与《中国教育学刊》和《教育理论与实践》并列第二，另有10种期刊只发表过1篇相关论文。

（二）论文的作者构成及单位区域

就论文作者的构成来说，从表2可以看出，在77篇相关论文中，独立撰写的论文有48篇，占论文总数的61.84%，两人合作撰写的论文有25篇，占论文总数的32.9%，两人以上合作撰写的有4篇，占论文总数的5.26%。并且，在研究的高峰期（2004-2008年），合作研究的论文数量有了明显的提高，而在进入研究的不稳定期之后，独立撰写的论文数量依然保持增长，但合作研究的论文数量有了明显的下降。这说明当相关研究处于高关注度时，吸引着研究者走到一起共同探讨相关问题，而随着这种关注度的降低，合作的意愿就会随之减弱，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相关研究队伍的不稳定。这种不稳定性从在所有的作者中只有李少元和胡俊生分别有两篇相关论文发表的状况中也可以得到证实。

另外，根据表3可知，第一作者的频数大于或等于2的10所院校当中，除了厦门大学和南京财经大学之外都是师范类大学。而且，除了杭州师范大学和浙江师范大学之外，其他院校都存在合作研究的论文，但比例较小。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杭州师范大学、浙江师范大学和南京财经大学之外，其他院校都有在读硕博研究生参与撰写的相关论文，尤其是华东师范大学，正是因为硕博研究生的积极参与才在相关院校中脱颖而出，成为相关论文最多的院校。就全部77篇论文来说，有硕博研究生参与的相关论文共26篇，占33.77%，其中的16篇属于合作研究，且大部分合作者都是自己的导师。以上数据说明师范类院校是城镇化进程中教育相关问题研究的主体力量，只是相关院校的合作研究普遍较弱，而硕博研究生的积极参与表明这一问题域正在吸引着年轻学者的关注，同时也说明导师在有意识地引导他们去关注这一崭新的领域，这将为相关研究的持续开展培养一批极具研究热情的学术力量。

表3 论文的作者单位统计表

就作者所在地域来说，据表4可知，论文作者的地域分布较为广泛，共分布于17个省、两个直辖市，其中，来自北京（12篇）、江苏（10篇）、浙江（10篇）、上海（10篇）的作者发表的论文较多。这四个地区都属于东部发达地区，无论是城镇化建设还是教育发展都走在全国的前列，同时也与这些地区知名院校较多、教学科研机构密集有紧密联系。

表4 论文的作者所在区域统计表

表5 研究方法的界定[4]

（三）论文研究方法的应用

以研究方法为分析框架进行文献统计的相关研究很多，但在统计时大多缺少对所划分的研究方法的内涵进行明确界定，容易产生各类研究方法交叉重复的问题。为避免出现该类问题，本研究采用姚计海和王喜雪于2013年发表在《教育研究》上的《近十年来我国教育研究方法的分析与反思》一文中对研究方法的分类和解释为分析框架（参见表5）进行统计。

从表6可以看出，思辨研究所占的比例最高，达到了76.62%，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所占比例差距不大，分别为12.99%和10.39%，没有论文采用混合研究。通过对相关数据的进一步分析，发现在59篇思辨研究中，理论分析占了54篇，主要以问题分析、对策分析和经验分析为主，比较法占了3篇，主要是中美之间的比较，历史法和文献法各一篇；在10篇量化研究中，有6篇是对既有的数据或文本进行的二次统计分析，比如官方公布的城市化指标、全国或某地区的教育统计资料等，4篇是对通过问卷调查搜集的直接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比如通过自编《失地农民子女教育情况调查问卷》来搜集样本进行分析；在8篇质性研究中，主要为案例研究。

表6 论文的研究方法应用统计表

（四）论文的研究主题分析

为了更为合理地归纳每篇论文的研究主题，本研究采用了内容分析法，在对论文进行全文阅读的基础上，研究者识别并归纳出研究主题，一篇论文多个主题的根据核心主题进行归纳。经过统计分析，围绕着城镇化进程中教育相关问题这一问题域主要归纳出“城镇化与城乡教育”、“城镇化与各学段教育”、“城镇化与教育的关系”、“城镇化与教师发展”、“城镇化与民办教育”、“清代书院城镇化”、“他国经验介绍与启示”等七个研究主题，其中“城镇化与城乡教育”和“城镇化与各学段教育”又划分出数个二级主题。从表7可以看出，“城镇化与城乡教育”这一研究主题相关论文最多，为36篇，占总篇数的46.75%，“城镇化与各学段教育”次之，为24篇，占总篇数的31.17%，两个研究主题总共60篇，所占比例达到了77.92%，剩余的五个研究主题总共有17篇，只占了总篇数的22.07%。

表7 论文的研究主题统计表

就“城镇化与城乡教育”这一研究主题来说，总体上来看，该主题每个时间段的相关论文都是数量最多并呈递增趋势，说明该主题一直是相关研究的重点，吸引着学者的较多关注。具体到该主题的三个二级主题，从数据变化上可以发现，相对于城镇化进程中的城市教育，人们更关注农村教育，而从2004年之后有关“城乡教育失衡与均衡问题”的论文激增，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就“城镇化与各学段教育”这一研究主题来说，在2004-2008年这一时间段达到研究的高峰，共有14篇论文发表，2009-2013年下降到7篇，说明该主题的关注度近年来下降明显。但该主题下的四个二级主题的情况并不一样，相对学前教育和高等教育关注度的快速降低来说，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一直保持较为稳定的关注度。就剩余的五个研究主题来说，“城镇化与教育的关系”作为宏观探讨城镇化与教育如何相互影响的研究主题，近年来对其的关注逐渐减弱，“城镇化与教师发展”以及“他国经验介绍与启示”是近年来逐渐引起关注的研究主题，可能会成为未来一段时间的研究热点，“城镇化与民办教育”和“清代书院城镇化”两个研究主题只在2004-2008年间产生过一篇相关论文，并没有后续的研究跟进，说明相关研究对非官方教育以及本土历史经验的重视不够。

三、进一步讨论：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的教育问题研究如何及时跟进

《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的颁布意味着我国的城镇化进程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也意味着新型城镇化已经由概念层面落实到行动层面。通过对之前城镇化建设方向和方式的调整来实现“从城市优先发展转向城乡互补协调发展”、“从高能耗转向低能耗”、“从数量增长型转向质量提高型”、“从高环境冲击型转向低环境冲击型”、“从放任式机动化转向集约式机动化”、“从少数人先富转向社会和谐”等六项突破。[5]这一转型对城镇化进程中相关教育问题的研究也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研究者需要在总结与反思的基础上进行积极应对，主动开展相关研究。

（一）发挥学术期刊的引领作用，提升学术影响力

学术期刊是学者刊发研究成果的主要载体，而所发表学术期刊的级别及收录情况也是考核学者研究水平的一项重要指标。另外，发表在重要学术期刊上的学术论文也更容易更快速地产生学术影响，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引用。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讲，学术期刊尤其是学术影响因子较高的学术期刊对文章的选择与刊载倾向，是引领学术研究的一面旗帜。[6]因而，借助城镇化向新型城镇化转型的契机，教育类学术期刊需要积极参与并主动引导围绕着新型城镇化建设所进行的与教育有关的学术讨论，通过开设固定栏目或者不定期开设专题栏目吸引学者关注新型城镇化进程对教育所带来的影响。另外，学术期刊根据需要可以对某一问题进行长期关注以鼓励学者撰写系列论文，这将有益于将相关讨论引向深入，通过学术聚焦来提升相关研究的学术影响力。

（二）加强研究队伍建设，形成核心研究群体

根据对城镇化进程中相关教育问题研究的作者队伍的统计分析，已经发现，大多数作者只是偶尔涉猎该问题域的研究者，尚未形成稳定的研究群体，研究力量的分散成为制约相关研究发展的重要因素。为此，加强研究队伍建设，进而形成核心研究群体将是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相关教育问题研究所要面对的重要问题。而这一问题的解决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首先需要研究者充分认识到新型城镇化对教育研究所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及其相关研究所具有的现实意义与价值，从而乐于投身相关研究；其次需要通过著名学者发挥榜样作用，一方面著名学者撰写的相关学术论文在较短的时间内被广泛传阅，能够较好地吸引更多学者对相关问题的关注，另一方面著名学者一般承担培养硕博研究生的工作，可以通过指导硕博研究生开展相关研究工作来不断充实研究队伍；最后通过各类教育学会或者成立新的专门协会组织，积极组织开展多种形式的学术交流活动，举办专题学术会议，使来自不同单位的研究者密切联系，增强从事相关研究的存在感，也有益于形成多个核心研究群体。

（三）创新研究方法，强化实证研究

对于一项研究来说，在针对与之相关的概念、意义与价值进行梳理与论证的阶段，文献分析、历史研究、比较研究、经验总结、理论思辨等定性研究方法是较为常用的研究方法。但在这一阶段之后，如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则需要在实践中采用调查、访谈等实证研究方法获取扎实的数据资料。如今，经过20余年的研究，有关城镇化进程中相关教育问题的理论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在新型城镇化的背景下，我们需要吸收前期的研究成果，将定性研究方法与定量研究方法相结合，实现研究方法的创新。同时，在研究过程中鼓励开展实证研究，主动深入到现实的教育生活中去调查新型城镇化对相关教育问题所带来的影响，对已经树立为典型的或者在调研中发现的个案进行深入剖析，结合详实的数据和实际的经验开展富有成效的研究工作。

（四）更新研究主题，开展跨学科研究

新型城镇化的提出绝不仅是通过冠以“新”字来与之前的城镇化作简单区分，其所预示的是我国城镇化建设战略思路的调整，从追求数字统计上的不完全城镇化率转向追求城镇居民素质、生活质量、消费行为、思想观念等不断提升的完全城镇化率。而要实现这一点，国家将在环境治理、公共服务、户籍制度、城镇空间规划等方面出台新的政策法律来予以保障，比如，2014年7月30日国务院便颁发了 《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为实现城镇常住人口的市民化铺平道路。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相关教育问题的研究应该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新变化，及时在学术研究上进行回应，通过不断更新研究主题来增强相关研究的时效性和建设性。另外，针对城镇化及新型城镇化的研究，经济学、社会学、人口学、城市规划学等学科所开展的相关研究无论是在重视程度还是在学术影响上都要胜过教育学科，在CNKI数据库与城镇化相关的且被引用频数最高的20篇论文中没有一篇是与教育有关的，这些学科相关研究的研究方法、研究视角以及得出的研究结论会给教育学科的相关研究带来诸多启示。为此，推进跨学科研究将成为下一阶段相关研究有效开展的助力器。

[1]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J].农村工作通讯，2014，（6）.

[2]马凯.转变城镇化发展方式 提高城镇化发展质量——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城镇化道路[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2，（5）.

[3]张占斌.新型城镇化的战略意义和改革难题[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3，（1）.

[4]姚计海，王喜雪.近十年来我国教育研究方法的分析与反思[J].教育研究，2013，（3）.

[5]仇保兴.新型城镇化：从概念到行动[J].行政管理改革，2012，（11）.

[6]陈翠蓉，林巧文，胡成玉.中国教师教育比较研究的回顾与前瞻——基于2000-2011年CNKI数据库期刊论文的计量分析[J].高教发展与评估，2013，（4）.

（责任编辑：冯永刚）

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山东省‘空间城镇化’、‘人口城镇化’、‘教育城镇化’的不匹配及政策应对研究”（项目编号：13DSHJ05）的研究成果之一。

齐 军/曲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课程与教学论

杨 玉/中国石油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硕士，研究方向为高等教育管理